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院子,晏长安便往晏夫人的院子去了,惊蛰跟在其身后,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不敢开口。
而晏秦氏一直都坐立不安,昨夜她一直都派人盯着,得知两个女人进去的时候,她还想着事情成了,谁知道最后那两个女人居然被丢出来了。
而且,晏长安居然不允许任何人进去,她当时便慌了。
为了让儿子就犯,她让人用的是最狠的药,若是不纾解,必然会坏了身子。
她只是想要离间儿子和长公主,却并没有想着伤了儿子的身子。
就在她着急不已的时候,虞望舒来了,儿子允许她进去,然后一夜未出,听说叫了好多次水,直到早上的时候才消停。
一时间,她心绪复杂,都不知道该说那药霸道好,还是该担心儿子身体好。
这件事肯定瞒不住,她知道晏长安的性子,他必然会来找她。
本以为药效过了他就会来,却迟迟不见人影,她还以为这件事便就这么过了,谁知道儿子却在这个时候过来。
看到晏长安,晏秦氏心里一跳,强自镇定的说道:
“谨言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晏长安没有如同往日那般行礼,有些漠然的看着她。
晏秦氏被晏长安的眼神吓到了,他看自己的眼神不像一个儿子看母亲的眼神,倒像是看一个陌生人。
秦挽舒也在,见到晏长安这样,有些害怕,正想说什么,却听晏长安道:“出去!”
“表哥!”
秦挽舒喊了一声,可是对上晏长安那双眼睛,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只能先行退下,一众伺候的下人也全都出去了,屋子里只有母子二人。
晏秦氏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害怕儿子,可是,她依旧不认为自己错了,梗着脖子说道:
“你这幅神情是要做什么?”
“怎么?想要打杀我吗?”
“母亲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好,你看看你,自从娶了那位长公主后,你哪里还有晏家人的模样?你祖父、父亲教导的规矩全都忘的一干二净了。”
“我不能看着晏家百年的基业葬送在你的手上,你不能被一个妖女所惑。”
她说的义正言辞,慷慨激昂,而晏长安却古怪的笑了一下。
他这个笑容让晏秦氏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觉得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不是她的儿子,而是一个魔鬼。
“你别乱来,我可是你母亲。”
“母亲不必担忧。”
晏长安冷淡的说道:“儿子已经修书一封给祖父了,不日祖父他们便会回京。”
“这段时间便劳烦母亲待在自己院子吧。”
“来人,传我的命令,夫人病重,每日餐食送到院子里,不要让夫人外出,免得病情加重。”
“母亲,你好好休息,儿子告退!”
晏长安说完就走,晏秦氏却才听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她发出了不可思议的尖叫:
“你要软禁我?!”
“长安,我可是你母亲!”
晏长安脚步不停,直直的往外走着,嘴里却说道:
“哪里是软禁,母亲身体不适,儿子只是让你多休息罢了。”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房门被紧紧的关上,任由晏秦氏在里面怎么喊叫,都没有人敢打开。
院子里跪了一地的下人,都是晏秦氏的人。
昨夜惊蛰早已经查清楚,谁买的药,那两个女子又是什么来历全都查了一个明白。
看着晏秦氏的那几个心腹,晏长安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淡声道:“他们几人,杖毙,其他人发卖了。”
“少爷饶命,少爷饶命啊。”
下人们全都跪下求情,却没有能让晏长安止步。
秦挽舒在自己院子里听到丫鬟传回的消息,脸色巨变。
她没有想到晏长安居然一点情面都不讲,对自己母亲还有她院子里的人说动手就能动手。
她有些心慌,这件事她没有插手,但是却有她的推波助澜在里面,也不知道表哥会不会查到。
刚这么想着,丫鬟便禀告说晏长安往她的院子来了,她心里一跳,勉强冷静下来前去迎接。
“表哥怎么来了?”
晏长安看了她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一向觉得表妹是个聪明人,你可不要聪明反被聪明误才好。”
秦挽舒没有装傻,咬了咬唇说道:
“对不起,表哥,我没有阻止姑母,是我的不是。”
她主动将责任揽到自己身上,倒是让晏长安高看了她几分。
但凡他母亲有秦挽舒半分的聪明,也不会做那样的蠢事。
他淡淡开口道:“母亲喜欢你,日后你可以多去陪陪她,好好和她说说。”
“我明白的,表哥。”
秦挽舒连忙答应了下来,晏长安这才离开。
他走后,秦挽舒才长舒一口气。
想到刚刚晏长安的模样,她苦笑了一下,谁说帝师大人温和的?他从来都是一个心冷的人。
没有人能走进他的心中。
哦,现在可能有那么一个例外了。
那边,虞望舒跑路回了自己的长公主府,这才觉得安全了一些。
她吩咐道:“不准让晏长安进来,死命拦着。”
她以后都不想见晏长安了,太可怕了。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他长得病公子的模样,资本却那样雄厚,简直和他的那张脸不搭,就跟十冷里的哪吒一样,太割裂了。
早知道他那么可怕,她才懒得管他死活。
虞望舒辛苦一夜,回到自己地方很快便睡着了。
晏长安处理完府中的事情到了长公主府,不出意外被拦在了门外。
他无奈一笑:“麻烦去禀告殿下,我有要事禀告。”
宝珠不为所动:“晏大人请回吧,我家殿下说了,不见您。”
晏长安也不恼,淡声道:“人命关天的大事,还请通传。”
他的态度很好,加上他又提到人命,宝珠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禀告了。
虞望舒一点不想见晏长安,但是听到他说人命关天的大事,犹豫了一下,还是让晏长安进来。
晏长安才踏进屋子,便听虞望舒道:
“站住,你就在那里,有什么话便在那里说。”
虞望舒态度一点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恶劣,可是,晏长安却没有半分的不高兴,眼里还带着几分的宠溺。
“殿下,这件事不能让他人知道,只能低语。”
什么事这么隐秘?难道是杀阿庆达克的事情?
若真是那件事,那确实不能让他人知道。
权衡了一番,虞望舒终于还是放他上前。
“是阿庆达克的事情?”
虞望舒小声的问道。
如今已是春日,虞望舒衣服也穿的薄了一些,加上在屋子里,只穿了一件便服,行动间她修长的脖颈便露了出来,上面全是印记。
晏长安眼神一黯,缓缓道:
“不,不是他!”
虞望舒蹙眉:“那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