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烫了,喝不下去。”
王摘阳看着那冒烟的开水,摆摆手,拒绝了姜舒良的‘好心’,“你放在那里,等它晾凉些我喝。”
看着那杯升起热烟的保温杯,姜舒良发现确实是不太一口能喝下去。
失策了。
不过还好是冬天,杯子揭盖放在室内,温度降下来,水很快就能到达适口的温度。
被姜舒良关切送水喝,王摘阳害羞的同时,舔了舔干燥的上下唇,问道:“舒良,你想吃什么菜,我做给你吃。”
“我不饿。”姜舒良盯着那杯保温杯里的水,期待着它赶快凉下来。
姜舒良在作恶时,产生了一丝愧疚心理,觉得王摘阳也是无辜,王摘月犯下的罪让王摘阳来偿,是不是不公平?但姜舒良很快就调节好了,王摘月组织人杀她全家几口人时,何曾有过这样的感受。
他们王家与王摘月无冤无仇,每一个死者都是无辜。
所以王摘阳死,不无辜。
替王摘月背下犯的罪恶,那是王摘阳应得的。
要是王摘月在就好了,姜舒良想道,可以把他们兄弟俩全都咔嚓了,一网打尽。
王摘月突然失踪好几年,连牙签堂都解散了王摘月都没出现露面,或许王摘月被仇家报复,死在了哪个犄角旮旯臭粪坑里。
也有可能王摘月金盆洗手,结婚生子找了个地方隐姓埋名,过起了普通的日子,活得洒脱。
姜舒良很不希望王摘月死,她还是期待警方有一天能将包括王摘月在内的杀人凶手们抓起来,让他们经历法律严格公正的审判,最后排排跪在刑场,接受子弹从脑后穿来,刺穿头颅的命运。
“那我做鸭。”王摘阳说道,“干煸鸭,烧烤味。”
姜舒良再一次拒绝,“不用。”
又再一次看向那冒热烟的水,焦灼地想道,这水怎么冷得这么慢。
王摘阳已找围裙系上了腰间,说道:“就做鸭。”
刚动灶开火,就有熟客来赶中午那趟饭了,见了姜舒良,调侃起王摘阳,“哟,王老板平时一人累死累活,又要炒菜,又要洗碗,还兼当个跑堂的小二,今天终于舍得雇人了。”
面对熟客的打趣,王摘阳笨嘴笨舌应道:“不是人。”
发现说错话后,立马说道:“不是雇的服务员,就一朋友。”
“还是女的朋友?”那几个熟客向来爱开王摘阳的玩笑,大大咧咧道,“那就是女朋友了。”
随即就对站在那里观察水何时变冷的姜舒良说道:“嘿,哪儿有当翘脚老板娘的道理,老板做菜忙不过来,老板娘你就过来点单,顺便再拿两瓶老白干酒。”
王摘阳急忙应下,“我来就行,她今天才来,不熟悉这里。”
说话间,王摘阳从屋内的酒箱子里,取出了两瓶老白干酒,手里还拿了一本记账本。
菜单是做成一张大页,明码标价,贴在了墙上,食客们就按照墙上贴的菜单点菜,王摘阳就把他们点的菜记录在记账本上,包括酒水饮料。
几分钟搞定,王摘阳迅速回到锅灶前,两口锅同时开火,一口锅做鸭,一口锅做客人们点单的菜,锅下面的火窜出,看上去都要烧至房顶了,实际屋顶瓦片安全,房屋也安全。
新年时分,蚂蚁饭馆生意比平时还要好。
刚坐下一桌客人,下一桌客人就来了,下下桌客人接着来了,很快就把不大的蚂蚁饭馆占满了。
王摘阳忙不过来,抡锅炒菜,还要一边招呼着客人,抬头低头的瞬间,他就看见姜舒良拿过那记账本,去给那几桌客人们点单了。
她本职就是银河大世界的服务员,对这种服务性质的工作,还是能应付得来。
锅中菜与肉翻滚,出锅炒好一盘,王摘阳小跑着去给客人上完菜后,刚好接过姜舒良递到面前的记账本。
姜舒良说道:“靠窗的这桌客人点了肉丸汤,红烧鱼,靠走廊这桌客人点了辣椒炒肉,小炒青菜。”
王摘阳见那记账本上,姜舒良的字写得扭扭咧咧,一招一式,像刚学写字的小学生笔法,其中辣椒炒肉这道菜的辣椒两个字写不来,看得出她尽力照着墙上菜单模仿了,只是字形对了,但还是没把辣椒两个字写对。
她本人与她写的字,完全天差地别。
她的字远没有她本人好看。
王摘阳略微惊讶,直愣愣盯着姜舒良。
他年幼进少林寺,一天学都没上过,但有幸受十诗师父教诲,认字写字水平不输高中文凭的人。
瞧着姜舒良,起码是初中毕了业,怎么连辣椒两个字都不会写。
不仅不会写字,连算账,姜舒良也是一塌糊涂。
第一桌熟客用餐完毕要结账,王摘阳忙不过来,就叫来姜舒良给他们算钱,他们一口一个老板娘,称呼得周到,说他们经常来吃饭,又逢新年,让老板娘优惠他们一些。
