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解毒X搬家 她刚才还夸我们眼睛比泡在……
贫者的蔷薇!
没有人比在场的奇犽和小杰更懂这种毒的威力!
人类最强念能力者尼特罗都无法战胜的蚁王梅路艾姆, 最终就是因此而死。
“等一下,”小杰瞪大眼睛,“奈央姐姐, 贫者的蔷薇不是炸弹吗?”
因其成本低廉的高性价比、可以轻易量产的低技术要求、在爆炸后会散播传染性疾病的特质, 这种炸弹常被一些独裁小国家用于灭亡战争, 被誉为人类丑恶与执念的化身。
“你用[门]潜入那些国家的军火研究所, 提取出了炸弹里的病菌?”奇犽迅速做出推测,“但那种传染病目前还是无药可解的剧毒吧?窟卢塔族的人怎么可能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削弱版?”
“奇犽真聪明。”森奈央夸赞道,“我很早以前听说过贫者蔷薇后就去拿了几个回来。本来是想看看有没有什么可利用的价值,但是高传染性高致死率的病毒可控性太差了,不仅是人类, 就连在场的动物昆虫也不留一个活口——这种无法实现精准打击、还容易竭泽而渔的事情我可不会干。”
于是森奈央决定对贫者蔷薇进行适度改良。
在考虑过涅茧利和凯撒·库朗那俩擅长研究病毒、但没有什么节操的疯狂科学家后,她最终选择了求助一向反对研究生化武器的贝加庞克。
说实话, 拿这种问题去麻烦“世界第一大脑”拥有者的天才科学家,森奈央自己也有点难为情,贝加庞克只是简单扫了两眼她从猎人世界里顺手带出的病菌实验报告,三下五除二地便复刻出一款削弱版贫者蔷薇及配对解毒剂。
为了以示感恩之心, 森奈央可是连着抓了好几天的大海贼,又用[门]去玛丽乔亚的天龙人私库里搬了一天的金银财宝,这才攒出点微不足道的佣金以捐助贝加庞克的研究,可以说是过了相当充实的一周。
“……奈央小姐,那削弱版的贫者蔷薇效力有多强?”雷欧力忍不住问道。
“致死率肯定不算强, 起码不至于像原版那样当天传染当天死。传染性倒是没什么改变, 传染之后发挥效用的期限大概是三天,”森奈央感慨道,“是我不吃不喝能坚持到的极限。”
她曾经和奇犽提过的, 她在小时候就有过被绑住吊起、因为挣脱不开险些困死在火海里的经历,怎么可能不对此做出预防——森奈央可是在那次危机之后回家当场就拜了横滨开锁王为师的!
她原本的计划就是想忍一忍,挨过窟卢塔族可能会在她身上施加的任何折磨,只要以派尼的性命为威胁,哪怕苟延残喘,只要熬到第三天就可以自行解开捆绑,回收战果。
只需等三天。
“被贫者蔷薇传染后的第一天只是身体不适,第二天会出现吐血虚弱的症状,第三天就会陷入昏迷。”森奈央掰着手指头一天一天数,“第四天第五天就会在睡眠中无声无息地死去。”
她扬起一个标准刻度版纯洁灿烂的笑,竖起大拇指,一脸阳光道:“具体是哪天死就看个人身体素质了!”
“……”雷欧力哆嗦着手想要拿起茶杯,笑死,根本拿不起来,茶杯在他掌心里疯狂做圆周运动,柠檬水也在杯子里咕噜咕噜打转,不断溅出水花洒在他手上、桌子上。
奇犽:“喂雷欧力,水洒出来了啊!”
区区几滴水……酷拉皮卡那家伙可是差点就要洒出一族的鲜血了啊!雷欧力好想扯着嗓子吼回去,表情僵硬又扭曲。
他突然发现一个真相:“如果当时不是小杰他爸及时赶到……所以当时金其实救下的不是被绑起来的奈央小姐,而是整个窟卢塔族吗!”
奇犽死鱼眼:“啊,这就符合我对她的预期了。”
“是啊。”森奈央同样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差点就闯大祸了呢。”
奇犽一手刀叩在她脑袋上:“你才没有资格说!”
小杰倒是一如既往适应良好:“没事的,奈央姐姐道歉之后肯定就给大家解毒了吧!”
“那肯定的。”森奈央连连点头,“道完歉后的第一时间我就去窟卢塔族的水源地投毒……不是,投解药了。”
——准确地来说,是金一边敲着她的脑袋,一边陪她偷偷摸摸蹭到水源旁,确保解药万无一失地融化在水里。
贝加庞克版加强解毒剂,连解毒原版蔷薇都不在话下!品质保证!是您作奸犯科弥补罪过时的不二选择!凯撒听了都感动哭了!
“你以为这样就完事了?”
金背着众人和森奈央小声讨论,“解毒归解毒,赶紧想个法子送点什么东西,赔礼道歉。”
“啊?”森奈央小声回复,“我之前不是道过歉了?”
金压着嗓门:“你那套口头道歉的说词到底是给人家道歉还是反思自己,我还能不知道?精神赔偿指望不上你了,给人家点物质道歉算了。”
森奈央拿手遮住嘴:“金,怎么感觉你也越来越随便了。”
金握拳掩唇:“这能怪我吗!要不是怕你成为A级通缉犯,我还得被尼特罗那个臭老头使唤去抓你……还得防着你的[门]能力……我才不想管你!”
“你在说假话,我不信。”森奈央露出看破一切的睿智眼神,“我翻你的猎人执照的时候都看到你那本《青少年心理健康成长育儿手册》了。”
“……烦死你了臭小鬼!”金嚷着,伸手狂揉森奈央的头发,揪着她被搓出来的呆毛狠狠一拔,“我对我亲生儿子都没对你这么上心!”
森奈央:“别占我便宜,我才不要降辈分!”
围观的窟卢塔族人:……
围观的窟卢塔族人:你俩说话还敢再小声一点吗?
面对无语的众人,森奈央不仅没有收敛,一边捂住脑袋躲避金的魔爪,一边还要反过来催促金帮她想想可以送什么礼物来赔礼道歉。
“不要又把锅甩给别人啊。”金嘴上这么说着,挠了挠头,随便提出个建议,“干脆用你的能力帮窟卢塔族人搬个家吧。”
“哈?”
有位当地土著第一个提出反对意见,“为什么要搬家?”
森奈央倒是立即领悟了金的言下之意:”因为不搬不行了吧。”
“我是通过黑客(糜稽)翻了好几个大型小型不同暗网,最后在卡金帝国的人体器官收藏交流贴里挖到的有关窟卢塔族的相关信息。”她用一种词正理直的语气,理所当然地道,“既然我能摸到准确的族地,那么其他有心之人也可以做到吧?”
“这次袭击你们的是我这个不会念的弱者,”森奈央摊开手,“不保证下次来袭击的会是谁哦。”
“可是…!这里是我们的故土啊!”有人不甘不愿道,“如果没有你们这些偷猎者……”
此话一出,不少人看向森奈央的眼神也都微妙起来——他们虽然普遍民风淳朴心地善良,不会对未成年少女施暴虐待,但并不意味着他们当真就无视了来自面前这个少女的威胁和伤害。
只不过是看在解毒剂救人、金和窟卢塔族人的交情(以及少女本人受伤情况更严重)的份上,才暂时达成和平共处。
面对这隐隐的敌意,森奈央全然视若无睹,只感慨道,“怀璧其罪。毕竟你们情绪激动时眼睛燃烧起来的样子真的很漂亮,比泡在福尔马林里好看多了。”
金:“都说了别再说这种火上浇油的话了!”
“……就因为这种随便的理由?”
酷拉皮卡推开父母拦在身前的手臂,忍不住越来越大声地愤怒质问道,“就因为[觉得眼睛好看],你们就可以随意杀害无辜的人吗?!”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森奈央平静地回望少年,“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啊,贪婪和掠夺是灵魂底色之一吧。”
“……”
在窟卢塔族人沉默无声、却一双双燃烧起红色焰火的眼眸里,森奈央继续冷静地评价起自己:“就连我也是,仅仅是想给我的朋友换上一双不会再让他失明的眼睛,我就完全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对你们造成伤害。”
所以和银时哥说的一样……她确实是人类。没有学到优良品质、只继承了阴暗面的人类。
14岁的森奈央已经经历过好多好多的冒险,她意识到了[朋友的死亡],目睹了[控制狂的末路],也因自己自以为是的算计而陷入过前所未有的迷茫。
她变化很大。
但,这份变化好像并没有影响她的[恶劣]。
“金说的没错,我之前的道歉并非是出于对你们的歉意,”森奈央垂下眸,看见地上的杂草里蹦过一只小小的蚂蚱,“我只是在单纯地反思自己的行动步骤是不是可以更合理。”
就算是空洞的无心之壳,如今的性格里也藏着掠夺与贪婪。至于是先天的恶劣本质被挖掘出来,还是耳濡目染的后天养成,事到如今也没有什么好深究的了。
“为了让我朋友的家族不再承受失明的痛苦,我想即便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我应该依旧会选择之前的行动——”
一阵风过,地上那只蚂蚱鼓起有劲的后腿,借着风势高高一跳,越过高壮的草叶钻进不远处的丛林里,森奈央追随着它的视线不得不收回,恹恹地抬起眼皮时面无表情的脸上竟莫名有种百无聊赖的死寂。
“尽管同为人类,但很遗憾,我并没有成为如你们一般品德高尚的那款;我这辈子大抵永远都会是这样卑劣的恶徒,你们既然无法从我这里得到任何心怀真诚的歉意,倒不如接受金的建议,接受点等价的物质赔偿……”
森奈央感慨到一半的话突然一顿,沉默良久,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们在干嘛?”
一众窟卢塔族人捂住嘴巴飞快摇头,只有酷拉皮卡强撑着站出来:“所以你绑架我们……其实不是为了收藏火红眼,而是为了你失明的朋友?”
“当然,我并没有收藏人体器官的癖好。”
这种不必藏着掖着的目的,森奈央自是坦诚点头,把自己盯上窟卢塔族的前因简单提了两句:“不过移植火红眼之后到底有没有效果、会不会出现排斥反应目前还是个未知数,我需要先带你们去医院做些相关检测。”
“好……好……”拄着拐杖过来的派尼一把捂住脸,情感丰富地感动呜咽道,“是好孩子啊!”
“所以和小酷拉一样,一直在担忧朋友的眼疾吗?”
“她刚才还夸我们的眼睛比泡在福尔马林里好看!”
“虽然做法激进,但出发点其实是好的啊这孩子!”
窟卢塔族人议论纷纷,不少感性的人已经眼泪汪汪,俨然忘了自己一族曾是被盯上的备用器官。
森奈央:……
森奈央转头看向金:“赶紧给他们准备搬家吧。”
就这脑回路,再不搬家,这个部族早晚都要给人连窝端咯。
第42章 搬家X不容易 每个在死亡边缘来回大鹏……
“原来如此。”
小杰若有所思道:“正是因为奈央姐姐帮助窟卢塔族搬了家, 所以酷拉皮卡邀请我们去他家里玩的那次,我们才不得不先爬火山再渡大海,陆续穿过草原和雪原后才能抵达目的地。”
森奈央已经飞速适应了这孩子的天然黑, 淡定道:“毕竟是出于让新族地更加安全的考虑, 一般来讲, 就算最后开了天眼根据各种蛛丝马迹追踪到窟卢塔族大致的地理位置, 正常人都会因为这段长途跋涉而中途放弃吧。”
光是所耗的时间和精力就远超出单纯一双火红眼的市场价了。
森奈央可是和金骑了整一个星期的龙,才找到这样一个既适宜居住、又隐蔽安全, 且符合窟卢塔族人审美的好地方。
不过,与花在物色新族地上的时间相比,耗时更长的反倒是森奈央最擅长使用的能力,[门]——因为森奈央临时决定将窟卢塔族领地内的建筑、树木, 甚至整个自然生态圈,全部传送到新族地。
为此森奈央还特意雇佣了揍敌客家帮忙。”等等……!”
奇犽嫌弃拿着小勺偷挖麻烦, 干脆将森奈央的甜品盘子全部扒拉过来,和亚路嘉一人一口分享得正欢,闻言动作一顿,“那时候我给你打电话, 你和我说在外面闯祸惹上一个少数民族,不得不请我爷爷出马收拾烂摊子——我以为你是喊爷爷去收割人头,结果你是喊我爷爷去帮你搬家??”
森奈央振振有词道:“桀诺先生是放出系呀,用龙星群钻到地里溜达一圈,不就可以轻松翻土, 铲出整块领地吗?”
奇犽:“……你拿龙星群当蚯蚓吗?”
森奈央:“不要胡说, 那可是龙星群,比龙头戏画还帅——只是在必要时刻也可以充当松土工具。地龙翻身,懂吧?”
奇犽:“懂懂懂, 我们揍敌客除了杀手生意还兼职干货○拉……噗哈哈哈哈哈哈!!”
总之,看在金钱和任务声誉的份上,桀诺捏着鼻子帮森奈央挖出划定区域,随后在森奈央的指挥下,和金一起推着整块在特殊念能力作用下悬浮升空的族地,穿过窟卢塔全族耗时三天拼出来的一扇巨门——
实现了前所未有的迁族大举。
虽然森奈央嘴上说着翻山越岭走到窟卢塔族地跟前的过程相当困难,可在跋山涉水之前,最大的难点明明是还有谁能准确锁定这个一夜之间隔空跨越了几大国的族群位置。
方圆万里都渺无人烟,必要的生活物资窟卢塔族足以自产自销,只能从外界进购的东西则定期汇总,隔月敲一下森奈央的通讯器,让她帮忙开门带人出去买就行——就这样过了半年,窟卢塔族人后知后觉地发现大家的生活居然还比先前要便利许多。
“我们揍敌客干货○拉,你就干顺○快递?”奇犽不免吐槽道,“我当时就说在窟卢塔族那么偏远的地方怎么还能看到最新款PSP。”
森奈央挺起胸脯:“我收费的,开一次门收一万戒尼。”
奇犽死鱼眼:“……你还挺骄傲。”揍敌客少爷出一次任务的身价可是亿元起步。
不过转念一想,和她小时候分文不收任劳任怨给伊尔迷当门童相比,这何尝不算是一种进步呢。
“所以现在酷拉皮卡正在追查火红眼吗?”
