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禅院小少爷X负数 禅院直哉你个垃圾就……
禅院家？
森奈央以无法让人察觉的速度, 迅速抬眸瞟了眼站在买烟男身后的伏黑甚尔，大概就像普通地眨了一下眼。
伏黑甚尔不需要像她这样面对面做戏演给人看，光明正大地冲她歪了下脑袋, 脸上表情淡淡。
森奈央了然。
“原来是禅院家, 你不早说。”她一副大水冲了龙王庙的熟络姿态, 立即收起匕首, 倾身伸出手拍拍买烟男的肩膀，油滑地套近乎道, “我们和禅院家的小少爷可是老相识了。”
小少爷？
“……哦哦您是说小少爷啊，哈哈。”买烟男后背冷汗涔涔，一面是鬼门关死里逃生的惊魂未定，一面是惊惧不定下完全处于本能地茫然附和。
勉强镇定下来后, 他才反应过来个中信息量，而后开始疯狂头脑风暴。
不对啊, 禅院家一向号称[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那个向来看不起普通人、更看不起女人的直哉少爷，居然和一个横滨黑手党(年仅12)的女人扯上关系——嘶……难不成是看上了这(年仅12)女人的脸？！
……先不说直哉少爷有没有人设ooc, 要真是这么回事……那他还真是个人渣。
——此时，远在京都的禅院直哉在睡梦里不适地摸了下鼻子。
森奈央：“对呀，他可是很亲我的哦，还会向我要抱抱哦。”虽然她家小惠没做过这种事，但不妨碍她信口开河。
小惠脑子聪敏, 沉稳寡言, 为人善良，身为咒术师的天赋也很出众，如果不是五条哥买走小惠, 继承了十种影法术的他就会是禅院家下一任当主。
不过禅院直毘人先生倒是很会做人，表示等小惠长成，也不是不可以直接回家继承家业。这种情况下，小惠可不正是响当当的禅院家小少爷（姓伏黑版）。
——此时，近在横滨、曾于两年前被森奈央试图卖给禅院家未遂的伏黑惠，在睡梦中不安烦躁地皱起了眉。
买烟男：……？
靠，什么萝莉控死变态！
亏他还觉得直哉那家伙是难得可以引领咒术界走向术师高人一等的未来的领军人物，这不是下一秒就要被PTA送进局子了吗！
切割，得赶紧做切割，回去就把论坛里吹禅院直哉、贬五条神子的帖子删了！
——此时，远在京都的禅院直哉在睡梦里狠狠打了一个喷嚏。
“既然是沾亲带故的关系，”森奈央一脸温柔道，“那我就给你打点折吧。我们一人四百九十九点九九亿怎么样？”
买烟男：……………………
买烟男：禅院直哉你个垃圾金毛邪恶摇粒绒就值0.01亿=100万元（=45618人民币）吗？！！
——此时，远在京都、明明盖着被子安眠沉睡的禅院直哉，生生被自己的喷嚏声呛醒了。
买烟男又想指天骂地骂直哉，又想骂这拦路土匪低等贱民黑了心肝，又想忍一时风平浪静，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迟早有天再报复回来……生生被赎金逼红了眼，最后却只能嗫嚅着肿胀的嘴唇，含糊道：“我、我没那么多钱……”
“……哈？”
买烟男陡然抖了下身体。
他身前的黑发小少女脸上笑容未减，唇角弧度和前两分钟一模一样，一如既往的温柔流畅，打眼一瞧，稚气未脱的腮边还有两粒若隐若现的小小梨涡……
——但是正常人类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啊！
她连口轮匝肌维持住的弧度都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变动啊！
买烟男狠狠打了个寒战，视线不自觉地追随面前黑发的小少女，看着她笑容丝毫未变地缓缓站直起身，居高临下地冰冷地俯视着他。
他开始莫名地大腿发抖。
在那双弧度温柔、却散发着幽光的毫无波澜的红瞳里，心脏一下一下加快了起跳的节奏，扑通……扑通……扑通扑通扑通！！！
……怎么回事？
干什么？他在抖什么？他怕什么？可怕的家伙明明是身后那个仅靠一拳就揍翻他的山地大猩猩吧？明明面前这个贱民只是拿着一把绝品的利刃、仗着天与暴君在狐假虎威而已吧！
就像把一柄特级咒具交到一个小婴儿手里，她能发挥多大的用处？
就算死在小婴儿手里的机会并不是没有，那不也近乎为零吗？即便他先前被她吓得冒出冷汗，那也仅是因为这把交由小婴儿握着的匕首太过锋利——
他怕的是刀，不是她！
那么现在……
她手里的刀已经在方才和睦的谈话中塞回了刀鞘，没有那把神兵利器，他为什么还会在她的注视下，像只被猛兽盯上的弱小的猎物一样……在发抖？
开、开什么玩笑……！
她只是一个不会术式的低贱平民啊！如果她不是横滨特产异能力者，她甚至看不到咒灵！那么弱小，那么娇贵，一个咒杀就足以令她难受到夜夜难以安寝。
“没有钱，却还想着和别人联合来抢我们港口mafia的钱？”这位幼弱的小少女歪了歪脑袋，“和人合作谈生意起码也得带着自己的成本投入吧，你好厉害，空手套白狼？”
什么叫港口mafia的钱……那五千亿不是谁都可以抢的黑钱吗？
男人想放肆地大声地吼出这样的话，可他的面部五官如同石化般僵硬，光是张下嘴巴都费劲得厉害。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为什么自她开始审判后，天与暴君一声不吭；他想起来那句[小小姐]——术师杀手是听命于她的。
……他为什么会忽视这一点，就因为她是个弱小的约等于[小婴儿]的贱民？可是就算死在小婴儿手里的机会近乎为零，那也不是完全没有！
明明结局的导向都是死亡，无论是被天与暴君杀死，还是被小婴儿用刀捅死，他都是真的会死的啊！他为什么还敢瞧不起面前这个正掌控着他命运的人？！
在这一瞬间，男人突然明白，脑子里一直绷紧叫嚣着危险的神经，不止是在提醒他警惕身后的天与暴君，还在拼命地警告他：
比术师杀手更危险的，是身前这个毫无术式可言的小少女。
天与暴君不是港口mafia的人，两人没有产生利益冲突，他也不是什么在悬赏令上可以供给他换钱的诅咒师，他没理由杀他；但是她不需要理由。
她可以天真又残忍地问出“活的更贵还是死的更贵”，可以毫不犹豫地提起刀刃，可以因为他交不出赎金而夺走他的性命。
眼睛里似乎恐惧到燃烧起灼灼的滚烫的湿意，他听见她说：“糟糕，这不是完蛋了嘛。”
她说，“你又不是可以换钱的诅咒师，又是没钱的咒术师，还在联合他人谋划着对我的港口mafia不利……不仅价值为零，还是个要倒贴的负数……”
不、不行……
“算了，宰了算了。”
这样下去会死……
“唉，倒霉，希望你这具廉价的尸体挂出去警告他人的时候多少能发挥点作用吧。”
她真的会杀了他！
“我……”喉管好痛，好想逃，快点动一动脚，她离得那么近，抢在身后的术师杀手行动前有没有可能抓住她当人质？
不行，他没有万全的把握，贸然行动只会死得更快……！
“我有钱……”
买烟男跪倒趴在地上，额头抵住冰冷的地面，冷汗顺着他的鼻尖一滴一滴砸在地上。
真奇怪，擦得锃亮的瓷砖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满眼惶恐的男人的缩小倒影，他盯住这个影子，听见自己的牙齿在打寒颤似的咯咯作响，听见自己的面部肌肉痉挛一般的抽搐，听见自己的喉咙里挤出颤抖的、乖顺的沙哑回答，“我会去筹够钱的……”
得听话……忍耐一下，哪怕只是暂时的虚与委蛇……她一定更喜欢听话的人。
“……什么啊，原来有钱啊。”
下一瞬，小少女的声音果然又变得人畜无害，带着稍微稚气青涩但十分动人的轻快：“不过友情提示一下，我们不接受脏钱。掳掠侵犯平民得来的钱，我会一张一张撕掉帮先生铺成棺材里的垫被哦。”
“不是脏钱……”男人从地上微微抬起头，拳头捏紧，视线落在森奈央身后失去意识的临时同伴身上，声线还带着颤抖的余音，“只是同为黑手党的不义之财。”
自己的性命和临时搭伙合作的同伴，傻子也知道在两者之间要选谁。
“这样啊。”
在男人看不见的高处，森奈央垂眸望着他贴地的头颅，眉眼弯弯，红瞳幽幽，“那好哦。”
她伸到男人面前的掌心里摊着一颗糖果：“为了达成强有力的合作关系，就请先生吃下这颗糖果吧。”
“背叛的话，会死哦。”
*
森奈央用一招她七岁时哄骗过夏油杰的方式，轻而易举地凭借一颗从便利店货架上随手摸出的糖果，骗到了一张四百九十九点九九亿的欠款支票。
再次感谢这个由多种力量体系混杂的世界，大家都不敢不信呢。
“撒谎的人也信，不怕他跑路？”放买烟男离开后，伏黑甚尔收起刀，眼瞅森奈央开始打哈欠，任劳任怨地让娇贵小姑娘上了自己的背。
森奈央伏在他后背，困到闭上眼，胡乱地在男人肩上蹭了蹭脸颊：“甚尔不是看到了吗？他一开始跪在地上都还一副藐视我的模样，稍稍恐吓一下，他就自己乖乖脑补完全程，知道什么是害怕了。”
“这种自视甚高、自作聪明但又没什么能力，唯一的优点是惜命且谨慎乖觉的家伙，哪怕知道糖果里只万分之一的可能对他不利，他都会乖乖回来的。”
森奈央困倦地抬了下眼皮：“如果我估算失误让他真跑路了，就派人追到他家门口去呗。”她缓缓地、迟钝地嘿嘿一笑，掏出手机，“刚好可以试试太宰哥送我的监听定位器好不好用，嘿嘿。”
森奈央听见了伏黑甚尔在笑，笑得连胸腔肩膀都一并震动起来。
“笑什么？”森奈央闭上眼问。
伏黑甚尔：“我还蛮喜欢看到他们这种自以为被上天眷顾、身具天赋而瞧不起别人的家伙老老实实跪在小小姐身前的。”
“开什么玩笑。”森奈央在半睡半醒间本能地驳斥道，“如果那种档次就算被上天眷顾……甚尔你都可以踹上天成神了。”
伏黑甚尔：“……有时候我难免会觉得小小姐先前是在老头身边阿谀奉承久了，才没有改掉油嘴滑舌的习惯。”
“我说了好几次，甚尔是宝物……特别好使……”
“……都说了把我当人。”
“呼呼……”
“现在还打算装睡？”
“甚尔晚安……”
“喂，醒醒，起来重睡。”
“呼……”
坠兔西斜，没了穿越空间的便利异能力，男人背着小姑娘徒步回城。上楼飞窜太颠簸，抄近路有小规模战场太吵，只能沿着街道慢慢往回走。
街道早前被他们清扫一空，只剩下静谧的皎皎月色，伏黑甚尔半张隐于月光背面的英俊脸庞上表情奇异得平和、宁静，他侧头瞥了眼伏在自己肩上睡得正香的森奈央，带疤的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晚安，小小姐。”
“至于那个撒谎自称禅院的四百九十九点九九亿，就由我来帮你盯着。”
第52章 天元X假发 “……你还记得自己是白道……
伏黑甚尔近几年只是因为忙着带孩子, 在咒术圈子里出没的频率才减少了，不代表他已经忘记自己的老家禅院里的人都长什么样。
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禅院]的味道。
虽然买烟男身上沾染了些许，但那味道, 不正。
“怎么说得他好像是没腌入味的鸡腿一样？”
森奈央虚戴着耳机, 脱了小皮鞋躺在沙发上举着书翻看, 闲得无聊, 一脚一脚踩着沙发另一端男人饱满而充满弹性的大腿。
今天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不在，以钢琴师、公关官为首的青年互助会又总是把三个未成年当小孩, 年龄有代沟不带他们玩儿，港口mafia青少年战斗小分队就只剩下她和伏黑甚尔——甚尔虽然年龄超标，但作为她随身装备的固定挂件，同样拥有进出青少年活动室的权利。
“不是禅院, 那就是加茂咯？”
伏黑甚尔拿着手机在看赛马直播，被踩也无动于衷, 专心致志盯着他pick的那匹骏马从第一名慢慢跑到最后一名，荣获倒数冠军。
他兴致缺缺地放下手机，斜乜了眼森奈央：“就不能是五条家？”
森奈央把举着的书微微放下，仰头视线恰好能穿过书籍落在男人脸上：“已经和五条哥通过电话了, 不是他们家的人。”
“啧。”伏黑甚尔舌头舔了下后槽牙，“你还和那小鬼在联系啊。那年他因为星浆体的事情恐吓你、把你带到天上玩高空蹦极的事都忘了？”
“还好，我不恐高。”森奈央把书举回原高度，“毕竟五条哥也挺好用的。”
伏黑甚尔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哈。”
他劝森奈央远离五条悟的次数和说法，与多年后五条悟劝森奈央远离他的说法基本雷同。可惜森奈央从来没听取过这两个良好建议。
她在沙发上翻了个身, 继续看书：“可惜, 加茂家我没熟人。”
“咒术界可不止御三家。”伏黑甚尔往后一躺，健壮的胳膊架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无聊地挠了挠下巴, “有的家族遗世独立不理世事，也有些家族依附于御三家之下，替他们打工跑腿。”
森奈央一骨碌翻身盘腿坐起，把戴着的其中一只耳机摘下，听着耳机对面传来的对话道：“还真是呢。”
“监听到了？”
“嗯，还不是条普通小鱼。”森奈央颦眉，“听着还是位咒术高层，想趁此机会浑水摸鱼来报复港口Mafia吗？”
“浑水摸鱼是肯定的，不过不一定是特地针对港口Mafia。”伏黑甚尔懒倦地朝她扬了扬下巴，“你忘了吗？他们可瞧不起非术士，更别提特意设计针对。”
“在他们眼里，港口Mafia也只是他们达成目的的过程中顺手收拾的对抗组织。”
森奈央：“很符合我对他们的刻板印象——不过既然不是针对性报复，那是为什么参与进这场战争？”
“缺钱吧。”
“缺钱？”森奈央没想过这个答案，以至于怀疑地重述了一遍，“我们每年交上去那么多税，其中一大部分都是分给他们，还能缺钱？”
那群骄奢淫逸、就差折钱打水漂的税金小偷，还能缺钱？？
