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晏长安的这番话,虞望舒也没有了继续待在田里的心思,沉着一张脸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她便对宝珠使了一个眼色,让宝珠去查这件事的真假。
虽然宝珠还没有回话,但是她心底已经有了猜测。
晏长安不是傻子,不可能将未证实的事情告诉她。
一直以来她以为那个宫女是她的人,结果如今看来是被人做了局。
谁都知道那个宫女是她的人,宫女又推了小皇帝,若不是小皇帝信任她,若不是那个时候晏长安没有想要将她置于死地的念头,如今她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光景。
那个宫女是何时被人收买的?还有,收买她的人又是谁?
宝珠那边的消息很快就送到了。
“殿下,确有其事。”
“查到人了吗?”
虞望舒沉着脸问道。
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们这边出了叛徒,脑中划过几个身影,不过不太确定。
宝珠看了她一眼,低声说道:
“是宫里的人。”
“如今只查到他是宫中的人,但是具体是谁的人还没有查到。”
“再给奴婢一点时间,必然会将这事查个水落石出。”
听到是宫里的人,虞望舒心里沉了沉。
宫中如今关系算的上是简单,只有小皇帝一个,后宫空荡荡的,正经的主子就那么一个人。
想到上次晏长安说的那番话,虞望舒抿了抿唇道:
“务必将事情查清楚。”
宝珠知道她的意思,低声应了一句。
等到宝珠离开后,虞望舒这才看向晏长安:“你早就知道了?”
“我也只比你早知道一会儿。”
晏长安缓缓道。
“事情都过了那么久,为何还要查当初的事情?”
虞望舒冷声问道。
“殿下,你不觉得无形中有一只手在推动着一切吗?”
“臣想要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
“够了!”
虞望舒突然打断了晏长安的话:“不会是他的!不可能是他!”
晏长安看了虞望舒一会儿,缓声道:
“臣也觉得不是。”
他这么说,虞望舒只觉得一哽,她又不是小孩子,不需要人哄。
陡然升起的怒意一下便散了,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疲惫。
晏长安见此有些心疼。
“殿下!”
“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虞望舒淡淡说道。
晏长安没有打扰虞望舒,先出去了,虞望舒坐在躺椅上,目光有些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当天深夜,宝珠那里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殿下,已经确定了。”
虞望舒闻言只问了一句:“是他吗?”
“是!”
宝珠有些艰难的说道。
“本宫知晓了,辛苦了,先去休息吧。”
虞望舒缓缓说道。
她这样子让宝珠有些不安,她还想说什么,却听虞望舒道:
“下去吧,本宫没事。”
第二日一早,晏长安便过来虞望舒的房间了,她的样子看起来和往常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仔细看还是能看出区别,她虽然在笑着,但是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
晏长安想要说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第一次,他发现自己词穷。
好在这个时候,徐钊他们来了,他激动的和虞望舒展示他们昨天熬了一宿做出来的东西。
“殿下,您说的是这个吗?”
徐钊手上拿的是一把改良过的镰刀,虞望舒最近跟着曾林下地,才发现他们的镰刀极其的难用。
昨天,她和徐钊刘明洋提了一下,两人很快就将这东西鼓捣出来了。
“刚刚曾林试了,比以前的快多了。”
“很好!”
虞望舒满意的点了点头:“你们真的很不错。”
“还有剩下的也劳烦你们做出来吧。”
“宝珠,给两人大人将东西拿上来。”
知道他们的家境都不好,虞望舒给的都是实打实的银子。
两人连忙推拒,却听虞望舒说道:“拿着吧,这是你们应得的。你们辛苦了这么久,该得到嘉赏。”
“你们带着家人在京中生活不易,好好补贴补贴家里。”
“本宫并不缺这一点银子。”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两人再拒绝就不妥当了,两人连忙道谢:“谢过殿下。”
“起来吧,今日本宫就要回京了,后续的都交给你们,你们和曾林一起好好的将那些东西都给弄出来,也帮着他管理一下农田。”
虞望舒计划的很周到,曾林毕竟是白身,若是有人找麻烦,他不一定能应付。
但是徐钊和刘明洋却不一样,两人都是有官身的人,有他们在很多事都好处理。
“你们就住本宫这庄子上就行,本宫已经同管事的交代过了。”
听到虞望舒安排的如此仔细,两人更是心潮澎湃。
“多谢殿下。”
两人再次行礼。
虞望舒和两人的对话晏长安都看在眼里,露出一抹若有所思。
以前,他一直都不解,虞望舒如此的残暴,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为她卖命,其中不乏周翔那样的能人。
他之前一直都以为虞望舒对好色者用的是美人计,对贪财者许的是钱财。
今日他才知道自己狭隘了。
徐钊刘明洋二人不过是工部的小喽啰,但是虞望舒却依旧以礼相待,而且她知道他们想要什么,她抓住了人心。
压下心中的心思,晏长安看向虞望舒:
“殿下今日就回京?”
虞望舒看了一眼京城的方向,淡淡说道:“出来大半个月了,也该回去了。”
晏长安没有再说话,只是命人收拾着东西和虞望舒一道回了京城。
到京城已经有些晚了,但是虞望舒却还是要进宫。
“许久都没有陪皇上用晚膳了,今日,我便去陪他用晚膳吧。”
说完,她便让人驾着马车往皇宫去了。
晏长安看了她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这才回了晏府。
宫中,虞望鹤听到虞望舒进宫了,先是一愣,随即一喜:
“阿姐!”
他放下手中的刻刀高兴的朝着虞望舒走了过去,不过走到一半他就停了下来,蹙眉看着虞望舒:
“阿姐,谁惹你生气了?”
虞望舒闻言轻笑了一下:
“阿姐没有生气。”
她就是觉得自己是天下最蠢的人,居然还真的相信皇家有亲情。
结果,一个个都是演技派,她一直还自鸣得意,却不想,从头到尾,她才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想到这里,虞望舒摇头笑了笑:“真是可笑。”
“阿姐!”
虞望鹤看着虞望舒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问道:
“阿姐还要和朕一起用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