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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坠痛

作者:残灯无焰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广袤的原野之上,景朝大军手上燃烧的火把照亮半边夜空,号角和战鼓交织缠绵,盘旋在每一位护国将士的盔甲之上,硝烟卷起冲天的火光,如潮水般迅速涌起,直至吞没蛮人的军队后才肯悄然退去,胜利紧跟在恢宏的鼓点乐章后,低调地奏响。


    黎明,日光乍破。


    叶军凯旋归营,叶无忧骑着马沉默地走在最前,挺得板正的腰杆丝毫不逊色于身后的将士。


    酣战两个时辰,蛮敌的第一波突袭被击退,叶无忧身上面上全都沾满溅射的血迹,身上混着青竹的寒梅信香随着动作起伏不断溢出,因为那蛮敌熏香的缘故,叶无忧身上标记过的坤者信香,变得人人可闻。


    当一身坤者信香的叶无忧杀进蛮敌堆时,厮杀的双方都不禁愣在原地,自家兵士遭受的冲击不比蛮敌少,但叶无忧只是柔和一笑,然后举起长枪将露出破绽的敌人砍于马下。


    “莫要分心。”叶无忧又戳死一个小兵后方趁机偷袭的蛮敌。


    叶无忧坤者身份暴露,他不想着如何遮掩住满身的信香,反倒利用自己的坤者身份,以身入局,打蛮敌一个措手不及。


    战火嗡鸣,叶无忧和手下的兵士们一起厮杀在满是硝烟的战场上,叶无忧丝毫不像处在雨露期的坤者,他是令北蛮人胆颤的修罗,是引领着景朝军队深入敌营的苍狼,叶无忧越杀越勇,沐血御敌,那一身寒梅信香也如旗帜一般,彻底立在在叶军心中。


    战事稍有平息,大军返回驻扎的营地修整,和叶无忧挨得最近的泽兑小兵,红着脸,目光不断地往叶无忧身上飘,他们不止嗅到了叶无忧的寒梅信香,寒梅内夹着的淡淡青竹味也毫不客气地一同钻入小将鼻息。


    ……比他们的领兵将领是坤者冲击更大的是,叶将军竟还悄然有了所属的乾君,也不知是何方乾君能压住他们如狼似虎的叶将军。


    想盯着叶无忧看的不止身边的小兵一人,回到营地修整的大军内,窃窃私语不断,叶无忧什么也听不清,他只是背着兵士们坐在边上,压抑着因血腥味不断涌上喉喉的干呕。


    不止一道目光戳向叶无忧后背,叶无忧知道,无非是议论他的坤者身份,从被刺客入营的那一刻开始,叶无忧就已经做好了坤者身份暴露的最坏打算。


    他昨夜领兵重创北蛮袭营的部族,想来蛮敌一两日内应该来不及整军重卷。


    他刚得知军营里有内奸混入,蛮敌就立刻袭营,叶无忧没料到他们行动如此迅疾,这一回没做好准备,伤了不少兵士。


    知道内情的军医在忙碌,杨棯也被叶无忧支开去照顾受伤的将士,留在营内的后期补给见大军回营,自觉地在军医的指挥下搭手,为刚从前线厮杀下阵,不慎获伤的兵士们包扎换药。


    叶无忧僵坐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太重,战甲内濡湿粘腻,昨夜强行聚力的身上没有一处不疼的,叶无忧辨不清自己身上血腥味的来由,他背对着身后的兵士,僵硬地把单边手覆在贴着护甲的小腹前。


    有些坠疼。


    他还在的吧……


    从背后远远看去,只能见到叶无忧微微躬着的身体,他们叶将军的背向来挺得笔直,但从下马之后,将军的身形就好像有些踉跄摇晃。


    他们明明是御敌大胜归来,但因为叶无忧的沉默,整个军营却笼罩着死寂的氛围,郁郁压在每个将士心头。


    “将军,您别硬撑,去看看军医吧。”有人大着胆,走到了叶无忧身边,叶无忧嗡嗡作响的耳根勉强打起精神。


    “是你啊。”叶无忧认出这是他救下的小兵,他接过小兵递过来的瓢,一饮而尽,润嗓的水划过喉咙,却如刀割。


    见小兵杵在原地不走,叶无忧聚起略微失焦的眼神,责怪地看了小兵一眼,他把瓢递回去,闻着自己身上还在失控的信香,面无表情又把自己挪远了些。


    “我们大伙都是泽兑,闻不见将军身上的青竹寒梅,您不用躲。”小兵很会察言观色,但好像只会察言观色了,叶无忧的身体明显僵住。


    小兵没得到回应,为难地扭过头,只见身后一大群乌压压的盔甲在七手八脚比划什么,小兵只好又把头扭回来,硬着头皮继续劝:“您身上血腥气太重了,瞒不住的,就算是为了定军心也要让军医给您看一看。”


    “你叫什么名字?”竟还能猜出缘由,叶无忧哑声。


    “康……康绛。”


    “嗯,回去吧,本将军记住了。”叶无忧把人打发走。


    康绛只好捏紧水瓢回到兵众间。


    方才的七手八脚一窝蜂涌上来把康绛淹没。


    “将军说去看伤了吗?”