森奈央在被奇犽挖得坑坑洼洼的甜品盘子里翻找一圈,勉强在奶油夹缝里舀出一颗完整的葡萄,回忆道,“当时我帮窟卢塔族搬完族地后,酷拉皮卡就莫名其妙来找我道歉,询问了我是在哪里看到的火红眼藏品,还说他以后的人生目标就是把过去族人们流失在外的所有火红眼都带回家——没想到他还在坚持,真是一如既往的行动派。”
“何止,”一说到这个,雷欧力就止不住话匣子,像蹲在村口的老太疯狂吐槽家里那口子,倒豆子一般倒苦水,“酷拉皮卡那家伙当时一听说友客鑫拍卖会上有火红眼藏品,也没和我们商量就跑去应聘了诺斯拉家族的保镖;后来因为拍卖会上的藏品被幻影旅团洗劫一空,他就又追着他们手上的火红眼跑。”
“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非说他认识幻影旅团的团长,想要向他当面讨回火红眼。结果害得我们四个葫芦娃救爷爷似的被一起逮住,和他们兜了半天圈子才惊险逃脱。”
雷欧力一口咬碎蛋糕上的坚果粒,脸皱得皴起:“别看酷拉皮卡那小子脸长得挺秀气,做事那叫一个莽。明明脑子聪明又好用,平常也很理智克制,结果一遇上火红眼藏品的事情二话不说主打一个生猛。”
“我都不想说他,幻影旅团——拜托,那可是作奸犯科无数的A级犯罪团伙!他居然认为其中或许别有隐情,气得我当场就想给他那张小白脸一拳,想问问他世界上有哪个恶徒……”
他话说到一半有点渴,拿起茶杯,边喝边说边看见了餐桌对面曾出现在酷拉皮卡人生里的第一位标准恶徒。
“噗——”雷欧力一口喷出柠檬水,疯狂咳嗽,“……咳咳咳咳我不是这个意思,奈央小姐!”
森奈央:“……嗯,没事。”
她一勺子把半固态的奶油铲断:“……如果你指的是那个团长叫库洛洛的幻影旅团,酷拉皮卡的反应我可以理解。”
“他们两个,是笔友来着。”
众人:啊???
“就,我当时不是帮窟卢塔族刚搬完家嘛,还需要确认他们未来物资购买的主要区域,以及确保我推门的路径线可以一直处于安全状态。窟卢塔族人就提议在几个城市里都买了一个小安全屋。”
森奈央咽下嘴里的奶油糕点,“不过就算是依靠我的能力建立起了方便窟卢塔族与外界往来的安全便捷通道,但为了安全起见,他们的族人想要跟着我一起外出采购也是要通过几次考验的。”
“比如首先要学会通用语,学会控制情绪不点燃火红眼之类的。”
“所以在一开始可以和我一起出门的年轻一辈里,就有酷拉皮卡。”森奈央说到这儿,语气稍有停顿,“……然后就是在那段确认采购路线的日子里,我们在书店里买书时认识了库洛洛。”
“啊哈哈,说起来库洛洛也真是个好人啊。”森奈央一边回忆一边抚掌道,“我对这个世界的书籍完全是一知半解,酷拉皮卡想给他朋友派克带点书回去,还是库洛洛先生帮忙推荐的书目。”
“后来我们就一起去了咖啡店,库洛洛先生还请了我和酷拉皮卡一人一杯咖啡。他说他同伴们都叫他团长,平常喜欢阅读书籍,目前的兴趣在于搜集一些珍惜神奇之物,比如说七大美色。哦对了,他还夸酷拉皮卡身上的少数民族服饰看起来就很像资料上的窟卢塔族呢。”
奇犽:……
雷欧力:……
一片死一样的寂静里,小杰一脸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亚路嘉左看看一言难尽的两人,右看看一脸纯真的小杰,为了让自己合群,模仿着小杰的语气同样道:“原来是这样啊。”
森奈央:“不过他毕竟是犯罪团伙的嘛,我自然要避开点,没有和他多做交谈。倒是酷拉皮卡因为同样很喜欢读书,和他聊得一见如故,还在库洛洛提议下交换了联络方式。”
雷欧力:“??奈央小姐你当时就知道库洛洛是犯罪团伙了?”
奇犽:“你警惕的方向完全错了吧?!这时候应该要拦着酷拉皮卡和库洛洛交谈吧?!”
森奈央一一回复:“因为我雇佣了桀诺先生帮忙搬家啊。这一下开销太大,手头缺钱,于是就想抓点罪犯赚些赏金。恰巧幻影旅团那时正声名鹊起,我就在猎人网站上留意了下相关信息。”
“幻影旅团不是揍敌客家族,在外流传的照片虽然少,但也不是一张都没有。只不过我后来调查发现他们各个都是徒手捏砖的山地大猩猩,席巴先生光弄死他们旅团里的一个八号就被追着砍了半天,我就只好放弃了。”
随后她又理直气壮地对奇犽道,“我当时也拦着他俩交谈了啊——我和酷拉皮卡说族里目前还没联上网,让他把联络方式改成了写信。”
“哎呀,现在想起来那段日子也挺好玩的。”森奈央语气轻松地感慨道,“酷拉皮卡填的收信地址是窟卢塔族买下的各个采购安全屋嘛,我一边瞒着酷拉皮卡真相帮他拿信,一边和我前脚拿完信、后脚就扑过来的幻影旅团玩捉迷藏。”
“你们知道他们旅团里有个布丁头小不点吧,他速度特别快,我每次都卡在他抓到我的前一秒进门,那种生死时速的感觉特别刺激。”
“……………………”
“结账!”
奇犽拍桌而起,一手揣兜一手拉起亚路嘉,“走了。”
雷欧力把斜架在鼻梁上的墨镜老老实实推到眼前,沉默地随之起身。
“嗯?不听我讲故事了吗?”森奈央跟着站起来,把挂在沙发长椅背上的轻薄防晒外套勾进肘弯,“后边我可是和布丁头……不是,和飞坦还一起隔着门打过游戏哦。虽然一开始他经常暴躁地说要肢解我。”
小杰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也从座椅上轻巧蹦下来:“奈央姐姐,走吧。”
森奈央:“好。不过飞坦打游戏也挺菜的,还没有糜稽……”
“亚路嘉,我们去给你买新发夹吧?”奇犽牵着亚路嘉走得飞快。
亚路嘉小声道:“哥哥,我们真的不理央央了吗?”
“别理。”奇犽用气声道,“她是故意的。因为想继续看到我们表情扭曲的样子才会不停说下去,这时候你越搭理她,她就会越起劲。”
他接着又大声道:“啊啊……好无聊啊,去打游戏好了。”
森奈央:“哦对了,你们知道库洛洛的盗贼的极意可以偷人东西吗?我还配合他详细描述过我的能力[门],不过可能是不同世界里的力量体系不兼容,哪怕我一一照做之后他也没成功。”
奇犽捂住耳朵:“亚路嘉,你还没打过街头游戏吧,走!”
“好耶!”
森奈央:叭叭叭叭叭叭。
“每个在死亡边缘来回大鹏展翅的人,能活下来也很不容易啊。”雷欧力跟在几人身后,弓着腰双手揣在西装裤兜里,仰头望着咖啡店外蓝蓝的天空,喃喃自语。
[要不,还是回去继续当医生吧。]
第43章 笨拙善意X大蛇之信 “在夸你身材好。……
几人在电玩城里打了一下午游戏, 正式散场告别的时候,小杰再次盘了一下大家各自的去向。
“雷欧力还有些猎人协会的事要参与。奇犽和亚路嘉要跟着奈央姐姐回家玩;我的话就是先回家一趟去看望米特阿姨,然后再让奈央姐姐回来接我和你们汇合……”小少年眨着如蜜一般的澄澈大眼睛, 笑道, “那就是这样了?”
“先等一下。”森奈央举起手道, “奇犽亚路嘉要不先跟着小杰走吧, 在回家之前,我这边还有点事儿要做。”
“?”奇犽吊梢猫眼斜斜一瞥, 挑着眉道,“你不会是想去找酷拉皮卡帮他夺回火红眼吧?”
雷欧力一听此言有理,摸着下巴道:“奈央小姐的能力确实适合。”知道谁家里藏着火红眼,去他家门口溜达一圈, 开门关门,把东西一拿, 神不知鬼不觉,天不知地不知谁也不知。
森奈央却摇了摇头:“酷拉皮卡之前已经拒绝过我的帮忙,他说这是他自己选择的修行,靠自己的力量找回曾经族人们丢失的眼睛, 我也不会擅自枉顾他的意愿。”
“我其实是想去蚁王那儿看看。你们应该知道他死在哪里吧?”
小杰不解:“知道是知道……但是奈央姐姐为什么会想去看蚁王?事情还没有过去很久,贫者蔷薇的传染性还很强哦。”
“我之前拜托了大科学家帮我制作解毒剂呀,”森奈央解释道,“自然也需要写点实验报告作为数据反馈。之前我只提供过解毒剂对削弱版贫者蔷薇的作用效果,现在能有初始版贫者蔷薇作为实验对照组, 实验数据会更精确一些。”
“那你做点防护再去, 万一解毒剂不管用,你就完蛋了。”奇犽皱起眉提醒,最后还要吐槽一句, “关键你抗毒性也太弱了,练了那么久,到现在吃我家的点心还会拉肚子。”
森奈央:“……我觉得这可能不是我的锅。”
那种普通人一吃就死的毒药,她如今吃了之后只是拉肚子,难道还不是巨大的进步吗!
奇犽:“总之,必须先做好防护再去,懂?”
霸道三少发话,森奈央哪敢不从,乖乖点头连连称是。
去往鲸鱼岛的船就停靠在岸边,白色海鸥一边啼鸣一边从几人头顶滑过,随后潇洒地收起羽翼停于船桅之上,优雅地梳理起自己的羽毛。
“这就是大海啊。”
亚路嘉新奇地闭上眼,深呼吸用力嗅了两口新鲜的海风,“好漂亮。比书上的好看。”
奇犽眼神不禁柔和下来,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不过转眼看向森奈央时他又还是一副矜傲得不得了的小模样:“我会给你发米特阿姨家的[门]照片,记得不要在外面瞎玩,早点过来接我们。”
森奈央比了一个OK的手势,目送两位小少年连蹦带跳地跑到船上。
雷欧力已经道别离开,小杰留在最后。
“奈央姐姐,”小少年攥了下身后背着的双肩包肩带,朝她扬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当时会那么麻烦地选择帮助窟卢塔族挪动整块族地,是因为奈央姐姐考虑到有很多人都不舍离开故土的情绪吧?”
所以才会大费周折地将移走整片窟卢塔族领土。这样就算完全挪到陌生的异乡,于不与外界多做交流、活动区域本就不大的窟卢塔族而言,身边也完全是熟悉的生物与环境。
“奇犽说奈央姐姐从小就没有自己的情绪,但又很擅长观察和模仿他人的情绪与反应。我在想,奈央姐姐那时候会不会通过不间断的模仿和捕捉,已经不知不觉地产生了自己的情绪?”所以才会主动体谅别人,所以才会产生不能称之为反思的反思。
“只是因为奈央姐姐一直以来都习惯了用模仿的方式来对外表达,以至于当自己真正的心情混入其中时,一时之间难以分辨具体来源了呢?”
“——以上这些我都是瞎说的!对不起!”
小杰如蜜般橙红的大眼睛弯起,转身就踏着船板往船上跑去,一边跑一边侧身朝森奈央挥手道别,“那么奈央姐姐!过几天再见哦!”
停靠的时间到了,船板收回。船夫吹响号子,在海鸥的鸣叫与扬起的风帆中,三位小少年站在船边一起回望。注意到她的视线,其中一个刺猬头还高高地蹦起来,再次朝她用力挥手。
森奈央站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慢慢挑高了眉头。她转身,把脱下的轻薄外套穿回身上,走出港口随意挑了条巷子,推开一扇偏僻餐厅的门。
门上悬挂的铃铛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响,餐厅里埋头写绘板的老板立即抬起头,“欢迎光……”
“咦,没人啊。”他望向空无一人的门口,茫然地挠了挠头,不过很快,他再次听见铃铛脆响,这次抬头时,推门而入的确实是真正的客人,老板脸上熟练地挂起微笑,“欢迎……”
“欢迎回来!”
贪婪之岛。
野原琳一边迎接归来的森奈央,一边捧着甜品盒子,难掩欢喜与些微忐忑地凑到她身前,“这是我在艾莲娜小姐指导下完成的蛋糕,奈酱要不要尝尝看?”
“哇,卖相很好哦。”森奈央拿起一块小蛋糕放进嘴里,是她倾向的甜而不腻的口味,“谢谢野原。”
确认过她满意,野原琳脸上的微笑实打实地扩大,端着盒子露出一个快乐的微笑:“不客气,奈酱喜欢就好。”
“奈酱这次去了两天,见到朋友了吗?”她悄悄观察着森奈央的神色,试探问道,“看起来很开心。”
“嗯,因为这次不仅见到朋友确认了一名守护者,在收集实验数据时也找到一些新思路,还交到了新朋友。”森奈央摸摸下巴,眯眼笑道,“是个很会说话的孩子哦。”
十四岁那年她到底有没有因为窟卢塔族而产生额外的情绪,事到如今她早已弄不清;但于十八岁的现在,连当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更不曾宣之于口的笨拙[善意],在时隔多年后被人敏锐戳破并热情地给予赞扬时,她好像确实产生了一些微妙的情绪。
虽然因成分列表过于复杂,她难以自行剖析,但显然,这种情绪令她身心舒畅。
开心。
看来她的学习进度果然还是很不错的嘛。
“这样啊……”野原琳抿抿唇,脸上的表情远比森奈央那如新生幼儿般的[情绪]要复杂得多,她像是感同身受地为之感到欣慰,又难免掺了点好朋友同别人来往时的小嫉妒,声音藏进了风里,“真好啊,奈酱能一直这么开心……”
“怎么了?”被她向往着的姐姐比想象中更加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情绪,停下脚步,弯身温和地询问。
“……不,没什么。”野原琳扬起微笑,朝她摇了摇头。
真是的,她为什么要思考那么多事情,能和奈酱一起共处一段时间就已经很开心了……!那些无尽的敏感的少女心思可不适合她这个忍者啊。
“奈酱,我们回家吧。”她大大方方地上前一步牵住森奈央的手,“我还想把这份甜品带给大家品尝呢!”
“好。”森奈央把两支装满提取物的试管小心放进背包,和贪婪之岛上的朋友们道别后,先带着野原琳返回到忍者世界。
略显老旧的门扇发出嘎吱的声响。
“奈央?”
刚洗完澡走进客厅的旗木卡卡西警惕转身,在看清来人时放下武器,他的眉眼正待舒展,目光落到森奈央身后,表情又猛然一僵。
他下意识上前迈了一步,声音里带着难以言说的颤抖与小心翼翼,试探地、轻轻地问道:“……琳?”
野原琳从森奈央身后歪出脑袋,笑得温柔又灿烂:“卡卡西!好久不见,晚上好!”
