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第121章二合一,求订阅……
第121章
这话一落,周围顿时安静了下去。
沈战烈的脸上带着几分愕然,“大姐,你在说什么?”
江美舒看着他,眉目沉静,接着重复一遍,“沈战烈,你结扎吧。”
江美舒一直都是害怕沈战烈的。
搁着往常她姐在的时候,她但凡是和沈战烈碰头,都是躲在她姐背后的,但是现在不行。
她姐还躺在病床上坐月子。
她需要立起来,以她姐家人的身份,和沈战烈谈判。
沈战烈骤然听到这话,他嗫嚅了下,“大姐。”
让男人结扎总归是个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你不想结扎吗?”
江美舒抬眸安静地看着他,她有着一双极为澄澈的眼睛,一汪湖水一样,能够看穿这世界上的任何杂质。
这让沈战烈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
他没正面回答,而是低声道,“姐,我会和美舒商量的。”
江美舒是个温和的性子,但是此时此刻却难得咄咄逼人起来。
“你不回答我,无非是因为你不想结扎,对吗?沈战烈?”
沈战烈不太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是低着头,“姐,我是个男人。”
这个天底下万万没有,让男人去结扎的啊。
江美舒,“所以,就让她来生孩子吗?”
“一次次生?一次次从鬼门关走?沈战烈,这次她能够幸运的活下来,母女平安,是因为我在,是因为梁秋润在,你能够保证每一次都有这么好的运气吗?”
“还是说,你要赌,赌她每一次生产都能够幸运的度过?”
这话说的,沈战烈的脸色白了起来,“我也不想她生孩子。”
这一次就够了。
江美舒,“嗯,你不想让她生孩子,所以你就去结扎。”
至于让她姐去结扎不可能的。
这年头带的节育环,太过伤害人的身体了。
宁愿这个男人不要了,也不能去带节育环。
沈战烈似乎在犹豫,但是他从窗户处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发白,面容枯槁的江美兰。
她很痛苦,眉头一直在皱着的,似乎很痛很痛,时不时的就要倒吸一口气。
沈战烈闭了闭眼,他不敢在去看。
也不能再去看了。
他无疑是喜欢江美兰的,但是此刻,他却不敢去
看江美兰了。
生了一次孩子,让那个曾经爱漂亮,爱害羞,也过分体面的江美兰,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沈战烈闭了闭眼,终于做出了决定,“我去结扎。”
说出这话后,他似乎是如释重负,他重复,“我去结扎,我一定会结扎。”
他媳妇受一次这样的苦就够了。
不能在去受第二次了。
江美舒要的就是这个答案,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战烈,“她没看错你。”
她还以为沈战烈是个脓包,在遇到这种事情的时候,会选择逃避。
倒是没想到对方竟然答应了下来。
沈战烈苦笑了一声。
他并不觉得这句话是赞扬。
相反的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一直目送着江美舒离开后,沈战烈喃喃,“我一直认为天底下对我媳妇最好的是我。”
但是经历了这一场事后,他竟然觉得媳妇的姐姐,或许排在他的前面。
等江美舒再次进病房的时候,王丽梅已经把帘子给拉了起来,起码暂时感觉了外面的视线,有了单独的私密空间。
江美舒顿了下咳嗽了声,给足了里面的人反应过来,她这才撩开帘子。
江美兰已经没在喂奶了,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似乎在和自己腹部的刀口作斗争。
那一刀生生刨开了皮肉,她甚至现在都能感觉到,伤口上在撕裂的痕迹。
只是,明明是极致痛苦的江美兰,在听到声音后,还是睁开眼睛,无声地喊,“美舒。”
江美舒比了一个ok的姿势,趁着王丽梅出去到水房打水的时候,她才小声朝着江美兰说道,“他同意结扎了。”
江美兰听到这话后,顿时怔了下,双手跟着攥紧了被单。
“谢谢。”
“谢谢。”
生完这一个孩子后,江美兰在也没有生六个,七个的打算了。
她觉得自己这辈子,生着一个就够了。
一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抬头看向江美舒,目光里面带着几分盈盈水光,“你上辈子是怎么过的?”
她的妹妹上辈子,可是不间断的生了七个孩子。
她到底是怎么生的?
她生一个都这般痛了。
美舒又是怎么生得七个?
江美舒一下子懂了对方说的意思,她摇头,“我也不知道。”
“许是我体质好?”
还真被她猜对了,上辈子的江美舒生孩子,就跟上厕所一样。
一年一个,完全没有反应的那种。
这才像是兔子一样,一窝一窝的下。
这要是像是江美兰这样疼的起死去活来,她也不可能一窝一窝的生了。
只能说,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生孩子的痛感也不一样。
姐妹两人聊着天,外面的护士进来了,一把撩开帘子,先是看了下江美兰下面安着的导尿管。
导尿管出来的尿液,都是带着红色的血迹。
看了没啥问题后。
这才朝着江美兰问道,“今天起来走了没?”
江美兰听到这话,顿时僵硬了去,她像是躲避一样,半晌才摇头,“没有。”
“你要起来走动的,不然刀口黏连,恶露无法排出,到时候更麻烦。”
江美兰是真不想走,她第一次求助地看向妹妹。
江美舒迟疑了下,“护士,不走不行吗?”
“她肚子上还有那么大的一个伤口,这才刨完第二天,怎么就能下地走路了啊?”
这不是故意去撕裂伤口吗?
护士有些高冷,“我都说了,不下地走路,等着伤口黏连,到时候只能二次推回手术室,再次进行手术。”
“你们自己想想,是想二次手术,还是想下地走路?”
这——
哪个都不想选啊。
护士说完,还不忘叮嘱江美舒,“家属看着产妇,一定要她下地来走路。”
江美舒点头应了下来。
等护士走了以后。
江美兰红着眼,颤抖,“美舒,我不想下地走路。”
她昨天已经下地了,痛的要命,痛的那种天灵感都在战栗。
江美舒抿着唇,别开头,“姐,不下地走路,怎么办啊?”
江美兰死活拧巴在床上就是不懂。
江美舒拿她没法子,吸吸鼻子,鼻头通红的出去找人。
沈战烈那会去问医生了,王丽梅也从外面打水回来了。
见她出来了,顿时问,“怎么了?”
江美舒,“护士让她下床走路,太痛了,太痛了,她不想下来,我也狠不下心。”
她知道自己该扶着对方下床走路的,但是不行。
根本不行。
她狠不下心。
王丽梅一听这话,就想起来早上扶着闺女起来走路的样子,她眼泪瞬间跟着下来了,“我都说了,不要剖腹产,不要剖腹产,非不听,这下好了?”
这种时候,江美舒不想听这种话,她当即就拔高了嗓音,“不剖腹产,看着她和孩子出事吗?”
当时那种情况,除了剖腹产还有别的办法吗?
王丽梅也知道是这个理,但就是心里堵的慌。
她不去看小闺女,提着绿色的铁皮暖水壶,大步流星的走到病房里面。一个病房里面支着四张床,清一色住着的都是产妇和孩子。
还没进门,就听到孩子奶声奶气的哭声,像是小猫一样,细弱的厉害。
王丽梅一顿,顿时抬手要撩帘子,旁边的产妇看到他们有帘子,遮挡隐私,顿时投来羡慕的目光。
想和家里人商量也弄一个。
结果刚一张嘴就被人骂了回去。
“还要帘子,就你矫情,这么多女人生孩子,你看别人有要帘子的吗?家里抽个人过来照顾你,就已经耽误工了,还要帘子,我看你不如把我的命要过去算了,看看够不够那八尺布票。”
这话一落。
那产妇眼里憋一汪泪,一个字也不敢说。
生怕对方撂挑子不干了。
她现在躺在产床上,还指着人照顾呢。
江美舒进来后看到这一幕,她闭了闭眼,只觉得这世道过的,人人都艰难。
她管不了那么多。
就她姐这个床上的帘子,还是她好不容易弄来了布票,找林叔给换的。做帘子的布料用的多,林叔还给她搭了三尺进来。
这才凑齐了这一个帘子的布料。
江美舒想管,但是没能力管,她只能当做自己看不见。
“扶着她起来吧。”
看着躲在床上的江美兰,她朝着王丽梅和沈战烈低声说道。
江美兰下意识地说,“不要。”
“我不要起来。”
“我不要走路。”
这会恨不得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江美舒泪眼汪汪地看着她,“不起来走,难道等着肚子伤口黏连吗?”
江美兰被她哭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想借力起来,可是肚子上的伤口,导致她整个腰上一点力气都没有,还没动下,就觉得刀口宛若要把她撕裂了一样。
她倒吸一口气。
江美舒唤来沈战烈和王丽梅,“你们力气大,一左一右扶着她,我从后面扶着她腰。”
三个人的力度总归是大点的。
但是尽管这样,江美兰还像是乌龟一样,一点点慢慢的挪,每一次的疼痛,都像是在袭击着她浑身每一个细胞。
等好不容易坐到床边的时候,她已经痛到满头大汗了,甚至,连带着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
她咬着唇,嘴巴里面全部都是铁锈味,在对方扶着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
肚子上的刀口宛若被生生的撕裂了一样,她甚至能感受到刀口上正在汩汩的冒血,那种疼痛从尾椎骨一路上爬到天灵感。
痛到天灵感都跟着颤抖起来。
江美兰抑制不住的尖锐痛苦的嘶鸣哀嚎起来。
“啊。”
是那种极其痛苦的声音,恨不得穿过整个病房,直达灵魂。
让人光听着这叫声,就觉得头发发麻。
江美舒在后面扶着她的腰,听到这话后,她眼泪一瞬间也跟着下来了,“姐。”
无声地喊。
沈战烈也红了眼,他扶着江美兰的胳膊,泪流满面,“不生了,不生了,我们就生这一个就够了。”
“以后再也不生了。”
江美兰痛到面容扭曲地看了他一眼,并未说话。
她只觉得自己每挪一个脚步,都是在刀口上蹦迪一样,反复撕扯。
她想,肚子上那块肉,肯定烂透了。
毕竟,血都在往外冒。
这一次走路下来,不止是江美兰一身汗,在旁边和后面扶着她的江美舒,他们同样的也是一身汗。
一直到她躺到了床上,大家这才跟着松口气。
后面沈母来看了一眼,不过家里那摊子顾不上,瞧着医院有人后,她便离开了。
江美兰一共在医院住了五天。
出院这天江美舒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轮椅,在轮椅的上面套了一个白色的塑料袋子。
在沈战烈把江美兰抱上轮椅后,她便用着塑料袋子把江美兰给套了起来。
等推出去医院后,梁秋润开着车子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他没让陈秘书来,而是单独走了一趟。
当看到江美兰被遮掩的严丝合缝的时候,他默然了下,用眼神去看江美舒,“你弄的?”
他就说前天开始,江江就到处找这种透明的大塑料膜。
感情是用来把对方,当做蚕蛹一样包起来。
江美舒嗯了一声,“来帮忙,把轮椅收起来。”
她和沈战烈要负责江美兰上车。
梁秋润自然照做,等上车后,江美兰一个人坐在那,哪怕是过去了五天,刀口还是在一阵阵的痛。
她像是木乃伊一样,不敢动。
“孩子呢?”
倒是还没忘记孩子。
“在我手里。”
江美舒把孩子抱在怀里,一起和江美兰一块坐在了后面。
沈战烈则是坐在副驾驶上。
“你看孩子睡的还挺香。”
小孩真的好奇妙,刚生出来还是皱巴巴的。不过才五天,就红彤彤了起来,看起来一下子圆润了起来。
“真好看。”
哪怕是看过无数次,江美兰还是会爱不释手,看不够一样。
江美舒笑了笑,“你和沈战烈长得都好,孩子自然也好看。”
睡着的宝宝吐了个泡泡,江美舒的心也被萌化了,“你看你看,她吐泡泡了。”
语气激动的不得了。
梁秋润抬头从后视镜看了过来,他能看到江美舒脸上,自然流露出来的喜欢。
那是没有任何作假的。
想到这里。
梁秋润神色黯然了下,“江江喜欢孩子吗?”
他喃喃道。
可惜,江美舒没注意到,她在和江美兰一起和宝宝互动,“你看,她把手指头给攥起来了。”
“她手怎么这么小,手指怎么能这么细啊,还是粉白色的,好可爱啊。”
这是江美舒第一次和这么小的孩子接触。
有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这就是生命吗?
江美兰也低头看着她,“给我抱抱。”
“可别。”
江美舒直接拒绝了,“你肚子上还有刀口呢。”
“我抱着你看。”她把孩子往江美兰面前,递过去了三分钟,“你看,她脸上还有绒毛,奶呼呼的,嘴巴也是小小的。”
江美兰眼睛挪不开了,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真好看。”
“她真好看。”
说这话,她抬头看向江美舒,突然感慨道,“我生了个人啊。”
“我怎么就生了个人呢。”
两辈子都没有孩子的江美兰,头一次觉得自己牛皮起来。
江美舒看着骄傲的姐姐,她点头,“是是是,你真厉害。”
前头的梁秋润看到这一幕,唇角也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等到了沈家后。
车子停在外面。
江美兰被抱到了轮椅上,沈战烈推着,江美舒跟在后面,梁秋润见她都走了。
自然也跟在江美舒的屁股后面。
只是,去了沈家后,看到沈家屋头盖着的小窝棚。
不说江美舒了,就是梁秋润也忍不住拧眉起来,“产妇和孩子不能见风口,就住这里吗?”
这窝棚正对着大杂院大门口,这是穿堂风。
这一个月吹下来,别说坐月子了,这简直是要人命。
沈战烈一听,他忙说,“我会把这个门稍微改个方向,到时候和大门口避开。”
这不是梁秋润想要的解决方案。
他去看江美舒,江美舒抿着唇,攥着拳头没说话。
沈家不是不知道,她姐在生孩子,要坐月子,以前那个小窝棚在住一个孩子进来,明显是小了啊。
但是,沈家门口,还是这么一个窝棚。
见到江美舒脸色不好,沈战烈斟酌了下,“我到时候进屋打地铺,让我媳妇和孩子住在床上。”
江美舒冷着脸,“她一个人带孩子?”
一句话问的沈战烈哑口无言。
“这样吧。”沈母站出来,“我和小三住在窝棚,小四在堂屋打地铺,银屏只能和她嫂子和大哥挤一挤了。”
家里就这么大的地。
换了谁,都没地方住。
小姑子和坐月子的嫂子住一个床,这算是哪门子的事啊?
江美舒上前从沈战烈手里抢过轮椅,“我们走。”
“回家坐月子。”
这沈家不住也罢。
江美兰闭了闭眼,第一次选择没说话。
她以前觉得这小窝棚挺好的,住得下她和沈战烈就够了,但是如今有了孩子,她却不想让她的孩子一起委屈了。
眼看着她不说话。
跟着江美舒就要离开的。
沈战烈顿时急了,追过来,“媳妇,媳妇。”
喊了起来。
江美兰摸了下江美舒的手,江美舒顿时停了下来。
姐妹两人一起看着沈战烈。
沈战烈莫名的局促了起来,他说不出挽留的话,“你去娘家住,能不能带我一个?”
带着几分哀求。
“我把褥子和孩子的衣服,一起带过来。”
江美兰看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那你回去收拾。”
她确实不想住那个小窝棚了。
有了孩子,她宁愿出去租房子!
眼看着儿子也要跟着媳妇回娘家了。
沈母顿时着急了,“不是战烈啊,这哪里有回娘家坐月子的啊,这让人听了,还不得戳我们沈家的脊梁骨啊?”
沈战烈在收拾东西,他垂眸,“妈,她不回娘家,难道让孩子和我们一起挤窝棚吗?”
“还是说,让孩子和姑姑以及我们一家子住一个床?”
前者不行。
后者也不行。
这话一落,沈母顿时没了声,她看着那落魄的家,第一次有些恨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这才像是回过神一样。
“把衣服收了,另外把家里的鸡蛋一起装上,还有钱和票都带上,我随着你去江家赔礼去。”
这事是他们家做的不够好。
等江美舒推着江美兰回到家的时候,大杂院的邻居顿时出来看。
“这孩子不是坐月子吗?怎么回来住了?”
“是啊,这怕是不合适吧?”
“嫁出去的闺女若是回娘家坐月子,这会影响兄弟的运势的。”
江美舒看了对方一眼,“我家南方不会说什么的。”
接着不管对方是个什么反应,直接推着江美兰要进屋的。
王丽梅也在收拾大闺女要坐月子用的东西。
光鸡蛋都攒了三十个了。
听到动静顿时看了过来,当看到是江美兰的时候,顿时一惊,“你这孩子是不是推错了?怎么把她给推回来了?”
江美兰听到这话,她脸色顿时白了下。
转头就想让江美舒推她走。
但是江美舒却没动,“沈家只有一个窝棚,住不下她和孩子,我想着家里有一间空屋子,便擅自做主把她推回来坐月子。”
“妈,你要把你亲闺女赶出去吗?”
一句话。
让王丽梅顿时哑口无言,“你这个死丫头,这么大的事情,你竟是一点都不和人商量的。”
“你见过哪个出嫁的姑娘,回娘家坐月子的吗?”
江美舒抿着唇笑,“见过,这不就有一个嘛?”
“是不是啊?”
她朝着江美兰挤眉弄眼,但是江美兰却笑不出来,也张不开嘴。
只是过了好一会。
她才低低道,“妈,这边要是不行的话,我再去想别的办法。”
“不麻烦了。”
话落,她让江美舒推着她走。
这简直就是在拿刀子割王丽梅的肉啊,她顿时拽着轮椅,“你这孩子故意扎我心窝子是不是?”
“进来。”
她顿了下,神色复杂,“真是欠了你们的,这下好了,给她收拾的东西,也不用往沈家送了,就放在自家用刚好了。”
江美舒挽着她胳膊,“妈妈妈,我就知道你是最好的妈,快去把她扶到床上去。”
“还有孩子,孩子一起抱过来。”
眼瞧着这般忙活了起来。
梁秋润抱着孩子落在后面,有些手足无措,一直等到孩子被接走后,他这才松口气。
只是看着那小屋子三平方多点,比沈家的窝棚稍微好一点,但是好不到哪里去。
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小窗户,并不好通风,因为拉了帘子,整个屋子内黑漆漆的,不见一点的光。
这里不适合产妇住,也不适合刚出生的孩子。
他微微皱眉,趁着王丽梅和江美兰都在忙的时候。
梁秋润拽了下江美舒的袖子。
江美舒回头看他,“怎么?”
梁秋润斟酌了下,“这里的条件还算不上好,你想不想让她来我们家坐月子?”
“刚好王同志会一手月子菜,可以照顾她。”
“你也能陪她,刚好有个伴。”
这话一落,江美舒顿时怔了一下,她攥紧了手,忍不住喃喃,“老梁,你怎
么这么好啊?”
第122章 第122章二合一,求订阅……
第122章
梁秋润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是他好。
这是爱屋及乌。
他看的出来江美舒和对方的关系很好,所以也愿意提出来这件事。
只是。
等江美舒这话说了以后,王丽梅就第一个否决了,“哪里有去姐妹家坐月子的,这绝对不行。”
江美兰也说,“妈说的对,不能这样。”
她不想给妹妹添麻烦是一个,而且,她根本不想回到梁家去。
那个上辈子困了她,一辈子的地方。
“你既然结婚了,我也结婚了,我们各自有家,那就各自在自己的家里面过日子。”
“尽量不要去给对方添麻烦。”
这算什么麻烦呢?
江美舒还想说些什么。
江美兰抬眼,神色温柔,“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已经有打算了。”
“是。”
沈战烈气喘吁吁了进来,“我去和我们院的陈奶奶说好了,他家两间房子,到时候会腾出来一间房,给我们坐月子。”
这也是陈奶奶看着他们可怜,坐月子的女方回了娘家。
江美兰听到这话讶然了片刻,她斟酌道,“那你把屋子都给收拾好了,我在过去。”
住娘家她其实也犹豫的,只是那会没多少选择了。
沈战烈,“妈已经在收拾了,估计明天就能住进去了。只是今天晚上可能要在这里住了。”
王丽梅一口答应下来,“那没事。”
见他们都商量好了。
江美舒也不好说些什么,她还去那房子看了下,是一个大单间,通风不错。
采光也还行。
而且就在沈家隔壁,离家也近,这比之前好太多了。
江美舒这才作罢。
只是,她回去后又从家里拿了一些东西,添置了过来。
她多了小外甥女,自然礼物不能少,她让林叔帮忙做了三套夏天穿的小衣服。
江美舒是打算把这个衣服送过去,给外甥女当月子礼的。
这边刚做好。
梁母就找到了她,“听说你亲亲的姐妹生孩子了?”
她之前是不知道的,但是后面来找江美舒,发现她不在家,这才晓得。
江美舒点头在整理小衣服,“对,都快满月了。”
这些衣服是拿给孩子的。
梁母便把袋子递过来,“我当年怀孕的时候,吃的一些阿胶还剩一块,你拿两块去给你妹妹,给她补一补。”
这——
江美舒有几分犹豫。
梁母递过来的干脆,她笑的打趣,“放心,我当初攒了一盒子老阿胶,不光你妹妹有,就是你也有,等你到时候和秋润生孩子,坐月子的时候,我在给你送一盒过来补身体。”
不过,给自己儿媳妇的肯定要熬成阿胶糕,这里面的情分自然是不一样的。
江美舒抿着唇,有些害羞,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好了,知道你害羞,不打趣你了,把东西收着好了。”
江美舒道谢后,这才将阿胶收了起来,刚好两块,巴掌大,像是灯塔肥皂一样厚实。
这两块怕是都能够吃个把月。
等到姐姐江美兰给孩子办满月酒的头一天。
晚上歇息的时候,江美舒便和梁秋润打了招呼,“老梁,明儿的我妹妹家办满月酒,我要上门去,你有空没?”
这个时间点梁秋润还真没空。
他摇头,“养殖场那边有了猪瘟,导致肉联厂的供需跟不上,我这两天可能要去养殖场那边查看情况。”
梁秋润思索了下,“我明天去不了,那你就把礼带重一些过去。”
满月酒是要随礼的。
江美舒,“我们拿多少合适?”
梁秋润,“你自己看着来就好。”
江美舒嗯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那我就随二十块,好事成双。”
这个随礼着实不算小了。
梁秋润嗯了一声,“都可以。”
他搂着她的时候,手有些不安分,但是摸着摸着,手臂上就起了一层红色的痕迹。
比起之前来说不算是明显,但是起码也是过敏反应。
“还摸?”
江美舒瞪他。
白炽灯下,她的肌肤白皙,肤色细腻,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哪怕是瞪人,也没多少威力,反而多了几分勾人的滋味。
梁秋润盯着她,眸子里面闪动着小火苗。
和他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江美舒可太了解对方了,于是哼了一声,“不行的。”
“明天一早我要去吃满月酒,你晚上胡闹起来,我明天根本起不来。”
每次梁秋润胡闹,没到后半夜他根本不会结束。
梁秋润想了想,替她整理了下被枕头上的头发,乱糟糟的贴在脸上,显然很不舒服。
等整理结束后。
他才温柔道,“那我们今天就来一次好吗?”
声音温柔,人也是,又穿着米色格子睡衣,眉眼也是温柔的,整个人都透着几分人夫的感觉。
江美舒才不信他呢。
她被对方忽悠了好几次。
“不要。”
拒绝的干脆。
“老梁,我们之前说好的一个月来一次。”
这是梁秋润和她约好的。
而且还是梁秋润制定的规矩。
说做多了,怕伤身,伤江美舒的身,同样的,也伤他的身。
他在尽力克制和禁欲。
但是这种事说归说,计划归计划,实际归实际。
实际上就是梁秋润反悔了。
这会在谈判。
可惜江美舒早都知道他的套路了,“不给。”
卷了个被子,把自己给包起来。
梁秋润看着那卷起来的被子,头一次有一种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偏偏,他刚准备抬手去挠被子的时候。
外面还传来敲门声。
“爸,江同志睡了没?”
