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时蓁蓁一看手上的纸,这哪是什么纸,这分明是张下乡申请表。
她如坠冰窟,整张脸白了又白。
如果她工作没丢,那这张纸对她没任何影响。
而现在工作没了,她会被强制下乡。
时樱和惠八爷真的好狠。
不要!她不要!
她要逃,她要去香江。
……
公安局。
一切如时樱所料。
林梅一听谢学文让她顶罪,甚至拿孩子威胁她,她就知道自己被放弃了。
谢学文的为人她最清楚。
他喜欢的,是纯洁无瑕,以夫为天,全心全意依赖他的女人。
现今,在他眼中她已经脏了,两个孩子说不定会沦为下一个“时樱”。
林梅把谢学文犯的事全爆了出来。
包括但不限于贪污受贿,婚内出轨,买通护士,用私生子交换婚生子,买卖孩童,其中最炸裂的一条,莫过用铊毒害岳父岳母。
周局长都听懵了。
办案几十年了,他都没想过,人咋能坏成这样?
对于林梅的背叛,谢学文从不可置信到破口大骂。
为了争取宽大处理,他指认林梅毒害惠八爷。
林梅又把徐国梁供了出来,说铊都是由他提供的。
徐国梁人赃并获,又被心爱的女人背刺,心灰意冷下认了罪。
因为始终查不到时家的财产去向,四人受到了红袖章的特殊“照顾”。
尤其是林梅和谢学文,这两人被着重关照,眼神呆滞,折腾的都没人形了。
四人中,孙厂长判得最轻,革除职位,发配到农场劳改二十五年。
林梅杀人未遂,数罪并罚,但因为积极配合调查,被判刑劳改三十五年。
谢学文实在是罪孽深重,赏花生米。
徐国梁也不差,同赏花生米。
因为实在恶劣,他们被抓了典型,之后还要游街示众五日。等自尊人格全被踩进泥里后,才会执行判决。
时樱在听到这里时,也是彻彻底底的松了口气。
同时,她又有几分可惜,这对夫妻咬了这么久,都默契的避开了时蓁蓁,难道这就是女主光环?
可惜了原身的姥姥姥爷看不到了。
照例给惠八爷送了点灵泉水,时樱先去供找周杏取物资。
10斤大白兔奶糖,肥皂,铝制饭盒、一个军绿色的军用水壶、三盒蛤蜊油、五袋50斤的面粉,一罐蜂蜜,针线包,两箱草纸,五条换洗的月事带,还有周杏自制的牛肉干。
想了想,她又跑到废品站。
这可是年代为女主发家致富的地方。
废品站果然有古董,黄花梨木的拔步床,螺钿的妆匣,还有许多书和报纸。
但到了地方,时樱却被狠狠的泼了一盆冷水。
谁不知道有好东西啊,都不是傻子,只是没人敢碰。
那些废品是公家的,收废品的大爷也无权决定。
不过,一些破桌子,烂椅子,还有书本报纸,还是可以买的。
前者修修补补还能用,后者可以糊强和擦屁股。
不开玩笑,这个年代的草纸贵,很多人家用不起,就拿报纸来对付对付。
尽管如此,时樱还是淘到了几本好书。
她在那边磨磨蹭蹭的翻了好久,收废品的大爷都不耐烦了。
“你还要不要?”
“要要!”
