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罪归来,手撕渣男后我和小叔兼祧两房》 第81章 容不得背叛 第八十一章 容不得背叛 “二十鞭,你倒是挺能扛。” 墨风看着她背上渗出的血痕,挑眉打开药箱,“将军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还敢犯忌讳?” 朔风接过他拿的金创药,脸色因疼痛有些微微发白,“我是为了侯府安危……难道不该报吗?” “你该报的是夫人。”墨风合上药箱,轻笑了声,“将军最不喜什么,你忘了?” 朔风沉默片刻,低声道:“背叛。” “算你还记得。”墨风眉眼微挑,“将军让你跟夫人,就是把夫人当自己人。你绕过夫人直接向将军禀报,在将军眼里,这叫什么?” 朔风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了然,又迅速被困惑取代:“可夫人毕竟是……” “没有毕竟。” 墨风打断她,“在将军这儿,规矩大于天。你是夫人的人,却绕过了夫人,报了将军,不是背叛是什么?” 他拍了拍她的肩膀,“行了,药给你,自己回去上。记住了,夫人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别自作聪明。” 夜露深重,朔风落在温音荣院墙外时,后背的伤口又渗出血来。她咬牙忍过一阵刺痛,才推门进了暖阁。 温音荣正对着烛火看信,闻声抬头:“查到了?” “是。”朔风抱拳,声音有些发虚,“沈怀川去了四皇子府,并且在其中待了一个时辰。” “知道了。”温音荣打断她,将信纸折好收进抽屉,“你先回去吧。” 朔风应了声,却没动地方。温音荣抬眼望去,见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颤,月光透过窗照在她额角,竟凝着一层细密的虚汗。 “怎么了?”温音荣起身走近。凑近了才闻到她身上带着几丝血腥之气。 “朔风,你受伤了?怎么回事?遇袭了?”温音荣声音拔高了几分,皱眉抬手想要帮她查看伤口。 朔风猛地后退半步,低头道:“属下……属下该死。” 她咬了咬唇,声音带着歉意,“今日属下将沈怀川之事先禀报了将军,按规矩领了二十鞭,让夫人担心了。” “你报给将军了?”温音荣挑了挑眉,倒有些意外,“我让你去盯梢,本就没打算瞒着他。” “不一样。”朔风抬起头,眸子中带着几分坚毅,“将军让属下跟夫人,属下便是夫人的人。夫人吩咐的事,属下该先回禀夫人,而非越过您去找将军。” 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歉意更重了,“在将军眼里,这是……背叛。” 温音荣看着她煞白的脸,想不到沈穆昭此人对下属如此严苛,她叹了口气,伸手扶住朔风摇晃的身子:“行了,跟我来。” 暖阁内间放着药箱,温音荣让朔风趴在软榻上,用热水浸湿布巾轻轻擦拭伤口。 只见烛火下,鞭痕交错着渗血,看着触目惊心。 “可能有些痛。你忍着些。”温音荣声音温和。 “属下不怕疼。”朔风闷声说,却唇色有些发白,额前溢出了一丝汗珠。 “好了,别说话。”温音荣打断她,把剩下的药膏塞到她手里,“今晚就睡这儿,明早让碧云给你送干净衣服。” 她吹灭烛台,只留一盏纱灯,“好好歇着,伤口再裂开,我可不管了。” “谢夫人。”朔风看着她走出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后背的疼痛好像减轻了些,心里多了丝暖意。 夜色渐浓,院内一片幽静,只能听见那假山假水之中,偶尔的微弱的虫鸣。 温音荣悄无声息从暗门进了沈穆昭院子,月光下,沈穆昭正挥剑练着,身形挺拔,招式如行云流水般,俊美非凡。 忽的,他收剑入鞘,转身看向她:“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温音荣脚步一顿,有些意外:“将军听力果然了得,仅凭脚步声就认出是我?” 沈穆昭挑眉,走到石桌边坐下。 “这侯府里,还有谁会半夜从暗门摸进来?”他轻笑了一声。 温音荣走到他对面坐下,直奔主题:“沈怀川去四皇子府的事,将军怎么看?” 气氛有几分凝滞。 沈穆昭倒了杯茶推过去,语气带着几分嘲讽。 “他管不好侯府,自然要往外找靠山。只是这靠山……” 他顿了顿,上挑的眉眼中带着几分讥讽,“四皇子野心大,却少谋略,并非是可靠之辈。” 听闻此话,温音荣身子前倾,眼含笑意,话语之中带着几分打探:“既然四皇子不可靠,那将军支持谁?” 沈穆昭抬眸,正对上温音荣的视线。 他眼神深邃如墨,她却狡黠地眨了眨眼,唇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 四目相对的刹那,他眸色微沉,她笑意更深。 沈穆昭放下茶杯,“温音荣,聪明是好事,但知道太多,有时候会丧命。” 咬重最后两个字。 危险和警告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温音荣见他敲打自己,轻轻哼了声,转了话题:“说起丧命,你罚朔风那事,是不是过了?你把她给我当帮手,转头就私自惩罚我的人。她要是气跑了,我上哪找这么好用的暗卫去?” 正说着,墨风掀帘进来,闻言惊得差点把手里的卷宗掉地上。 他家将军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指责过? 他偷瞄一眼沈穆昭,竟见他非但没生气,反而嘴角勾起一丝无奈:“知道了,下次让你亲自罚。” 墨风猛地想起裴衍洲那日说的那话,此刻看着眼前景象,突然觉得这话简直太有道理了。 “墨风?何事?”沈穆昭见他前来问道。 “将军,温父去了柳氏院里。”墨风双手抱拳,拱手说道。 温音荣闻言一怔,眼眸微眯:“他去那儿做什么?” 不等沈穆昭回应,温音荣已起身:“我去看看。” 她快步穿过暗门,刚出院子,就见温父满面堆笑从柳绵绵院中出来,手里还拎着个锦盒。 他与柳绵绵何时如此亲近了? 只是一瞬,温音荣的思绪被人打断,沈怀川刚从大厅回来,迎面见到是她,语气带刺:“温夫人这是要去哪儿?怎么了?又想做些什么?” 温音荣转身,扯出一抹轻笑,看他:“正是来找侯爷。昨日查账,见你支走一千两银子,不知作何用处?” 闻言,沈怀川像是听到笑话:“身为昌平侯,用府中银子还要向区区一介妇人报备?” 第82章 神秘女子 第八十二章 神秘女子 夜色渐浓。 温音荣一身素净淡雅纱裙,气质温婉如玉,闻言,她眉梢轻扬,目光不闪不避地迎上他:“侯爷这话说得可生分了。” “妾身既握掌中权,过问府中开支本就是分内之事。若不清楚,来日账目出了差池。”她唇角含着浅笑,眼底却透着一丝锐利。 “自然是不好交代。” 沈怀川眼神骤然一冷,眉峰微蹙:“本侯用银自有道理,何须向你交代?” 她笑意更深,眼尾轻轻一挑:“侯爷息怒。只是妾身被冤枉之事着实过多,倘若此事浑水摸鱼,恐旁人还当是妾身中饱私囊呢。” “温氏!”沈怀川面色一沉,目光如刀,“你这是在质疑本侯?” 温音荣从容迎着他的视线,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妾身不敢。” “既是不敢,那此事日后便不必过问,本侯既已发话,谅外人也没有那个胆子来指指点点!”沈怀川冷喝一声道。 闻言,她微微颔首,语气轻缓,“既然侯爷觉得不必过问。那便当妾身多事罢。” 说罢,温音荣便拱了拱身,转身离去。沈怀川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第二日清晨,温音荣刚用完早膳,便察觉异样。 昨日还在她面前趾高气扬的温父,却在入夜后鬼鬼祟祟地回来。 她太了解自己父亲的为人了,无利不起早,能让他在外流连忘返一整天的,恐怕不是什么小事,她不怕他,只是厌他如附骨之蛆,净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她指尖轻叩桌案,若有所思:“白日不见人影,夜里才溜回来......” 她冷笑一声,“从江南到京城,他还能有什么熟识之人?” “夫人,”碧云端来新沏的茶,低声道,“老爷这几日确实行踪古怪。” 温音荣接过茶盏,眸色微沉:“去,派人跟着他。” 不过半日,下人匆匆回报:“夫人,老爷近日总往城东的一间院子去。” “哦?”她指尖一顿,抬眼问道,“什么院子?” “奴才不敢靠太近,”下人压低声音,“但那院里......似乎住着个女人。” 温音荣忽然轻笑出声,眼底闪过一丝锐光:“原来如此。”她放下茶盏,起身理了理衣袖。 看来,有些事情,必须得自己亲自去瞧瞧。 日头正烈,街市上人声鼎沸,熙熙攘攘。 “甜水!新鲜熬的甜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却只见,不远处,一个身形佝偻的老婆婆挑着扁担,颤巍巍地挨家挨户敲门。 “这位老爷,来碗甜水解解暑?”她沙哑着嗓子问。 “味道好吃的很,价格便宜,要不要来一碗尝尝?” 门一开,看出个五大三粗的男人,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挥手:“去去去,别挡道!” 老婆婆也不恼,又敲开第二家的门:“这位大哥,天儿热,喝碗梨子红枣甜水吧?两文钱,便宜着呢。” “你这老婆子,敲什么敲,滚远点!”店伙计砰地关上门。 接连被拒,老婆婆叹了口气。抬头时,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锐利。 这哪是什么老婆婆,分明是戴着面具的温音荣。 她正要去敲第三家的门,木门却吱呀一声自己开了。 “老人家,”一个面容温婉的女子探出身来,望着她时,眉眼之间带着几分怜悯,“这么热的天,您怎么还出来卖甜水?” 看清那位女子的面容,温音荣瞳孔微微一缩,带着几分惊讶,然而只是瞬间便掩饰了情绪。 温音荣立刻弓起背,声音更沙哑了:“姑娘行行好,我儿子病着,就指望这点钱抓药呢。姑娘,您要不要来一碗甜水?” 她放下扁担,掀开竹筒盖子,“您尝尝?都是用好料熬的。” 女子探头一瞧,发现那些糖水看着还不错,又见她年纪实在大了,连忙从怀里拿出了两文钱,“给我来一碗吧。” “多谢姑娘!”温音荣连连点头,她垂下眼,掩去眸中精光:“姑娘心善,菩萨会保佑您的。” “老人家,快回去吧。”那女子端着竹筒轻笑了一声,“日头毒,别中暑了。” “谢谢,谢谢你,姑娘啊!”温音荣连连点头,堆着和蔼的笑脸,拐过街角,她闪身钻进一条无人的暗巷。 确认四下无人后,她指尖一挑,面具应声而落,露出原本清丽的面容。 巷子深处,一个老婆婆正坐在矮凳上择菜,对巷口的动静毫无察觉。 温音荣放轻脚步走近,将扁担搁在墙角。“婆婆,东西还您。” 她从荷包里取出一块碎银,轻轻放在一旁的木箱上。 老婆婆这才抬头,眯着昏花的眼睛。“哎呀!姑娘您回来了?”她突然瞧见箱上的银子,顿时眉开眼笑,“姑娘可真是大方,谢谢,谢谢您,如果您下次还需要,只管找我便是。” “应该的。”温音荣唇角微扬。 换上常服后,温音荣从侯府侧门悄然入府。刚绕过花园回到院子,碧云就瞧见了她脸色发白,顿时满脸担忧的走上前来。 “夫人!”碧云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压低声音,“您脸色怎么这么苍白?可是医馆出了岔子?” 温音荣拍了拍她的手背,唇角微扬:“无妨。去把陈嬷嬷,李嬷嬷和王嬷嬷请来,就说我有要事相询。” 碧云眨了眨眼:“这三位都是府里的老人了,夫人突然找她们,可是又发现了什么端倪?” “待会儿你便知晓了。”温音荣打断她,眼神骤然锐利,“记住,别惊动其他人。” 不过半盏茶功夫,三位头发花白的老嬷嬷就被引到了偏厅。 她们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最年长的陈嬷嬷上前行礼:“夫人召老奴们来,可是有什么吩咐?” 温音荣端坐主位,手里端着一杯清茶,语气轻柔,“确实有些陈年旧事,想向几位嬷嬷请教。”