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牙人一边开锁,一边笑着招呼人进来:“我肯定也想促成这桩买卖,不过这价钱着实不是好谈的。”
之前只是大略看了看,如今确定目标了,任青苗和林晏初就想着再仔细瞧瞧,刘牙人眼看生意要成,自没有不乐意的意思,很是热情的带人逛宅子。
“你看看这屋檐,都是雕花上漆的好工艺。”
刘牙人话音刚落,只见屋檐上一片红瓦掉了下来,碎掉的瓦片,就落在几人不远处。
刘牙人:“......”
“意外,真是意外,咱们去檐廊下看看。”
刘牙人笑着抬手,引着人往檐廊处。
“您看这处檐廊,春夏秋冬都能坐着赏院子里的景。”
这话音刚落,只听宇哥儿指着拐角处喊道:“爹娘,这里有鸟窝。”
任青苗走上前去,轻轻一跃就把那鸟窝取了下来,看样子该是以前的旧窝,没有栖息的痕迹。
鸟窝取下就现出个大洞。
“刘牙人,您看这处,好大一破洞,之前鸟窝挡着都没看到。”
刘牙人:“......”
他都不知道该惊讶这位夫人竟然会功夫还是该惊讶这处之前被他忽视掉的鸟窝了。
等走到正厅时,刘牙人本想推开窗户,让他们看下院内的景致,结果只听咔嚓一声,窗户上方的木格断了。
刘牙人:“!!!”
“呵呵,这之前都好好的。”刘牙人尴尬的摸摸胡子,心里暗道怪哉。
任青苗和林晏初对视一眼:“刘牙人,不是我说,实在是上次看的粗陋,今日不过仔细些,就发现了这么多问题,照这样看,等我们搬进来,只怕还要好好修缮一番,如若不然,就像今日这般,万一门窗有个什么闪失,砸到人就不好了。”
刘牙人哑口无言,今日实在是有些邪门,之前他带其他客人也来过,从来没有像今日这般。
“这......”
“您也看到了,我们家孩子这般年岁,正是淘气爱玩的时候,这院子里的砖啊瓦啊的......”
刘牙人长叹口气,无奈道:“我会如实把今日的事跟房东说说,这价钱,我尽力吧。”
临走前,林晏初又拉着牙人说了会儿话,任青苗带着宇哥儿在马车上等着。
“怎么样?”看着上来的人,任青苗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林晏初看着眼睛亮亮的媳妇和儿子,笑着点头:“应该能砍下去。”
“我跟他说了,砍下去多少,到时候咱们省下来的那部分,分他两成,他没有损失,会尽力帮我们跟房东那边讲价。”
这种房屋买卖,牙人会抽取买卖价的半成作为中间介绍的费用,他如今额外再补一部分,牙人没什么损失,自会尽力。
“那就好,说来今日真是瞌睡了就有枕头送上来,我本还想主动挑出来些毛病,结果都不带咱们费心的。”
想起刚刚的事,任青苗就觉好笑,实在是刘牙人的表情太滑稽,她当时忍笑忍的很辛苦。
林晏初却觉得这事透着古怪,弄不好又是宇哥儿的缘故,看着跟着他娘傻乐的儿子,林晏初默默闭上了嘴,等宅子买下来才是该高兴的时候。
这边刘牙人正要找房东再讲讲价,结果还没等他开口,房东就催着刘牙人尽快把他那处宅子处理了,家里急需用银钱。
刘牙人立马顺着梯子往上爬,把今日发生的事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您那处宅子可能是太久没人住了,所以新主人住进去还需修缮一番,您看看这价钱还能降多少,如若这位买主觉得价格不合适,再找下一位只怕还要等个把月。”
“那买家想出多少两?”他挂出去的价钱是一百九十五两。
“一百五十两。”刘牙人看着房东的脸色小声说道。
“不行不行,我当年买的都不止这个价,总不能还让我赔钱吧。”
“这样吧,一百八十两。”
“一百五十五两。”
拉拉扯扯,最后刘牙人龇着牙走出来,谈好了,一百六十五两,这个价钱在那位林老爷的预计内,想来这桩买卖是成了。
哼着小曲,刘牙人打了一壶酒,买了些下酒菜,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这边林晏初和任青苗盘算着铺子的事情。
今日看过宅子,他们就去跟着另一家牙行的牙人再看了一遍铺子。
铺子不像宅子,房东一点都不着急出手,卖不掉他还可以往外租,这价钱没有谈的余地,当时牙人报的一百八十两,如今是一点都少不了,最多去衙门过户的文书钱房东那边出了。
“这处是最合适的了,虽然价格讲不下来,但是房东也没多要,不若就这处吧。”任青苗靠在软榻上,手里捏着炒花生咔吧咔吧吃着。
林晏初跟宇哥儿对坐着下棋,听了媳妇的话,点头:“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不过那铺子还不错,离我们新宅子不算太远,都在城东,刚好。”
任青苗点头,“那就这处了,明日我们去找牙人确认。”
说完铺子,任青苗又开始念叨宅子:“那处宅子我挺喜欢的,虽然院子很小,但屋子多啊,回头我们沿着墙种些竹子或者藤植,想来会雅致许多。”
“就是不知道,那刘牙人能不能把价格压下来。”
林晏初放下一步棋,抬头看向青苗:“没有多的,也有少的,想来买下这处宅子是板上钉钉的,咱们这趟还真挺顺利。”
说完两人同时看向正盯着棋盘,冥思苦想状的宇哥儿。
“确实顺利啊,咱们到临安府几天了?”
林晏初心里算算:“六日。”
任青苗坐直身子:“快的话,三五日咱们过完契书,就能打道回府了。”
“你不是挺喜欢府城的吗?不多待几天?”
“你不懂,这买了铺子,放着一天就是亏一天的钱,早点回去把家里的事情料理好,搬来府城,赶紧开铺子才是正经。”
“媳妇说的有理。”在赚钱这方面,林晏初甘拜下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