梁秋润,“……”
突然就觉得这个家,多了一个人好烦啊。
他不想回答梁锐,但是架不住江美舒自己卷了个被子跑了,就跟逃跑的蚕蛹一样,蹦着走,“我没睡,大锐子,我来了。”
她就知道梁锐好大儿,一定会解救她水火之中。
看着自己的老婆,又被儿子带走后。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他甚至有点想搬出去了。
和江江过二人世界好了。
*
隔天早上。
江美舒一早吃过饭,便提着准备好的东西,准备回娘家去吃满月酒。
她让林叔帮忙做了三套外甥女穿的衣服。
除此之外,还从华侨商店用着特供票和奶粉票,买了两桶奶粉。
外加梁母给的那两块阿胶和一袋红糖。
这对于刚生完孩子的来人说,是最好的补品。
零零散散准备了一兜的东西,还有些装不下,她提着尼龙网兜,搭车去了沈家住的大杂院。
她到的时候,大杂院已经有客人了。因为沈家在办满月酒,所以天井处摆了四五张桌子。
还有做席面的大师傅,在灶膛上忙活。
江美舒瞧着一堆忙碌的人,只看到沈母在里面安排,四目相对,她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沈母看到是江美舒,便迎了过来,“来看美舒?她在屋内歇着,你进去好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提着东西跟着进了,江美兰他们后来租的那间房子里面。
她一走。
旁边的邻居顿时就朝着沈母感慨道,“你这儿媳妇有个嫁的好姐妹帮衬,就是好啊。”
“我刚还瞧着她似乎提的有奶粉。”
“对,就是奶粉,还有其他东西一看也都不便宜。”
沈母笑了笑,“是她这个当姐姐的,疼我们家美舒。”
一句话给应付了过去。
屋内。
江美舒进来后,这才发现自己当时看着的房子,大变样了。
当时她来的时候,这房子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如今却格外不一样。
一张床旁边又接了一块拼接床,大夏天铺着一层藕荷色床单,显然也是新的。
之前光秃秃的窗户,如今也安了小雏菊窗帘,很是雅致。
甚至连带着房子中间挂着的电灯,也用红布给包了起来,显然是怕别刺着了孩子的眼睛。
只这一眼,江美舒就知道这个屋子里面,定然是花费了功夫的。
想到这里,江美舒的心情也跟着好了几分,她将东西放在桌子上,这才朝着床头走去,“看来沈战烈还挺上心。”
之前刚从医院推着她姐回去,那小窝棚显然是给江美舒刺激到了。
江美兰拍了拍床,“他想着既然租房的钱都花了,也不吝啬这点了。”
“上来坐。”
江美舒摇头,“我身上衣服挤了公汽有些脏,不上床了,免得把孩子给弄脏了。”
江美兰,“我不在意。”
她从来都不会嫌弃妹妹。
“我在意。”江美舒趴在窗外面,看她怀里的小姑娘,“睡着了?”
才出了月子,孩子的五官又张开了一些,瞧着面色红润,皮肤紧致,看着就极为可口,好想去咬一口一样。
江美兰打开了襁褓一个角,好让江美舒能够看的更清楚一些。
“刚吃了奶,上午有个回笼觉,早上醒的早。”
江美舒点头,瞧着她姐额头上带着抹额,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穿着睡衣,胸前还带着一块溢出来的奶渍。
她默然了下,要知道她姐平日是最爱干净和体面的。
但是此刻形象却不算好。
“是不是发现我变化很大?”
江美兰摸了摸脸,也带着几分茫然。
江美舒摇头,自然不会说实话,她笑着哄她,“哪里我瞧着你当妈后,脸上都透着母性的光,好温柔啊。”
这话把江美兰给哄笑了,她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觉得崩溃的时候,看到她就觉得好满足。”
江美舒知道。
这是母爱。
同样的也是被激素影响。
她顺着对方的那目光看过去,“孩子起名了吗?”
江美兰,“起了,大名叫沈夏晚,小名叫晚晚。”
这孩子来的迟,也来的晚。
所以叫晚晚。
江美舒听了名字,她抬手去摸小孩的脸,“晚晚,晚晚,你名字真好听。”
不知道是不是晚晚听懂了,她睡着的时候,脸上竟然突然笑了下。
这让江美舒顿时惊呆了,“她会笑啊?她这么小就会笑啊?”
江美兰一脸骄傲,“我很早就发现她会笑了,每次睡着的时候,都会自己偷偷地笑。”
每次看到孩子笑,她也跟着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真可爱。”
江美舒又抬手摸了摸,外面沈战烈进来了,手里端着一碗红糖鸡蛋水。
只是,他没想到江美舒也在房里,他顿时愣了下,“姐也来了?”
“我去让师傅多做一碗红糖鸡蛋水。”
江美舒摇头,“不用,我早上来吃过了。”
她想了想,从带过来的兜里面,把阿胶单独拿了出来,“下次和红糖鸡蛋一起煮,加点阿胶。”
在饭都吃不饱的年代,吃阿胶补身体,这就有些奢侈了。
沈战烈没接,他去看江美兰,他现在自然不是以前的穷苦小子了,在和江美兰一块做生意后,如今他的眼界也开了不少。
自然也就认得面前这两块阿胶,怕是能要他大半个月的工资了。
江美兰也讶然,“你从哪里弄的这么贵重的东西?”
江美舒也没瞒着,“我婆婆给的,说是你出月子了,让我给你送点月子礼,算是全了她没来看你的心。”
这让江美兰内心就有些复杂了。
这还是她两辈子,第一次接受曾经婆婆的礼物。
她不说话。
江美舒劝她,“收着,你现在比我们都需要它,生完孩子本来就需要大补,这玩意儿刚好合适。”
江美兰神色复杂,不过,到底是收了下来。
“替我谢谢你婆婆。”
江美舒不在意的摆手。
两姐妹两人说着悄悄话,沈战烈出去了。江美舒瞧着他走路有些不自在,便问江美兰,“他结扎了?”
她如今也算是经了人事,所以多少也能看的出来。
江美兰点头,“我们回来一周,我能下床后,
他就去结扎了。”
江美舒默然了下,“还不错,姐,你没算是看错他。”
只能说,沈战烈可能没那么完美,还需要人一点点去调。教,去教。
但是这已经比那些普通的男人,好太多了。
江美兰笑了笑,“是不完美,但是他暂时还算是听我话。”
她坐月子被养的不错,面色红润,也丰腴了起来,有了双下巴。
“看来过的不错。”
江美舒感叹。
“是还行。”
江美兰,“你呢?”
她一问,江美舒就脸红了,“姐,我和老梁圆房了。”
这话一落。
江美兰立马坐直了身体,“什么?”
“你和梁秋润圆房了,他不是不举吗?”
江美舒含糊其辞,“他去看好了,大概吃了半年的药,炸了半年的针,就慢慢好了。”
其实不是治不举,而是治不能和人接触,但是本质也是一样的。
不能和人接触治好了,不举自然就跟着好了。
江美兰怔怔地看着江美舒,极为震惊,“真是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啊。”
“梁秋润竟然还有一天会变好。”
她是真没想到,两辈子都没想到。
见她震惊,江美舒也没开口,只是低头摸着晚晚的红脸蛋,小孩的肌肤就是好,嫩的跟果冻一样,根本舍不得丢手。
看她这般喜欢孩子。
江美兰突然问了一句,“你和梁秋润会要孩子吗?”
江美舒听到这话,她摇摇头,好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
“我瞧着晚晚挺可爱的,但是如果真要我生,我又觉得太痛苦了。”
她想养,但是不想生啊。
江美兰,“那你多过来和孩子玩一段时间,你就知道自己的答案了。”
江美舒嗯了一声,没和她说太久的话。
外面的客人越来越多,基本上都是亲戚来看孩子的。
到了后面,江美舒有些不习惯人多了,她便把礼钱和礼都给留下来后。
提前回了家。
倒不是嫌弃,而是在梁家住习惯清净的日子,冷不丁的热闹起来,江美舒反而还有些不适应了。
等晚晚过完满月酒,不过一个星期。
就到了七巧节了,也就是七夕到了。
江美舒也没打算梁秋润,能够回来陪她过七夕。大家都结婚了不说,这段时间养殖场猪瘟,梁秋润忙的每天加班回来的时候,江美舒都睡着了。
所以,她一开始都没放在心上。
哪里料到,梁锐放学回来,手里还折了一只牡丹花,他原准备偷偷放江美舒和他爸的房间的。
结果——
他回来一看,江美舒竟然在堂屋里面看电视,听曲子。
这就让梁锐有些意外了,他书包都没放,把牡丹花藏在了身后,跑到江美舒面前,“你没和我爸去约会?”
江美舒抬眸,“约什么会?”
“你爸这几天加班忙的晚上都不回家。”
说起来,其实昨晚上梁秋润好像就没回来,她早上起来看的时候,旁边的枕头和被子,还是之前的样子。
梁锐一听这,他顿时义愤填膺,“那我爸也太过分了吧。”
“这种七夕节重要的日子,他都不陪你。”
江美舒故意逗他,还点头,“是啊,我独守空房不说,还要一个人孤单寂寞,这婚后的日子着实有些难。”
装可怜起来了。
但是偏偏梁锐相信了去。
他看着江美舒,“你还年轻就守活寡,确实挺可怜。”
“不如,我陪你出去玩?我最近认识了一个哥,对方很厉害,我介绍你们认识,我猜你肯定会喜欢他。”
这话还未落。
提前下班回来的梁秋润,就死亡凝视着他,“梁锐,你在说一句。”
天底下给自己后妈介绍对象的。
梁秋润还真是头一回遇到。
梁锐,“……”
梁锐也没想到,梁秋润会回来的这么及时,他不认为自己错了,振振有词,“过七夕的时候,你不回来陪你老婆,我找个盘正条顺的帅哥,陪你老婆还不行啊?”
梁秋抬了抬眼皮,眼里骤然乍泻冷光,“梁锐,我看你真是皮痒了。”
“不去就不去。”
梁锐察觉到不对,率先跑了起来,“大不了我自己去就行了。”
跟兔子一样跑没有了。
梁秋润心里还有气,低声道,“小兔崽子。”
撬墙角起来。
而且还是撬他的墙角给外人。
真是个憨货。
江美舒笑,“好了好了,他肯定是开玩笑的,不要和他计较了。不过老梁,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梁秋润这才收了怒气,神色温和了下来,“陈秘书和我说今天是七巧节,我回来陪你过节。”
说这话,便拿出来了两张老莫餐厅的餐票。
“我们出去吃饭?”特意补充了一句,“不带梁锐。”
看来,这人是真的记恨了,之前梁锐趁他不在家,挖他墙角的事。
江美舒笑了笑,“好了好了。”扶着他胳膊摇,“他也是跟我开玩笑的,不和他计较了。”
“晚上咱们去老莫餐厅吃饭,去吃那个红肠吧,我还想喝奶油蘑菇汤。”
见她很有兴致,梁秋润也跟着松口气。
这是他自己的安排,他还怕江美舒不喜欢。
毕竟,这段时间他一直加班,确实是愧疚了她,想要想办法弥补下。
既然敲定了约会的地方。
江美舒进屋换了一套美美的裙子出来。
毕竟,夏天就是要穿裙子啊。
她还描眉擦了口红,人的精气神瞧着一下子不一样了。
梁秋润看着她的目光都跟着直了几分,“好看。”
他丝毫不吝啬对江美舒的夸奖。
江美舒提着裙子,转了一圈,很是优雅,“还是梁同志眼光好。”
她身上这身杏色裙子,就是梁秋润选的,也确实如同他眼光那样。
穿着很漂亮,也很素雅。
有一种浓妆淡抹总相宜的的适配感。
梁秋润没想到自己还被夸了,他笑了笑,给江美舒拉开了车门。两人来到老莫餐厅的时候,不算早了,这会不少约会的小情侣,都已经坐进来了。
梁秋润他们选了一个比较靠后的位置。
江美舒落座后,她安静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和外面简直是两个世界。”
一个奢侈辉煌。
一个贫苦脏乱。
门内和门外,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梁秋润,“这是老毛子建的,他们最喜欢这种金碧辉煌的奢侈。”
话落,把菜单递给江美舒,江美舒接过来看了一眼,迅速勾选了几个她喜欢吃的菜。
红肠,小罐番茄炖牛肉,还有一个奶油蘑菇汤。
梁秋润又加了一份列巴。
这才算是结束。
等饭菜上来后,江美舒先尝了一口奶油蘑菇汤,她满足的眯着眼睛,“我觉得还是老莫餐厅的这个汤好喝,家里做不出这种味道。”
梁秋润,“可能配方不一样?”
江美舒摇摇头,她又去尝其他的了。
见她吃的开心,梁秋润也松口气,等他们吃完饭后,已经快九点了。
首都的九点外面没什么人了。
只是等上车要回家的时候。
梁秋润才突然反应过来,“我没带钥匙。”
江美舒窘了下,“我也没带。”
“不知道梁锐带没带?”
江美舒摇头,“回去看看?”
只是等回去后,在门口等了快半个小时,也没见到梁锐回来。
梁秋润思索片刻,给出两个方案,“要不翻墙砸门,要不我们去招待所住。”
江美舒,“去招待所吧。”
翻墙砸门的代价太大了。
梁秋润点头,等去了招待所后,他从车上拿出了一个入住证明。
江美舒有些讶然,“你怎么会带这个?”
梁秋润,“陈秘书准备的,我们随时有可能出差,这些入住证明常年
都备的有。”
“这样啊。”
江美舒差点误会了,对方是要套路她。
等入住后,江美舒发现首都的招待所,条件还不错,一米五床,白色的床单,还有洗手间。
很方便。
她在外面吃饭出了一身汗,第一件事就去洗澡。
她洗完后,因为没带衣服出来,就包了一件梁秋润放在车上的薄毯,薄毯从腋窝下面围起来,露出雪白的肩膀和脖颈。
曼妙的身姿,也被显现出来。
梁秋润看到这一幕,他的目光晦涩了几分。
江美舒总觉得对方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吃了一样,她缩了缩肩膀,爬到床上,“你不洗澡吗?”
只是,这爬上去的时候,下面的风光走光了大半。
雪白纤细的小腿,在往上——
梁秋润闭了闭眼,他喉结滚动,“我去洗澡。”
听着里面的水声,江美舒总有一种在劫难逃的感觉。
等梁秋润出来后,她已经钻到被子里面,明明已经是七月了,热的不行,她却不敢出来。
有一种不敢去面对梁秋润的羞涩感。
“江江?”
梁秋润喊她。
江美舒闷闷道,“你睡旁边。”
梁秋润坐上来后,一下子扯过被子,力道有些狂野的把江美舒拽到自己怀里。
四目相对。
江美舒对上他炙热的眸子,她咽了下口水,“老梁,出来的着急,没带套,今晚上就算了?”
梁秋润声音晦涩,“我有。”
“什么?”
江美舒一下子坐起来了,“你怎么会有这个?”
梁秋润难得有几分羞涩,眉眼上染了薄媚,“我口袋里面一直装的有。”
江美舒能说什么,她磨牙,“老梁,你不是不喜欢这档子事吗?”
“我们当初还约定了,一个月来一次。”
梁秋润低头咬着她下巴,慢慢的摩挲,“喜欢。”
“江江,我喜欢。”
他喜欢的不得了。
江美舒瞪他,“你说话不算话。”
只是话还未落,她的唇就被梁秋润给堵上了。
旋即屋内的灯也关了起来。
接着是淅淅索索褪去衣服的声音。
情到浓时。
江美舒的双腿被梁秋润,抬手架在了肩膀上,高高腾空。
明明是极为狂野的姿势,但是由他来做,却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青涩来。
“江江。”
“我们今天这样好不好?”
第123章 第123章二合一,求订阅……
第123章
这话说的江美舒顿时面红耳赤的,实在是她现在这个姿势不太雅观。
有一种大开大合被人肆意剥离的感觉。
她的双手本来是抓在梁秋润的后背上,此刻却忍不住拿了下来,捂着脸,连带着双腿也跟着慢慢回收起来。
“老梁。”
声音带着几分羞恼。
“你在这样,我就生气了。”
连带着威胁人都是软绵的语气,让人听了不止不会生气,反而还勾的心头发软。
梁秋润就是这样。
他低头,看着劲瘦实际却精壮的胸膛,就那样半露着,看得人面红耳赤。
“梁秋润。”
被他这般看的江美舒害羞的厉害。
实在是梁秋润的目光,太过温柔,太过深情,又透着几分强势和侵略。
这让江美舒有一种被剥干净地感觉。
被她连名带姓地喊,梁秋润不止没有生气,反而觉得这是一种难得的夫妻情。趣。
“我在。”
他勾着头看着她,低头的时候,隆起的肌肉也跟着起伏,实在是很难想象,看着那么瘦的一个人,竟然有如此多的肌肉线条。
而摸过的江美舒,才知道这里面手感有的多好。
“你还没回答我?”
梁秋润抬手掰正了她的腿,强迫她看着自己,“这样可以吗?”
声音温柔,但是那动作却不是。
江美舒羞死了,一脚踹在他的肩膀头上,“梁秋润,你太过分了。”
回答她的是梁秋润的吻。
炙。热而有力度。
以及那一室旖旎的气氛。
*
梁锐回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但是家里黑漆漆的,他还以为是爸爸和江美舒已经睡了。
于是,梁锐蹑手蹑脚的进去,不过,走了一会,他立在原地思考了下,喃喃,“不对啊。”
如果他爸在家的话,他一旦推门对方就会出来了,然后抓住他。
狠狠的教训。
但是他都从大门口进到卧室这边了,里面还没一丁点的动静。
梁锐站在原地,抓头,“不对不对,这肯定不对。”
“我爸竟然没来抓我,除非他不在家?”
那他小后妈呢?
也睡着了吗?
不对不对。
他小后妈这段时间可是熬夜达人,经常两三点钟还能看到她房间,是亮的。
这不科学。
不科学。
梁锐犹豫了好一会,他选择去了江美舒的门口,听了下,没听到呼吸声,他压低了嗓音敲门,“江美兰,你在吗?”
静悄悄的。
没人回答。
梁锐又喊了一声,“江美兰?”
还没动静。
“你在不回答我,我就进来了啊。”
还是没有人。
梁锐搓搓手,故意弄出声音来,“我真进来了。”
推门,轻轻的一推就开了,屋内虽然没开灯,但是月光却照了进来。
床上的被褥叠的整整齐齐,这明显是没人啊。
梁锐顿时傻眼了,“不是,你们七夕约会连家都不回啊?”
他喃喃。
这也太过分了啊。
约会又不带他。
梁锐骂骂咧咧,“你们真是不把我当回事。”
隔天一早。
江美兰是七点多回来的,蹑手蹑脚的,总有一种学生逃课的既视感。
只是,她刚一进房门,就被吓了一跳。
“梁锐,你怎么在这里?”
原来梁锐昨晚上根本没回,他卧室去休息,而是选择守株待兔,在江美舒和梁秋润的房间躺椅上,歇息了一晚上。
专门来堵人来着。
江美舒的话,顿时把睡梦中的梁锐给惊醒了。
“你回来了?”
他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你还知道回来啊?”
“你还记不记得你有个儿子啊?”
这是梁锐第一次在江美舒面前,以儿子自称。
江美舒,“我当然记得啊。”
她故作镇定,“你之前还经常不回来,你记不得记得家里有个妈啊?”
吵架第一要素,先把锅甩出去。
果然,江美舒这话一落,梁锐顿时傻眼了,好一会他才吞吞吐吐道,“那怎么能一样?”
江美舒,“那怎么能不一样?”
她双手插兜,一脸酷酷的表情,“怎么?只允许你夜不归宿,不允许我吗?”
梁锐被堵的没话说。
“你是长辈。”
江美舒,“是啊,我是长辈,怎么你一个晚辈还管起来长辈了?”
梁锐气的磨牙,“我吵不过你。”
“我们要期末考试了,就这几天了。”
江美舒打了个哈欠,昨晚上胡闹了一宿,几乎都没睡,她还准备回来补觉的,哪里料到一进来就遇到梁锐这个小难缠的。
“怎么?你期末考试要考到年纪前三了?”
“你是在做梦。”
梁锐下意识道。
江美舒斜眼他,“那你还好意思找我?”
梁锐羞恼的攥着拳头,不过很快倒是冷静了下来,“我期末考试很快结束了,你要不要来给我开家长会?”
“来。”
江美舒回答的干脆,“什么时候?”
“三天后。”
“那你记得喊我。”
“我现在要睡觉了,请你出去。”
江美舒是真不客气。
直接把梁锐给赶出去了,梁锐看着她困顿的样子,有些狐疑,“你昨晚上该不会真是去做贼了吧?”
“还有你的脖子,怎么这么红?”
“你干嘛了?”
十六岁的梁锐,还是个愣头青。
问的也是直来直往。
却让江美舒忍不住红了脸,“出去出去。”
把人赶到门外后,她特意把门给锁上了,摸了摸热乎乎的脸,小声骂了一句,“都怪你。”
怪谁?
自然是怪梁秋润的。
远在办公室的梁秋润,还打了一个喷嚏。
陈秘书还以为梁秋润着凉了,顿时跑前跑后嘘寒问暖。
梁秋润却心里有数,知道这是江美舒在骂他呢。
他摸了摸鼻子,“没事,继续开会。”
*
学校。
江美舒因着被梁锐提醒过,所以大早就跟着他一起起来,梁锐今天去学校领期末成绩单。
而她则是去给梁锐开家长会。
教室还是那么一个教室,只是,江美舒的位置却变了。
她之前来坐的是专属座位,在讲台下面,经过梁锐这一个学期的努力,到了最后一排。
也算是可喜可贺。
江美舒对此很满意,起码不是鹤立鸡群的那个了,她坐在最后一排很适合她开小差。
只是,让江美舒意外的是她坐下来后,竟然在梁锐的抽屉里面,摸到不少吃的。
一把水果硬糖,还有俩橘子,一个苹果,两块桃酥。
这简直说是开零食铺子的也不为过。
江美舒还以为是梁锐上课偷吃呢,结果,就在那课桌抽屉里面,看到了一张小纸条。
狗爬一样的字上写着。
“无聊了吃。”
还画了一个挺抽象的长头发的女生头像。
和江美舒的发型都是一样的。
这让江美舒怔了下,她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那么顽劣叛逆的梁锐,还有如此细心的一面。
这让她有一些感动。
她摸着糖,好一会只是捏着糖纸,并未拆开。
讲台上,老师在讲成绩单,“我们这次进步最大的要属梁锐同学,他从班上倒数第一,进步到班上第十九名,有请我们梁锐同学的家长,上台说一说,是怎么把梁锐同学的成绩,提高的这般快的?”
江美舒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台下就是热烈的掌声。
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怕的要命,连带着站在窗户外面的梁锐,也对着窗户一边做鬼脸,一边鼓掌。
江美舒有一种被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她从狭窄的走廊带站在讲台上后。
心脏噗通噗通跳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我和梁锐之间也没啥特殊的,就是晚上给他补课,把他每天白天讲到的知识点,全部在温故一遍。除此之外,还要把他不会的题目,全部都点出来,在讲解一遍。”
“就是这样了。”
下面有学生家长便问了,“那若是孩子不配合呢?”
要是孩子们都配合的话,那可能就没有好学生和差学生的区别了。
江美舒听到这个问题,她微微一笑,“不听话?”
“打啊。”
她瞟了一眼站在窗口外面的梁锐,“大家忘记了,我可是个后妈,后妈对待不听话的孩子,除了打还有其他办法吗?”
这——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下意识地去看向江美舒。
要知道他们这个班级是初中班,基本上都是十五六岁的少年和少女,家里的父母在年轻也有三十多岁了。
若是家里的老幺,可能都有六十岁的父母。
江美舒瞧着年轻,和他们这群老家长站在一块,鲜嫩的跟一朵花一样。
“那你若是打孩子,你家那位不说吗?”