“……嗯。”卡卡西下意识地想将手揣进裤兜,“好久不见。”
他本能地重复干巴的台词,两手摸了半天裤兜都没找对地方,看着就是一副面上平静、心里翻江倒海手足无措的狼狈模样。
“咳,”卡卡西战术性清了清嗓子,抬手示意客厅里有沙发,“你俩先坐?我去给你们倒水……抱歉,好像没热水,不过茶水壶烧得很快的。”
“不用了,我只是送野原过来,待会儿就走了。不过旗木,”森奈央指着卡卡西,建议道,“我看现在木叶外边儿在下雪,室内气温也不算高,你要不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再和我们聊天?”
“……”
旗木卡卡西僵着脸低头,刚从沐浴室里出来的他穿了一条睡裤,赤条着精瘦的上身,仅在肩上搭着一条长毛巾,接住了从银白发梢上一滴一滴落下的水。
无论是少年尚未彻底脱去青涩、但已初初长成的宽肩,相较而言稍显纤细的劲腰,还是沟壑分明的腹肌与人鱼线,亦或是久不见阳光的肌肤上或深或浅的伤疤创痕……全部都在两位少女面前暴露无遗。
……完全忘了……没穿衣服。
砰——!
一股浓烟散去,旗木卡卡西的身影消失在当场。
森奈央扒着沙发靠背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感叹:“真没想到,旗木洗澡居然还戴着面罩。”
野原琳脸颊红扑扑的,闻言更加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她连忙双手捂住嘴试图憋笑:“卡卡西就是很容易害羞啊。不过这么说起来,我和带土好像从小到大都没见过卡卡西到底长什么样。”
“嘶……那副面罩难不成和新吧唧的眼镜一样,其实是本体?”森奈央摸摸下巴,突然把脑袋凑过去压低声音,“要不下次,我们一起偷袭旗木试试看?”
野原琳被她凑近的气息吹得脸颊发烫,正要含笑点头,旗木卡卡西已经穿戴整齐严谨地回到了客厅。
“你们在说什么?”
“没什么。”森奈央若无其事地坐直身子,竖起大拇指,“在夸你身材好。”
旗木卡卡西本就红透的耳朵这下可算是彻底烧着了。
偏偏无情纵火的家伙还毫无所觉地站起来,跟个快递公司一样,把东西放下没唠上两句,就准备告别。
“你先等等。”卡卡西拦住她,走到客厅旁的茶柜前,拉开抽屉拿出一封信,“这是上个月有人寄过来的信,信封上标明是写给你的。”
“欸?”森奈央接过信,当着两人的面拆开信封,一边拆一边问,“封泥还在,没人拆开检查吗?”
拆开的信封里没有信,只有一张照片——一扇刻着大蛇的门的照片。
卡卡西离得那么近,自然也将照片看得真真切切,他贴在裤腿线边的手不自觉搓了下指腹,“其实是有人偷偷塞进宅子里……我没有上交给长老们。”
“这样啊……谢谢旗木。”森奈央挥着信,冲他勾起唇角,“要是被木叶高层们知道这个,十有八九又要把我列为警惕目标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推开门扇往外走,宅外的冬雪洋洋洒洒地在地上积起一层的银装,门一打开,冷风便直嗖嗖地刺进人的面颊和身躯。
森奈央抱着胳膊抖了一下,迈步跨过门槛的前一秒,又被身后的卡卡西叫住了。
她回头望,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银发少年站在原地看着她,难掩犹豫,却又认真地说道:“奈央,可以[————]吗?”
第44章 人世间X代餐 “这孩子,居然在外面找……
——“可以不要做危险的事吗?”卡卡西说。
危险的事?
森奈央告别旗木卡卡西和野原琳离开旗木宅的时候还在想这个问题。大概是因为这封大蛇丸先生寄给她的信件, 令旗木卡卡西感到了不安?还是之前她在审讯宇智波带土时展现的恶劣,让他始终放心不下?
什么算危险?
与虎谋皮、被人掐住咽喉命悬一线的事算危险?还是她为实现目的意图搞事的行为算危险?
虽然森奈央清楚自己的某些行为和选择,在其他人眼里过于不把他人甚至自己的生命当回事, 但……
既然拥有不会真正死亡的把握, 在底线之上稍微做点出格的事也无关痛痒吧?
而且她都早早写完遗书了, 每个朋友单独各一份, 遗产之类的外物也会在遗书寄到后统一划分,更别说清空网页搜索记录这种小事。
就算真的不小心玩脱, 她想要一波带走的家伙也绝对会和她一起走——比如掐她脖子、关键还污蔑她是正太控的伊尔迷。
所有后续都会有相应的处理手段,也没什么可以担心忧虑的呀。
“……奈……”
“……奈央……”
“奈央……?”
奇犽一把拽住森奈央的胳膊,“笨蛋森奈央!”
晚春的风骤然呼啸而过,汽车鸣笛呜呜停歇, 鼎沸嘈杂的人流随着红灯转绿纷纷涌入街头;漫长的人行道尽头处竖着巨幅大荧幕,美貌艳丽的好莱坞金发女星隔着屏幕朝过往行人露出优雅的微笑;
不远处的天桥上, 有支街头乐队弹奏着一曲不知名的音乐,伴随着一两声观众的鼓掌与喝彩……
一时之间,万响千声全数灌入森奈央的脑海。
热闹的人世间,连晒在身上的阳光都带着温暖的、和煦的、绝不会灼伤人的温度。
森奈央罕见地愣了一下, 随后抬头望去:“嗯?怎么了?”
“还问怎么了?是你怎么了才对吧。”
银发蓝眼的小少年臭着一张脸道,“自从你送朋友去什么忍者世界回来后,一直就是这副动不动走神的模样,叫你也没反应。”
“不是你自己说的要请我们去最好的甜品店吃一顿大餐?现在想起来要花钱了走神了想反悔了?”
小少年话说得不客气,不过森奈央听得出其中藏着的别扭关心, 脸上挂起笑:“没有, 只是在想事情。”
她歪头看向奇犽身边站着的亚路嘉和小杰,小少年们跟随她抵达原点世界后也没有改变自己的衣着打扮。
揍敌客三少一身潮流元素完美融入时尚的涉谷街头,单凭酷帅的穿衣审美, 森奈央私以为奇犽比伊尔迷整整强出一个level;亚路嘉的风格也很不错,有种中式改制的美感;小杰嘛,虽然绿油油的很显眼,但胜在清爽开朗,刺猬头的发型也颇有早年间不良大哥大的海胆式遗风。
带着这么fashion的三人组不来逛涉谷,还带谁来逛,四只胳膊两双眼睛两条腿的吗?
几人随着人流走过街道,因为别具一格的打扮和超越正常水准的外貌,吸引了不少街拍摄影师的注意。
向来都是躲着摄像头走的奇犽熬了一阵才逼自己习惯这种另类的关注,见他难受,森奈央把手伸进挎包里藏着的一扇镂空装饰小门,隔空拿出一副小圆墨镜递给奇犽:“戴上这个遮一遮?”
“能有用吗?”奇犽一边问一边接过戴上,“……这什么墨镜,也太黑了吧??”
森奈央:“有没有感觉视线少了点?”
奇犽戴着墨镜转着脑袋环视四周:“……咦?怎么做到的?”
“这是加持了齐木buff的特级墨镜,只要戴上就可以触发幻之第六人效果,无声无息毫不引人注意地消失于人海。”森奈央竖起大拇指,“尤其是跟在我这种光彩照人的美少女身边,我是kirakira的光,你就是一丢丢微不足道的小影子,不会有人再把你作为摄影的中心位。怎么样,感觉舒服一点儿了吗?”
奇犽拳头硬了:“……倒不如说听完最后一句话,心里不爽的程度直接压倒性地占领了主导地位。”
“走吧我的雷之守护。”森奈央充耳不闻,大方招呼道,“说好了包吃包住,现在只是请你们去吃一顿甜品大餐而已,不用担心我的钱包。”
省钱不能省在刀刃上,在确定奇犽出战后,她就承诺了包下一切开销。只是小杰提出反对意见,执意自己打工赚钱。
刺猬头小少年是一旦确认自己想法就会坚持到底的个性,他都这么说了,奇犽虽然很想无情剥削森奈央的钱包,最后也还是败在他的固执之下。
于是森奈央就只提供了临时住所和基础的生活费,其余的额外开销则由三位小少年们自行负责。
小杰:“谢谢奈央姐姐,光是提供住所我们就很感激了!”
出身自偏远海岛的小少年新奇地打量着繁华的都市,满眼亮晶晶,“虽然都是大都市,但是和友客鑫的感觉好不一样啊。”
“是不是人很多?”森奈央牵起亚路嘉的手等绿灯过马路,一边走一边道,“再过一阵我就放暑假了,等我和我哥打完守护者对决,再带你们去别的世界逛逛。不同世界之间风格差异超大的。”
“知道啦——”奇犽双手抱在脑后,懒洋洋拉长尾音,“在你放暑假之前,我们就先待在你家帮你家打工是吧?”
森奈央:“没办法呀,你们就算拿了职业猎人执照,在我们这儿都还算童工,又不认识日文,也就我家公司对这个的限制放宽一点。”
“你们先跟着广津先生工作一阵,就算有任务对你们来讲也很轻松,他会帮我照顾你们的。”她想到什么似的,又飞快补上一句,“对了,到时候有人来查,你们记得说自己是临时工啊。”
“切~垃圾资本家。”
“奈央姐姐放心,我们不会乱说的!”
……
“呐呐,惠酱快来帮我看看,那边马路对面过去五百米左右的那条街道上,正路过K○C店门口,身穿白裙黑外套、戴着橙边小圆礼帽的孩子——该不会是奈酱吧?”
每次听到五条悟用清爽的语气喊出黏黏糊糊的称谓,伏黑惠那根饱受无良大人折磨多年的神经就会条件反射地率先绷紧。
“你天天指着路边的防火栓都能说像奈央姐……”靠谱的未成年人冷着一张脸不想理会,却奈何不了白毛老师大手一张,一把搂着他的脖子将他拽了过去,“不是啦,这次是真的啦!惠你眼神好,快帮我看看,奈酱那孩子身边是不是又多了一个戴墨镜的小白毛?”
[你这不是已经完全自顾自地确定那就是奈央姐了吗?]
伏黑惠在心里默默吐槽,抬眼望去,同是一愣。
隔着远远的距离、密集的人流、由绿转红的指示灯,少年清楚地捕捉到正往街道深处走去的少女的身影。
而在那个熟悉的人影旁,俨然还有一个头发蓬松、发色银白、戴着一副圆溜溜小黑墨镜,造型时尚、双手还插在裤兜里的标准酷哥——嘶,好眼熟啊,就是感觉比印象里莫名小了好几号……
等等……
“!”
伏黑惠陡然一惊,猛地扭头看向身旁的大号白毛,再定睛看向远处那只小号白毛;再转头看大号白毛,又去看小号白毛……
少年蓝绿色眼眸骤然睁大:“怎、怎么回事?”
奈央姐她又干什么了??
“怎·么·回·事——?”五条悟咬牙切齿,拳头捏得喀拉喀拉响,“惠还看不出来吗,奈酱前段时间还到处群发短信询求教导[爱意],五条老师我啊人美心善,为了这则短信花了半个月准备好一叠教材,就准备以身试法……不是,准备因材施教……结果这孩子——”
五条悟瞪圆猫眼,张牙舞爪,掷地有声道:“居然在外面!找!代!餐!”
伏黑惠:……
伏黑惠:“人渣老师你刚才透露了什么奇怪信息对吧?”
少年语气危险地捏紧拳头,冷眼相对,“敢对奈央姐出手的话……”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五条悟一把揪起伏黑惠的衣领,气势汹汹地冲进人群,“走!跟着我去抓奸!”
“五条老师,伏黑……!”
被落下的虎杖悠仁脖子上手上挂了四五只打包好的购物袋,刚走出店门口,就看见信誓旦旦许诺说要给钉崎野蔷薇清一次账单的五条悟勾着伏黑惠的脖子扬长而去。
“我最最亲爱的帅气的五条老师,”美美采购一圈的钉崎野蔷薇随后也从店里走出,边念着咏叹调边双手娇俏握拳,皮卡皮卡眨着卡姿兰大眼睛,“我已经彻底原谅你不小心弄丢了黄濑凉太的亲笔签名照,以及你把我借给你穿的裙子暴力撑坏,以以及你在我还没看过的侦探漫画集里用红色马克笔圈出罪犯……………………”
虎杖悠仁看着走出店门后、无论表情还是话语都在看清楚店门外空无一人的景象时瞬间冻结的钉崎野蔷薇,刷地后退三步紧紧贴在墙上,不自觉咽了口口水:“钉崎……你、你冷静啊。”
“我很冷静。”
钉崎野蔷薇从裙子底下掏出绑在大腿根处的钉锤,微笑着转向虎杖悠仁,“五条悟那家伙去哪儿了?”
虎杖悠仁:……连老师的尊称都不叫了啊?!!
粉毛少年摄于同期的威胁瑟瑟发抖,不敢不回答,弱弱地指了下方向。
“好哇——”钉崎野蔷薇一把揪起虎杖悠仁的衣领,气势汹汹地就要冲进人群,“走!跟我去抓逃单犯!”
老板:??等等你先把帐结了啊!
*
因为结账的功夫,钉崎野蔷薇的追捕大计慢了足一拍。
等重整旗鼓再寻着茫茫人海中的羽毛球头和海胆头而来时,远处那零星小点的白色羽毛球已经拖着彻底放弃挣扎的海胆,义无反顾地一头扎进了街道拐角深处的一家店。
“好啊,居然不带上我们,自己跑这里来高消费——”钉崎野蔷薇一看那金碧辉煌豪奢至极的门头,面容就扭曲皱起,“我这次绝对要把五条老师那头白毛全部染成绿的!”
她气势汹汹拔腿就要往里头冲去,被虎杖悠仁一把拉回,“等等等、等一下!”
钉崎野蔷薇不耐回头:“怎么了?你该不会要为他俩求情吧?”
“不是啊!”虎杖悠仁瞳孔地震,用力指着店门口的金光熠熠的招牌震惊道,“你看那家店的名字啊!”
“什么名字?不就是普通高档会所吗?”钉崎野蔷薇循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字一字念出招牌,“高——天——原——天使休憩之地……”
简称,牛郎店。
第45章 大人的领域X不爽 确认过眼神,是他不……
“对啊, 高天原啊!是高天原啊!”
虎杖悠仁拼命指向来路的巨大招牌,“刚才我就想说了,街区的招牌写的是歌舞伎町——高天原!“粉发少年就差手舞足蹈地比划, ”就是森学姐说的那家男公关店啊!”
钉崎野蔷薇:……
堂堂大学教师括弧性别男, 带着兼职小班里的学生括弧性别男, 来逛男公关俱乐部???