她抬眸,望着三位嬷嬷,“你们在府中这些年,可曾见过柳夫人祭拜父母?” 此话一出,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皆不约而同的皱了皱花白的眉。 第83章 将计就计 第八十三章 将计就计 陈嬷嬷仔细回想了片刻,上前一步,摇头:“回夫人,从未见过。” “老奴也没见过,”李嬷嬷补充道,“连听都没听柳夫人提起过。” 王嬷嬷点了点头:“说来奇怪,柳夫人逢年过节从不提这事。” 温音荣轻轻颔首:“知道了,你们下去吧。” 待嬷嬷们退出屋子,碧云忍不住凑近:“夫人叫她们来做什么?” “碧云,”她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今日我发现父亲总去见一个女人。”她顿了顿,轻笑了一声,“你猜猜,那女人长什么样?” 碧云闻言一怔,还是如是说道,“奴婢…奴婢不知。” 温音荣转身,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那女子。”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和柳氏有六分相似。” 碧云手一抖,她慌忙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 和柳氏长相相似。 难不成…… 还未等问出声,温音荣的食指已轻轻抵在她唇上。 “嘘。” 碧云立刻抿紧嘴唇,只余胸口剧烈起伏。 暮色渐沉,昌平侯府正厅内灯火通明。 温音荣执起汤勺,为沈刘氏盛了碗山药粥:“婆母,老侯爷的忌日将至,该准备起来了。”她将粥碗轻轻推过去,“您看该如何安排?” 沈刘氏眼皮都没抬,浅浅抿了一口汤羹:“如今你掌家,这些事自然该你操心。” 温音荣转向沈怀川,神态大方温婉:“侯爷觉得呢?” 沈怀川正夹起一筷鲈鱼,闻言筷子顿了顿:“温氏,既然你办事向来周全。”他抬眼,声音冷淡,“你定便是。” 坐在对面的沈穆昭闻言:“温夫人尽快安排好,务必妥当。” “好,那就按照往日的规格继续吩咐下去采买,” 正说着,温音荣忽然抬眸,目光直直落在柳绵绵身上:“说起来,不知柳夫人父母的忌日是何时?葬在何处?”她眉眼弯弯,轻声说道,“似乎从未听你提起过。” 此话一出,啪一声,柳绵绵手中的银筷落在瓷碟上。 她慌忙拾起,强笑道:“姐姐怎么突然问这个。” 温音荣余光扫见温父,只见他像是做贼心虚般,身子骤然绷直额角渗出细汗。 沈怀川皱眉,面容不悦,放下酒盏:“用膳时提这些做什么?” “侯爷莫怪。”温音荣面容无辜。 “只是想着既为一家人,总该知晓些彼此根底。”她转向柳绵绵,笑意盈盈,“莫非妹妹有什么难言之隐?” 柳绵绵暗骂这个贱人,怎么忽然问起她家人了,可余光瞥见沈怀川正看着自己,她贝齿轻咬下唇,眼眶一红,筷子轻轻搁在碗沿上,声音带着哽咽。 “不瞒姐姐说…妹妹我幼时与父母走散,四处漂泊,险些被牙婆卖入勾栏,幸得侯爷路过搭救…” 她抬手抹了把眼角,“这些年孤身一人,连父母容貌如何都记不太真切了,更何况是其身在何处。” 话音刚落,她便抬手试了拭眼角的泪意。 沈怀川脸色骤然冷沉,猛地将筷子拍在桌上:“温氏!绵绵身世苦楚,你何必没话找话戳人痛处?” 他侧过身拍拍柳绵绵的手背,柔声说道,“莫理她,快用些热粥。” 温音荣垂眸搅着碗里的粥,没再作声。 散席时,温父正准备离开,温音荣直接上前一步堵住了他的去路,忽然开口:“父亲留步。” 唇角上扬,莞尔一笑,“孩儿三年未归,只是不知道这三年以来,每到母亲节日之时,父亲是如何安排的?” 听闻此话,温父猛地转身,“你母亲?”他嘴角扯出冷笑,“人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值得提的!” “女儿,物是已非,如今,你就好好的当你的昌平侯夫人,家中之事,自有我安排你母亲的事情你也不必再提了。” 温音荣见他对当年之事唯恐避之不及,心头陡然生疑。 朝前迈了半步。 “父亲,你在回避什么,告诉我,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温音荣语气像淬了刀刃,冰冷至极。 “住口!你什么口气和为父说话,”温父咬牙,怒视道,“她自甘下贱与人私通,还有脸提?我顾及温氏体面没提这些事情罢了,你以为,当年你母亲那般行径,换做寻常妇人早就将她赶出去了。” 说罢,他便气急败坏,甩袖离开。 “夫人…”碧云从暗处走出来,担忧的望着温音荣,“您没事吧?老爷也是气话罢了,您莫要往心里去。” 温音荣盯着温父消失的方向,冷笑了一声,自己母亲是何种性子,她又岂能不知,而且,他别以为三言两语就能将其诋毁,她看得清他眼底的心虚。 如此张扬舞爪,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碧云,明日一早备马。”她转身往外走,“去城西槐树胡同。” 天色微明,空气中带着些水雾,主仆二人便离开了侯府。马车颠簸,不多时就便到了这城西槐树胡同。 马车停在了一处宅院面前。 温音荣掀开车帘,望着眼前熟悉的宅院,眼眶微微发红。 “这院子...是老夫人当年买的吧?”碧云轻声问。 温音荣点头,缓缓下了马车,朝着宅院门口走去,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宅院,她眼眶泛着微润。当年因为要她嫁给沈怀川,她父母便从江南赶来,在此处买了这间宅院,留在了京城暂住,送她出嫁。 而后面。 她被千夫所指万劫不复之时,本就得了重病的母亲,更是挣扎着从病塌中起来,可还没有走到侯府,一时急火攻心,便捂着胸口吐出了一口鲜血。 “我女儿她绝对不会做此事!” “冤枉!都是冤枉的!” 记忆中,母亲的声声嘶吼还历历在目。 想起当时那点点的血红色,温音荣便攥紧拳头,指甲陷进肉里。 她恨沈怀川,恨柳绵绵,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母亲。 “他们让我家破人亡,我又岂能让他们逍遥?” “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眼眶酸涩,却没有泪水流下,她知道,现在还没到哭的时候。 第84章 宅子的主人 第八十四章 宅子的主人 旁边邻居家的老妇人听见动静,探出头来,见他主仆二人杵在门口,便好心提醒道:“这房子早卖了,你们别在这儿晃荡了。” “卖了?”温音荣皱眉,扭头望向她,“卖给谁了?” “不认识,穿得挺体面的。”老妇人摆摆手,“快走吧,新主子不喜欢生人靠近。” “多谢。”温音荣轻笑了一声,便转身离去。宅子当初是母亲买下来的,如今却易了主,想必是父亲为了银两卖与了他人。 “碧云,你去账房支些银子,把城西那院子查清楚。不管谁买的,花双倍钱也要买回来。” 回到侯府,温音荣解下披风扔给她,“再打桶热水来,我要沐浴。” 待木桶里注满热气腾腾的水,温音荣缓缓退下衣衫,没想到脚尖刚踏入浴桶,门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你家夫人可在?”是沈怀川的声音。 “回侯爷,夫人在房中,只是夫人如今正在沐浴,不便见人,还麻烦侯爷您稍等。” “等?何须等?”沈怀川闻言嗤笑一声,温音荣乃是自己的夫人,自己与其见面,还需如寻常男子那般避嫌? “让开。” “侯爷!夫人正在沐浴,您不能进去…”碧云惊慌地拦在门前。 “滚开!”沈怀川一把推开她,斜眼狠狠剜了他一眼,“本侯见自己的夫人,天经地义!你个贱婢!再拦着本侯,仔细你的皮!”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踹开。 沈怀川反手关上门,眼中怒火更盛:“温音荣,你竟敢让人拦我?” 水雾氤氲中,温音荣猛地站起,匆忙直接拿出外衫披在身上。 只见她未施粉黛,如出水芙蓉般清丽脱俗,湿漉漉的长发如瀑般垂落,皮肤白.皙,被水雾染出了一层薄红,微扬下巴,水珠顺着她修长的颈线滑入衣襟。 薄纱被水浸透,隐约透出玲珑曲线。 沈怀川呼吸一滞。他本是来兴师问罪的,此刻却被眼前的美景晃了神。 “侯爷擅闯女子闺房,这就是你的礼数?”温音荣冷声道,水珠仍挂在纤长的睫毛上,衬得那双眸子愈发清亮。 沈怀川喉结滚动,突然上前扣住她的腰:“你这般模样,是在勾引为夫?” 炽.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别忘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如何叫擅闯闺房?” 他越逼越近,这才想起她回来了这么久,自己还未曾碰她,当年,她的滋味亦是让他流连忘返。 被他那毫不掩饰的视线看得一阵恶心反胃。 “放开!”温音荣抬膝狠狠一顶,“我如今虽为昌平侯夫人,也可以不是!” “你敢踹我?”沈怀川吃痛松手,往后退了半步,怒极反笑,又听到她说的话,“温音荣,你什么意思,难不成你想和离?你以为和离就能解脱?离了侯府,你这破鞋只会被万人唾弃!” 温音荣闻言,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眼神轻蔑得像在看什么脏东西。 “侯爷认为我会在乎这些吗?” 这神情彻底激怒了沈怀川。他猛地伸手去扯她的衣襟:“装什么清高!” “沈怀川!”温音荣侧身闪避,湿发扫过他脸颊,带着清冽的皂角香。 沈怀川呼吸一滞,眼中升起一股邪火,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将她狠狠的抵在墙上。 一只手粗暴的扯开她的衣襟。 “别以为你说那些话就可以激怒本侯,今日,你伺候定了!” 温音荣瞳孔一缩,到底是女子比不得男子天生力气大,她再次屈膝想顶,却被他用腿根狠狠压住。 她咬牙瞪着她,眸中淬着寒光,“沈怀川,你敢碰我!” “我偏就碰你了!” 沈怀川被激怒,狞笑一声,正要低头强吻,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参见将军!”碧云慌忙行礼。 沈穆昭负手而立,眉峰微蹙:“温夫人可在?本将军有要事相商。” 屋内,温音荣狠狠剜了沈怀川一眼:“小叔来访,侯爷还要继续?” 她唇角勾起讥诮的弧度,“不怕触了将军的霉头?” 沈怀川脸色铁青,额角青筋暴起,却不得不松手。他猛地甩袖出门,正对上沈穆昭冷峻的面容。 “小叔好兴致,”沈怀川从牙缝里挤出话来,“找温氏作甚?” 沈穆昭目光如刃,在他凌乱的衣襟上扫过:“祭祖在即,侯爷却整日不见人影。” 他冷笑一声,眸中寒光更甚,“若是不愿操持,连侯府事务都处理不了,不如换人。” 这话像一盆冰水浇下。沈怀川瞳孔骤缩,后背沁出冷汗。 这个该死的沈穆昭,竟又拿他侯爷的位置来威胁他! “是侄儿疏忽了,”他强扯出笑容,面部肌肉僵硬如石,“近日公务缠身,多亏小叔提点。”心头愤恨,可到底他不敢再叫嚣了,躬身作揖,“定当谨记教诲。” 说罢这才转身离开。 碧云匆匆进屋,眼中满是担忧:“夫人可有事?” 温音荣拢了拢散乱的衣襟,走到浴桶边,用毛巾擦了擦被他碰过的地方,满脸嫌恶之情。 “无妨,他还动不了我。”她抬眸看向窗外,“去告诉沈将军,请他稍候片刻,我收拾妥当便去见他。” 碧云点头应下,推门却愣在原地。院中空无一人,唯有石桌上静静躺着一封信。 “夫人,您看!”碧云小跑着将信递来。“将军人不在,但是有这封信。” 温音荣展开信笺,看清楚上面的内容,秀眉微蹙:“‘明日午时相见,宅子主人?” 这两天她让碧云处处去打探这宅子买主的消息,一直没有收获,只是未曾想到,那买主却主动找上门来了。 不知是何意味?不过既然是母亲所留,哪怕对方提出再难的要求,她也要将宅子买回来。 次日正午,温音荣独自来到宅院。只见她刚到就看见,昨日的铜锁已经解了,院门大开着,显然是在等她进去。 温音荣刚踏进院门,便见一道修长身影背对而立。 “敢问公子,就是这宅院的主人?