伏黑甚尔：“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御三家实力有强有弱，同一家里不同派别之间的势力也有强有弱，再加上御三家之下又有许多依附的小家族……那么多人里，总会有缺钱的。”
“不仅有缺钱的，也多的是有钱但仍嫌不够花的。”
“恰巧这次横滨的五千亿黑钱闹得如此沸沸扬扬，他们派两个依附于自身旗下的小家族成员来浑水摸鱼也在情理之中。能赚到最好，赚不到人死了，亏的也不是他们家的人。”
森奈央：“所以他们只是因为港口Mafia在这场战争里逐渐成为领头羊角色，成了他们浑水摸鱼的主要打击对象，这才特意联合我们的敌对组织，试图削弱我们的兵力？”
伏黑甚尔耸了下肩。
“……真烦啊，太宰哥也这么说。”森奈央把另一只正和太宰治通话的耳机也摘下，随手把手抛回一旁的书架上。厚重的书籍撞在墙上发出啪的一声闷响，而后顺势下滑，恰巧填入原先的缝隙。
她单手杵在盘起的腿上，弓着腰托着腮，望向伏黑甚尔，“甚尔，你真的没有办法一口气把他们全杀光吗？”
“一个一个杀可以，一口气可做不到。”
新马赛开了，伏黑甚尔再度拿起手机，边看边头也不抬地回道。
他接悬赏做任务从不是什么无脑直接莽的类型——虽然面对绝大部分的人，靠他单枪匹马就能轻易解决，但在这个力量体系过于乱来的世界，每次行动前他都不得不先行调查情报，衡量之后决定是靠拳头解决还是咒具解决，亦或者是像几年前星浆体事件那样费点功夫设计解决。
“而且要一路杀光的话，还得定好行程和时间，省得有人听到消息先行跑路。”
啪。
森奈央盘着腿倒了下去，躺在沙发上摊开手仰头望向天花板：“听起来也很麻烦……不能一口气杀光就代表还有中途阻止的可能，估计没杀两个，就会有人跳出来打断吧。”
“啊，”她又垂死病中惊坐起地抬了下脑袋，“刚才这番话，甚尔不要和妈妈说！”
伏黑甚尔：“呵，小小姐是不是记忆错乱了？我什么时候告过你状？”
森奈央：“x月x号那天我把牛奶倒进洗碗槽你就向银时哥告状了。”
伏黑甚尔：“……这种事情就不要记那么清。而且明明是那个银发天然卷冤枉我偷喝他的草莓牛奶，我才说的。”
森奈央叹了口气：“所以要怎么办嘛，杀又不能杀，咒灵又那么多，咒术界不仅不帮忙清理，还要来恶意添乱……”
虽然说拜托楠雄卡密应该能一口气清除，但楠雄卡密一向怕麻烦，很少干涉其余体系里的自主运行逻辑，这么多年下来，最多也只是给地球的世界观加上了[上一集断胳膊断腿下一集就能满血复活][就算被腰斩只要存着一口气都有机会抢救]的高血高防设定。
而咒灵这玩意儿的诞生逻辑就是无限死结永动机，只要有人类存在就会一直诞生咒灵。
“好像怎么打都死不了的小强——就没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吗！”“不，不对，也不需要完美的解决，能够把咒灵降解成人人都可以解决的小事就好了。”
森奈央双手拍着沙发，对着掉在一旁的耳机大喊：“求求你了，无敌的太宰哥，你聪明的脑子里有没有想出什么妙招？”
“求那个小鬼有什么用……哦不对，倒是可以利用他的无效化异能力，拎着他直接当武器使。”伏黑甚尔把手机扣在身前的桌子上，带疤的唇角略略向上一勾，“解决办法不是很简单吗？”
森奈央：“？细说。”
伏黑甚尔：“咒术界有个说法，现代咒灵的大幅增强是由于那个六眼神子的诞生，那么……”他眉眼低压，比了个手枪的姿势食指中指往左下角一滑，似笑非笑道，“干掉五条悟对我们来讲就是有利的吧？”
“……可恶。”
森奈央飞快理解了这个逻辑，她心动了，随即又狠狠地锤了一下沙发靠背，“甚尔你为什么不穿越到我五岁那年阻止我认识五条哥——！”
“那还真是抱歉。”伏黑甚尔兴致缺缺地撇了下嘴角，“我认识你的时候，你已经六岁了。”
他到底没有揪着五条悟不放，逼她做个二选一的抉择，“那么只能用第二个方法了。”
“小小姐知道，整个地球上只有霓虹咒灵最多最密集、以至衍生出咒术界这个圈子吧？那么为什么只有霓虹这么密集？”
森奈央：“呃，坏事做多遭天谴了？”
伏黑甚尔：“……先别考虑这种玄学因素——是因为天元在霓虹境内罩着一个天元结界。”
“哦……”这么一提，森奈央想起来了，“就是之前要和星浆体玩合体play的那个人啊。”
当时她纯粹只贪图星浆体任务背后的赏金，敌对方也仅着眼于当时负责保护星浆体的五条悟，连另一个守卫[夏油杰]具体长什么样都没关注。所谓天元，在她的概念里也仅是个名词象征，并未深入了解。
“用词文明一点。”伏黑甚尔伸手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向她具体介绍了这位拥有不死术式、已存活千年之久的天元大人的存在。
一言以蔽之，天元以不死术式化出多个结界守护霓虹国土；但另一方面，祂在霓虹设下的范围结界令咒力长期聚拢，在漫长的时间过后，结界外的咒灵稀缺单薄，结界内的咒灵张牙舞爪、被豢养得更强更旺盛，相对应地也衍生出整个咒术界体系。
听完设定的森奈央：……
“天元在玩……养蛊？”伏黑甚尔对天元的所知情报并不详尽，而听完目前的信息，她最终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还是说结界内咒术的兴盛发展于祂有利？”
不然她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要设下这个损己利他的结界，说好的守护国土，怎么变成了守护蛊土？主打一个辛苦小霓虹，造福全世界？
等等……天元该不会是别的国家派过来的卧底吧？蛰伏千年之久只为弄死小霓虹？
如果森奈央老家不在横滨，她一定会鼓两下掌感恩一下祂的付出。
伏黑甚尔照例嘲讽道：“这种得到上天恩赐活了千年的怪物，谁知道祂是怎么想的。哦对了，事实上还有个说法，是由于六眼神子的诞生打破了咒术师与诅咒师、咒灵的平衡，才导致结界内的蛊虫得到了增幅成长。”
“可是足以打破平衡的六眼也不是第一次诞生吧？天元作为不死之人，这么多次轮回下来就没整出点什么解决方案？”
“就、光活着啊？”森奈央出于自己被迫干活的私心，蛮不讲理地嫌弃道，“真够不负责任的。”
事情真相到底如何，天元背地里又有何种隐情，以目前两人掌握的缺斤少两的情报来看，是推测不出一个合理的结论的。
不过谁管啊！森奈央才没那个闲心去研究背后是否有阴谋，只要知道天元结界这玩意得破就足够了。
森奈央估计异能特务科之类的机构应当也不清楚天元的设定，不然对同体系内恶毒同事的攻讦就不会止于背后蛐蛐了，不对咒灵buff增幅机的五条悟下手还可以说是尊重人权，发现天元真相、仅仅命令其解除结界可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抵达天元所处地的入口在东京的咒术高专，上次星浆体事件伏黑甚尔之所以能追进薨星宫突袭夏油杰，是因天元为了迎接星浆体主动敞开了通道；要是没有特殊原因让祂自行打开结界，即便是祂无法感知到的天与咒缚也难以潜入其中找到真正入口。
在明确她和甚尔单枪匹马刺杀天元的计划可行性不高后，森奈央决定改变策略。但在新计划前一步，她得先把目前的绊脚石解决了。
嗯？你问绊脚石是谁？
还能有谁——不就是那群人心不足蛇吞象，意图对她兜里的五千亿黑钱伸手的咒术界高层吗？
森奈央横着手贴着脖子轻轻一划。
内伊组特。
“怎么又绕回来了？”伏黑甚尔提了点兴致看她，“我倒是能帮你一个一个杀，不过如果赛丽娜夫人或者那个银发天然卷要打你屁股的话，我就不拦着了。”
“谁说要用哪种粗暴的手段了？”黑发红瞳的小少女还反过来教训他，五指一一旋转握拳，“我可不是娇滴滴的莽撞杀手，有的是手段和人脉。”
伏黑甚尔挑眉：“哦？”
“像我们这样不混咒术圈的外来物种缺少圈内人士的认同，得不到底层术师的支持，想要加入咒术圈一口气自下往上地推翻咒术界，阻力太大；那就换个法子，政府对政府，官方对官方——治理咒术界这块顽疾还是得术业有专攻，让政府出手。”
伏黑甚尔：“……你还记得自己是白道要打压的黑手党吗？”
“我是不是黑手党无所谓，”森奈央歪嘴一笑，“我上头有人。”
伏黑甚尔：……？
*
森奈央上头的人官做得还不小。
那是个近几年突然现身政界的可怕男人，于动乱不堪的杀手之都博多选举起家，在满是家族门阀盘踞着的霓虹政界单枪匹马杀出一条血路。
初出茅庐第一日，他便揭穿了原市长儿子私下买卖人口性虐待的丑闻，救下无辜异国少女；上任第十日，又一棒球锤翻了当地的一个黑手党杀手组织，为普通民众的生命财产安全做出有力保障；
此后更是政绩不断，口碑连连爆升，还因身边饲养的怪诞吉祥物出圈迅速火至海外。纵观年轻一代的新生政客，能与其匹敌的也不过寥寥一人。
而且此人不仅年纪轻轻就有如此惊人的政绩，在普遍矮子乐秃头啤酒肚的一众官员中还拥有一副貌若好女的清秀容貌，哪怕特意留了撮小胡子想让外表显得成熟一些，在民众、尤其是年轻女性民众的风评里依旧堪称颜值通杀。
因其留着一头飘逸长发，还喜获粉丝们亲送外号，史称：唐纳德·假朗普——（紫拉）假发大人！
“紫拉加奈——”
桂小太郎双手啪地一声狠狠拍在桌上，猛然站起。
“——卡紫拉哒! ”
第53章 谏言x黑料 年仅12岁的抖s圣体已成……
桂小太郎义正严辞道：“不是假发, 是桂！”
“可是，现在[假发大人]的称号好像比桂哥你的本名流传得更广啊。”
森奈央帮桂小太郎把震落掉在地上的书捡起来，若有所思地又插了一刀。
其实如果不是同在政坛打拼的高杉晋助近日被外派公干, 她更属意的是他这位出了名的新晋激进派政客。
找桂小太郎帮忙, 有时候难免还要应付桂哥的脱线与无厘头。
桂小太郎端坐于茶几前, 身着藏青和服, 留着一袭乌黑柔顺的长发，双手环胸, 蹙眉抱怨道：“还不是银时这家伙，我只是让他过来帮忙设计一下伊丽莎白的吉祥物插画，居然就趁机在电视直播里一口一个假发，完全误导了全国观众！”
“还非说什么伊丽莎白是套皮的腿毛大叔, 让大家不要上当——那可是伊丽莎白啊，是我精心饲养了这么多年同心同德亲密无间的战友啊！”
森奈央：”纳入或多……原来战友还可以用[饲养]这个词来形容。”掏笔记下。
桂小太郎抱胸歪头撅起嘴：“虽然说最近确实有从伊丽莎白身上闻到大叔的臭味, 有时候早上还会莫名其妙地在伊丽莎白的两股之间醒来，厕所里偶尔也会有奇长的腿毛掉落……但那应该只是宠物到了换毛期吧？”
“不过话说回来，伊丽莎白那家伙自从火出圈成了熊本○二代后，就总是出去和漂亮的女性约会, 天天回来都很晚……他该不会是背着我在外面接些不正当的私活了吧？”
“不！”桂小太郎想到什么似的狠狠倒吸一口凉气，再度狠狠拍桌而起，掐着嗓子像典型日式欧巴桑一样大喊，“拥有这种来钱快的途径，背着我偷偷赚钱却不告诉我的伊丽莎白——妈妈不允许……嗷！”
桂小太郎被坂田银时一脚踩中后脑勺, 嗷呜一声拍倒在桌子上。
“喂, 假发，”坂田银时穿着他的那件白底蓝花云纹和服，慢腾腾收回踹人的腿, 居高临下冷眼睥睨着自己的同窗好友，“找你来是指望着你那尸位素餐的官位发挥点聊胜于无的作用，不是让你脖子上顶着的满是黑洞的电波脑子污染小奈央的三观——这孩子的三观已经够糟糕了，不要再来画蛇添足如虎添翼了混蛋假发。”
“不是假发，是桂！”
桂小太郎从砸出坑的桌面上拔出脸蛋，虚沾着的假胡须半死不活地挂在人中上，只剩一道鲜血滚滚淌下，一本正经道，“事情我已经听奈央亲说过了，是想让我向内阁大臣谏言，让大臣对咒术高层产生不满，从上层瓦解咒术总监部的实权是吧。”
森奈央：“是。咒术总监部虽然一副遗世独立、高人一等、与政府只是单纯合作关系的高贵模样，但是很明显，满足他们体系正常运转的资金大头都来自于霓虹政府拿税款批的扶助资金。”
不过另一方面，他们也能收到许多富豪们私下支付的保护费就是了。
只是随着时代变迁，新生事物不断崛起，原先隐藏于水面之下的单独个体探出脑袋，逐渐凝聚成一股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而无论是异能特务科的横空出世，还是学园都市派的圈地自治，甚至包括这两年官方摆在明面上探讨研究的【建立集体大学城、引导教育非科学系人才体系化规范化】倡议，都在一步一步削弱蚕食原本属于咒术总监部的专有权柄。
也是他们倒霉，说好了设定中只有咒力才能祓除咒灵，结果在这个力量体系诡异冲突又和谐共存的世界，超能力者们往往拥有更刺激的冒险经历，更激烈的危险冲击，更浓郁的情绪表达——世界很公平，祂没有偏袒自己所偏爱的孩子们，额外免除他们用极端情感豢养出更危险、更难以解决的咒灵的可能；却也同样遵循着等价交换原则，给予了他们除灵的天赋与潜力。
如今不过是异能特务科成立时间尚短，异能者们又是这么个[高手在民间、没个正规编制不好使唤；能使唤的编制大多是文员，另一部分则是收编之后依然难以控制、危险系数极高的罪犯]状态；
而学园都市……呵，如果不是不同势力组织的冲击与压制，它险些就行政自治了，政府想使唤他们还得先签份合同，首先承诺保证出任务的学生的生命健康与安全。
与此同时，其他组织也尚未成熟，算来算去祓除咒灵还是得先靠着咒术总监部这种术业有专攻的、官方盖过章的机构支撑更为靠谱。
但还是那句话，当专利变成共享，随着时代的进程，咒术高层在顶头老板那儿的重要性和不可替代性减弱是必然的既定趋势。
森奈央的思路简单并且粗暴。
既然咒术界并非是不可或缺、无法找到替代品的珍惜货色，那就在ta逐步失去话语权的道路上再重重推上一把，提前加快进程呗。