大家也算是知道江美舒身份的,晓得她是梁厂长的爱人。
江美舒摇头,“该打就打,占理就行。”
“孩子不犯错,谁打他啊?”
外面的梁锐听到了,做了个鬼脸跑没影了。
江美舒看到了这会在讲台上,也不好追出去,又被下面的家长提问了好几次。
约摸着过了二十分钟左右。
江美舒真切地感受到了,差学生和好学生的好处。只是,这边刚正春风得意着,走廊道外面就跑过来了一个学生,慌慌张张,“老师老师,梁锐和何红强打起来了。”
这话一落。
教室内顿时一安静下来。
林老师第一个反应过来,“江同志,你跟着我一起。”
风风火火的冲出了教室。
江美舒一脸懵,不是,她这才在讲台上得意了三分钟。
这梁锐就在外面惹祸啊?
*
外面操场上。
“梁锐,听说你这次考试考到班级前二十啊?”
“你这成绩莫不是抄出来的?”
问这话的是何红强,他是前厂长的孩子,在梁锐转学来肉联厂中学之前,他就是学校的老大。
只是,梁锐转学过来后,他这人嚣张叛逆,无法无天。
一下子就将何红强的风头给盖了过去。
不过,梁锐来了以后也有好处,比方说,在他来之前何红强一直是倒数第一的,后来梁锐来了,他就是倒数第二了。
反正不是最后一名。
何红强在家里也好过多了,只是这一次梁锐突然考的这么好。
这对何红强来说是极为不利的,当然,他也不信就是了。
他才不信一直倒数第一的梁锐,会突飞猛进这么多。
于是,这才有了这一场故意找茬。何红强本意是想当着所有人的面,拆穿作弊的梁锐。
梁锐没理何红强,他看不上对方,因为何红强喜欢仗势欺人。
尤其是欺负那些家里条件不好的同学。
梁锐就不是。
他这人向来喜以拳头服人。
但是何红强却得寸进尺,“还真是抄的?”
“没想到啊,梁锐,你竟然用这么下作的方法进了前而是。”
所以,面对何红强的挑衅,梁锐心情好,懒得和他计较,“抄?有本事你给我抄到前二十去?我告诉你,我不止是考了前二十,我还是年纪前五十。”
“说不得老子初二的时候,就进了年纪前三了。”
“何红强,到时候你就是这个?”他比了一根手指头。
何红强的脸色当场就难堪了起来,想到学校里面传的风言风语。
他当即冷笑起来,“梁锐,你很得意?你还不是靠着你小后妈给你补课补起来的?”
他笑的极坏,“不知道你小后妈是不是晚上先给你爸补课,补完课在来给你补啊?”
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这会开起黄腔来,简直是让人瞠目。,
何红强眼皮子一抬,扫了一眼梁锐的裤子,“就是不知道你那小后妈,是怎么给你补课的啊?”
“是伺候了一个,还是伺候了两个?”
这话说的极为无耻。
梁锐本来心情很好的,听到这话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何红强,放你娘的狗屁。”
上来就是一拳头砸在何红强的脸上。
砰的一声,何红强的牙齿都被打掉到了一旁去。
“梁锐。”
他大吼一声,当即就和梁锐厮打起来,“你别以为我怕你,你爸是厂长,我爸还是书记呢?”
“我会怕你?你少把用在别人身上的那一套,用我身上?”
可惜,梁锐是个人狠话不多的。
打架习惯的梁锐,根本不会和别人多说一句话。
毕竟,在打架这种时候,开口说话纯属傻逼。
这不,何红强话还未落,梁锐就拳头招呼上去了,砸的何红强鼻子都跟着喷血起来。
林老师和江美舒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梁锐骑在何红强的身上,拎着拳头就往对方脸上砸,瞧着那砸人的姿态,跟不要命一样。
吓死人了。
“梁锐。”
江美舒和林老师齐齐地大喊了一声。
梁锐见人来了,头也没回,手里拎着的拳头也没变慢,反而越发得寸进尺了几分,一拳头砸在何红强的鼻子上。
“何红强,你给我记住了,对我,对我爸,对我小妈,尊重一些。”
“在让我听到,你对我爸妈一点污言秽语,看我不打死你。”
林老师没想到她在场,梁锐还敢这么嚣张,她脸色当场变了,“梁锐,你这是要杀人吗?”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冲了上来。
要拉架。
但是江美舒比她反应的更快,她在林老师之前拉起了梁锐的手,“林老师,还是先听听学生们是怎么说的?”
“毕竟,我家梁锐我知道,最是心善乖巧的,他从来不会做这种打架的事情。”
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可是偏偏,让林老师没法反驳,她准备去问梁锐的时候。江美舒已经把梁锐给拦在了身后,厉声道,“你怎么回事?他怎么欺负你了?让你这般揍他?”
这就是问话的高明之处了。
梁锐不是不知道江美舒在护着他。
而是他根本说不出来。
之前何红强那话实在是太龌龊了一些。
他根本说不出口。
还是趁着林老师去扶何红强的时候,旁边的学生起嘴巴。
“老师,江阿姨,我们在和梁锐说话呢,是何红强先上来的,他先是说梁锐同学的考试成绩是抄的,梁锐同学反驳后。”
“他就说了——”
杨向东有些不好开口了,低着头。
没说完一句话。
林老师扶着满脸血的何红强,“他说什么?”
何红强眼里也是血,他想要去阻拦杨向东,但是架不住之前梁锐打的时候太狠了。
直接一拳头砸在了他鼻梁,以至于他不光眼睛充血,就是连喉咙管都是血。
“他说。”杨向东红着脸,“说梁锐全靠他小妈补课,他小妈给他爸补完课,在给他补,一个伺候两个男人。”
“还问他,伺候的爽不爽?”
当然,最后一句话是杨向东自己加进去的。
他是深深的知道,告状的技巧。
果然,杨向东这话一落后,周围顿时安静了下来。
原本护着梁锐的江美舒,脸色顿时涨的通红,火辣辣的,“打的好。”
她咬着牙,极为愤怒,“就何红强这种品德败
坏,满脑子黄色废料的学生,梁锐没把他打死,都是我家梁锐心善了。”
“你说什么?”
何红强的母亲也从教室过来了,看到自家儿子被打成满脸是血的样子。
她当即就跑了上去,扶着了自己儿子,瞧着他虽然满脸的血,但是人还能站住的时候,她便满脸怒气,朝着江美舒骂道,“我家红强没说错,你难道不是个狐狸精吗?”
这话是真羞辱人。
江美舒何时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
她脸色当即通红,大声道,“我说何红强怎么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原来是你啊?老的不尊,小的流氓。”
“你才流氓!”何母冷笑,“你不流氓狐狸精,你能嫁给比你大十几岁的梁秋润?你不嫁给梁秋润,你能伺候了老的,在伺候小的?”
“我家红强有句话说的对,要不是你把梁锐伺候的好,他能从年级倒数考到年纪前面二十去?”
“怎么样?伺候父子的两人滋味好吧?”
这话一落。
江美舒浑身颤抖,她这辈子都没被人,这般羞辱过。
还不等她反应过来。
梁锐就已经冲了过去,他冲着何母就打了一拳头,“我这辈子不打女同志,但是你是例外,你个老贱人。”
“嘴巴这么脏,看我不打死你。”
何母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哪里是梁锐的对手啊,一拳头就被他打飞了去。
她当即叫道,“杀人了,杀人了。”
何红强一看到母亲被打,也不顾被林老师搀扶了,顿时跑了过来帮忙。
二打一。
这是母子两人打梁锐一个啊。
江美舒能让别人去欺负梁锐?
她嗷了一声,四处扫了一眼,扑过来就拽着何母的头发,“让你欺负我们家梁锐,让你欺负我们家梁锐!”
“我拽死你!”
江美舒凶巴巴的,她虽然没打过架,但是她看过打架啊。
女人打架。
谁先扯着头发,谁就站在胜利的高地。
江美舒这么一扯,何母顿时疼的大叫,整个人都往后一踉跄,本来她拽着梁锐的头发也跟着松了下去。
眼看着现场乱成一团。
原先还只是学生们打架,这下好了,连带着家长们也跟着加入战队了。
这学校操场乱的跟菜市场一样。
林老师大吼一声,“都给我停下来!”
“在不停下来,开除,统统开除!”
这下,大家这才停下来,只是江美舒却没松手,她拽着何母的头发,“你先松手!”
何母不肯,“你先!”
梁锐就比较狠了,“你不松手是吧,我打死你儿子。”
扬着拳头骑在何红强身上,又要打了。
何母顿时松手。
梁锐冷笑,起身。
江美舒立马站到他旁边。
林老师扫着他们,各个都是鼻青脸肿的,她深吸一口气,“你们都给我来办公室!”
“另外,通知家长,通知家长。”
“梁家的,何家的,少一个,今天全部开除!”
江美舒没说话,老实地跟在林老师身后,特意落下一段距离,朝着梁锐说道,“把自己弄惨点。”
说这话,她也抓了下自己头发,头发散乱,脸上还有红色的抓痕,“像我这样。”
“一会对方家长来了,只管哭,知道吗?”
梁锐,“……”
他打架流血不流泪。
江美舒瞪他,“照着我的说的做!”
梁锐,“是。”
“但是,你说我爸来了,会不会骂我们两个?”
江美舒不知道,她咬唇,“我们没做错,打架也打赢了,他应该以我们为荣才是。”
“万一要是——”
“算了没有万一,要是老梁不站在我们这边。”她磨牙,“我咬死他!”
*
肉联厂厂长办公室。
林老师让保卫科的人过去通知梁秋润,保卫科的老李同志来的时候,梁秋润还在大办公室开会。
但是学校事情紧急。
老李同志没办法,只能往里面冲,陈秘书拦都没拦住,眼瞅着老李推开了办公室的门,大声道,“梁厂长,您儿子在学校打架了。”
梁秋润皱眉并没有起身的意思,显然是工作重要。
而且,他儿子梁锐打架不是第一次。
老李见他不动,又喊了一声,“您爱人也一起和其他家长打架了。”
“林老师让我喊您过去、接人——”
梁秋润瞬间从大办公室站了起来,丢下还在目瞪口呆的下属,便走到老李面前,“你说什么?”
“您媳妇和人打架了,不不不,被人打了。”老李小声道,“鼻青脸肿,可惨了。”
这不是他说的啊。
这是江同志让他说的啊。
第124章 第124章二合一,求订阅……
第124章
梁秋润一听这话,脸色立马变了,“怎么回事?”
不等老李回答,他转头拿起椅子背上的衣服,挂在胳膊肘上,就往外走,走到一半回头冲着陈秘书说,“你来主持接下来的会议。”
“会议章程里面有,你看着来。”
这竟然开始吩咐工作起来了。
显然,梁秋润打算离开了,这还是他开会的时候,第一次中途离开。
等梁秋润走了以后。
办公室内瞬间炸锅了,“这不得了啊?不止梁厂长的儿子在学校打架?就是他老婆也在学校打架了?”
“这是一家出了两个大魔王啊。”
“你们没看到之前梁厂长,听到他儿子打架的时候,他还没有任何反应,但是等听到他老婆被人打了,整个人脸色都变了,而且也慌张了不少。甚至,连开到一半的会都不开了,这还是第一次呢。”
“陈秘书,你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吗?”
陈秘书哪里知道啊?
他看着那厚厚一本子的会议章程,捏了捏眉心,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越来越像梁秋润了。就连行为也在向梁秋润靠齐。
“还是先解决领导之前说的那几个问题吧。”
“养殖场猪瘟导致大面积猪死亡,如今我们肉联厂猪肉供应不上,大家有什么好的法子?”
一句话把原先还在八卦的众人,瞬间给拉回了现实。
他们能有什么法子?
这天下下雨,娘要嫁人,猪要得瘟疫,他们还能管得了这个啊?最多不过是想办法,让猪瘟的源头解决了。至于供应的事情,他们怎么可能解决得了?
有人开始打哈哈。
“陈秘书,这种大事情看来还是要交给梁厂长解决啊?”
“就是,我们这群人,人微言轻能力差,就是全部加起来,哪里比得上梁厂长?要我看我们还是等着,等梁厂长回来了,我们在继续下面的会议。”
陈秘书听到下面人的话,他就跟着火冒三丈起来。
难怪领导老是说,养了一群酒囊饭袋。
让他来看确实如此。
也难怪领导每天加班到那么晚,愁的睡不着。
这厂长真是狗都不当。
他领导来当。
委屈他领导了。
*
学校。
江美舒和梁锐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办公室了,两人可以说是轻车熟路,一进办公室后,就立马找了一个靠门后面的墙靠了起来。这个位置十分优越,既能避免老师的吐沫星子,还能第一个溜之大吉。
嗯。
梁锐的经验之谈。
只是,何红强和何母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两人直接被林老师给带到了办公桌前,眼看着何母还在叫嚣。
林老师劈头盖脸,“你还叫?你还有脸叫?如果不是何红强主动挑起问题,梁锐怎么会去打他?”
自从上学期期末的时候,她把梁锐的家长喊到学校开家长会后。梁锐就已经改邪归正了,整整一个学期都没有打架过了。
不止如此,梁锐的成绩也开始突飞猛进起来。这一学期可以说他都是乖宝宝了,比起何红强也不怪林老师拉偏架。
她这话一说,何母就生气了,刚要叫嚣,
却被林老师按了下去,“我不和你说话,让你爱人来。”
不是偏见,而是何母这种人真的让人很不喜欢。在比起来躲在墙角那,低着头一脸乖巧的江美舒,真是差远了。
眼看着林老师都不让自己说话,何母好几次都要发火,但是起码还记得自己儿子还在林老师的教室当学生,到底是忍了下去。
只是一回头看到江美舒,事不关己的样子。
何母就开炮了,“死狐狸精,要不是你,我儿子哪里用被领到教室来?”
江美舒本来想回击的,但是一看到梁秋润的身影,似乎出现在了办公室门口,他这人招牌白衬衣,一年四季都是极为清爽,也极好辩认。
一看到自己靠山来了,江美舒顿时一掐大腿,“你说谁是狐狸精呢?”
没舍得下狠手,掐的并不痛,也没眼泪。
“你是狐狸精。”
何母生的膀大腰圆,一脸狰狞的指着江美舒,“你不是狐狸精,你能伺候了老的,再去伺候小的?就你家梁锐这成绩,你不是用特殊办法,他能补的起来?”
这话落入了门口的梁秋润,和何老厂长的耳朵里面。
梁秋润向来温润的表情,此刻凝固了几分,可以说是瞬间铁青也不为过。
“老何厂长,这就是你的家属?满口喷粪?”
这一声瞬间让老何厂长的压力,顿时大了几分,当然更多的却是心惊肉跳,他是副厂长能安安稳稳退下来,那是梁秋润手下留情。
而当时和他搭班子的正厂长直接被弄到监狱去了,梁秋润这人看着温和疏离,实际上确实雷霆手段,吓死人了。
何老厂长几乎是哆哆嗦嗦,“秋润啊,我家那位母老虎有些不着调,我替她给你道个歉。”
这话一落,办公室的众人顿时看了过来。
何母一听自己男人,还要替她道歉,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何郑国,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老婆孩子都被欺负了,你不止不帮我们出头,反而还要去道歉?”
何老厂长也没想到,平日对自己言听计从的婆娘,这会这般凶悍。眼看着梁秋润盯着他,大有不罢休的架势。
这让何老厂长心惊肉跳起来,当即壮士断腕,抬手就给何母一巴掌,“什么都敢从你嘴里胡咧咧,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还怕梁秋润这个活阎王,没注意到他们吗?
何母被这一耳光给扇懵了,当即嗷了一嗓子叫了起,“你打我。”
眼看着这二人竟然在办公室,要争吵起来。
林老师打断了他们,“这是办公室不是菜市场,你们要是想吵架,就回家吵。”
这下,何老厂长他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梁秋润看都没看他们,径直朝着江美舒和梁锐走过去。
明明门后面的墙角处站着两个人,但是梁秋润只是扫了一眼梁锐,发现他没受伤后,便把目光专注的放在江美舒身上。
江美舒能够感受得到,明明之前和何母扯头花的时候,她还是特别勇猛的,只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等梁秋润来了之后,担忧关切地看着她时。
这让江美舒莫名的委屈了起来,眼圈一红,嘴巴一撇,委屈的不行。
“老梁。”
连她自己都没察觉到,那语气里面的委屈和信任。
“老梁。”
一连喊了两次,语气却都不一样。
因为才和人打架过,头发散乱,颊边带着一抹骇人的红痕,甚至还有点青紫起来。
她肤色白,一点痕迹就会特别明显,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了。尤其是又红着眼圈,一脸受了委屈的样子。
这让梁秋润的心,都跟着仿佛被大锤子撞击了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嘶哑,“还好吗?”
有着藏不住的担忧。
江美舒摇头,又点头,豆大的眼睛一颗颗往下掉,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从未被人这般指着鼻子骂过狐狸精。
也从未被这般羞辱过。
看到她这样,梁秋润拳头都跟着攥紧了几分,他骤然转身看向何郑国和何母,甚至连林老师都算了进去。
“我要一个合理的说法。”
“不然这件事不会这样算了。”
梁锐的样子也不好,和人打架,那会江美舒没上来帮忙的时候。被发疯的何母抓住了脸,狠狠的一爪子,使得他脸都开花了去。
这——
林老师和何老厂长还没开口,何母就开口了,“还不会算了?梁厂长,我儿子被打成这样,你就是想算了,我也不会算了!”
一听到这话,何老厂长的脸色都变了,他立马朝着梁秋润赔笑,“梁厂长,实在是抱歉。”
“你们还是听我说一句!”
林老师大吼了一声。
这下,大家都看了过来。
林老师深吸一口气,知道这些都是厂里面的大领导,但是此刻,她却顾不上这些了。
她语速冷静,“这件事最开始起因,便是何红强率挑衅辱骂梁锐,随后梁锐反击,将何红强按在地上揍,江同志过来拉架,但是何母却上来帮忙打架,后面就成了打群架,江同志也加入进来。”
“之后就被我统统喊到了办公室。”
“事情的经过基本上就是这样,梁厂长,何老厂长,我们这里是学校,不是菜市场,更不是二流子混子天天打架的地方,若是你们在继续这样,我有权向校长申请将你们家孩子开除处理。”
“学校不留害群之马!”
这是两边都要处理了。
何老厂长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德性,何红强是他四十五岁,那年来的老来得子,格外宠的厉害,所以才宠成了这一身无法无天的性子。
其实,在此之前何红强已经转学过好几次了。
想到这里,一身要强的何老厂长,此刻佝偻下来腰,“林老师,你放心我们家孩子,我们肯定会管教的。”
“这次的事情,我回去一定会好好的处罚他,让他长教训。”
“除此之外。”他喊了一声何红强,“红强,还不过来给你同学道歉?”
何红强被打的有些惨,鼻青脸肿不说,还有不少
血迹。
“爸,是我被打的。”他和他妈一样不可置信,明明是他被打,他爸却让他给梁锐道歉。
这不是开玩笑吗?
“要不是你挑起来这场矛盾,梁锐好好的会打你?”何老厂长不想得罪梁秋润,他担心梁秋润旧事重查,到时候他就吃不了兜着走了,他如今好不容易退休了,可不想再有其他幺蛾子了。
想到这里,何老厂长拽着自家儿子的耳朵,尽管心疼的要命,面上却还是一副凶巴巴的表情,“道歉。”
“不道歉,老子停了你的零用钱。”
这算是掐住了何红强的命脉,他不得不走到梁锐面前,“对不住。”
梁锐双手抱胸,“不接受。”
“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那些话太过龌龊了,是梁锐从来没想到过的那方面。
这——
何红强有些屈辱,他没想到自己都道歉了,梁锐竟然还不接受,他没了法子去看自家父亲。
何老厂长思索了下,“这样,我回去准备准备,到时候登门道歉。”
梁秋润,“不必。”
这种人上他们的门,他都会嫌脏。
“何老厂长,你管好家里的人,不要出来乱吠。”
何母好几次都要忍不住了,却被爱人给拽了下来,何老厂长点头,“是是,我一定会管好他们,这样的事情在也不会有下次了。”
何母拼命的瞪眼睛。
梁秋润抬眸看向她,“你不服气?”
语气淡淡。
却让何母顿时把头低了下去,原先的愤怒不甘,在这会,在被梁秋润问完后,她瞬间冷静了下去。
她知道老何,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比自己更疼儿子,但是此刻他儿子被打了,他不止不帮忙出头,反而还一直赔礼道歉。
这很不对。
当意识到这里后,何母惊出了一身冷汗,老何有把柄捏在梁秋润的手里。
“你不服气是因为,我儿子打了你儿子,却没被处罚,对吗?”
梁秋润漫不经心的走到何母的面前,语气淡淡的问道。
何母已经意识到不对了,她低着头,没敢去看梁秋润。
完全不复之前的嚣张和狰狞。
“你不回答,是因为意识到了对吗?”
梁秋润又问她,连带着问题都是平静的,却让何母心惊肉跳起来,“梁厂长,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梁秋润,“你知道。”
他盯着她,“你是如何上位的我也知道,你说我爱人是狐狸精,但是你我皆是心知肚明,你是什么?”
“梁厂长!”
何老厂长骤然喊了出来,也是故意打断梁秋润,“这件事我们会登门道歉,能不能到此为止?”
已经带着几分哀求的地步。
梁秋润抬了抬眼皮子,眼里骤然乍泻冷光,“到此为止?”
“之前你爱人说我爱人,是狐狸精,说她伺候了老了,又伺候小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到此为止?”
对方的每一个字,他都记的清清楚楚。江美舒落在后面,她听到这话,莫名的眼眶有些酸涩,她低头擦了下眼泪。
她是感动,而另外一边的何老厂长却不是,他听到梁秋润这话,顿时僵住了,他抬手去打自家婆娘,厉声喝道,“还不道歉?”
何母这会也反应过来了,他们家怕是得罪不起梁秋润。于是,她硬着头皮,“对不——”住。
最后一个字还没落下,就被梁秋润给打断了,“受不起。”
何母无措,她去看自家爱人。
何老厂长,“你是猪吗?你之前欺负的是谁?你去给谁道歉啊?”
何母不太情愿给江美舒道歉,毕竟,给梁秋润道歉,那是因为梁秋润是上位者,但是给江美舒道歉算是哪门子道理啊?
但是,自家爱人逼的紧了,那额角的青筋都恨不得蹦出来,这让何母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她只能磨磨唧唧走到江美舒面前,朝着她道歉,“对不住。”
江美舒避开了她的动作。
“我不接受。”
没带这样侮辱人的。
若不是何母和何红强,这般侮辱人,梁锐也不会发疯去打架,同样她也是。
场面僵持了下来。
“道歉你们回去道。”
林老师打断了他们,“聚众打架闹事,这件事的情节非常严重,不管是何红强,还是梁锐,都需要写一千字检讨!”
“到时候把检讨书教过来,我挨个检查,少一个字都不行。”
“是。”
梁锐虽然不情愿,但是江美舒拽了下他袖子,他到底是开口应承了下来。
旁边的何红强也是不愿意,但是架不住父亲在那看着,他也只能说了一声,“是。”
林老师对此还算是满意。
接着,她看向梁秋润和何老厂长,“除去孩子们打架之外,身为长辈的江同志和何同志,也都参与打架,并且毁坏学校公物玻璃,你们身为家属一样的要处罚。”
何老厂长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处罚什么?”
“两块碎了的玻璃,你们来找人安装上,不要找别人,就你们自己来装。”
这——
梁秋润这辈子还没接到过这种处罚,他对待林老师不像是,对待何母他们那般凶。
相反,他还有几分客气,斟酌道,“能不能赔钱?”