钉崎野蔷薇的脸一瞬涨得通红:“他他他他们两个大男人……是进去消费还是进去工作的?”
少女鼻孔里极其形象化喷出两股热气, 一把撸起袖子,”不行, 我要进去看看!”
虎杖悠仁:“怎么可能是进去消费啊!……等等,难道是五条老师又找了一份兼职?”
少年一边试图阻拦看上去兴奋得不行的同期,一边绞尽脑汁为老师寻找合适的借口,“哦对了, 森学姐不是说伏黑的父亲在这里打工吗?应该是五条老师陪着伏黑来找甚尔先生吧!”
“那不是更好?我们听闻同学的父亲日夜打工赚钱,孤身养两娃, 于是特意前来拜访辛勤的老父亲顺便消费消费送点钱……不是,送点育儿补贴,有什么不对吗?”
钉崎野蔷薇压低眉头,发出魔鬼的低语, “虎杖,别自欺欺人了,你脸上可是都写满了[啊,好想进去看一看啊]。”
“那可是大人的领域哦~五条老师和伏黑在里头到底在干什么,你真的不好奇吗?”
她越说, 虎杖悠仁身形便越后仰, 脸上表情一半挣扎一半跃跃欲试,仅凭残存的理智犹豫道:“可是……万一被七海海发现我们被五条老师带着又逃课又来这种地方……我上次被罚的万字检讨都还没写完……””你不说我不说,七海老师怎么会知道?”钉崎野蔷薇利落地叉腰, 大手一挥道,“好兄弟!一句话,走不走?”
虎杖悠仁一脸坚毅:“……走!”
“走什么走。”
门口的守卫无语地拿着防护叉横挡在少年少女身前,“未成年不让进。”
“怎么办?不让进。”虎杖伸手悄悄拉了下钉崎野蔷薇的胳膊,小声哔哔,“之前伏黑都进去了,他看起来有那么老吗?”
钉崎野蔷薇差点噗嗤一声破功:“闭嘴虎杖,别逗我笑了。”
她狂咳两声强忍住笑意,抱着胳膊上前一步,挺起胸脯大声道,“毕业打工两年了,看不出来?”
虎杖悠仁心领神会赶紧配合跟上,脸上凹出熟悉的社畜感腌入味了的表情,握拳高呼:“干了两年后终于明白,劳动就是狗屎!”
守卫:“……你俩要不先把校服脱了?”
高专二人组齐齐低头:……糟了!
“我知道,像你们这样的未成年人肯定对成人会所很感兴趣。”守卫叹了口气,好言相劝道,“但是你们还没到年纪,先不说把未成年人放进店里会害得我们关门整顿,对你们的身心健康也不负责,里面的花销更是你们想也想不到的。”
“走吧走吧,长大以后赚了钱再来。”
守卫摆摆手,看着少年少女们忿忿而去。
十分钟后,守卫看着面前改头换面、换上涉谷潮流五彩斑斓外套,戴上大边框酷炫墨镜和时尚嘻哈帽子的二人组:……
守卫:“我眼睛没瞎。”
“当自己是超人啊换一副墨镜我就不认识了?”
虎杖悠仁:把头发梳成大人模样果然没用!
钉崎野蔷薇:靠。
“大叔,我知道你是个好人。”钉崎野蔷薇决定采取最终手段,一边说一边掏出裙子底下的手机,“但是,这么双标可不行啊。”
棕发少女唇角勾起邪恶的微笑,眯着眼睛晃着手机,“大叔,你也不想被人发现你之前就放了未成年人进去吧?”
“什么?!你拍到了?”守卫大惊,按下慌乱强作镇定道,“威胁我没有用,那是我们东家的孩子带人回家玩而已,可不是当做客人放进去的!就算你带警察来我们也不怕,我们是正经营生,不怕查的!”
“而且实话告诉你吧,也不是没有警察在我们这里兼职做过牛郎!”
钉崎野蔷薇:“哈啊?”
警察都下海了?
嘶……等等,制服诱惑什么的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钉崎野蔷薇继续强硬道:“事到如今,我也不骗你了大叔。之前被你放进去的那个海胆头未成年就是我和我弟弟的男朋友!他背着我和我弟弟,偷偷与他身旁的成年羽毛球精来往,我和我弟弟这次就是来抓他现行的!”
守卫:…………?
“呜……”钉崎野蔷薇哽咽含泪,就差表演个声泪俱下,背在身后的手飞快拽了一把同期。
“啊……?哦…!”虎杖悠仁心领神会地上前一步,面色沉重,“是的,我们是有一段不正当的情侣关系。”
守卫:………………………………
“进去吧……你们四个把日子过好,比什么都好。”
得到守卫大叔沉默良久后的回答,高专二人组顺利溜进了高天原。
高天原这家男公关会所并非如想象中亮着紫色暗色之类代表迷离与暧昧的灯光,反倒暖光四照,灯火通明。
一盏盏水晶琉璃灯华丽精致,一排排卡座标准整齐,装饰豪奢,温度宜人;工作人员们各个帅气逼人,身着华丽衣裳,散落倚坐在客人身旁笑谈。
直到看见他们围着客人推杯换盏,花言巧语哄着客人点起一架架香槟酒塔,在觥筹交错间金钱也一并哗啦啦流走,整间大厅才有了几分牛郎店的架势。
“呜哇——”
钉崎野蔷薇兴奋地左看右看,竖起大拇指,“这就是高天原啊!”
先不提开销,随便过去一个工作人员都很帅,一看就是新时代都市女性花点钱就能买快乐的圣地!
虎杖悠仁的关注点比钉崎野蔷薇歪,他全光顾着低头翻看走廊里服务员发的菜单:“哇,原来这里不止提供酒类,还有甜品和水果自助……哇!还是远月出身专攻甜品类的厨师,五条老师是冲着这个来的吧!”
一听关键人物,钉崎野蔷薇刚降下去的怒火再度熊熊燃起。少女捏紧拳头,后槽牙磨得嘎吱嘎吱作响:“哦对,得找五条老师那个逃单犯才行。把我们丢在路边,自己跑到这种高档会所来潇洒——虎杖!有看到他们两个坐在哪儿吗?”
“让我看看……”虎杖悠仁原地起跳高高蹦起,借着高度快速扫视一圈,“发现了!咦,五条老师对面是……森学姐?”
他茫然地落回地上,转头对钉崎野蔷薇道,“森学姐身边坐着伏黑,伏黑边上还坐着一个……缩小版五条老师?”
钉崎野蔷薇:?
*
让我们把时间倒回十分钟前。
在高专二人组因为结账一事稍作耽搁时,另一队高专二人组正气势汹汹穿过红绿灯冲进歌舞伎町的街口;而螳螂捕蝉游戏里最开始的那只蝉,已经带着朋友们站在了高天原门口。
奇犽:……
奇犽抬头看看金碧辉煌的店招,再低头看看大门旁贴着的一排排男子写真照,最后转向森奈央:“你的世界管牛郎店叫甜品店??”
“对呀。”森奈央半分心虚全无地介绍道,“这就是我说的,拥有超高水准、相当于远月十杰料理水平的大厨的店。”
“专研甜品及相关点心,咖啡果冻乃是一绝。”
亚路嘉仰头天真地问:“央央,什么是牛郎店啊?”
小杰也很是不解地复述陌生名词:“host club……男公关俱乐部?”
“就是一堆男孩子陪着客人聊天喝酒的地方。”森奈央解释道。
“哦~”亚路嘉和小杰异口同声发出了恍然大悟的声音,小杰更是弯起眼睛笑道,“我知道了,就像我在米特阿姨的店里陪渔船上的大姐姐们喝酒一样。”
奇犽:“……差点忘了小杰你已经是某种意义上的[大人] 了。”
“我的辅导员坂田银时和店主狂死郎先生是很好的朋友关系。”森奈央和守卫大叔打过招呼,轻车熟路地领着朋友们往店里走,“我也经常带朋友过来,所以只要事先预约,高天原就会专门留出一个卡座。”
奇犽完全信任她说的是实话,先不说她这领路的熟络架势,就连男公关们见了她,也只是笑着打了招呼请她自便,而并非对待普通客人一般热情地一拥而上。
森奈央负责拿饮料,小少年们则去食品区挑选自己喜欢的甜品和水果,卡座桌子上摆满一叠美食,搞得像是来吃甜品自助的。
比起所谓的牛郎店,高天原更像是一个休闲会所,自助甜品水果区一应俱全,居然还有摆放着游戏和漫画专属区域——
“这家店原先确实是正经男公关俱乐部,”面对奇犽的质疑,森奈央单手摇着盛满牛奶的红酒杯,优雅地浅抿了一口。
“后来狂死郎先生去考察了一所贵族学校里由学生自建的男公关社团,回来后就对高天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意在为女性们提供更优质舒心的服务方便骗……方便让她们放松心情。”
森奈央:“至于游戏区漫画区之类的就是银时老师提的建议了。他当时打小钢珠花光了钱,想来这里白嫖jump。”
小杰:“奈央姐姐,那开台一个卡座的消费也不低吧?”
小少年在猎人世界是可以靠抵押猎人执照换到一亿戒尼的小土豪,来到这个世界却只能依赖朋友,让他有点不好意思。
“小杰,才一顿而已,是奈央自己说的要请客。”奇犽邪恶地眯起深蓝猫眼,腮帮子鼓起桀桀怪笑,“我们只要负责全部吃光就好了嚯嚯嚯嚯。”
“没事,放心消费吧。”森奈央安抚道,“不止是你们,我平常也会给其他朋友提供会员打折服务。以后还想来的话直接报我的会员卡号,卡里额度是够你们在这里玩上一个月。”
奇犽狐疑:“这么大方?”
不知联想到什么,他眉头瞬间倒竖,“你这个笨蛋该不会被这里的牛郎骗得把钱都充进卡里消………”
森奈央:“我妈妈是高天原股东。”
“——把她家吃空。”
奇犽转头对小杰和亚路嘉命令道。
“欸——小朋友就是年纪小,不懂得体谅奈酱的辛苦;像我这样成·熟·的大·人就不一样了,从来都不会让奈酱破费~”
一声掐着嗓子的夹子音陡然插入,奇犽一听这阴阳怪气便浑身起鸡皮疙瘩,蹙眉回头,却正撞上一张因为怒气冲冲而显得精致五官尤为秾丽生动的脸。
俊秀漂亮的脸蛋,柔软且蓬松的白发,墨镜之下湛蓝如碧空的琉璃之眼——与他相似度高达百分之八十。
两人一高一低,一大一小,一者坐在沙发上回头,一者站在沙发背后撑着背沿俯身。
两双猫眼在看清彼此面容的同时不约而同地眯起,四目对视,毫不相让,眼神交锋间蹦出无数道呲啦哔啦狂响的无形电流。
确认过眼神,是他不爽的人。 X2
“奈央,他是谁?”
“奈酱,他是谁?”
僵持无果,两个人齐齐转向黑发红瞳的少女,异口同声地质问道。
第46章 小心思X吃瓜 “不会吧,难道伏黑不喜……
“奈央, 他是谁?”
“奈酱,他是谁?”
面对白毛们异口同声的质问,森奈央稳坐端水台, 表现得一如既往的淡定, 游刃有余地为在场众人做了介绍。
“是这样啊。”
听完介绍, 年芳二十八却能做到如十八DK般讲话的五条悟把自己的墨镜推到脑袋上, “我还以为是奈酱怕师生恋不好,开始在外面找代餐了呢。”
奇犽不爽地拧眉:“哈啊——?搞清楚谁才是代餐啊, 大叔。”
五条悟一屁股绕到卡座对面坐下,翘起二郎腿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对方,悠哉道:“这不是很明显吗小朋友, 就算论及先来后到,我也是绝无仅有的正品吧。我认识奈酱的时候她可都还是个五岁的小不点。”
奇犽冷笑:“是吗, 变态萝莉控。”
五条悟才不怕这种幼稚攻击,竖起食指啧啧摇晃:“你说对了,奈酱最讨厌正太控和萝莉控,那她的正餐当然也只会是我这样的高级料理。”
“高级料理?呵, 她这种小气鬼才不舍得买单。”
奇犽脑袋顶上竖起的战斗天线雷达都快戳破天际,面上不动声色,还用手背掩唇哦呵呵嘲笑道,“不过是怕和我来往过密传出正太控的恶名,才勉为其难找你做代餐, 和你维持着虚情假意的朋友关系吧。”
“……五条悟大人成熟又稳重, 不是你这样的未成年小鬼头可以碰瓷的哦。你都不知道奈酱平时有多依赖我。”
五条悟额角蹦出青筋,双手摊开在身侧,装出一副无奈纵容的样子摇头, “嗐,都怪我忙着跑去兼职带小班,没有给奈酱提供足够多的陪伴,才让她找了一个和·我·这么像、连声·音都是抄了我的人做朋友吧——小·不·点。”
奇犽双手抱胸靠到背后沙发上,讥笑一声:“对对对,你成熟你稳重,再长两岁就破三了吧大叔?你看看你,老得眼睫毛都白了。”
五条悟:“哈啊?视力不好的话就多滴眼药水吧!”
“倒是小朋友你啊,个子也太堪忧了吧。”他一边说一边伸出手夸张地比划彼此的身高,“我不弯腰低头都看不到你在哪里耶。”
两只白毛视线生死交锋,电流声不减反增。
奇犽:“光长身高没长脑子的臭大叔。”
五条悟:“嘴巴恶毒的矮子乐臭小鬼。”
“哼——!!”X2
沙发这角电光火石,沙发另一角——
“惠,你这是来看望甚尔的吗?”
森奈央一把拉住伏黑惠的小手,硬拖着少年在自己身边坐下,“不过甚尔上的是晚班,现在不在店里呢。”
伏黑惠:……
完了,被当成战火阻隔器了。
伏黑惠瞥了眼自己屁股底下这恰巧能隔开两只白毛战场的位置,一时不知她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纯粹的天然渣。
不过很快他也没心思去分心考虑别人了。
“奈央姐……”海胆头少年耳朵微红,抿着唇稍稍用了点力,想把手抽回来,奈何一旦表露出尝试挣脱的意思,黑发少女掌心就攥得生紧,他又不想硬扯弄疼对方,只好将就维持着牵手的状态,乖乖任由对方揉捏。
“要喝饮料吗?牛奶还是雪碧,我的这杯可以分你。”森奈央热情万分。
伏黑惠:“比起这种小事……”你要不先看看你背后那两只快挥出猫猫拳互相挠花彼此小脸的白猫?