要想做到这一步，其实洗脑控制霓虹政界高层是最方便、最快捷的手段——唉，可惜当时12岁的森奈央还没认识拥有这种完美能力的宇智波止水呢。
异能特务科方也并非完全吃素，森奈央作为港口mafia首领之女，能力虽高级保密但也登记在册，贸然行动一经发现，约等于她当着黑白灰三道的面把桌子一掀，大喊一声苍天已死，黄天当立，今日我就要反了你们小霓虹！以后这个国家归我们港口mafia姓辣！
……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考虑到掀起战争后要面对的纷争和动乱，她被家长们捞起来揍的屁股绝对会开花。
没法子，只好又?退而求其次，靠正面谏言影响政界高层的决断。
而能做到这一步的，自然便要依赖她在政界里的人脉了。
森奈央不想交上去的税最后落到咒术高层的手里，因此想干垮给她添麻烦的不懂事的咒术总监部；
恰巧桂小太郎这位政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正因太过年轻遭受质疑，急需在政坛之上扩充自己的势力。
那么揭开咒术高层背后各种弯弯绕绕见不得光的内幕，还世界一份清明——这样的新鲜政绩，哪有不便宜自己人，反倒送给别人的道理。
“不错不错，是个可以下手针对的软柿子…咳咳，是值得被一窝打掉的犯罪窝点、社会蛀虫、官方败类！”
“这种邪恶势力，我迟早会把他们送进监狱。”桂小太郎清秀的脸上一派严肃，眼神坚毅，郑重地和森奈央握了握手，“辛苦了奈央亲，这么多年过去，遇到这种好事还惦记着照拂哥哥我。”
“哈啾……！”他说着说着，用另一只手捂住眼睛，眼泪止不住地从指缝里喷涌而出，一边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条手帕，一副大和抚子的人妻模样，优雅地轻轻压了压眼角，“没想到一眨眼的功夫奈央亲就长大了，记忆里给你换尿片、喂奶、讲睡前故事的日子仿佛还停留在昨天……嗷！”
坂田银时又一脚踩在了桂小太郎的脑袋上摩擦：“你这家伙在编造些什么不存在的记忆啊？！”
“诶没有吗？”桂小太郎再次从凹陷的桌面碎片里拔出脑袋，一手抱着另一只手的肘弯，托着下巴若有所思，“曾经在战场上，银时不是还承诺了只要奈央亲愿意把特供甜品分给你，就认她做你的童养媳之类的话吗？”
“都说了不要胡乱造谣！没有这种事，完全没有！阿银我只是为了白嫖小奈央的甜品，才骗她说我以后会买一排能让她枕着睡觉的巧克力巴菲，给她当嫁妆而！已！”
森奈央：“……[骗]是什么意思？说好的等银时哥你攒够钱就买的巴菲床不买了？”
坂田银时一巴掌捂住她的眼睛：“没有没有，你眼睛聋了，你今天听到的事情都是假的！”
“什么真的假的，不要再逃避了，那不就是童养媳的意思吗！”桂小太郎拍桌而起，厉声呵斥，“银时，我看错你了！你原来是这样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你不配做武士！”
“只是从小孩那里骗了几颗糖的小事，你是怎么和童养媳扯上关系的？！”
坂田银时抓狂地高声大喊，“哪个武士会对一个年仅四岁还没自己腿高的小鬼说让她当自己童养媳啊？你当我是森欧外吗？萝莉控吗？敢说这种话的人给我拖出去切腹自尽啊！”
“什么？！”桂小太郎的表情却比坂田银时还要震惊，身子夸张后仰，一手横在胸前做抗拒状，“银时你……竟然不是萝莉控？”
“……”坂田银时头上蹦出肉眼可见的井号青筋，“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你认为我是个萝莉控啊？你这小子该不会这么多年以来都以为我是萝莉控吧——萝莉控明明是小奈央她爸和矮杉身边那个参谋军师武市变态的属性啊！”
“可是银时你……”桂小太郎一本正经地当着面开始掰手指数数，“一直以来都特别照顾奈央亲；曾经还因为一个萝莉和森先生打过架；当了奈央亲的保姆后都开始饲养不止一个萝莉，连正太都一起养了。”
“我和坂本、还有高杉很早以前就觉得你是萝莉控了，”他理直气壮地指向森奈央道，“奈央亲就是你一手带大的养成系！”
森奈央：“还有这个说法？”（猫猫歪头）
“小奈央你边上去点儿——”坂田银时扒拉开她，冲着桂小太郎骂道，“辰马那个基本和你同档次、价值一个亿的脑子我就不提了，矮杉他还有资格说？那个被陪酒姑娘评价很无趣的大少爷也有资格说？！”
“说真的，假发你到底是怎么在政坛上混下去的？趁着还没被人发现，抓紧时间去修一下你的黑洞脑子吧。”
桂小太郎：“银时，不要逃避现实。如果你是因为奈央亲即将超过12岁了才对她不感兴趣，那也要为自己履行不了当初的承诺好好道歉啊萝莉控武士！”
坂田银时崩溃地扯住同窗的衣领，怒吼大叫：“都说了没有那种承诺！而且我也不需要你这种人妻控来指责！”
“谁说我是人妻控！”桂小太郎却反应更激烈地一把推开了他，“我喜欢的、我喜欢的——明明是NTR！！”
森奈央：…………
森奈央：原来成熟的大人是这样的啊。好坦诚。(记笔记)
坂田银时：“这种信息到底记下来有什么用啊？！删掉，删掉！不要在你的脑子里存进这些废物库存！”
“奈央亲你不要害怕，”桂小太郎转过身还要安抚她道，“我的XP只有在你长大成人出嫁新寡之后才会触发；我的电话你知道，等你新寡之后遇到困难就大胆地来找我吧。”
抢在森奈央反应前，坂田银时已经重重薅住了他的长发：“你这个笨蛋天然电波系在说什么混账话啊？！小奈央才不会谈恋爱，她这个年纪想玩不纯洁的异性交往还早了一百年呢！想提前一步踏上成人阶梯什么的也早了一千年！”
“胆敢在抚养人面前诅咒他辛苦养育大的小孩新婚丧偶，小心我把你的假发全部薅光啊混蛋。”
“痛痛痛……”桂小太郎被抓着头发向后扯到面部狰狞变形，一边挣扎一边艰难抗议，“收手吧银时，萝莉控是没有未来的……加入我们NTR协会，创造更光明的未来吧！”
坂田银时：“光明你个锤子，阿银我眼前已经完全被你的黑洞遮得一片黑暗了……！”
…………
【滴——】
【录制完毕。】
一声机械的电子女音打断这场互扯头花大战，两位同窗至交齐齐转头，正看见森奈央把录制设备收起，注意到他们的视线，还扬脸朝他们露出一个微笑。
“怎么了银时哥桂哥？继续呀。”
坂田银时僵硬地维持着扯住桂小太郎长发的动作，冷汗直下：“小小小奈央，你在干什么？”
森奈央：“哦，我在录视频呢。”
咕咚。
两位不靠谱的成年人吞了口口水，干巴巴道：“录制这个干什么呀哈哈哈？”
“黑料呀。”森奈央歪了歪脑袋，“或者我换个词形容——把柄？小辫子？”
她垂眸看着已录制完毕的视频，漫不经心道：“银时哥最近好像在被松阳老师逼着考大学教师资格吧？桂哥也是，已经是声名鹊起的新一代年轻政客——未来都会是响当当的精英阶层呢。”
“呀咧呀嘞，要是这个视频爆出去，被大众发现年轻大学老师是个萝莉控，新兴政客骚扰未成年未遂，还是个ntr人妻控……先不说被高杉哥看见会怎么样，”黑发红瞳的小少女弯起眼睛，一脸笑容灿烂，“银时哥桂哥~你们也不想看见松阳老师生气吧？”
……
………恶魔，绝对的恶魔！年仅12岁的抖s圣体已成！
桂小太郎用眼神尖叫：银时！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孩子吗？！快用你无敌的无耻之星想想办法啊！
坂田银时用力撑圆眼睛：哈啊？我不记得有教过这孩子用这种手段威胁大人，都怪你这个黑洞惹恼了小奈央吧！
看着两人满头大汗不断打着眼神官司，森奈央笑容更盛：“只要银时哥和桂哥以后好好听话，我会考虑删除这份资料的哦。”
“……小奈央/奈央亲！请宽恕我们的罪过！”
森奈央：“善哉善哉，愿路过的神明都能聆听汝等的告解。”
她拿手指在茶杯里蘸了几下，模仿观音大士摇杨柳枝的姿态，优雅地在两位土下座趴地的兄长头上洒了几滴水。
“阿门。”
第54章 撒娇X兔子 “——三人一起私奔吧。”……
森奈央对咒术界实行的策略自然不会仅限于影响政界高层, 以权压人、胜在釜底抽薪——两军交锋，断其粮草为上。任何一个组织失去金钱都会像鱼失去水，人类失去空气, 迅速湮灭于人海。
只是碍于前篇提及的现实因素, 这招目前没法迅速见效, 加之森奈央也不是很放心桂哥的天然电波脑回路会不会对局面产生什么反作用影响, 私下决定等出完差的高杉哥回来，再同时请他出手相助。
高杉晋助是同样于近年崛起的政坛新秀, 观点主张大胆且激进，与桂小太郎的稳健保守派隐隐渐成两军对垒水火不容之势；然而谁也不知道，这两位年轻一代领军人物却是在同一间私塾里、由同一位老师教导出的同窗损友。
如果这明面上立场互怼的两派人物都开始联手反对咒术界高层，那么, 他们还有什么好抢救的机会吗？桀桀桀桀……
“奈奈。”
太宰治伸手按住小少女的脑袋，衷心劝诫道, “这种反派笑以后就不要模仿了，听起来像是会被某位大喊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斗气天才撅翻的样子。”
“欸？这样吗。”森奈央乖乖收回咧开的嘴，恢复平静的面无表情，继续啪嗒啪嗒敲着键盘。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今日的战斗结束得早, 提前回到港口mafia青少年战斗小分队专属活动室暂歇，还饶有兴致地过来围观她干活。
“你这是在看什么……论坛？”
有人走到森奈央左后方围观。
他单手撑住桌沿，另一只手插在腰间，略略弯下身时的影子恰巧能罩住她半个身子。或许是方从战争中脱身，那只没摘掉黑手套的手上还留有一股熟悉的夹杂了硝烟和血腥的铁锈味。
森奈央不讨厌这样的味道。
她没回头, 闻香识人：“晚上好中原哥。”
“晚上好奈奈。”中原中也目光快速扫视一圈屏幕, “【无心干活，来个人说一说，今年的咒灵量为什么不降反增啊？！】【不想工作, 不想应付发癫咒灵和发癫领导】【有没有人理讨一下WTW、XYJ两位前辈啊】【买下咒术界到底需要几个亿？】……”
中原中也：“这是咒术圈的论坛？”
“啊啦啦，这不是很显而易见吗小中也。”太宰治趴在森奈央右肩，懒洋洋地将下巴戳在小少女肩上蹭了蹭，“就算不懂咒术相关，总不能连字也不认识吧~”
“……”中原中也额头上蹦出一条青筋，但是为了不打扰奈奈，他忍了。
森奈央不想在自己打字的时候还要分心处理兄长们的斗殴事件，出言打断道：“中原哥，我是在评估咒术师的职场生态环境呢。”
“如果不出意外，小惠未来十有八九或许大概可能maybe应该会加入咒术圈，而他现在已经上小学了，过一阵就是国中，再过一阵就得入学高专，再读一阵就不得不融入社会开始工作……”
中原中也：“……[过一阵]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太宰治：“是啊是啊，再[过一阵]就可以寿终正寝啦！”
森奈央托腮，一脸苦恼道：“一想到小惠这么快长大，我还真是舍不得啊——”
中原中也：“奈奈……你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想太多会长不高哦。”
太宰治：“是啊是啊，等奈奈的身高比中也高的那天，我们就开香槟庆祝吧！”
森奈央：“唉，虽然很舍不得，但为了小惠的未来着想，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还是得先考虑周全，耐下心来仔细考察一圈小惠未来的就学就业环境。”
说到这儿，年仅12的小少女还不知从哪儿摸出一条手帕，轻轻压了压眼角，“结果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咒术圈的环境也太恶劣了吧！”
因为近十年咒灵增幅速度加快，有不少咒术师都抱怨自己总是接到超出自身能力范畴的咒灵任务，死亡率逐渐逼近百分之[哔]——两个人结伴出门一趟，回家就剩一个的情况更是屡见不鲜。
咒术师使用的力量本就是负面力量的凝聚物，可哪个正经人能承受得起天天emo？长久以往，便成了十个咒术师里九个疯，其中一个特别疯的悲惨现状。
偏偏这份工作钱多事多，九九六零零七，成天天南海北不远万里地跑任务，这边钱刚到账，那边就可以转手交给毛囊植发中心。
是的，咒术师变强了，也变秃了。没看七海建人都快从英俊金发少年熬成脸颊凹陷、四舍五入就要撞脸隔壁剧组里只想平静生活的上班族了吗？
若是伏黑惠以后也加入这一行业，那、那岂不是连海胆头都保不住了吗？！
“小惠，我可怜的小惠，未来难道就这样了吗！”森奈央捶桌大喊，“变成秃头什么的……那种事情才不要啊！”
中原中也：“……奈奈，原来你对那个海胆头小孩态度这么认真的吗？”
太宰治：“是啊是啊，中也开始有危机感了吧开始吃醋了吧，明明是先来的那一个，结果在奈奈心里的位置被一个小鬼篡位了吧——干脆鲨掉那个小鬼算惹！”
“——我先鲨掉你吧混蛋！”
森奈央一边拿手帕揩眼泪一边熟练地利落低头，任由一股利风从脑袋后方飞驰而过。
中原中也一拳捣向太宰治的眼眶：“从刚才开始就叽叽歪歪叽叽歪歪，你是捧哏吗不接话会死吗不搭茬会死吗……而且为什么你还要戴上小恶魔的发箍和尾巴啊？！”
“我只是把中也内心里的恶魔具象化出来了而已。”太宰治丝滑转身避过攻击，一脸深沉，扬手一挥，“不要再收敛自己卑劣的情感了，撒，承认吧中也，你就是心生嫉妒，想在奈奈面前撒娇而已！”
“撒撒撒……撒娇是什么鬼啊？！我才没有那种幼稚的情绪……谁会去嫉妒一个小鬼啊！”