他当梁锐父亲的这些年,习惯了梁锐在外面打架闹事,而他更习惯了赔钱啊。
林老师看了他一眼,“赔钱有用吗?赔钱的话玻璃就会回来吗?”
“梁厂长,您也是领导,我让您来装玻璃的用意,想必您比我清楚。”
如果人人都像是江美舒和何母,这样在学校扯头花打架的话,那他们这里是学校,还是菜市场?
梁秋润身为肉联厂厂长,许多年没被人这般教训了。
他嗯了一声,余光扫着江美舒立在墙角,微微抖动着肩膀,他就知道她在偷偷地笑了。
明明他因着她都被学校老师,点名处罚了。
她还笑!
梁秋润气不打一出来,悄悄地抬手掐了下她,江美舒顿时不敢笑了。
强行压了下去。
只是,等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她却忍不住了,明明这种事情不该笑的,但是她就是忍不住,笑出了声,“老梁,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向来发号施令的梁厂长,在老师办公室被训跟孙子一样。
梁秋润抬手捏了下她脸,“小没良心的,我是为了谁?”
江美舒抿着唇,摇着他胳膊晃,“老梁,我知道你最好了。”
旁边的何母他们出来了,看到这一幕,何母在心里骂道,狐狸精!
这还不是狐狸精,这是什么?
江美舒没那么敏锐,但是梁秋润不一样,他察觉到了,抬眼看了过去。
何厂长立马冷静了下来,他拽着何母去了前面买玻璃,“你不要在胡来了。”
“一直骂人家小江同志是狐狸精,你以为你比她好到哪里去?人家小江和梁厂长是年纪差了大点,但是起码人家是明媒正娶的头婚。”
“你是吗?”
一句话,问的何母瞬间脸色雪白了下去,在也不复之前的趾高气昂的,指责江美舒的样子。
“你嫌弃我是不是?”
她压低了嗓音,带着几分崩溃,“老何,你是不是嫌弃我?”
她嫁给老何的来路不正,那个时候她还没离婚,便和老何搞到了一块,后来如愿上位,但是当正妻和偷情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年她觉得甜蜜的日子,如今在回忆起来,全部都是耻辱。
何老厂长有些头疼,“你安分点,安分点。”
“不要在提过去的事情,也不要再去惹梁秋润了,你以为他看着温和,就是一个省油的灯吗?”
“不,你以为老贾他们为什么,这般轻易的就进去了吗?”
何母的脸色惊恐了起来,“是梁秋润做的?”
老何没说话,但是确实默认了起来。
“你管下红强,别以为我们现在还跟当年一样,我退下来了,退下来了,人家梁秋润才是肉联厂,正儿八经的一把手。”
何母没说话,只是攥着拳头,她喃喃道,“早知道这样。”
她就不那样去挑衅江美舒了。只是,现在说一切都晚了。
前面。
梁秋润似乎跟没看到他们之间的机锋一样,只是领着江美舒和梁锐出了学校的门子。
同样的他们也需要买玻璃。
一路上,梁锐都有些惴惴不安,只是一直到车上,在到买完玻璃回来,去教室装玻璃。
梁秋润都没有骂他。
这让,梁锐有些意外,趁着梁秋润被罚装玻璃的时候,他小声道,“爸,你不生气我打架啊?”
他以前打架每次他爸都会特别生气。
梁秋润在装窗玻璃,不太好装,上面还有一层泥要一起捏上去。
他一点点往里面塞,等塞的差不多了,又用力按了下玻璃,发现安装的不错,并没有东倒西歪的样子后。
梁秋润这才看向梁锐,“做的不错。”
梁锐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顿时愣了,“什么?”
梁秋润,“我说做的不错,梁锐。”
“你很勇敢,谢谢你那个时候站出来,保护了你母亲。”
“梁锐。”梁秋润目光平视着他,“我以你为傲。”
第125章 第125章二合一,求订阅……
第125章
这话一说,梁锐顿时一怔,一直都梁秋润都往前面走了好一会了。
他这才猛地弹跳起来,一巴掌拍在大腿上。
兴奋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是他爸第一次认可他!
要知道以前他在他爸的眼里,不是招猫逗狗,就是不干正事,再或者是惹祸生非。
只有这一次。
他爸说他是他的骄傲。
是他的骄傲啊
跳着跳着的梁锐突然蹲了下来,没人看到的地方,他的眼眶跟着红了一圈。
这是他爸第一次认可他啊。
第一次。
前头的江美舒故意等了片刻,走到了车门口,这才回头冲着梁锐喊了一声,“还不回去?”
梁锐听到江美舒喊他,顿时站了起来,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没发生一样。
一直到了家后。
梁锐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我送你们回家,单位的事情还没忙完,晚上不一定能赶得回来。”
梁秋润上车后,朝着江美舒和梁锐说道。
这话一落,梁锐微微拧眉,他下意识地去看江美舒。
他以为江美舒会生气,毕竟,之前才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他爸只是来看了一眼就要离开了。
这怎么看都是不负责啊。
哪里料到江美舒并不生气,反而非常大度,“老梁,你去忙工作,家里有我和梁锐看家,你放心吧。”
正是因为有她和梁锐看家。
梁秋润才不放心啊。
“不需要我陪吗?”
到底是问了出来。
本来不打算问的。
江美舒有些讶然地回头,“老梁,我和梁锐都是大人了,还要你陪生命?我们又不是小孩子,吃喝拉撒不能自理。”
两个成年人哪里用得着这样啊。
见她说的斩钉截铁,梁秋润这才作罢。
只是等梁秋润送他们回家,再次离开后。这会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多了,七月底的太阳格外的毒辣,站一会就晒的浑身都是疼的。
梁锐一边往屋檐底下跑,一边拽着江美舒,等到了阴凉处后,他龇牙咧嘴,“江、”
到底是喊不出来名字了。
就冲着他们之前一起打架的友谊,喊名字也不合适。
“江姐。”
梁锐斟酌的换了一个词,江美舒猛地看了过去,“怎么了?小弟? ”
梁锐很不满意小弟这个称呼,但凡是换个人喊他小弟,他都要打爆对方的狗头。
但是因为喊他的人是江美舒,他到底是忍了下来。
梁锐对待江美舒到底是不一样的。
在某一种程度来说;江美舒的出现弥补了,梁锐对母亲的一切幻想。
甚至梁锐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他会思考。
如果他有母亲,会不会就像是江美舒对他这样?
可是。
想了许久后,梁锐又给否定了,天底下的母亲太多了,但是像是江美舒这样对待梁锐的,只有一个。
她既不啰嗦,也不繁琐。
她给梁锐绝对的自由和叛逆。
就这一点梁锐敢确定,不是所有的母亲都能做到的。
只有他的母亲——江美舒才会这样。
想到这里,梁锐顿时替她打抱不平起来,“今天你在学校吃这么大的亏,我爸不止不安慰你,反而还把你丢在门口就去加班了,你不伤心?”
江美舒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为什么要伤心?”
梁锐低着头,他扣着衣角,喃喃道,“他不在乎你啊,他一点都不在乎你,也不愿意把时间花在你身上。”
他就是。
在江美舒来之前,他曾经一宿一宿的等待他爸回来。
可是没有。
他等待梁秋润十次,他能回来一次都不错了,而且回来的那一次,他还会抽出大把的时间来教训他。
这让梁锐心里极为不高兴。
他甚至怀疑,他爸爱他吗?
不止没有陪伴,就连唯一一次回来看他,也是争吵。
无休止的争吵。
听到梁锐说这话,江美舒就知道这傻孩子,又钻牛角尖了。她思索了下,从身上背着的斜挎包里面,拿出了一沓钱,放在梁锐面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梁锐,“钱。”
还翻了白眼。
他又不是傻子,怎么会连钱都不认识?
江美舒并不介意他的态度,“你知道这钱从哪里来的吗?”
梁锐愣了下,他摇头。
江美舒甩了下手里的大团结,崭新的大团结叠在一块,甩出来的声音都是清脆的。
这是金钱的声音。
“好听吗?”她问。
梁锐下意识道,“好听。”金钱的声音哪里能不好听啊。
江美舒笑眯眯道,“这是你爸昨晚上上交的工资,一共两百四,他留二十块应酬,所以这里是两百二十块。”
说到这里,她抬手拎着梁锐的耳朵,“你是不是傻?你爸出去上班打工给我赚钱花,我为什么要拦着他上班啊?”
“梁锐,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拦着他去上班?”
梁锐傻眼了,他完全没想到,江美舒竟然这样问他。
“说句不中听的,我现在大房子,好日子,手里用不完的钞票和粮票,全部都是老梁一天天加班换过来的,没有他,就没有我的好日子,你说说,我为什么要拦着他去加班?”
“他去搞事业,搞钱交给我,我不最大限度去支持他,我还去拖他后腿和他闹,让他来给我陪伴,梁锐,你看我是傻子吗?”
这还是江美舒第一次在梁锐面前,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这让梁锐有些回不过神,“可是光有钱算什么?没有陪伴就没有爱。”
他要的是爱。
是父亲的爱。
是父亲的陪伴。
是父亲在他成长过程中给出的关怀。
可是这些,他爸梁秋润都没有做到,他唯一做到的就是给他一座,空荡荡的大房子,然后让他吃饱穿暖有钱用。
仅此而已。
江美舒听着这种话,就有一种气的要命的感觉,她绷着如玉的脸,一板栗子敲在了梁锐的额头上。
“这还不够啊?”
“梁锐,这还不够啊?”
“让你衣食无忧,让你有大房子住,让你有钱花,有票花这还不够啊?”
“你真是好日子过多了,没去过那种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穷苦日子。”
“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在成年人的眼里,钱在哪里爱就在那里。”
“你只需要记住这条就够了,因为对于一个普通的成年人来说,挣钱太难了,真的太难了,他们挣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对于普通人来说,血汗钱来之不易,所以他们会珍惜每一分血汗钱。”
“他们不会轻易
把血汗钱给出去,但他们一旦给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梁锐,“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接受他们血汗钱的那个,绝对是他们最在乎的人。”
梁锐下意识地要否认。
他好像不是他爸最在乎的人,因为他爸从来都没在乎过他。
他爸每次看到他,都是无穷尽的争吵。
“不是吗?”江美舒语气冷静,“你别急着反驳我。”日头的阴凉下,她热的满头大汗,汗水打湿了头发,湿哒哒的黏在脸上,并不影响美观,相反,她看起来更漂亮了。
湿发显颅骨。
更显的是美人骨,高颅顶,大小适中,额头饱满,白皙细腻,五官很精致,圆润中透着几分灵动。
整张脸不见任何筋骨。
但是却很漂亮,是标准的美人脸。
这使得梁锐都恍惚了片刻,“你是什么意思?”
他问江美舒。
“我就问你。”江美舒神色冷静,“你爸赚钱容易吗?”
这——
梁锐陷入沉默。
他本来想说容易的,毕竟,他爸一个月的工资是别人的四五倍。
但转念一想。
真的容易吗?
不。
不容易。
他爸的高工资全凭他爸加班下来的,他爸全年无休,每天加班,而且几乎每天都是十点以后才下班。
这意味着什么?
梁秋润一个人的上班时间,是别人的两倍还不止。
想到这里,梁锐顿时不说话了,好一会,他才吐出三个字,“不容易。”
江美舒要的就是这话。
“那就是了,既然知道他赚钱不容易,同样的,他也知道,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老梁没有短了你的任何吃喝,甚至翻倍的给你,梁锐,这是老梁挣来的血汗钱,在我来之前他全部都给你花了,你还觉得他不爱你吗?”
这话问的梁锐,顿时咬着了后牙槽。
那些过往让他疑惑不解难受痛苦的事情。
在这一刻,所有的都解开了。
梁锐想,他爸不是不爱他,是太爱他了。
因为他之前真的花了他爸好多的钱,那个时候不懂事,带着几分报复的心思,反正你那么爱工作,那么爱挣钱,我就是要胡乱花,让你心痛。
只是如今想来。
梁锐觉得以前的自己好幼稚啊。
而且还有几分白眼狼。
“是吧,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在不支持老梁工作,那我们可太缺心眼了。”
“梁锐,你就记住了,往后老梁只要加班,你就去嘘寒问暖,双手支持。”
“毕竟,他那是加班吗?不,不是,他那是在给我们打工呢。”
换个思路,什么陪伴啊,独守空房,不在乎啊,都是小问题了。
毕竟,比起这些到手的钱,这些才是真真实实握在手里的东西。
“我知道了。”
梁锐低垂着头。
见他能听进去,江美舒就觉得自己这一通工作,没有白做。
当然了,老梁给她的钱,她也没白拿。
她这不是在帮老梁教孩子吗?
等她这一通忽悠下来,梁锐和老梁没了心结,这可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她可真是个大好人!
*
梁秋润也发现了,从那天去学校之后,梁锐似乎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每天也不往外随便跑了,天天在家学习不说,偶尔还帮忙做饭。
这让梁秋润意外极了,他还找到了江美舒。
江美舒意味深长,“孩子长大了,自然就开窍了,也不用你在这里苦口婆心了。”
梁秋润哪里肯相信呢。
他宁愿相信是江美舒,在中间做工作了。
于是,梁秋润看着江美舒的目光越发柔软了几分。
他的江江啊。
就是这样的,做了好事也不留名。
他要在别的方面多补偿下她。
七月十七号这天,梁秋润好不容易抽了下班时间出来,打算到时候带江美舒出去吃饭的。
却没想到老何厂长带着老婆孩子,还拎着礼物上门了。
这让梁秋润不得不改变行程。
老何厂子昂在进到梁家后,全程都把自己的姿态放的很低,他希望梁秋润高抬贵手。
不要在因为上次的事情,来为难他了。
毕竟,他都已经退下来了。
也算是保全了名声,若是梁秋润在旧事重提,他别说名声保住了,就连如今住的房子,怕是也要还回去。
想到这里。
老何厂长对着自己的老婆和孩子,再次耳提面命起来,“一会进去了一定给我把态度放低一些,好好把梁厂长和梁锐,以及他爱人给哄好了。”
“不然,我们这一家子怕是要完。”
真要是被梁秋润特意查起来,那不光是要完了。
那是一辈子的清算来了。
何母意识到的问题的严重性,她点头,但是何红强却不认为,只是父母在跟前盯着,他只能低头懒洋洋地说道,“知道了。”
“只是,我们道歉梁锐他们会同意吗?”
上次在学校梁锐都没同意,何红强不认为,这一次到他们家里了,对方就能同意了。
何老厂长拍了拍手里提着的礼物,语气带着几分自信,“梁厂长会同意的。”
毕竟,他送的可是好东西。
只是,等进了梁家后,他们等了许久却没能见到梁秋润,这就叫让老何厂长有些惊疑不定起来。
书房。
江美舒闲着没事,拿着梁秋润之前写过的字体,开始描摹起来,等描完了一张大字后。
她这才慢悠悠的起身出去,王同志已经站在那等了好一会,“江同志,我已经给他们续了三杯茶了。”
江美舒,“辛苦你了。”
王同志摇头。
江美舒整理了衣服,这才出门,“老梁那边通知了吗?”
王同志点头,“给梁厂长的打电话了,他说一会回来。”
江美舒脚步顿了下,本来都踏出门槛了,她又回头看了一眼王同志,“你没和他说,我让他不用回来吗?”
这种事情既然赔礼到了家里,她自己解决就好。
男主外,女主内。
各管各的一摊子事。
王同志有些为难,“我说了,但是梁厂长说他知道了。”
她也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江美舒沉思了片刻就懂了,她嗯了一声,“我晓得了。”
抬脚跨出门口,从书房去了偏厅去。老何厂长他们算不上顶顶金贵的人,所以就从一开始江美舒招待他们,都没想过用正厅。
当然了。
用正厅来招待何母和何红强,她觉得他们是不配的。
想到这里。
江美舒挑挑眉,等进了偏厅门口后,人还未到,声音就已经传了过去,“是我来迟了,让何厂长久等了,我先给大家赔个不是。”
伸手不打笑脸人。
就算是憋了一肚子火的老何厂长,他们听到这话,也无可奈何。
更多的却像是一拳头砸在了棉花上,有一种极为无力的感觉。
他不止不能去生江美舒的气,反而还要赔笑,“是我们来早了,耽误了江同志的时间。”
老何厂长见到江美舒一个人进来,他便往后看了看,没看到梁秋润跟着一起来,他是有些失望的。
“江同志,怎么没看到梁厂长啊?”
江美舒笑了笑,不是之前那种单纯腼腆地笑,而是浅笑,瞳孔漆黑,眼睛微弯起,“厂里面忙的走不开,我家老梁加班呢。”
“何老厂长,若是有任何事情和我说就好了。”
就算是面对何老厂长这个老狐狸,她也是进退得体的。而这一切,不过是江美舒有意观察梁秋润,之后学下来的。
果然,何老厂长顿时怔了下,“没有梁厂长啊?”
江美舒抬起茶杯,抿了一口水,她声音淡淡,“是啊,没有我们家老梁,今儿的何老厂长这事就办不成了吗?”
何老厂长还算是沉的下气来。
但是何母不一样,他自从嫁给老何后,她就在也没受过这种委屈了。
于是,她瞬间把之前爱人交代她的事情,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江美兰。”何母站了起来,“你别狐假虎威装大蒜了。”
“你以为你是谁?我们今天上门谈事,可不是来找你一个妇道人家的,你赶紧让梁厂长出来。”
自家爱人这话一开口,何老厂长就知道坏了,明明今儿的是赔礼道歉的,但是被他爱人这一说,瞬间就成了得罪人了。
何老厂长拦都拦不急。
他原以为江美舒要生气,却没想到,她并没有,只是站了起来,“送客。”
只说了两个字。
就让老何厂长他们准备了,一个星期的功夫,全部前功尽弃。
老何厂长顿时急了。
“江同志,江同志。”
他喊了起来。
江美舒抬头看着他,“老何厂长我知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但是如果我是你,我就现在就走。”
“所谓的道歉,不过是两家谈拢后,心平气和要偶做的事情,大事我瞧着你爱人和你儿子,此刻并没有想道歉的意思啊。”
“既然如此,你还是早点回去吧。”
“毕竟,我要是你,我恨不得把我身边的,这一对猪队友给关起来才好。”
这挑拨离间。
老何也知道,但是没办法,就算是知道对方是挑拨离间,他也认了。
毕竟,谁让他们先做错的呢。
“江同志你放心,等我回去后,我一定会好好教训他们的。”
说完这话何老厂长就要把礼物往桌上放,却被江美舒给拒绝了,“何厂长,还是把东西一起带走吧。”
“不然我到时候就说不清了。”
她起身相送,还把东西递过去。这让何老厂长的脸都跟被打了一巴掌一样,他深吸一口气,“江同志。”
“爸,走了。”
“你和一个狐狸精有什么好说的?”
得。
何老厂长就算是有一万个心眼,也抵不住有猪队友啊。
他想死的心思都有了。
明明是来赔罪的,但是到了最后却成了得罪。
他都快把江美舒和梁秋锐,特码恩在重新的得罪一遍了。
想到这里。
何厂长拿着东西,领妻儿离开的速度更快了积分呢。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不该带着他们来,赔礼道歉啊。
这哪里是来赔礼道歉啊,这明明是结仇还差不多。
“你们这是要害死我啊。”
“害死我啊。”
他一连着说了好几遍。
却没想到。
压根没有任何作用。
一直等何老厂长离开后,何红强站在原地,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满是不屑。
“我看你就是老了,人也怂了,让我给梁锐道歉?”
“你觉得这可能吗?”
想到这里。
何红强眼珠子一转,找到他往日的那些兄弟,当然这些兄弟都是盲流,在外面是当混子的那种。
他到了以后,先是给众人散了烟,“来来来,都尝尝华子的味道。”
大家顿时接了过去,一阵吞云吐雾后。
何红强跨市吩咐任务了,“这几天你们老大哥被人刁难了。”
这话一落,一群少年们顿时七嘴八舌的问了起来。
“何哥,你到底遇到什么事情了?以你的身份整个肉联厂家属院,有几个人敢和你作对的?”
何红强吐出两个字,“梁锐。”
这话一落中座瞬间安静下来,混子里面也是有级别的,像是梁瑞这种刺头,就算是他们也不好去招惹。
毕竟。
梁锐不止自己身手厉害,他还有一个当厂长的父亲啊。
“何哥,你这是想让我们?”
有聪明的小混子就直接做问了出来。
何红强,“很简单,一不会让你们打架闹事 ,而不会让你们偷鸡摸狗。”
这话一落,对方顿时松口气,“需要我们做什么?”
何红强低着头,把他想的脏事给说了一遍,“就是这样,你们只需要传的满大街就是。”
“我就不信,小妈和儿子有染了,他们还能这般嚣张!”
这话一落挂在墙头上的梁锐就跟着跳了下来,“孙子,有种你再说一遍?”
他握着手腕,咔嚓咔嚓响。
他就知道江美舒,让他跟着这孙子肯定有问题。
何红强也没想到,梁锐会这么巧的就会出现在这里,他顿时瞪大眼睛,“你跟踪我!”
梁锐一步步向他走去,眼看着何哄抢一直往后退,他嗤了一声,“你怕什么?孙子,敢算计我。”
“你牛皮。”
大家眼看着梁锐来了,顿时要一窝蜂的散去。
梁锐,“你们尽管出去,我小妈已经报警了,她就在胡同口,和警察一起等着你们。”
这话一落,守着胡同口放哨的江美舒愣了,她什么时候报警了?
她只是在胡同口准备打架的梁锐放哨啊!
第126章 第126章二合一,求订阅……
第126章
江美舒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梁锐这是在声东击西。
故意诓骗对方。
毕竟,何红强找了四个混混,而梁锐只有一个人。不怪梁锐这样诓骗对方,仔细想来梁锐还蛮聪明。
江美舒兢兢业业的守在胡同口放哨,老实孩子表示,两辈子都没做过这种事情。
她一边放哨,一边偷听里面的动静。
果然,梁锐那话说了以后,原先还叫嚣着的混混们,顿时安静了下去。
“你报警?”
何红强率先叫了起来,“梁锐,你报警?你还知不知道江湖规矩?”
他都没去喊大人来,梁锐去报警?
这也太不道义了一些。
梁锐冷笑,上去一拳就把何红强给打翻了,“你还给我讲江湖规矩?”
“你特么都给我祸及家人了,你有脸跟我提江湖规矩?”
梁锐是真狠,一拳头打在了何红强的脸上,何红强的鼻子当场就开始汩汩冒血起来。
何红强被这一拳头给打懵了,他抬手一擦鼻子,手背都是血,他顿时愣了下,朝着旁边的混子说,“给我打死他。”
“往死里打!”
这话一落,几个混子面面相觑。
何红强,“怎么?不敢打吗?你们怕是忘记了,还指望老子吃饭吧?”
能出来当混子的,家里条件又能又多好呢?
大部分都是穷苦人家,吃不起饭,也没得工作接手,只能在外面天天当街溜子,时间久了,就成了混子。
而何红强是他们的饭票也不为过。
果然。
何红强这话一落,几个混子交换了个眼神,旋即立马跟着扑打了上去。
梁锐能让他们打?
眼见着混子扑上来的一瞬间,他扯掉自己身上的衣服,反手包在拳头上,一拳头一个人。
他是被梁秋润在驻队带大的,梁秋润会打军体拳,同样的梁锐也会。
面对这种饭都吃不饱的街溜子,梁锐一打二不成问题,但是架不住他们人多。
一打四起来。
梁锐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旁边的何红强看到这一幕,顿时狞笑了起来,“打,给我往死里打。”
“对了,我忘记和你们说了,梁锐他小妈生得跟一朵花一样,把梁锐打残了,我带你们去玩他妈。”
很难想象,这话是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嘴巴里面说出来的。
梁锐听到这话后,顿时疯了一样,他穿过那些盲流子,一拳头砸在何红强的脸颊上,“何红强,我艹你妈。”
“你在说一边试下?”