……算了,不提醒了。
猫打架也不过是常态化的小事而已。
伏黑惠闭上嘴微微低头,长长的鸦羽似的睫毛掩饰着下垂的视线。他将五指悄悄蜷起的时速也就比乌龟好了那么一点儿,慢慢地、悄无声息地,就可以从被动的俘虏状态演变成无声配合的交握……
忽然,他察觉到两股不带恶意却微妙专注的目光,下意识条件反射地侧头捕捉,却一头撞进两双剔透澄澈的眼睛里。
坐在奈央姐斜对面的两位年纪偏小的朋友正满脸好奇地打量着他和她交握的手,留着姬发的小女孩晃着双腿,刺猬头的小少年留意到他的回望,则是毫不吝啬地回馈了一个灿烂的微笑。
在他们无比清澈纯洁的眼神里,伏黑惠耳根火速发烫,莫名有种被人发现自己这么大了还依赖姐姐的小心思的羞耻感。
他刷一下就把手抽回来了,还飞快地把手背垫在大腿底下压了一下,连指腹都烧得又酥又麻——哪里有半点硬扯会扯不出来的样子。
小杰将少年局促的动作尽收眼底,忍不住弯起眼睛,声音清脆又明亮:“伏黑桑很喜欢奈央姐姐啊。”
“……”
这下别说耳朵根了,伏黑惠的脖子都一并红透了,他不是那种傲娇设定的角色,但也不是可以当着众人面坦诚剖白自己心情的人。这会儿被刚认识的陌生小少年一击直球打穿,整个人都快和脑袋上的海胆黑发一起炸了。
结果他身边坐着的正主比新朋友更直白,还一把搂住他的肩膀,脑袋贴在他肩窝里蹭了蹭,大方替他承认道:“对哦,惠还有他的姐姐津美纪,从小时候起就超级喜欢我的哦。”
伏黑惠说不出话,被倚靠过的半边身子像是被打了一针强力麻醉,僵硬得不仅不敢动弹,甚至还怕骨头太硬硌到对方。
……好想把脸埋进掌心里。
“伏黑!”
就在这种他恨不得当场叫出玉犬、就地刨两坑把自己埋了的处境里,一道熟悉的呼喊犹如天籁之声,轻易打破此处僵局。
伏黑惠猛然侧首,心潮澎湃地望向来人——万万没想到,解救他于这种窘迫之地的居然是他的两位好心同期!
是他狭隘偏见了,虎杖和钉崎明明也可以像乙骨前辈一样靠谱的嘛,就算被他和五条老师丢……
等等。
他和五条老师……是不是把虎杖和钉崎丢在商品店了……?
哦对。
想起来了。
看到棕发少女阴沉着脸杀气腾腾扑上来,从背后一把勒住五条老师的脖子裸绞的时候就想起来了。
是有这么一回事。
伏黑惠再无局促,他面无表情地抄起桌子上盛着牛奶的高酒杯喝了一口,若无其事地别开脸,撇开视线。
开玩笑,是五条老师硬拖着他走的,和他没关系。
“啊诺,”坐在斜对面的姬发小女孩出声,天真地伸手指了指伏黑惠手里的高酒杯,“这杯是央央喝过的。”
“噗——”伏黑惠一口喷出,疯狂咳嗽,“不、不好意思奈央姐!”
森奈央抽了纸巾帮他擦奶沫:“没事啊,只是一杯牛奶。”
她擦干桌子,没理会沙发对座学生暴揍无良老师的惨剧,站起身把位置让给虎杖悠仁:“虎杖坐吧,还有钉崎,想喝什么饮料吗?我去给你们拿。不过没有酒精类哦。”
“谢谢森学姐!我和你一起去拿吧。”虎杖热情道。
钉崎野蔷薇一边勒得白色羽毛球精咋咋呼呼大喊谋杀,一边抽空回复道:“我要橙汁!谢谢森学姐!”
“我去拿就行了,你们看看桌子上的菜单有没有喜欢的,也可以去自助区单点。”森奈央转身朝侧方的吧台走去。
“奈央酱,又喊了其他朋友过来玩啦?”
吧台后的调酒师见她走来,熟练地从放满高档酒的酒柜里拎出可乐、雪碧、橙汁、苏打水以及牛奶,排成一列放在桌上,仰头张望了一眼,“唔,这回多了一位成熟的大人啊,需要给他单独调一份酒吗?”
“不用啦。把他同样视作未成年就可以了。”森奈央选定饮料,扭头回望自己来时的方向。
先前没留意,刚才过来时隔着绿植才发现位置相对僻静幽雅的角落里坐着一位浅粉发色、戴着绿色眼镜的女士,身旁同样没有男公关作陪,只在桌子上摆了一排从自助甜品区拿的小食碟。
“堂本先生,楠子小姐的账单没结的话麻烦一并算到我今天的消费里吧。”
堂本先生熟练地比了个OK的手势。
未成年特供版饮料制作完毕,森奈央端起酒盘走回座位。
卡座里的战争已经完全从两只白猫互相哈气,演变成暴力玫瑰严惩偷溜贼猫,并时常伴有看戏小猫恶意嘲笑的局面。
看到她把饮料放下,腹背受敌的五条悟还要仰长脖子探出脑袋震声呐喊:“奈酱不可以喝酒!”“未满20岁的孩子不能喝酒!”
“没选酒。”森奈央看着明明可以开无下限欺负学生、却选择纵容一起玩闹的白毛老师,没忍住伸手撸了一把他的头发,欣慰道,“五条老师也长大啦,变成了可靠的老师。”
“?咦为什么是这种语气?”
看着沙发对面并不掩饰彼此亲昵熟络的两人,坐在伏黑惠身边的虎杖悠仁这次没忍住,好奇地小声问道:“话说伏黑之前就认识森学姐吧?那有听说过[史上最恶]或者[绯红异端]之类的称呼吗?”
伏黑惠瞥了眼他:“你都知道这个了?”
虎杖悠仁:“嗯嗯,之前听五条老师和森学姐玩闹时提过。”
他在短讯里也曾询问过森学姐此事,森奈央却自称与咒术届并未打过过多交道,且因这两个称号并不符合她心目中的帅气标准,草草提了两句便带过了。
“不过森学姐表示不介意我向别人打听,”也不知他是存心促狭还是无意识的天然黑,少年琥珀金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咧嘴笑道,“刚好伏黑不是喜欢森学姐嘛,恰好也相熟多年,我就冒昧地打探一下情报。”
“……”
暴击+1000!
伏黑惠伸手捂住脸,被同期的言论再次砍掉半截血条,以他内敛的性格怎么想都想不出来,这群人为什么能随随便便把喜、喜欢……什么的挂在嘴边。
“欸?不会吧,难道伏黑不喜欢森学姐吗?”
这个一脸天真相的家伙居然还要一本正经地追着问,“我就很喜欢森学姐,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是她好漂亮哇,性格也超级nice,交换联系方式后还请我喝了奶茶!”
开什么玩笑,他对奈央姐的喜欢能和虎杖那点喜欢一样?!
伏黑惠原本被虎杖的话撩拨得心绪起伏,蓦然听到后半截,不由陷入了沉默:“……奈央姐的性格,算……好吗?”
他有点像是自言自语,仔细分辨,反问的语气中甚至掺入了显而易见的动摇。
就算他再什么蒙蔽良心,好像也没法像五条老师和夏油老师那样睁着眼睛说出“奈酱就是天底下最乖的孩子”这种瞎话。
“而且史上最恶、绯红异端,这两个称呼怎么想都不是夸赞她性格的褒义词吧?”
“!”
有瓜!是瓜的味道!
“所以这两个称呼到底是怎么来的?伏黑又是怎么和森学姐认识的?”
虎杖悠仁全身心的好奇细胞都被钓了起来了,不只是他,隔壁听到风声的小杰和亚路嘉也飞快地挪了过来,两双大眼里纷纷射出闪电般的精明。
[伏黑桑认识的奈央姐姐会是什么样呢][想听想吃瓜]——他俩满脸都写满这句话。
唉……
不过既然奈央姐不介意,伏黑惠瞥了眼对面正在和五条悟钉崎野蔷薇两人玩闹的黑发少女,慢慢说道:“别抱太大期望,我只是因为这件事和我那个混账老爸有关,所以才知道其中一部分事情而已。之所以能认识奈央姐,也是因为我爸。”
虎杖悠仁:“喔喔喔,都和甚尔先生有关吗?”
伏黑惠:“你知道的吧,我爸目前的本职工作是在体大当体育老师,缺钱的话偶尔晚上会过来这里兼职男公关;但他实际上还有一份副业——从我小时候开始,他就一直在给奈央姐当打手。”
虽说他刚认识森奈央的时候,完全误解了两人的关系。
伏黑惠:心虚目移.jpg
第47章 亲子鉴定X小三 他爸为了傍富婆,竟然……
在伏黑惠眼里, 伏黑甚尔只能勉勉强强算是一个好父亲。
他生母早亡,父亲带着他入赘伏黑家改姓伏黑,没过多久又丢下妻儿消失得无影无踪;伏黑惠的继母也是常年久不归家的类型, 陪伴两个孩子生活的时间屈指可数。
只留下伏黑惠和继姐伏黑津美纪相依为命。
那时两个孩子一个在读幼稚园, 一个刚能勉强自己照顾自己, 继母没有在家的日子里, 仅靠着所剩不多的存款和一些好心的居委会大婶的帮扶,开启了幼儿自主求生的生活。
就在伏黑惠因为年纪太小, 开始记不清混蛋老爸的长相,以为他再也不会回来的时候,伏黑甚尔回来了。
伏黑惠忘了那天具体是周几,总之是傍晚, 他自作主张地走出门,想下楼帮发烧的津美纪丢掉一袋已经分类好的垃圾。
彼时楼外暮色四合, 云霞仅余片缕晖光,町内夜灯沿街逐一亮起,勉强为昏暗蒙昧的楼道照亮出一片空间。
伏黑惠拖着垃圾袋走到电梯口,努力踮脚按下电梯按键, 电梯上行,门扇打开,一个高大的男人双手插兜站在里头,或许是压根没留意到他的存在,仅仅抬腿往前迈了一步, 便将他一脚撞倒在地上。
“哦?”男人低头, 看着坐在地上还攥紧着垃圾袋口的小小的惠,既没有道歉也没有嘲讽,单一的音节里大概什么情绪也没有。
他很高, 也很壮,年幼的惠踮脚加伸手勉强能够到他的大腿,哪怕是主动在小男孩身前蹲下,高大而充满威慑力的身形都像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小山。
伏黑惠牢记居委会大婶教导他和津美纪的十九字真言,[遇到陌生人,不听不看不搭话,赶紧回家不害怕],撑着地面抓紧垃圾袋爬起来,装出一副又凶又孤僻的不听话模样,沉着小脸迈开短腿,趔趔趄趄踉踉跄跄地准备转身退回家里。
被那男人伸出胳膊拦了下来。
那简直就是铁臂,伏黑惠竭尽全力地推了两下,不仅没有推动,还被反作用力带得再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而那男人压根也并不将他蜉蚁撼树时紧张抗拒的神态放在眼里,只是神色略带茫然地伸手挠了挠后脑勺。
“居然长这么大了,叫……什么名字来着?”
“是叫惠吧?”
没等伏黑惠反应过来这人是他爸,一个身着洛丽塔小裙子的小女孩从伏黑甚尔身后绕了出来。
小女孩比他大了没几岁,稚气的咬字方式也还有些奶声奶气,肌肤雪白,红瞳幽暗,微卷漆黑的墨发披散在肩头,打扮得又精致骄奢,像是电视剧里才会出现的贵族家的小小姐。只是脸上没什么表情,看起来像尊没什么生气的人偶娃娃。
她提起裙摆,朝伏黑惠行了一个优雅可爱的宫廷礼,说话的语气却很不客气,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就对着他直呼名字:“惠,叫上津美纪收拾一下东西同我们走吧。”
“你不确认一下究竟是不是他?万一是我认错了呢。”他实质意义上的生父伸手揪了一根他的头发,扭头开玩笑似的同小女孩说着,“要不先做一个亲子鉴定?”
“甚尔,”小女孩面无表情,老气横秋地幽幽叹了口气,“不要做人渣。”
“而且你俩长得这么像,总不可能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吧?虽然做完亲子鉴定确实会更靠谱一点。”
“嗨以嗨以——”伏黑甚尔无所谓地选择服软,“小小姐既然都这么说……”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男人的话。
幸好出门的时候门是虚掩着的,几步的距离,伏黑惠趁着他们还在说话,躬身绕过男人伸出的手,一口气冲进家里狠狠甩上了门。
踮着脚飞快锁完门,小男孩赶紧费劲地推了把椅子压在门上,怕椅子重量不够,他又努力去拖了一个堆满杂物的箱子过来;等到门口堆满令他安心的阻碍物,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才算渐渐平静下来。
以防万一,他警惕地撑着四肢爬上杂物堆,趴到门上的猫眼往外看。
门外只能看到那个高大的男人——个子同样还没男人腿高的小女孩不在视野范围内。
“一定是你太凶了。”但是能听到她说话的声音,“把惠都吓跑了。”
“我很凶?”
“对自己有点认知吧,对于小孩子来讲,你的体格就和野生黑豹学会直立行走没什么两样。”
“啊,好麻烦……现在怎么办,你还坚持要带他走吗?”
“我不是说了吗?你已经完·全卖给我了,这个[完全]里就包括你的儿子,还有你的继女。”
他们说的话伏黑惠有听没有懂,他的心神完全紧张地注视着自己掌下按着的门。
门在动。
他满头大汗努力堆砌起来的防线,轻而易举地产生了动摇。
怎么办……
因为自力更生而被迫早熟的孩子,手脚冰凉颤抖地爬下杂物堆。他什么也做不到,他只是一个刚学会在姐姐上幼稚园的时候,蹲在家里自己陪自己玩的孩子。
门被生生推开。
哗啦啦——杂七杂八的物品碰撞着掉落在地上,门后一片凌乱狼藉。
小小的惠咬着牙,提着比他高的扫帚,挡在通往津美纪房间的过道前。
“出去!”
小男孩的发音甚至还带着一点稚龄特有的因为咬字不清而引发的可爱的黏连感,表情却很凶,“不准过来!”
“你看,我就说你很凶吧。”小女孩回头冲男人摊手,“惠都不认得你这个爸爸了。”
……什么,爸爸?
伏黑惠无限绷紧的情绪骤然一顿,抬起头第一次努力认真地打量那个男人。
除了这间继母留下的小居室和为数不多的存款,他和津美纪什么都没有——新的生活费也得等继母下次回来,这个男人如果是坏蛋,完全没必要撒谎来骗他。
所以是……他的爸爸?