“承认也没所谓哦~毕竟是中也~深更半夜躲在被窝里偷偷哭也没关系，我和奈奈都会抱着怜悯之心施舍你一点安慰的~”
……
这两位刚从尸山血海中归来的少年人，前一个小时还在以残忍的暴力手段铁血碾压敌对势力，而今窝在自己休憩的小角落，卸下了对外的暴戾与冷酷，一如既往嘻嘻哈哈关系很好（？）地打闹成一团。
森奈央早已习以为常，头也没回，时不时歪个头、下个腰，一一躲过他们无意的波及攻击。
她码字码得有些倦意，一边揉了揉眼睛，一边开始走神想刚才从太宰治嘴里脱口而出的词。
撒娇——
她身边有好多人都擅长撒娇。
先排除一部分傲娇型口是心非的撒娇，再排除另一部分说不了一点撒娇话、但是行为举止又很撒娇的撒娇，剩下的擅长毫无底线撒娇的人还有银时哥、五条哥、以及她那个糟心笨蛋表哥白兰……咦怎么都是白毛；和这堆只要不要脸就无敌了的人相比，中原哥其实并不能算成撒娇系。
与森奈央相处时的中原中也，性格坦诚、护短，为人认真负责，既有着从业黑///道组织的侠义与不羁，又从不会在她面前流露任何面对敌人时的冷酷锋芒与危险。
在森奈央黑泥密集的交友圈中，他可以说是港口mafia家庭教育里最后的良心。
虽然很偶尔的时候，也会有点别别扭扭的小撒娇啦——然后就会被太宰哥双手比喇叭大声称呼“港//黑大小姐~”
但要是论起整个港//黑里最擅长撒娇的家伙……森奈央想着，视线不由落在太宰治身上。
应该是太宰哥吧？
仗着有那张隽秀精致的脸蛋在，时不时会做出状似无辜天真的可爱表情，活跃状态下的太宰治看着就是个长相冶丽漂亮的活泼少年——虽然没有哪个正常少年会裹着一身绷带，可病弱美少年岂不是更带感了？
只要敛起长睫掩藏下幽深的黑暗，只要不袒露令人毛骨悚然的沉寂与冰冷，他看起来就完全不像是近日里敌人口口相传中的噩梦源头。
有时候对愚钝的人类感到厌烦，恹恹地趴在桌子上变成包子脸、连蓬松的卷发也耷拉下来的模样也很可爱。
作为森奈央研究人类学习情感的重点客体之一，比起什么来自港口mafia的幽灵亡灵，她私心以为太宰哥明明就是只畏惧孤独的兔子。
一只游离在虚无之中想尝试接触人间，却不敢主动朝别人伸出手，反倒抱着什么“只要得到就注定失去”“这世界上无聊到不存在东西可以改变自己”之类的悲观想法，因为别人的靠近和一点善意就吓跑了的兔子。
正如织田哥私下里对他的评价，太宰哥是个很精明的，精明到连自己的孤独、痛苦都能剖析得一干二净、清清楚楚的家伙。
他身上有一种奇怪的、残忍的清醒与坚强——唔，用坚强这个词形容他好像真的很奇怪。
但在森奈央看来，标准虚无主义悲观主义、一直都困顿于[何为生存意义]这一问题的太宰哥；对人生毫无眷恋，孤独得想要死去、每一次都是在认真自杀的太宰哥；但同样是每一次，只要有人朝他伸出手，他就也会勉强自己努力活下来的太宰哥……她真的只能在人类词典里找到“坚强”这个词来形容。
如果换成是森奈央拥有同等的情绪，换成是她想要逃避世界，她应该在第一次自杀的时候就成功了吧？
她才不会给任何人有可能抢救自己的机会。
但是森奈央每一次都能救到太宰治。
银时哥也是，经常一边评价太宰治是个超级麻烦的小鬼，一边努力拽住他往下坠落的胳膊；
织田哥、坂口哥也如此，他俩不仅和太宰治成为了彼此理解、相互守望的知己好友，还都锻炼出了一副好水性，估计再努力一把就能考到游泳救生员证了；
还有中原哥，尽管他表现得更倾向于在太宰哥自杀的道路上狠推他一把，生怕他跨不过死亡的门槛，但相爱相杀可不是说说的，光是有他那张脸在，太宰哥就会为了气中原哥而努力逼迫自己睁眼看第二天的太阳……
渐渐地，森奈央就不再像小时候那样，随时做好第二天起床、就给背着她悄悄紫砂的太宰哥收尸的准备。
她看到兔子有了越来越多的羁绊，那些羁绊把兔子绑在了人间。
只是，再坚强的兔子要是太寂寞也会死掉，太宰哥也是如此。
所以……
刚才不会是太宰哥在撒娇吧？其实他是在借着吐槽中原哥在撒娇吗？因为他也觉得她最近冷落他了？
森奈央观察表情看穿人心的本事，除去天赋，一半都是向太宰治学的，如今用回到这位老师身上，不能说百分百判定吧，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太宰老师不仅擅长教导别人，在留意到她的视线后，还会第一时间就把自己的情绪掩藏起来。
真是一点都看不穿呢（棒读）。
不过没关系，森奈央学习到的[固执己见][一意孤行][编点瞎话诈答案][一根筋脑补些不存在的记忆]也不是吃素的。
等两只野犬撕扯完第一回合，她拿起边上的牛奶盒吮了一口。
“太宰哥、中原哥，等这场战争结束，我们就把工作推给老爸，去海上玩吧。”
森奈央像是随口一提，电脑散发出的幽幽莹光照着她稚气的脸颊，巧妙掩藏住她观察的视线后，接着道：
“——三人一起私奔吧。”
第55章 抱抱X以下克上 “下次一起殉情吧。”……
“三人一起私奔吧。”森奈央试探道。
房间里静默三秒。
随后, 中原中也瞪圆了钴蓝色的眼睛：“私奔？！奈奈你从哪里学来的这种话？”
太宰治站在一旁：“……欸，私奔吗？要带上中也吗？不要啦。”
暗中观察的森奈央当即双眼一眯：哈，露出破腚了吧！太宰哥比中原哥慢了一拍, 他犹豫了！这波绝壁是他在撒娇！
……嘶, 但是要怎么宽抚撒娇的年长者？
给他表演一个猫会后空翻可以吗？
*
应对撒娇的人方式有三种：
1、无视。（针对白兰）
2、随意附和。（针对五条悟和坂田银时）
3、耐心聆听、认真思考解决办法, 并及时采取措施。如果撒娇的原因是某些出于令他不安的元素, 那么就要及时清理掉不定因子。该花钱的花钱，该坦诚的坦诚, 让对方感受到你对此事的认真与正视事实的态度。”这就是奈奈你把我堵在角落里问我满不满意的理由？”太宰治仰头看着蜘蛛女侠双手双脚撑着两边墙壁，将他彻底圈死在墙角里。
森奈央低头：“怎么样？这样有没有安全感？”
“唔……嗯……”太宰治托腮，皱眉，歪头, 闭眼思考，而后脑袋上亮起一个小灯泡, 打了个响指。
他双眼亮晶晶道，“比起安全感，倒不如说奈奈对我的照顾偏心能气到中也，会感到很愉快呢。”
原来如此, 光是给抱抱还不够啊。
【怎么样能让人有安全感】——前五分钟，森奈央在咒术论坛里发了这样一个讨论帖，夹在一堆或疯或癫的帖子里因为太过正常而显得格格不入，过了半天才有寥寥的几条回复。
其中一个回复说：[给予安全感]的最佳方式是一个温暖的拥抱。如果你胳膊断了没法拥抱，也可以驯服一只咒灵让它替你去拥抱。不懂咒灵驯化法？那你可真是来对啦, 请拨打以下电话679XX-XX, 加入宠物小咒灵培训班，七天可以速成哦亲~！
森奈央光看了前半段，觉得很有道理。
她把面前电脑一推, 转身张手就要搂太宰哥。
那她太宰哥能被她这么莫名其妙地轻易抱到？
这只灵活的黑兔子将身一扭，撑着沙发轻巧一跃，反从躬着身的中原中也头上逃走了。
中原中也：……
中原中也：青筋.jpg
太宰治没有理会，只顾着闪开数步，躲到自以为安全的地方，表情破天荒地有些讶然：“奈奈……？”
森奈央绕过中原中也，继续朝太宰治逼近：“太宰哥你就留在此处不要走动，等我过来。”
“……奈奈你不是在占我便宜吧？”
黑兔子一边调侃，一边飞快打量猎人逼近时的神情。可惜这位小猎人是兔子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天才，面对他人时的毫无破绽，轮到他自己亲身体验时，也同样愈来愈难以看穿。
猎人幽深的红瞳里只倒映着他的影子，散发着如红宝石一般光泽的质感，平静得像在照一面镜子。
太宰治莫名有些心慌，不仅没停下，还继续往后退。
一步，两步，直到他的后背撞上墙壁，他才发觉自己被逼进了墙角。
无路可逃。
到了这种地步，兔子反倒冷静下来，冰冷的墙壁抵着他的背脊，逼迫他与年幼的猎人四目对视。
“太宰哥。”猎人站在他身前，朝他伸出手。
沉闷的心脏发出咚、咚、咚的震动，兔子听见自己从容镇静的回答：“怎么了奈奈？”
森奈央的手穿进少年黑色的西装外套，胳膊环住马甲里包裹的细腰，掌心摸到衬衣之下一圈一圈的绷带。
她将脸埋在少年肩上：“抱抱。”
“……”
兔子的表情空白得像是要死掉。
他的手卡在半空欲落不落，如同死了十分钟。过了很久、也可能单纯只是他的错觉地过了很久，他僵硬地、缓缓地将手指虚虚搭在怀里的小少女肩上，用一种似真似假的缥缈语气揶揄道：“奈奈，又从别人那里学来什么奇怪知识了？”
“这种招数应该放在中也身上实验才比较有效果。”
对付中也那种小心眼的暗搓搓妹控，这绝对是一招制敌哦。”
兔子喋喋不休。
而猎人依旧抱着他，不仅一句话没听进去，还在他肩上亲昵地拱了两下：“太宰哥，这样有没有安全感了？”
“安、全感？”太宰治顿了一下。
森奈央搂着少年仰起头，把自己自以为是的起因经过和推理都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中原哥很乖，如果我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或者是他自己有什么需求，他都会主动告诉我；太宰哥就不会。”
实话是中原哥的表情真的很好看透，相比之下，太宰哥的想法就太难猜了。
“不过没关系，我会自己判断。”
太宰治：“……哪怕奈奈判断错了？”
森奈央理直气壮：“反正太宰哥说了不介意当我研究人类的样本吧，判断错了也必须要继续忍耐我。”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把脸埋进少年怀里狠狠蹭了两下。
鼻子里闻到的全是兔子从战场上带回的冰冷血腥的味道。真奇怪，明明是站在后方的指挥位，太宰哥身上的气味却总是比冲锋陷阵第一位的中原哥还要重。
拥抱还不够的话……
森奈央松开手，双手双脚一个使劲，撑力上墙，蜘蛛精似的扒在角落，用自己罩下的阴影完全笼住兔子：“怎么样？这样会不会更好，有没有安全感？”
——然后就得到了前文的回答。
可恶啊，咒术界果然都是一群发癫小废物，连提个建议都这么菜。
森奈央失望，收手蹦回地面，一边在心里想，要不真给他表演一个猫猫后空翻？
她转身往电脑桌方向走，一抬眼就撞见中原中也英秀的脸蛋皱成一团，一脸嫌弃地望着她后方。
嗯？
森奈央回头，身后的太宰治仍挂着一副天真自然的微笑，见她转过身，还歪了下脑袋，可爱地眨巴眨巴大眼睛，大致示意“怎么了咩？”
森奈央没有发现异常，路过中原中也的时候照样也给了他一个大大拥抱，随后拔腿无情地继续坐回桌子前研究论坛。
……
港口mafia青少年战斗小分队专属活动室里，除了小少女啪嗒啪嗒敲击键盘的声音，一切又恢复了静悄悄的宁静。
太宰治斜倒在角落里没有及时起身，在尸山血海里都未有一丝胆颤的人，此时后背的衬衣上竟有丝丝缕缕的汗意。
如今在记忆里复盘，他才发现自己当时居然连应对的回答都出现了颤音。
掌心发烫，心脏收缩，想要不管不顾地推开她逃跑。
坐在那边自顾自敲着键盘，满是空洞空白、需要他一点一点填充进颜色的人偶空壳，并不知道有些贸然的攻击会把人吓得想原地逃遁。
她既不像织田作、安吾那样与他相知相敬，成为朋友后也默契地维持着微妙的边界，陪伴理解他，却从不涉足；她也不像坂田银时那样，一边说着无耻的话拽住他，一边背过身去，说着他绝不会偷拍他出糗哭泣的照片放到□□论坛嘲笑的话，带着银色的、不会灼伤人的包容与温柔。
森奈央是只笨拙的、自以为学遍众家之所长，却依旧一味横冲直撞的野生动物。
什么不便踏足的边界，什么无声的温柔，她只会莽莽撞撞地凭借自己学来的奇怪知识，仅仅是为了一个她自以为的[安全感]，就莫名其妙地把人逼近角落，霸道而不管不顾地蹂躏兔子的心脏，还要口口声声说那只是安抚。
她通过学习掌握了人类的情感与弱点，可以用无数种理论和规则来揭穿绝大多数冷酷的真相；但她并没有情感，她依旧跌跌撞撞地在成为人类的道路上摸索，和他一样迷茫未知，不理解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太宰治在刚认识森奈央时曾误以为她是同类；但很快，他就明白两者的不同。
他第一次当着她的面自杀的那天，她一动也没动，什么都没做，什么也不说，就蹲在边上静静地盯着他。看他喝下掺了毒药的饮料，看他割开自己的手腕，看他径自将脑袋沉进幽深的水里。
虽然那时候才六岁，但她毫无疑问清楚地知道死亡是什么。
死亡是分离，是呼吸的停止，是再也不见的永别；但她连情绪都没有，你还要去逼迫她理解死亡背后真正代表的情感吗？
太强人所难啦。
“再见，奈奈。”
水泡咕噜咕噜从他嘴里涌出去，太宰治在水里轻轻地呢喃，微笑着闭上眼坠进黑暗——然后再被人拽住胳膊一把拉回人间。
坂田银时湿淋淋地大声吐槽，一边头疼地砰砰砰敲着他的脑袋，森奈央还是蹲在边上，突然问他：“怎么样？死亡的感觉是什么样？”
太宰治的脑壳被敲得嗡嗡作响，同样湿漉漉地盘腿坐在地上，一边呛得咳嗽一边朝她望去——他难以控制当时的情绪，视线也如一团长了腿的黑泥，黏腻阴稠地爬向年幼的小女孩，突发奇想道：“就是马上要解脱的自由的感觉……奈奈想试试吗？下次要一起吗？”
“哈啊？”16岁的靠谱未成年坂田银时一个脑袋两个大，抓狂地挠着头上的银发，“我知道你这臭小子爱好就是在自杀的道路上一路狂奔，这不能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握笔的朝○非要按照三次元的设定给你捏人设，但是居然这么早就开始找小姑娘殉情了吗？！”