真是疯了。
何红强没想到,四个人都打不过梁锐,还让他给挣扎了出来,他一边忍着剧痛去擦嘴角的血,一边骂骂咧咧,“你们都瞎了不成?四个人打他,还让他给跑出来了?”
那四个混子对视了一眼,顿时再次朝着梁锐扑了过来。
梁锐冲着他们扭打在一起。
在外面放哨的江美舒,感觉不太对 ,她忙找了一个小孩,“小孩小孩,你快去帮我报警,就说四明路这边有人在街溜子聚众打架,要打死人了。”
说完,还往那小孩怀里塞了两颗糖,“等你报完警回来,我在给你三颗。”
小孩子哪里受的了糖果的诱惑,顿时答应了下来。
江美舒回头看到胡同尽头的梁锐,和众人扭打在一起,他开始还占了上峰,但是到了后面,到底是寡不敌众的。
眼看着梁锐都要被人摁在身下了。
江美舒都急死了,她捧着手,冲着胡同那头大喊道,“警察来了。”
这话一落,那头混子聚众打人的手,顿时一顿,大家面面相觑,眼看着要停下来了。
说到底,还是怕警察的。
哪里料到,何红强说,“打,给我打,就是警察来了,也给我打。”
“反正都已经打了,不差这点了。”
这——
大家面面相觑,“强哥,这怕是不行啊,要不我们还是走了算了。”
何红强眼睛一瞪,“你们谁敢走,就是孙子。”
“我就问你们,一人一块钱干不干?”
一块钱啊,都顶得上他们三天的伙食费了,有这一块钱,他们就不用在饿肚子了。
眼看着那群混子心动了。
江美舒深吸一口气,看着被打倒在地的梁锐,她从胡同口跑了进来,声音冷静,“我出十倍。”
“何红强给你们一人一块钱,让你们去打梁锐,我给你们十块钱,你们去打何红强。”
不是。
这也行啊。
街溜子们顿时一愣,显然有些心动。
何红强没想到江美舒,还半路打劫的,不,是打人。
他顿时慌了,“你们别听她瞎说,她能有十块,而且,你们别忘记了,得罪了我,你们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他何红强在这一片的名号不是白叫的。
江美舒,“我有。”
她从兜里面掏出了四张大团结来,“一人一张,去打何红强。”
众人心动,但是不接,江美舒继续循循善诱,“你们别被何红强给吓着了,他算是什么身份?他爸就是一个退休的肉联厂副厂长而已,而且还是退休了。”她着重强调这一点,并且弯腰低头,不动神色地把梁锐,给扶了起来,“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这些街溜子们还真不知道。
大家摇头。
江美舒一脸惋惜,“看吧,我就知道何红强在坑你们,他自己都不敢去对梁锐下手,却让你们对他下手,这明显是让你们背锅呢。”
这话一落街溜子们顿时惊疑不定起来。
何红强色厉内苒,“你们别听她瞎说。”
江美舒瞧着梁锐浑身都挂彩了,她眼里一沉,面上却不动神色,“我是不是瞎说,你自己知道。”
“你爸妈上午是不是还压着你,去我们家给梁锐道歉了?”
何红强不回答。
“你看,你连回答都不回答,还来坑这些无辜的年轻小伙子们。”说到这里,江美舒去看那几个街溜子,“你们看,何红强自己都不敢对梁锐下手,去拾掇你们来下手,他是不是没把你们当做自己的兄弟?是不是一点义气都没有?”
不得不说江美舒是会攻心的,这些街溜子们出来混不光是为了一口吃的,他们还格外的注重义气。
义薄云天。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共识。
那个街溜子里面最大的一个小平头,看了一眼一脸愤怒想要反驳的何红强,又去看向梁锐。
“他到底是谁?”
问的是梁锐的身份。
梁锐不屑报身份,出门在外若是打架都报身份的话,那实在是太丢脸了一些。
看出了他的心思,江美舒从后面掐了下他的腰,迫使他站直了以后,她这才缓缓地说道,“他的身份啊,我怕说出来吓死你们。”
梁锐想捂脸。
这实在是太丢脸了一些。
“他到底是谁?”
小平头问。
江美舒缓缓道,“肉联厂新任厂长的儿子。”
“唯一的儿子。”
这话一落小平头刘虎顿时转头去看何红强,“强哥,你害我们。”
他们之所以把何红强当做老大,是因为他们知道何红强的爸,是肉联厂的当官的。
但是具体是什么官,他们也不清楚。只晓得平日里面何红强出手阔绰,大家也都把他当做大哥。
但是没想到大哥来害他们啊。
他们虽然是街溜子,但却不是傻子,要是明知道梁锐是肉联厂厂长的儿子,他们也不可能对付他啊。
何红强没想到江美舒,竟然把身份的问题给点穿了,他冷笑道,“怎么?梁锐是厂长的儿子,你们就不敢动手了?还说当兄弟,我看你们这群人就是欺软怕硬的货。”
少年最怕别人说他们不够义气。这话一落,大家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听我说一句。”
江美舒看了一眼何红强,“你也别去混淆概念,去让这些好孩子们替你出头了,何红强,你要真是够义气,够胆量,就自己来和我们家梁锐拼,而不是找别人来。”
“我就问你,你敢吗?”
何红强哪里敢啊,他要是打的过梁锐的话,还会来找这些街溜子们帮忙吗?
梁锐这会却反应过来了,他朝着街溜子们说道,“这是我和何红强的个人恩怨和你们无关。”
“何红强,你过来。”
他虽然被打的鼻青脸肿,但是瞧着那气势却逼人。
何红强被架在火上烤,他想拒绝吧,这么多人看着他怕丢份子,今儿的要是拒绝了,他就别想在里面混了。
但是答应的话——
他打不过啊。
正当何红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梁锐已经出手了,他是打不过五个人,但是打何红强这个垃圾,他还是打的过的。
左勾拳。
右勾拳。
打的何红强脸都是懵的,好几次他都想回击,但是体格不如梁锐,身手也不如梁锐。
他顿时冲着那几个街溜子咆哮道,“还不过来帮忙,看着我被打死啊?”
那几人还在犹豫。
江美舒准备再次拿钱引诱。
旁边的何红强大吼一声,“刘虎,你大姐要转正吧,除了我爸还还会帮她?”
这话一落,刘虎顿时不在犹豫,上来就跟着帮忙。只是,他似乎有意无意,特意避开了江美舒。
刘虎一动,其他人也跟着动了起来,眼看着又是五打一。
江美舒没想到会这样,之前明明已经挑拨成功了。
旁边的梁锐一边苦苦招架,一边冲着江美舒打喊,“你还不跑啊?”
“你不跑,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被打了就被打了,反正他打架习惯了,皮糙肉厚的,但是江美舒却不一样,她细皮嫩肉,这一拳头下来怕是都能把她给打折了去。
江美舒也想跑来着,但是看到五打一,梁锐被打的鼻青脸肿,满鼻子是血。
她牙一咬,拼了。
捡起地上的砖头,就过来砸人。
梁锐看到她不止没走,反而还过来帮忙打架,他顿时一怔,只觉得心脏仿佛被什么剧烈撞击了一样。
“江美兰。”
他喃喃道。
江美舒从来打架过,但是她看过打架啊,她这人蔫坏,打架只冲着对方的下三路去踢。
一踢一个准。
不过片刻功夫,就偷袭了两个蛋蛋。
眼见着梁锐在发呆,她拽着梁锐的袖子,还不忘冲着后面大喊了一声,“警察来了。”
眼看着街溜子他们四处张望的时候。
江美舒拽着梁锐就跑,“还不跑,你傻子啊?”
他们刚一跑,后面的何红强他们也反应了过来被耍了,何红强当即脸色特别难看,一边捂着裤。裆,一边冲着刘虎他们招呼,“还不追!”
脸色阴沉。
刘虎犹豫了下,这才去追。
眼看着到了胡同口。
江美舒和梁锐跑了出去,警察还真来了,从警车上下来,江美舒顿时跟看到救星了一样,冲着警察跑了过去,“救命,救命,警察同志救命。”
她跑的慌张,喊的也慌张,小脸煞白,头发散乱,一看就是刚从战乱现场逃出来的。
陈公安看到她,顿时扶了,“发生了什么事情?”
“是你的报警?”
江美舒大口大口喘气,“是我让那个孩子报警,他们后面有一群人在打我儿子,我没办法让孩子去报警,过去帮我儿子。”
她一开口同一个儿子,只是站在梁锐旁边,却没比梁锐大多少。
陈公安微微拧眉,还要问些什么,后面的刘虎和何红强他们已经追了过来。
“跑啊,你跑啊。”因为是胡同拐角,何红强只看到了江美舒,并未看到站在拐角处的公安他们。
他冲着江美舒和梁锐狞笑一声,“看我今天不把你们的腿打断。”
他开始还只想打断梁锐的腿,但是现在他决定了,要把戏耍他的江美舒一起加进去。
还长那么漂亮。
他就说新上任的厂长好福气,娶了这么一个美娇娘。
但是那又如何?
何红强冷笑,梁秋润的到来,不止破坏了肉联厂原本的格局,他的那些发小到现在,走的走散的散。
还有他爸,也是因为梁秋润,才退了下来。
他动不了梁秋润,他还动不了他儿子和他老婆吗?
想到这里。
何红强越发兴奋了几分,他冲着身后的刘虎招手,“给我上,打死了算我的!!!”
“你想打死谁?”
陈公安万万没想到,他都来了现场了。竟然还有街溜子这般嚣张,敢当着他的面,放话说打死人。
何红强怎么也没想到,在江美舒和梁锐的对面还有人,而且这人还是公安,对方穿着一身制服。
何红强当场来了一个急刹车,脸色都被吓白了,“你你你你你——”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到底是没问出来的。
后面的刘虎他们也是一样,比起何红强也没好到哪里去。他甚至比何红强更熟悉陈公安他们。
在街上混的,哪里能不熟悉条子啊。
刘虎他的脸色当场就白了,“陈陈陈公安?”
这可是公安局里面头号条子了,也是他们最怕遇到的。刘虎他们在外面混了好几年,之前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撞到陈公安手里,这次好了,完美撞上了。
陈公安挑眉,“你认识我?”
刘虎有苦难言。
他心说,这附近胡同里面的街溜子,哪里有不认识陈公安的啊。
看到他的表情,陈公安就知道了,他挑眉,一张阎王面,“认识我就好,带走。”
话落,他还特意去扫了一眼江美舒和梁锐的脸。
梁锐算是半个熟面孔。
不过,江美舒倒是生面孔?
陈公安心思流转,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但是面上却不显。
瞧着江美舒和梁锐没有跟上,他轻咳一声,“还不跟上?”
这话一落,江美舒顿时反应过来,她有些惴惴不安,但却还是挡在了梁锐的面前。
“公安同志。”她面容白皙,声音紧张,“我们是受害者,也要去公安局吗?”
江美舒两辈子都没和公安打过交道啊。
这还是第一次!
陈公安看着她那样子,强忍着眼里的笑意,他点头一脸严肃,“自然。”
“跟我们回去录口供。”
“另外,你们双方的家长都叫过来。”
江美舒一听这,她顿时啊了一声,去看梁锐,好半晌才小声说道,“公安同志,我就是梁锐的家长。”
“能不能我去就行了啊?”
她可不想让梁秋润,在来公安局捞她和梁锐啊。
这实在是——
“不行。”
陈公安拒绝的干脆利落,“你们这些人聚众闹事打架,有一个算一个,全部给我把家里的长辈喊到公安局去领人。”
大家一听这话,顿时心里苦的要命。
江美舒也差不多。
她在心里微微叹口气,和梁锐交换了个眼色,趁着陈公安去押其他人的时候,她小声朝着梁锐说,“又要喊家长来领人啊,能不能不让你爸来啊?”
她嫌丢人啊。
上次让梁秋润去学校领她和梁锐。
这次又要让梁秋润来公安局领人。
江美舒光想想就恐怖。
梁锐鼻青脸肿的,鼻头还在流血,不过倒是不影响帅气形象,反而看着更桀骜不凡了一些。
“不喊我爸,那你喊谁?”
江美舒还在思考,“喊我妈,或者是我婆婆?”
走在前头的陈公安,回头看了一眼窃窃私语的他们,“到公安局了,肃静,肃静!”
江美舒被他盯着,顿时头皮发麻起来。
有一种上课偷偷说小话,被班主任点名的感觉。
她顿时正襟危坐,一路上去公安局,都跟上学的学生一样,乖巧极了。
这让陈公安看的想发笑。
但是还记得自己是在办案,一直忍了下来。
抵达公安局后。
陈公安便把江美舒,他们一行人给分开关押起来。
“去审讯室录口供。”
这话一落,江美舒和梁锐就被分开了,他们被单独分到了一个小审讯室,周遭黑漆漆的,高高的墙体,只有在顶端的位置,开了一个天窗。
江美舒差点没被吓哭。
两辈子她都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
于是,她抽噎道,“公安同志,我是良民啊,真是良民。”
“真的,我从小到大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唯一做过的缺德事,就是偷了我爸藏在鞋底的三块钱。”
“真的。”
“我就只做过这一件缺德事。”
“我发誓。”
“哦,还有今天打架。”江美舒被头顶白炽灯一照着,周遭阴森森的环境,这种情况下,她都恨不得把她从小到大所有的错事,都全部交代了。
“今天打架不能怪我们啊。”她抽抽搭搭,“是何红强先找到那群街溜子,说要把散播我和梁锐的。”
“不行,我说不出口。”
“散播什么?”
是陈公安的徒弟审问她的,听到她这话,差点没笑出声,好在还算是记得自己是在办案,要保持专业素养。
所以到底是忍下来了。
不过,在隔壁办公室的陈公安,借着墙上的暗洞看到这边的审讯情况后。
他在也没忍住笑了起来。
“老梁老梁,你这小妻子也太有意思了一些。”
还偷她爸三块钱。
这种事还交代啊。
审讯犯人多年,还第一次见到交代的这么清楚的。
隔壁。
江美舒紧张的攥着指头,“他们散播说我和梁锐有染。”她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带着几分控诉和激动,“他们太坏了,真的太坏了。”
“梁锐是我儿子。”
她强调,“他是我儿子。”
“他们怎么能这么说啊?”
“这是不是太过分了?太欺负人了?”
江美舒委屈的要命,反问公安同志,“同志,如果有人说你和你妈有染,你会去打他不?”
陈公安的小徒弟小徐,下意识地点头。
这哪里是会打他不?
这会是打爆对方的狗头!
真是胡说八道!
江美舒一看他点头,立马来劲了,“是吧是吧,但凡是当儿子的,被别人这般羞辱母亲,都忍不了啊。”
“所以,我家梁锐会打他们,也是情有可原啊?”
感情绕到这里了。
在隔壁偷听的陈公安轻咳了一声,“倒是还挺聪明。”
他大概知道的差不多了,转头去了办公室,一个电话拨打到了肉联厂厂长办公室。
那边。
过了好一会才接起来。
“哪位?”是梁秋润的声音,低沉又温和。
陈公安单刀直入道,“老梁啊,你的小妻子被我抓到公安局了,来赎人吧!”
梁秋润,“?”
第127章 第127章二合一,求订阅……
第127章
梁秋润好一会都没反应过来,他握紧了话筒,“你说什么?”
陈公安重复,“你爱人和儿子还在公安局审问呢,你快些过来领人。”
这年头的电话筒不藏声,哪怕梁秋润把话筒放在耳边,旁边收拾办公桌的陈秘书,还是能听到。
当他听到话筒那边的声音后,陈秘书顿时惊了下,手里的东西都差点掉了。不过,余光却还是在扫着梁秋润,察觉到自家领导脸色变了,陈秘书顿时提心吊胆。
果然。
下一秒就瞧着他领导,脸色铁青的挂了电话。
陈秘书惴惴不安,小心翼翼地试探,“领导?”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送我去公安局。”
陈秘书不意外,毕竟,他之前也听到了电话那头的话,他思忖了下,“去哪个公安局?”
“四明路那一块的。”
梁秋润这话一说,陈秘书立马准备起来,只是都准备妥当了,他这才小声问道,“那下午一点半的会议怎么办?”
这都是提前三天通知好的,但是他们这会却要去公安局了。
梁秋润,“推迟。”
他拿起挂在椅子背上的风衣,“现在过去,速去速回,说不得还能赶得上开下个会。”
陈秘书点头。
跟着梁秋润一起出了办公室,还不忘事先通知下去。
车上。
陈秘书好几次通过后视镜,去看观察自家领导的脸色,“领导,到底是出什么事了?”
梁秋润捏了捏眉心,午后的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的脸上,眉目清俊,眸光晦涩。
“他们被欺负了,我去给他们撑腰。”
竟然会是这么一个回答,陈秘书还以为领导会生气呢。
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回答。
“开快点。”
梁秋润催促,“早些过去看看,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陈秘书点头。
公安局。
江美舒已经被审问完了,她从开始的紧张忐忑,到最后慢慢逐渐镇定下来。
果然,入公安局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到了后面,慢慢就轻车熟路了。
面对对方的审问,她渐入佳境,慢慢的回答也跟着妥帖起来。
到了最后。
徐公安整理好了审问本,站了起来,“江同志,口供录完了,你可以出去了。”
这话一落,江美舒顿时松口气,“麻烦了。”
等她出了审问室,顿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她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森严肃然,光看着那铁窗户,就在也不想来了。
江美舒想,难怪那些犯人特别害怕进审讯室,像她这种明明觉得自己没犯错的,进了审讯室也跟着慌张起来。
不怪她情绪不稳定,而是审讯室那种环境,天然的压抑,让人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江美舒哪里知道审讯室的,每一处设计都是故意为之的,要的就是压迫犯人的心理防线,让对方好如实交代。
江美舒出来后,便站在了走廊道默默的等待着,开始还好,因为她知道梁锐肯定也没问题,但是等的时间久了,她就开始担忧起来。
时不时的回头张望着另外一间审讯室。
门咯吱一声开了。
江美舒顿时迎了过去,“梁锐。”
梁锐的神色有些不好看,只是在看到是江美舒的时候,他顿时松口气,大步流星走了过来。不过
若是江美舒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梁锐的情况和她不一样。
她被放出来后,就她一个人,便没人在管了。但是梁锐虽然出来了,身后却跟着一个审讯人员,前后一步不离。
甚至,就连梁锐过来找她,也是从头跟到尾的。
“怎么样?”
江美舒似乎这才注意到,梁锐身后跟着的人,她顿时意外了几分。
梁锐摇头,“事情有些麻烦了,我虽然是受害者,但是防卫过度,他们让我换个审讯室做审查。”
一听这话,江美舒立马慌了几分,她抬眼去看身后的审讯同志,“同志,我儿子是因为被人羞辱了,才会动手的,他是情有可原。”
“我们知道。”审讯同志很是严肃,“但是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核实情况,梁锐跟着我们走一趟。”
梁锐对公安局已经算是轻车熟路了,他跟了过去,还不忘在安慰江美舒,“你别担心。”他顿了顿,故意说道,“如果公安局的人偏袒何红强,你就去找我爸,我爸肯定会还给我一个公道的。”
江美舒嗯了一声,看着梁锐被公安同志带走,她心乱如麻。
但是她也知道自己这会算是梁锐,唯一的监护人,也是唯一的大家长。
她不能慌。
江美舒用力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指甲在指腹上掐出了几道血红的印子,她这才跟着冷静下来。
“先去搞清楚,梁锐再次被审问的后果是什么。”
“还要联系老梁,让老梁来找人查清楚。”
一想到这里,江美舒脑子也跟着清醒了下来,转头就要出了公安局,去找梁秋润过来。
只是,她刚一出来。
迎面就撞上了何红强的父母,何父还好,他只是脸色难看的朝着江美舒点了点头,到了这个地步,何父还保持着理智。
但是何母却不是,她在接到消息自家儿子被打,抓进公安局的时候,她就恨不得把梁锐给生吃了。
这会没见到梁锐,看到了江美舒,对于何母来说,江美舒和梁锐并没有区别。
何母眼里里面浸满了毒液一样,“怎么又是你!”
她这会把丈夫的嘱咐给忘的一干二净。
“我儿子要是出事了,我要你们给他赔命!”
江美舒这会彻底冷静了下来,她被威胁了,只是绷着一张芙蓉面,冷眼看着她,“这话该是我来说。”
“你儿子何红强买通混混,散播流言蜚语,并且让混混去殴打我儿子,这件事我和你们何家没完!”
在这一刻,江美舒成了一位真正的母亲。
她的儿子现在被公安带走审讯,她不可能任由加害者来泼脏水。
何母没想到她如此强硬,她脸色当场难看下来。
想来也是,她只知道自己儿子打架被抓起来了,却不知道前因后果,这会被江美舒这么一说。
何母也担忧起来,不过她担忧的却是儿子,既然做了这种事,为什么不把尾巴扫干净?
让人抓到了把柄去。
何父则是冷静许多,“江同志,能告知下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短短几天,何父的头发已经白了不少。
江美舒看了他一眼,语气冷淡,“你去问公安就知道了。”
她并不想和他们说话。
正是因为何父和何母没教好孩子,这才使得何红强能够如此无法无天。
眼见着她不说。
何父有些着急起来,他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咬着牙去找人打听消息。只是,这些公安可不像是肉联厂的下属,他一问对方就告诉他。相反,不管他怎么去询问,贿赂,都没人搭理他。
这让何父的心越发沉重起来。
到最后只能把目标,再次放在了江美舒身上,“江同志,事情是由孩子们做的,若是你这边能告诉我具体事情,这样我们双方也好协商不是吗?”
江美舒抿着唇,“没有协商,我等公安判刑。”
她看着对方,目光平静而有力量,“你们的孩子有娘生,无娘管,我想,公安局的人会替你们管。”
不管是何红强聚众打架,还是收买小混混,更或者是对她有非分之想,这些事情一桩桩,一件件到了最后,全部都跑不掉。
这话一落,何父心里一沉。
何母却不服气,“你少说我,你以为你们家梁锐是个好东西?他打架斗殴逃课,哪一件他不做?比起他来,我们家红强反而是好学生了。”
江美舒,“好学生?”
“你可别侮辱了好学生三个字,你见过哪个好学生,收买混混打人的?你见过哪个好学生思想龌龊的跟粪坑一样?”
“何同志,我建议你这话还是去和公安同志说,看他们会不会给你儿子减刑。”
她的每一个字都让何母,提心吊胆起来,她本来还想回嘴的,但是何父却摁住了她,“不要在争了,现在儿子的事情最重要。”
若不是何红强是他的老来得子,是他唯一的儿子。
他真是不想管了。
这话落了,何母这才冷静了下来,着急的等待着。
又过了十几分钟那样,门咯吱一声开了,江美舒还以为是梁锐出来了,她顿时看了过去,结果看到出来的竟然是刘虎。
这让江美舒极为失望。
她不明白,连刘虎他们这种街溜子都出来了,梁锐为什么还没出来?
难道何红强那边出了什么事?
正当江美舒疑惑的时候,门再次被打开了,是梁锐出来了。
看到是梁锐,江美舒顿时松口气,连忙跑过去,拉着他上下打量着看,“你没事吧?”
语气着急。
梁锐摇头,“我没事,只是之前打架的时候,下手有些重,对方多询问了我几个问题。”
听到是这话,江美舒顿时松口气。
何母见到梁锐都出来了,她儿子却没出来,这让她顿时紧张着急起来,忍不住冲着公安同志大吼大叫,“公安同志,怎么梁锐这种小瘪三都出来了,我家红强这种好孩子还没出来?”
江美舒本来不想理她的,但是听到何母说梁锐是小瘪三,她在也忍不住了,跑到何母面前,声音响亮,“梁锐,来,看看老瘪三长
的什么样子??”
