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温父养外室
果不其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那女子探出头来,见到是她,惊讶道:“老婆婆,您怎么又来了?”她抿嘴一笑,“不过上次的糖水确实不错。”
温音荣脸上堆满皱纹般的笑容,不等对方拒绝,就从背篓里端出一碗糖水:“夫人尝尝吧,保准您喜欢!”
“不用了,婆婆,我啊,最近吃不得凉的。”
“你要热的话,我可以帮你热一热,我这儿啊,也卖热的。”
两人推让间,温音荣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对方的手腕。刹那间,她瞳孔猛然收缩。
这脉象。
这女人竟然有孕在身!
她面上不动声色,卖完糖水后如常归还摊位,只是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冰。
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父亲不仅在外养女人,竟连野种都弄出来了!
往日他再荒唐她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这次,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刚回到侯府,远远就看见温父在院门口来回踱步。
温音荣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可算回来了!”温父一见她就嚷嚷,“等得我腿都麻了!你这些丫鬟都是死的吗?连杯热茶都不知道奉!”
温音荣冷眼扫过他:“我的丫鬟忙着伺候主子,没空伺候闲人。”
她故意加重闲人二字,“您老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倒?”
“放肆!”温父气得胡子直抖,“我是你爹!”
他强压怒火摆摆手,“罢了,没娘教的丫头就是不懂规矩。今日来是要你办件事。”
他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你名下那些铺子,拨三家给我。”
温音荣闻言差点气笑。好大的口气!好厚的脸皮!
温父不等她回应,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城北的布庄,城西的绸缎庄,还有城北那个茶庄。”
他眯着眼,笑得一脸算计,“不多不少,就这三家。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爹,要这么点不过分吧?”
温音荣眼中寒光一闪。
他倒是怪会挑的,这三家铺子都是最赚钱的产业,每年进账少说也有万两白银。她冷笑一声:“不给。”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说完转身就要走。
温父顿时瞪圆了眼睛,一个箭步拦在她面前:“混账!”
他气得胡子直翘,“凭什么不给?我可是你亲爹!”
正值晌午,众人正要前往前厅用膳,却被温父的吵闹声拦住了去路。沈刘氏拄着檀木拐杖缓步而来,眉头紧锁。
“温氏!”沈刘氏重重杵了杵拐杖,声音威严,“侯府之中吵吵嚷嚷,这成何体统?”
温父见状立刻扑到她面前,扯着嗓子哭嚎:“老夫人明鉴啊!老朽一把年纪,女儿却这般不孝!”他捶胸顿足,活像个市井泼妇,“我养她这么大,如今不过要几间铺子,却对我冷眼相待,夫人您帮我评评理吧。”
闻言,站在一旁的沈怀川负手而立,冷声道:“温氏,孝道乃人伦大义。几间铺子而已,何必让老父这般难堪?”
柳绵绵之前都是开小灶的,可这两天出了些事,她怕惹沈怀川生气,便中午也跟他一起用膳,想增进夫妻感情,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当即,柳绵绵挽着沈怀川的手臂,故作温婉地帮腔:“姐姐,虽说铺子金贵,可怎能比得上生养之恩呢?”
她眼波流转,“若是传出去说姐姐不孝,怕是对侯府名声也不好,既然温老爷想要,你就给吧。”
温父见有人撑腰,腰板挺得更直:“就是!我是你亲爹,我可是你亲爹啊!要你几间铺子怎么了?”
说着又捶胸顿足,“我苦命的夫人啊!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如今飞黄腾达了,连亲爹都不认了!”
“温老爷说的不错,”柳绵绵轻抚腹部,意有所指,“为人子女,总要懂得感恩。就像妾身,时时刻刻都记着要孝顺婆母呢。”
温音荣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以孝道之名绑着自己,只觉得分外嘲讽,她还未来得及启唇。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插.入。
“这是做甚?”
现场气氛骤然安静。
沈穆昭大步上前,锐利的目光直刺温父:“温老爷怕是有所不知,这些铺子皆是温夫人亡母的嫁妆产业。”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按律例,亡妻嫁妆当归其亲生子女所有。”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温老爷这般强要,莫非是想贪图亡妻遗产?”
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温父脸色骤变,额头渗出细汗。没想到永宁将军会替温音荣出头,他干笑两声:“将军说笑了,老朽怎敢贪图亡妻遗产,不过是看她打理辛苦,想帮衬帮衬罢了。”
偷瞄了眼沈穆昭冷峻的面容,他咬牙甩袖:“罢了罢了!不给就不给!”
他本想为未出世的孩子谋份家业,没想到这逆女竟如此绝情!
说罢便以有事为由转身离开。
待温父走远,温音荣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她抬眸望向沈穆昭,眼中带着真感激:“多谢将军仗义执言。”
沈穆昭神色淡然,微微颔首:“本将军不过是看不惯这等仗势欺人之举。”
他目光扫过还未散去的众人,意有所指道,“温夫人不必言谢。”
“不必谢,本将军只是就事论事。”
柳绵绵挽着沈怀川的手臂,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将军待姐姐可真是体贴入微呢,同是侄媳妇,怎么偏就姐姐独得将军青睐?莫不是姐姐私下与将军有什么特别交情?”
听闻此话,沈怀川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温音荣不慌不忙地抬眸,笑容从容又大方:“将军向来帮理不帮亲,我行事光明磊落,自然得人相助。”
她目光转向柳绵绵,语气转冷,“倒是妹妹整日里尽做些栽赃陷害的勾当,将军便是想帮,只怕也无从下手。”
“你胡说八道!”柳绵绵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直指温音荣,“你这是在污蔑我!我何时做过陷害的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