不知公子可否割爱,在下愿出两倍购买。” 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身。 “怎么是你?”看清来人,温音荣瞳孔微缩,眉梢高高扬起,“镇南王二公子?” 楚岚唇角噙着浅笑,折扇展开:“真巧,在下正是这宅子的主人。” “听闻夫人正在寻它?” 第85章 二公子的心思 第八十五章 二公子的心思 “二公子说得不错,我确实在寻这宅子。”温音荣心头一跳,随即展颜一笑,目光坦然地迎向他。 “这宅子我一眼相中,当即就买下了。” 楚岚轻摇折扇,眼中含笑,“没想到竟有人与我眼光相同,特来一看,原来是温夫人。” “看来我与夫人缘分不浅。” 他收起折扇,朝宅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夫人想必还未入内参观?这宅子平日都锁着,不如让我带夫人一观?” 温音荣暗自好笑,这里的一砖一瓦她都再熟悉不过。 见他邀请,她只能跟着他的步伐朝里边走去。 “二公子,”她突然驻足,开门见山道,“不知这宅院作价几何?” “作价?”楚岚轻笑出声,意味深长道,“温夫人这是志在必得啊。” “自然是要拿下的。”温音荣唇角微扬。 楚岚却唰地展开折扇,笑意更深:“那恐怕要让夫人失望了,这宅子我甚是喜爱,暂无出售之意。” 温音荣眸光一凛,眯起眼睛:“楚二公子当真不肯相让?” 清风拂过杨柳树,气氛带着一丝凝滞。 “我虽不愿出售,但温夫人若喜欢这宅院,随时可来参观。” 楚岚在前边带路,走到院子中,修长手指随意点过院中景致,“夫人您看,这院子,每月初五都有人来打扫,一草一木都维持着原样。” 温音荣脚步微顿,目光扫过熟悉的院落,心头蓦然一紧,一草一木,一花一石,居然就连假山石缝间新发的花草位置都与三年前分毫不差。 她不动声色地抬眼,正撞进他含笑的眼眸。这位传闻中的楚家二公子眉目如画,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世家公子特有的矜贵。 他为何要对一个普通的院子用心至此? “夫人意下如何?”楚岚停下脚步,回头望她。 温音荣却已收回目光,“二公子盛情,我心领了。不过既然宅子不卖,就不必这般麻烦了。”她略一欠身,“就当是我们……有缘无分罢。” 说罢,她便转身准备走。 见她真准备走,楚岚眼里划过一抹惊讶,最后连忙跟上前去,一步一趋地走在她身旁,伸手将她拦住。 “温夫人还没参观完呢,这就走了?这宅子保持原样,不知道里面还有没有先前房主没拿走的东西。” 这话几乎是已经挑明了。 温音荣心头一惊,一双眉目猛然含着几分寒意盯着他。 他知道这房子跟自己有关,所以才霸着不放。 楚岚低头看着这双清丽的眼眸,忽然间耳根子就发烫了,不自觉地避开视线:“如果温夫人不看,那便算了。” 温音荣扯了扯嘴角,笑意不达眼底:“今日府中事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二公子盛情,改日再叨扰。” “夫人客气了,随时恭候。” 见她没有生气,而是再约改日,楚岚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亲自吩咐人送她回府。 回府路上,温音荣越想越觉得蹊跷,他为何对这宅子如此执着?又为何偏偏对她格外留意? 碧云端着茶盏进来,正瞧见自家夫人眉头紧蹙。她放下茶壶,忍不住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奴婢还从未见您这般心事重重。” 温音荣接过茶盏:“碧云,你可记得我与镇南王二公子可有什么旧日渊源?总觉得他待我的态度……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碧云眼珠一转,嘴角悄悄扬起:“夫人是说楚二公子呀?” 她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奴婢瞧着,楚二公子待您可不一般,那眼神……分明是……瞧心爱之人的眼神。” “胡说什么!”茶盏重重落在桌上,茶水溅出,温音荣耳尖微红,语气却严厉。 碧云缩了缩脖子,声音越来越小:“奴婢就是觉得他看您的眼神,是真的很难让人不多想。”说完悄悄抬眼,偷瞄自家夫人的反应。 温音荣摇摇头,舒缓了语气,轻笑道:“他怎会喜欢我?况且,不是都说楚二公子与尚书千金早有婚约在身?这些闲话听听便罢,莫要当真。” 碧云还想说什么,却被温音荣打断:“时辰不早了,快些更衣。今日医馆还有病患等着呢。” 主仆二人利落地换上简朴的衣衫。碧云一边系着衣带一边嘟囔:“夫人如今医术越发精进了,这么多病患不到一个时辰就能看完。记得刚开始时,可是要忙活大半天呢。” “熟能生巧罢了。”温音荣将药箱挎在肩上,“走吧,别让病人们久等。” 没想到刚到医馆门口,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陆大夫!陆大夫!” 老婆婆踉跄着冲上前,手指死死攥住温音荣的衣袖,浑浊的眼里闪烁着泪花,“您可算来了!快救救我家丫头吧!” “婆婆你怎么又来了?发生什么事了?”温音荣被拽得一个趔趄:“婆婆别急,慢慢说。” “慢不得啊!”老婆婆急得直跺脚,声音都变了调。 “丫头今早突然就烧起来了,浑身烫得像块炭!我按您给的方子煎了药,可灌下去就吐……现在人都开始说胡话了!” 碧云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老婆婆:“婆婆别慌,我们公子这就去。” “好好好,咱们快走,”老婆婆一把拽住温音荣就往巷子里拖,“您快去看看,丫头她,她眼睛都开始翻白了!” 温音荣被拽得快步跟上:“婆婆您慢些,当心摔着。” “我这条老命摔死不要紧!”老婆婆声音里带着哭腔,“丫头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这老婆子也不活了!” 转过巷角,破旧的茅草屋里传来女童微弱的呻.吟。老婆婆急得一脚踹开木门:“您快看!这,这都开始抽抽了!” 屋内,女童小小的身子在床上痉挛着,脸色已经由红转青。温音荣一个箭步冲上前,银针已然在手:“青云!按住她的手脚!婆婆快去烧热水!” “哎!哎!”老婆婆手忙脚乱地往灶台跑,又折返回来,“要,要烧多少?要加什么药吗?” “先烧一锅就好!”温音荣头也不抬,全神贯注地下针,“婆婆您别在这转悠,去门口等着!” 老婆婆退到门边,双手合十不停念叨:“菩萨保佑……菩萨保佑……陆大夫您一定要救活她啊……我就这么一个孙女!” 第86章 你与沈穆昭苟且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7章 反将一局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8章 贱人,你敢给我戴绿帽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89章 温父养外室 第八十九章 温父养外室 果不其然,木门吱呀一声打开,那女子探出头来,见到是她,惊讶道:“老婆婆,您怎么又来了?”她抿嘴一笑,“不过上次的糖水确实不错。” 温音荣脸上堆满皱纹般的笑容,不等对方拒绝,就从背篓里端出一碗糖水:“夫人尝尝吧,保准您喜欢!” “不用了,婆婆,我啊,最近吃不得凉的。” “你要热的话,我可以帮你热一热,我这儿啊,也卖热的。” 两人推让间,温音荣的手指不经意间碰到了对方的手腕。刹那间,她瞳孔猛然收缩。 这脉象。 这女人竟然有孕在身! 她面上不动声色,卖完糖水后如常归还摊位,只是眼底的寒意几乎要凝结成冰。 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 父亲不仅在外养女人,竟连野种都弄出来了! 往日他再荒唐她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但这次,她绝不会善罢甘休! 刚回到侯府,远远就看见温父在院门口来回踱步。 温音荣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可算回来了!”温父一见她就嚷嚷,“等得我腿都麻了!你这些丫鬟都是死的吗?连杯热茶都不知道奉!” 温音荣冷眼扫过他:“我的丫鬟忙着伺候主子,没空伺候闲人。” 她故意加重闲人二字,“您老有手有脚,不会自己倒?” “放肆!”温父气得胡子直抖,“我是你爹!” 他强压怒火摆摆手,“罢了,没娘教的丫头就是不懂规矩。今日来是要你办件事。” 他挺直腰板,理直气壮道:“你名下那些铺子,拨三家给我。” 温音荣闻言差点气笑。好大的口气!好厚的脸皮! 温父不等她回应,自顾自地掰着手指头数起来:“城北的布庄,城西的绸缎庄,还有城北那个茶庄。” 他眯着眼,笑得一脸算计,“不多不少,就这三家。怎么说我也是你亲爹,要这么点不过分吧?” 温音荣眼中寒光一闪。 他倒是怪会挑的,这三家铺子都是最赚钱的产业,每年进账少说也有万两白银。她冷笑一声:“不给。”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说完转身就要走。 温父顿时瞪圆了眼睛,一个箭步拦在她面前:“混账!” 他气得胡子直翘,“凭什么不给?我可是你亲爹!” 正值晌午,众人正要前往前厅用膳,却被温父的吵闹声拦住了去路。沈刘氏拄着檀木拐杖缓步而来,眉头紧锁。 “温氏!”沈刘氏重重杵了杵拐杖,声音威严,“侯府之中吵吵嚷嚷,这成何体统?” 温父见状立刻扑到她面前,扯着嗓子哭嚎:“老夫人明鉴啊!老朽一把年纪,女儿却这般不孝!”他捶胸顿足,活像个市井泼妇,“我养她这么大,如今不过要几间铺子,却对我冷眼相待,夫人您帮我评评理吧。” 闻言,站在一旁的沈怀川负手而立,冷声道:“温氏,孝道乃人伦大义。几间铺子而已,何必让老父这般难堪?” 柳绵绵之前都是开小灶的,可这两天出了些事,她怕惹沈怀川生气,便中午也跟他一起用膳,想增进夫妻感情,没想到撞见这一幕。 当即,柳绵绵挽着沈怀川的手臂,故作温婉地帮腔:“姐姐,虽说铺子金贵,可怎能比得上生养之恩呢?” 她眼波流转,“若是传出去说姐姐不孝,怕是对侯府名声也不好,既然温老爷想要,你就给吧。” 温父见有人撑腰,腰板挺得更直:“就是!我是你亲爹,我可是你亲爹啊!要你几间铺子怎么了?” 说着又捶胸顿足,“我苦命的夫人啊!你看看你生的好女儿,如今飞黄腾达了,连亲爹都不认了!” “温老爷说的不错,”柳绵绵轻抚腹部,意有所指,“为人子女,总要懂得感恩。就像妾身,时时刻刻都记着要孝顺婆母呢。” 温音荣看着众人,七嘴八舌的以孝道之名绑着自己,只觉得分外嘲讽,她还未来得及启唇。一道冷冽的声音突然插.入。 “这是做甚?” 现场气氛骤然安静。 沈穆昭大步上前,锐利的目光直刺温父:“温老爷怕是有所不知,这些铺子皆是温夫人亡母的嫁妆产业。” 他声音不大,却字字如刀,“按律例,亡妻嫁妆当归其亲生子女所有。” 他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温老爷这般强要,莫非是想贪图亡妻遗产?” 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补了一句,“这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温父脸色骤变,额头渗出细汗。没想到永宁将军会替温音荣出头,他干笑两声:“将军说笑了,老朽怎敢贪图亡妻遗产,不过是看她打理辛苦,想帮衬帮衬罢了。” 偷瞄了眼沈穆昭冷峻的面容,他咬牙甩袖:“罢了罢了!不给就不给!” 他本想为未出世的孩子谋份家业,没想到这逆女竟如此绝情! 说罢便以有事为由转身离开。 待温父走远,温音荣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她抬眸望向沈穆昭,眼中带着真感激:“多谢将军仗义执言。” 