“父皇在位之时便勤政爱民,每隔三五年便会抽两个月出来微服私访,体恤民情。如今,天朝表面上国泰民安,”只见,李玄烨说到此话之时语气微顿,眼眸之中带着几分锐利的神色,“具体如何便是不得为之了。”
“陛下,您勤政爱民乃是一名好皇帝,天朝有您,乃是百姓的福分。”
盛书君如是说道。
“可是陛下你又是如何到了明月县的?”安长宁并未忘记这件事情,依旧带着几分好奇惊讶问道。
“自然是与你们一样,听到了些风声过来了。”
李玄烨叹口气,“朕从未想到,居然勤政爱民只是一个虚假的壳子,这县主将所有病患都要集体处死,简直是目无王法,草菅人命。”
“陛下可是去过明月寺了?”盛书君上前一步。
不知道他为何提起此事,李玄烨摇了摇头,“朕也是今日才发现他们将人移到了这破庙之处,至于明月寺的事情,朕还不知道,听书君这口气,似乎明月寺那处也有见不得人的事?”
“不错,我们一家本是前来游山玩水,没想到刚到寺庙就瞧见了那主持与黑衣人鬼鬼祟祟,将所有病患给丢到了矿洞之中,任由其自身自灭。”
“是啊陛下,我与长宁二人一路追查,这才到了此处。”
说罢,安长宁与盛书君的人便将这一路所见所闻和官兵欺压百姓,企图蒙混过关的事情告诉了他。李玄烨听到此话紧握拳头,“走,我们这就进去看看。”
当即一行人就直接进了破庙之中。
只见李玄烨看清楚破庙中的情形之时,脸色微微一变。
只见这破庙内的场景,宛如是人间炼狱,病患像是垃圾一般被人随意丢弃着,有死了的,居然被活人给压在身下,层层叠叠。
有老人有小孩,有妇女,全是瘦成了一把骨头,浑浊的病气缠在一起,见到有外人进来,他们就宛如死尸一样,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
“该死,这县县令就是这样当的!”李玄烨攥紧拳头,恨不得当场叫人将人抓起来。
安长宁却悄无声息向前一步,“陛下,现在我们还没有证据证明只是和他们有关,只有先抓到证据才能够将其伏法。”
此话一出,李玄烨心头的怒火才消了几分,对身旁众人使了个眼神,众人这才退下。闲聊之时,安长宁才知道,原来李玄烨到了县城之后,不过三天就看到了街上诡异的场景,一路调查,刚刚追查到此处就和他们相见了。
到了客栈,盛书君便引着一行人来到了他们住的那屋。
刚进入屋,李玄烨就看到了,已经醒来的安文翰,他脸上的红晕已经消下去了,看到这么多人忽然闯进来,他瞪着眼珠子有些惊讶。“爹娘,你们去哪儿了呀?”
李玄烨见到他勾着唇温柔一笑。
“这孩子都这般大了。”
“刘大夫你好,这位是我的朋友,从京城来的。”安长宁连忙上前对着一旁的刘大夫介绍着。
“这位是刘大夫医术高超,刚开始两天康康也得了跟那些患者差不多的病症,要不是他的药方下去的话,恐怕康康也要跟那些人一样了。”
盛书君也上前引荐着二人,刘大夫被他们夸的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来挠了挠后脑勺,“我祖辈祖祖辈辈都是做药材生意的,我从小,就研习医术,刚好明白其中的一些致病药理,歪打正着罢了。”
“原来是刘大夫,你可真是太谦虚了,什么叫歪打正着,此乃是真功夫罢了。”一听到他有方法可以医治那些病患,李玄烨眼眸瞬间一亮走上前来。
与他商谈药方之事,更是希望这位刘大夫能够将他的药方公布出来,救一个人也好,就两个人也罢,只要能多救一个人,那死的人就会少一点。
夜色渐浓。安长宁悄无声息的退了下去,到了楼下跟掌柜的说,“掌柜的这附近可有什么卖夜宵的地方,或许现在后厨还有人,我们天字一号房想添两盘小菜。”
掌柜的已经有些睡眼朦胧了,没想到都三更半夜了还有人想吃小菜。他抬头正想反驳却发现是个长相很俏丽的女子,那怒气瞬间就消了大半。
“有有有,你出门左拐那边有两间卖卤牛肉的,你瞧瞧去,有没有你想吃的。”掌柜的打了个哈欠,说完之后他又凑上前去。笑眯眯的说道“不知夫人今年方几何,可有婚配家中几许人啊?是本县人吗?”
安长宁轻笑了一声。
“掌柜的,我天生孤寡命,克死了,三任丈夫现在还带两娃,若是掌柜的不嫌弃…”
此话一出,那掌柜的困意醒了大半,“这位夫人我同您说笑呢,您若想吃宵夜口快去吧,再过片刻啊,那两家店也要关门了。”
安长宁点了点头,联盟就出了客栈的门,很快就发现了两家卖面条和卤菜的,安长宁用油纸袋带了一些卤牛肉和卤猪头肉回到客栈。
康康白天本就睡了一整日,如今,更是来了精神。
“今天大家都累了,我买了些宵夜,先分着吃了吧。”
安长宁拎着两大盒饭菜就上来了,笑脸盈盈的望着众人。
“安夫人考虑的可真是周到,”李玄烨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盛书君,想起当年自己心头仅存的那一丝丝暧昧,如今看见她日子过得这么好,自己也放心了,“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公子谬赞了,这些呀,就是举手之劳而已。”
安长宁笑着把所有的吃食都摆了出来,空中瞬间弥漫着香气扑鼻的滋味。
见他们吃饱喝足,她又去重新开了几间房,然后抱着儿子重新另选一间。
等到天色大亮,他们才从屋内走出,今日的商议也有了成效,安长宁醒来之时盛书君便朝她走来,“昨夜歇息的如何了?”
“习武之人,本就少眠,不过陛下那边已经安排妥当了。”
“陛下是做何想法?”
安长宁挑了挑眉,就看到盛书君勾了勾唇角,“将计就计。”
“你的意思是?”
“装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