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段英酩也接到了柳春的电话。
实际上柳春的电话有段峥嵘的精密安排,一三五裴迟,二四六段英酩,周日则是谁先接打给谁,不过通常两个人接的都很快,让老头一下子有了幸福的烦恼。
他知道这都是托了裴迟的福,段峥嵘从前和段英酩联络也没有这么紧密。
电话刚一接通,段峥嵘就等不及问段英酩他的马具要不要都带着,有好些牌子样式,带哪个。还有一些衣服护具之类,七七八八都从库房搬出来,足足有好几口箱子。
“嗯?”
段英酩这才想起要去山庄,抿抿唇,裴迟不知道有没有这些,就说:“我有点忘了都有什么了,都带着吧,到时候看。”
他这样段英酩还以为裴迟忘了传话,“小梧没和你说嘛?”
说到这段英酩也不解,明明一通电话就能解决,为什么要裴迟跑一趟,他想起裴迟气吼吼离开的样子,觉得自己和对方可能就是处不来,忍不住扶额。
段峥嵘恨铁不成钢,他这个孙子哪都好,就是有时候少点人情味。
“兄友弟恭懂不懂,要多交流,我这是给你们制造一些机会。”
段英酩尊重老人的想法,不发表意见:“好……”
段峥嵘笑了,说道:“最近你们俩个工作都很忙,正好趁着这次的机会好好休息休息玩一玩。”
“嗯。”
段英酩和人讲话一直都是这样,段峥嵘也没察觉出他刻意掩饰的低落。
“你们两个都还住家里吗?一起上班麻不麻烦?我记得市内有两套房子吧,不如你们一起搬过去算了,互相还能照顾照顾。”他还能一起给两个孩子打电话。
段英酩偏头看自己手边的咖啡杯,小声说:“我们没一起上班过。他还住在家里,我最近很忙没有时间回家,住在酒店。”
“什么?”段峥嵘反应很大,柳春端着水果过来,也不是很赞同,“这怎么能行?”
柳春心疼地说:“诶呀,段家不是在别墅那一片?单位在市中心,来回上班通勤好累呢,小梧也没有车吧?那要挤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呢,往后天气热起来更难熬。”
说起这个,她想起一个主意,说道:“不如给小梧买辆车怎么样?”
“之前先生送的小梧都不收,我就不一样了,我出钱小梧一定会收的,就当是谢礼。”
段峥嵘也频频点头很赞同柳春想法,说着:“阿春你买,用你的名头,那小子肯定收,我再添,直接一步到位买一辆好的。”
段英酩好奇:“春姨,什么谢礼?”春姨好喜欢他,明明他只在山上住了几天。好像他在公司人际关系相处的也不错,他听到战略投资的部门经理聚餐时闲聊提到,裴迟和带他的师傅也很亲。段英酩对带裴迟的人有所耳闻,战略投资的马达,出了名的难搞,得罪了不少人,不然也不会一直升不上来。
春柳:“诶呀,小九你不是上次来都看到了吗?那些报纸上都是小梧给我写的呀,小梧教我弄股票和基金,我赚了不少呢。”
段英酩惊讶道:“都是他写的?裴迟?”那些毒辣切实的批注,他怎么都没想到是裴迟写的。
“对的呀。”
春姨不明白段英酩为什么这样的反应。
段峥嵘这时候却猜出了七/八分,笑着说:“我说了他聪明,适合在你身边,你不信。”
如果真是这样,也不怪马达和经理都喜欢他,他确实很适合战投。
突然他想起白天对方来办公室给他泡了咖啡,还想和他探讨聊两句,他却和人家说贪多嚼不烂应该去看入门书。
……
生气也是有道理的。
周四,大工作日,天却一直黑压压的,大风狂作,抽打着遮光帘。
裴迟午休上天台想抽根烟,没想到遇见了白利竹和他之前见过的那个姓高的人事站在一块。
白利竹和他的关系依旧有些微妙,他之前不明白怎么回事,还是一次午饭和马达一起,看到白利竹和程太安一桌时,马达和他讲的,战略投资部只有一个hc,他和白利竹六个月的考察期,只能留下一个。
两人是竞争关系。
但他入职时完全不知道,甚至他现在做的项目是程太安要带着白利竹做的,就是为了能留下。
既然如此,他要上去必然要打招呼寒暄,明明看不惯他,偏偏要做面子工程,粘在一块装作聊得来,他不愿意,放松不了了,裴迟转身离开了。
下午到了汇报的时候,裴迟抱着电脑从容地从培训室的讲台上下来,何史脸色难看,反倒是程太安带着一众同事给裴迟鼓掌。
裴迟的方向明晰,处理方案想得也很周全,不过还有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要修改,暂时算是过会,端午之后就可以迅速落地了。
意料之内的顺利,但裴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是觉得哪里奇怪。
散会之后,他一个人去到公司资料馆,想再查查。
