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故人画的。”陆明远随便找了个借口。
话音刚落，脑海里瞬间警铃大作，系统9527的字体带着愤怒的红色边框，疯狂刷屏。
【警告！警告！宿主，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我，伟大的烟火美食系统9527，只是一个高维度的信息聚合体，跟‘故人’这个词汇的碳基生物形态没有半毛钱关系！】
【而且，我还没死呢！你别咒我！】
陆明远：“……”
行，不是故人，是炸毛猫。
老锤头显然没兴趣深究这个“故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他将图纸小心翼翼地卷起，动作珍视，像是怕弄皱了一样。
“图是好图，刀是好刀。”
老锤头重新坐下，端起那杯喝了一半的酸梅汤，一口喝干，然后把空瓶子往桌上重重一放，“【哐】！”
“但是，我凭什么给你打？”
说罢，还上下打量着陆明远，带着一种匠人独有的挑剔。
“你这双手，是颠勺的手，是切菜的手，但不是握神兵利器的手。”
“这图纸上的【炎纹百炼切菜刀】，它有自己的魂。”
“一个不懂它的人，不配拥有它。”
“就算我打出来了，到了你手里，也是明珠暗投。”
陆明远没说话，静静地等着他的下文。
“小子，我给你一个机会。”
老锤头指了指角落里堆积如山的废铁料，“看到那些玩意儿没？”
“都是些边角料，普通的铁。”
“院子里有我的炉子，我的锤子，我的砧台。”
他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
“一天时间。”
“从现在开始，到明天这个时候。”
“你用我这里的破烂，给我打一把菜刀出来。”
“不用多好，只要能让我‘入眼’就行。”
“你要是做到了，证明你懂‘器’，配得上这张图纸。”
“到时候，你再去找图纸上要求的材料，我老锤头就给你开炉！”
说完，老锤头从一旁的架子上抽出一本油腻腻、破破烂烂，边角都卷起来的小册子，扔到了陆明远面前。
封面上是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锻铁粗要》。
这卖相，比地摊上五块钱一本的盗版武功秘籍还要寒碜。
【叮！检测到宿主接触全新知识领域，学霸模式已为您自动开启！】
【友情提示：虽然宿主拥有超凡的身体素质和控制力，但打铁是个技术活，建议充分利用9527的辅助计算功能，可将失败率降低99.8％！】
系统又开始冒头了。
陆明远没有理会脑内的声音，只是捡起了那本《锻铁粗要》，快速地翻阅起来。
书里的内容确实很“粗要”，都是些大白话。
讲解着如何选料、生火、控温、捶打、淬火。
但在陆明远的眼里，这些文字和图画，在他的【中级厨神】和【炽焰流火·刀法精通秘籍】的加持下，迅速被解析、重构。
他意外的发现，那锻打的节奏，与刀工的韵律竟有异曲同工之妙。
那控火的法门，与烹饪时掌握火候的原理竟能相互印证。
“看完了？”老锤头抱着胳膊，脸上带着一丝看好戏的表情。
“嗯。”陆明远点头，放下了册子。
随即走向那堆废铁，从中挑选了一块大小合适的铁料，扔进了炉子里。
拉动风箱，【呼啦呼啦】，炉火很快熊熊燃烧起来。
老锤头就坐在石桌旁，翘着二郎腿，有一搭没一搭地用手指敲着桌面，准备看陆明远的笑话。
在他看来，这小子最多半小时就得放弃。
火光映红了陆明远的脸，他用铁钳夹出烧得通红的铁块，放在了铁砧上。
然后抡起了旁边那把沉重的铁锤。
第一次举起，动作还有些生涩，对重量的预估出现了偏差。
“当！”
一锤下去，砸偏了，火星四溅，铁块上留下一个难看的凹坑。
老锤头嗤笑一声，摇了摇头。
果然是门外汉。
陆明远没有气馁。
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不是锻造的要诀，而是自己颠勺时的律动，是刀锋切过食材的节奏。
再次举锤。
这一次，他的动作变了。
“叮——”
清脆的一响，落点精准。
“当！”
沉重的一击，力道十足。
“叮叮当当……”
铁锤在他手中像是活了过来，不再是笨重的工具，而是他手臂的延伸。
每一次挥舞，每一次落下，都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
时而轻快如雨打芭蕉，时而沉重如奔雷炸响。
陆明远整个人都沉浸了进去，汗水顺着他小麦色的皮肤滑落，在灼热的空气中蒸发。
坚实的手臂肌肉随着动作贲张，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老锤头的二郎腿不知不觉放了下来，敲击桌面的手指也停住了。
他坐直了身体，死死地盯着院子里的那个年轻人。
这小子……不是在打铁。
这他娘的是在干嘛？
跳舞吗？
不对！
这节奏感……这行云流水的动作衔接……
老锤头的脑子里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这小子，好像是在用颠勺的法子来打铁！
他把每一次捶打，都当成了锅勺的翻飞。
每一次铁块的翻面，都像是食材在锅中的跳跃。
荒谬！
简直是荒谬绝伦！
可偏偏，铁砧上的那块铁胚，就在这荒谬的节奏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拉长、压实，逐渐显现出刀的雏形。
那些杂质在一次次的捶打中被排出，铁质变得越来越精纯。
老锤头彻底不说话了，站起身，走到了铁匠铺的屋檐下，双手负在身后，像一尊雕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当陆明远将初具锋芒的刀胚夹起，准备进行淬火时，老锤头才终于开口了。
“等等。”
陆明远停下动作，看向他。
“你这块料，勉强算块好铁了。”
老锤头的表情很复杂。
有震惊，有疑惑，但更多的是一种见猎心喜的兴奋，
“但图纸上的东西，凡火淬炼，只会毁了它。”
他走过来，拿过陆明远手中的刀胚，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刀身。
“嗡——”
刀身发出一阵清越的蜂鸣。
“你小子，算是个怪物。这么短的时间，就摸到了门槛。”
说罢，老锤头把刀胚扔回给陆明远，“你通过了。”
“但这把【炎纹百炼切菜刀】，需要的不是这些凡铁，也不是这凡火。”
“图纸上要求的‘炎纹’，需要特殊的材料才能激发。”
“比如，天外陨铁，或是深海火山之心出的晶石。”
老锤头摊了摊手，“那些东西，我这里可没有。”
“小子，去吧，等你什么时候找到了这些神仙玩意儿，再来十里堡找我。”
陆明远也不恼，看着手中这把还未完成的刀胚，点了点头。
“多谢。”
说完，他没有多留，将刀胚用布包好，脱下那身被汗水浸透的工装背心，搭在肩上，转身离开了这个小院。
驱车返回的路上，夜色已深。
陆明远一边开车，一边在脑中问道：
“9527，系统商城里，有陨铁或者火山晶石吗？”
【正在检索……检索完毕。】
【报告宿主，商城2.0目前并未上架该类‘玄学级’原材料。】
【根据数据库分析，此类物品属于可遇不可求的稀有资源，通常伴随……呃，流星雨或地壳剧烈运动出现。】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温馨提示：建议宿主没事可以多买彩票，或者关注一下国家天文台的官方账号。】
陆明远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轻轻敲击着。
看来这刀，确实是可遇而不可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