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嗓子把周围不少人都吸引过来,围绕着姜海河指指点点。
姜海河被人尊敬了大半辈子,从没遇到这样场景,一时之间忽略了吕家药厂在郊区,哪来的这么多围观路人。
“你,你不要拉拉扯扯,有辱斯文!”
“我从未听说过坐垫能导致人痔疮,你简直危言耸听,胡说八道,胡言乱语——”
他话还没说完,好几个男人围上来。
“你就不想负责呗!你们医馆的东西把我身体都弄坏了,你还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是吗?”
“来人啊,惠丰堂欺负人了,看咱们是平头老百姓,就欺负我们。”
姜海河有些着急,倒不是因为这群人的胡言乱语,而是负责吕家药厂采购的杨长木就站在门口。
他笑眯眯地推了推眼睛,开口,“交易的事情先不着急,姜同志先将这些事情解决了,再谈合作。”
姜海河冷汗顺着额头滑落,“杨主任,误会,这都是误会,我们惠丰堂的东西一向都是最好的,我亲自监督,不可能出现这种问题。”
杨长木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那笑容看久了,显得有些假。
沈知意皱眉向前走,忽然余光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女主!
女主定律,哪里有事,哪里就有女主。
沈知意脚步拐了个弯。
姜海河一眼看见沈知意顿时放下心来,亲爱的徒弟一向有办法,肯定能拯救他!
激动的话还没出口,就见孝出强大的徒弟脚步一转,向小巷子去了。
他伸出尔康手,沈知意就像有所预料,快走变小跑,一眨眼时间就没了踪影。
死道友不死贫道,沈知意在心中默念,师父,这可是你教给我的。
师徒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沈知棠似有所感,扭头看去,那边已经没有沈知意的身影。
她和杨长木交换一个眼神,杨长木背着手,“姜老板,我厂子内还有一点公务,等您处理好了,我第一时间和您商谈合作的事。”
姜海河被几个小混混缠住,声音都淹没在‘赔钱’的叫喊声中。
确定女主和杨长木离开了,沈知意鬼鬼祟祟地靠近药材厂,门卫拦住她。
“哎,同志,你是谁?好像不是我们厂子里的人吧。”
沈知意打哈哈,“我来找建国。”
私人厂子和国有厂子不同,门卫尽职尽责,“哪个建国?什么部门的。”
大有一副沈知意说不出来,他就不善罢甘休的样。
沈知意铩羽而归,干脆蹲守在路边,很快瞧见女主抱着枕头和走出来。
那样式沈知意再熟悉不过,花样都是她亲自设计。
用脚后跟想就知道女主又要搞事了,
她眼睛一转,回了一趟大院。
她许久没回来,一回来就引起许多人注意。
“哟,这不是沈同志吗?这么长时间没回来,是做什么去了?”
大院里的婶子对沈知意态度好了不少,甚至有人拉着她的胳膊,小声告状。
“你婆婆来夏城了,到处宣扬你和别人跑了,如果不是我们知道你封闭学习,差点都信了。”
“别的不说,女人家家的名声多重要啊。”
沈知意感动握着几个婶子的手,“婶子,你们就是我娘家人,这么为我着想,见到你们,就像见到我妈妈是的。”
相处时间久了,这些婶子最为心软,瞧着沈知意眼眶红了,立刻心软得不行。
就连杨淑华都站出来,“妹子你放心,下次要是再听见她胡说,我就撕烂她的嘴!”
沈知意感动,“婶子!”
“妹子!”杨淑华也抹了抹眼泪,要是她闺女能和沈知意一样该多好,有个好工作,还省心,“对了妹子,你不是封闭学习吗?怎么回来了?”
沈知意义正言辞,“当然是为了婶子们回来的。”
“为了我们?”李团长家夫人也疑惑。
“婶子们知道我卖理疗坐垫和枕头吗?”
这件事当时还掀起不小风波,他们嘴上说看不起沈知意投机倒把,实则非常羡慕,一天赚个几块钱,一月下来,那工资和工厂女工差不多。
“婶子们对我这么好,我也不能关起门来自己悄悄发财,我想要带着婶子们一起赚钱!”
“真的?”
不少人挤过来。
沈知意生意越来越好,罗红一个人忙不过来,将手工活分给几个亲近的人,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赚外快的工作。
沈知意点头,“没错,人人有份,就算不会针线活的没关系,可以跟着罗婶子一起学习,只要做出来的东西经过罗婶子检测,合格了就可以分钱。”
杨淑华激动拉着沈知意的手,“妹子!你可是积德行善,我们这些军嫂平日照顾一家老小没有收入,你给了我们这个机会,改善我们生活了呀。”
沈知意握住杨淑华的手,“嫂子,我有事麻烦你。”
当着这么多人面说出,沈知意面上有些不好意思,看得杨淑华心中咯噔一声,以为沈知意要提出什么要求。
刚感谢完人家,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好意思回绝,硬着头皮。
沈知意继续,“我想麻烦孙指导员,能不能让他统计一下有多少家庭困难的士兵,愿意做手工活的,可以来我这里领碎布,我想要为国家建设也贡献一份力量,家中负担轻了,士兵便能全心全意保家卫国,没有后顾之忧。”
沈知意话音落,场面安静一瞬,随后杨淑华有些羞愧。
她竟然用那么阴暗的想法揣测沈知意,以为她是为自己谋福利,没想到是为了军中士兵。
“妹子你放心!”杨淑华手指尖都在颤抖,“我这就去找老孙,这可是好事啊。”
饭也顾不得做了,直奔军区。
沈知意瞧着耽误时间太多,天色都有些暗沉,也返回军区医院。
听见院子里的热闹,赵兰探头向下看,“咋地了这是,这么热闹。”
她人品不行,没人回她的话,纷纷小声议论刚才的事。
杨淑华找到孙指导员,将沈知意的话转述给他,孙指导员瞪大眼睛。
“那个丫头真是这么说的?”
“可不是,这么大的事,我咋敢胡咧咧,整个大院的女人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