“我说很多次了,我不是老板娘。”姜舒良皱着眉反驳,拿着铅笔在记账本上把菜钱与酒钱加到一起。
熟客道:“你不是老板娘,你为什么在帮王老板的忙,那未来的老板娘也算是老板娘。”
菜钱与酒钱加一块儿,姜舒良算出来是39块6毛。
那熟客常来,蚂蚁饭馆里所有的菜几乎吃了一个遍,什么菜是什么价,他们基本都知道,一听姜舒良报的价格,就知道她是把价格算错了。
“老板娘,让你优惠我些,没让你优惠我这么多呀。”熟客将守在锅边的王摘阳叫来。
王摘阳以为姜舒良把账算多了,沾有油渍的手往围裙上抹了抹,面带朴素笑容小跑过来。
姜舒良看着王摘阳,难以想象会有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面孔是个杀人恶魔。
竟也这么巧,大伯过继给他爸的儿子,与他长得一模一样。
是不是他妈背着他爸,与他大伯有一腿……
姜舒良又胡思乱想起来。
“王老板,我让老板娘抹个零头,她就抹了这么多,照她这样做生意,你不得亏惨。”熟客将姜舒良算的账递给王摘阳看。
一共60零3毛的餐费,姜舒良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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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了39块6毛。
王摘阳在心里小小的惊讶了一下。
这么简单的算术,她都能出错?
与姜舒良平时的相处中,王摘阳没觉得姜舒良脑子哪里不对,怎么今天她在某些方面就很不对劲。
王摘阳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感冒?还是发烧?”
不就是算错了个账。
姜舒良本就不精通算术,她从小数学就不好,偏科严重,只有语文成绩排第一,数学雷打不动排倒数第一,在九岁辍学流落街头后,她早把在学校里学的知识忘得一干二净了。
去银河大世界上班当服务员,她又不需要写陌生复杂的字点单,也不需要算账,只是负责送送酒,写一些常见的酒名,这会儿来了蚂蚁饭馆,点单需要她写不常写的字,还要算账,比银河大世界需要动脑子得多。
见姜舒良只是看着自己不说话,王摘阳担心会冒犯到她,或是已冒犯她,惹她不高兴了。
“舒良,要不你去休息一下,这里有我,我忙得过来。”
姜舒良也觉得自己多余,点头应道:“恩。”
等她想起那杯晾在一旁下了毒鼠药的水,已经距离一个多小时后了。
她火速去看水,发现杯子空了,里面的水不见了。
姜舒良没有高兴,而是急得双脚乱跳,手拿那杯子跑到还在锅前做菜的王摘阳面前,慌乱无措地问道:“水、水、水水你喝了吗?”
火光染上了王摘阳那张出汗的脸,他热得都只穿一件汗衫了,那件雪白色汗衫已被汗水浸湿。
他热到神志都不清,正想喝水。
拿过姜舒良的保温杯一看,空的。
“水呢?”他问道。
姜舒良还想问他水呢。
“你没喝吗?”姜舒良觉得此时与他沟通交流,像是中间隔了一个延城湖那么远。
王摘阳抡着锅铲,摆头道:“我没喝。”
那水跑去哪儿了。
店里人来人往,一个没留意不当心,水该不会就被别人喝了吧。
姜舒良突然感到害怕。
她只想害王摘阳,不想牵连他人,害了无辜的人。
她拿着保温壶挨桌地询问客人,有没有动过这杯子里的水,得到的答案都是没有。
姜舒良吓死了,本来手脚就冰冷,现在更凉了。
恰巧门口有两个穿着警服的警察经过,她心脏突突猛跳了好几下,以为他们会朝里走,逮捕自己来了。
还好那两个警察只是经过,都没朝蚂蚁饭馆里张望一眼。
不知道坏人第一次做坏事是否会吓破胆,反正姜舒良第一次当坏人是吓破了胆,怕死了。
王摘阳做好鸭子端上桌,叫了她好几声,她空洞的双眼才回到王摘阳的脸上。
“舒良,你先吃,我去把下一桌客人的菜先炒了。”
等王摘阳把下一桌客人的菜炒了,还把上一桌客人的碗洗了,他坐回姜舒良面前,看见姜舒良跟丢了魂似的,坐在那里还是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