“什么手握剧本的男人，区区一个十岁的小屁孩就不要张狂了，阿银我才是真正拿剧本的boss懂吗boss！”
“你们俩小屁孩给我去挖泥巴滚雪人啊，去玩符合你们年纪的过家家！！我可不管你们是不是什么烫男人什么女主角，思考那么苦大仇深的问题干什么，小心阿银我揍你们屁股喔，我是真的会揍的喔！脱了裤子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你未来挚友的面暴揍的那种喔！”
银时桑又开始说些莫名其妙的话了。
太宰治笑了两下，垂下目光，没打算再说话。森奈央却靠了过来，她拉了拉太宰湿漉漉的衬衣，趁着坂田银时没注意，小声附耳：“可以哦。”
“下次一起殉情吧。”
学人精迅速掌握了新的词汇。
就是用法有点乱来。
“要不明天就去死？”她甚至这样建议道。
太宰治愣了一下，而后明白了一切。他因为无尽的孤独和迷茫追求死亡，而她同样不畏惧死亡——她只是可以……随随便便地因为一些不重要的人或事，选择死亡。
因为无法体会自己的死亡会给别人带去什么，所以就算她有着爱护她的父母、偏爱她的兄长、珍惜她的朋友……在她那里，自己的生命也并不是什么珍贵的、无法舍弃的东西。
就像她愿意陪他这个刚认识没多久的人一起殉情，轻易地说出“明天就去死”这样随便的话。
她和他不一样。
十岁的太宰治当时勉强提起了兴致，想认真研究森奈央是个什么物种。
而如今十六岁的太宰治，已经完全理解了森奈央逻辑、甚至在她扭曲的思维方式上添砖加瓦的太宰治……居然有天还会被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孩子逼进角落？
他想要站直起身，却发现自己的下肢没什么力气，不得已只能撑着墙壁站在原地，脸上欢快的表情不知何时收起，他缓缓将掌心贴上胸口。
马甲之下是白色的衬衣，衬衣之下是柔软的血肉，裹于血肉间的是代表人类生存的心脏。
心脏，跳得好快。
糟糕，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开始被这个一手教大的孩子以下克上了？
……
太宰治从墙角里走出来，路过至今仍一脸晕乎乎的中原中也，随手抽了他一巴掌——被中原中也及时招架一拳打了回来。
没出息的中也，被随便一个拥抱就打出暴击伤害了吗？
他们可是前辈兄长，是引导奈奈前进的路标，怎么能是轻易被解决的三流货色。
刚才还露出那种表情看他，差点引得奈奈怀疑他，区区漆黑小矮子就不要随随便便插进别人的场合里了。
他就不一样了，他伪装得很好。
奈奈虽然越来越善察人心，但目前还无法看破他，她没有发现异常。
好，就这样，继续若无其事地维持平静的生活吧。
“等等，这些帖子原来是奈奈你发的啊？！”中原中也在旁边大喊。
太宰治：……
太宰治露出死鱼一般的微笑：好吧，有中也这只聒噪的小矮子在，未来的生活想必一如既往平静不了了。
至于他口中的帖子……
“中也不懂就别乱开口，”太宰治趴到电脑桌前，十分自然地一屁股挤开中原中也，“这可是奈奈计划里掀翻咒术界的第一步。”
他兴致勃勃地看着电脑屏幕上飞速打出的文字，嘴角向上一勾。
搞事，从当键盘侠开始。
第56章 水军键盘侠X论坛 黑手党就用面前这2……
中原中也可不是什么天真的正义伙伴。
尽管与一堆黑泥同行时, 他的心软和重情义总令他难免显得有些温厚，但这可不代表敌人就不会对他生出畏惧。
在这场龙头战争里以港口mafia的身份初露锋芒之前，他早已是赫赫有名的羊之王。
他守卫着一个儿戏般的由孩童建立的组织, 以令人胆寒生惧的暴力手段, 雷厉风行地驱逐任何敢逼近羊的威胁。
绝不会有任何敌人误以为他的身体里流的不是黑手党的血。
中原中也只是相对而言没有太宰治那么精明的脑子, 并非是个完全不会动脑的纯粹武力派；更不会像太宰治说的那样, 觉得奈奈偏心伏黑惠，就不在意他了什么的……
奈奈关心比她弱小的孩子能有什么错, [羊]组织就是因为她对流浪孩童的关照才一点一点建立起来的！
作为曾经受到森奈央照顾的受益者之一，他只是确实、可能、大概、或许因为奈奈最近都忙着处理其他领域的事，才稍许有那么点点的寂寞。
但那无关紧要。
比起这个，中原中也更在意森奈央到底在做什么。
作为同样偏心到嗓子眼里, 遇事不决先袒护妹妹的一员大将，港\\黑真正的大小姐……咳咳咳, 港\\黑真正的良心却也不会忽视森奈央本性的恶劣。
在森鸥外教导下、在黑泥太宰教导下长大的森奈央，是个标准的利益至上主义者。
万事万物皆可以用利益衡量，包括照顾小孩。
如果为了伏黑惠的未来考虑，仔细核查他的就学就业环境, 那证明伏黑惠的价值在森奈央的观念体系里足以居于上流；
但如果为了伏黑惠，一搋子撅翻整个咒术界，那伏黑惠的价值可就不仅限于[可爱的弟弟]，也不可能单单只是[极具天赋潜能的人才]，而是[可爱的、极具天赋潜能的、森奈央愿意挤出绝对的时间和精力, 只为其开辟一条康庄大道的弟弟]了！（那中原中也还是会吃醋的！）
幸好幸好, 虽然伏黑惠确实是个[可爱的、极具天赋潜能的、森奈央愿意挤出绝对的时间和精力照顾的弟弟]，但森奈央的目的也并非仅限于[为其开辟一条康庄大道]。
是的，中原中也看出来了。
原先或许只是吐槽和观察, 可细看几圈森奈央具体在干什么，他很快便不再拘于表面，察觉出了微妙的不对劲。
森奈央的出发点是不是为了伏黑惠，他不清楚；但森奈央借口为青少年身心健康着想，意图撅咒术界的目的，他可真是看得一清二楚。
那一条条【刚才吃了个瓜，关键词：高层，咒灵，等级造假】【我得罪御三家的某位少爷了，V我五十，救我狗命！！！】【理讨，完成一项任务的委托金……】
这一列列一条条帖子，“原来是奈奈你发的啊？！”中原中也喊。
“无路赛中也，”见一叶而知秋的太宰早已看穿一切，“这可是奈奈计划里掀翻咒术界的重要一步。”
中原中也：“哈？”
谁家正经黑手党组织掀翻敌对势力是靠在论坛里当水军刷帖子啊？
说好的代表血腥与恐怖的武装暴力组织呢？就用面前这24键键盘暴力武装吗键盘侠？
森奈央的黑客技术学得马马虎虎，发一则帖子就得重置一遍IP地址，充当水军1号水军2号和水军345号。有的负责发帖，有的负责烘托起哄，有的负责站反对意见，发表偏激言论炒高热度。
一个人演出了千军万马。
森奈央一边敲字一边摇头：“嗐，我认识的黑客朋友太少了。”准确点说，懂点黑客技术，又巧舌如簧、且对搅弄咒术界是非感兴趣的朋友并不多。
定好水军计划后，她翻着自己通讯账号里的好友列表忖度半天，拉了一个主动凑热闹的魔法☆梅莉酱，又挑中了一位网名奈仓、真名折原临也的普通网友。
这两位热心网友其实对于搅弄咒术圈的风波反应平平，都曾背地里蛐蛐过咒术师很无聊，但因一个两个又都曾喊过[最喜欢人类的世界了][深爱着所有人类]这种羞耻的台词，就被森奈央拿着话柄毫不留情地威胁利用了。
“唉，就靠我们三个人，也不知道还得发多少帖子才能搅动风云。”
生活不易，奈央猫猫头叹气。
中原中也：“……够了，完全够了，已经够够了。”
咒术师论坛的架构很简单，攻破得也很轻松。
不过这也不能怪程序员不给力，最初建网站的人可没想过自己的小网站有一天还会被非科学系的组织团体出钱买下，渐渐衍生成内幕交流论坛。
网站构建的防火墙一般，隐私性不算很强，答对题目就能注册会员，这样与外界微妙的互通性，就导致有些普通人误打误撞地答对题目后也能进来，时不时就在论坛帖子里留下“咦什么是咒术师”“什么是咒灵”“新的语C扮演游戏吗？”“哈哈哈哈你们好中二病哦。”
不过普通人傻乎乎地主动跳出来暴露完自己清澈的愚蠢后，管理员就会踢人。
被踢出去的朋友往往骂骂咧咧，但咒术师论坛对普通民众的态度已经相对友好，不像隔壁诅咒师论坛及其衍生暗网，入坑必有邀请码。防火墙严实得一匹不说，普通人要是一个侥幸误入其中，言辞不当一经暴露，迎接的就不仅是谩骂，可能还有“顺着网线过来找你”的咒灵慰问大套餐。
这都是题外话了。
总之，无论友善型论坛还是邪恶型暗网，此类网络平台都是近几年咒术界与时代接轨后，于迅速发展的互联网中诞生的新兴产物。
可以想见的是，在术师圈里，论坛的受众往往是年轻的咒术师们，或者再严谨一点细致概括，这群年轻的咒术师中，又有极大一部分是普通家庭出身的咒术师。
他们中的绝大多数都是能接受新鲜事物、思想观念更与现实普通社会接轨的年轻一代。
谁让老一派的咒术师、出身高贵的咒术师们，正各个忙着幽居山中落后古建筑，遵循封建尊卑，推崇祖宗荣耀，自成一脉古板体系呢？
先不说除去使唤下属仆役，他们自个儿能否熟练使用互联网科技，光是他们到底有没有联网都是个大问题。
森奈央可是听五条哥同她吐槽过的哦，说五条家的老宅是直到他上高专的时候才全面通上的互联网。
那么，还有什么地方能比这个年轻咒术师聚集、老一派咒术师不屑一顾的论坛，更适合传播火种，点燃燎原之火吗？
光指望着靠两位政坛人脉影响政界高层的想法，以期自上而下改革咒术界的想法被森奈央列为了附加手段一。
堂堂黑手党可不会仅靠这种软弱温和的想法，眼巴巴地等待事态的发展。
这是森奈央开始实行的针对咒术界的第二条策略——自下而上的意识催生。
咒术界自以为坚如磐石的统治来自咒术总监部与御三家，但很可惜，被他们视作可消耗资源的普通咒术师们，不断巡逻监察何处有咒灵危害的辅助监督们，才是支撑起整个组织基础功能正常运转的、不可或缺的第一块基石。
要让高高在上的大人们意识到自己并不比其他人高贵多少，首先就得让他们脚下千百年来踩着的垫脚石摇摇欲坠起来。
大家的运气都很不错，这次的森奈央没有直接粗暴地选择流血牺牲的道路，而被她邀请过来帮忙的乐子人……不是，是两位能言善辩的好心人，又各个都心地善良、干活卖力，在论坛里逐一攻破对手内心防线，对推进封建势力改革融入新社会充满美好的期许。
相比之下，由于策划总负责人中途不负责地跑去攻击兔子且顺手给了帽子一个平A，以至于划给她负责的争议贴版块，到现在都还只是开了个头。
好心的帽子君看清真相后倒也想着要帮忙，怎知脏话到用时方恨少，他张了半天嘴，居然编不出任何一条符合UC头条风格的标题——
“太菜了。”
太宰治遗憾地摇头，张口就添了几条效果更好的讨论帖。
“奈奈是怕被发现在搅混水吗？好多字词都用得太隐晦了。”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里的资料夹，轻快地解惑道，“既然要动摇底层人的想法和观念，有时候描述得直白一点会更好哦。”
“让我们来一场欺诈大戏吧。”
用一个正在遭受迫害的、再也无法忍受压迫的普通咒术师的口吻，去以血泪控诉整个咒术高层。
“写得越是浅显崩溃，就越像是被人逼到无路可走的囚徒，字字泣血，震撼效果或许会更好哦。”
太宰治用的[或许]一词，但森奈央知道，他的[或许]就是百分之九十。
“谢谢太宰哥。”森奈央学到了。
开肝。
她只花了十分钟写这封帖子，其中两分钟都在思考——
“标题起什么好呢？”
森奈央有点犹豫。
太宰治趴在她纤弱的肩上，一手绕着她的漆黑卷发，一边倦懒地帮她思考。他同另外两位乐子人一样，并不觉得咒术界很有意思；而每当他对于浑浊的世界感到无聊和厌烦时，就经常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在太宰治的敌人和属下眼里，太宰治是浓稠的黑，是凝重的血，是象征恐怖与绝望的决裁者；
在太宰治为数不多的朋友眼里，他又很像雾，朦朦胧，轻飘飘，很容易就被吹飞出窗外，需要很多人不停拉住他，往他身体里填入越来越多的重量，怕他偷跑。
这么说来，用[捉摸不定的风]，或者[盛开到散发出糜烂香气、迎接着天地间第一滴雨的玫瑰]来形容会不会更好？
森奈央一边想着，一边觉得自己国文水准简直绝了。她闲得无聊伸手扶住他的掌心，拇指和食指中指合拢，指腹沿着他清瘦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从指尖捏到指根，从指根捏到指尖。
太宰治忍不住蜷了蜷手指，克制着想要避开的本能，任由自己的手指被柔软的捕兽夹捕获。听到这个问题，他似是想了想，随后眯起双眼，露出一个朦胧的、略显温柔的微笑。
“就叫，《我明天就去死》，好不好？”
森奈央怔了一下，似是同样想起两人幼年时无知的约定，幽深的红瞳不自觉弯起：“好。”
鼠标轻敲，选中定时，点击发送。
三人的眼眸里倒映着屏幕幽幽的莹光。
——接下来，就看看这则帖子会给咒术界带来什么样的发展吧。
第57章 遗书X帖子 再见。这操蛋的咒术世界。……
【我明天就去死】
如题, 我不想做人了。
该帖算是我的遗书？算了勉强就当做遗言吧，反正应该也不会有人在意。我努力措下词，尽量克制一下语无伦次, 可能会打错字用错标点符号, 希望用我为数不多的文学功底回望一遍我这无望的人生。
我出身在非咒术家族的普通家庭里, 父母都是普通人。从小到大, 身边人里只有我能看到咒灵。
说句实话，咒灵真的也太丑了吧, 幼稚园小孩随手捏的迷之克苏鲁都比它有个人样。真的很丑……也很可怕。
一开始的时候，我尝试告诉身边的大人寻求帮助。
但我爸妈以为我是精神病，医院的医生说我可能有妄想症，学校里同学们还给我起了个响当当的外号哈哈哈……他们叫我说大话的怪胎。
我一个人度过了整个童年, 以至于到最后，；连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真的病了, 没准我真是个精神病。
