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芙惊愕于春桃的反应,随即迅速反应了过来,一把扯住春桃的胳膊,将人生生给拽了回来,眼看着春桃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谢玉芙实在是有些哭笑不得。
“这件事情与靖王殿下无关,而且你就这么冲进去,是要做什么?难不成要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当众刺杀我朝王爷吗?你莫不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谢玉芙一边说着话,一边连拖带拽地把春桃扯出了靖王所在的院子。
临出门前,她转头深深地看了一眼那扇紧闭的大门,缓缓吐出了一口浊气。
如果一切真的是按照靖王所说,那这张勉绝对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这位御史钦差来此的目的,恐怕也不单单只是为了调查这北疆大营是否贪污受贿的问题了……
谢玉芙一边往前走,一边皱着眉,
她思索着,眼中冒出的寒芒,看得一旁的春桃心惊胆战。
“夫人方才靖王殿下到底同你说什么了?您这脸色怎么这么难看?莫不是奴婢不在的这段时间又发生了什么旁的事?”
春桃彻夜未眠,几乎是强行扯着迟步洲仔仔细细地询问了这段时间的一应细节。
在得知宋煜并没跟自家夫人一起回来后,春桃的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就在刚才给谢玉芙收拾东西的时候,她从自家夫人房里发现了不少宋煜的东西,有些更是贴身放在枕头边上,只要一抬手就能摸得到。
一想到自家夫人如今还要独守空房,春桃连带着把宋煜也记恨上了,以至于对宋煜留下的那些暗卫都没个好脸色。
玄冰一路护送他们到达都城,又折返北疆,这边正拿着新鲜出炉的前方战报进门,就被春桃狠狠地瞪了一眼。
玄冰一脸的莫名其妙,他跟门前的守卫挤眉弄眼的交换了一下信息,可对方却只是无奈的摇了摇头。
“我劝你还是把东西送进去,就抓紧出来。春桃姐姐眼下跟吃了枪药似的,你可千万别在这会儿触她的霉头,小心引火烧身啊。”
只可惜,暗卫的好心提醒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
谢玉芙在看到战报的第一时间,便放下了手中的汤药,直接转身到了沙盘前,将上面布局所留的一应物件全部推翻。
再重新布局之后,谢玉芙连头都没抬,顺势问道:“二哥哥现在还在带兵继续追击吗?”
玄冰点了下头,“收到了谢将军的回信,从时间来看,谢将军如今已乘胜追击到百里开外,力求将此番骚扰镇关城外围的所有敌军斩于马下,岑统军也在随行队伍之中……”
玄冰话音未落,张勉急匆匆的从门外冲了进来,他脚下不停的直接撞至沙盘前,重重的把手里的一摞账本砸在了谢玉芙,刚刚布局号的沙盘之上。
“谢玉芙!我此番奉陛下之命,前来御史监察,你就是拿这些东西来糊弄人的?!你到底有没有把圣旨当回事?你们行军打仗的账册就只有这些吗?上面记载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你这么做,全然是在浪费本御史的时间!本御史要向陛下奏本参你!”
此话一出,谢玉芙一双冷凝般的眸子缓缓从沙盘上抬了起来。
她眉眼一凛,强压着怒气质问道:“未经通报,张御史就擅闯主将书房,你们这些正儿八经的朝堂官员规矩都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没等张勉再开口,谢玉芙一掌拍在桌案上,“来人给我把张御史请出去!没有我的明令禁止张御史踏入此房间一步!否则,以私自探听军中机密要务之罪,鞭刑百下!若是有哪个不想活的,也想如此效仿,杀无赦!”
从谢玉芙见到张勉起,这人就嚣张跋扈,为所欲为,在这镇关城里,几乎横行霸道,肆无忌惮,甚至有的时候还会调戏城中百姓,纵马在城内呼啸疾行,可谓是做的一手好死!
“谢玉芙!你敢!我奉陛下之命,督察北疆军务,你不过一个区副将有什么资格拿我问罪?!”
张勉嚣张的气焰没有半分收敛,在玄冰冲上去拿他之际,更是手脚胡乱的扑腾,简写将沙盘上精心刻画出的山川湖泊毁于一旦。
眼看着沙盘被他按出了几个巴掌印,谢玉芙再也忍不住,竟是疾步上前一脚踹在了他的胸膛上,直接将人踹的倒在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眼看着张勉鼻梁断裂,鼻孔窜血,就连嘴里也喷出了不少血沫子,谢玉芙才勉强收回视线。
“拖下去!”
暗卫和玄冰手脚并用地把张勉拖出了这房间,可隔着老远,谢玉芙都能听见这位监察御史嘴里不干不净的咒骂声。
“谢玉芙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在此地一家独大!为难朝廷命官!你莫不是已生了不臣之心,想造反不成?!”
张勉的话音未落,那一声高过一声的质问就被一阵拳打脚踢,声音淹没在了其中。
春桃看着被蒙住脑袋,摁在地上一阵狂揍的张勉,嫌弃之意溢于言表,更是一口唾沫碎在地上。
“这样的人居然也能做监察御史?朝堂是真的没人了?陛下到底怎么想的?”
谢玉芙目光冷冷地看着门外,“张勉既然一心想要找死,那就成全了他,他此番行径荒唐无稽,便是打定主意,觉得我们不敢杀他,我不管这御史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胆敢阻拦我接回宋煜的人,统统该死!”
没过多久,谢玉芙对张勉施以鞭刑,还在这寒冬腊月里把人捆在柱子上,足足在外头吊了几个时辰的事就传回了都城。
当皇帝收到那一封接一封的谈和奏折时,脸都要笑裂了。
他靠在御书房里熏着暖炉子的龙椅上,笑得前仰后合。
“好啊,可真是太好了!真就知道宋煜夫妇都不是个省油的灯,把这两口子派到北疆去朝堂上,那些时时刻刻盯着边疆的人,恐怕气得觉都要睡不着了!”
一旁的孙公公已经很久没见皇帝这般开怀了,他上前几步,又给皇帝添了碗茶水。
“有宋将军和谢夫人为陛下分忧,乃是我朝之幸,将近前些日子还派人送来了几封信呢,若是他们知道陛下早就知道北疆境况,恐怕肠子都悔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