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准备员工餐。”
黄杨那句“惊喜”还萦绕在耳边，陆明远已经踏进后厨，将中午剩下的福利菜品大肘子仔细检查一番，重新放入蒸锅。
热气氤氲，肉香渐浓。
他心里琢磨着，这陈中川确实像只苍蝇，嗡嗡嗡的，不咬人，膈应人。
纯粹就是想给自己添堵，格局小得可怜。
“叮咚！宿主，您是否还在为小人作祟而烦恼？”
“是否还在为对手的阴险手段而憋屈？”
“不要998，也不要888！”
“烟火美食系统9527，想您所想，急您所急！”
“特推出‘教你做人’系列道具，专治各种不服！”
脑海中，9527见缝插针地开始了推销。
紧接着，一个虚拟光屏在陆明远眼前展开，上面全是些稀奇古怪的卡片。
“首推这款【差评糊脸卡（初级版）】！”
“宿主，只需99满意点，包教包会，保证目标店铺评论区一夜之间‘好评’如潮，全是那种‘下次还来（就是不知道下次是哪辈子了）’的阴阳怪气评价！”
“差评，我们是专业的！精准打击，童叟无欺！”
“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9527的语气抑扬顿挫。
陆明远挑了挑眉，继续看下去。
“再看这款！【黑历史大揭秘（体验版）】！”
“想知道陈中川不为人知的小秘密吗？”
“比如他小时候考试作弊被抓包？”
“偷偷给哪个竞争对手公司匿名点过赞？”
“只需199满意点，随机揭露一项黑历史，通过匿名邮件、社交媒体小号等方式，精准投放到他最不想让人知道的圈子里！”
“体验版，效果随机，刺激加倍！”
“让他感受一下什么叫‘人在做，天在看，小秘密，藏不住’！”
有点意思。
陆明远摸了摸下巴。
“还有这款！【好感清零套餐】！”
“还在为对手人缘太好而烦恼吗？‘好感清零卡’，专治各种不服！”
“使用后，目标人物在特定人群（例如上司、同事、客户）中的好感度瞬间清零，甚至变为负数！看谁还帮他说话！”
“众叛亲离，指日可待！”
“原价388，现价只需288满意点，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陆明远看到这里，有点心动了。
这些玩意儿，听起来是挺解气的。
“压轴大戏来了！宿主，请看这款金光闪闪的【究极无敌霉运符】！”
“售价仅388满意点！”
“童叟无欺，物美价廉！”
“效果嘛，嘿嘿，就是让目标人物干啥啥不顺，喝凉水都塞牙！”
“走路平地摔跟头，开会PPT突然蓝屏，上厕所发现没带纸，点外卖不是少送主菜就是汤洒一裤子！”
“让目标人物切身体会一下花式倒霉的乐趣。”
“从头到脚，从内到外，全方位无死角体验‘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的真谛！”
9527的推销蛊惑力十足。
陆明远看着那【究极无敌霉运符】，价格不贵，388满意点。
主要是这效果，听起来就让人神清气爽。
能让陈中川实实在在栽个跟头，比什么都强。
“就这个了，【究极无敌霉运符】，兑换一张。”
陆明远在心中对9527说道。
“【究极无敌霉运符】兑换成功！消耗388满意点。”
“是否立即对目标人物‘陈中川’使用？”
“使用。”
“收到！【究极无敌霉运符】已锁定目标‘陈中川’，预计三秒后生效！”
“祝宿主用餐愉快，心情美丽！”
9527欢快地回应。
陆明远嗯了一声，没感觉到什么特别的波动，也看不到陈中川那边的情况，便不再多想。
肘子差不多了，他揭开锅盖，浓郁的肉香扑鼻而来，让人为之所动。
还是先填饱员工们的肚子要紧。
随即，陆明远开始动手切肘子，准备其他配菜。
与此同时，速味佳总部，市扬总监办公室。
陈中川正翘着二郎腿，对着电话那头的新员工们颐指气使：
“……怎么办？我怎么知道怎么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再给你们一天时间，如果陆家快餐门口还是那么热闹，你们就集体给我滚蛋！”
挂了电话，他兀自余怒未消，抓起桌上的钢笔，在一份文件上狠狠划着。
就在这时，忽然觉得后脑勺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轻轻弹了一下。
微不足道，像是有只蚊子飞过。
陈中川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并未在意。
“笃笃笃。”敲门声响起。
“进。”
新来的助理牛莉莉端着一杯咖啡和一沓文件，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陈总，您要的咖啡，还有下午会议的资料。”
牛莉莉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面对这位喜怒无常的上司，总是有些战战兢兢。
陈中川头也没抬，指了指桌角：“放那儿。”
牛莉莉轻手轻脚地把咖啡和文件放下。
陈中川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然后一边翻看文件，一边对牛莉莉挑剔道：
“这咖啡怎么回事？”
“今天的糖是不是放错了牌子？甜得发腻！下次注意点！”
牛莉莉连忙道歉：“对不起陈总，我马上去给您换一杯！”
“不用了！”
陈中川不耐烦地挥挥手，目光重新落回文件上。
那上面是关于西南地区新店的财务报表，数字不太好看，让他心情更加烦躁。
他刚想再喝一口咖啡压压火，谁知手腕突然莫名其妙地一抖，像是被电流窜过。
“哗啦——”
满满一杯还冒着热气的咖啡，不偏不倚，一部分泼在了面前那份“数字不太好看”的财务报表上。
另一部分则精准地浇在了他浅灰色的西装裤上，迅速洇开一大片深色污渍。
“我靠！”
陈中川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热咖啡的温度让他龇牙咧嘴。
文件湿了，裤子也湿了！
牛莉莉吓了一跳，赶紧上前：
“陈总，您没事吧？我、我去拿纸巾！”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陈中川怒吼，指着自己湿了一片的裤子，“这让我怎么开会！”
牛莉莉慌忙转身去拿纸巾，因为过于紧张，高跟鞋的鞋跟不小心在地板上一崴，整个人向前踉跄了几步，眼看就要撞到陈中川。
陈中川正低头查看自己裤子上的狼藉，想往后躲，脚下却不知怎么一滑——大概是刚才泼洒的咖啡液体流到了地上。
“咚！”
他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后仰倒，屁股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光洁的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手中的文件也散落一地，其中一张湿漉漉的报表，还非常“体贴”地糊在了他的脸上。
牛莉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回头就看到自家总监以一个极其不雅的姿势瘫坐在地上，脸上盖着文件，西装裤湿了一大片，表情扭曲，狼狈不堪。
她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竟不知道是该先去扶他，还是先去捡散落的文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