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妄臣双手撑在桌面上,漆黑的瞳眸被电脑屏幕的反光照亮。
他注视着电脑屏幕上所显示的体检报告,清俊的容颜被镀上了一层冷霜。
这时,诊室的门被推开,裴酌走了进来。
见季妄臣在看他的电脑,裴酌脸上并未露出意外之色。
季妄臣猛地抬头,看向裴酌,“我老婆怎么了?”
若不是他亲眼看到这份体检报告,他根本不知道自家老婆的身体出现了异常情况。
“如你所见。”裴酌道,“时梨的各类器官出现了异常衰竭,我也一直在找原因,却没法筛查出头绪来。”
他的视线,定定的注视着季妄臣,“所以,我需要你的帮助。”
他是故意让季妄臣看到,这份体检报告的。
季妄臣整个人被定在原地。
裴酌从他身旁走过,坐在了椅子上。
他说道,“你们两可真是一对苦命鸳鸯啊!一个莫名其妙的不举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各项器官出现衰竭了,而且从医学角度,根本没法解释,你们这是怎么了,也拿不出任何方案来,解决你们的病情。”
裴酌的声音低落下去,“你们俩都生病了,我希望你能回去好好查查,是不是有人给你们下药什么的……”
季妄臣深呼吸一口气,他的声音果决,“现在就安排时梨入院治疗。”
裴酌就道,“治什么?你让我们怎么治?病因都没法找到!就你那不举,你说有的治吗?
男科的专家研究了三天三夜,都没想通,你这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妄臣的脸色,阴沉到能滴出水来。
裴酌提醒他,“我让你知道,时梨身体情况的事,你别告诉时梨,她让我瞒着你的。”
季妄臣从裴酌的诊室出来,整个人像被剥去灵魂似的。
他神情淡漠的,从阮绵面前走过,好像根本没看到阮绵。
“时梨她,应该活不过半年。”
阮绵声音响起,季妄臣停下脚步,四周寂静无声。
他转头看向阮绵,那眼神像是一头随时要扑过来,一口咬断她脖颈的野兽。
阮绵整个人哆嗦了一下,“我说的是真的。”
她慌忙低喊,急切的想要向季妄臣解释,“我做了一个梦,梦里很多事都应验了,时梨她会死的……”
阮绵缩了缩脖子,又道,“我刚才偷听到了,你和裴医生之间的对话。”
季妄臣冷笑着问,“那你有没有梦到过,要怎样,她才不会死呢?”
阮绵先是摇了摇头,忽的她想起了什么,就道,“或许,她离开了会更好……”
*
温婉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和我爷爷通电话。
我爷爷打电话来,找我兴师问罪,“绵绵说你根本没去救她!”
我把手机拿远了,我爷爷的低吼声,仿佛要冲出手机了。
“我和我老公去啦,直升机也派去了,只是在我们打算救她的时候,她出来了。”
我爷爷气到声音在颤抖,“之前我签的合同不算!”
我就说,“爷爷,谁能保证,我和我老公要是没去,小姑她能成功逃出火场呢?我们一去,她就逃出来了,这说明,我们在救小姑这事上,也起到了作用呀!”
“鹿时梨,你,你你强词夺理!!”
我语气无辜,“你去和我姐以及董事会的人说吧~”
说完,我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如果我爷爷没把阮绵认回来,我拿走爷爷股份这事,或许还会遭到我爸反对,毕竟我爸在我爷爷面前,是个大孝子。
可现在,阮绵成了我爸的妹妹,他一听我爷爷的股份落入我手中,我爸反倒松了一口气。
毕竟我爷爷的股份,若不落在我手里,那多半会落在阮绵手里。
如今,我直接解决了我爸的后顾之忧。
所以我也不担心,我爷爷找我秋后算账,我爷爷真打算对我动手,前面也有我爸顶着。
“扣扣。”
车窗玻璃门被敲响,我抬头,看到温婉站在外面。
我推开车门,就听温婉问我,“鹿小姐,我们可以聊聊吗?”
“当然。”
我邀请温婉坐进车内。
我让司机先离开,温婉看着司机下车,把车门关上后,她才开口道,“我现在还不打算和萧诀提离婚,我婆婆如今的情况很危急。”
温婉想什么时候,和萧诀离婚,这是她的事,我不会去干预。
而且,我私心希望,温婉和萧诀能晚点离。
婚内出轨女学生,这事对于萧诀和阮绵而言。都是致命的。
我只问,“给你婆婆治病的钱够吗?”
温婉明白我的意思,她连忙摇头,“鹿小姐,我不能收你一分钱。”
我说,“我相信你以后,会还给我的。温婉,你有本事,有技术,以后,你能赚很多钱。”
温婉的眼里浮上泪光,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不会放过萧诀的,但想要对付他,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就问她,“你想怎么做?”
温婉的手握紧成拳,“我想促成,他和阮绵在一起!”
温婉的想法,与我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