我不想再被逼着吃药了，一瓶瓶一罐罐真的好难吃，哦对了里头有瓶黄的还不错，甜的, 我还蛮喜欢吃的；白的那瓶我最讨厌，每次都会含在嘴里偷偷吐掉，嘿嘿没人发现过……哦抱歉话题扯远了，总之熬到最后，我学会了撒谎。
只要我一撒谎, 大家就包容我了。大家人真好。
现在想想那时候还真是幼稚啊, 天天躲在被窝里哭，但我也不敢再告诉父母我还能看见那些东西。
反正，也没有人来帮我。
我也不敢向任何人倾诉。
事情的转折点在高中, 我的能力被咒术界发现了。（不是，写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很离谱啊，怎么之前就没人发现我，咒术高专是霍格沃兹吗？一定要15岁才能收到猫头鹰？？）
虽然霍格高专发现我有点晚了，招生量也很可怕，一个年级段平均3人，倒霉点的1人，贼不利于小孩的身心健康发展；但我还是很高兴，因为我也很怕突然去接触一堆人……因为这也代表着我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世界上不止我一个人能看到咒灵。
能看到咒术的我们是同类。我不再是孤独的个体。我们是共同怀揣同一个秘密的朋友。
………………
但是很快，我发现我错了。
我们只是看起来是一路人罢了。
我从小畏惧咒灵，在小学到国中阶段的咒术教育全部为零，在进入高专接触相关领域前，我甚至不明白那些东西到底是我的幻想还是纯粹的怪物；
但我自以为的同类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中的很多人有家族传承、有父母引路，从小就在学习咒灵相关的知识，我们根本就不在同一条起跑线上。
哦希望不要有人因为这一段指责我玻璃心。如果把咒术知识理论之类的东西比作普通人类社会里的家庭资源教育资源，我的定位反正一直都是小镇做题家啦哈哈哈哈。
我很认命的哦。
我是那种一边背地里辱骂都市眼界侠，一边舔着脸当少爷小姐们的小跟班、希望他们能罩着我点、推荐我升咒术师等级的人哦。
等等……
哦等等等一下，我写的是遗言啊，我踏马在这里还阿谀奉承个屁啊。
删掉删掉……懒得删了，继续吐槽。
让我回忆一下前情，哦哦哦，就是我入学了高专，自以为遇到了同类，结果发现我还是个菜鸡的事情……
御三家里禅院家不是有句很出名的名言嘛，就是把人以术师的身份、以及姓不姓禅院划分出尊贵卑贱的那句。
说实话，整就一个自恋中二病。
我觉得他们的划分标准完全错了，咒术圈和其他圈子没什么区别，成为术师拥有术式又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依旧是所处圈层里最默默无闻，被他们看不起，随便被他们吆喝来吆喝去的贫苦蝼蚁。和普通打工人有什么差？
哦不对，我更惨，打工人要脾气硬一点，撂挑子可以走人，可以申请法律仲裁；我要是脾气硬一点，老登能一个眼神让人打得我鼻青脸肿，随便给我一个超出等级的任务，我就寄了。
寄了也不会造成什么影响，最多就是辅助监督那里挨两句批评，让他们下次努力，记得咒灵的等级要好好调查审核。
哈哈哈我为数不多的俩朋友就是这么没的哈哈哈草你老登哈哈哈
…………
……………………
所以可能就是因为我比较听话，家里又没什么背景，因为小时候怕被当成精神病的经历所以忍不住讨好别人，有几个老登还挺喜欢使唤我的。真的哦，有好多脏活是我接手的哦。
……
从上学期间就开始了；高专傻逼的制度，让我高中在校期间就开始接触祓除咒灵的任务，远比同龄人更早地提前几年进入社畜生涯。钱没攒多少，全用来买假发片。
没准有人想说，是我太弱了，是我的天赋不够，就像那两位you know two……靠，再说一次，我写的是遗言，我干嘛还要藏着掖着唧唧歪歪。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凭什么我要畏畏缩缩避着所有人啊。
就算是最强，也不过是区区人类而已。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我点名了好吧。
xyj，就那位xyj，同样是平民出身，我帮老登查资料的时候，连他远方表舅的祖上有没有背景都查过了，一点血统都不沾的纯种麻瓜——跻身特级。
还和那位神子……呸，和那个wtw称兄道弟，双双混成混世魔王。
但是xyj能有几个？
承认吧，我们这种菜鸡只是因为看得见咒灵，才在普罗大众里稍微显得有那么点点特殊，但你要是把我们放到同样特殊的圈子里呢？
就像我家隔壁那个黑皮小子打街头篮球很厉害，今年十二岁已经称霸整条街道，但你要是把现在的他放到NBA去，他照样得挨社会毒打一样。
我们就是最普通的工蚁，一个微不足道的小齿轮，一个无所谓有没有的标点符号，在这条道路上被上层按在砧板上嘎叽嘎叽地边宰边割。
作为天赋不出众的孩子，普普通通地入学，普普通通地当着未成年劳动力，然后再普普通通地毕业，接受着被家族势力盘踞着的地头蛇高层长期霸凌——大多数人的未来一眼就看得到头。
就算是顺利活到成为三流咒术师，又要眼巴巴地愁着升等级，照旧钱多事多，九九六零零七，死亡率高达百分之五十，因为近十年咒灵增幅速度加快，还总是接到超出自身能力范畴的咒灵任务。
顶头一堆老登压着，违点规动不动就私下判刑，让我去阴那个，去阴这个。哈哈说到这里有一次还有人让我去阴xyj，这和西游记里九头虫让奔波儿灞除掉唐僧师徒有什么区别哈哈哈哈哈哈。
烦死了。
妈的，这个点，我突然开始有点想我的朋友了。
我现在甚至开始反思是不是因为我朋友太少了，少到我那天晚上和他们一起嘻嘻哈哈一边骂老板一边喝酒，第二天傍晚接到他们死讯后就一个朋友都不剩了。
我不想一个人。
真的。
……！##￥……#
话说我之前是不是已经提过我给咒术老登们干黑活的事了？哦对，你们根本不知道，毕竟你们和我一样，绝大部分只是在兢兢业业骂骂咧咧跑任务而已。
老登们真有钱啊，真羡慕啊，一天天的，啥活不用干，坐椅子上指手画脚指点江山。大家都是人类，怎么他们就活得那么滋润？
政府的钱进了他兜里，分出来一小半给我们，再分出一半给他家里新娶的小情人儿，剩下一半还能花天酒地潇洒快活。
你说他们是领导，他们是高层，他们要监控整个咒术界的正常运转……开玩笑，隔壁五条悟怎么还得一天天疯狂出差啊？他怎么就不需要指点江山啊？
人家好歹是御三家的top级家主，他们怎么好意思不带他玩？
啊，完蛋，我把全名写出来了……算了，反正你们也都认识。
我要是五条悟，我就把这群老登们一个个赶去做任务，学学隔壁花国，上山下乡、体验民情的才是正经好领导吧？
他们但凡能干点实事，为人靠谱一点，我朋友……算了不提了，搞得我真的很想他们一样。
完蛋，我不会真精神病了吧？怎么感觉越写越乱。
但咒术师就是人人都是疯子啊，我也是疯子，、、。
咒术届草拟出独属于咒术圈的规则和律法，以保护民众之类冠冕堂皇的大义，束缚住任何一个他们看不惯的人追逐生存、自由、平等和幸福的权利（最简单的例子星浆体，懂的都懂）。而我呢，我装傻，我装作什么都没看到。
要是我再人渣一点就好了，变成那种只要有钱赚，就什么苦都能吃、什么事都不去想的怪物就好了。
我讨厌咒术界，我讨厌赶不完的任务，我讨厌今天的挚友明天的尸体。
我想看大海是大海，而不是想到曾经有咒术师死在人类对大海的恐惧里；
我想看山是山，而不是拿着咒具在里头清理人类自尽时诞生出的痛苦；
我想和那些被秘密处刑的人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成为屠宰他们的那柄刀；
我想给以前那个傻逼的“我”挨上一个大耳刮，让“我”从自欺欺人的假象里醒过来，意识到这次选择沉默，下一次轮到的就是“我”自己；
我想我朋友活过来，我们仨一起去把老登拖出来暴打一圈，把他裤子脱了挂到路灯上然后拍拍手潇洒扬长而去……
脏死了。
咒术圈就是垃圾，咒术师就是狗屎。
我确实是个菜鸡，我要是不菜，我就应该放个炸弹把咒术总监部的人全给突突了，而不是只想着暗杀一个老登就算了事；
我要是再坚强一点，我就应该怀抱着壮志，把这个臭圈子洗涮干净，省得我可爱的学弟学妹们和他们的前辈一样，被坑到再也没睁开过眼睛。
我真弱小。
我居然胆小地选择了逃跑。
但是我真的不想再一个人了。
我要去找我的朋友们。我承认，我现在超级无敌特别地想他们。
再见。这操蛋的咒术世界。
我明天就去死。
——一个懒得署名的人渣。
*
以上内容，是一则突然发在咒术师论坛里的平平无奇的帖子。
帖子发出去的第二十分钟，在三位有心之人的推波助澜下，年久失修的咒术圈论坛由于大量挤入的访问量陷入了瘫痪。
第58章 讨论帖X争议 论坛吵架
“会不会写得太乱了？”
帖子发出去后, 森奈央重新从头翻了一遍自己的小作文，不由反思，“逻辑语序全带毛病, 就连标点符号也充满一种闭眼乱打的美感。”
“这样才符合一个心理崩溃的人的反应呀。”太宰治作为参谋, 没有对森奈央的最后成品做任何改动, 只是鼓励道, “下次还可以增加一些对细节的反复描写，来增加主人公的崩溃感哦。”
森奈央老实点头。
会因电影《少年与幼犬》感动到一塌糊涂, 现在也正在为这则半纪实半伪造的剖白贴悄悄背身擦眼泪的中原中也：“……你俩在这里上国文课吗？”
森奈央立即挺起胸脯，骄傲指着自己示意道：“中原哥，国文作文，满分哦。”
中原中也：……
森奈央强调：“真的是满分哦。”
“……”过了片刻, 中原中也最终还是顶不住小少女模仿出来的KiraKira的眼神，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好，奈奈最棒了。”
森奈央满意了，坐回位置上摩拳擦掌：“好，这则帖子一发, 接下来就可以坐等大家如何对着高层挪用公款的污点重锤出击了。”
中原中也：……？
太宰治：……？？
“奈奈，”帖子参谋太宰治歪了下脑袋，手掌摊开指向电脑问，“这篇帖子的重点是……？”
森奈央：“啊？不是很明显吗？“我”在控诉高层贪污挪用公款啊。民众最讨厌这种吃人血馒头的事情了。”
她看起来很兴奋地挥舞了下拳头：“这下把这个污点炒热，让政府的大人物也看到咒术界高层素位尸餐、光收钱不干事、坐享其成的新闻, 再加上底层咒术师的起义——”
“这种邪恶势力, 我迟早能把他们送进监狱！”
看着身后隐隐散发出无限正义光芒的森奈央，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交换了下视线，陷入了沉默：虽然但是, 这好像不是身为黑手党应该干的活说的话吧？
——算了，奈奈的国文阅读理解一向是低分区，估计最近又在哪个人身上模仿学习来了奇奇怪怪的知识吧。
——原谅她吧。
*
【讨论贴：隔壁帖子看完后我心态崩了】
№1 ：如题。看完隔壁没多久，网崩了，心态也崩了。论坛刚修好我就上来了，到现在才缓过来一点。
№2 ：摸摸楼主。太悲了，不知道大家有没有注意到，帖子发出的时间是23：59。所以帖主说的明天就去死，其实就是ta发完帖子的下一秒……
№3：账号都注销了……
№4：没办法，隔壁帖子说得很明显了。
平民出身的咒术师，小时候被当成精神病养大，好不容易到了高专以为找到了同类，也还是和同期或者出身咒术家族的前后辈格格不入(可能还存在被霸凌被使唤的现象)；毕业之后因为听话，为一些咒术高层工作，替他们干了一些脏活，处理了一些人。结果到头来，自己为数不多的朋友也成了被处理掉的人。
精神崩溃了。
№5：不知道说什么好，感觉帖主也不是完全无辜……
№6：你有病吧？这种时候当理中客，来一句受害者有罪论？你以为普通咒术师多吊？换成你，你能和上头命令的人对刚？
……
№15：5楼6楼要吵自己出去开贴。吵死了。
№16：这里头的是非曲直谁能说得清楚，虽然我们自嘲说咒术师都是疯子，但很显然，帖主的精神是真的崩溃了，说话全是颠三倒四。死对他来讲或许反而是种解脱。
№17：[蜡烛][蜡烛][蜡烛]
№18：[蜡烛][蜡烛][蜡烛]
№19：[蜡烛][蜡烛][蜡烛]
……
№25：随便怎么样都好，希望这小子自杀的时候用了咒力，不然这种极端情绪孵化出高级咒灵，还得我们去解决。烦死。
№26：？？25楼你说的是人话吗？
№27：没毛病，25楼话糙理不糙，我们和帖主又素不相识，ta惹出麻烦的话本来就是得我们去擦屁股。干我们这行，同理心别太强。
……
№33：不是，你们吵什么，那则遗书帖子真没看明白？贴主抱着侥幸心理给上层干脏活，最后自己的朋友也被弄死了，才知道后悔；你们也是？刀不砍到自己身上就不知道痛？？
№34：我也无法理解25楼27楼的想法。你们看完那则帖子一点代入感都没有吗？
隔壁帖子写的就是我啊，我就是那个小齿轮，小蝼蚁，出身平民，从小被叫是撒谎大王，到了高中才正式接触咒灵的世界。长大后也一样，被上头吆喝着跑动跑西，任务资金倒是挺多的，不过治疗被咒灵咬断的胳膊时花的医疗费也挺多的。
钱攒不下来，天天忙到飞起，还被老婆甩了。也挺好，起码她娘俩不必成天担心我回不着家了。她俩能健健康康活着，我就心满意足了。
要是我老婆女儿和贴主的朋友一样………………我可能比他疯得厉害。
№35：要是我妹妹……我会炸了整个咒术总监部再走（微笑）。
……
№38：你们是不是有病？看个帖子把自己看高♂潮了？神经病啊，总监部高层闲的没事干去威胁你老婆儿女你老妈兄弟啊？
……
№44：看到大家都在骂38楼，我就安心了。
№45：不会吧不会吧，看完帖子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人不会就是帖主说的大少爷大小姐吧？
