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啊谢谢啊……张神医,你真是我赵家恩人啊!”
看着赵青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抽泣着,张景很是嫌弃地推了推。
“好了好了,你记得付诊费就行。”
而一旁的赵平也拉住了赵青松,看向张景,平静说道:
“感谢的话我就不再多说了,明日我会叫人将诊费送到你铺子上。”
“只是……你真不打算要我偿命吗?”
张景闻言有些无语,这人难不成大脑有问题?非得要人把自己杀了?
“没兴趣。”
他摇了摇头,转身离去。
看着张景的背影,赵平眯了眯眼睛,缓缓开口:
“这等医术,难怪那位大人如此看中……青松,你带人去把偏仁医馆的那些医师押回来,我要还礼了。”
他眼神锋利得像是一把尖刀。
……
大铭京城。
此时无论是内城还是外城,各处都是张灯结彩,锣鼓喧天。
几乎是每个坊市之间,都能看到人流如织的街道,小摊、食铺和表演皆是数不胜数。
至于皇城,那更不用说了。
从午门起始,一直到坤宁宫,整条道路上无论日夜,都是灯火辉煌亮如白昼,叫人如痴如醉。
宫女侍从端着佳肴美酒,在皇宫各处穿梭,忙得热火朝天。
这一切的缘由则是——今日乃是京城庆典之日。
整个京城,上至皇帝大臣,下至平民百姓,都纷纷聚集起来,喝酒玩乐,举城同庆。
而此时的太和殿内,近百名官员正齐聚于此,他们身前都放置着一张摆有美食酒水的小木桌子。
大殿中央,则是几个婀娜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于是大臣官员们一边欣赏着舞蹈,一边饮酒谈论。不时还发出几声大笑,热闹至极。
一曲奏罢,舞女退去。
身居最高位的大铭皇帝周姜清了清嗓,用洪亮而又威严的声音说道:
“我大铭与安渝大战七年,如今大胜而归,都要倚仗今日来此的诸位爱卿啊!
“你们里面有许多都是武将,虽然官职暂且还不够资格,但是朕今日特许你们前来同庆!”
“臣叩谢圣恩!”
听到铭帝那振奋人心的声音,武将们都是激动不已,纷纷叩首,恭敬应道。
“不仅如此,朕还特地让皇子皇女们收罗了我大铭各处的特色伎艺,将其带进宫内,以供观赏。”
“今日!众爱卿且放下心中重担,在这太和殿内尽情欢庆!愿我大铭未来风调雨顺、永享太平!”
“愿大铭风调雨顺、永享太平!”
大臣官员齐声高呼。
随即,一旁的内侍太监便捧起一卷文书,用那尖细喉咙大声宣道:
“宣辽州幻术团进殿献艺!”
随即只见那队幻术师身着彩衣,步伐轻盈地走进大殿。
他们先是恭敬地向铭帝及众人行礼,随后,一位幻术师拿出一个空盒子,在众人面前展示一番,接着双手舞动。
眨眼间,盒子里竟然飞出来一群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飞舞,顿时惹得众人惊叹连连。
“不愧是大姐招来的伎人啊,这等幻术简直是精妙至极。”
一声轻叹从铭帝左侧首座传来,只见此人身着云纹锦袍,身形匀称。
虽然他的相貌并不出众,但能看得出保养得无比润泽。
此时他正一边轻拍双手,一边惊叹着欣赏幻术。
而与他相对而坐的,是一名皮肤细腻、衣着更为华贵的女子。
听到赞叹声,她微微一笑,回应道:
“大皇子殿下过誉了,听闻你从沧州带来的折子戏也颇为精彩。”
原来她便是男人口中的大姐,也就是大公主周临夏。
随即周临夏又扭头看向左侧之人,轻笑一声:
“就是不知幼宁准备了什么好戏目?来的时候可并未见到你的伎人团。”
“哦?幼宁连伎人团都没带来?也是,那偏僻沂州哪有什么新鲜玩意?总不能捧碗冰心湖的水来吧?”
听到周临夏的询问,坐在大皇子身边的二皇子周昭文迅速插了句嘴。
他丝毫不顾在别人眼中这句调侃是否有趣,便哈哈大笑起来。
大公主周临夏倒是并没有跟着嘲讽,而是面带忧愁,像是有几分关切道:
“我只是担心,幼宁待会给父皇献艺的时候,该怎么办呢?”
可听闻此话,一旁的周幼宁却并未应答,反倒是冷哼一声。
果不其然,紧接着,那周临夏的脸上瞬间又变得戏谑起来:
“总不会要委屈我家幼宁自己来献艺吧?你可是贵为公主呀!虽说你的面容姣好,可再如何秀丽,父皇看了二十多年,也该看腻了吧?”
话音一落,周临夏和那周昭文便开怀大笑起来。
而大皇子皱了皱眉,轻声道:
“你们俩够了,别总欺负幼宁。”
周昭文闻言正要说话,却突然被一阵掌声给打断了。
原来是那些幻术师的幻术表演结束了。
“宣二公主上前献艺!”
随着幻术团退下,内侍太监又尖声念道。
“还真是你自己来啊?”
周临夏惊讶地看着一旁起身的周幼宁,眼神中却满是嘲讽和戏谑。
“贵为公主,竟还亲自献艺,成何体统?”
周临夏低声斥责着。
但周幼宁对此却是全然不顾,只是站起身来,径直走到大殿中央,向铭帝行了一礼。
“哦?幼宁怎么是你自身来呈演?莫非是没找到好的伎艺?”
铭帝见状疑惑问道。
“回父皇,并非如此,而是儿臣所找到的伎艺并不需要伎人。”
“你且说来听听。”
“儿臣所要进献的,乃是诗词。”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纷纷议论起来。
“诗词?倒是有点意思。”
“只是幼宁你觉得简简单单的几首诗词能让众位将士们喜欢吗?”
“要知道你的兄长他们带来的戏目可都是不同寻常啊。”
铭帝平淡的话语里却透露着令人敬畏的威严。
“扑哧!皇妹莫不是忘记了?这里是皇城庆典,可不是那沂州诗会,你确定要给这些赳赳武夫们献上那些文绉绉的诗词吗?”
二皇子周昭文也是紧跟着讥笑道。
的确,对这些沙场厮杀的将士们而言,诗词一物实在有着太多隔阂,叫人难以喜欢。
听到父皇的质问,以及众人窃窃私语的声音,周幼宁就算再如何稳重,此刻也不免有几分忐忑。
她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而后又稳住声线,开口道:
“父皇,儿臣有信心。”
“好,那你便诵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