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初好整以暇地点头:“这个交易你不亏吧?”
池宴清没好气地轻嗤:“我不亏?赚的是你白静初好不?朝廷扶持,免除税收,你名利双收,一本万利。你的算盘珠子都快崩我脸上了。”
而且!
薛家啊!
长安第一药行!
这兴许还只是其中之一的产业。
李公公一个太监总管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家业?
难怪那个贾武,即便身中所谓的蚀心蛊,仍旧要背叛李公公。
自己堂堂清贵侯府世子,都对静初手里这碗软饭蠢蠢欲动了。
传闻,李公公以前在宫中做过最吃香的催春官,最擅长折磨女人的手段。
没有一个女人能从李公公的房中活着走出来。
而白静初非但完璧而归,还让李公公心甘情愿地将所有遗产拱手相赠。
池宴清真的好奇,这三年里,白静初究竟经历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只是今日并非说话的时候。
静初被揶揄,悻悻道:“你若是不愿答应,就当我没说好了。我也只是望着这些灾民突然灵机一动,没想到宴世子您压根就不稀罕。我去找别人帮忙。”
“求人好歹有个求人的态度吧?”
静初立即笑眯着眼睛,一脸谄媚:“我求求宴世子你了,这总行了吧?”
池宴清想贫嘴,看一眼一旁瞧热闹上瘾的枕风,只能作罢。
丢了手里的土,拍拍手站起身来:“这账,咱日后再慢慢算,我跟你没完。”
若非白老太爷就在不远处观望着这里的动静,实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我池宴清今儿绝对不能轻饶了你。
非要追根究底,问个清楚。
他指着枕风:“你跟我一起来吧。我有不知道的情况你也好帮着周旋。”
静初撅着嘴,哄了一句:“谁让宴世子你对我最好呢,别人误会也是在所难免。”
这话,说得还算是有点良心。
池宴清带着枕风返回树荫之下。
“虽说贾武财迷心窍,的确可恨,但是看在白老你的份上,本世子可以既往不咎。
只要他肯老老实实地将侵吞的所有东西全都交出来,蚀心蛊的解药,我也可以给他。”
白老心里顿时舒了一口气:“多谢宴世子大人大量,那我们就约定个时间,各取所需。”
“本世子近日怕是没有太多闲暇,毕竟,我还有其他寺庙都需要走一遭。具体事情你可以让贾武找枕风,此事会有专门的人负责。”
枕风点头。
白老太爷心里石头落地:“那老朽就不再打扰宴世子您了。告辞。”
池宴清起身相送。
看一眼无忧无虑玩了一身土的白静初,眸光里掠过一抹狡黠:“冒昧问白老一句,令孙女这脑子难道就真的医治不好了吗?”
白老太爷轻叹一口气:“这丫头正气虚损,七情六伤,能否恢复清明,只怕是要看机缘了,非药力所能及。”
“我这几日常与主持方丈谈经论道,有点浅薄认知,觉得静初姑娘的这一劫难乃是业障,念佛可以破除愚痴,拨云见雾。
静初姑娘莫如也学白老您,多念诵或者抄录点经文,本世子可以求寺中方丈存储于灵像之中,供大家参拜,祈祷静初姑娘灵台自清,消灾积福。”
这番话说得一本正经。
白老太爷面有欢欣之色:“宴世子有心,待我回府,必然让她多抄录经文,诚心向佛。”
“阿弥陀佛,”池宴清有模有样地双手合十,一语双关:“下次再见静初姑娘,希望能与姑娘一同钻研探讨佛法,敲光头木鱼儿。”
静初躲在老太爷身后,气得直咬牙。
自己不过挖苦他一句而已,他竟然就不忘给自己挖坑。
跟我一起敲木鱼?我看你脑袋长得像木鱼,不仅空,还脑门有缝,一晃带风!
回到白府。
静初抱回了一只花梨木的木鱼,池宴清送的。
她回来就抱着敲,生生敲出了一肚子怨气的感觉。
宿月问枕风,枕风就抿着嘴儿笑。
想起池宴清得知静初即将成为薛家家主的那一刻,目瞪口呆,而又崇拜的样子,就暗戳戳地生出一丝得意。
白静初用一根绳子将木鱼拴在脖子上,在白家转悠了一遭,挨个院子化缘。
白静姝听得心惊肉跳,打发青墨出来瞧,得知是白静初之后,气得追出来,骂白静初吃饱了撑的。
静初敲得愈加起劲儿。
陈嫂也一阵心惊肉跳,总觉得,好像要出事。
果然,没几天,她偷盗药材的事情,便东窗事发了。
白老太爷发愁白景安的聘礼,不想白二爷再因此一错再错,挪用李公公的银子,就想到了他珍藏在药库里的那些珍惜药材。
很多都是他早些年花费真金白银高价收购来的,随便拿出一样,在市面上也能卖出个好价钱。
他命常乐找钱伯和白二婶,打开内库,将那些宝贝搬出来,让他过目,忍痛割爱。
常乐过去传信儿,过了半晌,钱伯与白二婶才一脸凝重地捧着几个盒子,进了药庐。
他将盒子搁在老太爷跟前,打开盖子:“老爷,您瞧。”
老太爷看他面色异常,探身瞧了一眼,也顿时愣怔住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这个盒子里,原本应当盛放着两个人形何首乌,
全都有胳膊有腿儿是人形不说,还一个纤腰肥臀,乃是女子体型,另一个威武健壮,满是阳刚之气。
传闻何首乌百年幻化人形,吃了长生不老,更何况还是一对儿。阴阳协调,更加珍贵,乃是无价之宝。
现在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木头做的简陋人偶。
钱伯又将另一个盒子打开:“您再看这个。这两支何首乌与咱原来收藏的那两支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老太爷愈加疑惑:“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钱管事道:“这两支何首乌乃是前几日薛家家主前来道贺之时带过来的礼物。
我当时从礼单上瞧了一眼,觉得诧异,但因为忙得不可开交,没有往心里去,就直接入库了。
今儿打开咱的盒子一瞧,两支何首乌不翼而飞,就想起了这个。打开对比之下,我可以确定,咱丢的就是薛家主送来这两支。”
老太爷一脸的惊诧:“除了这个呢?其他药材有没有被人动手脚?”
钱伯叹气,脸色更加难看,将另外几个礼盒也打开,一一摆放在白老太爷的跟前。
“老太爷,您自己亲自过目吧。”
白老太爷饶是提前早有了心理准备,当他打开眼前那个精雕细琢的礼盒时,仍旧忍不住愣住了。
“这,这……”
他心里升起一种不妙的预感,抬手又打开了第三个盒子,面色瞬间大变,然后第四个,第五个!
最后将桌上的盒子全都扫到了地上。
“这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