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什么原因,能跟陆景承同桌吃饭,谢听晚都求之不得。
她忙不迭地道:“那我给你拿过来,就在这里吃吧。”
说完便小跑着将茶几上的碗碟端了过来。
两人相对而坐,也没什么交流,只各自吃着饭。
陆景承吃相很斯文,基本上不会发出什么声音,但吃得却很快。
谢听晚吃了才不到三分之一,他一碗面已经吃完了。
“味道怎么样?”谢听晚迫不及待地问道。
陆景承随手从旁边的纸巾盒里抽了张纸,擦了下嘴,“勉强能入口。”
谢听晚看着空空如也的面碗,问:“陆总还要吗?我面条准备得挺多的。”
陆景承斜了她一眼,微微点头。
谢听晚转身又进厨房煮面了。
她准备的这只土鸡不算小,本来是打算今天给谢听晨送去医院的。
谁知一顿早饭下来,陆景承足足吃了三大碗面,锅里大半只鸡都进了对方肚子,就连桌上那道小葱拌豆腐都没剩多少。
谢听晚本来还以为大少爷吃不惯这些粗茶淡饭,没想到对方一点儿也不挑食。
她看着锅里为数不多剩下的鸡爪、鸡翅、鸡脖这些边角料,暗自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晚会儿再去菜市场买只鸡熬汤了。
两人吃完饭,王蕊才姗姗来迟。
“怎么现在才过来?”陆景承看了眼时间,已经快九点了。
他早上八点打的电话,到现在都一个小时了。
“抱歉陆总,这边路不太好走。”
谢听晚所在的小区位于京海的老城区,这边道路弯弯绕绕,白天路上人又多,几乎一半的时间都堵在路上。
好在陆景承没再追究,接过王蕊带过来的衣服,径直去了卧室,似乎一刻也不能忍受自己身上这身衣服。
陆景承一离开,王蕊便跟着谢听晚进了厨房,小声问道:“小谢,昨晚陆总在这儿睡的?”
谢听晚将洗好的碗碟一一放好,闻言点了点头。
王蕊不禁暗自咂舌,太子爷对日常生活要求近乎苛刻的一个人,竟然能在外面安生过夜,实在是匪夷所思。
她见对方时不时揉一下后脑勺,便问:“怎么了?是不是头疼?”
陆景承换好衣服出来,听到这话脚步不由得一顿。
“不小心磕了一下,过两天就好了。”
王蕊抬手抚了上去,“这么大一个包,脑袋受伤可不是小事,最好还是去医院看看。”
谢听晚倒是没太在意,“没事,一点儿小伤。”
她从小身体就比别人好,这点小伤根本没必要去医院,过一两天就会自己消肿。
这话倒不是夸大其词,她上初中时有一段时间流感肆虐,不管大人小孩就没有不中招的,学校还因此停了半个月的课,只有她跟没事人一样,还能在家里照顾感染的谢蓉和谢听晨。
都说做过心脏移植手术的人免疫力会下降,可她的情况却恰好相反,说起来也算是一种幸运。
王蕊见她跟没事人一样,还想再说些什么,站在客厅的陆景承就开口了,“走吧。”
谢听晚听到熟悉的声音,扭头朝客厅看去。
男人一袭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修长的身姿站在那里,面容清冷俊朗,气质矜贵潇洒。
谢听晚这还是第一次见陆景承穿正装,不由得愣了愣,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她见二人要走,忙道:“我送你们。”
“不用。”
陆景承头也不回地拒绝道。
临近中午,谢听晚正在家里打扫卫生,王蕊去而复返,送来了一袋子消肿的药。
“红霉素软膏外涂,阿莫西林一天三顿。”
王蕊说完还不忘又加了一句,“这可是陆总特地交代我买的,你可别忘了吃。”
谢听晚本来没打算收,听到这话眼前一亮,“真的吗?”
“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王蕊还有事,并未停留太久,送了药便离开了。
谢听晚看着手里的药,心中涌过一道暖流。
虽说她与陆景承之间只要这短短半年的交集,两人也压根不会有以后,但她还是因对方的关心而雀跃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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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听晚本以为下次再见陆景承要多日以后了,谁知王蕊第二天就联系上自己了。
“小谢,你现在在家吗?”
“没有,我在医院,是有什么事吗?”
“陆总让你搬到锦苑,你现在有时间吗?我过去接你。”
“可以。”
谢听晨早就能正常下地行走了,医院这边又有护工看着,谢听晚自然是有空。
“那好,我大概五分钟后到。”
挂断电话回到病房,谢听晚拿起沙发上的包,对正在喝汤的谢听晨道:“小晨,我出去一趟,你晚上记得吃药。”
谢听晨听到这话作势要下床,“姐,你晚上不回来了吗?”
“恩,临时有点事。”
“什么事呀?姐不是周末才去上课吗?”
“卿卿找我,姐明天再来看你。”谢听晚说完便匆匆离开了。
谢听晨盯着对方离去的背影,随即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直接下床走到了窗户旁。
没过多久,便看到谢听晚小跑着上了停在医院门口的一辆黑车豪车。
这根本就不是唐卿卿的车!
想到谢听晚竟骗了自己,脸色一时间难看至极。
他抬手抚上右胸,只觉胸腔里这颗才换了不久的心脏传来一阵彻骨的痛意。
护工见他捂着右胸,走上来关切地问道,“小晨,你怎么了,是不是心脏不舒服,要不要我叫医生过来看看。”
谢听晨勉强挤出一个笑,“没事,我只是站久了头晕,想休息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