“记住了,以后看到老瘪三养的小瘪三,见一次打一次。”
这话是真嚣张啊。
把何母气的发抖。
唯独梁锐却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江美舒是个,最胆小和善不过的性子,但是这会为了他却和何母骂街,像极了一个泼妇。
但是她并不难看,相反,这会的江美舒格外的漂亮,浑身上下的精气神都是明亮的。
人也是饱满的。
他走到江美舒面前,特意拦在她的前面,这是为了防止何母突然暴起伤害到了江美舒。
他看着何母,冷冷道,“我是不是小瘪三我不知道,但是何红强一定是小瘪三。”
“这位同志,你还不知道吧,一会会的功夫,你家何红强把他做的所有事,全部交代了。”
“他今年十七,就算是判不了死刑,少管所也跑不了。”
“梁锐!”
何母发疯一样要冲过来,眼见着被人拽着了,她大发雷霆,将炮火对准梁锐,“你还敢说我家红强,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自己,一个拖油瓶,来路不明的野种,谁给你的胆子?”
她话还未落,江美舒就高高扬起手,一把狠狠地扇在了何母的脸上,“你在说一遍!”
她眼睛里面闪动着火苗,“何春霞,你在说一遍!”
何春霞被这一巴掌打懵了,她脑袋里面只觉得轰隆隆的在响。只是,看着江美舒的目光却带着几分惊惧,她显然没想到,这么小小的一个人,竟然敢打她!
梁锐也是,他心里极为复杂,但是更多的却是感动,他在知道江美舒为人的性格了,胆小温和怕事,平日里面和人相处,能不起冲突就不起冲突,但是这会却因为何母骂了他,她就突然发起了脾气打人。
梁锐的心里就好像是热水烧开了一样,咕嘟嘟的冒泡。
他看着江美舒挡在他面前的身影,他眼眶微微发红,无声地喊,“妈。”
这一次,喊的不是小妈,不是名字。
也不是江同志。
而是真正的在喊妈。
可惜,江美舒根本没察觉到,她这会就像是一只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战力全开。
“何春霞,我家梁锐懂分寸,懂礼貌,学习好,孝顺长辈,他哪哪都是顶顶好,他是我梁家的孩子,是梁秋润和我的儿子,他有名字,有父母,有家庭,在让我听到你狗嘴里面吐不出象牙,看我不让老梁收拾你们。”
“你们别忘了,梁锐是梁秋润儿子,也是他唯一的儿子。”
这是在狐假虎威。
何母那话说了,也觉得不妥了,但是已经说出口了。何父又要当做老好人的样子站出来,向江美舒赔礼道歉。
江美舒却不接受,她冷冷地看着何母,“何同志,有句话我不该说,有些人既然敢偷人,那她既偷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要是你,我就去查一查何红强,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儿子。”
“毕竟,以你何厂长的聪明和能力,万万不该生出何红强,这种蠢货来。”
“既然不像你的种,那就要好好查一查了,这何红强到底是不是野种?”
她只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她之所以知道这个,是因为当时晚上睡不着,和梁秋润聊天的时候,梁秋润隐晦地跟她提过两句。何母是何父后面娶的小老婆,两人趁着何父的原配还没死就搞在了一块,后面何母嫁给何父的时候,已经是大肚子了。
只是这事知道的人极少,而梁秋润之所以这知道,是因为他后面进入肉联厂的时候,为了摸底特意让陈秘书,查了不少当年的秘密出来。
只是,之前江美舒从未想过,拿这件事来作为攻击筹码,但是实在是何母太过伤人了一些。
她竟然说梁锐是野种。
那就别怪她反击了。
果然,江美舒这话一落,何母脸色就变了,她下意识去看丈夫,声音尖利,“你别听她胡说,红强怎么可能不是你的种?”
何父惊疑不定,不过,江美舒的话到底是在他的心里,埋了一颗怀疑的种子。
对婚姻不忠的人,到了最后看谁都不是好人。
因为他们自己都是这样的人。
见丈夫怀疑了自己,何母慌乱不已,胡乱攀咬,“老何,这个小婊子就是看不得我们好,所以故意来挑拨我们的,你不要上当。”
她骂江美舒小婊子。
梁锐当场就炸了,口吐芬芳,“老婊子!”
“老婊子!”
“偷人的老婊子!”
一边骂,一边吐口水。
何母都快被气死了。
旁边的公安出来,“不要喧哗,都跟着我进来。”
这下,梁锐才停止输出,他鼻青脸肿,眉眼叛逆又桀骜,黑沉沉的眼睛盯着何母,“你在骂我一句,我就骂你十句。”
他这人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孝顺长辈。
他说到做到。
何母被骂的头都不抬起来,在加上因为进了公安的办公室,她不得不熄火。
“人都齐了?”
“你们是何红强的家属?”
这一问,何父和何母的注意力,顿时被转移了,两人齐齐的点头,“我们是。”
陈公安和徐公安交换了个眼色,“何红强涉及收买混混,故意伤人,绑架勒索,散播流言。”
随着他们每报出一个罪行。
何母和何父的脸色都跟着白了一分。
“同志,你是不是弄错了?”何母最先不肯相信起来,“我家红强最是乖巧不过的了。”
“你看看。”
陈公安把何红强的认罪记录,给扔了过去,“看看里面的每一条每一项,是不是何红强自己认罪的?”
何母捡了起来,和何父一起细看起来。
陈公安则是走到了江美舒和梁锐,两人的身边,打量着的他们,“你们的家属呢?”
江美舒犹豫了下,“我就是他的家属,我来赎他。”
陈公安看了她一眼,“你不算。”
“你自己都是嫌疑人了,一起进我们局子。”
还家属?
这——
江美舒局促地抓着衣角,“公安同志,不知道你要我们家属过来做什么?”
她认为事情到此为止,按理说应该是结束了,她和梁锐都是受害人才是。
“没有家属签字认领,你们怎么能被放出公安局?”
江美舒咬着唇,她和梁锐交换了一个眼色。
“那我去打电话。”
先打梁秋润,在打给她婆婆。
两边都要来人才是。
陈公安轻咳一声,“你爱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这话一落,江美舒骤然抬头看了过来。
陈公安,“我已经帮你们通知了。”注意到江美舒那一张嫩嫩的面皮子,他心说,老梁也是的,这么一根小嫩草,他是如何下得去嘴的?
江美舒似乎察觉到什么,但是还不等她详细的问。旁边的何母就已经开始发疯起来,“同志,公安同志,你们这一份审问证据,怕是屈打成招吧?”
“我儿子平日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他怎么可能做这么多错事?这肯定不是他做的。”何母猛地反应过来指着梁锐,声音尖利,“是他,肯定是他。”
“他做的这一切坏事,全部都推到了我们家红强的身上。”
这话说的,陈公安的脸色当场冷了下来,“这位家属,你是在质疑我们公安局的办案能力吗?”
“至于上面案子,每一桩每一件我们都能找到证据来,如果你不信,我们这边也可以调用警力,再次把那些受害者,全部都找到和你何红强,和你们当场对峙。”
这下,何母顿时不说话了,她不相信自己的儿子能做这么多坏事。
“我看是你们。”
“你们和梁锐,和她是一国的,故意在欺负我们。”
“好啊,我知道了,你们是不是看着我家老何,从肉联厂厂长的位置退下来了,所以是个人都想上来踩我们一脚了?”
“我就知道是这样。”
“果然是朝廷有人好办事,梁锐和江同志的家属还没来,都被放了出来,却偏偏为难我们家何红强!”
这是胡搅蛮缠。
就是公安遇到这
种事,也是头疼。
“你们还不承认,看看?梁秋润都没来,你们就巴巴的把梁锐和这个狐狸精给放了出来,明明他们也殴打我们家红强了。”
“不公平,我们不服气!”
“不公平吗??”梁秋润不知道在公安局门口听了多久,他推门而入,“既然觉得公安的判决不公平,那我们私了。”
这话一落,何母顿时一喜,她要的就是这话,要知道她儿子若是真被公安局,给抓起来判刑的话。
那就彻底毁了。
可惜,还没等何母的嘴角扬起来。
梁秋润便走到江美舒和梁锐的面前,高大的身影,一下子将他们护在身后,他看着何母,一步步欺近,“私了也很简单。”
“何红强怎么对我爱人和我儿子。”
“我们便会以牙还牙,全部照还!”
这话一落,何母尖声道,“不行!”
“绝对不行。”
这样的话,对方若是报复起来,她儿子才会真正的残废了。要知道那些街溜子混子,下手没个轻重,在加上梁秋润他们特意报复。
那才叫一个完蛋。
梁秋润冷静地看着他,“你看,我们用何红强的办法回击,你不行,公安判决,你也不行。”
“这天底下万万没有,做错了事情不付出代价的。”
这话一落,何父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善了了。
他深吸一口气走了出来,朝着梁秋润哀求道,“梁厂长,想如何解决这件事?”
梁秋润没理他。
回头去检查江美舒,有没有受伤,她皮肤白,脸上一点红痕就特别明显,外加头发乱糟糟的,衣领子也被扯破了,看着有些狼狈。唯独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精神头还不错。
“老梁。”见他看着自己,江美舒声音跃跃欲试,“打架,没打输。”
梁秋润本来心情不好的。
听到这话后,心情更不好了。
他发现自家温柔和善的江江,自从和梁锐混在一块后,完全被梁锐给带坏了。
他捏了捏眉心,却说不出责怪的话,“没受伤就好。”
只是,江美舒先前那话,他是万万不想在听的。他转头去看梁锐,梁锐则是狼狈多了,鼻青脸肿,嘴巴流血。
他拧眉,“我看你是操练少了。”
梁锐瞬间不敢说话了,和人打架打成这样,在他爸眼里,这可不就是打输了?
梁秋润见他们两个没受大伤后,便走到陈公安面前,“我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和处罚。”
陈公安,“全部依法判决。”
有了这话就够了。
梁秋润和他对视了一眼。
一切都在不言中。
看到这一幕,何母顿时声音尖利道,“你们是勾结,你们是官官相护,管管勾结,故意要害我们家红强。”
梁秋润一把把手里的审讯本,砸在了何母脸上,“这里面一桩桩,一件件,是别人逼你儿子做的?”
“找混混去散播,我爱人和我儿子在一起的流言,找混混断我儿子一条腿,找混混一起、”他似乎有些说不下去了,“想尝下肉联厂厂长爱人的滋味。”
说到这里,梁秋润的神色也越来越冷,“这就是你儿子被冤枉的?”
随着他每一句话落,何母的神色也越来越惨白。
何父也是。
“梁厂长,我家孩子一时走了歪路,还请您高抬贵手饶过他这一次。”
何父再次哀求道。
可惜,梁秋润在看完那审讯报告后,只有漫天的怒火,他哪里会饶。
他听到这话后,果断朝着陈公安说道,“按照顶格处理。”
“何红强知法犯法,明知故犯,这种人要是饶恕了,就是社会毒瘤。”
陈公安立马道,“我知道的,梁厂长。”
很给面子。
梁秋润看了他一眼。
陈公安,“我一定会按照最严格的标准来进行判决。”
听到这话,何母一屁股瘫在地上,想求饶,但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梁秋润嗯了一声,“出结果了告诉我们一声。”
陈公安点头。
等梁秋润签完字,领着江美舒和梁锐回去后。
梁秋润的脸色铁青,一点都没在外面护着他们的温和样子,反而还带着几分风雨欲来的压迫气势。
“梁锐,给我去你爸牌位那跪着。”
梁锐一听这话,脸色顿时雪白。不过,这是他第一次没有反驳。
等他离开后。
屋内只剩下江美舒和梁秋润两个了。
眼看着梁秋润回来发这么大的火,江美舒想了想,走到梁秋润面前,突然抬手拽了下他袖子,“老梁。”
声音小小的。
“我和梁锐都是受害者,你罚他做什么?”
梁秋润看到她怯怯的样子,深吸一口气,“不罚他,他下次还是没轻没重,打架,把人往死里面打是不是?”
江美舒不服气,“那是因为他听了,何红强他们来羞辱我。”
梁秋润皱眉,“他有很多种解决办法,但是偏偏选择最差的一种。”
“江江,你不要替他在求情了,他这次虽然维护了你,但是——”
他还没说完。
江美舒突然抬起脚尖,仰头亲了过去,刚好堵着了他的嘴。
梁秋润眼睛里面的冰雪瞬间融化,还带着几分无奈,唔唔道,“江江。”
江美舒咬着他唇,“梁秋润,你不要罚梁锐了。”
梁秋润不说话。
江美舒抬手勾着他脖子,一点点把他给勾到了自己怀里来,嘴巴却还在胡乱的吻着。
她的动作有些生涩,说是勾引,实际上却是杂乱无章。
可是这种青涩才是最致命的。
梁秋润的呼吸都跟着停顿了几分。
江美舒察觉到什么,她突然偏头,一口咬着了梁秋润的耳垂,轻轻地吸了下,吹枕头风,“好不好嘛?老梁??”
第128章 第128章二合一,求订阅……
第128章
她这一咬,梁秋润顿时浑身都跟着颤抖起来,他的眸色也晦涩了几分,声音嘶哑,“江江。”
话落,便单手把她搂在了怀里,就那样坐在他的身上,像是树袋熊一样。
“谁教你这样做的?”
江美舒眼睛睁大了几分,杏眼清澈,眼尾开阔上扬,黑白澄明,懵懂中带着一丝勾人,“不用教啊。”
声音也是软软的。
她捧着梁秋润的脸,沿着他的唇线在到下巴,一点点轻轻地啄了起来,“这还要教啊,这不应该是无师自通吗?”
她从来不觉得这个要人教。
只要和梁秋润在一起待久了,两人这些亲昵的动作,属于贴在一起就知道该怎么做的那种。
比如现在。
江美舒能够精确地知道,梁秋润的弱点是——耳垂。
她慢慢的挪动,柔软的唇从他的下巴一路上移,路过线条流畅的下颌线,在到他略薄的耳垂处,她微微顿了下,吹了口气,“老梁,你答应我吗?”
绕来绕去,又绕到了这里。
她大有梁秋润若是不答应她,她就上去准确无误的去吃他耳垂的架势,她已经吃过一次了。
是那种让梁秋润浑身都紧绷的状态。
梁秋润哪里不知道,他的江江在威胁他啊。他反手一拽,一下子把爬在他身上的江美舒,给拽了下来。
江美舒生得瘦弱纤细,这般被大力一拽,她啊了一声,一下子就跌落子了梁秋润的怀里,明明她之前已经爬了上去,差点就爬到梁秋润的肩膀上了。
结果又被拽下来了!
江美舒生气地瞪眼,“老梁。”抬手就对着梁秋润的头,一阵乱按。
直把梁秋润的头发,给团的乱七八糟的,江美舒这才惊觉,自己做出了什么样壮举的事。
眼瞧着梁秋润拿着眼睛横着自己。
江美舒气虚的咽咽口水,“老梁,如果我说我不是故意的呢。”她当时就生气来着,结果就把对方头发给团成这样了,江美舒觉得自己牛皮啊。
简直就是胆大包天,她现在竟然敢对梁秋润做出这种事情。
梁秋润呵了一声,反手把她禁锢在怀里,“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有意的?”
江美舒被他勒住了,坐在他的身上,而且碰巧坐的位置,属于人中间的位置。
江美舒坐着坐着就不敢动了。
她能够察觉到梁秋润的不一样来。
江美舒紧张的快哭了,“老梁。”
梁秋润似乎故意的,把她往自己的怀里按了几分。
江美舒瞬间炸了,“老梁,你在做什么”声音也是娇娇的,带着几分质疑,“你还是不是那个一本正经的梁厂长了?”
“你不是说吹枕头风,让我放了梁锐吗?”梁秋润把她圈在怀里,给她整理着掉落的发丝,声音温柔,眸光强势。
“还没吹枕头风呢,就受不了吗?”他笑着,在她耳边低声道,“江江,还没开始呢,你这就害怕了啊?”
明明之前还是江美舒掌控全局,拿捏住了梁秋润,但是不过片刻功夫,情况就逆转了过来。
变成了梁秋润占据上风,江美舒落了下风。
被梁秋润圈在怀里逼问,江美舒欲哭无泪,想到梁锐还在下跪,她鼓足了勇气,和梁秋润这个老谋深算的男人谈判,“那我如果我答应你了,你你你放了梁锐吗?”
她觉得梁锐没有错啊。
干嘛让他去他亲爸的牌位面前跪着?这也太过分了一些。而且去打架这种事情,也不是梁锐一个人做的。
梁秋润耳鬓厮磨,眸光深邃,“你竟然还有空想梁锐?”
“江江,是不是我对你太过放松了?”
江美舒一听这,就知道要坏了,下一秒,她就想跑,只是还没起身,就被梁秋润给拽到了怀里。
他看着清瘦,但是实际却像是石头一样,力气也大,被他的双手拽住了,她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性。任凭江美舒挣扎好一会,梁秋润的双手就像是手铐一样坚固,江美舒根本挣扎不开啊。
她这会后悔,却也有些晚了。
江美舒只觉得自己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而且砸的还挺疼。
她忙求和道,“梁秋润,我和你开玩笑呢。”
梁秋润抿着唇,目光晦涩地看着她,“不好意思,我当真了。”他根本不给江美舒任何拒绝的余地,便欺近了过来。(拉灯!)
到最后,江美舒几乎嗓子都快哭哑了,红着眼尾,小声啜泣,“梁秋润!”
“我不要了!”
强烈抗议,只是发出的声音,却是嘶哑的,像是蚊子一样,喊了半天也没喊出声。
梁秋润微微停顿,他露着精壮的胸膛,低头凝视着她,“什么?你还要?”
若是细看就能看出他眼里,带着的浅浅笑意,打趣温柔又深情。明显是在故意逗她啊,可惜,这会昏昏沉沉的江美舒,根本没听出来。
她还以为他没听到,拼命抓着他的胳膊,攀附在他精壮的胸膛上,趴在他耳边,小声啜泣,“我是说不要了。”
“不要了。”
连带着拒绝都是软软的腔调,勾心夺魄的。
梁秋润看着她因为骤然起身,而泄露在外面的大片白腻的肌肤,就那样坦坦荡荡的露在了外面,细腻如豆腐一样。
他盯着,目光也越发晦涩起来。
江美舒觉得他好像不太对,低头一看,自己面前的弧度,都跟着显露了出来,白色的肌肤宛若牛奶一样,置于空气当中。
她慌乱的抓起被子,遮挡在面前,“梁秋润!”
咬牙切齿。
像极了一个被欺负的猫。
梁秋润轻笑一声,连带着被子一起拽了过来,搂着她,“我晓得。”
“既然不要了。”
“我给你松松肩,按按酸痛的腰可好??”他眉目清俊,温和儒雅,人也是一本正经的,一点都看不出来,之前在她身上狂野的样子。
江美舒将信将疑,“真的?”
梁秋润抬眸,细薄的眼皮遮住了眼睑,也遮住了桃花眼里面的火苗。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声音温柔,“江江,我何时骗过你?”
好像是。
江美舒怔怔的想,梁秋润确实从来都没骗过她。
一次都没有。
她点头。
“那就是了。”梁秋润抱着她,把她就那样微微翻了个身,脸朝下,背朝上,露出大片白腻单薄的脊背来,在往下是一双腰窝,很漂亮。
梁秋润抬手,粗粝的大手按在她的腰窝处,“是这里酸痛吗?”
他不按还好,这一按江美舒就跟着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够了够了,老梁,你不要按了,痒痒,好痒痒。”
腰窝这里特别怕痒,被人这般按着,这和挠脚心又什么区别啊。
梁秋润手里的力度慢慢松了几分,“不酸疼了吗?”
江美舒回头,纤细洁白的颈子就那样露出来,一览无余,“我宁愿酸痛,也不想痒痒了。”
梁秋润听到这话,收了手,温润如玉的脸上,带着几分询问,“那就是还有力气?”
这话让江美舒怎么回答?
梁秋润这是明显给她下套啊。
“你想做什么?”江美舒立马翻身,警惕地看着他。
梁秋润看着她,什么话都没说,江美舒却听懂了。
“想都别想。”
她语气有几分高,但是梁秋润只是安静地看着她,他刚完事,上身没穿衣服,露出带着弧度的胸膛,贲长的腹肌,以及结实劲瘦的腰。
在配上那一张温润如玉,俊美清隽的脸。
当真是好优越的一皮囊。
从上到下江美舒硬是,找不到任何缺点来。
在这一刻,江美舒甚至有些走神,她下意识地想,她吃的可真好啊。
梁秋润这人看着瘦,实际却一身力气,他的腰有劲。
下面也有劲。
意识到自己胡思乱想后,江美舒呸呸呸,“你就是把衣服脱完,我也不会有任何想法的。”
梁秋润闷笑一声,声音温柔,“江江,想救梁锐吗??”
江美舒下意识地点头。
她和梁秋润在这里鬼混,梁锐还在跪牌位呢。一想到这里,江美舒就觉得对不住梁锐。
一起做的事,梁锐在被罚,她在享受男色。
呸呸呸。
她是在卖身求饶。
想到这里,江美舒警惕地看着梁秋润,“你是什么意思?”
“三次,放梁锐出去。”
江美舒睁大眼睛,“什么?三次?”
“太多了,不行不行。”
梁秋润这种一次都恨不得来四十分钟,一个小时的,三次的话,这还不算前戏。
这三次完整算下来,她最少一晚上别睡了。
见她不答应,梁秋润也不急,慢条斯理的穿上衣服,他的手指修长,华润如玉,很是漂亮,这边穿衣服的样子,分外的优雅矜贵。
“如果你不答应就算了,那就让梁锐在继续跪着。”衬衣穿好后,他整理衣领,面冠如玉,“不过,就是放牌位的那间房闷热,还有蚊虫,地上连个垫子都没有,梁锐这般跪一晚上,怕是腿就抬不起来了。”
江美舒一听这,心顿时揪在一起,“老梁,不要这样,他又没做错,为什么要罚他?”
梁秋润穿好了衣服,像是一头吃饱喝足的老虎一样,一脸的餍足,斯文中透着几分坏坏的样子。
“他做错了。”梁秋润抬眸,看着她,两人就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他打架带你去。”
“这就是他做错的地方,所以我在处罚他过后,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便是如此。”
“江江。”梁秋润声音温和,只是若是细听,就能听出里面的凌厉和规矩来,“梁锐打架,我从未这般处罚过他,这是第一次让他去跪牌位,他深知自己的错处,所以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
“如果你不答应,那就让他继续跪着。”
江美舒下意识道,“跪多久?”她是万万没想到,梁锐去跪牌位,是因为她才被罚的。
“最少跪到明天早上。”
江美舒咬着牙,“我答应。”
梁秋润走到她面前,他穿着白衬衣,看起来清隽俊秀,儒雅斯文,“答应什么?”
他反而去问江美舒起来。
江美舒脸红的滴血,“答应
三次。”
梁秋润摇头。
江美舒,“你什么意思?”
摇头是什么意思?
梁秋润抬眸,凝视着她,他脸上还有之前激烈运动之后,未褪下的薄媚和潮红,“三次是之前的价,现在如果想救他,涨价了。”
江美舒,“??”
江美舒瞪大了眼睛,“老梁,你太过分了。”
这人怎么这样啊,还涨价。
梁秋润笑地温和,人畜无害,“那你想救他吗?”
现在轮到主动权在他手里了。
江美舒咬唇,“当然想救。”
“但是你若是要价太高的话,我给不起。”
梁秋润,“不会,我不是黑心的伤人。”
“我要的价你一定给的起。”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性,也给了江美舒一丝希望,“什么价?”
“一小时一次。”
江美舒没懂,“什么意思?”
“梁锐从现在下午五点开始罚跪。”梁秋润抬起手腕看了下,“现在是七点半。”
“距离明天早上七点半,还有十二个小时。”
“你若是想救他,一次能够减少一个小时。”
江美舒掰着指头算,“那你不是要我最少十二次,才能把他救出来?”