№46：他们确实不会特意去威胁我们的亲友，因为直接干掉我们这种普通咒术师，换一批新的可替代的廉价资源轻松多了。
№47：这种享受着优等社会资源的人怎么能理解我们的痛苦。等连着一个月让他在床上睡得正香的时候被老登叫去干活，再看看那时候少爷的怨气能不能养活一个邪剑仙。
№48：如果不是为了钱，咒术师这活谁爱干谁干。
№49：楼上加一，我是为了钱。家里缺钱，咒术师来钱快，一个任务除去路费住宿还能拿到[——]个数，我保命技巧也还不错，开源节流，一年干下来还是挺满意的。
№50：嗯？？？夺少？？[——]？？！所以咒术师到底是什么工作？能带我一个吗各位大哥大姐！
№52：………
№53：………
№54：………说多少次了，管理员审核注册会员的时候能不能再严格一点，这都第几次把普通人放进来了。@管理员
№55：啊？什么普通人，在说我吗？你们不是什么中二病cos组织吗？
……
№123管理：您好，您的问题已经处理。
№61：话题都被扯偏了。我还是那句话，有钱也得有命去花。我就想好好活着，捡点不危险的工作赚点养家糊口的钱，平静地陪我爱人到死。
№62：但是咒术师的任务危险程度真的不是让人养老来的。就连打辅助位的辅助监督，死亡率也没有说很低。
№63：咒灵增幅太快，高层不做人事，任务永远都做不完……我们普通咒术师又不像大家族的少爷小姐们一样有资源背景，买一把趁手的咒具开销就不少，咒具报废了又得换，攒哪门子的钱。又没钱又憋屈，死在任务里不是很正常？
№64：扎心了63楼，希望下辈子我能投一个好胎，不指望投成you know two那种稀有典藏版，只要别再做吗喽就可以了。[双手合十]
№65：许愿加一，我也想尝尝在尊贵卑贱制度里当大小姐是个什么滋味。
……
№71 ：你们也太夸张了吧，隔壁那个帖子这不一眼假吗？真搞笑，还什么尊卑贵贱的词都出来了。家族底蕴难道不是父辈一代一代积攒下来的吗？几代人的积累赢过你白手起家不是很正常，你还委屈上了？
№72：楼上该不会就是哪家的少爷小姐吧？滚出去，这里是庶民区。
№73：70楼我承认你没准家底厚，也承认你有资本炫耀，但这就是你骑在我头上嘲讽我还不准我还口的理由？帖主临死前憋不住了，想诉两句苦吐两句槽，你还委屈上了？
№74：少爷，收手吧少爷，离了我们谁还把你当少爷啊。
№75：不是御三家就没开口，你靠着那点子咒术师家底就别出来炫了，也就够欺负欺负我们这群吗喽，你有本事去御三家门头跳。说到底，你们和我们在御三家面前有什么区别吗？
№76：支持75楼，说句难听的，咒术师都是靠咒术祓除咒灵维持生计的，不像隔壁诅咒师违法乱纪，还能玩点诅咒花活；等哪天咒灵少了，我们也就失业了。你那点子家族底蕴，都扛不住时代潮流冲击两波的。
№77：……真的越说越离谱，编瞎话也要有点根据吧？咒灵诞生自人类的负面情绪，只要有人类就会有咒灵，你哪天把人类灭亡了再跟我说失业的事。
№78：那就算不失业，你这种小家族的底蕴不还是就能在我们平民咒术师面前晃悠两下，搁普通人的社会里，都不够那几个大财阀请俩雇佣兵军团捏的。傻逼。
№79：哈啊？？？明明是你们傻才对吧，莫名其妙出来一则帖子胡言乱语一通给高层泼脏水，你们就真信了？他说干了脏活就真干了啊，还阴了夏……哈，谁能阴得了you know two里头的平民plus啊。
№80：哈哈我来打脸了。请楼上少爷你睁大你的狗眼，仔细阅读以下证据！[链接]
第59章 帖子走向X同盟 how dare y……
№80：【链接——理讨星浆体一事（阴谋向）（仅做猜测请勿当真）】
当年星浆体事件天元大人合体失败, you know two里平民plus被锤至重伤，神子也被阴得睡了三天三夜；当时的时间节点，诅咒师那边的悬赏可都撤了, 如果不是咒术高层里有人想借机对神子不利, 对外泄露了什么消息和情报弱点, 谁闲得没事干非要做这无本买卖, 关键居然还真的做到了一次击退两大特级？你吗？
№81：……你没有证据就不要乱说，这种全是推测、没有半点真凭实据的帖子也配拿出来显摆？
№82：谁说没证据, 我就是人证。
星浆体事件后不久，我有幸和神子一起出过任务。看在供奉的大福份上，是神子亲口告诉我，他被一个从来没想过的人阴了。
这是我俩当时合照, 我先给我自己打个马赛克。[合照]
这是我当时听完八卦，扛不住激动和亲友的聊天记录, 以及在网络平台上发的爆瓜内涵图，你自己看记录时间。[截图。]
№82：骗人的呃的吧……？
№83：乐，小少爷字都打错了。
你该不会真以为咒术总监部是个爱才惜才的光伟正合格组织吧？醒醒吧，但凡术式超出他们控制范围的, 你瞅瞅有谁没被盯上拉进拷问间里盘过两句的。
你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我就在总监部里当跑腿吗喽，拷问房的符咒还是我一张一张贴的。[照片]
№83：哦哦我知道了，私密马赛啦，小少爷的术式天赋想必还远远够不到盘问标准吧。是我们错怪你啦, 你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菜过头的跳梁小丑罢了啦！
№84：你，你不要乱说话！
№85：我倒是没那个天赋被判什么几年缓刑监察之类的，但有次得罪过一个小家族出身的, 你还真别说，他还真能买通上层给我的任务使绊子。说好的二级咒灵，我到场之后变成一级升半特级，断了条腿逃出来的。[照片]
要不是黑眼圈医生救我狗命，我现在坟头草都两丈高了。空屏表白黑眼圈小姐[双手合十]。
№86：别的我还不一定信，贴子里说高层偷税漏税、中饱私囊我肯定信。最简单直白的例子，前两年被政府端掉的盘星教不就是吗？以上层的小心眼，和官方那边说一句就能打掉的组织，居然能和咒术界对着干，一直屹立不倒活到倒台前？这要不是有点沾亲带故的牵扯，我是不信的。
我还接过护卫任务，只能说，大人物，玩得真花。
№87：加一，一枚底层辅助监督，我完全信隔壁帖主的内容，因为帖子里说的那种事……我也干过。误导情报，把人引到咒灵的埋伏点什么的……后悔到深更半夜坐起来扇了自己两个巴掌，真是谢天谢地幸好她没出什么事。
№88：楼上你真的……把照片曝光一下，我下次好避着你走。
№89：补药啊，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是被逼的啊！
№90：多搞笑，我们在前边和咒灵杀得你死我活，后边我们的领导还和我们耍小心思搞小花样。
№91：很正常啊，不说小家族之间要争夺利益，就连御三家也不是什么牢不可破的命运共同体，互相攻讦使绊子都是常态。同一个家族里照样能分出一堆派系，就连神子他们都敢下手，你以为自个儿比神子难打呢？
……
№96：所以我说隔壁帖主也是蠢，高层有病就换高层，给谁干活不是干，找个靠谱老板不就得了。
№97：96楼你也搞笑，你一个屁民搁井里对天空指点江山，高层说换就能换啊？
……
№134：烦死了，怎么又来任务了。我其实有句话一直想说，不都说了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吗？既然you know two两个特级那么强，就不能把活多派一点给他们吗？我打死打活勉强能解决的咒灵，他俩一抬手就给灭了，那把我的任务分给他们不是效率更高吗？
№135：？？？？？？？楼上是不是大脑没发育草履虫没进化生下来的时候被护士丢了脑子拿了胎盘养大的？你是舔着多大的脸让别人帮你做任务的？啊？就因为人家能力强？能力强的人就有义务给你擦屁股？you know two是你亲爹啊？赶紧跪下来抱住你俩爹的脚舔舔，谢谢人家救你狗命。要不你干脆也别活了，让you know two帮你活算了，反正就你那坐享其成的贱命也就只配呼吸两口空气了你这傻逼玩意儿。
№123管理员：您发表的言论待审核，已屏蔽。
№137：笑死了，135楼哥还是姐？好强的攻击性。
№138：骂得好，但是你先别骂人。骂人容易被禁言。
№139：好骂。134楼纯粹在颠倒是非。
我还真没听过加害者无罪论，反倒把锅推给同样受压迫的人头上的。
别人可能不知道，经常上这个论坛里讨论的人还能不知道？you know two从高中开始就在连轴转，他俩说是混世魔王问题儿童成天惹祸，可事实上也就是比我们耐操一点，待遇好一点，其余还不是和我们一样老老实实地在给高层打工。
干了这么多年，救下的人也不计其数了吧？你这种受到他们恩惠庇护的家伙还要嫌弃他们不给力？
№140：无语加一，你屁股镶车上坐一天我看你累不累，等哪天我把134楼你连皮带骨拆了塞洗衣机里，你什么也不用做，纯体验一次当无限永动机连轴转的强度。
№141：虽然但是……134说话难听，其实也是很多人的心声吧？觉得you know two和自己根本是不同维度的等级，完全无法理解的存在……你们真的没感觉吗？面对他们有时候简直就像……面对怪物一样……
№142：怪物怪物怪物，这是我们霓虹人特有的洗脑包吗？太弱小是怪物，太强大也是怪物，只要不一样就是怪物！我真日了狗了，日式霸凌能不能滚远点啊。
№143：人类，人类，再强调一次，我们每个人都是灵长目人科人属物种的人类！
你可以用[怪物]去充当夸张比喻，夸赞一个人一件事超出平均水准的实力——比如我之前大老远跑去吃的幸平定食屋的料理，真的，太踏马怪物级料理了，好吃到我连夜搬家到那条街上，我一辈子都是幸平家的狗！！
咳咳咳抱歉扯远了，我想说的是！141楼！不要随随便便就用[怪物]给别人开除人类身份！你以为你是禅院家吗？！
№144：顶楼上（ps：那家店真有这么好吃？码了，我下次去试试）
№145：（楼上也带我一个）回141楼，照你这个说法，我们咒术师在普通人群体里也都是怪物吧？你也想试试被别人当成怪物当成精神病喂药吗？罚楼上再去隔壁帖子从上往下读十遍并全文背诵。
№146：其实……134、141楼的想法我偶尔也有……太累的时候就会生出偷懒的卑劣小心思。对不起you know two！！（土下座）
№147：有小心思很正常，咒术师本来就是各个都是人渣。但是要把所有的事情推给you know two做，还堂而皇之地舔着个大脸说这是他们应当做的，我真的会想一巴掌扇人。
见过道德绑架，没见过被泥头车撞倒在地上，不去找泥头车司机评理，反倒拉住另一个身手矫健闪身避开泥头车的幸运儿撒泼打滚的。
№148：说来说去，还是现在咒灵越来越难对付，上层布置的任务也欠缺合理。
其实134楼的话应该反过来理解，不是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你能力大你自己躲在家里但你不违法乱纪不随意添乱，就想过平静生活怎么了？
反倒是职位责任越大的人，才更应该被要求必须精进自身，锻炼出更强大的能力来承担责任吧。
№149：顶楼上。143哥还是姐？总之我吹爆！拜托，隔壁帖主都用死亡告别来强调多少遍了，所有人都是普通人类。you know two也只不过是稍微厉害了点的人类，甚至我们在座的相当一部分人都比他俩年纪大得多吧？
别随随便便把人架上神坛，道德绑架他们去达成你自己的私人阴暗目的。
tui 人渣。
…………
№160：你们在这里吵也只是我们自己内斗……其实最应该谴责的对象不应该是咒术高层吗？
№161：说起来，我之前还只是纯粹吐槽领导不干事，现在想想，要说责任越大能力越大的话，咒术总监部里好像没有一个人的能力能比过you know two吧？
№162：笑死，一群老橘子怎么和年轻貌美的you know two比啊？光看颜值都碾压得体无完肤啊（猫猫摇头）。
№163：嘶，这个剧本也太眼熟了，有点像无能废物靠着世袭制背景固守高位，对能力者颐指气使的既视感。
№164：开什么玩笑，他们比废物更离谱。废物每天吃吃喝喝乐乐就够了，他们可是明明确确地拿着权柄在使坏。
№165：搞笑，咒术圈里有独属于自己的君主专制。他们还有世袭制呢，在我们这个国家当一个吉祥物才有未来啊。醒醒吧老毕登们。
№167 ：你们有没有想过……you know two都这么强了，为什么不让他俩上位咒术总监管理？起码神子大人除了性格之外，其余都很完美无缺啊，而且还是御三家当主……
№168：别天真了，高位者又不是只要足够强就可以胜任的职位。
咒术界得和正常社会接轨，和政客打交道，我听说还得管政府要钱，就那位的鸡掰猫性格，别把人政府官员气冒泡了吧。
№169：you know two二号呢？他人不是很好吗？我之前和他一起出过任务，人真好，还买了两个雪糕分我，嘿嘿，真帅（ps：我是直男）。而且当年不是还在一起任务中处理了违法乱纪绑架小女孩的乡下村子，上过见义勇为新闻拿到年度优秀青年奖的吗？从政的话很拉好感吧。
№170：(PS：楼上，一般直男都不会强调自己直男)你都说他是you know two二号了，他都能和一号处成挚友，还指望他不是个问题儿童吗？虽然他们面对老橘子真的很乖，但他们也真的是个乱来的问题儿童啊！
№171：那怎么办？还得那群老毕登管我们？
№172：我真的服了，看完隔壁的帖子，你们那点小脑瓜子还没琢磨出个什么究竟吗？
№173：喂禁止人身攻击，有事说事，没事退朝。
№174：但凡找一个能干实事、为人靠谱的人上去，谁不比那群老毕登好？我们是小镇做题家，就不能到大镇上做吗？隔壁普通社会里，那个杀手扎堆的博多就冒出来个平民市长，普通人都能做到，我们为什么不行？