小男孩的年纪还是太小了,小到能做到这些、思考到这些就已经可以称之为天才了。
他看着男人陷入犹豫,犹豫到最后,还发着烧听到动静从房间里扶着墙出来的津美纪也发现了两位来客。
年纪更长、对继父印象更深的津美纪认出了伏黑甚尔,在交谈过后便欢欣地接受了森奈央提出的带他们两人走的要求。
与其在家艰难自力更生,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家一趟的妈妈回来,还不如跟着继父过上正常小孩的生活。起码为了有人可以看顾一个人在家的小惠,不至于让她在幼稚园里都天天担心惠在家会不会出什么事情,津美纪也会同意跟跟她走的要求。
伏黑惠同样默认了这一选项。津美纪还在生病,家里没有大人,如果能有靠谱的成年人来抚养他们,津美纪的病就能好起来。
只是……
个子还没桌子高的伏黑惠背着两人偷偷拉姐姐的衣摆,又不放心地偷瞄了眼身后的高大男人,带着几丝不安、防备,以及一些微妙的、想要亲近但又犹疑的近乡情怯。
他小声又问道:“他真的是我爸吗?”
“是甚尔叔叔啦!”津美纪察觉出弟弟的忐忑与踌躇,安抚地用小手拍拍惠的肩膀,又认真地一边比划一边努力解释,“像这么大……这么高的男人,头发黑黑的,眼睛是绿色的,嘴角边还有一道疤,和甚尔叔叔一模一样。是惠的爸爸哦!”
“那……”伏黑惠皱紧小小的眉头,不安心地再次暗暗觑了眼那位打扮精致华贵的小女孩,“她是新姐姐吗?”
伏黑津美纪这下也有些迟疑,同样扭头小心地望了眼:“会不会是甚尔叔叔……又再婚了?”
两个小朋友猫猫祟祟地探头偷窥商量半天,都觉得自己的打探方式及谈话音量控制得精妙无缺,且在讨论过后,不约而同地怀疑起伏黑甚尔找到了新的下家——毕竟,当时身着洛丽塔小裙子的森奈央,看起来真的太像是富婆家娇养长大的大小姐了。
随后这个猜测很快又得到了另一种层面上的证实。
伏黑惠和津美纪跟随森奈央和伏黑甚尔抵达横滨,以两位新成员的身份加入了大小姐旗下的[羊]组织,刚花了一段时间记住街道巡逻的路线,没多久就遇上了森奈央的母亲。
赛丽娜夫人是位利落直爽又不失温柔浪漫的意大利美人,出手阔绰,为人大方,面对伏黑甚尔带过来的两个小拖油瓶,不仅没有丝毫不满不自在,还宽容地表示巡街不是他们这种连跑步都还跑得摇摇晃晃的小鬼该干的活,并派人送他们去上幼稚园。
虽然她很忙,与他们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在那短暂的相处时光里,惠和津美纪都感受到了来自可靠的成熟女性温柔的关怀。
面对这样完美的女性,伏黑惠和津美纪完全理解甚尔叔叔/混蛋老爸为什么要找下家了。
尽管没法立即亲昵地改口喊赛丽娜夫人妈妈,但惠和津美纪已经渐渐认可了新妈妈和新姐姐的存在。
本来事情就应该这样正常发展下去——
直到惠别别扭扭地喊了快一年的“奈央姐姐”,突然在某一天看见以往来接森奈央和他放学的坂田银时没有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位风度翩翩、身着黑色西装风衣的男士。
他冲着森奈央弯下身露出微笑,而森奈央也勉为其难地张开手抱了抱他,神色平静且前所未有地乖顺道:“爸爸。”!——!!!
一道惊雷狠狠劈开伏黑惠的脑子,小男孩强按住心下不安,一边竖着耳朵紧张地听父女俩闲话家常,一边捕捉信息迅速捋清人物关系。
所以,奈央姐,是赛丽娜夫人和这个名为森鸥外的男人结婚生下的孩子;
赛丽娜夫人和森鸥外,一个久住意大利处理公务,一个常居于战场,聚少离多;
但他们并没有离婚。
那么……也就是说……他爸伏黑甚尔……
——为了傍富婆,竟然趁虚而入趁其不备当了小三?!!
——他不仅成了小三带着嫁过来的拖油瓶,还曾恬不知耻地想对当事人喊妈妈和姐姐?!!
在尚且稚嫩的年纪里,跟着坂田银时不经意间看了数部豪门家庭狗血伦理剧的伏黑惠,在那一刻小小的心脏里涌过无数的想法,无数的情绪,以及无数的脏话。
那天是立秋。
夕阳西下,老树昏鸦,桥下波光粼粼的河道里飘过一只眼熟的人形绷带,伏黑惠背着小书包低着头慢吞吞跟在两位受害者身后走,越走脚步越慢,越走背脊就越佝偻,险些就要被无形的道德压垮了小身子。
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这也不是一个上幼稚园的小孩能处理参与的事。
谁家小孩连100以内加减法都没熟练掌握,就要先去考虑自己当了小三的爸爸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啊?!
伏黑惠一边痛恨人渣老爸,一边偏心地认为赛丽娜夫人说不准也是受了欺瞒;一边心虚不已不敢抬眼看苦主,一边又忍不住揣测当初奈央姐主动来找他们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
河岸边草皮茂盛,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却没人勇敢地跳出来大喊那边的薯片半价,打破此地死一般的深沉。
斜照的余晖打在小男孩沉甸甸的心上,满满当当盛漫了本不该他这个年龄所要考虑的忧愁。
伏黑惠攥紧背包肩带,视线从河岸边的泥土路转移向不远处走下草坡,正在打捞人形绷带的父女俩——他的目光停留在森奈央身上。
尤其最关键的是……
他不知道还可不可以继续称呼她为姐姐。
……
当然,这些黑历史一般的心事伏黑惠是永远不会说给别人听的。更别提阐述后来发现一切只是一场他和津美纪先入为主的思维乌龙,羞耻到连续三天都不敢直视森奈央的事。
面对好奇的吃瓜群众,他面上只是很淡定地将这一段时间内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归为了一笔带过的前情提要。
“我离家出走多日的老爸回来接我和津美纪到了横滨。”
“他说他在奈央姐那里欠下了巨额贷款,于是让我和津美纪也跟着他一起给奈央姐打工还债。”
“不过没过多久,我和津美纪就被奈央姐的母亲赛丽娜夫人送去上学了。”
“为了支付我和津美纪的学费,我爸在奈央姐那里欠下的钱更多,只好一直给她打下手。”
“后来大概在我七八岁的时候,他跟随奈央姐参与了横滨里世界史上产生尸体最多的“龙头战争”。”
“也正是因为这场战争,咒术界冒进的举动引来了奈央姐的注意。”
——才致使老家被端的悲剧局面。
第48章 龙头战争X一夜七次 “甚尔可以,一夜……
“龙头战争……龙头战争……啊, 找到了!”
虎杖悠仁点开聊天记录里朋友分享的链接论坛,兴奋道,“我就说之前在哪里听过这个词, 我的网友给我转发过秘密帖子。”
他翻着论坛贴, 为另外两位晕晕乎乎的异乡小少年解释道:“龙头战争, 是横滨里世界史上死伤人数最多的一场大规模斗争。”
刚在友客鑫见证过□□和幻影旅团大战的小杰立即找到了点代入感:“了解了。”
虎杖悠仁收回手机:“不过即便介入黑手党之间的纠纷, 以甚尔先生的实力,解决起来应该很简单吧。”
伏黑甚尔平日在体大帮助学子训练体能, 偶尔也会兼职训练咒术高专的学生,在虎杖私心看来,单论体术格斗及老道狡猾的技巧经验,哪怕是号称最强的五条老师夏油老师都不一定能与之争锋。
伏黑惠:“在我们这个战力体系复杂的世界, 武力值可不仅仅只看体术。”
异能大学开设了那么多分科院校,正是因为超能系的能力既多又繁杂, 出其不意又变幻莫测,总有些特殊能力足以把山地大猩猩压得死死。
伏黑甚尔就在异能力者手上吃过不少暗亏。
不过即便如此,森奈央也还是很喜欢使用伏黑甚尔,更别说是在急需抢占地盘、确认地位的关键斗争里。
……
伏黑惠九岁、森奈央十二岁的那年, 横滨龙头战争爆发。
为了抢夺五千亿黑钱,给组织一个改头换面的机会,各路黑方势力纷纷下场加入纷争。当时森鸥外篡位没两年,港口Mafia又因前任首领的暴政,无论是统摄力还是财力, 都不复往日荣光, 急需换血新生。
为港口Mafia赢得更好的未来,森鸥外派遣麾下各路能人异士参与斗争,其中又以太宰治、中原中也为个中翘楚。
那段日子, 横滨的街道上尽是破败的残骸,地面上的鲜血尚未干涸,又一具新鲜的尸体倒下。普通民众躲在家中不敢出门,枪支弹药弥漫出的硝烟几乎将夜晚的横滨完全笼罩于血色阴霾之下。
“今天是第几天了?”森奈央蹲在玻璃窗前往楼下看。
街道的路灯老早便已损坏,仅余一盏两盏幸存者苟延残喘地散发着微弱的幽光,成堆的飞蛾扑扇环绕在半碎的玻璃罩外,时不时发出翅膀碰撞烧灼时滋啵滋啵的轻响。
一颗流弹飞射而过,灯泡应声而碎,飞蛾失去了追逐的目标,茫然地在低空盘旋一圈,随后各自奔走散去。
飞蛾扑火犹有停歇的机会,人类追逐利益却从未停下过脚步。
“第三十九……还是四十天?”中原中也坐在沙发边半脱了西装外套,右手的衬衣袖口撩至肘弯,露出一截外壳纤薄却暗藏爆发力的小臂。
初历大规模战争的少年尚未成为日后大名鼎鼎威风赫赫的重力使,在乱战中被敌对的异能力者击中手臂,伤口不算深,波及面积却有些广,鲜血业已半干,仅留下顺着臂腕流淌过的血痕。
“奈奈,别蹲在那里,小心飞过来的流弹。”中原中也一边说,一边蘸了碘酒在伤口周围胡乱揩了两下。他将绷带的一端抽出咬在嘴里,绷带的另一头拉紧,一圈一圈缠于伤口之上。
只是他这次伤到的是惯用手,绷带缠得就有些不够得心应手,卷到最后他都有点烦躁,随手胡乱扎成一个蝴蝶结。
“我来吧。”森奈央从窗边走回中原中也身边坐下,帮忙解开乱扎的接扣,重新从头缠起。
她卷得很认真,动作细致轻柔,因为凑得距离有些近,清浅的呼吸恰巧足够吹拂在中原中也手臂上,引起了一些轻微的战栗。
“没事,就是一点儿小伤。”中原中也略有些不自在地微微仰后,“很快就痊愈了。”
“嗯。”森奈央轻轻应了一声。
中原中也自八岁被捡进羊时便与她相熟,不说朝夕相伴,也称得上一起长大的亲密无间。
即便看破人心这码事一直以来都是太宰治的活,他其实并不擅长察觉他人面部神情之下的暗潮涌动,但对于森奈央——对于自己在意的人,长期的注视与关注下积攒的经验,也会让人不知不觉间就掌握住了特殊个体在任何时期下哪怕一丝的变化。
中原中也用没有受伤的手轻轻拂过小少女的长发,放软声音问:“奈奈,怎么了吗?”
“就是感觉,这次死的人好多。”森奈央扎绷带的动作慢慢停下,盯着赭发少年白皙肌肤上尚未完全擦干的血痕发呆,“楼下看门喜欢悄悄靠着墙壁偷懒的阿金是前天死的,老是嚼着口香糖和人讲话很欠揍的山口是上个星期没的……还有食堂的村田大叔,也是被炸掉的玻璃割断了跟腱,没办法只好请假住院了。”
说到这里,她又后知后觉地用十分遗憾的语气补充道,“对哦,今天食堂没人烧饭了。”
似乎在她嘴里,比起人类生命的消亡,能不能维持正常运转的一天才更重要一些。
这是中原中也熟悉的屑版森奈央。
她又不是第一次见证死亡。
在还没有学会跑的年纪,她就已经跟随父亲森鸥外住在了战场。
前线的战火无法燃烧至她的居所,但是声音可以。
炸裂的炮声、飞扑的弹火、以及士兵们垂死之时的哀嚎,小小的森奈央每晚枕着这些声音入眠,又在同样的声音里醒来,平静地度过了自己第一阶段的童年。
纵然不算上当时年仅11岁的与谢野晶子用异能力救回的士兵,各国因参与常暗岛之战而死去的人数也并非龙头战争所能匹敌。
在常暗岛上,森奈央早早见证过生命一茬一茬地消亡,又因为良好的记忆力记住了那些曾经相遇过的人的名字。
但她对于那些相遇过又失去的生命并不怀抱任何感情。
无论是怀念、感伤、遗憾,抑或是痛苦与惋惜——哪怕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曾无比友善地对待过她,死掉就是死掉了。
她无法产生情感,自然别提懂得何为『共情』。
如果是交往甚密的友人死去,她或许还留有几分难得的回忆可以拿出来假慈悲似的咀嚼几番;可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消亡,于她而言只不过是少了几个无甚利用价值的资源,适时清空大脑排出内存才是她的常规做法。
那么,这般空心的人偶,又怎么会在他们死后还提起他们的名字?
中原中也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微妙的异样:“奈奈,你是不是……”
森奈央抬眸看向他:“在这场战争里港口mafia的沉没损耗已经够多了,我不想看到宝贵的中原哥再受到更多的伤害。”
——十分自然地说出了利己之下暗藏着的、连她本人都尚未彻底察觉的关怀言语。
中原中也瞪大了眼睛。
这位不会共情的人偶,居然能说出这种话……做到这个地步,就像一个常年坐轮椅的残疾人自个儿撑着墙壁站起来,步履蹒跚走了两步——虽然没法像正常人那样旋转跳跃不停歇,可她已经站起来了啊!
“奈奈……”中原中也看着黑发的小少女,湛蓝的眼眸中渐渐酿出闪闪发亮的星光,脸上复杂讶然的神情中也掺入了一丝带有迟疑的欢喜与动容。
嗯?等等,迟疑?
熟读人心的森奈央头一回没读懂少年脸上的表情,尚在疑惑,就听中原中也没忍住,一边感动,一边拿眼神瞄她,一边犹豫着警惕问道,“奈奈,你不会是因为不想我使用太多绷带浪费钱才这么说的吧……?”
赭发少年说到这儿,立即端正严肃态度:“先说好,我用这类医疗耗材的次数和数量可比太宰少多了,就算花多了钱也不能厚此薄彼……嗷!!”
中原中也疼得龇牙咧嘴猛锤沙发,看着面无表情狠狠扎紧绷带的森奈央却不敢挣扎,强撑着揉了揉小少女的头发,声音颤抖地试图挽救一下:“实实实在不行,我撕太宰的衬衣当绷带也行,奈奈你想怎么省钱都都都……没关系!”