梁秋润,“理论上是这样。”
江美舒震惊,“梁秋润,你也太黑心了,之前是三次就能救他出来,现在却要十二次,黑心资本家都没你黑心。”
这才几分钟啊,短短时间就翻了四倍。
梁秋润给她整理了衣领子,一点点把她的扣子给扣上,动作极为温柔,只是语气却是平静的,“你也可以拒绝我。”
“反正对于我来说,我是希望梁锐被罚跪的,因为若是处罚力度不够,他不会长记性,不长记性下次还会犯错。”
梁锐带着江美舒去打架,绝对是触犯了梁秋润的底线。
男孩子还好,打架之后最多就是受点皮外伤,而且梁锐的身手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所以在打架方面,梁秋润从来不担心梁锐。
但是梁锐把江美舒带上,这个风险就太大了。之前审问记录里面,明晃晃的写着,何红强就是打算若是解决了梁锐之后,带着混混们品尝下江美舒的滋味。
当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梁秋润浑身的汗毛乍起。
江美舒是梁秋润的,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梁秋润要保护她,保护她的人身不受到伤害,而何红强他们的决定,这无疑是在梁秋润的雷区上反复蹦跶。
所以,梁秋润的语气温柔而果决,“江江,梁锐带你去打架,却保护不了你,就这一点,他就该罚,而且不冤。”
“从我的角度,我并不希望你去替他求情。”
当然,他虽然很希望江美舒答应,那十二次。
但是比起正事上,梁秋润还是有原则的。
江美舒喃喃,“可是我没出事啊,当时我和梁锐配合的很好。”
“你去了现场,最后还去公安局。”
这是结果。
梁秋润做事办事只看结果。
江美舒抿着唇,“可是我没出事。”
“梁锐保护我了。”
梁秋润置之不理。
江美舒拽了下他袖子,明明两人是一起胡闹的,但是她只披了个上衣,人还有些凌乱,但是梁秋润却穿的一丝不苟,丝毫看不出来两人之前还胡闹了一场。
“能不能少点?”她语气有些卑微,“十二次真的太多了,我完不成。”
三次都要了她的命。
梁秋润低头看着她的手,慢条斯理道,“你可以不一次答应十二次。”
“什么意思?”
江美舒有些不太懂。
梁秋润,“你可以答应六次,这样就为梁锐减免了六次,然后他在跪六个小时。”
这才是他想要的结果。
也算是两全其美。
江美舒瞪大了眼睛,“老梁,你是故意的对不对?”
“既能处罚了梁锐,还能白得六次。”
梁秋润点头,承认的坦坦荡荡,“是有这个想法,不过,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你若是不愿意,我也不介意让梁锐跪一晚上。”
反正以梁锐皮的性子,只有处罚深刻,他才会记得。
江美舒磨牙,“梁锐也是你儿子。”
“嗯,所以我对他严格要求。”梁秋润笑的温和,“江江,你不必勉强自己,也不用答应那六次。”
“反正,这些处罚是他该受的。”
这人擅长攻于心机,当梁秋润把心机用在江美舒身上的时候,她没有任何招架之力。
江美舒咬牙,“可是梁锐也是你儿子,他罚跪一晚上你就不心疼吗?”
梁秋润,“心疼。”
“但是心疼归心疼,现实归现实,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处罚,这是规矩,谁来都不可破。”
这个谁不包括江美舒。
江美舒明白这是梁秋润给她挖的坑,但是偏偏,她还只能往里面跳,因为打架是她和梁锐一起的。
她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梁锐处罚,她在旁边什么都不做啊。
想到这里,江美舒心一横,“六次就六次,给梁锐减免六个小时。”
梁秋润点头,旋即当着江美舒的面,打开了屋内办公桌,从抽屉里面拿出纸笔出来。
写下了一个欠条。
今江美兰欠梁秋润六次,一九七二年八月三号晚。
落款需要江美舒签名。
江美舒看着梁秋润那个账本,微微蹙眉,“你提前准备好的?”
不然,这怎么会突然就能拿一个账本出来了。
梁秋润,“是也不是。”
“只是之前在家办公的时候,忘记带到办公室了,今天刚好用上了。”
他把账本顺势收回来,语气温和,“如果不愿意签就算了。”
梁秋润从来都不愿意去强迫,她去做任何事情。
当然,若是她自己主动的,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江美舒眼看着他把账本给收走了,她顿时又抢了过来,“我签。”
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语气。
“不勉强?”
梁秋润抬眸看她,眼里浮现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很是温柔俊美。
江美舒咬着后牙槽,“不勉强。”
她微笑,“我是自愿的,纯纯自愿的。”
她拿过账本,拿过笔,看着那一张另类的欠条,上面写着六次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大名。
江美兰。
三个字娟秀公正。
“嗯,不勉强就好。”梁秋润收起了账本,顺势揣在了衣服兜里面。
江美舒,“??”
“你防着我?”
梁秋润摇头,“怎么会?这是我办公室常用的随身记录本,我每次都带在身上的。”
江美舒没说信还是不信,“那我每次还完一次,你怎么给我减少?”
他不信她。
她还不信他呢。
梁秋润看穿了她的小心思,他仔细思考了下,“若是还完一次账,那就在账本上写一个正。”
“还一次写一笔。”
江美舒,“这还差不多。”她立马反应过来了,“那我们之前的那两次?”
她现在还精疲力尽呢。
梁秋润瞧着她头发散落在额前,便温柔地帮她把头发整理起来,不过语气却是让人生气的。
“之前两次自然不算了。”
“江江,你在想什么?”
“哪里有吃完了,在来谈价的呢?不都是吃之前就把价格谈好了?”
江美舒,“……”
梁秋润这人是真狗啊。
“做了,你却不承认。”江美舒气的磨牙。
梁秋润,“以前也做了,总不能把以前过的饭,也算进去?”
江美舒,“……”
“我不和你说了,我去找梁锐了。”她发现自己在和梁秋润待在一块,会被他气死的。
梁秋润安静地看着江美舒换了衣服,出了门,他注视着对方的背影,一直到江美舒彻底消失后。
他这才拿出账本,看了又看,最后他才轻笑一声,“江江,这个账本只是开始。”
以后这个账本上,还会有无数次欠账。
外面。
江美舒出去后,便直奔梁锐下跪的房间,他人在里面跪着,漆黑一片,只有上首的位置,燃了两根蜡烛,烛火跳跃。
映照着梁锐那一张过分桀骜的脸。
“梁锐。”
江美舒推门进来。
梁锐有些意外,低声问,“你怎么来了?”
江美舒递过去一张大饼,是她从厨房拿过来的。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你爸让你跪十二个小时,但是我求情求来了六个小时,你可以选择现在回房间,休息六个小时在来跪,还是说你现在开始在跪六个小时,回去休息?”
梁锐接过大饼,狼吞虎咽起来,“你是怎么说动我爸,让他减少一半处罚的?”
他记得他爸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这么多年来他对他的处罚,从来都没有让步过。
这让江美舒怎么回答?
她总不能说自己卖身求来的啊?
第129章 第129章二合一,求订阅……
第129章
江美舒有些狼狈,她不好解释。只是含糊道,“我和他商量了好久,他才同意的,你想好没?是先休息还是先跪?”
梁锐狼吞虎咽的吃大饼,噎的差点翻白眼了。江美舒递过来一个搪瓷缸,她来的时候吃的喝的都准备的齐全,梁锐接过搪瓷缸就是一阵猛灌,总算是把堵在喉咙管的,那一块大饼给咽了下去。
他这才觉得自己活过来几分。
“先跪,跪够了,我在去休息。”
不然半夜在起来跪,先不说他起不来不说,就是起来了也不想跪啊。
江美舒,“也行。”
又递过去了一个枕头,“垫在膝盖下面,免得到时候伤了膝盖。”
“这是我袜子,冬天的厚袜子,我把一头剪开了,你直接套在膝盖上在跪,免得伤膝盖伤的太厉害。”
梁锐看着那枕头,看
着那护膝。
他好一会都说不出话,眼眶有些湿润,手微微颤了下,这才接了过来,软和的枕头拿在手里,这让他有几分不真实的感觉。
梁锐不是第一次进来跪牌位,之前天气在冷,他跪牌位也是一个人,后面也都习惯了。
但是这是他第一次跪牌位,有人给他送吃的喝的,还有人给他送跪着的枕头。
他接过来不说话。
江美舒也没逼迫他,她把手里的那套羊毛厚袜子,从中间打了个洞,“把腿伸过来,我给你穿上。”
梁锐默不作声的把腿伸过去,因为是跪在蒲团上,蒲团算不上软和,所以膝盖早已经青紫了一片。
江美舒看到那青紫,她骤然顿了下,把护膝从他脚的地方,一点点往上套,脸上的心疼几乎遮掩不住了。
她不说话。
梁锐也是。
梁锐抬头看到她脸上的表情,他默然了下,好一会才喃喃地喊了一声,“小妈,你别管我了,你去睡觉吧。”
江美舒听到“小妈”,她骤然抬头看了过来。
黑暗中,梁锐的脸色看的不真切,借着月光隐约能看到他泛红的眼眶。
江美舒愕然,“你喊我什么?”
梁锐抿着唇,不敢去看她,也不好意思在喊第二次。黑暗中,他的耳朵也格外的滚烫,像是被火烧着了一样。
梁锐这辈子从来没想过,会问比他大六岁的江美舒喊小妈。
一次都没想过。
但是真喊出来的时候,却没想象中的那么难。
江美舒却突然笑了起来,“你喊我一声小妈,我保你不跪。”
她拉着梁锐站起来,“走,我带你去找你爸。”
梁锐不起来,他这人对于父亲梁秋润的处罚,从来都是接受的,他从来不会反抗处罚。
所以这个房间他跪过无数次。
面对江美舒要替他再次求情,梁锐却拒绝了,“不用了。”
“现在就挺好的。”
他难得竟然还笑了笑,带着几分满足,“吃饱肚子,喝饱水,还有护膝和枕头垫子,这就很好了。”
“这已经很好了。”
江美舒还想劝,但是梁锐却极为坚定,“就这样了。”
他仰头看着江美舒,“小妈,你去休息吧。”
这个小妈一旦喊出口后,似乎没那么难了。
江美舒还有几分犹豫。
梁锐推她出去,“去吧,这里晚上蚊虫太多了,你不要在这里了。”
江美舒想问,你呢??
但是看到梁锐坚定的眼神,她到底说不出话了。
江美舒一步三回头的离开,等她到房间后,梁秋润似乎睡着了,并未察觉她出去一样。
只是,在江美舒昏沉沉的睡过去后,梁秋润却突然坐起来,看了她片刻,旋即微微叹口气。
轻手轻脚的出了房间。
他去了梁锐罚跪的那间房,站在门口看了片刻,梁锐似乎在打瞌睡,跪在那,头一歪一点,几乎没停过。
梁锐的身下跪着一个枕头,旁边放着碗筷和水壶,不难想这些是谁送过来的。
梁秋润慢慢走过来,似乎并没有打扰他的意思。只是,手里拎着的那个被单,却有些拿的时间太久了。
梁锐察觉到了,他猛地睁开眼,在看到梁秋润在旁边陪着他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是做梦。
好一会才喃喃地喊了一声,“爸。”
梁秋润嗯了一声,“醒了?”他手里的被单顺势披在了梁锐的身上。
现在虽然是八月份了很热,但是到了后半夜的时候,温度就慢慢降了下来,若是这样什么都不盖的睡觉,肯定会受凉的。
梁锐嗯了一声,似乎不想理梁秋润。
梁秋润自然也知道,他跟着梁锐一起跪了下来,朝着牌位上了三柱香。
旋即,这才问他,“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凌晨三点,外面月朗星稀,只有一阵阵蛐蛐声在叫。
小房间内却格外安静,因为局势原因,这年头连供奉的牌位,都是偷偷的,不能让外人看了去。所以这间房平日若是不仔细,根本进不来。
安静的小屋子内,只有梁秋润和梁锐,梁锐自然听到了他的问话,他低低地嗯了一声,“知道。”
“为什么?”
梁秋润突然问他。
梁锐垂着头,声音瓮声瓮气,“我不该带着小妈一起去冒险。”
“因为我没能力保护她。”
这才是江美舒不管怎么喊他,他都不肯离开的原因。这一场罚跪是他该得的,他带了江美舒出去,却没能力保护她完好无损。
如果不是江美舒当时自己反应的快,可能他们两个人都折进去了,他要是折进去还好,反正无非是挨一顿毒打,但是如果是江美舒的话。
梁锐简直不敢想这个后果。
“既然知道了就行。”梁秋润起身,抬手看了看手腕,已经凌晨三点了,早已经到了六个小时。
“起来。”
他抬手去扶梁锐。
梁锐有些意外,要知道他父亲从来不会,和他有任何肢体接触,这是他很早之前就发现的事情。
他看着梁秋润递过来的手,迟疑了下,却还是搭了上来。
梁秋润没拒绝他,而是沉稳有力的把他给拉了起来。这让梁锐心里有些窃喜,他爸似乎在慢慢接受他了?
这让梁锐的心里也跟着快活起来。
以至于连带着膝盖上的青紫痕迹,似乎都没那么疼了。
梁锐起来后,梁秋润弯腰,把地上的枕头给捡了起来,“她送的?”
梁锐点头,“是的。”
“爸,能把枕头给我吗?”
“怎么了?”
梁锐,“这是我小妈送我的。”
这话一落,梁秋润顿时怔了下,他把枕头递过去,声音微嘶哑,“你接受她了?”
他一直都知道的,梁
锐只是把江美舒当做朋友,却没当做亲人,也没当做母亲。
所以梁锐喊江美舒,从来都是连名带姓的喊。说尊重吧,他喊名字,可是说不尊重吧,梁锐又能替江美舒挡刀子。
因为江美舒和他年纪相差太近的问题,以至于梁锐喊不出来那个小妈,但是在今天,他却喊了出来,而且还是当着梁秋润的面喊的。
这让梁秋润有一种极为欣慰的感觉,就仿佛一直以来心里的那块大石头,也跟着落下了一样。
“你小妈极为护着你,你以后好好待她。”
梁锐嗯了一声,他抱着枕头,指骨捏的发白,“爸,我晓得。”
父子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
只知道梁锐回去休息的时候,脸色郑重了不少。
隔天一早,江美舒才刚刚到了六点,就猛地惊醒过来,她看了看时间表,便转头要跑去隔壁小房间。只是,刚走出门就瞧见了梁秋润,沐浴在晨光之下在打军体拳。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若是细看便能看出,那拳风之间的凌厉来。
和梁秋润平日的形象,有些大相径庭。
“起来了?”许是察觉到了背后的动静,梁秋润慢慢收了拳,整个人都慢慢的放松了下来,这才回头,就瞧着江美舒穿着一件无袖的睡衣,白晃晃的胳膊,就那样露在外面,嫩的跟藕节一样。
江美舒点头,有些迟疑,“梁锐回去没?”
“凌晨三点就回屋休息了。”
江美舒听到这话,骤然松口气,“那就行。”
“不对,你怎么知道的?”像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
“我去送他回去的。”
梁秋润活动开了身体,白皙的鼻尖带着汗珠,滑落在锁骨的位置,一路没入胸口。
有一种雌雄莫辨的美。
江美舒顿了下,有些羞赧的移开目光,哪怕是和梁秋润在床上,胡闹过这么多次,但是在这种美色面前,她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她在竭力换话题,“你不生他气了啊?”
明明昨儿的在提起梁锐处罚的时候,梁秋润还是咬牙切齿的,但是今儿的却完全不一样了。
他甚至还去陪着一起回房间。
“处罚归处罚,疼爱归疼爱。”
“这是两码事。”
梁秋润信步走到她面前,晨曦下,他挺括的面容此刻被镀上了一层金色,清隽俊美,温润如玉。
“他这边你不用操心,还早再去睡个回笼觉。”
江美舒有些犹豫。
梁秋润却扶着她肩膀,送她进去,“去睡吧,也才六点,到了九点以后在起来,那个时候王同志刚好也把早餐做好了。”
江美舒这才点头。
她昨晚上没睡好,又担心梁锐别跪的太久,伤到双膝,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梁秋润这么一说,她还真就顺坡下了。
等江美舒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十点半了,她还有几分恍惚。不过后面回笼觉因为没有压力,睡的特别香,这会醒来了,人的精神也是饱满的。
“梁锐呢?”
她出来瞧着王同志在摆放碗筷,她便顺口问了一句。
“还没醒。”
江美舒想了想,捧着豆浆喝了一气,这才说道,“不要喊他了。”
“让他好好休息。”
王同志嗳了一声,有些犹豫,“可是若是在睡下去,早饭午饭都没吃了,怕是有些伤身体。”
江美舒自己都是从这里过来的,她淡淡道,“先让他睡饱了在说。”
在她看来比起吃饭,睡觉才是更重要一些。
王同志这才不在吱声。
江美舒吃过了饭,打算白日去看下她姐,也有一段时间没看到外甥女了。瞧着家里还有两袋红糖,便一起带上了,又拿了两张奶粉票,打算经过华侨商店的时候,在买两桶奶粉送过去。
只是,她刚要出门。
梁锐就在后面喊她,“你去哪?”
他刚醒,睡成了一个鸡窝头,也像是临时跑出来的,鞋子都跑落了一只,像是生怕江美舒就这样走了一样。
江美舒也没想到梁锐会这个点醒,她有些意外,举了下手里的东西,“我去看下我妹妹和孩子,晚点就回来。”
梁锐没有任何犹豫,“我和你一起去。”
怕江美舒拒绝他,他还补充了一句,“放暑假了,我不想自己太无聊了。”
江美舒想了想也是,与其留他一个人在家里,还不如带上了,她便点点头,“你去换衣服,我在外面等你。”
梁锐嗯了一声,用了三分钟解决完个人问题,就跟着跑了出来。
江美舒看了他一眼,“腿不疼了?”
“还好,能走路。”
有些疼,但是不影响大问题。
见他没有勉强,江美舒这才带着他出门。只是,两人刚出来,就瞧见了何老厂长在这门口等着,这次他倒是学聪明了,没带妻子和孩子过来。
显然是知道江美舒他们,非常不待见自己的妻子孩子。
见江美舒出来,何老厂长顿时迎了过来,赔笑道,“江同志,梁锐同学。”
“我等你们许久了。”
手里还提着道歉的礼物。
“我过来是想找你们说下,我们家红强的事情,我替他给你们道个歉,能不能就这样——”算了两个字,还没落下。
江美舒就抬头看了过来,她语气斩钉截铁地回答,“不能。”
“何厂长,我就问你一句话。”
“如果昨儿的是我和梁锐两人,被你儿子何红强给收拾了,他能不能在最关键的时候,让小混混放过我和梁锐?”
这个问题何老厂长没法回答,他张了张嘴,想昧着良心说,会。
但是说不出口。
自己的儿子性格,他是在知道不过的了,逞凶斗狠,不折手段。
见何老厂长不回答。
江美舒抿着唇,语气微冷,“你看,你都做不到的事情,却在为难我们要做到,这不是为难人吗?”
何老厂长张了张嘴,“不一样的。”
“我们家红强还年轻,你们这边如果不谅解,那他一辈子就毁了。”
他看的出来这一次是把梁秋润给惹急了,显然梁秋润是打算追究到底了。
这也是何老厂长为什么,会一大早出现在梁家门口的原因。他不敢,也不能去找梁秋润,因为他知道梁秋润,这人绝对不会心慈手软,所以才打算找到江美舒。
想着女同志心软,说一说,说不得就说动了。
但是让何老厂长意外的是江美舒,竟然如此坚持,丝毫不松口,这让他有些骑虎难下。
眼见着江美舒要和梁锐离开了,他顿时步履蹒跚的追过来,“江同志。”
他拦着了江美舒和梁锐的去路,梁锐站了出来,朝着何老厂长冷冷道,“你在这样下去,我保证,何红强的下场会比现在还惨。”
只要他们这边不松口,何红强那边的判刑就会加重。
聚众打架,收买红红,涉嫌害人,这里面不管哪一个,都够何红强喝一壶,更别说之前何红强身上,之前本来就有案底。
这些事情发酵出来,都会成为压死何红强的最后一根稻草。
何老厂长听到梁锐这话后,顿时往后退了好几步,有些踉跄,“就在也没有转圜的可能吗?”
梁锐冷冷道,“没有。”
他拉着江美舒就要离开,还不忘回头警告地看着他。
瞧着何老厂长没追上来,梁锐才松口气,江美舒也回头看了一眼,何老厂长今年六七十了,头发花白,身形佝偻。此刻,因为赔礼道歉没得到接受,他整个人都像是一下子沧桑了好多岁一样。
但是,江美舒并不同情,她收回目光,朝着梁锐说道,“这就是没养好儿子的下场,临到老还要给儿子擦屁股。”
梁锐也回头看了一眼,在这一刻,他似乎在何老厂长那沧桑的面容上,看到了曾经父亲梁秋润的样子。
他以前打架闹事的时候,每一次他父亲就是这样和人赔礼道歉的。
只是,以前从来不在意,不屑一顾的东西。在此刻,似乎被放大了。那些过往的记忆,一下子清晰了起来。
这让梁锐的心脏也跟着钝痛起来,他喃喃道,“我以前是不是也是这样的?”
江美舒抬头看了他一眼,幽幽道,“你才知道啊?”
梁锐本来有些难过的,被这句话怼的瞬间有些生气,“你就不知道安慰安慰我啊?你还怼我。”
江美舒,“事实就是事实,我怎么安慰你?难道要昧着良心骗你,说你以前很好?一点都没让你爸操心?”
“梁锐,你怕是忘记了,我为啥会嫁给你爸了。”
梁锐有些意外地看着她,“不是因为喜欢?”
江美舒翻了个白眼,“喜欢?我和你爸相亲第一面就能喜欢上啊?成年人的喜欢哪里有那么容易的。”
“你爸为什么相亲,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吗?
梁锐知道,只是有些事情他从来不会去细想,也不会去深想。那些往日被忽视的问题,在这一刻全部都浮出水面。
梁锐抿着唇,“那我还怪对不起我爸的。”
他爸因为他才娶妻。
江美舒,“拿到不尽然。”
她幽幽道,“如果不是你,你爸也不会娶到我这种好媳妇不是?”
一句话,把梁锐的难过瞬间给干没了。
“江美兰,你谦虚点好吗?”梁锐斜睨着她,“你在这样下去,要是有尾巴的话,你尾巴都跟着翘起来了。”
江美舒懒得搭理他,她搭车去华侨商店买了两桶
奶粉。公汽上人太多了,一路上梁锐就像是保镖一样,全程把江美舒给护着,一直到了她姐家,梁锐这才漫不经心的跟在后面,不像是之前那样时刻紧绷着。
她到的时候,沈母在院子的天井水池子,那洗尿片。
江美兰则是抱着孩子,在院子内慢慢的哄,小孩儿才将将两个月,慢慢张开了一些,不过似乎进了二月闹的时候,格外的调皮。
一直哼哼唧唧的哭。
江美舒过来的时候,瞧着她姐哄孩子,哄的满头大汗了,“怎么了这事?”
江美兰看到江美舒过来,还有些欣喜。只是还没开口,怀里的孩子就跟着又闹了起来,哭声细弱的像是小猫,眉头都跟着皱起,一片青白色,看着就很不舒服的样子。
“她是不是肚子疼?”
江美舒低声问道。
江美兰摇头,“我也不知道,也吃饱了,尿布也是干净的,也拉了粑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老是哭。”
这几天她带孩子,带的心力交瘁。
江美舒犹豫了下,“我摸下她肚子。”
她虽然没养过孩子,但是上辈子在网上,却还是见过这类的,听说小婴儿都会二月闹,肠胀气。
江美舒摸了摸,也没摸个所以然出来,她没带过孩子,自然分辨不出来,这肚子是胀气还是不胀气。
她想了想,“用着温水装一瓶,放在宝宝的肚子上热敷试下。”
只是,江美舒没想到,她这个方法还真有用,那温水瓶放上去也才五分钟左右,宝宝便一直噗嗤噗嗤的放屁,放完之后,瞧着宝宝的神色似乎舒服多了,也有些昏昏欲睡起来。
江美兰给孩子吃了奶,奶睡后,这才把孩子放在了床上。
和江美舒说道,“你来的刚好,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的。”
江美舒,“怎么了?”