沈穆昭神色淡然,微微颔首:“本将军不过是看不惯这等仗势欺人之举。” 他目光扫过还未散去的众人,意有所指道,“温夫人不必言谢。” “不必谢,本将军只是就事论事。” 柳绵绵挽着沈怀川的手臂,红唇勾起一抹讥诮的冷笑:“将军待姐姐可真是体贴入微呢,同是侄媳妇,怎么偏就姐姐独得将军青睐?莫不是姐姐私下与将军有什么特别交情?” 听闻此话,沈怀川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温音荣不慌不忙地抬眸,笑容从容又大方:“将军向来帮理不帮亲,我行事光明磊落,自然得人相助。” 她目光转向柳绵绵,语气转冷,“倒是妹妹整日里尽做些栽赃陷害的勾当,将军便是想帮,只怕也无从下手。” “你胡说八道!”柳绵绵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直指温音荣,“你这是在污蔑我!我何时做过陷害的勾当!” 第90章 医馆风云 第九十章 医馆风云 没想到她会帮自己说话,沈穆昭闻言抬眸,正对上温音荣那双含着笑意的明眸。 阳光落在她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她唇角微扬,清丽如春日梨花。沈穆昭心头微动,似有什么悄然划过。 “都住口!”沈刘氏重重敲击拐杖,厉声喝道,“一个个都不成体统!都给我去前厅用膳!” 众人这才悻悻散去。 次日清晨,天边才泛起鱼肚白,温音荣便与碧云换了衣裳前往医馆。刚转过街角,就听见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哗声。 “黑心医馆!丧尽天良!” “一副治风寒的药方要二两银子,这不是要穷人的命吗?” “先前还免费就能治,为何如今收费还收得如此之贵,砸了他这铺子,让他开不了!” 温音荣站在转角处,从后面望着医馆。 碧云想着自家夫人每日辛辛苦苦看病,如今竟然被这些贪小便宜的,病患给围堵。便气得不打一处来。 慈安医馆用的可都是上好的药材,才能见效如此之快,自然价格也是稍高,而且他们利润本就低了,只是用的材料好显得贵罢了,这群刁民简直不识好货! “夫人,您看那个穿灰布衫的,还有那个戴斗笠的。”碧云咬牙切齿道,“都是前些日子免费看诊时来得最勤的!现在倒好,带头闹事!” 温音荣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我早说过,施恩太多反而会养出仇来。” 前面突然爆发出更大的喧哗。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抡起木棍,砰地砸在医馆大门上:“开门!今日必须给我们个说法!” “就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妇人尖声附和,“既然能免费三天,凭什么现在要收钱?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看不起我们穷人!”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也开始指指点点: “这医馆怕是要完蛋咯!” “听说东家是个年轻公子,果然没脑子!” “得罪了这么多人,以后谁还敢来看病?” 就在这时,一道清朗的男声突然从人群后方传来:“诸位此言差矣!” 人群自动分开,只见一位身着月白锦袍的年轻公子负手而立,正是楚岚,他眉眼微挑,面上带着几丝冷意。 “大夫行医救人,收取诊金天经地义。”楚岚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诸位这般强人所难,与强盗何异?” 方才还叫嚣的灰布衫汉子顿时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可,可之前不是免费的吗……” “免费是情分,收费是本分。” 楚岚冷冷扫过人群,“若诸位觉得诊金太高,大可以去别处求医。”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却仍有人小声议论: “装什么清高!” “有钱人当然帮有钱人说话!” “这医馆以后怕是没人敢来了……” 楚岚听着这些闲言碎语,眉头微蹙。他回头的刹那,恰好对上温音荣平静的目光。四目相对的瞬间,楚岚心头一颤,眼中闪过一丝心疼。 温音荣却只是对他微微颔首,随即便拉着碧云转身离去。 温音荣果断闭馆三日,直接回了昌平侯府,这三日以来,医馆大门紧闭,任凭外头如何喧哗也不为所动。 “夫人,外头那些闹事的家伙,现在可惨了!”碧云兴冲冲地跑进院子,“奴婢今早去集市采买,可听见不少新鲜事。” 温音荣正翻看账册,闻言,头也不抬:“哦?说来听听。” “那个带头砸门的王大壮,他家老娘昨儿个发了高热,像是痢疾,满城找大夫都推说没空!”碧云眉飞色舞地比划着,“后面,还给邻居染上了,这病呀,就您当时治好了一位,街坊邻居都堵在他家门口骂,说他害得大伙儿没处看病!” 温音荣轻笑一声,“活该。” “还有那个李婶子,也是来带头闹事的。”碧云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她家小孙子昨儿夜里突发急症,也没人能治,她跪在咱们医馆门口哭到天亮呢!” “听说啊,其他病患,正合计着让那带头的三人来给您赔礼道歉呢。” 碧云扬着下巴,满眼都是自豪,说完这话,她又皱眉望着自家夫人问道,“就是不知道,夫人您,何时才开张啊?” 温音荣抿了口茶,唇角微扬:“急什么?让他们再急两天。记住,求医的人越着急,才越懂得珍惜。” 碧云恍然大悟,笑着点头:“奴婢明白了!这就去把大门再锁紧些!” 第二日清晨,碧云急匆匆地跑进内院,手里捏着一封信件。 “夫人,楚二公子派人送信来了!”她气喘吁吁地递上信,“说是关于医馆的事儿,他送信直接送到了昌平侯府。” 温音荣挑了挑眉,看来这个楚二公子果然认出了自己。 展开信件,上面写着这段日子以来,那些病患在门口求开门的情形。字字句句,虽说她早已知晓,可从旁人信中听来,这事倒也有几分趣味。 “去告诉送信的人。”温音荣将信置于烛火上,看着它渐渐化为灰烬,“就说本夫人多谢楚公子关心,不过……” 她抬眸,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这些小事,本就不劳他费心。” 碧云刚转身要走,温音荣忽然又开口:“等等。再加一句。公子对医馆之事如此上心,莫非是旧识?”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碧云虽不解其意,还是原话传给了楚家的下人。 当日下午,楚岚的回信就送到了侯府。温音荣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语:“济世为怀,理当如此。夫人多虑了。” “呵……”温音荣轻笑一声,“装得倒像。” 他竟然对二人之前的事情一句都不提,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为之隐瞒。 将军府内,昏迷多日的慧明躺在床榻上,忽然睫毛颤了颤。墨风听到动静直接推门而入:“你终于醒了。” 慧明皱眉,忽然想起昏睡前的一幕,脸色煞白。当时来了个黑衣人,要将他置之于死地。 看到他困惑的模样,墨风当即将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告知了他。 慧明一听,挣扎着起了身:“麻烦这位兄台可否能带我去见温夫人?” 第91章 慧明倒戈 第九十一章 慧明倒戈 消息很快便传回院子之中,温音荣得知,眉头一挑。 这个慧明,三番四次地作妖,她自然是不想留他的性命,可倘若就那样轻而易举让他死了,岂不是便宜他了。 收拾完账册,温音荣便从昌平府侧门悄无声息地到了将军府。 墨风已在庭院中候着了,见她过来,连忙将她引至房中。门扉轻叩两下,慧明直接迫不及待地从里冲出。 “温音荣,你总算来了。”慧明咬牙望着她,他盯着眼前这个女人,既狐疑又警惕。 他从未如此看不透一个人,还是一介妇人。 自己百般陷害她,她却大费周章将自己救下,这到底是何意味? “看来慧明师傅恢复得不错,身子骨硬朗多了。”温音荣挑眉轻笑了一声,姿态大方。 “莫要再拐弯抹角了,温音荣,你如实说,为何要救我?” 他一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锁着她,“我可不相信你会这么好心。” “慧明师傅乃佛门中人,怎么说起话来如此沾染尘气?” 温音荣缓缓地靠近他,好整以暇,“不过既然师傅问了,那我便如实告知罢了。” “温夫人直说便是。”慧明冷声道。 “道理自然是相当简单,无非是为了自证清白。” 温音荣轻轻挑眉,“再说了,柳夫人毫无忌惮就舍弃了师傅您,还让沈怀川杀了您,您难道就不想再做些什么吗?” “我可替师傅不值呢。” 此话一出,宛如晴天霹雳,慧明一张脸色骤然煞白,他双唇微抖。 “休得胡说八道,绵绵…柳夫人不可能做出这般行为来!” 绵绵先前还与自己温玉软香,又为何会忽然想杀了自己! 定是眼前这女人在挑衅二人关系。 “你以为我会信你?” 只是眨眼之间,慧明便想明白了,冷笑着望着她,眼里皆是一片嘲讽神色。 “柳夫人宅心仁厚,菩萨心肠,断不会如温夫人你一般蛇蝎妇人之心。” 没料想都到这时候了,他还在与自己演戏,温音荣眼眸嘲讽,“是与不是,师傅你亲自去看一眼便知晓了。” 说完手中翻之间,银针飞出,啾的一声直接扎中了慧明的哑穴。 慧明瞪圆了眼睛,伸出手去,刚要破口大骂。 却只能张着嘴,丁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别挣扎了,没有我帮你解穴,你是说不了话的。” 说完,温音荣便又从自己的袖子中取出一片面具,啪的一声覆之面上,眨眼之间,眼前的男人便面容变幻。 “难道慧明师傅你不想知道真相?” 见他依旧对自己怒目而视,温音荣唇角上扬,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若是想知道真相的话,那就与我走一遭吧。” 闻言,慧明原先紧握的拳头骤然松了,他虽相信绵绵不会背叛他,可倘若亲眼见到绵绵深爱自己,思念自己,因自己的失去而痛哭悲泣,岂不是能更好打眼前女人的脸? 当即便亦步亦趋跟在了温音荣身后,随她一起回到了昌平侯府。 温音荣带着慧明直接来到了柳氏院子,见柳氏慵懒地靠在贵妃榻上,旁边的丫鬟还拿着蒲扇给她扇着风,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样,便是轻哼了一声。 “妹妹这日子倒真是清闲呢,难怪都说侯爷最是疼爱妹妹。当初,我怀平儿之时,哪里能有这样的待遇,连西域的雪燕都舍得给妹妹用。” 她瞥了一眼她案上的那碗未吃完的燕窝,笑着说道。 柳绵绵未曾想到温音荣会此刻出现,听出她口中的嘲讽之意,她慢条斯理地支起身子,“原来姐姐喜欢吃燕窝呀,这燕窝我真是不爱吃了,只觉得口中腻了,姐姐若是喜欢,只管拿去便是。” “不必了。”温音荣踱步走到她的面前。 “妹妹知道的,我向来不爱这甜腻之物,这燕窝还是留着,妹妹你自己享用吧。只是都说燕窝有美容养颜之功效,不过我瞧着妹妹如今的脸色,倒是没有在清云寺之时养得好呢?” “对了,说起这事儿,倒想起慧明师傅对妹妹如此之好,怎么他忌辰到了妹妹也不知道去祭拜祭拜?” 见她忽然提起清云寺之事,柳绵绵脸色微变,刚想问她意欲何为之时,便余光瞥见沈怀川朝此处走来。 “姐姐这话说的好生奇怪,那慧明和尚心怀不轨,如此肮脏下流之人,我为何要去祭拜他?他死有余辜,活该短命!”柳绵绵甩了甩袖子。 沈怀川过来之时刚好听到这番话,皱眉望着温音荣,“温氏,你为何提起那已死之人?慧明挑衅昌平侯府威严,心怀不轨,早已玷污了佛门圣地。根本不配为圣徒,他死有余辜。” 