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你一定要在靖灵庭睡觉?”
贺究张嘴就要来一句“我这是在用功参悟秘籍”。
但没说出口。
朝闻道可没有单纯的小猫好糊弄。
也不知道他凭的什么判定,十分确定自己是在睡觉,若坚持嘴硬下去,除了睡觉又要多一条说谎的罪证了。
这念头刚起,贺究又琢磨出不对了。
怎么就叫“罪证”了呢?
他又不是朝闻道的犯人。
再说朝闻道是吃错了什么药吗?为什么要管束他啊?
又不是他哥!
当下底气十足,声量见涨,出手去夺软枕:“还我!”
“锵”的一声,朝闻道背上所背之剑铮鸣,剑柄微微摇动,欲有出鞘之意。
贺究恼火:“怎么滴?你又想拔剑揍我?然后事后再跟我道歉赔礼呗?嘿,那这招还真是给你用明白了,一回生二回熟三回没完没了了是吧!”
朝闻道:“......”
朝闻道嘴唇抿成一线,本就浅淡的唇色此刻一点血色也无,几乎和肤色形成一色。
朝闻道的肤色本身就是极白的,不是祎墨玑那种玉石凝脂般温润的白,而是如雪如冰几近病态的苍白。
这样乍一看,剑人变成了雪人,冷气外窜,说是死人贺究都信。
贺究吓了一跳,赶紧说:“我可没有对你怎么样啊,甚至我都没有骂你吧,你不要这么激动,冷静冷静。”
於见猫:“............”
於见猫没明白自家小仙君是从哪里看出来朝闻道激动的?
不过朝闻道背上的剑确实是安静蛰伏了。
瞅准这时机,贺究忽然暴起,猛虎扑食般一把夺回了自己的软枕,紧紧抱在怀里。
朝闻道:“............”
於见猫:“............”
贺究使劲抱着软枕,生怕朝闻道再次将它抢了去似的。事实上,他却没有想过,以他和朝闻道之间的差距,若不是朝闻道的默许,这软枕哪可能被他拿回。
贺究就这么护着软枕警惕地观望着朝闻道。
一秒两秒三秒。
朝闻道像个冰雕,始终没有动静。
贺究稍微放心了一点,慢慢慢慢地护着软枕往桌案上放,眼睛依然一错不错防贼似的盯住朝闻道。直到把软枕放平,他倒头便枕到上面,双臂环着软枕直接开睡。
朝闻道:“..................”
於见猫:“............”
贺究已然睡下,於见猫转回了头,余光却瞟见朝闻道唇角掀起一丝比之刀剑还冷的冷笑,待他错愕地正眼去看,却什么也没看到,朝闻道也闭上了双眼,剑气鸿蒙浮动,沉静入了定。
於见猫:“............”
小仙君和朝闻道都安静了,於见猫的内心却久久不能平静。
他实在不能理解朝闻道的所作所为。
无论是诚意满满的送礼,还是多管闲事的约束,都让他难以理解。
只是下凡回来一趟,怎么会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难道是小仙君喜欢他的谣言传到他那儿,被他误以为真,反对小仙君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
思及此,於见猫的脸不由一黑。
前有祎墨玑和金玉太子,现在就连朝闻道都有些不太正常了......
小仙君还不如退学不来的好。
这心念一起,於见猫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怎么......怎么竟然生出了这种不好的想法?
刚刚有那么一瞬间,他竟阴暗地希望小仙君就此退学,他与小仙君退回到来靖灵学宫以前的时光,什么天庭什么栋梁,通通抛却脑后,从此小仙君的世界里只有他,再也不会进来其他人......
这个想法让於见猫错愕,亦让他愧疚,可心底的某一块却躁动着叫嚣着深深战栗。
就在这时,朝闻道忽地睁开眼皮,扫视了於见猫一眼。
一眼冷彻心扉,透骨刺寒,於见猫如同被看透般狼狈地绷紧了脊背。
朝闻道眼眸中寒意凛然,毫无温度地开口道:“妖气渗出来了。”
“什、什么?”於见猫瞪大猫瞳,如遭雷劈。
朝闻道却不再多言,复又闭上了眼。
於见猫:“............”
妖气......渗出来了......
这怎么可能呢!
於见猫是猫妖与鱼妖的结合,当初一场机遇,他父亲有幸成了战神的亲信,从卑贱不入流的小妖冠了仙籍,得升天庭,他这一脉才有机会承蒙父荫,做了小仙君的仙奴,由妖入了仙。
不,我已成仙,怎么还会有妖气......这一定是朝闻道的错觉!