段氏有专门的档案资料馆,里头陈列着公司的重要文件以及一些司史文件,不少关于段氏的报道的报纸还被裁剪出来装在镜框里裱了起来。布置很像大学的图书馆。
裴迟扫了访问的二维码签到进去,却意外发现白利竹正在里面,推着一个文件盒放回原处,看他来笑眯眯地打招呼。
“裴迟。”
裴迟回应,走到大屏前面检索自己要查看的文件位置。
白利竹却抱着文件夹走到他旁边,“你很厉害,真是没想到。”
“你也很厉害。”
裴迟手上动作不停,一边输入文件类型,点击确认,一边敷衍着白利竹。
不过白利竹的履历漂亮成那样,有些本事也很正常,没本事才不正常。
白利竹也不为裴迟的敷衍生气,依旧笑着,拍拍裴迟肩膀,说:“希望以后有机会跟你合作。”
裴迟目不斜视:“好。”
之后白利竹也不自讨没趣就找理由离开了。
裴迟拍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尘,走向自己要找的文件的架子。
果然,裴迟在档案室泡了一下午还真让他找到了什么。
基金会的一处落满灰尘的不起眼的文档内夹着一份一几年基金会与一些供应商的合同,条款都没问题,只是上面的价格很不对劲,几乎都能和最近的采购价格一致,这几年物价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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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飞涨,怎么会持平呢?裴迟立刻拿出手机在网上搜索,确认了这合同上的价格远远高于当年的正常采购价格。
有人在这中间做虚假合同吃回扣。
再往后翻,段氏的基金会还组织过一些海外研究会议,研究课题主要是特殊学校的孩子,还有一些因为基因缺陷一直生活在孤儿院的小孩……最后一边被人撕掉了一部分,毕竟一张文件用不上装订,已经有人先他一步把关键证据拿走了。
基金会其中一定是有人贪污,这什么会议也有猫腻。看来那些孤儿院都知道一些什么,被逼无奈才会找到记者。
裴迟心事重重地从公司出来,要怎么办,如果基金取消,这些东西都会被就势掩埋,那些孤儿院怎么办?
想着,走出感应门,没想到就被雨水打了一脸。
白利竹似乎也是刚刚下班,打着伞站在门侧。
“好巧,你没拿伞么?”
裴迟:“带了,在楼上。”其实他没有。
裴迟仰头看着天,这雨也太大,段氏的大楼离地铁站还是很有一段距离的,环城线到郊区那一段地铁十点半就是末班了,他要尽早决定是冲出去还是打车。
这两天春姨也有和他提过买车的事,他拒绝不了,只留了句再说拖着。实际上他手里当然是有钱的,但他先看好了房,剩下的还有用。
导致现在,到用时才恨为什么没买车。
白利竹听裴迟说带了脚步却不动,点点头,“上去拿也很麻烦,你怎么回家?”
听到白利竹的问题,裴迟转头看向他不说话。
白利竹笑了,“我住在这个区,我想你如果打车不好打,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到时候我再添加目的地。”
裴迟皮笑肉不笑:“不用麻烦了,我住的有点远。不过我和朋友约好了,他今天来找我。”
白利竹看看这雨势:“今天吗?……那你和你朋友关系真好。”
裴迟听得出白利竹话里有话,没话说:“呵呵。”
拿起手机走得稍远一点,给唐仁嘉去电话,结果总是和他在软件上闲聊的唐仁嘉这时候偏偏不接听,电话转接语音信箱,转接语音信箱的通知声还是他自己录的。
“没接就是在手术中,有事快说。”
裴迟瞥了一眼站在他边上的白利竹,装作电话接通了:“你到了?在哪?好,我马上就来。”
说着就扭头对白利竹道:“我朋友来了。”
白利竹:“好,注意安全。”
裴迟冲进雨中,他这身羊毛西装也遭了殃了。
冲出白利竹视野范围之后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可笑,怎么重生一回,心态也变得跟高中生似的。
这时手机在手心震动,可是雨太大了,他根本没办法看手机,只能低头在雨里猛冲。
“哔哔——”
“哔哔——”
身后连着传来几声鸣笛,裴迟啧了一声,想回头打人,结果就和车内的段英酩隔着车灯和雨幕对视上了。
局势迫人,裴迟觉得自己实在是傻逼。
车内段英酩见他傻了似的站在雨里不动,皱了皱眉,降下车窗,“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