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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第 17 章

作者:进入城堡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段以霄追着段英酩走,却没想到一转弯人就跟丢了。


    他颓丧地停下脚步,怎么这么没用。


    从前他只以为段英酩是优秀的,是光彩的,在段家众星捧月,在外面又说一不二,他很崇拜段英酩这个哥哥,以自己是段英酩的弟弟为荣。但是知道几天他才发现他的哥哥在段家过得也不顺,甚至因为他的天赋和优秀要承担更多的觊觎。


    他也想不明白,明明父亲要靠哥才能继续花天酒地,却不爱这个最争气的孩子,还纵容那些亲戚欺负哥哥,那几个亲戚也像秃鹫一样一直盯着段英酩这个在孤立无援的大漠上负重前行的人,想从他的身上撕下一块血肉。并且他能隐隐感觉父亲对他哥是有点嫉妒的。


    想起裴迟,又想起大伯母他们说的话,他这才觉得他们说的没错,裴迟就是比他厉害的,如果他想裴迟一样长大绝对不可能做到他现在这种水平,如果他也能和裴迟一样厉害就好了,那样是不是也能在哥身边?


    至少能帮到他一些。


    段以霄攥着拳,双眼通红,心里一牵一牵的痛。他觉得很愧疚,很羞愧,羞愧自己从前的无能和愚蠢。


    心绪难平,又在原地戳了很久,他才转身离开。


    ——


    刚刚段英酩在餐桌上时就已经快要忍耐不住,只能提前离场,甩开身后的段以霄,随意推门进了一个房间。


    段英酩走进室内就忍不住伏倒,他的双手和膝盖支在地上,以一种狼狈的姿势跪着,浑身痛苦地抽搐了一下。


    身体痛,头也痛,嘴里也痛,段英酩感觉自己要从内到外烂掉了。


    薄唇微张,他用力的呼吸喘气,发出嘶嘶的声音,他抖着手把束缚自己的衣服一件件脱掉,衬衫敞开大口,却依然没有得救。


    窒息,那感觉就像是他被活生生塞进地底困在狭窄到扭不过身的棺材,胸腔充满难言的压迫感。


    他的眼前也开始晕眩模糊,呼吸又猛地更加急促起来,脸一下子因为过度呼吸变得潮红,他会不会也死在这里?


    很快他的手脚开始像被绵密的针床刺来,麻木起来。他拄着地面的胳膊颤抖,整个人咚地一下倒在地上,听起来都疼。


    脸贴着地面,他的发型彻底乱了,脸下是柔软厚实的地毯,视野变成了狭窄昏暗的隧道,灯光昏暗发青。但他还是看见地毯上那朵娇艳的玫瑰,生命力勃勃的玫瑰,就像那个人。


    段英酩重新开始挣扎,爬到不远处的沙发边,白皙修长的手颤抖着拨下座机。


    那串毫无逻辑的数字他竟然已经烂熟于心。


    电话很快接起来。


    “喂?”


    裴迟正窝在床上看文件,他最近搞了个海外账户已经重新注册了海诺,之前因为还要兼顾段氏的工作有些天没和负责人开会了,他其实也很忙。


    电话接起来,那头却没人说话,只有一声一声的喘息,他皱着眉头拉远手机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不认识的座机。


    他又叫:“喂?喂?”


    “梧……咳嗯……喝嗯……”是段英酩的声音。


    没想到他会发出这种声音,裴迟耳朵一痒。


    顿了顿,他发现对方状态的不对,裴迟急了:“段英酩?你怎么了?”


    对面的人说不出话来,那个痛苦的喘息让裴迟的心整个都揪了起来,裴迟匆匆起身,冲出房间,房门在身后发出"砰"的闷响。


    他一边找一边和段英酩保持通话:


    “你在哪?”


    “你呼吸放缓!不然你很快就会晕过去!吸气——一二三四,憋住——好,再慢慢呼吸——”


    电话那头的人在随着他的话尽力地调整自己,可是收效甚微,裴迟额头冒出了汗,一间间房找过去。终于他在棋牌室,找到了上半身倚着沙发,倒在地上的段英酩。


    段英酩衣衫凌乱,倒在一片深色中,平常冷静的双眼眼角绯红,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瓷白的脸上也是泪痕交错,虽然状态比起刚刚刚接起电话时稍好一些,但整个人依旧透着一股破碎感。


    “不……嗯不许看……”


    他现在难看的样子。


    裴迟楞楞地听话转过身,脚边碰到领带差点一滑,他想都没想直接捡起来,系在自己的眼睛上,转身向段英酩走去。


    “不许看……这样呢?这样总可以了吧?”