於见猫攥紧拳头,克制着内心的翻江倒海,努力平复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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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究美美摸完鱼,放学回家,又碰见了专程等待着他的赫兰一。
“大哥!”贺究顿时蹦起,欢天喜地地冲向赫兰一。
赫兰一眼睛里印出小弟活泼的身影,脸上笑意越发温柔。
“小九,遇见了什么好事,如此雀跃。”
“遇见了大哥呗,大哥你真好,又接我放学。”
赫兰一笑若春风:“我人在府邸,何来接你放学一说?”
“嘿嘿,一回是巧遇,两回是巧遇,但还能回回是巧遇嘛,别以为我不知道啦,你都不是这个时辰下值,分明是特意在家门口等我放学的。”贺究边说边笑,心里甜滋滋的。
他大哥就是个男妈妈,不让他去靖灵学宫的山门外接送后,就在自家门口等他放学。
赫兰一忍俊不禁,抬手抚摸小弟的头顶,玩笑道:“既然被识破了,看来我们小九去学宫进修了一阵子,各方面都有见涨呢。”
贺究:“......这也能归功于学宫?大哥你是太看不起我了吧。”
赫兰一失笑。
兄弟俩玩笑一番后,赫兰一照例询问:“近来在学宫可好?是否已经习惯了上学?”
“习惯是不可能习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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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辈子都不可能习惯。”贺究撇撇嘴,很不高兴地说:“尤其是最近管我的人又多了一个,让我烦得很。”
赫兰一抬眉:“哦?谁敢管我们小九?”
“朝闻道呗,也不知道他最近吃错什么药了,管天管地管我睡——咳,管我趴着参悟秘籍。我想了想,肯定是因为大哥你上次给了他一块玉简的锅。”
“胡说,那玉简不过是看在昆仑仙翁面子上送出的薄礼,何至于他真诚待你。”
贺究嘴角一抽:“真诚?”
你管这叫真诚?
这真诚给你你要不要啊?
赫兰一:“你莫要闹情绪,昆仑仙翁的弟子声名在外,我早有耳闻,你若能与他交好,我自是极其放心的。”
说着说着,赫兰一的表情渐渐变得有些沉重:“尊父明日又要启程去魔域,若是一切顺利,这次恐怕是天庭与魔域的最后一次往来。”
“啊?最后一次?”贺究惊讶。他一直知道魔域势力剿灭难清,总是一波将平一波又起,总如野火似的烧不尽。
赫兰一点头,眉宇间缀着点点忧愁:“魔域有意要与天庭谈和,若能谈妥,接下来的一千年内两方都不会再交战。”
贺究没看懂大哥的表情:“那这不是好事吗?大哥为何闷闷不乐?”
赫兰一闻言露出一抹笑意,揉弄着小弟柔韧的头发,轻轻摇了摇头:“我哪有闷闷不乐呢,何况,此等要事,我乐与不乐,都左右不了走向。”
“???”贺究更是一头雾水了。
反正他觉得这是件好事。
魔域若是能和天庭休战一千年,至少他尊父就不用成日里东奔西走了。一千年对于尊父来说,也许只是弹指一挥间,可好歹也能休息休息嘛。
赫兰一道:“小九,听你说朝闻道对你多有关心之意,这是好事,你若能与他交上朋友,亦是件好事。”
贺究皱起眉头:“难道交朋友一定要是为了好事吗?单纯投缘不行吗?”
“噗,自然是可行。”赫兰一温柔地抚平小弟皱起的眉心,笑着说:“大哥当然希望小九能够交到投缘的好友,但若不加以相处,你又如何确定投不投缘呢。朝闻道是昆仑仙翁唯一的弟子,昆仑仙境远离天庭领域,虽说归属于天庭,却早已独树一帜,许多时候无需听从天庭调遣,朝闻道虽然来了靖灵学宫,将来迟早是要回去的,你若是与他交好,届时随他一同回去做客,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啊?不了不了,我打小恋家,才舍不得离开你们身边呢。”贺究被大哥跳脱的脑回路吓了一跳,起手就是一个拒绝三连。
说什么胡话呢。
还跟朝闻道回去做客?
朝闻道半路上就能把他冻死好吧!
诚然,朝闻道长得好看,实力还强悍,内心不似外表冷漠吓人,不拔剑的时候确实可观可点,可是他会抢人枕头!
贺究悄然瞟了一眼於见猫,心说爱管着他的朋友有一个就够了,要是再来一个,他绝比吃不消了。
“哦对了大哥,说到做客,我倒是想带一个朋友来我们家做客呢,你看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