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霜哭笑不得,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必,她屡次挑衅都没讨到什么好处。
马上就要到皇上登基后的第一次选秀了,等新人入了宫,自然有她忙的。”
这一波新人中,不乏野心勃勃者。
有人锐气逼人,有人两面三刀,就苏明月那个脑子,不用苏清霜做什么,她会自取灭亡。
只不过妹妹恶心到她跟前了,不送她一份大礼,不是苏清霜的脾气。
以前她不想浪费精力,如今看来,相安无事他们觉得她良善可欺了。
苏明月在宫里不好动手,不然就让杨氏尝尝女儿种下的果,是酸还是苦吧。
回到如是居,萧聿风已经等在正堂。
他来回踱着步,见他们回来赶忙迎上去。
“今日夫子让我们写一篇策论,我中午没有出来找汤圆,这才不知道他被带走了。”萧聿风说起来还十分自责。
兄弟俩上同一个学堂,虽然不在同一个院子,他这个做哥哥的也不该毫无所觉。
苏清霜摇头:“不是你的事,不要往自己身上揽。”
用功读书以至于物我两忘,这有什么错?
错的是苏明月的卑鄙行径,用汤圆作为逼迫她入宫的手段。
萧聿风仔细检查,发现汤圆身上没有伤,这才放下心来。
说起苏明月再次被禁足,他冷笑一声:“这怎么够?”
苏明月搞他弟弟的时候,是不是忘了自己也有个弟弟。
苏明月的弟弟同在祝夫子那里读书,与萧聿风是同窗的苏斌。
他和苏明月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弟,身上除了杨氏养出来的娇纵任性,还多了几分纨绔之气。
吃喝玩乐,斗鸡走狗,没有他不会的。
祝夫子总是学堂风气,这样的少爷他从来不收。
可宁远侯早年间与他有些交情,这才费劲力气将儿子这只野鸡塞进仙鹤群里。
萧聿风眸光微闪,下手倒是方便了许多。
第二日,萧聿风前往学堂,一进门,就瞧见苏斌在对着他笑。
凌州城中有些公子好男风,虽上不得台面,却也是贵人之中心照不宣的事情。
萧聿风因为身体原因没有练武,读书让他的气质趋于文弱,再加上精致柔和的五官,看上去竟比女子还清秀三分。
即便长得好看,他身份摆在那里,国公府世子的养子。
虽是养子,世子与世子妃都对他十分看重,谁敢不长眼地凑到他跟前说些有的没的?
苏斌这两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屡屡往他跟前凑。
起初萧聿风并不想搭理他。
苏斌缠着不放,萧聿风略施了些手段,让祝夫子格外关注苏斌。
这小子吃了亏,也不敢再造次。
只是每次对上萧聿风的眼神,都带着几分猥琐垂涎。
瞧着眼前这个讨好的少年,萧聿风一反常态,对着他点了点头。
苏斌一愣。
直到萧聿风回到自己座位,他才回过神来,满脸带笑地贴上去。
...
苏清霜皱眉剪下花撑子上的彩色丝线,端详上面的花样。
是一丛墨竹。
依旧很难看,可她再也绣不出比这更好看的了。
苏清霜认命地将布料锁边,做成了一个香囊。
“世子妃,黎舒来了。”
自那件事解决之后,黎舒与萧聿风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已经很久没有到她这里来通风报信了。
这是好事,这说明他们两个之间亲密贴心,且能解决大部分事情,不需要她这个母亲插手。
“让他进来。”
“世子妃。”黎舒走进来,对着苏清霜行礼道。
在国公府养了这些日子,黎舒长了些个子,身体更加挺拔厚实,隐隐有了男子的模样。
苏清霜点头:“出了什么事?”
黎舒直接道:“公子这两日和您娘家的弟弟走得很近。”
苏清霜挑眉:“苏斌?”
“嗯。”
她轻笑一声。
苏斌什么德行她再清楚不过。
聿风这个孩子原则性极强,他若认为一个人不可交,轻易不会改变自己的看法。
忽然一反常态。
有问题。
“什么时候的事?”
黎舒想了想:“已经有三日了。”
苏清霜轻笑:“聿风长了一岁,行事比之前稳妥,你且跟好了他,别让他吃亏就是。”
黎舒领命离开。
晚上苏清霜将绣好的香囊系在萧寂雪腰间,跟他说了这事。
萧寂雪乖乖坐着,任她施为:“聿风这孩子很让人省心,该是知道分寸的。”
“他要替弟弟出气,这份心意难得,即便闯了祸,我也帮他兜着。”
她语气中都是纵容,萧寂雪将人揽入怀中:“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么宽容?”
苏清霜打量着自己绣的香囊,觉得实在不搭,伸手去摘:“不好不好,难看死了。”
萧寂雪却护住腰间:“已经给了我,娘子不能再反悔。”
她执意要摘,他干脆将人整个压在身下:“聿风这事,真的不用管了吗?”
苏清霜用了半晌的力,徒劳无功,气哼哼道:“我们不插手,不代表不关心。”
萧寂雪垂头在她脸颊上咬了一口,入口仿佛晨起的鲜嫩豆花:“那要如何?”
苏清霜轻嘶一声,对他抗议地瞪眼。
萧寂雪干脆封住她的唇,两人痴缠许久,直到她抬手,有气无力地粉拳拍打他的肩头。
他终于放过她。
苏清霜满面绯红,似枝头盛放的海棠,娇艳动人:“我是说...约莫知道他要在哪里动手,我们等着看出戏便好。”
萧寂雪每次卖力讨好她时,她都表现得十分欢愉。
他似乎找到了窍门,或许多做几次,她对他就会越来越放不下。
床幔摇晃,吱吱呀呀了大半夜终于归于平静。
他轻吻她身上的每一处,带着珍视与虔诚。
苏清霜却享受之后很快陷入沉睡,每次都是。
像个吃完就不认账的负心人。
萧寂雪无言,看到她放松恬静的睡颜又发不出脾气来,只能气闷地将人搂如怀中。
*
“你是说,这里?”
酒楼上,萧寂雪透过窗子看向不远处。
那里正事萧聿风之前购置的院子。
他用积蓄买的,苏清霜就直接将那院子给了他,让他有个自己的地方独处。
无论是心情不好想要清净,还是呼朋引伴读书玩乐,这里都能不被人所扰。
苏清霜将留给萧聿风之后就没再来过。
只听黎舒说,萧聿风将这里改造成了一个书房,里面全都是他的藏书。
这里曾经是他智斗那些反贼的地方,如今他要下手,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苏清霜眼中闪过自信:
“晨间黎舒来报信时,你不是都听到了?”
萧寂雪跟她在一起这些日子,她已经渐渐忘记他之前那高不可攀的样子。
分明话多聒噪,重欲缠人,还偶尔冒出些幼稚言论。
苏清霜实在想象不到他披着铠甲上阵杀敌的样子。
黎舒晨间来报,说萧聿风今日要在这里宴请苏斌。
他们母子已经相处了大半年,彼此心照不宣。
黎舒代表的就是聿风的意思。
这句话简单,确实他来给他们传话了。
知会他们,自己今日要动手。
左右无事,来当个看客未尝不可。
萧寂雪抬手将她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
“聿风如今还小,若往后十五六,自己能独当一面了,真不知道要在外面惹出什么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