柳绵绵也恰如其分点头称是。 “侯爷说的极是,那慧明整日装模作样地念佛诵经,想不到是如此之辈,知人知面不知心。” 温音荣余光瞥见旁边的慧明拳头紧握,轻轻抱臂便知道此行的目的达到了。 她轻笑了一声。 “对了,我想起铺子中还有些事情未曾处理完,就不打扰妹妹安心养胎了。” 说罢便带着人扬长而去,柳绵绵望着她远去的背影。 总觉得今日这温音荣来的有几分蹊跷,这女人无事不登三宝殿,今日怎么这般奇怪。 回去之后,温音荣直接让墨风又将慧明带回去关起来,临走之前他冷笑着望着他,“再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想想清楚。” 慧明咬牙,他本不愿意与温音荣为伍,可是闭上眼睛就是先前绵绵那幅冷漠的模样,犹如一根钢刺横在他心头,将他的心扎得血肉模糊。 与此同时,村头破宅院。 老婆婆坐在床边看着孙女的睡颜,脑海中又浮现出温音荣的话来,她口中不由喃喃自语:“陆大夫说了,这一天得喝两次药,一副药只能吃五天,一个流程要半个月。若是不服下的话,我孙女的命…” 像是听到了她的呢喃,床上的小女童懵懂地睁开了眼眸,脆生生问道:“奶奶怎么了?”说完便乖巧地用小手指去抚平她紧皱的眉眼,“奶奶,你不要皱眉了,眉头皱起来不好看。” 第92章 死人才会闭嘴 第九十二章 死人才会闭嘴 此话一出,老婆婆眼眶瞬间红了,就算她砸锅卖铁,也要把孙女的命救回来。咬牙,余光一瞥看到了袖子上的手镯。 她弯腰摸了摸孙女的发丝:“孙女你好好歇着,莫要乱跑,奶奶去给你买药去。” “奶奶,我哪里都不去乱跑,你一定要早点回来。” 当即她就出了村子,朝着昌平侯府而去。看着这侯府恢宏的大门,她脑海中浮现起了当年那个女人跟她说的话。 当初那女人答应了要养她们,如今孙女变成这样,也该是她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老婆婆攥紧拳头,直接去叩门,报明了来意。 “什么,你要找我供养你们祖孙?”柳绵绵一听脸色大惊,随后眯着眼睛瞧着她,“当年的事情我不是已经给过你们一笔银子了吗?” 老婆婆见到她这模样,直接腿一软,扑通一声对她跪下了。 “当年我回头路上遇了土匪,银两所剩无几,后来我孙女又生了重病,实在走投无路了。柳夫人您当初说了要养我们的,如今我的孙女受了重病,老身求求你。” 没想到当年的人居然找上门来了,柳绵绵心头泛起一股惊骇,这老不死的居然还没死。 要是她张着一张嘴出去乱说…… 她心头咯噔一下,隐隐约约有些后怕。 “哎呀,原来是这样。当年我的确说过这话。” 她轻叹一声,对旁边的丫鬟使了个眼神,丫鬟心领神会连忙去取来银子,“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给孙女看病要紧。” 老婆婆颤抖着双手接过荷包,连连磕头:“多谢柳夫人大恩大德!老奴这辈子都记得您的好…” “快起来吧。”柳绵绵亲自扶起老人,还体贴地替她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回去好好照顾孙女,有什么需要尽管来找我。” 待老婆婆千恩万谢地离开后,柳绵绵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殆尽。 她冷冷地勾了勾手指,贴身丫鬟立刻凑上前来。 “去,跟着那个老东西。”她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狠毒的光芒,“查清楚她和孙女住在哪里,今晚就…”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记住,做得干净些,别留下把柄。” 丫鬟领命而去,柳绵绵这才满意地端起茶盏,红唇轻抿了一口。 “这世上啊,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 殊不知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从她院门口离去,很快便到了温音荣的房门口。 “温夫人,柳夫人派了两人去跟踪那老婆婆与孙女。” “像是要对其意图不轨。” “好了,我知道了,都退下吧。”温音荣点点头说道,待所有人都离开,温音荣便再次走到窗边,轻叩三下。 很快朔风便如约而至。 “又要麻烦朔风姑娘了。” “温夫人这话说的,听从温夫人的吩咐便是朔风的职责。”她轻笑了一声,这些天跟着这位夫人身边早已心服口服,也生不出任何的心思,直接脚尖一闪便消失在了眼前。 不过虽说朔风已去,温音荣自己也当即换上了装束,带着碧云前往了村子。 一路人紧赶慢赶地赶去了村里,来之时却发现院门大敞着,门口有些凌乱的脚步。 温音荣心头一惊。 不好! 她飞快冲上前去,只见朔风正与那歹人扭打在一起,她手起刀落之间那些歹人便没了生气。 而旁边屋里,物件全部散落一地,药水倾斜,药缸打破,空中弥漫着一股苦涩的药味。而那老婆婆则紧闭双眼,额头上带着鲜血,昏死过去,仍将自己的孙女护在身下。 “温夫人,属下已经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但是他们来的早,已经先一步下手了。”朔风拱了拱手,面容带着几分歉意。 “此事不怪你,朔风,是我消息来的太晚了。” 温音荣看着地上昏迷不醒的祖孙二人,心生怜悯,微微屈膝,将手探在她们鼻息之下,见还有气,瞬间松了口气。 随后赶紧与碧云二人将两人分开,摆放到床榻上,手里银针飞舞,很快两人呼吸平稳。 温音荣松了口气,还好线索在此处并未断了。 “这些歹徒可都是在这里了?”温音荣看着地上的那两个黑衣人。 “是被买凶杀人的死士,逃了一个活口。”朔风抱拳说道。 “碧云,将他们先接去客栈,派一些人好生照顾着。” 碧云点头,连忙跟旁边的小厮一起将人给扛去了客栈。 做完这些,便已经日上中天,温音荣抬头望了望天,前往了慈安医馆。有了前车之鉴,百姓们翘首以盼就等着她开门。 刚到之时,门口便已经排起了长队。 “慈安医馆可算开张了,我这头痛啊,就这儿能治好!” “是啊,慈安医馆总算开张了,这下子有人再吵吵嚷嚷我第一个不服!” “你说的不错,这花钱买药天经地义,我们怎么能做无耻之白食之人。”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温音荣勾了勾唇。俗话道,斗米恩升米仇,有时候越是惯着他们,他们便越是蹬鼻子上眼,自己做免费的还做出仇来了?倒不如就这般。 当即就开始问诊,一个接着一个,手指翻飞之间,一张一张药方很快便书写完成。 “果然是神医呀…” “我这头这会真是一点也不疼了。” “是啊,这几针下去我只觉得浑身气爽,还能再耕两亩地。” 众人议论纷纷,只觉这位陆大夫,岂止是医术精湛,简直是华佗现世,神仙公子。 温音荣轻笑了一声,面对夸赞不以为然:“大家既然花了钱来买药,我作为大夫自然是有责任将大家医治好的。不过大家看完了病可先快一些回去养着,莫要在此处排着队了,把机会让给身后之人。” “想不到陆大夫不仅医术高超,而且为人也如此之好。” “是啊,我以后啊,就只来陆大夫这看病了!” 几天下去,神医公子的名声便在城里慢慢传开。三人成虎,原先只是医术高超,后面便是不知是谁传出去,能生死人肉白骨,起死回生。 温音荣无奈,便想让碧云堵住这谣言,可奈何百姓们信仰极高,一口一个“神医公子”地叫着,她内心十分不好意思,只能无奈地一笑,反正来看病的接一个看一个罢了。 第93章 沈刘氏中邪了 第九十三章 沈刘氏中邪了 四皇子府内。 四皇子一身月牙色锦袍,手里拿着折扇:“昌平侯最近可曾听闻,京城出了个神医公子?” 沈怀川每日被手中杂事忙得不可开交,哪有心思去听这些流言蜚语,可见四皇子问了,他便垂下眼眸面露谦虚道:“听倒是听闻一些,不过还未见过其人。” “此人在京中百姓之间声誉极高,昌平侯若能想法子将他拉拢至我们阵营,或许能让百姓民心所向。”四皇子意有所指。 “若当真是神医,那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此话一出,沈怀川顿时顿悟,他拱了拱手:“四殿下说的极是,今日我便去寻一寻那神医到底是虚有其表还是民之所归。” 当天下午,沈怀川便让小厮打听到了那医馆的位置,坐着轿子到了此处。抬眸看着“慈安医馆”四个字,他总觉得这笔迹有几分眼熟,可是却说不上来是哪点眼熟。 刚下轿子,却见门紧闭着,他顿时皱了眉:这青天白日的,这医馆怎么这么早就关门了? 旁边的老妇人见他站在门口迟迟不走,便好奇停下脚步:“这位公子,你也是来找陆大夫的吗?陆大夫看病可是限时辰的,每日只开两个时辰,来晚了可就没有了,你明日再来排队吧?” 此话一出,沈怀川眉头微扬:“这个陆大夫,竟还有如此怪癖?” 莫非是故弄玄虚? 无可奈何,他也只能先回去。 没想到刚到府门口,就撞见温音荣随碧云一起匆匆进府。 “温音荣,作为堂堂侯府夫人,整日抛头露面成何体统?” 温音荣脚步一顿,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果然看到沈怀川满目怒意。她轻笑了一声,声音不卑不亢:“侯爷,您不也是才回来吗?” “休得放肆,男子能与女子一样吗?”沈怀川挑眉咬着牙,眸色锐利,“身为女子就应该恪守妇德,安心待在宅院之中料理后院之事,而不是整日出去抛头露面,有伤风化。” “侯爷这话说的就可笑了,您莫非是觉得男子与女子不同,可是在我看来,您不一定比女子强。” 说着,温音荣就从袖中抽出了一张账册扔到他怀里。 “麻烦侯爷整日疑神疑鬼之时,还是多关心一下侯府亏空之事吧,现如今侯府要吃不上饭了。”丢下这句话,她便扬长而去。 此话一出,沈怀川震惊,堂堂侯府旗下铺子几十个,又怎么可能会亏空到吃不上饭? 他拿过账册,心里暗骂温音荣这贱人恐怕又在危言耸听,然而仔细翻阅之后,没想到这近日以来,因为自己这一支就支出了诸多银两,更别提府中上下的用度了,这一笔接着一笔几乎是耗尽了半个银库。 怎么会这样? 他指尖微颤,看着账册的眼神带着几分灰暗不明,只能匆匆将其放到怀中。 夜色深沉。 沈怀川便又堵到了温音荣院子门口。温音荣见他又来,面容中带着几分厌烦:“侯爷不去陪妹妹吗?妹妹如今肚子越发大了,正是需要人照顾之时。” “肚子大又如何?哪个女人怀孕不肚子大?” 他不以为然,轻描淡写地说道,“对了,温氏,本侯今日来找你,自然是想让你明白,你身为侯府当家主母,如今侯府吃穿用度困难,你霸着自己那份嫁妆不松手,可还有作为侯府主母的风度?” 闻言,温音荣简直被气笑了,他想让自己的嫁妆来支撑侯府,直说便是,竟还用此话来道德绑架她。 温音荣轻飘飘说道:“沈怀川,你可真是不要脸。” “你说什么!”沈怀川勃然大怒,“温音荣,你用什么语气和本侯说话!” 她慢条斯理理了理鬓间的碎发:“我说侯爷你可真是不要脸,身为一侯,自己花了那么多银两,到头来还想动女人的嫁妆。你且亲自问问,你是不是个男人?” 一句接着一句,字字珠玑,字字犀利,沈怀川面色难堪。 “你我本是夫妻,夫妻有难自然是相互帮扶,如今侯府亏空严重,你将嫁妆拿出来,无可厚非。”他咬着牙。 温音荣却不以为然:“是吗?可在我看来,侯爷与妹妹的感情倒是极好的,为何不让妹妹将这些年攒的月钱都拿出来?” “柳氏她能存多少,在你的嫁妆面前无非是杯水车薪。” 他望着她,只觉得这几个月来才头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女人。 她的下巴像是比以前更尖了,眉尾上挑,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像是淬了寒刃一样,叫他有几分不忍对视。 无端的,他心头深处一股烦躁之意,想当初这双眼眸里满是对自己的爱意,可不知何时居然换成了冰霜。 突然他意识到,她对自己的爱意消失了,她不爱自己了。 