她把奶粉和红糖放了下来。
江美兰看在眼里,“我只方便和你说。”这是要让梁锐出去了,江美舒朝着梁锐使了一个眼色。
梁锐倒是很懂分寸的出去了。
他一走。
江美兰就朝着江美舒说,“今天是八月六号,我清楚的记得八月十一号,首都最大的罐头厂会失火。”
江美舒眼睛都真睁大了几分,“啊?”
她还有几分不解。
江美兰就继续了,“罐头厂失了大火后,厂里面的货和设备,全部都被烧掉了,导致整个首都罐头都会涨价三倍,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状态。”
江美舒微微蹙眉,“姐,你的意思是?”
江美兰垂眸,“你想做这笔生意吗?”
第130章 第130章三合一,求订阅
第130章
江美舒有些犹豫,“你的意思是?”
火灾,发难财。
她大概知道一些但是却不清楚具体的问题。
江美兰正准备开口,孩子嘤咛了一声,她忙抬手拍了拍孩子的背,瞧着孩子安稳了以后,她才慢慢道,“美舒,要想赚钱就要去降低你的道德感。”
“不然你根本赚不到钱。”
这个世界上但凡是赚钱的事情,很少没有不黑心的。同理,能够混到上面的人,心不狠地位不稳。
赚钱是,谋权也是。
江美舒知道这个道理,但是知道归知道,现实归现实。
她低低嗯了一声,“具体是个什么情况?”
江美兰仔细回忆起来,“八月十一号那天夜里,罐头厂发生大火,那火势烧了两天,几乎把罐头厂的一半给烧没了。”
“这也就导致首都罐头厂的产线,一下子断掉了,你也知道夏天是罐头销售的高峰期,因着罐头厂供应不上,整个首都的罐头库存一下子紧张起来,所有人去买罐头全凭各大百货大楼,以及供销社的库存来卖,物以稀为贵,这也就导致后面罐头疯涨三倍。”
这个年头能买得起罐头吃的人,基本上条件都不差。当然了,条件若是差的话,也不会舍得买罐头了。
能舍得花三倍价钱买罐头的人,自然是家里条件比较好的那一批。
江美舒听完,脑子转的很快,“这个中间的周期大概是多久?”
“从建厂,在到建立产线,在到从周围输送水果过来,在到做好罐头到拿到外面销售,最少要二十天,这还是保守估计,我记得上辈子。”
江美兰陷入回忆,“差不多用了一个半月左右,才恢复正常,而上辈子那些嗅觉敏锐的人,早已经察觉到这里面的生意,所以也算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那些人也聪明,赚钱后也是悄无声息的,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好多年后,听到一个熟人说的。”
江美舒思索了下,“姐,你是想我们做这个赚中间,这个时间差对吗?”
“对。”
江美兰坐月子这段时间,她脑子也没停过,几乎把上辈子所有能够赚钱的事情,全部记录了一遍。
九十年代买股票,买房子。
但是这些离她太远了,还有十几年,再次之前她需要去积累本金。
“美舒。”江美兰坐直了身体,因为母乳随时会涨奶,所以她胸前的衣服,几乎一致都是湿哒哒的,她也没管,随手垫了一个布头在里面阻挡着,便继续说道,“我现在在奶孩子暂时出不去。”
“所以我需要你来做。”
“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江美舒点头,“我需要做什么?”
显然她是认可姐姐的话了。
江美兰,“你先去罐头厂踩点,看下他们这边的罐头一般是哪几类。”
“然后根据罐头的品种,我们在进行下一步操作。”
怕江美舒听不明白,她说的特别细致,“如果是黄桃罐头和橘子罐头,那还要去摸清楚他们的产地在哪里。”
江美兰也知道这里面有些复杂,她思索了下,“实在不行美舒,你可以借助梁秋润的力量,他也是厂长,打听起这种消息比我们快多了。”
江美舒抿着唇,“姐,一旦找老梁,他就会问我为什么 ,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以老梁的敏锐,我是瞒不过他的。”
江美兰也知道梁秋润这人,特别机警,以妹妹的水平在他面前,想耍大刀简直是在开玩笑。
她思索了一会,“那就实话实说。”
“什么?”
江美舒愕然,“告诉老梁罐头厂会发生火灾吗?”
“是。”
“那如果告诉他后,他把这个消息告诉罐头厂的厂长了,最后没有发生火灾,那我们岂不是要把本都搭进去。”她可以不赚这笔钱,但是起码不能亏钱啊。
“所以要等,等消息。”江美兰说,“美舒,我知道你的顾虑,不想发难财,我也是现在才想到的。”
“我们如实说,如果这个火灾照常发生,那么我们就做这笔买卖,如果没有。”她顿了下,“那就是命,我们没有赚这笔钱的命,那你就从外地回来。”
“我们就当搭了进去了路费。”
江美舒抿着唇,“姐,你是不是想借助老梁的力量,所以才会让我和盘托出?”
她知道她姐的为人和性格。
“是。”江美兰不会瞒着她,便全部交代,“之所以让你告诉梁秋润,是因为梁秋润是肉联厂的厂长,他的权限比我们普通人要多。按照我们的条件,如果去采购罐头最多也就几瓶,或者是几十瓶,但是如果老梁能开具一个单位采购证明,那我们能买的罐头就多了。”
“你的意思是去别的厂采购罐头,在卖到各大供销社?”
江美兰点头,说,“是这个意思。”
江美舒有些纳闷,“那为什么不卖给我二嫂,她在百货大楼,若说采购罐头显然百货大楼的采购证,肯定要比老梁这边的要好用。”
这话一落,江美兰呆了下,她抬手拍了额头,“真是一孕傻三年,我把二嫂给忘记了。”
首都百货大楼那么好的条件,都给忘在了脑后。
江美舒看着姐姐苍白的脸,她低声道,“不是一孕傻三年,是你太忙了,忙到每天没时间去想以前的东西。”
“我基本上知道了,剩下的我来吧,我去找一趟二嫂。”
“等商量好了,在来找你细说后面的事情。”
江美兰有些犹豫,“我想和你一起去。”
倒不是怕妹妹把她排斥在外面,而是担心妹妹搞不定。罐头的事情不像是之前萝卜白菜,煤炭。这些都是一锤子买卖,但是罐头不是,要想做成罐头生意,要先踩点,踩点结束后再去打探罐头进货的地方。
其次,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那就是要确定罐头厂会失火。
这是一件很微妙的事情。
上辈子发生过,而这辈子还没有发生的事情。从赚钱角度来考虑,肯定是希望继续失火的,但是如果从厂方面考虑,失火带来的损失太大了,肯定是不愿意的。
所以他们要做两手准备,看看老天爷给不给赚这一笔钱。
江美兰一一罗列出来,见妹妹都听进去了,她还是有些不放心,“我和你一起去吧。”
江美舒把她摁下去,“不用,你在家看着孩子,我去找二嫂来谈。”
江美兰思索了下,“那我让沈战烈去?”她现在有个奶娃娃,确实是不方便出门。
江美舒,“不用,我和梁锐一起就够了。”
“你在家等我消息。”
江美兰嗯了一声,她从炕柜里面抽出了一张存折,“这是我们之前攒的钱,基本上都在这里了,一共三千六百八。”
这是打算把全部家当,都交给江美舒的。
江美舒没要,“八字还没一撇呢,我先去探探二嫂的底。另外,还要去琢磨下罐头厂里面的品种,最后我想了下,还是要和老梁说一声,看他能不能把消息带到。”
她抬头看向江美兰,“姐,这笔钱我也想赚,但是如果在明知道厂房要失火的情况下,让我再去赚,我可能会良心过不去,所以我大概率还是会和老梁通个气。”
“他那边也有可能把这个消息带出去,但是至于这一场火,会不会起来那就不知道了,我听天意,尽人事。”
钱想赚。
但是过不去心里的坎,所以也会提前通知,之后的事情会不会起火,起好大的火,这就要去看罐头厂的命了。
江美兰,“成,就按照你说的办法来。”
说完正事,姐妹两人才说起来了体己的话。
“孩子都是吃母乳的吗?够不够?”江美舒压低了嗓音,“喂奶疼不疼?”她上辈子看那些人喂奶,说开奶的时候,疼的要人命。
江美兰,“疼。”
她低头看了一眼脸蛋睡的红扑扑的孩子,拿着蒲扇,轻轻地给她摇扇子,“但是喂孩子吃奶的时候,我又觉得值得。”
“就算是疼也值得了。”
江美兰眉目带着淡淡的愁绪,“只是我这奶水不太够,什么鲫鱼汤,烧麻雀,通奶草我都试了,效果不是很好。”
江美舒倒是看的很开,也可能是没当母亲的缘故,她便建议道,“那就喂奶好了。”
“老梁这边每个月都有两张奶粉票,是厂长补贴,到时候我把奶粉票给你送过来。”
反正老梁不爱喝奶粉,她也一般吧。至于她婆婆更喜欢吃燕窝这些,她一直说奶粉太腥,反倒是燕窝有一股淡淡的甜味。
江美兰不想一直占妹妹的便宜,她思索了下,“那我给你钱好了,把奶粉票折算成钱。”
这话一落,江美舒就抬手去掐她胳膊,“姐,我看你真是过分啊,还给我算钱,你咋不说把你存折给我呢?”
江美兰很认真道,“你要是想要,就拿去。”
“反正我现在能赚的到钱。”她坐月子躺在床上一个月,把上辈子能赚钱的点,一次列了出来。离他们最近的一笔赚钱的机会,就是这个罐头厂了。
江美舒也没想到她姐这么大方,她愣了下,“我不要,你自己收着吧。”
她四处瞧了下,发现他们临时租的这个屋子,慢慢的给布置起来了。拼接婴儿床,棉布窗帘,桌子上还放着一瓶不知名的小野花,开的正艳。
长条椅上放着一沓子厚厚的尿布,干干净净。
都说月子房的屋子味道最大,但是她姐这间房,却看起来格外的清爽。
看的出来这个新家,他们爱护的很好。同样的,她姐虽然刚好出月子没多久,但是脸上没有怨怼和愤恨。
说明她月子过的还不错。
不管是沈战烈还是沈母,又或者是沈银屏,都在她姐最需要的时候出手帮忙了。
想到这里,江美舒也不由得放松了几分,“他们都对你还不错?”
这才是她最想问的话。
提起这个江美兰也跟着笑了,是那种心满意足地笑,“是啊,白日里面尿布衣服饭菜,都是我婆婆做好了送过来,到了晚上的时候,我起夜喂奶,沈战烈在旁边陪着,换尿布哄睡。”
“美舒,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江美兰神色温和,“嫁给沈战烈我不后悔。”
沈战烈或许没那么多钱,也没有很好的地位,但是嫁给她,他知冷知热,他会半夜担心她喂孩子太辛苦,便单独给孩子喂奶粉,轻轻的哄。
他也会在早上的时候,孩子喝完奶,提前把孩子送到她婆婆那,就为了让她睡个好觉。
对于江美兰来说,正是因为有他们的协助,她这个月子才能坐的不错,哪怕是出了月子,她的日子也还能这般轻松。
每天就专心照顾孩子,其他的事情都不用管。
看她满足,江美舒便起身,“姐,只要你过的好就行。”
“要是他们敢欺负你。”向来温和的她,难得柳眉一竖,眼睛一瞪,“看我不收拾他们。”
这话说的江美兰噗嗤一笑,起身相送,“好了好了,我的大姐大,快去探探这个生意的底。”
她笑着,眼里却藏着野心,“如果这次生意能成了,我们最少也要成一个万元户。”
七十年代的万元户啊。
就是上辈子的江美兰都不太敢想。
江美舒点头,“我去看看,不过姐。”
她实话实说,“这次的生意能不能做成,还不知道。”
“姐,我只能说问一问,但是具体情况要谈了才晓得。”
江美兰嗯了一声,“试下吧,要是这个法子不行,我还有其他赚钱的办法,只是这个办法是最近的时间点而已。”
从沈家出来后,江美舒回头看了一眼,江美兰没出屋子,她坐一百天的月子,所以只是站在能看相送。
江美舒冲着她招招手,“快些进去。”
江美兰没动,一直等妹妹江美舒彻底不见人影后,她这才进去。
外面。
梁锐有些好奇,“你和她说什么啊?”
江美舒看了他一眼,卖了个关子,“你想发财吗?”
梁锐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可能不想发财?”
这天底下若是不想发财的人,怕是傻子。
江美舒,“那就跟我去找你二婶。”
“你又有赚钱的法子了?”梁锐狐疑,他也算是吃到甜头的人,之前不管是萝卜白菜,又或者是煤炭生意,他都跟着参与了,所以一次赚了不少,甚至还清了对肉联厂的欠款。
江美舒,“你猜。”
她走到胡同口,“我要去找你二婶,你去不去?”
“去。”
受江美舒影响,如今梁锐也变成了一个财迷,有赚钱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百货大楼采购科,几乎一半的领导都集中,在沈明英的办公室,她算是一众中年男人里面,唯一的女同志。
但是尽管如此,她却丝毫不惧。
“你们就算是找我也没用,百货大楼的业绩下降,那是老百姓的兜里面没钱了。”
“所以他们不愿意花。”
“沈科长这话说的我们可不认了。”罗科长站了出来,“可不是老百姓们没钱了,是我们百货大楼没货了,你没看到我们楼下,每天排着队的老百姓啊,他们是想买货却买不到。”
“可不是他们没钱!”
“沈科长,买货买不到和老百姓没钱,这可是两个概念。”
沈明英把账本砸在他们面前,“采购科每个月的指标就这么多,该完成的我都完成了,你们还想要什么货?自己去采购不就是了?何苦来找我??”
大家面面相觑,“你是采购科的主任,我们不找你找谁?而且现在马上又要八月十五了,不管是月饼还是罐头,这些都是要提前备货。沈科长,六百大楼和东丹市场,可都在看我们百货大楼的笑话。”
“沈科长,你也不想让我们百货大楼,被其他单位给干下去吧,这可不光关乎我们单位的名誉,也关乎你沈科长的名誉。今年可是你能不能往前进一级的关键时刻。”
沈明英抄起账本扔过去,“滚。”
她这一声话,屋内四五个中年男同志,屁颠颠的滚了出去。他们也知道话到这个份上,若是在继续下去,沈明英就会发飙了,他们怕是受不住的。
等这些人走了了。
沈明英看着门口,她冷笑,“要业绩的时候知道找我了,到了年底分钱分名誉分职位的时候,就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什么货色。”
去年她办的事情那么漂亮,不管是雪灾之后的青菜,还是后面的煤炭。这些都是她一手促成的,原先也都答应好了,要给她副职转正职,但是到了最后,职位被分给了别人。
只有一个理由,她是女同志家里有拖累,两个孩子的母亲,怕是不能够像男人那样,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所以最后升职给了,一直给她打下手的罗科长。
只因为罗科长是个男人,不用管家累,可以把所有精力都放在单位上。
这不就是放屁吗?
沈明英冷笑,看着那扔在地上的账本,不止没有去捡,反而还去踩了一脚,“让我去采购,采购你奶奶的。”
“有本事你们就自己上。”
做事的时候没人接,分功劳的时候就都来抢。
真够恶性人的。
江美舒发现她每一次来找沈明英,对方似乎都在发脾气。
“二嫂。”
看到是她来,沈明英怔了下,她深吸一口气,把肚子里面的脾气都给压了下去。
“四弟妹,你怎么来了?”
江美舒看着地上扔掉的账本,上面还有个脚印,她蹲下身子慢慢的捡了起来,递过去,“二嫂,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沈明英一心扑在工作上,本就没什么朋友,所以平时也不会往外说。这会江美舒来了,她顿时倒豆子一样说了出来。
“你看看,他们做的是人做的事吗?干活的时候让我上,分功的时候我滚蛋。”
“这种当我上一次就够了,不可能在来第二次。”
江美舒不意外,上辈子她就见到过这种情况。
她思索了下,“二嫂,你想要什么结果?”
“我想要升官发财,踩死他们!”
沈明英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
“别让老娘上位,但凡是让我抓住一点机会,我都会拼命往上爬。”她冷笑,“我倒是要看看,等我站的位置足够高的时候,那些臭男人还有几个敢,这般对待我们女同志。”
“卸磨杀驴是吧,倒是把他轮子都给他砸了。”
江美舒鼓掌,“二嫂,好气魄。”
她觉得不管是这个时代的单位,还是后世的职场,都需要沈明英这种人上位。
只有女同志上位了,她们才能够真正的去体谅女同志。
想到这里。
江美舒低声道,“二嫂,既然想上位,那这次的机会你就要抓住。”
“什么意思?”沈明英愣了下,“我要是抓住机会,把事做了,他们到最后不是还是来摘桃子吗?”
她已经被摘过一次桃子了。
所以这半年来,她一直都是摆烂的状态。当然,这也是为什么这半年来,他们百货大楼的业绩不合格的原因。
直接被六百大楼和东单市场给追了下去。
那是因为她这个拼命三娘不拼命了,采购科一旦停止努力,那直接影响到了整个百货大楼的销量。
江美舒笑了笑,“这个简单。”
“你是说六百大楼和东单市场,是你们的竞争对手是吗?”
沈明英点头,“是啊。”
江美舒附过去,在她
耳边低声道,“这样,你这段时间开始频繁,和两个单位的人事科接触。”
沈明英开始还有些不懂的,她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睛一亮,“你是说?”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江美舒勾唇,这个时候的她看着不乖不说,反而还有些坏坏的,“你和他们接触的时候,把消息放出去,要让你的在单位的领导知道。”
这——
沈明英,“这怕是有些风险。”
毕竟,她是百货大楼的人。这若是放出去消息,不就成了叛徒吗?
“是有风险。”
江美舒神色认真地几分,“二嫂,就看你愿不愿意做了,但是如果我是你,我就会这样将他们一军,你要知道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他们之所以肆意来摘桃子,无非是觉得你不会跑。”
“你这个时候要告诉他们,老娘会跑,敢摘老娘的桃子,就要敢承担老娘去对家的风险。”
“一旦你把这个信号释放出来了,他们自然会有所收敛,不止如此,他们还会来拉拢你。”
无他,因为沈明英在百货大楼是不可或缺的。若不是确认这点,江美舒也不敢用这么激进的法子。
沈明英若有所思,“我试下。”
“对了,你找我是做什么?”
江美舒卖了一个关子,“等二嫂你把目前的问题解决了,我在来送你一笔买卖,不过,不确定能够百分百哈。”
这话一说,顿时勾起了沈明英的好奇,要知道去年年底的时候。江美舒送给了她两场买卖,可以说直接让她,在整个百货大楼声名大噪,虽然,到最后功劳被人摘桃子了。
但是这不影响,她在百货大楼的影响力。
“你等着我。”
沈明英不愧是雷厉风行的人,过了一会就大张旗鼓的喊了,隔壁六百大楼人事科的科长,过来谈事了。
老天奶。
她这一手直接把他们单位的人给吓死了。
上面的总经理没一会就找到了沈明英,“小沈啊,你这是什么意思?怎么把六百人事科的给带到我们单位了?”
沈明英也没瞒着,“六百大楼的许科长,想让我去六百干活。”
这话一落,不止总经理坐直了,就是之前的罗科长,也跟着瞪大眼睛,“沈科长,你可是我们百货大楼的人啊,你忘记了,之前你师父在怎么培养你的啊?”
沈明英刚进单位的时候,还是一个新人,全凭她师父一手培养起来的。
沈明英皮笑肉不笑,“是啊,我师父培养我出来,就是供你们摘桃子的,既然百货大楼这边待不下去,我只能另谋高就了不是吗?”
有些话一旦撕破脸皮,放在台面上,有些人的脸色就难看了。
罗科长就是他的面皮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倒是总经理看出了什么,他目光锐利地看向沈明英,“小沈,你想要什么?”
沈明英丝毫不退让,“我就想要我该有的功劳,不被人抢走。”
“总经理,如果这点都不能保证的话,那是寒人心,寒干活人的心,既然百货大楼得不到温暖,我总要去找个能够温暖我的地方不是吗?”
“不然我到时候被冻死了,有人还要笑话我。”
这——空气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总经理脸色复杂,“我答应你。”
“以后但凡是你的功劳,便没人能够抢走。”
罗科长一听这话顿时着急起来,可是,还不等他开口,就被总经理给打断了,“就这样吧,小沈,我这样答应你了,不知道你能不能拿出以前的劲头?”
沈明英,“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骗我?”
毕竟,她之前已经被骗了一次。
总经理,“……”
“白纸黑字,我给你画个押?”
沈明英,“成。”
一个敢写,一个敢收。
等沈明英拿着这个白纸黑字的承诺,找到江美舒的时候,江美舒有些意外,“二嫂,你这样的话,不怕把对方得罪了?”
沈明英,“我从把六百人事科的人,喊到我们单位来,就已经把他给得罪了。”
“好了,不用怕,我既然敢做,就不怕得罪对方,反正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只要能力强,根本不怕没工作。
江美舒冲着她竖起大拇指,“厉害。”
“好了,既然这件事解决了,那我就来说下我的事。”她简单说了一遍,“至于成不成现在我也不确定,不过我可能想问你要一张采购证。”
沈明英,“这有啥难?”
她这里别的不多,就是采购证多。沈明英直接拉开抽屉,拿出了厚厚的一沓子采购证,递给了她一个空白的,盖了一个公章,“拿去用吧。”
江美舒,“……”
“这不会不会不太好?”她试探道。
沈明英,“去吧,灵活时期灵活办,这种路数我们用的多了。”
“出了事我负责,你怕什么?”
江美舒拿着采购证出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拿到了?”
梁锐问她。
江美舒嗯了一声,把采购证递过去给他看。
梁锐看完了,他酸溜溜道,“我上次也问二婶要采购证,她说什么都不给,你才进去多久啊,她就给你空白采购证,真是够偏心的。”
江美舒,“那是我靠谱,你不靠谱。”
梁锐不想说话。
等去踩点踩完后,江美舒心里就有数了,她晚上找到梁秋润,“你知道除去首都罐头厂,其他地方还有什么罐头厂吗?要大的。”
梁秋润还真知道,他想了想,“连市有一个罐头厂很出名,我们肉联厂当时还去和对方合作过。”
江美舒把连市罐头厂的位置记录下来。
犹豫了好一会。
“老梁,如果有人跟你说,肉联厂会失火,你会相信吗?”
这话一说,梁秋润的眼睛一眯,“那要看谁说的了。”
江美舒被他看的心虚,低着头,期期艾艾,“我是听来的,说是首都罐头厂那边会失火,你能把消息传过去吗?”
梁秋润,“不能。”
他回答的干脆,“这种空穴消息经不起细究,不管最后失火还是没失火,都会受到牵连,如果我是普通人,这种事情我从一开始就会当做不知道。”
“那如果你是厂长呢?”
“那我会说。”
梁秋润看了江美舒片刻,他找到电话,一个电话打到了罐头厂那边。
不一会,那边的电话被接了起来。
梁秋润单刀直入,“最近首都天气干燥,我们接到上级命令,要勤于检查厂内的消防情况。”
“梁厂长吧?这消息你从哪里来的?”
梁秋润,“你别管我从哪里来,就说你信不信?”
“不信。”李厂长哈哈笑道,“这才八月份空气湿度还够,检查什么消防,要不是你是梁厂长,我都要以为你是骗子了。”
话筒声音藏不住。
梁秋润去看江美舒,等挂了电话后,他说,“你看这就是真实情况。”
江美舒抿着唇,“我知道了。”
她只能说尽人事,听天命。【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