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赤壁北岸再次燃起大火。
夕阳西下,天空的晚霞和乌林通红的火海交相辉映,热浪如同江水奔腾,人影在如火焰般摇曳。
张承看着熊熊火光,热血沸腾,仿佛觉得整个人也燃烧起来,拔剑大吼道:“杀!”
我这一场大火,虽比不上赤壁,但也足以载入史册!
蜀军早被突如其来的大火烧得措手不及,纷纷逃窜,两翼吴军趁机登岸,整队冲杀向前。
张承站在楼船上,领中军快速靠近港口,翻腾的水花和泡沫似乎都带着热气。
几十匹战马在惊慌嘶鸣中被拉拽下了楼船,士兵在岸边准备草料,饮水安抚。
江东虽然有长江之险,水军战船强盛,但同样战马稀缺,这都是水军历经千辛万苦从辽东买来的坐骑,一匹马比一艘船还贵。
如今整个江东的战马也不过五千余,张承的这几十匹马还是征讨山越之后的赏赐。
等坐骑适应眼前的场景后,张承立刻上马,带着大军沿江岸趁胜追击,准备一鼓作气杀至江陵。
此时火焰蔓延上岸,整个乌林水寨化作一片火海,浓烟滚滚飘向天空,仿佛要将那漫天的霞光掩盖,只剩凶猛的火势。
没遇到任何反抗,轻松攻破乌林,再看沿途之上丢弃的铠甲兵器无数,吴军顿时士气如虹,奋力追赶前方逃窜的蜀军。
沿途之上倒是遇到不少逃兵,但当吴军举起大刀的时候,却听到熟悉的呼喊声,原来都是之前被俘虏的同伴。
一口气追出二十里,吴军终于力气耗尽,个个跑得满头大汗,渐渐慢了下来。
随着夕阳落下,天色渐渐昏暗,周平和崔禹救了不少同伴,暂时在岸边休整,等待后军赶上。
张承马快,先一步赶到,见人马原地不动,急吼道:“为何不追敌?”
周平无奈道:“蜀军多是骑兵,早已逃远,留在后面的都是自家兄弟。”
“混账,这是缓兵之计!故意留下这些累赘拖延我们。”
张承勃然大怒,指着那些俘虏喝道:“不必管他们,立刻随我追敌。”
那些逃跑的吴军听到这话,无不露出愤恨之色,他们已经知道放火的计策是张承所出,如今又如此辱骂他们,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张承却顾不了那么多,回头看去,乌林港的浓烟还在天空弥漫,即便占领也毫无用处,如果不能连夜突袭江陵,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周平分了坐骑,点起两千精兵,跟随张承向前追杀,留崔禹领大军随后跟来。
追了一阵,果然前方发现许多步兵,个个衣衫褴褛,正一瘸一拐地奔逃。
张承正准备派兵上前追杀,忽见远处旌旗飘动,正有人在前方接应败逃士兵。
蜀军也发现吴军追近,顿时一阵叫喊,往边上的山中逃去,蜀军见状,也立刻来迎敌。
片刻见一员武将纵马而至,大骂道:“背信弃义的吴狗,报上名来!”
张承打量来人,答道:“某乃江东张承,你是何人?”
“我乃张将军部将张达是也!”
张达也没想到吴军会临阵变卦,放火烧寨,气得破口大骂:“卑鄙无耻的鼠辈,你们屡次使诈,迟早必遭报应。”
“哈哈哈,尔等屡次中计,难道不知兵不厌诈吗?”
张承不以为意,反而仰天得意大笑道:“正所谓吃一堑长一智,尔等却一点也不长记性,焉能不败?不愧是张飞莽夫的部将,哈哈哈——”
张达听得一愣,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好一个颠倒黑白,不知羞耻的狗贼!吕蒙屡次偷袭,已经死无全尸,他便是你们的下场。”
“狗贼休得猖狂,看刀!”
一旁的周平立功心切,直接拍马杀了出去。
张达其实是奉命诱敌的,但这些年跟着张飞,从来只有冲锋陷阵,哪有未战先遁的道理?
最主要的是从他跟随张飞起,阵前厮杀根本轮不到他们,张飞一人就搞定了。
这次终于有了露脸的机会,自然不愿意错过。
这些年跟着张飞练兵,自觉也学了不少本事,先杀了副将,再引张承来追也不迟。
见周平杀来,张达大喝一声,挥动长枪直接迎战。
二人交手十余合,张达便招架不住,不由心中暗惊,东吴大将都被困在荆州,我连个副将都打不过?
失神之间,周平一刀斩来,差点砍中手臂,再也不敢恋战,拨马便走。
“哼,受死吧!”周平冷哼一声,紧追不舍。
张承在后方见状,将手向前一招:“杀!”
吴军本就趁胜而来,随着张承追杀向前,喊杀震天。
刚追过一片山谷,忽然谷中传来闷雷般的鼓声,在这黄昏之际仿佛传自天际的闷雷。
张承回头看去,只见谷中伏兵如潮水般涌来,不由大惊失色。
“不必惊慌,结阵!”
张承稳定心神,蜀军匆忙败逃,这伏兵必是虚张声势,急令兵马迎战。
只见一将面黑如铁,纵马而出,瓮声喝道:“东吴狗贼,屡次三番偷袭,吃俺一矛!”
张承见来人打扮,以为是张飞埋伏在此,顿时吓得浑身一颤。
但等那人走近,才看出来相貌年轻许多,喝问道:“你是何人?”
“俺乃燕人张苞是也!”
张苞马不停歇,直取张承。
“无知鼠辈,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哈哈哈,原来是张飞之子!凭你也想留我?”
张承闻知是张苞之子,遂不以为意,反而心中暗喜,拍马迎战。
张苞蛇矛舞动,二人战作一团。
身后的士兵也冲出来,直接杀向吴军,两军混战,喊杀声震天动地。
此时埋伏在前方的范疆也冲出来,与张达合力对战周平,将吴军围在中间。
张苞本以为张承是纨绔子弟,杀他易如反掌,不想交手后竟然打得有来有回。
十余合过去,张苞恼羞成怒,大喝连连,猛攻不止。
这要是连张承都打不过,别说以后冲锋陷阵,老爹回来先能把自己打死。
张承接连防守,见张苞力大如牛,有些招架不住,忽然刀刃转动,顺着对方的蛇矛,直接削向他的手臂。
他的武艺传自天柱山一位道长,是张昭专程聘请来的高人,这是保命绝招之一。
张苞果然预料不到,刀刃刮过枪柄,火花飞溅,急忙撤回蛇矛,拨马闪避。
张承后招用完,不敢恋战,趁此空隙,拨马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