莫名的心头烦躁,郁闷道:“温音荣,你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是我的女人,你是我明媒正娶的侯府主母,我们才是夫妻!” “是吗?也请侯爷能认清现实,今时不同往日了。” 温音荣不以为然,说完这话便转身要离去。 看着她那潇洒的背影,沈怀川气急败坏,直接大步流星冲上前去,心里的怒气越烧越旺,这些天她对自己的冷漠,对沈穆昭的依偎和两人那若有似无的暧昧,在此刻终于达到了巅峰。 他直接拽住她的手腕把她掰扯过来,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眼看着就要朝她的脸扇下去。 就在此刻,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不好了侯爷,老夫人咳血晕倒了!” 此话一出,沈怀川只觉天旋地转。 母亲向来身体好,怎么会这样? 当即便急急忙忙往回赶。刚到房中,只见沈刘氏躺在床榻之上紧闭双眼,神色虚弱,大夫已在一旁把脉了。 “大夫如何了?我母亲她为何会忽然晕倒?” “奇怪,老夫人身体健康,身上并无大碍。”大夫捋了捋胡须,皱着眉,“但为何会忽然昏迷不醒呢?”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一片寂静。 要知道这大夫可是朝中御医,医术高明,连他都找不出来原因,莫非老夫人得的是什么不为人知的重病? 柳绵绵皱了皱眉:“莫非,婆母是撞了邪?” “绵绵不可胡说,怎能胡信鬼神之说。” “侯爷,妾身也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若是当真如此,或许我们得去找高人道士。” 第94章 谁才是真正的灾星 第九十四章 谁才是真正的灾星 沈怀川看着昏迷不醒的沈刘氏内心一阵绞痛,大步走到床榻前,握着她的手,声音颤抖:“母亲,母亲你醒醒啊,我是怀川,你可还听得见我?” 然而,沈刘氏依旧紧闭双眼。 看到她昏迷不醒的模样,沈怀川眼眶骤然一红,哽噎着抬头望向大夫:“大夫,我母亲当真是没有任何问题吗?” 大夫点头,皱眉面露为难之色:“回侯爷,老夫人呼吸匀称,的确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不知为何,就是偏偏醒不过来。” “那确实是太奇怪了。” 沈怀川盯着沈刘氏苍白的面容,喉结滚动着说不出话。 柳绵绵见状,连忙上前轻拍他的背,柔声道:“侯爷莫急,既然御医也查不出病因,不如就按妾身之前说的,找些懂行的高人来看看?或许……或许能有法子。” 她话未说完,却故意顿住,眼神瞟向昏睡的老夫人。 沈怀川猛地抬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想起母亲平日康健,从未有过急症,如今突然昏迷不醒,除了“撞邪”实在想不出其他缘由。 “好!”他咬牙应下。 柳绵绵垂眸掩去眼底的得意,福了福身便匆匆离去。 待她走后,沈怀川忽然想起什么,猛地看向侍立一旁的温音荣。 自母亲晕倒后,她一直站在角落,神色平静得近乎冷漠。 “温氏!”他厉声喝道,“母亲昏迷,你为何像个没事人?还不快去请得道高僧!” 温音荣抬眸,目光掠过沈刘氏的床榻,又落回沈怀川泛红的眼眶上,淡淡道:“侯爷忘了?我前几日被您斥责抛头露面,如今自然是要安分守己。再说了,柳妹妹不是已经去了吗。” 她顿了顿,见沈怀川脸色铁青,才慢悠悠续道:“不过既然侯爷吩咐,我去便是。只是希望道长来了,能真的看清病因。” 话音刚落,她转身便走,留下沈怀川在原地气得发抖。 没等温音荣去找高僧,柳绵绵便已经请了一位自称是清虚道观的道长到了侯府。 只见那道长一身道袍,头戴黑帽,手里拿着一柄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到了昌平侯府,他边走边撒着糯米,拿着照妖镜比比划划。 看到他这样子,温音荣挑眉,心头顿生一股不祥的预感。 当即,她去了墨香苑,轻敲房门:“将军可还坐得稳?府中来了位道士,正在四处抓妖呢。” 听到她调侃的话语,沈穆昭扬了扬眉:“怎么了?温夫人怕自己成了妖怪被抓了?” “我虽不是妖怪,可某些人盼着我成妖。无奈之下,只求将军能帮衬一二。” 温音荣笑脸盈盈。 沈穆昭挑眉,见她如今找自己帮忙,倒像是得寸进尺了。心头顿生一股无奈与宠溺,倒希望她再依靠自己更多一点。 若是能离不开,那便是再好不过了。 不过他面上依旧不动声色,饶有兴致地望着她:“温夫人希望本将军如何帮你?” “他请了道士,那我们就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请将军帮我将国师请来。”温音荣黑白分明的眼眸微微流转,美目盼兮,浅笑着说道。 “好,既然他们有道士,那我们就有国师。” 温音荣从墨香苑出来时,就看见那道士已经在府中几条必经之路上撒满了糯米和黄符,空中弥漫着烧纸的气味,她皱了皱眉。 当天,她并未前去用膳,只听那道士说明日午时三刻乃是上好的时辰,他需要在府中大厅开堂做法。 温音荣不以为然,但直觉告诉她,此事并非如此简单。 沈怀川下令所有人必须到前厅。 次日,明晃的太阳高悬于九天之上,火辣辣的,晃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只见法台上摆着各种道具,道士手里的铜镜摇晃得愈发晃眼,将太阳光反射到人脸上,几乎叫人睁不开眼。温音荣眯了眯眼,不动声色往后退了退。 “妖魔鬼怪快现身!妖魔鬼怪快现身!” “灾星在此!” 道士踉跄半步,手指死死扣住罗盘边缘,青铜镜突然自掌心腾空而起,镜面竟映出温音荣所住的宅院。 “此院子方向所住之人,面相显示为灾星!此女八字带煞,脚踏阴火,定是她进府那日冲撞了老夫人的命格!”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众人纷纷看向温音荣。 温音荣皱眉:“不过是镜子对着我屋罢了,自然映出我的模样,又有何奇怪之处?” “罗盘所示方向就是你的方向,你就是灾星!” 那道士直接扬手,一把糯米挥洒在她脸上,“你这院子都是灾星!上天显灵了,你若不受刑,老夫人将永远无法苏醒!” 沈怀川脸色骤变,指着道士:“如何破局?” “以鞭刑驱煞!” 道士眯着眼眸冷笑一声,余光触及不远处的柳绵绵时,眸色微动,随后快速闪开,然后不动声色地从面前的盒子里取出一条带着倒刺的红鞭子,将它交给沈怀川,“抽/打灾星三鞭,煞气自散!” “好!”沈怀川猛地拔剑指向门口的温音荣,“温氏!你克母,还不跪下受罚!” 温音荣冷笑一声:“沈怀川,你信这神棍的鬼话?三言两语就把你骗得团团转,你可真是眼瞎心盲!” “事已至此,你还在狡辩!”沈怀川气的胸膛上下起伏,直接挥着鞭子朝她面上抽来。 温音荣神色骤冷,往旁边一闪,避开了他的抽/打。 “你敢躲!” “侯爷这三鞭必须打到肉上,否则煞气无法破除。”站在一旁的道士紧赶慢赶说道。 “你们两个把温氏给本侯摁住!”沈怀川盯着旁边的两个下人说道。 下人见状,正欲动手,忽然门口传来一声洪亮的嗓音:“住手!” 只见沈穆昭携着国师一行人大步流星朝此处过来。国师乃是玄学高手,精通奇门遁甲,就连陛下也要信他三分。 年前,他更是一场法事,将干旱半年之久的江南降下甘露,从此享誉盛名。 “昌平侯住手!”国师急匆匆而来,“万不可如此!” 第95章 平儿是小福星 第九十五章 平儿是小福星 沈怀川脸色骤变:“国师大人,您怎么来了?” “本官夜观天象,发现此处有灾星作祟,特来助侯爷一臂之力。”国师捋着胡子,说完便从怀中掏出罗盘。只见罗盘快速旋转,不多时便停在了东方。 “灾星就在这个院子!” 此话一出,众人脸上皆是一惊,尤其是柳绵绵,更是神色惨白,往后退了几步:“这……这想必弄错了吧? ”这罗盘所指方向正是她的院子。 沈怀川愣住:“国师,可绵绵她……” 国师和道士竟然算出了两个结果,而显然国师乃是得道高人。 难道按他所说,绵绵才是真正的灾星? “呵,沈怀川,”沈穆昭上前一步,见他神色犹豫,“怎么,先前你那位道长所说的方向也是墨香苑的方向,莫非你也要亲自鞭挞本将军?” “将军恕罪。”沈怀川头皮发麻,直接手一抖,将鞭子扔了出去。 “妖言惑众之言不可信,一切都是无稽之谈罢了。” “妖言的确不可信,但府中确实存在一位小福星。” 国师忽然扬了扬唇,笑着望着他,眉目之中带着几分慈祥,走上前去拍了拍沈怀川的肩膀,“侯爷,这位小福星会为侯府带来好运,可莫要亏待了他。” “不知国师您说的小福星是何人?”沈怀川疑惑皱眉。 “乃是你唯一的血脉。” 此话一出,沈怀川脸色微变,他看了国师一眼:“国师大人,你莫非是弄错了?侯府之中,即将迎来两位公子,为何又是唯一的血脉?” 柳绵绵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往后退了半步,手里的帕子被她攥得紧紧的,指尖泛白。 她这动作被温音荣不动声色收入眼帘。柳绵绵额头溢出一层汗珠,几次欲言又止,可是面对国师和沈穆昭,她终究地位低微,无法言说。 此刻说话更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可是不说,万一侯爷相信了他们的话,怀疑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又该当如何? 国师望着沈怀川迷惑的眼神,只是抬眸笑了笑,笑意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 “侯爷无需再问,只需好好善待小福星,自可保昌平侯府万年太平。” “多谢国师大人提点。” 沈怀川只能压下心头疑虑,对他拱手恭敬说道。 国师捋着胡须点头:“本师先行告退,老夫人病因,还需从长计议。”说罢拂袖而去,留下沈怀川僵在原地,目光停留在柳绵绵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目送国师离去,沈穆昭冷笑一声,大步走到眼神发虚的道士面前:“这等江湖骗子,留着污了侯府门槛。” 他冲侍卫摆手,“把人拖出去,送官查办。” 闹剧消散,众人各回各院,可沈怀川心里始终觉得不踏实。为何国师会那样说?难道柳绵绵肚子里的孩子也是他人的野种! 毕竟他先前就有所怀疑,如今想来,也并非是不可能的事。 一想到有那种可能,他便紧咬牙根,恨不得当场质问她。 “侯爷?”柳绵绵端着莲子羹推门进来,看着书房里脸色难看至极的男人,她心尖就颤了颤,贝齿轻咬着下唇,眼眶泛红。 “妾身听说,国师说侯府只有一条血脉……”她手一抖,碗险些落地,“是不是……是不是妾身的孩儿福薄,不能降生?” 话一说完,她就直接在旁边哭的泣不成声。 沈怀川慌忙扶住她:“胡说!你身子好好的,定能诞下孩子。” “可国师为何那么说?”柳绵绵泪珠滚落。 “莫不是……姐姐见不得我有孕,故意买通国师……她连婆母都敢克,会不会也想害我们的孩儿?” 沈怀川脸色一沉,想起温音荣刚才的强硬,咬牙道:“有我在,谁也别想动你和孩儿!”他转身就往外走,来到温音荣的院子门口,一脚踹开温音荣的房门。 “温氏!”他指着她鼻尖,“你少在背后捣鬼!若绵绵和孩子有半分差池,我扒了你的皮!” “沈怀川你发什么疯!” 温音荣被他忽然的一嗓子吼得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望着他狰狞的面孔,只觉得自己当初真是瞎了眼,看上这么个把鱼目当珍珠的蠢笨男人。 “你母亲病了,你不仅不去再请大夫,反而装神弄鬼,任由柳绵绵胡作非为。我如今什么也没做,就任由你这般指责?沈怀川,你这脑子不能用的话,不如割下来当蹴鞠踢!” 一番话直接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 可这次,沈怀川却难得没有回怼过来,而是眯着眼睛望着她,竟觉得她说的话有了几分道理。 