时樱连忙把选好的几本书递上去,再加上报纸,放在秤上一称,总共只收了一毛钱。
她选的这几本书,其中有一本手写的人物自传,还挺有意思,时樱也就留下了。
另一些书,有《钢铁是怎样炼成》全俄文第一代出版印本,很有收藏意义,不过被撕毁的不成样子,时樱也留下了。
其它的,有一些高中课本,时樱准备从头拾起,好好准备,等待高考恢复。
原身是个中专生,学的还是农业技术,于68届毕业,就是俗称的老三届(66届,67届,68届)等高考恢复后,根据政策,她也可以参加高考。
原身本来是想学个会计或者是护理专业,但是,当时专业选择是以国家分配为主,时樱就这么被分到了农业技术。
赵兰花还安慰她来着,只要学会了,回村能横着走,还能少干活,白拿工分。
时樱这才勉强能开心点。
但,当时各种严打闹得人心惶惶,再加上原身也不是块学习的料,勉强拿上毕业证——俗称半吊子。
偏偏作物有啥问题,村里人都找原身,想起原主瞎胡扯的话术,时樱都臊的脸红。
结完账,时樱眼睛一瞥,刚好看到收废品大爷脚边的一整套《数理化自学丛书》
她心脏跳动速度加快。
“大爷,你脚边这些书还要不要?”
“刚收上来的,你要的话拿去吧。”
时樱道了谢,搬着书哼哧哼哧走了。
出了废品站的门,时樱擦了擦手心的汗,这才仔细看书。
《数理化自学丛书》是一套书,包括《代数》《物理》《化学》等等共17册。
这可是高考数学致胜的重要法宝,高考数学的一些题就是根据这本书出的。
淘到宝了!
为了庆祝,时樱打算在国营饭店好好搓一顿。
她试过了,放在空间里的吃食都不会坏。
时樱要三十个肉包子,又分别点了糖醋小排和八宝鸭,点餐的招待员白眼一翻:“做不了。”
时樱灰溜溜的摸摸鼻子:“怎么做不了?是我要的太多了吗,那我可以要少些。”
招待员上下挑剔的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妒忌。
时樱一身毛呢大衣,米白色毛衣内搭,脚蹬软牛皮小皮鞋,脸上的染料也逐渐褪色,露出白莹莹的皮肤,看起来简直像摩登画报中的女郎。
“做不了就是做不了,我们这不欢迎资本狗崽子。”
之后,就在那剃着指甲不理人了。
排在时樱身后的人开始小声催促:“你还点不点餐?”
招待员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都舞到头上了,时樱能忍?
“多点两个菜就叫资本了?好好好,你家不吃饭,饿了都吃屎,自产自销,一点不带浪费的。”
招待员脸青一阵白一阵:“你有本事再说一遍?”
时樱:“我有本事,你有本事吗?”
“连本职工作都做不好,手一洗回家当大小姐算了。”
“还真以为自己能代表饭店了。不想当招待员,你可以去当技术员天天坐办公室,怎么,是不想当吗?”
招待员被怼的没话说。
骂爽了,时樱重新换了家国营饭店。
饭后,她把饭店大厨猛猛夸了一顿。
“您就是饭店的大厨吧,我是来沪市走亲戚的,我打听了一圈,国营饭店中,就您做的最正宗。刚刚一尝,果然是这个。”
她比了个大拇指。
大厨简直高兴的合不拢嘴。
厨师也有厨师的追求,饭菜的味道根据个人口味而异,但“正宗”是一辈子的事儿。
时樱夸到他心坎上了。
大厨大手一挥:“今个高兴,还想吃啥我都给你做。”
时樱一连又报了好几个菜名,见对方的笑容快挂不住了,才悻悻的闭了嘴。
饱餐一顿后,时樱去将惠八爷给她的宝贝收进空间,提着餐盒回家。
还没到,老远就见到棉纺厂的门卫大爷。
“时樱小同志,你走的太急,没来得及把信给你。这不,我把信给你捎过来了。”
时樱左等右等的信,就这么出现在了眼前。
她硬拉门卫大爷进门喝杯茶,大爷连连摆手,没多留就要走。
时樱给他塞了几颗大白兔奶糖:“给您小孙子吃。”
拿到信后,她雀跃的拆开,首先掉出来的是十张大团结,还有一些用皮环绑的整整齐齐的票证。
看到这些东西,不知道是不是原身的感情在作祟,时樱瞬间湿了眼眶。
拿起信,她仔细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