    段英酩看着自己的衣物缠在裴迟的脸上,他的脸越来越红,慢慢的,白皙的脸跟脖子连成一片,像是要熟了。没注意控制呼吸,一下子又急促起来。


    幸好裴迟的鼻梁高挺,就算系上领带,也依旧能从鼻子顶出的空隙里看到一部分视野,听到段英酩呼吸节奏陡变,他赶紧走向段英酩,这里没有袋子,他只能直接用自己的手捧住段英酩的脸捂住他的嘴。他们现在靠得非常近,他挤在段英酩的双腿中间,姿势位置实在冒犯。


    有些仓皇紧张的裴迟手上力道并不轻,但这一痛却奇异地让段英酩浑身又是一颤,又是一声嘤咛,裴迟以为他痛苦,手上松了松,段英酩捧住裴迟手腕,呜咽道:“用力,呵嗯……呼……”


    裴迟当下看不见,听觉则变得更灵敏,听见段英酩的话他不禁一顿,耳朵蹭地一下烧起来,手上也不受控制地捏紧在自己面前一下子变得脆弱的段英酩。


    他感受着手底下滑腻的皮肤触感,湿热的气息直直地喷向他的手心,昏暗的视线内,唯一能窥见的一点景色就是段英酩攥紧他衣摆的手,那双手生得很美,肖似其主。


    一刻钟之后,段英酩的呼吸趋向平和,裴迟大夫的治疗初见成效,他也是久病成医,看到段英酩的样子就猜出七八分。


    “你应该去接受一下心理咨询。”


    段英酩去里间简单冲洗了一把脸,裴迟摘掉脸上的领带塞进自己的口袋里,在原地对着同处一个空间的段英酩说。


    段英酩又不说话,皱褶眉头从他跟前走过,倒了杯水漱口。裴迟手上还都是他的口水,他还没嫌弃,这种被用完就扔的感觉让他特别熟悉。


    相似的一幕从他脑海闪现。


    “不……嗯不许看……”


    酒店里,那个男人也是捂住他的眼睛。


    裴迟上下打量面前的段英酩最后还是问出了口。


    “你回国那天住的哪家酒店?”


    听见他这样问,段英酩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


    “问这个干什么?”


    反问他?不直接回答?


    难道他真的是……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没什么,就在办宴会的那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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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假的?”


    “什么意思,我要给你看开房记录吗?”段英酩一下子无声变得强势。


    裴迟这样打破砂锅问到底确实有点讨人厌,但就算他不是强吻自己的那个男的吧,他本来也觉得很扯。


    他没揪着不放,反而又笑着问:“哥~”这声哥喊得甜腻,“你怎么用座机打给我的?你背了我的电话号码?”


    段英酩面色无异,很正经地道:“没有,我记忆力一向很好。”


    “是吗?”他才不信。


    “这次我又救了哥,哥还想给我点什么感谢感谢我?”


    感觉到了裴迟意有所指,段英酩抿了抿唇,说:“抱歉。”


    裴迟调侃段英酩是想看他羞愧难当的样子,可不是想听他道歉,他已经看清了他这个大哥,是个真正不食烟火不通人情的家伙,聪明而已,却是一副被驯化的空洞……可怜的□□。


    段英酩开了口,做好了心里准备接着说:“我那天的话都是字面意思,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想要什么,你替我挨打,我觉得我总要补偿你。你之前为了进公司不惜伤害自己,我以为……”说到这他又轻轻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会让你有被侮辱的感觉。”


    裴迟听着段英酩轻声细语地与自己剖白,瘦高的人站在窗前,惨白的月光、晃动的水波像一层透明的白纱披盖在他纤薄停匀的身影上,他目光灼灼看了半晌,直到段英酩说完见他没动静偏头看他的表情。


    “你以后只能对我这样。”


    “什么?”


    “我怕你这样对别人被吞的骨头都不剩,最后内斗落败,客死他乡。”裴迟话说的不吉利,段英酩却直觉似地读懂了裴迟口中的死不是没来由的。


    “那你会再救我吗?”


    裴迟明显一愣,目光看向段英酩,有些发怔。


    段英酩突如其来的情感上的直率和灵巧让裴迟一下子开始怀疑自己对这个人的判断。


    段英酩递给他一条热毛巾擦手,细白的脸上挂着一抹微笑,他很体谅,又问了一个问题:“你还有想要的吗?我想谢谢你。”


    追的真紧,一来一往就是不想欠别人的,就像他给他弄到座位就要送一对袖扣一样。


    裴迟知道自己不提,段英酩也不会死心:“我要什么你都给吗?”


    段英酩抿抿唇,依旧不改冷静的底色:“合理范围内,我能做到的。”


    “留着吧,等我想好了再找你兑。放心,你一定能做到。”


    段英酩郑重:“好。”


    两人收拾一番,一同站在窗前,望着天上那盘巨大的月亮。


    段英酩微笑道:“茂霖山庄有我母亲的画像,你应该一进来就能看到,那是我主张挂的,他们都嫌晦气。”


    裴迟怒道:“他们有什么资格。”


    那些段英酩母亲出国追爱,私生活混乱的传言估计也是段家人散布的,真是阴险下作。


    段英酩叹口气:“我只是想留下母亲在世上存在过的痕迹,她离开的太早了。”


    眼看着话题又要勾起不好的回忆,裴迟想要改换一个话题,今晚的段英酩格外的脆弱。


    段英酩望着他:“小梧,我希望,我们来年这个时候也能在一个窗里看月亮。”


    裴迟心中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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