他本就不是很信鬼神之说,这次若非是绵绵提议,随后也是绵绵找的“高僧”,可到头来…… 他犹豫地看了温音荣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见他总算离开,温音荣拍了拍手上的灰,像是要拂去什么晦气似的。又想起国师说的话,顿时挑了挑眉,眼眸中带着几分欣喜。 国师竟然说平儿是福星,不知道平儿如今读书读得如何了,能不能习惯? 当天下午,将手上的事情处理完,温音荣便去了桃李书院。问清了孩子们下学堂的时间,温音荣便站在栅栏外等候。 只见课堂里先生讲完课,孩子们顿时哄闹在一起。她的眼神在人群中快速搜索。 正见平儿趴在石桌上描红,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认真的小脸上,鼻尖沾了点墨渍也浑然不觉。 “平儿!” 她笑着对着他的方向喊了一声,然后抬手晃了晃食盒,“娘给你带了糖蒸酥酪和蜜饯山楂!” 沈平抬起头,看到娘亲,欣喜若狂,立刻扔下毛笔扑过来,像小燕子似的扑到她怀里,然后抬起头心疼地说道:“娘走路急了,额角都出汗了。” 温音荣心头发软,捏了捏他肉乎乎的脸颊。这段日子书院的伙食不错,他脸上的肉倒是比在侯府的时候多了些。 刚要问他,才发现周围几个孩子正偷偷看他们,见她望过去便一哄而散。 “他们怎么不跟你玩?”温音荣替平儿擦去鼻尖的墨渍,故意说得随意。 第96章 拨丝抽茧 第九十六章 拨丝抽茧 她知道孩子之间不动声色的疏远最为磨人,不知道平儿在学堂里有没有被这些孩子孤立。一想到儿子可能被孤立,她心头便泛出一抹疼惜。 “不是不跟他们玩,也不是他们不跟我玩,” 沈平小声道,“先生说要多读书……而且我学会算术了,以后等娘要看账册的时候,平儿就能帮上忙了。” “傻孩子。” 温音荣把他揽进怀里,闻着他发间的墨香,没想到儿子这么懂事,心头划过一抹暖流,“读书是为了明事理,不是把自己关起来呀。该和小朋友玩的也要一起玩。” 沈平突然抓住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可是娘说过,懂的道理越多,越能保护想保护的人!我想快点长大,这样就没人能欺负娘了!” 温音荣喉咙一哽,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亲。远处传来几个孩子的嘀咕声:“那个就是沈平的娘吧?” “长得真好看,说话也温柔!” 沈平的耳朵“唰”地红了,把脸埋进她怀里不肯抬头。 “去跟小朋友玩吧。”温音荣推了推他后背,“记得把娘带来的糕点分给大家尝尝,要做一个大方的孩子。” 沈平重重点头:“好!”当即就欢快地跑了过去。看着他很快和孩子们打成一片,温音荣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只要孩子在学堂过得开心,她在前方也能所向披靡,无惧困难。 从桃李书院出来,朔风告知那天救助的老婆婆已经苏醒,现在在客栈。温音荣当即转身去了客栈,推门而入时,看到老婆婆正在喂孙女喝药。 小姑娘比刚见时更瘦了些,但眼睛大大的很亮,看到她过来惊讶地“呀”了一声,胆怯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旁边的丫鬟上前:“这位是昌平侯夫人,是夫人救了你们。” “原来是夫人,您救了我们祖孙二人……”老婆婆顿时感激涕零,放下药碗就冲过来要下跪,被她一把扶住:“老人家快躺着,身子要紧。” 丫鬟递上参汤,老婆婆捧着碗手抖得厉害:“多谢夫人救命之恩,若不是您派人救了我们,恐怕我们祖孙二人如今就只剩下一抔黄土了!” “只是我想不到,你们二人不过是寻常村民,为何会遭遇如此仇家,甚至要赶尽杀绝?”温音荣挑眉,言语中带着审视问道。 那老婆婆脸色微变,抿了抿唇却没有多说。当年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脑子自然比普通村妇灵活得多。这几年来他们日子一直过得安生,唯一的变故就是前不久她去找了那个女人。 见她沉默,温音荣心知肚明,缓缓走到她面前,仰着下巴说道:“我是昌平侯夫人,与柳绵绵是平妻,也是当年出事时,你突然消失,让我进了宁古塔。” 说到这话,那老婆婆肩膀抖若落叶,看着她的神色带着几分心虚胆颤。 “当然,我也不是那般记仇之人,只是事已至此,我也知道你是受人指使的,我只想要个真相罢了。老人家,麻烦你想清楚,想想你如今二人的性命,到底该怎么做。” 温音荣声音放得又缓又慢,一字一句如重锤敲在老婆婆的心尖上。 “谢夫人……只是当年的事情我也记不太清了,麻烦夫人再给我一段时间,我考虑考虑。” “不急,等你们伤好全了再说。”温音荣温和地笑了笑,对旁边两位丫鬟说道:“你们两个照顾好他们,若有任何闪失,及时向我汇报。” “是。” 说是照顾,实质是盯梢。 离开客栈,温音荣又去了医馆。例行看完病后,朔风带来消息,说慧明要见自己。温音荣知晓此刻的慧明怕是想通了。 “不急。”温音荣轻笑一声,缓缓说道:“你就说我今日很忙,没空,改日再说。”她越是着急,自己便越是要按兵不动,故意晾着,才能让对方透露出真相。 “遵命。”朔风如风般飞快闪走。 处理完手头事务,天色已晚。 温音荣回到侯府时,远远望见沈穆昭的院落灯火通明,不少背着药箱的大夫匆忙进出。 她眉头一皱,拦住路过的墨风:“将军院里怎么回事?” 墨风神色慌张,抱拳行礼:“回夫人,将军……将军只是偶感风寒。” 温音荣目光一凛,冷笑一声,看出了他的心虚,上前一步问:“风寒需要这么多大夫?” “这……”墨风额头渗出细汗,被她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但还是咬牙回道:“将军体恤下属,让军医们都来诊脉。” 温音荣冷笑一声,不再追问。待墨风走后,她快步上前拦住一个提着药箱的老大夫:“老先生,将军可是染了什么重症?” 老大夫擦了擦汗:“夫人恕罪,老朽是奉将军之命,去城郊诊治瘟疫。” 温音荣心头一震:“瘟疫?何时的事?” 若是有了瘟疫不加以控制,届时全城的人都将遭殃,曾几何时之起她听过一次瘟疫之事,当时,束手无策,唯有将全村人活埋焚烧,才彻底阻断了瘟疫蔓延。 可是其惨状,不忍直视。 “已有三日了,将军不许声张,怕引起恐慌。”老大夫突然意识到说漏嘴,连忙告退。 入夜后,温音荣终究还是心头不安,径直从暗门处,去了墨香苑的书房。她推门而入:“听说爆发瘟疫了?” 此话一出,沈穆昭放下手中的军报,看了她一眼,便抿直了薄唇:“你问这些做什么?是墨风走漏了风声?” “你莫怪墨风,此事是我自己问的,与他无关。”温音荣走到他面前,“你若是需要大夫诊治瘟疫,为何不考虑考虑我?” “你?”他挑了挑眉,见她那自信的模样,不禁轻笑一声,“温夫人事务繁多,哪里能涉足瘟疫之事。如今夜色已深,你还是先回院休息吧。” “将军这是在质疑我的医术?”温音荣抬眸直视他的眼眸,一双眼眸坚韧又清亮,看得沈穆昭心头猛颤两下。 烛火跳跃。 一如他不安的心。 他猛地别开双眼,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出去。” 第97章 答应 第九十七章 答应 回到自己的住处,温音荣松了松发髻,卧在贵妃椅上歇了会。 碧云小心翼翼地伺候她脱了鞋,正要退出去,却又听她小声问了句:“沈穆昭又不是不知我的医术,为何还要拒绝我?” 她百思不得其解,瘟疫之事事关重大,而她自认为医术不差,定能在这件事上发挥一定作用。 如此也算是解救黎明百姓了,怎么想都不该被拒绝才对。 碧云瞧见她姣美的面容划过一抹愁容,又想起素日里两人关系不错,忽然福至心灵:“奴婢猜想,或许沈将军是担心您? 她圆溜溜的眼睛挤了挤,带了几分暧昧的眼神:“毕竟受灾地区多有祸乱,再加上瘟疫是有传染性的,若是不小心沾染上,可会要人的命。” “哪怕您医术高超,但以防万一,沈将军不愿您涉险,这才拒绝了。” “应当不是这样。”温音荣想也不想便反驳道,“我与他虽有些许私交,但男女之间并非只有情情爱爱,我将他当做友人,他定然也是如此。” “更何况,我是有夫之妇,沈将军人中英杰,岂会觊觎有夫之人?” 温音荣垂下眼睫,却没思索出个所以然。 反倒因着这番话,又想起了昌平侯府的龌龊事。 自她嫁给沈怀川以来便没过过几天安生日子。 若是还不为自己,不为孩子打算,那便是等死了。 她打定主意:“无论沈穆昭是否阻止,瘟疫之事,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她必须要借此事挣出一个功劳。 等时机成熟了,便可以利用这个功劳求一封圣旨,带平儿离开昌平侯府。 至于该怎么去,她暂时还没有头绪。 “总不能一直这样拖沓,至少这几日也该出发了,灾民是等不起的。”温音荣揉了揉太阳穴。 碧云瞧她心烦着,便为她添了茶,又上了几样可口的点心:“夫人心善,但也要先保重自身才行呀!” 温音荣合上眼摇了摇头,现已快入夜,她在宣纸上筹划该如何名正言顺前往疫区,写着写着却又觉得哪个方法都不太行。 不知不觉天都亮了,她将宣纸揉成一团扔进火盆子里,一夜未眠,脸色便略有些苍白。 “罢了,还是晚些时候再去求一趟沈穆昭,总归要想办法叫他答应我才行。” 她用湿帕子沾了沾困倦的眉眼,好不容易让自己精神了些。 今儿是给小女孩诊治的日子,那之前她得去一趟医馆。 她清点了药材,带着药箱去了老婆婆家。 老婆婆和小女孩已经在屋内等着了, 听了温音荣的叮嘱,小女孩的气色看起来比上一回见到时好了许多。 温音荣为她把脉,发现她脉象平稳,瞧着有大好之相,但她并未言明,反倒轻轻蹙起眉。 老婆婆候在一旁,见她这般模样顿时紧张问道:“可是不太好了?” 温音荣并未回答,反倒抽出一根银针来,轻轻送/入小女孩耳后的穴位中。 小女孩骤然发觉什么声音也听不见了。 她葡/萄大的眼睛一眼不眨的看着温音荣,温音荣摸了摸她的头发以示安抚。 才又对老婆婆道:“这孩子的身体底子太差,即便细心调养过了,但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毕竟病根在哪里,只怕一个不小心就能将这孩子心肺给撞碎了。” “怎会如此。”老婆婆眼眶一红,“我分明见她脸色极好,哪里就这么严重了?” 温音荣摇头:“脸色好也不过是表象罢了,每日三服汤药吊着,便是再苍白的脸也能被润红了,你现在见她似是好多了,但那病根都在内里。” 见老婆婆不语,她又冷下声:“或许你去外头瞧瞧,那些平日里瞧着健康,忽然猝死的也不是没有。” 老婆婆闻言大骇,身体不禁摇晃。 若说先前还在犹豫,那么如今便是死字当头,容不得她再考虑。 她实在站不住了,扑通一下跪了下去:“陆大夫别说了,我这丫头命不好,也就只能送到你这里,好歹多让她活两年,我愿做牛做马报答你,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了。” 温音荣便知道这下是真把人给唬住了。 她收回把脉的手,捧起茶杯抿了一口。 “您言重了,若是自己人,我自然会用心医治,只是……” 她搁下茶杯,几滴茶水溅了出来,瞧得老婆婆身体一抖。 “若被我发现你背叛或是反悔了,我可有的是手段,只怕你承担不起。” 老婆婆咽了咽口水:“我明白,全凭陆大夫吩咐,只要您治好我这姑娘。” “这你就放心吧!”温音荣终于给了句准话。 她伸手拔掉小女孩耳后的银针,怜惜的捏了捏她的脸。其实她也很喜欢这个小孩,本就不忍牵连,好在最后老婆婆是答应帮忙了。 恢复听力的小女孩不知自家婆婆承诺了什么,只知道今日的药格外苦。 温音荣施针的步骤比之前越发繁琐,用的时间也更长了。 待到中午,温音荣才又乘着马车返回医馆。早起时未用膳食,后又忙着治病,到这会儿子饿得很了,胃里就差吐出酸水。 碧云忙将准备好的点心奉上,等到了医馆,一包桂花糕也被她吃的差不多了。 她用帕子抹掉嘴角的碎屑,理了理有些皱皱巴巴的衣裳。 碧云笑道:“这才像翩翩公子陆神医的模样。” “小丫头还敢狭促我。”温音荣点了点她的额头。 她将头发重新梳好了,手提着药箱跳下马车。 谁料迎面站着一个人,竟是沈怀川。 温音荣一惊。他怎么在这里? 