“……虽然很缺钱,但我才没有中原哥想的那么小气。”
森奈央叹了口气,“不过原来我在中原哥心里的形象是这样的吗是我平时的行为方式做得太过头了吗?”
她一边反思一边拉着绷带慢慢松开,拇指在赭发少年皲裂的伤口边缘轻轻地、微不可察地触碰了一下,而后重新卷起绷带,“完全不是钱的问题,如果只是绷带消耗得太快,我也可以去偷太宰哥的绷带给你。”
“我只是觉得伤口出现在中原哥身上……看着好疼啊。”也好碍眼。
中原中也动作一顿。
他这次没有别扭地拒绝这份关心,而是弯起蔚蓝的眼眸,坦然地揉了揉她的头发:“好,听奈奈的话,下次我会在受伤之前就先一拳把对面揍翻。”
“啊——啊——”
沙发这边正温情脉脉,沙发另一端就飘来了太宰治拉长的闲散音调。
缠满绷带的少年倦懒地趴枕在靠背上,手指挂在沙发侧,漫无目的地拿指尖勾画着地面上铺开的毛毯。
“明明是只怎么都死不了的碍眼蛞蝓,受了这么点小伤都要拿出来显摆是荣誉的勋章吗?噫,好恶心。”
“你闭嘴青花鱼!”中原中也柔软的表情瞬间收敛,眉头倒竖,嫌恶地瞪了眼隔壁的太宰治,“要不是你这个屏蔽装置在那个时候非要抓着我的腿不放,我怎么会被那种小伎俩打伤?”
“切~没有异能力就一无是处了吗中也?”太宰治嘿咻一声翻身坐起,摊开手可可爱爱地摇头,“这样下去,奈奈可就要抛弃你这个毫无利用价值的小辣鸡咯。”
“哈啊?”中原中也音调陡然拔高,“你这个大型绷带浪费装置才是第一个要被奈奈抛弃掉的吧!”
“啧啧啧,我可不像中也,武力值这一块多的是有人取代,我获胜的法宝可是脑子哦脑子。呜呜好可怜,中也那点蛞蝓脑仁会不会都听不懂我在讲什么呀。”
没辩上两句话,两人就要脑袋抵脑袋地撞在一起,视线交锋火花四射,恨不得用眼神杀死对方。
[既然都这么不对付了,为什么还非要坐在同一张沙发上啊。关系真好。]
森奈央一边包扎伤口一边想。
[而且隔着她互殴,有没有可能挤在中间唯一会受到伤害的人是她?]
森奈央把蝴蝶结复原完毕。
[下楼吃饭吧。]
森奈央从兄长们张牙舞爪斗殴的缝隙里爬出来,把尚未用完的碘酒绷带一一放回医疗箱,推开门准备离开。
“奈奈,”太宰治一边抵抗被中原中也扯住头发,一边出言叫住她,“之前森先生把处理咒术相关的事宜都交给了你负责,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最近看你天天在外面忙到深夜,吃白饭先生到底有在好好干活吗?如果他不中用了,我这边也可以把中也派给你使用哦。”
门扇吱呀一声打开,森奈央站在门口保持着推门的动作,一边转身朝他竖起大拇指:“没关系,甚尔很好用,生产队的驴都不敢这么使,但甚尔可以,一夜七次不是问题。”
“哦是吗?”
一夜七次先生提着刀的身形出现在门外,高大的影子被他背后的楼道灯投射罩在了黑发小少女的脸上,语气意味不明地缓声道,“原来小小姐是这么看待我的啊。”
第49章 学习进步奖X目击证人 “你看我浑身上……
夹在中原中也“啊啊啊奈奈你又从哪里学来这种话”的头疼吼声中, 背后说别人小话却被当事人当场抓包的森奈央,毫不心虚地冲来人抬手打了声招呼:“甚尔晚上好,饭吃了没?”
“吃了, 毕竟我是吃白饭的嘛。”伏黑甚尔懒怠地把刀架上肩膀, 侧了下头, “干活去?”
森奈央:“可以, 但是我还没吃饭。”
伏黑甚尔:“没关系,我在吃白饭的时候已经替小小姐吃了属于你的那一份。”
森奈央顿了一下:“甚尔生气了?”
男人高高壮壮, 凑得太近,还得她退后一步才能仰头看清他的表情。伏黑甚尔站在原地不动,只是扯开嘴角无所谓地笑了笑:“怎么会,像我这种货色, 也只配做小小姐最任劳任怨的驴。”
他伸手捞起小少女,懒得理会房间里青春期旺盛的两个小鬼, 转身就走:“走了,该去干活了。”
森奈央像个公文包被夹在他腋下,倒也没嫌弃打手的态度不好,毕竟按照她掌握的社交礼仪来看, 背着人嚼舌根的事被风评受害人听个正着其实是件非常尴尬的事——虽然她并不会产生这种情绪。
“今天去清理哪一块儿区域?”森奈央坦然自若地伸手,作势可以随时为他推门实现空间转移大法,一边像是顺嘴一提地又说起方才的话题,“我刚才说甚尔很好用是夸你的意思。”
“哦,这样吗?”伏黑甚尔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森奈央:“当然了。你知道我是个习惯用[利益]来衡量他人价值的人渣吧?”
“我之前就说过很多次, 身为天与暴君的甚尔在我看来非常超级无敌好用, 是远比那些劣质的咒术师更拥有天赋与发展潜能的宝物——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给你开出五十亿的身价,还完钱才允许你赎回自由。”
伏黑甚尔:“……那还是把我算成价值五元的劣质品吧小小姐。”
“不行,五元就能买到的廉价男人我已经有了。”森奈央手动拒绝, 闲得无聊,伸手去抠男人腰侧的裤子松紧带,“夜斗图的是结缘,你不一样,你值得那——么贵。”她另一只手比画出了一个超大圆。
“还有,虽然所有生物在我这里都没什么太大差异,但刚才我用驴来形容人似乎是非常不礼貌的行为,对于我冒失的比喻,对不起。”
伏黑甚尔稍稍沉默,也不知道愿不愿意接受她的歉意,只是拍开小姑娘不安分的爪子重新扎紧裤腰带,在片刻后似乎不经意地应了一声:“……嗯。”
森奈央挂在男人铁臂一般的手弯里,艰难侧头向上望了他一眼,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随便物化他人是我很难更改的毛病,因为我既不觉得[被看重被使用]是件丢脸的事,也不认为用动物来形容概括人的某种特质有什么不对。”
她模仿情感的途径就是认识世界,而在她认知到的世界里,人,也不过是高级动物。
而被看重、被利用——无论是利用方是国家、社会、集体或者单纯的个人,只要[工具]具有不可替代性,或者拥有昂贵的价值和代价,那么一旦失去[工具],利用方就会不可避免地感受到强烈的难过、伤心、痛苦以及惋惜。
在无法产生情绪的森奈央看来,能够拥有这样浓烈的情感已经是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
“不过甚尔要是有什么喜欢的动物类型,我下次也可以用你能接受的动物来形容你。”
“……我就不能做个人?”伏黑甚尔夹着森奈央走进电梯,转过身来看着合拢的电梯门上浅浅倒映出的一大夹一小的影子。
“可以啊。”
森奈央没忍住笑了出来,“只是没想到,这句话居然是从甚尔口中说出来的。”
一向自我价值认定极低、不尊重任何人、连自己都不把自己当人看的伏黑甚尔,在与新的同伴们相处多年之后,这不是也学会了为她的失言而生闷气,学会了玩笑似的隐晦抗议表示自己是个人嘛。
“……”伏黑甚尔被她笑得有点恼,一掌扣住小少女的脑袋用力按了按,“行了,算我们俩的学习互助小组初见成效总行了吧,你是不是还要再给我发个学习进步奖?”
你看,他还会说冷笑话了。
森奈央还在笑,一边笑一边用手指着完美的嘴角弧度示意:“进步奖要发给我,你看,我都学会像这样——超认真地笑了。”
[正常人笑才不会强调自己的唇角弯成了几度。]
伏黑甚尔心里想,按着森奈央脑袋的手力道减轻,最后用宽厚干燥的掌心搓了搓她头顶的一小撮呆毛:“今天去东边吧。”
“黑手党的战场刚从那边撤开,咒灵估计也养肥了。”
“好。”森奈央指尖轻触电梯门。电梯落在一楼,停下,门扇打开,伏黑甚尔夹着人步出电梯,眼前的景象正是横滨东区的街道。
街道黑寂,路灯奄奄一息地亮着,沿街的无论是商业区还是居民楼,全都大门紧锁悄无声息。
这个点儿还不算晚,若是在新宿在涉谷,此时应当正值开启热闹繁华的夜生活,可横滨的民众们连夜灯都不敢点一扇,只敢悄悄窝在被窝里,静静祈祷可以度过漫长的黑夜,见到明日的太阳。
“某种程度上来讲,战争还真是讨厌。”
森奈央站在街口环视四周,奔波斩杀咒灵足两小时后,捂着肚子已经能够听见里头半桶水晃荡出的咕噜咕噜的叫声,“害得曾经风雨无阻每天都来卖可丽饼的婶婶都不出来营业了。”
“真高兴你居然也有一天会这么想——饿了?”
伏黑甚尔挥刀噗嗤一声将身后咒灵斩成两截,为避免鲜血溅到森奈央身上,还特意改变了拔刀方向,让爆裂的血线往后斜角倒去。
他抽回刀身,随意甩了甩释魂刀上的鲜血,牵起小姑娘的手走进街口一家关着的便利店。
店里当然没有人——店门上的锁是伏黑甚尔一刀砍断的,技法刚刚好,懵锁不伤门,晚点还能涂点胶水沾巴沾巴拼回去。
“要吃点什么?”
“随便拿点速食吧。”
两个入室行窃的匪徒一边对话,一边黑灯瞎火地从货架上摸出几份售货员来不及收拾的三明治,一人一份撕了包装坐在地上啃。
“干巴吗?”吃了一阵,伏黑甚尔问。
森奈央抻抻脖子费劲咽下:“有点儿。”
伏黑甚尔伸手往后又提出两瓶饮料,拧开瓶盖后再拧回,随手抛进她怀里:“没牛奶了,就喝这个吧。”
森奈央咕噜噜一口饮料一口三明治,边啃边问:“甚尔不是说吃完饭过来的吗?”
伏黑甚尔三两下解决完自己的那一份,正用大拇指指腹随意擦掉唇角边沾上的面包碎屑,闻言勾了勾唇角,闲散地往后一靠:“又饿了,不行?”
“行,当然行。”
两人都是席地而坐,森奈央挪了两下屁股挤到男人身边,成熟的大人有着一副完美的身材,宽肩窄腰大胸翘臀,放松状态下的肌肉柔软而富有弹性,感觉大概像是倚靠着一只暖融融的大熊。
森奈央斜枕着他的身体,仰头看着店门外的街道发呆,时不时抬手啃两下三明治。
如今夜深,被他们清空大半的街道上已不再像先前那般咒灵横行,阴霾驱散后,皎洁的月华才机灵地探出头,穿过透明的玻璃渐渐从门外爬进店里,绕着两人的脚勾勾缠缠。
“甚尔有带钱吗?”森奈央问。
“你看我浑身上下有哪个地方适合揣钱吗?”
森奈央身体不动,单纯侧头,视线下移盯于某处,“呃,胸……?”
森奈央被捂住嘴强行闭麦。
“不要被我发现你在看什么不适合你这个年纪看的成人杂志,小小姐。”伏黑甚尔手撑地面站起身,走到柜台前翻出纸笔写下具体开销和联络方式,把笔塞回笔帽时以笔做刀,朝着一旁甩了两下。
那纤薄的笔壳在他掌心里甚至挥出了烈烈的风声,“无论是杂志还是带你看杂志的家伙,一经发现——我全宰了。”
“……”
森奈央视线左移。
也不知道[……][……][……]们和甚尔打起来谁输谁赢。
有些时候还是很希望甚尔把这种多余的关注力转移一点给小惠。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不看杂志,保健体育课上本就需要学习这种东西吧?这是正经科学啊。
而且甚尔之前明明干的兼职就是付费款小白脸,他的人设就应该是那种一点儿都不关心小孩教育问题的放养式家长吧?
为什么现在反倒要双标对待她的教育问题,搞得好像她这个做姐姐的比小惠和津美纪更不靠谱似的……
咔哒——
便利店门外传来的一记撞击声打断了森奈央的思绪。
“喂,小声点儿,别被人发现了。”
月光晒亮的街道上,有人小声警告道。
森奈央与伏黑甚尔对视一眼,悄无声息退入月光晒不到的黑暗角落里。店门外有另一人出声嫌弃道:“怕什么,这条街上有一个活人?连24小时便利店都关着门,你瞧,门上这锁都来不及合上。刚好,我进去拿包香烟。”
“你到底是干什么来的?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加快进度,才特意来这片战后区域搜集咒灵吗?”头一个人继续压着声音不满道,“而且你带钱了吗,没人给你结账你买什么烟!”
“我当然会付钱。”后一个人啧了一声,“你当我是那种趁乱不付费的人渣?”
白吃白喝的森奈央:……
伏黑甚尔冲她耸耸肩,指了指柜台上别着的纸条,意思是:我反正是写了欠条。
又指了指森奈央,摊开手摇了摇头,眉头闲散地挑了挑,意思是:你的那份没写。
“……”森奈央垮起个小猫批脸。
可恶的甚尔,居然不帮她把欠单也写上。
两人藏在角落,看着来人推开便利店的玻璃门进到店内,拿了烟,交了钱,同他们一样为防止引人注意没有打开店里的灯。
挡在门口的男人催促道:“好了,买完烟就快出来。吸引咒灵的诱饵已经按你的要求都放好了,接下来怎么做可都是你自己负责了。”
他一直压着声音、一副很警觉的模样,却是个话篓子,一边催促一边喋喋不休地抱怨:“之前不是说战场过后人类情绪豢养出的咒灵最多吗?这可是条刚干完架的街道,怎么都没看到几只咒灵?”
“还有,你确定你这招真的能对港口mafia起作用吧?最近那两个给我们添了大麻烦的小鬼里,其中一个可是操控重力的异能者,使用异能同样能灭杀咒灵。要是你拼出的什么咒灵发挥不了作用,被港口mafia发现我们和咒术界有合作,那、那另一个小鬼……”
男人说到这里的时候,声音都在发颤,连吞了两次唾液才勉强镇定下来,“那另一个小鬼根本就不是正常人,不仅是我们组织,就连你们也逃不了干系——我们所要遭受的报复都不是你能想象的!”
