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一个暗卫就出现在了客栈,四处巡查。
“掌柜的,你这里可曾看到这两个人?”
暗卫从怀中掏出画像展示给掌柜的。掌柜的年纪有些大了,看不清,只能揉着眼睛又凑近了几分:“这人看着有些眼熟,可是仔细一看又像是不认识。”
他摇了摇头,如是说道:“我这人记性不好,年纪大了。如果是你什么朋友的话,你可以把告示给我放在这儿,我见到人了就跟你们联系。”
暗卫听到这话有些不耐烦:“你再仔细瞧瞧,这两人真的很不同,你有没有见到过?”
“哎,你别说这姑娘确实有些好看,但是确实没见过。”掌柜的一凑近仔细瞧了瞧,眼睛一亮,随后又摇了摇头,如是说道。
楚天娇来的时候,是带了面纱而来的,而上官青莲作为杀手整日几乎是飞檐走壁,很少走正路,再加上他每次出任务也是一身蒙面黑衣,见过他面貌的人极少。
暗卫们无功而返,只能将消息告知盛书君。
盛书君得知浓眉紧锁,此时安长宁从书房的方向走过来了,见到两个暗卫消失,她有点好奇地上前问。
“怎么了?为何蹙着眉,神色如此难堪?”安长宁好奇问道。
盛书君轻笑了一声,伸手牵着她的手坐在书房之中,随后便将暗卫带来的消息告知了她。
“没有找到他们,不知道他们藏在何处,就像是下水道的老鼠一样,见不得人。”
“既然没找到人,那就先不管他们了,他们既然想杀我们,那就不会只出现一次,你说对吧,夫君?”安长宁轻笑了一声,眼眸之中满是笃定。
盛书君点了点头。
“长宁,你说的不错。再说了,楚天娇那个人心思太过于狭隘,这次在我们手上吃到了苦头,恐怕下一次还会卷土重来。”
就在此刻,丫鬟急匆匆而来:“夫人,老爷,来圣旨了!”
此话一出,两人皆有几分惊讶,为何经常会在此时来圣旨?
莫非是发现了他们?
如今李玄烨成了当今九五至尊之后,勤政爱民,百姓安居乐业,天朝风调雨顺。
盛书君虽暗中和他通了几次信,但到底也并无大事。
对于他的归隐行为,李玄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由他留在江南了。
夫妻二人急匆匆出门,只见庭院中已设好香案,宣旨太监手持明黄卷轴,身后跟着两队锦衣侍卫。丫鬟小厮们跪了一地。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监尖细的嗓音划破寂静,“江南茶商安氏长宁,于盐运贪墨一案中协查有功,智破迷局,匡正朝纲,其才堪嘉,其德可表。
特赐江南皇商特许印信,安氏茶庄直供内廷,凡江南十三州茶税减半,官驿漕运一路放行。”
圣旨念到此处,安长宁指尖微颤。
皇商特权于商户而言是泼天荣耀,意味着安家茶庄从此可与皇商比肩,连江南织造府见了都要礼让三分。
她抬眼望向身旁的盛书君,后者也是一脸欣慰。
“谢陛下隆恩!”
两人叩首起身,安长宁刚把圣旨捧在怀里,传旨的王太监就笑眯眯地拱手:“盛大人,安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咱家在宫里就听说,皇上夸安夫人一介女流却有经世之才呢!”
盛书君淡淡颔首,往王太监手里塞了个沉甸甸的红包:“有劳公公奔波,这点心意不成敬意。”
王太监掂了掂分量,笑得眼睛眯成缝:“盛大人客气了!
皇上还特意叮嘱,说安家茶庄往后是内廷贡茶的牌子,让你们好好做买卖,别辜负了圣恩。”
他凑近两步,压低声音道:“不瞒二位,如今江南的官儿们,怕是都得高看你们一眼喽!”
安长宁忍不住接过话头,眼里亮闪闪的:“谢公公美言!我们定当尽心做好茶,绝不给皇上丢脸。”
“欸,这就对了!”王太监拍了拍盛书君的胳膊,“你二人功绩不错,陛下虽远在京城,可是耳目在天下,皇上心里头透亮着呢!好好干,前途不可限量啊!”
盛书君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公公言重了,我等不过是做些本分生意。”他说着便示意管家领王太监去偏厅喝茶歇息。
这王公公是李玄烨身旁的红人儿,不过他是后面才提拔上来的,对于盛书君这个人并没有见过,他也自然是不知道他如今就是当年那个权倾朝野的盛大人。
如此一来,甚至一下来江南的茶行都震惊三分,安长宁的茶铺更是直接打响了名声,生意如日中天。
凡是来买茶的,没有不知道安氏茶行的。
而从始至终,安长宁行事都十分低调,哪怕是生意愈发红火,也没有像当初的盛家那样铺张浪费,而是一如既往,甚至时不时还打折,做一些活动,偶尔还会举行一些抽奖,送一些奖品,引得百姓们一个接着一个夸安氏的东西物美价廉。
转眼之间就又过了两个月。
江南的深秋,风里已带了寒意。
梧桐山庄后院的书房里,炭盆烧得正旺,暖融融的。案几上摊着几册账本,墨迹未干,安长宁搁下笔,揉了揉手腕,窗外,几片枯黄的叶子打着旋儿落下,她望着出神,忽听身旁传来一声小小的叹息。
“娘!”康康趴在桌上,下巴抵着书页,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着,十分认真地说着,“这些字我都写了好多遍了,能不能出去玩呀?”
柳夫子比其他夫子更为严厉,每天不是读书就是背书,安文翰早已经有些厌烦了。关键是柳夫子也不知疲惫,整日在府中,她不疲惫,安文翰就要疲惫了。
她失笑,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小滑头,才写了两页,就喊累了?”
盛书君坐在一旁,手里翻着一卷古籍,闻言抬了抬眉,故意板着脸道:“读书要静心,不能总想着玩。”
康康撅了撅嘴,眼珠一转,忽然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道:“可是先生说过,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娘,难道夫子说的不对吗?”
安长宁一愣,随即笑出声来,转头看向盛书君:“你听听,这小子,倒学会用道理堵咱们的嘴了。”
盛书君也忍不住勾了唇角,合上书卷,伸手揉了揉康康的发顶:“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