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沈菡早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与心思,但还是被她的坦白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青玉听见了,更是被她这厚脸皮程度气得半死:“你做梦!我家夫人跟老爷恩爱情深,就凭你?你配吗?”
箜婉还有自己的歪理:“夫人,有的时候您也得顺其自然,您看您上一段跟别人结婚不过三载,就因为一个姨娘而闹得和离,您要是早一点为将军纳妾,哪里还有后面的事情?男人嘛,只要哄一哄,还不是对咱们服服帖帖的?”
沈菡笑了:“原来外面都是这么说我的。”
箜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闭了嘴:“不是,就是大家私底下随便说着玩……”
“这世道既然允许男人三妻四妾,那我作为妻子自然也无权阻止。但我阻止的是明明对我承诺在先,却又破坏承诺之人。”沈菡喝了口茶,“夫妻之间的感情的确需要经营,但是我要经营的是一段健康的关系,而不是充满谎言与欺骗的关系。”
箜婉听了似懂非懂,还是不赞成她的言论。
沈菡摆摆手让她离开。
青玉撇撇嘴:“夫人,您跟她说那么多干什么?她能听明白了?看她那双眼睛滴溜溜地乱转,恐怕不知道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随她去吧,过几日找个由头给她打发走就是。”
“好。”青玉语气微微一顿,“可是夫人,您不是说她有可能是别人派来的奸细吗?就这么放她走了?”
“她不是,竹刃调查过了,这个箜婉是从一个青楼逃出来的,路上听说了楼逸尘的事情,于是就来冒领功劳,想要搏一搏前程。”
沈菡听到这个调查结果的时候,也是无奈又好笑。
没想到自己唯一怀疑的人,竟然不是齐王派来的,或许齐王真的到了强弩之末也说不定。
青玉将一条毯子盖在沈菡腿上,她小声说:“夫人,外头有个书生张望半天了,要不要把他叫过来?”
沈菡:“你去问问,找谁的。若是找楼逸尘,就说他不在。”
青玉过了一会儿回来:“夫人,他说是来找您的。”
沈菡微微挑眉,这个书生她第一天来的时候遇见的那个人,似乎是叫文玢。
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儒衫,手里拎着一小袋儿牛皮纸包着的蜜饯,神色闪躲拱了拱手:“参见王妃。”
“文公子不必多礼,不知您找我是为了什么?”
“上次在书房里,提到顺贤王之前曾经对一女子心悦,听说因为我这张嘴给二人添了麻烦,实在是心中愧疚难当,特来请罪。这蜜饯儿就当做是我的赔罪礼。”
文玢一副羞愧难当的模样。
“文公子不必如此,当日之话我并未放在心上。”沈菡让青玉收下蜜饯,装盘。
文玢松了一口气,他挠了挠头说:“多谢王妃,王妃宽宏大量,即便是男儿也比不上。”
沈菡没看出来,他竟然还是个会拍马屁的。
紧接着便又听他说:“王妃娘娘,此事也不能怪顺贤王念念不忘,毕竟年少相救之恩,若不是那女子,恐怕现在他都已经活不在人世。您若是真为王爷好,不如就将箜婉姑娘纳了妾,她也是个可怜人。”
沈菡看了他一眼,若是说刚刚他说的话还事出有因,但是现在他所说的话,可就当真是让人心生疑窦。
一个好几年前的同窗而已,竟然还管起人家家里纳不纳妾的事情了?
“那按照文公子的意思,我应该怎么做?”
“不如就纳了箜婉姑娘……救命之恩怎能不报?再者,箜婉姑娘没什么背景,绝对不会对您产生威胁。”
沈菡将手里的茶盏往他面前狠狠一摔。
瓷器碎裂的声音在这院子里炸开,沈菡冷笑:“文公子若是能把心思放在读书上,也不至于这么多年楼逸尘都官居一品了,你还是个穷酸秀才!”
文玢的脸瞬间绿了,他指着沈菡,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说得不对吗?”沈菡冷冷看着他,“文公子现在也是孤身一人,尚未娶妻,怎么不担心担心自己的婚事?跑到我这里来当家做主?我这王妃让你来当怎么样?”
“王妃慎言!”
“文公子慎言才是。”
文玢没想到沈菡竟然如此伶牙俐齿,憋了半晌,只说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文公子便是君子吗?如此喜欢去别家搬弄是非,就是街头巷尾的长舌妇也不如。”
文玢被说得双脸通红,说了一句“不可理喻”从院子里跑了。
沈菡白了一眼,神经病。
文玢往外走了几步,心头愤愤不平,气得双眼通红。
恰好碰见了愁眉不展的箜婉,两人对视了一眼,凑在一起互吐苦水。
“文公子,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仗义执言。”箜婉眼泪汪汪,眼底深处还有些慌乱,毕竟她只是过来冒领这个身份,要是真暴露了……
文玢一副遇见知音的模样:“箜婉姑娘,明明你是他楼逸尘的救命恩人,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若是你能早一点来,说不定这王妃的位置就是你的了。”
箜婉被说得心动,最近这段时间沈菡过的是什么日子,她可全都看在眼里。
若是自己也能……
“文公子不知道可有什么办法?”她眼神闪过一丝贪婪,“若是事成,我必然不会忘记文公子你的!”
文玢冥思苦想了一会儿:“挑个好时机,我偷偷将楼逸尘叫出来,到时候你去跟他生米煮成熟饭。”
“万一被人发现了……”
“别怕,能有几个男人不偷腥?憋了这么久,要是能有人替他疏解,他肯定也愿意!”
箜婉看着面前的文玢,总觉得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可怕。而且,她现在更希望通过沈菡那边成为楼公子的人。
沈菡对她……还挺不错的……
文玢转过头,脸上担忧地看着她:“人的幸福都要自己争取,箜婉,你不必感到担忧。”
箜婉迟疑地点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