许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沈怀川也转身看向她,只是瞧着瞧着,并未有过多反应。 温音荣稳了稳心神,她如今女扮男装,对方自然认不出来。 “敢问这位公子是要看病还是抓药?” 沈怀川打量着她:“你是这里的大夫?” “是。”温音荣不卑不亢道。 沈怀川便道:“我来找神医公子。” 温音荣愣住了,她惊异不定的看着沈怀川:“不知这位公子找我有何事?” 第98章 准许 第九十八章 准许 街市人来人往十分热闹,倒衬得她周身气派格外淡漠,就连眉眼有些烦躁的味道。 沈怀川不知道为何,他觉得这位神医公子对他有意见。 难道是错觉? 他仔细端详了片刻:“阁下便是神医公子陆大夫?果然是百闻不如一见。” “今日我来此是为四皇子传话,四皇子听闻你医术高超,邀你会面。” 温音荣眉心一跳。她和四皇子可没什么交集,既然不是寻仇,那么就应该是想拉拢她了。 她心中厌烦,恨不得当即把人骂出去。 却又碍于身份,更不想暴露自己,便只能耐着性子道:“多谢四皇子厚爱,只是我今日事务繁忙,再怎么挤时间也得下午。” 沈怀川看出了她话里的抵触,眉眼间生出了几分戾气。 “你是对四皇子不满吗?便是你医馆在忙,大不了我抽些人手于你。” 四皇子的命令,是让这位神医立马去见他。沈怀川不觉得面前的人有违抗四皇子的资格。 四皇子要见他,他便是爬着也得去。 见温音荣还在犹豫,他威胁道:“亦或者,你想让四皇子亲自领人过来接你?” 若真是如此,那就不是请回去做客了。 温音荣深知这一点,心底对四皇子及沈怀川越发不喜。这种只会以强权压人的,竟还妄想获得能人异士的忠诚吗? 简直是天方夜谭。 偏生她面上还要做一副无辜的样:“我确实一时走不开,公子既是四皇子身边的人,想来也知道有地方突发瘟疫,令皇上十分头疼。” “这与你有何关系?”沈怀川冷着脸问,大约想现在就将她带走,便伸手来拉人。 温音荣躲过了他,面上严肃了些:“公子勿怪,实在是我刚得了令,要去治疗瘟疫,此事不可耽误,所以少不得在医馆多做准备。” 沈怀川有些惊讶,但瞧见温音荣十分镇定的模样,又了然的点了点头。 说来也是,这位神医名气很大,若非如此,四皇子也不会想到将其招揽麾下。 如今神医被皇上注视到,派去治疗瘟疫也是理所应当的。 “原是有这层缘故,是我没问清楚。”沈怀川的态度谦逊了一些。皇帝正头疼瘟疫的事情,现下谁也不敢触他眉头。 他固然可以将神医强行绑走,但若和皇帝的命令作对,便是活的不耐烦了。 温音荣淡声:“公子明白就好,若没其他的事情,我要回医馆处理事务了。” 沈怀川含笑:“神医请便吧,只是别忘了四皇子的命令,待下午时面见四皇子。” “我记着,公子放心就是。” 把人打发走,温音荣直接关了医馆的门。那隐在阴暗处的面颊上浮现刺骨的冷意。 她换了身衣裳去见慧明。 后者还在养伤中,屋内全是苦味儿,温音荣早已习以为常。 “我与长公主约定了日子。” 她不客气地寻了个椅子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届时会设计扳倒柳绵绵,不知你可有兴趣参与?” 她今日过来也是打着这个主意,她知道慧明很难禁得住这种诱惑。 果然听到柳绵绵的名字,慧明脸上顿时狰狞起来。 “我说呢,怪不得来寻我,如果你说的是这档子事,我自然全心帮你。”至于目的,当然是为自己报仇。 “果断。”温音荣有些欣赏的拍了拍他的肩。 她最喜欢这种气性,都不用多费时间就能把事情谈拢的最好了。 慧明眼神阴测测的:“你且说说,到底要我怎么做。” 温音荣却起身,将袆帽稳稳扣在头上,她悠然道:“不用着急,你先好好养伤,离和长公主约定的日子还差十天,这期间,你大可琢磨届时该怎么折磨她。” 穿过小道,慧明屋里的药味逐渐远去。 温音荣提着衣摆上了马车,顺手也将碧云拉了上去:“咱们先回家。” 碧云犹豫道:“四皇子府那边,要不要派人去知会一声?” 那毕竟是个皇子。 温音荣却摆手,懒懒的撑着头眯了一会儿:“可不能这么着急。” 说是下午,也没说具体是哪个时辰。 便是真的要见四皇子,届时该说什么做什么,也等她先见了沈穆昭再细想。 等回到家,温音荣拿了一盒点心去见沈穆昭。 沈穆昭猜想她是为了瘟疫一事来寻自己,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你何必坚持,那地方凶险,我若松口让你去,岂不是害了你。” “将军不要早下定了。”温音荣将点心放下,幽幽道:“兴许京中比瘟疫之地更凶险呢?” “你这是什么话。”沈穆昭挑了挑眉,便见不过一夜过去,温音荣眉间又添愁容。 他心中警铃大作,不免关心道:“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温音荣便将四皇子约见她的事情说了出来。 末了又补充一句:“我只推说,皇上下令让我参与救治瘟疫,所以我抽不开身,将和四皇子见面的时间推到了下午,如今眼见着时间要到了。” 说到这里,她抬起眼,目光直直的看着沈穆昭的双眸。 沈穆昭皱眉,他对四皇子的脾性心知肚明,自然也不怪温音荣撒谎。 毕竟那种情况下,温音荣只能找机会拖延时间。 而除了皇帝的命令外,再没什么能让四皇子忍让了。 他只是担心谎言被戳破,如果温音荣并没有前往疫区,四皇子一定会勃然大怒。 “你倒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了,若我不点头,岂不是置你于水火之地?” 他囫囵喝了一杯冷酒,许是在酒精的作用下,眸底不像先前那般清亮。 温音荣目光灼灼,眉宇间难掩傲气,她一拂袖道:“你知我的医术不逊于任何人,若只是担心便不许我前去,于我而言这便不是关心,而是阻碍了,当然,若你实在不愿松口,我再想其他方法。” 沈穆昭喉结动了动,带着薄茧的手指在桌面点了点:“你都这样说了,我再不同意岂非不近人情?” 他言语间似有叹息,声音却软了下去:“罢了,你去准备吧,救治瘟疫刻不容缓。” “至于四皇子的事情,我会处理,你如今无法与他抗衡,且先避风头吧!” 第99章 质问 第九十九章 质问 “多谢。”温音荣眸中一亮,似是夜间摇曳的灯火,带着一股柔意。 “今日仓促,待我事成再来与你好好致谢。” 说罢便提起裙摆,微微欠身便要离去。 沈穆昭伸手招了招:“等一下。” 温音荣回眸看他:“还有事吗?” 沈穆昭却只温然一笑:“不是什么别的事情,只是那地方的确凶险,你此行一定要注意安全。” 他人生的俊,微微勾起唇便是光彩夺目的,很多时候甚至不像个武将,更是个翩翩公子哥。 温音荣不自觉被他晃了眼睛,稍稍退后了一步。 她想起碧云昨儿才在她耳边说的话:“将军是关心您。” 关心…… 她确实感觉到了这番心意。 大约是他的眸光太过炽/热,又或许是他唇齿间的言语十足温柔。 她竟然真的开始怀疑,沈穆昭对她心思不纯。 不,不该是这样。 她紧了紧手中的帕子,自我反思了片刻。 沈穆昭何等风光霁月之人,怎么会觊觎自己的侄媳? 肯定是她想多了。 思及此处,她心绪平稳了下来,展露出一个完美的端庄笑容:“多谢你的关心,时间不早了,我先回屋准备。”而后便不欲再多言,快步离开了。 殊不知被她忽视的周边竹林,柳绵绵便躲在假山后面。 自她进入沈穆昭院子时,柳绵绵就一直盯着她了。她看着温音荣进去又出来,停留的时间也不算短。 心想这不是私相授受是什么? 到了夜间,柳绵绵便装作胸口疼痛,让丫鬟喊了沈怀川过来。 “妾身今日撞见一幕不堪的事情,不知该不该说。” 沈怀川正在兴头上,将脸埋在她的脖颈含糊说:“什么事情?” 柳绵绵凑到了他耳边:“我今天在后园赏花,瞧见姐姐进了永宁将军的房间,出来的时候还大汗淋漓十分狼狈……” “你说什么!“沈怀川勃然大怒,抓着柳绵绵的手腕问道:“你再说清楚一些,他们二人做了什么。” 柳绵绵被抓的生疼:“侯爷莫要撒气撒在我身上呀,是温音荣不检点,与永宁将军行那苟且之事,指不定现在还在一个屋呢!” 这明摆着的挑唆和造谣,偏生沈怀川被怒火蒙了心,往地上啐了一口便穿上衣裳往外走。 “我倒要看看她是个什么妖精!”侯府的奴仆接到命令出来掌灯,到了温音荣院门口。 沈怀川怒声道:“破门。” 院门被暴力打开,屋内的碧云听到动静忙赶了出来:“侯爷是什么意思?如今夫人要睡了,侯爷不如明日再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本侯?”沈怀川狠狠剜了她一眼,“把温音荣叫出来,本侯要当面质问她。” 碧云心跳如鼓雷,缓缓挡在了门前。 她不知道沈怀川为什么生气,但她知道自己一定要守好这道门。 “侯爷莫怪,夫人在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 “放肆!”沈怀川额角青筋直跳。 怎么偏不让他进去?难道沈穆昭真的在屋里? 想到这里,他的眼中似要冒出火星子一般,拔出侍卫的剑就要强闯。 “侯爷想做什么?!” 身后,一道冰冷的女音传入耳中。 便见温音荣穿着整齐,摇着团扇慢悠悠走来。 沈怀川惊讶不已,回头死死盯着她:“你没在屋里,你去哪里了?” “这与侯爷何干?”她讥笑:“比起关心我在哪,侯爷不若好好管管你的柳夫人。” 最近她又没和沈怀川作对。 所以他大张旗鼓过来,必然是柳绵绵在背后嚼舌根了。 谁知沈怀川闻言,却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他满脑子都是柳绵绵在自己耳边说的那些话,当即拽住了温音荣的手腕。 “走!” 温音荣被扯的一个趔趄,还未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到了沈穆昭院门口。 两个院子相邻,守门的墨风远远就瞧见他,躬身问道:“请问侯爷有何事?” 沈怀川声音低沉,一字一顿:“请小叔出来。” 他心想着,无论沈穆昭做什么解释,他都要将这件事查得清清楚楚。 看着身侧的温音荣,他眼中满是杀意。 可真当沈穆昭的门推开,人走了出来,那如墨的眼睛扫在他身上,他忽然觉得膝盖一软。 墨风也觉得奇了:“主子,侯爷着急见您呢!”怎么这会又不说话了? 沈怀川的头也垂下去了。 过往被碾压的经历,让他对沈穆昭产生了本能的害怕。 沈穆昭淡淡的看着他:“夜已深了,你要闹什么?” 沈怀川一时语塞,原本酝酿好的话也不敢说了。 温音荣见状甩开了他的手,揉了揉/捏红的手腕冷笑道:“他怀疑我和你拉拉扯扯有私情。” 这话说的讥笑,像是在台上唱戏一般。 感受到沈穆昭更加冷的目光,沈怀川身子一僵:“小叔……我并非有意怀疑……” “那便是真的怀疑了。”沈穆昭阴恻恻道:“质疑长辈,不顾礼法,你该当何罪?” 沈怀川擦了擦冷汗支支吾吾道:“这……” 分明是他们两个不检点,怎么反倒不见心虚?总不能是个误会吧? 见他实在说不出来,温音荣扬声道:“按照家规,当去祠堂跪三日以儆效尤。” 沈怀川猛的看向她。 让他跪三日,膝盖岂不是要坏了。 沈穆昭却若有所思道:“那便就如此吧,怀川,小叔罚你,你可有异议?” 沈怀川收回视线,生怕眼中的怨恨暴露出来,他咬牙切齿:“不敢。” 他怕再反驳刑罚还要加重,甚至不敢多留,敷衍的朝沈穆昭行了个礼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沈穆昭瞧他逃难一样的背影,轻声道:“让人盯着他,不许懈怠。” 沈怀川脚一崴,差点摔倒。 他被沈穆昭的人盯着去了祠堂,连蒲团都被人撤走了,只能跪在冰凉的地面上。 这夜深了,更是又饥寒交迫。 沈怀川在心里不断咒骂,恰逢这时门被推开一个小缝,他吓得以为祖宗显灵,回头一看原是沈刘氏。 “母亲,您怎么来了?” 沈刘氏板着脸,浑浊的眼中又充满怜爱:“你呀,还是不够伶俐。” “母亲怎么这样说?瞧着脸色也不大好,是发生了什么吗?” 岂料沈刘氏一杵拐杖:“还不是你那小叔。” 她喉间低呵,眼冒泪花:“我刚才被梦惊醒,在梦里竟是沈穆昭霸占了侯府!” 说到此处又捶胸顿足,拉住沈怀川的手颤道:“怀川,你可给母亲争口气,把他赶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