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深踩着闲散的步调走过来,当众拉起沈鱼的手,从别人的角度看,他是在观察镯子,只有沈鱼自己知道,他偷偷扣她掌心。
沈鱼狠瞪他一眼。
被你害死了。
晏深轻笑。
“表哥,你看清了吧,是我们家的镯子没错吧。”苏昭雪着急的问。
“哪来你家的镯子?”晏深的视线很淡的刮过她的肩膀。
苏昭雪吓的一个哆嗦,声音小下去:“姑姑的镯子。”
“既是我母亲的镯子,轮得着你上蹿下跳,我送的,你有意见?”晏深不放过她。
苏昭雪嘴巴张成了鸡蛋。
其他人也是神色各异,看看他,再看看沈鱼,想到什么,同样震惊的张着嘴。
沈鱼就知道她们误会了,急中生智:“镯子是秋曳向深哥借的,我今天的礼服缺一只玉镯搭配。”
说完疯狂给晏深使眼色。
晏深不语,眼神交流:我有什么好处?
沈鱼:都听你的。
晏深勾唇,缓慢点头:“嗯。”
“哦哦哦,原来是这样,我就说有误会。”一太太松了口气,要是晏深看上了沈鱼,那她女儿就没机会了。
“一惊一乍,苏家这样教你的?”江老夫人训斥苏昭雪。
苏昭雪的脸又白又红。
既恨沈鱼不早说,又恨苏秋曳,她一个私生女,凭什么配姑姑和表哥这样疼她。
那么贵重的东西,说借就借。
她都没有戴过。
“还有你,身为亲妈,不分青红皂白就跟着外人冤枉自己女儿,你就是这样当妈的?怪不得我们家阿序可怜这丫头,不顾自己的名声也要照顾一二。”江老夫人又训斥林清舒。
林清舒更是一声不敢吭。
江老夫人没轻易放过她:“你要是不想要这个女儿,趁早说,我看她也不是很想姓沈,不行就让她以后姓江,左右阿序也养了这么多年了,正好缺个名正言顺的名分。”
“我看行。”晏深头一个支持。
成了一家人,江则序更别想生其他念头了。
林清舒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想辩解,张嘴又说不出半个字。
“怎么了,您老发这样大的脾气?”江则序刚才出去接了个电话,刚过来就听到了那句话。
江老夫人冷哼:“别人误会小鱼是小偷,她当亲妈的也跟着误会,这么后悔生下小鱼,恨不得早早掐死,可见是厌烦透了,我们家正好缺个小丫头,不如给我们养。”
江则序的视线扫向林清舒,不见冷意,但林清舒还是吓的一哆嗦:“我、我不是真心的,那、那就是气话。”
“气话也轮不到你说,我记得小鱼已经跟你们断亲了。”江则序淡淡一句,没给她再辩解的机会,转而安抚江老夫人:“您老也是,什么人也值得您动气,脾气这样大,谁敢嫁给我。”
“瞧你说的,你要是想结婚,多的是姑娘愿意嫁。老夫人的脾气出了名的好,刚才也是气狠了,没这么当妈的,我们听着都气。”
“就是说呢,偏心也得有个度,哪有把大女儿疼成眼珠子,恨不得小女儿去死的。”
“到底出身差,教养不足。”
“她教养过什么,沈小姐打小就跟着阿序,也是老夫人宽宏大度,才不计较前女婿跟续弦生的孩子。”
“要不说老夫人心善呢。”
太太们你一言我一语,林清舒羞的再待不下去,捂着脸跑走。
沈悦更没脸留下,跟着追出去。
她的小姐妹们都怕被秋后算账,一个个也跑的飞快。
连苏昭雪都跑了,她跑的急,还撞到了苏秋曳。
苏秋曳是刚知道这边发生的事,本就是来找苏昭雪算账的,被她撞了一下后直接上手推回去。
“你敢推我!”苏昭雪被推倒,摔的狼狈,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苏秋曳无辜的举高手:“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你,你等着,我要去告诉姑姑,你把传家宝这么重要的东西借给别人。”苏昭雪搬出苏闲云。
“去吧,姑姑在二楼的茶室招待客人。”苏秋曳好心的给她指引。
“等死吧你。”苏昭雪爬起来就往二楼跑。
她来的巧,苏闲云正好送客人出来。
“姑姑。”苏昭雪嘴巴一瘪,眼圈就红了。
苏闲云蹙眉,苏昭雪立刻吸了吸鼻子,先跟客人们打招呼。
客人们笑着夸了她两句。
目送客人们下了楼,苏闲云才道:“你跟我进来。”
苏昭雪进去就告状,主要告苏秋曳的状。
苏闲云听完不太敢信:“你确定是秋曳找你表哥借的?”
苏昭雪:“沈鱼自己说的,表哥也承认了。姑姑不知道吗?”
她像又抓到了苏秋曳的把柄,可劲往她身上按罪名:“我知道了,肯定是她偷偷拿给沈鱼的,表哥只是在替她遮掩。姑姑对她这么好,当亲女儿疼,她居然偷您东西,太没良心了。”
苏闲云看她,眉头都皱成了川字。
怎么能蠢成这样,且不说秋曳不知道保险柜密码,就是知道,偷了也不敢给别人,更不会让别人戴到她的宴会上来。
只可能是她获取的渠道光明正大,更甚者,镯子就是晏深送出去的,秋曳才是幌子。
苏闲云更倾向后者,秋曳有多懂事她是知道的,即便要为朋友借首饰,也断不会借传家宝。
“姑姑,这次你一定要严惩苏秋曳,最好把她赶出去,她根本不配您对她好。”苏昭雪还在愚蠢发言。
苏闲云已经不想听了:“秋曳是我养大的,你一口一个小偷,是在指责我吗?”
“不不不,我不是。”苏昭雪连连摆手。
苏闲云:“出去。”
苏昭雪多一秒也不敢停留,别看她姑姑温温柔柔的,连她爸都杵她。
她前脚出去,苏闲云后脚也下去了。
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作为主人,当然要再过问一番。
沈鱼被叫到跟前,不等苏闲云说话,她就把白玉镯褪下来。
“晏夫人,实在抱歉,我不知道这个镯子意义贵重,给您添麻烦了,都是我的错,请您不要责怪秋曳。”
苏闲云没接她递来的镯子,而是细细打量起她。
小丫头长的不用说,顶漂亮的,瞧着也懂事懂礼,没外界传的那么不堪。
沈鱼被她看的头皮发麻,双手僵在半空不敢动。
“妈,您什么时候也学罚人站了?”
晏深从后面走近,接过了沈鱼手里的镯子,朝她抬抬下巴。
沈鱼如蒙大赦的跑了。
“还没站两分钟呢就心疼,你罚你的兵的时候,也没见你心疼。”苏闲云笑的意味深长。
晏深把玩着白玉镯不说话。
“别装哑巴,你上次说养鱼,就是这条鱼?”苏闲云自然想问清楚。
晏深这次开了口,驴头不对马嘴:“这条美人鱼够漂亮吧。”
是漂亮的事吗?
苏闲云不知道他在嘚瑟什么,笑问:“怎么,人家给你名分了?”
晏深:……
亲妈的刀刀人太疼,晏深转身就走。
苏闲云:“镯子还我,那是我留给未来儿媳妇的。”
晏深:“早晚的事。”
苏闲云笑了,她这儿子,难得对谁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