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萧霁衍的审视,江濯雪沉默片刻:“王爷助我和离,我为王爷解毒,其余,恕我无可奉告。”
江濯雪走到门口,身后传来萧霁衍变扭的声音:“今日之事不会有人知道。”
庞墨领着江濯雪到了一处厢房:“主上已经安排好崔府一切事物,江小姐安心休息即可,待您回崔府后只需记住今日出门给主上送礼即可。”
江濯雪原本还在犯愁回府如何面对崔穆亭的盘问,现在萧霁衍直接给她解决了问题,这份人情,她深埋于心。
“今日之事替我谢过你家主子,”江濯雪柔声道。
庞墨双手作揖,身后跟着两名相貌姣好的婢女:“有任何需要,吩咐她们即可。”
——
午后,江濯雪刚踏入韧竹轩,一抹鹅黄色的身影就从拐角处走来。
“姐姐倒是好惬意,伯母病重,姐姐不闻不问,还有闲心上街游玩。”
苏拂衣捏着手帕眼神淬毒,她不分昼夜侍奉万氏,被那个老不死的日夜磋磨,不过数日光景,容貌便不似从前那般娇媚,眼角的青黑就连脂粉都掩盖不住。
昨夜只因她茶水倒的不及时,就用拐杖重重地砸在她的脖颈上,不过片刻就青肿如拳头。
江濯雪轻笑一声,目光落在苏拂衣脖颈的淤青上:“妹妹说婆母待你如亲女,你与她是前世修来的母女情,我素来有成人之美,怎么会和你争抢这样的机会。”
苏拂衣被噎得一怔,手指嵌入掌心,强忍心底的恨意。
“伯母这几日惦记姐姐,自她老人家生病以来姐姐从未探望,若是传出去,恐怕有损姐姐名声。”
江濯雪驻足停留,逼近苏拂衣,勾着一抹冷笑。
“传寡妇勾引有妇之夫,病床前讨好未来婆母,还是传崔府即将迎娶姨娘苏氏?”
苏拂衣被说得羞愧难当,手指紧紧绞着手中的帕子:“我与伯母亲如母女,待穆亭为长兄,你怎能如此污蔑我?”
江濯雪嗤笑一声,眼神嘲讽,“我这是给你机会,说不定婆母心情好了,直接替夫君纳了你呢?妹妹不要不领情。”
苏拂衣一口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眼睁睁地看着江濯雪回了自己的院子,她心底万般不甘。
碎梅园。
万氏的卧房弥漫着浓郁的中药味,苏拂衣趴在万氏的床榻边哭得梨花带雨。
“呜呜......伯母,我不本不想您烦心,但又怕您蒙在鼓里更难过,江濯雪说您病这么久还不好,都是因为恶事做尽遭了报应!”
万氏本就对江濯雪不满,现下在苏拂衣的挑拨下,这股不满更衍变成怨恨。
“这个贱人,我病了这么多日,她身为儿媳不在床前尽孝就算了,还敢背地里嚼舌头,简直该死!”万氏气愤不已,直接将手边的枕头砸在了地上。
苏拂衣眼眶红肿,声音哽咽给万氏顺气,声音带着一丝委屈,“都是拂衣不好,不该告诉伯母,您身体不好,本就不该动怒才是,我真该死。”
苏拂衣见万氏气得恨不得撕了那个贱人,心底憋笑,眼底闪过一抹畅快。
苏拂衣怕万氏气不死一般,继续拱火,“或许姐姐有苦衷的。”
万氏眼底怒火滔天,带着人气势汹汹地赶到韧竹轩,还未进门,就看到一块牌匾,上边写着——静养安胎,闲人勿扰。
万氏气的一脚踹了上去,这个贱人真是好本事,借口怀孕养胎,“谁没有怀过孕?哪个女人不生孩子?”
“江濯雪,你莫给老娘装聋作哑,我知道你在,今日你要不给我个说法,我就告到衙门去,说你不孝婆母!”
青梅早已候在门外,面露难色,欲言又止地看向万氏:“大夫说夫人这胎是个男孩,害喜会比寻常孕妇更累,若不能休息好,怕是会落胎。”
万氏听到江濯雪这胎怀的是男孩,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若不是忌惮这一胎是崔府的嫡孙,她不会就这样算了的。
苏拂衣还想拱火,话还未说完就被恼羞成怒的万氏给了一巴掌,“你没听见她这一胎是男孩?”
苏拂衣被万氏当着下人如此羞辱直接哭了起来,不敢在多嘴。
崔穆亭在朝堂被政敌为难,本就窝了一肚子的火,一进门,就看到苏拂衣哭得梨花带雨。
一问之下,才得知江濯雪做了什么,气愤之下直接一脚踹开了木门。
“江濯雪!”崔穆亭推门而入,“你不孝婆母,还挑拨离间?”
江濯雪躺在床上,面色惨白,眼神委屈看着崔穆亭。“为了夫君,我身怀有孕亲自去摄政王府送礼,在府门外等了三个时辰才得见庞统领一面...”
“刚回来又被拂衣妹妹拦路责难,现在连你也不问青红皂白就来问责?”
看到江濯雪痛苦的样子,崔穆亭一时语塞,尴尬地站在床前。
“我知你身子不适。”他沉默片刻,在床沿坐下,“但母亲年纪大了,拂衣终究是客人有什么事你多担待些。”
担待?江濯雪心中冷笑。
这一世她不把崔府搅个翻天覆地,让崔穆亭和苏拂衣身败名裂,她誓不罢休!
“夫君这是在怪我不识大体吗?”江濯雪眼眶泛红,一副委屈的样子,演戏谁不会?
崔穆亭见状,原本好转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江濯雪缓缓起身,露出脚踝的扭伤,“我怀孕已有五月,孩子闹腾得厉害,加上今日又为你的仕途奔波劳累。
“本就疲惫不堪,刚回府不仅要收婆母和外人的猜忌,就连你都要质问我。”
“看来这崔府是无我容身之地了,既然如此,不如夫君一纸休书,你我各奔东西的好。”
说着江濯雪就不顾身体的不适,开始收拾行囊。
崔穆亭哑然,立即变了脸色,眼神歉疚握住她的双手:“我知你苦心,都是为夫不好,不该不分青红皂白,夫人别走。”
“送老夫人回去休息。”崔穆亭自从宴会后,对万氏的态度冷了几分。
万氏见自己儿子被江濯雪蛊惑,气得浑身颤抖,可又不得离开。
崔穆亭揽着江濯雪的腰肢,见她从怀孕后姿色更甚从前,心中顿时生出别样的心思。
“自你怀孕以来,我们夫妻少有闺房之乐。”崔穆亭满是暗示之意。
江濯雪闻言只觉得胃里一阵恶心,直接推开崔穆亭跑了出去,男人瞬间黑脸,拳头不自觉收紧,现在自己让她如此反胃了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