“真是够了,真是受不了普通人。”
买烟的男人似乎是翻了个白眼,抱怨声含在嘴里极轻地嘟囔道,“早知道把这活推出去了。”
随后他又在明面上扬声安抚道:“好了好了,我都说好几次了,我的术式是缝合,可以把低级咒灵拼在一块,召唤出特级咒灵;而被我拼出的特级咒灵会附带领域,领域有技能必中效果。”
至于他的术式拼接出来的咒灵存在安全隐患这点,自然就不必告知了。
男人面上贴心得就差手把手教学:“到时候你随便用你们组织的几个喽啰把港口mafia骗进陷阱,别管什么重力不重力的小鬼,技能必中,就算他命大能活下来又怎样,他的部下呢?”
“用这招一点点把港口mafia的势力瓦解,到时候就剩他们几个光杆司令,无论是横滨黑手党的龙头位置还是五千亿的黑钱,不都是你的组织说了算?”
“哦对了,等你们组织坐上头把交椅,别忘了得给我事前商量的报酬啊,也不图多,我只要五百亿就够了。”
他描述得夸大其词,言语间已将人捧上了胜利宝座,门外的男人这段日子本就过得惶惶不可终日,自是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再次将其奉为圭臬:“好好好,那你快出来!”
“来了来了。”男人从烟盒里排出一根香烟,一边叼在嘴里往店外走,一边略低下脑袋,一手点火,另一只手护在烟前,挡住门外吹进来的风。
打火机按下时发出清脆的一声咔嚓。
寂夜里,黑暗的便利店内,一粒猩红的火星熄灭,一抹银色的寒光落下。
“……”买烟男僵立止步,后背冷汗沁出。
嘴里的烟随着他的呼吸而飞速地一明一灭,一把长刀横在他脖颈前,一条胳膊架住了他的肩膀。
犹如黑豹般敏捷无声出现在他身后的男人,好兄弟似的勾着他的肩膀,带疤的唇角勾起,低磁的轻笑近距离震颤他的耳膜:“我们家小小姐说,没有白嫖买烟的行为值得夸奖,但在非吸烟区的公共场所内公然抽烟,可是违反了《健康增进法》哦?”
“是啊。”
一双幽暗红瞳在深夜中亮起,年岁绝超不过12的小少女止步在月色与昏暗交锋的界线前,于影影绰绰的幽光中朝他微微一笑,“我们都是目击证人。交点罚款吧,见者有份,也不图多,我们只要一人五百亿就够了。”
第50章 组织扯头花X钱 “下辈子记得做个有钱……
森奈央坐在原先守在门口、现已失去意识的男人背上, 楼外的月光攀附在她背后,勾勒出属于小少女特有的纤弱轮廓。她曲着膝,手肘撑于膝上, 指尖随意地转着一把小匕首, 开始认真地盘了一圈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一场战争爆发后自然而然会牵扯到各方势力, 而他们的原点世界与其余森奈央去过的任何平行世界都不同, 光是彼此矛盾的力量体系就有好几个,更别提同一个力量体系下又会因立场不同分出不同的派系。
这场确认谁是横滨里世界下一届龙头老大的战争, 表面上仅是□□势力互相倾轧,背地里的暗潮汹涌其实也没少过。毕竟是五千亿的无主之财,哪个组织的老大会不乐意捡一下?
光是森奈央知道的,不少纷争背后就已经有学园都市方、黑衣组织方插手的影子, 只是没想到,咒术圈怎么也跑过来横插一脚。
横滨和咒术界的关系可算不上友好。
随着龙头战争的愈演愈烈, 战争中的负面情绪也在不断扩散。暴力与血腥,死亡与痛苦,仇恨与恐惧……人类不断酿造出绝望,同时又在极端情感的刺激下喂养出迅速壮大的咒灵。
如果说过去的横滨出产的咒灵, 仅靠派遣的咒术师与异能力者就能轻松解决,到如今绝大多数异能力者自身都被卷入纷争、无暇顾及其他的地步,咒灵甚至已经成了干扰战局的第三方不可控因素。
不提其他,港口mafia这一方就有不少看不见咒灵却为之所害的兵力。
这些事本该推给专攻咒灵的咒术总监部一并负责处理,只是事前, 咒术高层与横滨本土管辖的异能特务科之间早有多年积攒下来的龃龉。
这俩机构明面上井水不犯河水, 各有各的管辖领域,一者乃是霓虹特供组织,可以说是簪缨世胄、历史渊源悠久, 纵然顺应时代发展从了现代政府,与官方洽谈之时也仍抱着几分纡尊合作性质的清高;
另一者呢,则是在近现代战争中才被挖掘至台面上的新兴产物,但因各国交涉的场合里强大的异能者几乎成为主宰胜负的核心,负责管理制约异能者的异能特务科所掌握的话语权自然而然也与日俱增,算是官方再标准不过的嫡系出身的小弟。
而因同属超能系,两者被霓虹官方归类至同一范畴,由法务省旗下非科学特别行动机关统辖。
这下可就难免捅了蜂窝,双方平日里不仅要争夺同一份政府拨款资金,光是跨部门越规干涉引发的冲突就不在少数。
这里要补充一个常识,异能者既能看见咒灵也能利用异能力祓除咒灵;但另一方面,异能者并不像咒术师一样能将负面情绪溢出的能量控制并转化为咒力,在强大异能与极端情绪助力下,反倒会产生等级更高、威胁系数更大的咒灵。
在咒术总监高层看来,横滨异能力者就像一群怎么打都打不完的高级咒灵生产机,就该一个一个抓起来私刑控制;
偏偏异能特务科无法对此做出有效管辖,整天被黑手党骑脸输出,既不懂得尊重请教更有经验的前辈,还总要成天干扰咒术界插手处理横滨事宜,活像职场上那个无所事事、资历又浅,还非要阻碍好心同事帮忙的固执己见小油条。
而异能特务科这边呢,总之一句话:放你[哔——]的屁!
你咒术界清高,你咒术界了不起,你咒术界把人关起来一言不合就判个死刑。
如果不是官方不得不依赖你咒术界处理危险的咒灵,有俩没良心的长官选择沆瀣一气睁一只眼闭只眼,但凡哪天你咒术总监部没用了,再往外爆出点儿你的一屁股烂事,信不信官方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召开发布会向民众土下座滑跪鞠躬九十度,大喊一声红豆泥私密马赛,并利落甩锅说其实是临时工干的啦!
我们比你遵纪守法碍着你了?真以为强大的异能者那么轻松说控制就能控制?要那么轻松我们异能特务科早称霸横滨了!
还有你说产自异能者的咒灵危险系数更高,可是一般情况下,这玩意儿异能者内部就能自产自灭,用得着你咒术界过来对异能特务科指手画脚?
都是同一个老板底下做事的,仗着资历深点儿就打算倚老卖老了?真当异能特务科调查不出来为什么近十年咒灵数量和实力暴增,造成的年均伤亡也远超上个世纪?还不就是你们御三家里出了个bug神子五条悟!
对我们异能者动手前,要不你们先自个儿壮士断腕把神子大人处理了?
舍不得、做不到,那就不要对着别人家指手画脚!像极了职场上那个碌碌无为、拿根鸡毛当令箭,还非要干扰年轻同事正常职务的封建古板老油条。
he——tui!
更恶心的是,不知道哪个聪明蛋子一拍脑袋想出的“妙招”,咒术界对于横滨境内的祓除咒灵委托还是额外收费制!他倒也不是无耻到管普通民众要,他就专挑异能特务科和几条大鱼勒索,主打一个敲诈。
这异能特务科能惯着他?
哪怕嗓子报废也要像蝙○侠一样发出喉癌晚期的怒吼:
——滚出我的横滨!!
咳,当然,表面上大伙儿还是装得和和气气,勉为其难地维持住了成年人应有的体面,到了背地里才会转身互唾一口,算一个互相谁都看不上谁。
怎料此次龙头战争一经爆发,咒灵丛生,增长速度远超往日,靠寻常异能者自行解决已成难题。
异能特务科既要监控战争,又要保护普通民众安全,难得捏着鼻子请求咒术高层再多派遣几位咒术师处理;
咒术高层方却拿腔拿调起来,直接借口横滨战局混乱,非战斗人员不便参与□□是非,暗戳戳撤出了几位专属搜寻横滨境内咒灵的窗口监督。
明摆着是要拿此事来卡异能特务科的脖子——“嘿,不是说不用我处理吗?想必这次也不需要吧。”
他们都摆出这副看笑话的姿态,就更别提主动增派人员参与掺和此事。
异能特务课被迫陷入焦头烂额,连带着港口Mafia也不好受。
咒术高层专挑横滨的大鱼宰,被宰的其中一条鱼就有港口Mafia。
据说还是上一任BOSS留下来的隐患。
上一任BOSS年老时性格本就暴戾,临终前更是癫狂,命属下日天日地日横滨,为宣示港口Mafia的权威,任何违逆者反抗者皆需承受血腥与暴力的洗礼——自然也包括某几位来到横滨地界上对着BOSS还敢装腔作调的派遣咒术师。
那咒术师偏偏又是什么和御三家沾亲带故的来头,宰了之后双方就陷入了“哪里来的外地人竟敢瞧不起我?!”“□□辣鸡也敢动我的人?!”这种奇怪的相互蔑视闭环,从而结下了隐形的仇怨。
总之无论如何,尽管港口Mafia业已改朝换代,但咒术高层也再懒得拨心思与之重新接洽。
毕竟在他们看来,黑方的势力也仅是平民的势力,纵有同样可以消灭咒灵的异能者,也远不及他们高贵的咒术师血统。看在成年人成熟的潜规则面子上,拨冗派人清理两只咒灵保护一般民众,而不是对隶属港口Mafia的咒灵自产机异能者下手,已是他们最大的仁慈与恩德。
如果你港口Mafia自个儿处理不善,冒出两三只难以解决的咒灵,害得我们咒术界不得不出手接济——嘿嘿,那就对不起了,加钱,通通加钱。
对此,当事人表示:加钱是不可能加钱的,哪怕今天她森奈央带着伏黑甚尔肝死,死外边,从这里跳下去累死累活,都不会给咒术高层交哪怕一分的钱。
她可是明确见过的哦,上交的钱是怎么被那些高层拿去花天酒地风花雪月的哦。
港口Mafia为什么要参与进龙头战争,除去抢占地盘、明确地位、笼络人心、清除二五仔、树立新BOSS权威、他帮势力搅和之下不得不参战等等诸多因素,最关键的原因不就是图钱嘛!
港口Mafia缺钱啊,森鸥外缺钱啊,森奈央也很缺钱啊!
她自个儿都还没带着自己的小组织过上富裕的小康生活,再巴巴地拿着钱去贴咒术界的冷屁股,找虐吗?
港口Mafia明面上的森氏会社已经要给国家定期交税当保护费了,那些税中的一部分十有八九肯定又是要被官方拨款给天天“劳苦功高”的咒术届,结果那边税要交,这边祓除咒灵后的委托费也要交,一只羊也不能逮着一口气薅两次毛吧!
——于是在篡位没两年的新任首领森鸥外忖度过后,自力更生解决这些不可控外物,便成了森奈央在此次战争中的具体任务。
这活可不好干,时间紧任务重,这头哼哧哼哧干倒十只,那边战争日夜哭嚎着又送来了二十只。森奈央带着伏黑甚尔夜夜在外奔走,天与暴君何止是一夜七次先生,他那把释魂刀但凡品质次一些,都快要被砍出了缺口。
钱钱钱,一切都是为了钱。
结果今晚出来日常巡街,倒是被他俩逮着个身在咒术圈、却意图从她兜里往外掏钱的家伙。
没人能从缺钱状态下的森奈央兜里掏钱,没人。
即便是手把手教会她敛财的伊尔迷都不能。
“你是咒术圈里哪家的?”
森奈央用小刀挑起买烟男的下巴,决定从这个倒霉蛋开始宰起。她用匕首套一下一下拍着男人的脸,宽容道,”老实回答,我可以酌情减少你赎身所需的标价。”
然后再狠狠敲他背后的家族一笔。
“什么家族?”
前五分钟威风赫赫试图绝地反击、后五分钟鼻青脸肿乖巧跪地,买烟男双手抱头,受控于身后的伏黑甚尔,牙齿漏风含糊不清地老实回答,“我是单干的诅咒师,单纯图钱来的。”
“哼,”伏黑甚尔的鼻腔里滚出一声笑,“你说自己是诅咒师?那在黑网上应该有你的悬赏单吧。”
买烟男跪坐在地上,小心谨慎地用眼角余光瞄着身后黑发男人的脸色,语气犹犹豫豫:“那应该……是得有?”
森奈央:“那不巧了,你干这行的总听说过术师杀手的名字吧?我们专干接悬赏的活。这位先生,你是活着贵一点,还是死的贵一点?”
买烟男:“其其其实我不是诅咒师!”
“你说不是就不是?”森奈央随意地甩了甩刀,冷锐的锋芒在斜照射进的月色光束中直直坠地,只听一声噗嗤的轻响,地面上被戳出一个小洞。
买烟男眼睛猛然瞪大,盯着那把插在地面上的小匕首狠狠倒吸一口冷气。
他不认为面前这个纤弱的小女孩能有多大力气,那只可能是这把小刀本就削铁如泥,连坚硬的瓷砖都能轻易戳穿,想必割断人咽喉的时候恐怕也要不了多大的力气。
买烟男只觉阴风阵阵穿脖而过,方才被她用这把刀拍过的脸颊凉得厉害。
森奈央:“诶呀,不小心掉地上了。”
她轻轻松松把埋入地面的匕首拎出来,一边对男人道:“虽然说来残酷,但在我们黑手党眼里,人的价值都是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的。”
买烟男吞了口口水,看着小少女端坐于人背之上,双手合拢夹住刀柄,背脊优雅挺直,唇边一直挂着温和的微笑——明明是象征温和友好的弧度,却令人怎么看怎么不适。
开玩笑,这种贱民怎么可能懂得他这样的咒术师的真正价值。
可不管心下如何腹诽,放在跪坐大腿上的双拳却已下意识地诚实捏紧,自以为没被发现地、微不可察地挪了下屁股。
森奈央:“诅咒师虽然不如有背景的咒术师可以敲诈……不是,可以让家族交点保证金赎人,但胜在仇敌多,结钱快,悬赏令明码标价,价钱公道。”
“很抱歉,今天以这样的方式认识你。”在买烟男逐渐醒悟过来而恐慌瞪大的双眼中,黑发红瞳的少女背着月光的面容上是一副悲悯宽容到溢出满满违和的圣母慈悲,那把匕首灵活地在她腕间一转,刀锋一斜,“别怕,我下手一向利索,不疼的。下辈子记得做个有钱人,我们来世再——”
“我是禅院家的!!”
在刀锋刺穿咽喉之前,买烟男闭眼大喊。【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