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秀秀以为自己看错了。
时樱,她怎么会在这里?
带着这个疑问,阮秀秀陷入回忆。
阮秀秀家里重男轻女,父母强逼着她把工作让给弟弟下乡,甚至连行李也没有给她准备。
在下乡前一晚,她做了个梦。
梦中,她什么都没准备就下乡,刚到黑省就被冻的生了病。
连连续续病了一个多月,大队发的粮食吃完了,她有没有工分和钱票,为了一口吃的,甚至嫁给了同村大她十几岁的老男人。
等她生下第三个孩子时,高考恢复。
她也想参加高考,老男人怕她丢下孩子回城,打断了她的腿。
在生第四个孩子时,她难产大出血死了。
这个梦太吓人,让阮秀秀怕了。
她要改变自己的命运,撑到高考恢复,而她需要一块跳板。
阮秀秀将目光投向了红星农场,梦中,红星农场请的专家中途被截,等专家赶到时,农场的损失十分惨重。
之后,花了几年时间,红星农场才总结出一套应对方法,以及对症制药的药方。
恰好,阮秀秀就记得药方,所以,她想办法搭上了两位干事,上交了药方。
如果能治好,农场可就欠了她天大的人情。
只是,药方中有一味药她记不大清,她就删了这味药。
至于时樱。
她记得,在梦中,时樱是被下放了,就在红星农场进行改造。
那时,她形容憔悴,骨瘦如柴,哪有半分养尊处优的样子。
而现在,时樱双颊饱满,顾盼生辉,皮肤白的像上等瓷器一样。
还有时樱那个养母,本来嫁了个军官,都过上好日子了。
因为养女没了,硬生生给疯了,逼迫着丈夫给养女报仇。
最后一意孤行,以极其惨痛的代价弄死了杀害养女的凶手,可怜她军官丈夫被牵连。
就连军官丈夫唯一的孩子邵承聿——那位年纪轻轻就升到了团级军官团长也死于非命。
是的,邵承聿是她选定的另一块踏板。
在所有认识的男人中。邵承聿无疑是最优秀的,阮秀秀认为,这样的男人就应该是她的男人。
阮秀秀将这个名字反复咀嚼,不由的脸颊通红。
如果没有时樱这个扫把星,邵承聿早该是师长了。
邵承聿又怎么会死。
不过既然她梦到了,邵承聿的命运就归她改变,她一定不会再让他走上绝路。
作为他的救命恩人,邵承聿只要以身相许,一心一意的对她好,她就会帮他平步青云。
……
回车厢的路上,时樱狠狠打了两个喷嚏。
正想着事情,却猛的被人狠狠的撞了一下。
她差点摔到乘客身上。
时樱刚站稳,对面的男人已经开始道歉了。
“不好意思啊,我没注意。”
与他同行的男人骂他:“你小心点,撞到人家小姑娘了。”
“对不起啊。”
嘴里说着“没事”,时樱总觉得他们的目光让她很不舒服。
原本这个小插曲很快就应该过去了。
但时樱刚走几步,撞她男人却追了上来:“实在对不起啊,我买了瓶汽水,请你喝。”
说着,他把汽水塞到时樱手里,很友善的笑了笑。
时樱没来得及拒绝,一转头,远处就站着姚安琴和许金凤。
时樱眼皮跳了跳。
果然,姚安琴嘴里没蹦出什么好话:“怪不得满车厢的乱窜,原来是在外面勾搭男人啊。”
这种人,没必要和她计较。
时樱绕过她,彻底无视。
姚安琴气得跺脚。
坐回座位,时樱借着背包掩示拿出纸笔,指尖快速移动。
写完一份《关于猪饲料如何改进》的报告,时樱捏了捏脖子,放下纸笔。
远处,两个男人眯着眼远远瞅着时樱。
“她没有喝我们给的汽水。”
孙二有点沉不住气:“哥,她不上套啊,我们怎么下手?是不是找错人了?”
孙大眯着眼睛:“衣着长相都对上了,那人应该不会骗我们,就是她,是叫时樱吧?”
孙二还挺不满意:“那手提箱也太小了,能装多少东西?”
孙大眯着眼睛:“别犯蠢,那箱子里的东西绝对是最值钱的。”
“她现在不上套,等到了地方,我们宰了这只大肥羊,之后,咱就可以金盆洗手不干了。”
两人嘀嘀咕咕的一阵,又各自散开。
……
难熬的第二日终于过去。
时樱却怎么也睡不着。
从沪市到黑省通常需要三天左右,这才过了两天,时樱却已经感受到了折磨。
屁股长期离不开凳子,整个人只能蜷缩在座位的一片地方,只有到了大站点,才能下车透气,伸伸腰。
就连姚安琴也像个霜打的茄子,死气沉沉。
趁着周围安静,时樱溜到厕所,进入空间。
在空间简单冲了个澡,又在老教授的按摩椅上躺了十几分钟,她才恋恋不舍的出来。
重新回到座位时,许金凤已经醒了,望着地面发呆。
整整两天,这姑娘似乎没吃什么。
唯一一次吃东西,还是在啃半个窝窝头。
时樱很怀疑她家人根本就没给她准备吃食。
看她回来,许金凤又闭上眼睛。
时樱顿了顿,许金凤刚刚是在帮她看行李?
那只小皮箱基本是空的,也就小皮箱本身值点钱,但,怎么说,许金凤的举动确实触动到了她。
时樱打开皮箱,摸出了两个油亮亮的老式鸡蛋糕。
她递给许金凤:“诺,谢谢你帮我看行李,分你一个。”
许金凤不想睁开眼的,但蛋鸡蛋糕实在太香了,她忍不住。
她犹豫着接过:“……谢谢。”
话没说完,从旁边伸出一只手把鸡蛋糕打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