№175：这不是想不想做的问题。咒术总监部的人一部分来自御三家，世袭制，这阶层都快固化了，我们普通屁民怎么上去？真以为咒术圈能像普通人社会一样敞开选举呢。
№175：世袭制就不能改吗？为什么世袭就非得御三家和其他家族的人上去，其他人不行？
№176：……什么叫世袭制，世袭制这三个字还是很好理解的吧，我该怎么和你解释世袭制这三个字（咬牙切齿）
№177：行了，尊严只在剑锋之上，我们又没钱又没权又没人脉，实力也够呛，连升个咒术师等级都得费劲巴拉托关系求别人当推荐人。就算没有世袭制敞开选举，我们中又有谁有实力能站上那个位置？
№178：冷静冷静，先别那么灰心泼冷水，我们虽然菜，但是请注意，我们有一个巨大的优势，我们人多。
虽然太高端的高层动向我们可能没那么快察觉，但是底层的风吹草动蛛丝马迹，没有人比我们这群基层更清楚了吧？
就算术式比不过人家，我们也有我们自己能发挥作用的领域。
№179：楼上加一。我们全是吗喽，但我们这堆吗喽当中有帮忙开车的、帮忙扫尾的、负责收集情报和写报告的……
谁都不在意我们，偏偏我们听到的消息最多；消息一旦互通，我们能掌握的情报可不会比他们差。
№180：说那么多干啥。实在不行，去拱卫那两位呗，他们不会的管理，我们学；他们不喜欢人际交往，我们来负责外交公关。
№181：嘶……好家伙，君主立宪？How dare you！居然敢把you know two当吉祥物！
№182：不行？
№183：刑。太刑了！这个项目我佐藤多鱼投了！但是咱们这论坛漏得跟露天野营似的，咱在这聊得热火朝天，转头上边的小少爷就把消息往外透了吧？
№184：透就透呗。这网站也就匿名做得好。就算上层想抓人，抓得到吗？亲爱的领导们，请在一堆老老实实的屁民精准揪出我这个二五仔哦~
№185：笑死。上层要是费那么大劲来找我，我没准还会感动一下。他们竟然也有一天愿意把我放进眼里了。
№186：抓到我也无所谓，这事主动权可不在上层手里，而在我们每一个屁民身上，最多加一个you know two愿意不愿意接受我们的提案。
№187：就算不接受也没关系，我们自己结成同盟掌握情报，别的先不提，最起码肯定能提高自己的生存概率吧。
№188：那最好还是希望他们接受，有他们在，我心里安全感真的会多点（对不起我是个菜鸡）（安详）。
№189：那……试试？
№190：试试，我去联系you know two。
№191：我去，大佬啊，还有联系方式。
№192：不是，我去东京咒术高专校门口蹲他俩。
№193：……加油。
№194：……加油。
№195：冲！！！
*
“等等等等，你先别急着冲——你给我把前因后果再讲一遍。”
横滨街道，矮丘脚下，森奈央被青年提溜在半空，正被迫接受拷问。
第60章 交代X道路 “大高专兴，悟杰王！”……
横滨街道, 矮丘脚下，引发咒术圈底层风波的罪魁祸首森奈央被五条悟逮了个正着。
“嘿嘿，就是这样那样啦。”小少女被提溜着衣领吊在青年手上, 既没去追问他是怎么知道她是幕后黑手的, 也没去追问他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隔着一小片树林, 不远处的小规模战场上时不时炸出几声爆炸的轰鸣。再炽烈的阳光都无法驱散人类对彼此的仇怨, 浓重的硝烟气息慢慢婆娑，逐渐爬进街道, 从街道口杵着的高大守卫者肩上探出头，好奇地打量对面小剧场的发展。
或许是眼神太过炙热，很快就引来其中一位演员的不忿。
“甚尔君——做马仔的时候能不能有点儿眼力劲，不能离得再远一点吗？”五条悟臭着一张脸唧唧歪歪, 嫌弃地做出驱赶手势，“去去去, 离远点儿，这可是我和奈酱的私密谈话。”
“呵。”伏黑甚尔双手环胸，一脸核善地盯着五条悟抓着小姑娘衣领的手，嘲讽道, “可以啊，等我把你两只不安分的胳膊剁下来，我一定安心离得远远的。”
五条悟：“哈——？有本事试试，当初老子和你可还没分出胜负呢！”
伏黑甚尔：“小鬼……”
“那你俩先打着，我先走了。”
森奈央晃悠了两下脚, 轻松从五条悟的束缚中挣脱出来, 灵巧地蹦到地上，“等那边打完，我还得去清理战场上残留的咒灵呢。”
“你回来！”五条悟长臂一伸, 也不同伏黑甚尔互瞪乌鸡眼了，“之前说的事还没解决呢。”
他拎着森奈央的后领晃了晃，语气危险道，“奈酱，那群咒术师现在可是还在挨个儿蹲我和杰的草丛哦？”
被一把拽回的森奈央双手背在身后，眨巴眨巴大眼睛，天真地歪了下脑袋：“这样不好吗？”
“我只是随便发了个帖子，拉上我朋友随便起哄了几句，大家就想重立新王了耶。”
“而且五条哥你和夏油哥什么都不用做，只是充当吉祥物角色，稍微摆明立场就是对他们的最大支持。白得一个咒术圈管理权，多好。”
她表情严肃地做了个摘下虚拟眼镜并捏碎的奇怪动作，眼神睥睨道：“从今以后，就由五条哥夏油哥并肩立于顶端。”
五条悟歪头，抱胸，思考，噘嘴：“……怎么从奈酱嘴里说出来，事情都变得好简单的样子。”
之前他为了改变咒术界摸索出来的道路都是：一、干脆杀光所有老橘子，但是考虑到这样的做法太过粗暴不得人心，只好放弃；二、培养一群和他志同道合的新兴一代，以年轻的血液替换掉咒术圈中腐朽的关节，以此重置咒术界。
结果放到森奈央这里，只是通过一则编造的帖子激起民怨，在有心人的引导下慢慢演变成对自我的反思、对制度的探讨……然后就莫名其妙变成拱卫他和杰上位了！
“五条哥的思路和想法大致上没有错呀。换成是我，我也会在这两条道路上二选一的。”森奈央仰视着一米九的高挑青年，伸长胳膊——五条悟看她那股子踮了脚都还远远够不到的费力劲，直接在她面前蹲了下来——用掌心摸了摸他柔软的白发。
如果把她放到五条悟的位置上，没了黑手党的敏感身份桎梏，这种咒术界的内部事宜她应该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效率更高的前者：成为暴君一统咒术界，无人跟随又如何，强压和暴政也可以换来服从；等统一之后再使用安抚手段，恩威并施地磨一磨，总能有办法维持并巩固自己的统治。
抛开这些黑泥思路不谈，森奈央也并不认为五条悟选择后者就是错误。
人类无法预知未来，在最终结果尘埃落定之前，任何一个困于当下的人都无法判断自己选择的道路是否正确。而按照普世观中共同认定的规则，无论这条路到最后成功与否，人类最初的[善意][正念][背负一切的责任感][努力探索并寻求更好的解决方法和道路，甚至不惜绕远路的温柔的赤子初心]是不会错的。
森奈央只是为了偷懒，而五条悟是选择了更具有可持续性的未来。
教育是以新替旧的根基，是令组织焕发活力的源泉，是任何一个社会想要得到发展都必须具备的动力和基础。森奈央认同这一点，所以才会自掏腰包送[羊]的成员去上学，同理，五条悟想从教育下手培养咒术界年轻一代的思路也绝不会有错。
只要不突然冒出来个反派一通乱杀打乱节奏，未来就是可以想见的光明。
“但是，[教育]手段于我而言有一个最大的毛病。”森奈央语气沉重道，“——长期性和滞后性。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等新一代的优良咒术师培养出来。”
五条哥今年22岁，18岁提前高中毕业那年他突然决定说要当老师，他一说要当老师，夏油哥就也跟着说提议不错，两人勾肩搭背撸起袖子就想直接原地入职。
是夜蛾正道千劝万劝（两记铁拳）才让他俩去报考了大学，在夜蛾正道的朋友、即大学班主任吉田松阳的威慑下，乖乖读了四年大学，也不知道最后教师资格有没有考出来，总之今年一毕业兴致勃勃就去了高专入职。
先不说第一批栽在五条悟掌心里的学生们有多倒……有多幸运，按照高专目前的五年学制，等五条哥把这一波小白菜培养出来，森奈央起码都还得再等五年。
而且小白菜真的也太少了啊，费了五年功夫最后一看收获，一个年级三株菜——也太离谱了吧！
等到黄花菜都谢了，靠谱小白菜的数量才勉强能赶上咒术总监部里的人头数。
留给森奈央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多等一年，她就要再砍一年的咒灵，或者再交一年的祓除咒灵费用；最后的结局，要么就是她忙到连去找异世朋友们玩的时间都没有，要么就是她辛辛苦苦攒的私房钱又得和老爸森鸥外的发际线一样后移。
森奈央决不允许这样的局面出现！
“鲜血血液一时半会难以快速制造，那就退而求其次，用一袋尚未彻底陈旧、向来被忽视的年轻血包来替换，给那群腐朽干枯的关节一点以下克上的教训才好。”森奈央摊开手，表情无辜道，“我急着赶活，所以进度和手段稍微阴险了一点，五条哥也可以理解的吧？”
五条悟注意力完全不在后半段：“嘶……好像被夸了，不确定，再听听。”
他一本正经地蹲在森奈央面前，一手兜在耳后做倾听状，一手摇着她的肩膀，“呐呐，前边的没听清，奈酱你再说一遍嘛。”
森奈央：………………
森奈央：“五条哥虽然很无敌，但对于权力阴谋之类的认知和把控完全还是个孩子。指望菜鸡五条哥快速改变咒术界的几率简直就像五条哥从今天开始宣布戒糖一样，我迫不得已逼上梁山只好勉为其难出此下策。”
五条哥：“奈酱刚才说的明明不是这种话吧？！”
森奈央一脸慈悲：“是吗？我刚才说的话意思不是很明显吗——虽然五条哥很傻，但是没关系，我会怜爱。”
五条悟：“……奈酱！”
森奈央觉得自己没说错。
五条悟开局简直就是天选之子好吧。
神子降世，身具六眼和无下限，御三家之间的实力均衡、地位高低、甚至是咒灵与咒术师的平衡都是由于他的出生被打破。
没到十五岁就被默认为五条家新任当主，五条家基本以他马首是瞻。而他的统摄力也并不仅局限于五条一族，普通平民咒术师因为慕强，也因为或多或少受过救命之恩（且离得远，不会受五条哥鸡掰性格迫害），对他心存仰慕敬服。
就连道上的诅咒师，也因为五条悟的存在而不得不销声匿迹，连续数年暂避锋芒。
家世，实力，声望，业绩，就连相貌都是一顶一的。（除了性格）
夏油杰也是。
出身实打实的麻瓜家庭，却拥有不下于神子的咒术师天赋，因咒灵操术无上限的特殊成长性，有朝一日成为百鬼夜行之主号令群雄也是毫无异议的事。
实力完全不用多虑。声望，业绩，容貌也同样不屈居人下。（除了性格）
而他同为平民的出身，在这存在阶层区分的咒术界里，又能天然地赢取其余平民咒术师的好感和支持——一看就是那种叛逃之后还能吸引一群死忠粉的人格魅力型领袖。
他俩里无论站出来哪一个，都完全可以成为咒术圈里马仔遍地走、威胁咒术总监部话语权与其分庭抗礼的头号人物，只是他俩看起来似乎都没想过[利用自己]这件事。
……等等，所以……这俩问题儿童原来是温和派吗！
森奈央这会儿把他俩绑一块充当诱饵去忽悠人，就差直接用马甲号在帖子里喊出“大高专兴，悟杰王”了，再加上梅林和折原临也……咳，是魔法☆梅莉酱和奈仓酱的煽风点火，为低级咒术师们构造出一个美妙的虚幻情境。
他们在这场舆论中制造出了一只[领头羊]，借由一则内容编造、情节却极具相似性真实性的遗书帖引发争议和共鸣；
具有匿名保密性的虚拟社区又正是催生“反沉默螺旋”现象的最佳温床，让咒术圈中属于弱势（少数个体）的底层咒术师们不再选择沉默，转而畅所欲言、自发地对抗大多数（咒术圈高层）。
而当他们抱团产生集体意识和归属感，自然而然就会自发地去寻找自救和解决问题的新道路。
现在的情况就是底层咒术师、辅助监督们在三人的有心引导下，将目光对准这两条和高层有些龃龉的大腿，妄图和五条悟夏油杰绑一块，那等他俩配合着将对立旗帜挥舞得鲜明一些，另一批被他俩折服的二级一级咒术师自然也会默默选出站位。
森奈央倒不指望这一下就能把咒术界干垮，先在这浑浊不清的咒术关系圈里区分出不同立场的阵营就够了。
这并非是什么难事。毕竟纵观整个咒术圈，专门培育咒术师的学校一个年级三个人，三人里没准还得死俩，人数本就不多，死亡率还高，把辅助监督和文员之类的算上……实在不行把诅咒师那边的人头也点上，满打满算都不知道能不能够到一千人。
一千人，搁隔壁花国但凡一个普通规模的中学，一个年级段就有一千人。
森奈央都想说你们咒术圈有些人别耍小心机内斗了，就那么点的小地盘那么点的人口，但凡哪天出来个暴躁反派杀两圈，这行业真就直接亮冥灯了。
唉，这小圈子里的人这么少，又都是些尊尊卑卑的脑子，在里头弄智谋都感觉有点委屈了自己智商。
“啊，我不是说五条哥智商不够的意思。”森奈央一脸单纯地伸出两只手来，毫无意义地比比划划，“我是说咒术高层坏，五条哥好，五条哥最坏的想法也只是想杀光他们；他们却想给五条哥使绊子、克扣五条哥的大福甜品，他们大大滴坏。”
五条悟一掌按住她脑袋：“行了行了，奈酱不乖的时候骂人真脏。”
他撇了下嘴，两边唇角都恹恹耷拉下来，吐槽道，“知道奈酱聪明，眼珠子一转就是一肚子坏水……真是的，都和你家里那堆黑泥精学坏了。”搞得他这个成熟的大人反倒一点都不靠谱的样子。
森奈央：“这不是重点。”
五条悟掀了下眼皮，玻璃珠似的蓝眼睛从小圆墨镜下抬起来瞅她，从喉咙里滚出一声懒洋洋的鼻音：“哦？那什么是重点？奈酱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确实还有一句话。”森奈央说着，脸上飘过一丝奇异的、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犹豫，“就是……”【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