    “听说坤者那个时期要更容易受伤,将军他肯定重伤了。”


    “嘘,就你鼻子好,瞎提什么!将军明明是泽兑,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要不我们……”


    七手八脚立刻变成了七嘴八舌,没一会,又商谋成了五花大绑。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军医被一群乌压压的小兵架着举到叶无忧面前,亮锃锃的兵甲上方,串着一个气得满面通红的大夫。


    “将军!身体要紧,我们把军医给您请过来啦!”


    “……”


    叶无忧感觉自己好像疼出了幻觉,他扭头想走,动作一大,又疼出满身冷汗。


    “别动!你小子!叶勉!叶无忧!给老夫站在原地!!!”


    被串成串的军医大声嚷。


    叶无忧的脚步顿时迈得更开。


    ——


    “你的意思是,朕并非中了西南的蛊,而是因为契合度甚高的乾坤,长期分隔两地,会不由自主地互相吸引,从而产生共梦的现象?”萧允安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大半夜被薅过来的御医跪在地上战战兢兢。


    “是……陛下体内并无蛊虫的迹象,乾坤相合,坤者会被乾君引入梦。”


    帝王的妃妾,向来安稳居于后宫,萧允安也是头回听见这种奇事,但叶勉明明就是泽兑……他皱紧眉头又问:“那这个现象,可会有泽兑?”


    “泽兑……泽兑和乾君结合本就少见,臣也只古籍上见过,说是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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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虑至深至诚,泽兑亦能入梦。”军医被问得满头大汗,同时又隐秘地庆幸,他们这位寡居至二十四的陛下,终于肯为大景开枝散叶了!


    泽兑,泽兑也总比没有后嗣强啊!


    “好一个至深至诚。”萧允安眉心渐渐舒展开,他直接忽略掉梦中叶勉身上的梅香,想来应是自己执念的缘故,想叶勉以坤者之身入后宫,才害他在梦里,沾了一身采花贼的信香。


    叶勉啊叶勉,朕已决心放你归疆,你怎还如此执迷不悟。


    萧允安心情很好地赐给御医一堆赏赐,抬头示意高肃送人出宫。


    侯在一旁的高肃又笑意盈盈将御医请出宫门。


    高肃:“刘御医,老奴年纪大了,总喜欢唠叨几句,方才陛下和您说的话,还请咽进肚子里。”


    刘御医捧着一兜子赏赐不住点头,临到宫门,他从袖袋里拿出一锭银子往高肃手上放。


    “谢公公提点。”


    高肃笑眯眯接过,又放回刘御医手上。


    “咱家不差这个,刘御医只管办好陛下的事。”


    宫门彻底合上,高肃操.着小碎步往回走,看天边渐渐抹开的苍青色霞光心情格外愉悦。


    呀!


    陛下和将军也真是的,都幽会上了。


    ——


    叶无忧直到走进军医的营帐才不情不愿卸下了战甲。


    军医瞧见叶无忧素白里衣上晕开的大片血斑,额头直跳。


    见叶无忧一路捂着小腹沉默,军医把骂人的话憋回心里,只能自顾自生闷气,他身为大夫的良好修养把叶无忧请上榻。


    “他好像不太好,我感觉不到疼了。”叶无忧就着里衣躺平。


    “能好才怪。”军营抽搐着脸把一套干净的衣裳丢在叶无忧面前,“把衣服脱了。”


    叶无忧像个木偶一样抱着衣服照做,军医见叶无忧只有左手臂上有处明显的外伤,神色缓和许多,他搭上叶无忧的脉。


    又直面如此乱七八糟的脉象,军医眼皮也开始跳,他在紊乱无序的脉象里仔细分辨。


    军医淡漠:“裤子也脱了。”


    “啊?”叶无忧红着面回神。


    “还有出血吗?我看看出血情况。”军医言简意赅。


    “怎么还要看这个……”叶无忧羞红脸,他被逼着进入雨露期之后,他自己也辨不清往下淌的是血液还是什么,叶无忧和军医讨价还价,“你背过身去,我自己先看看。”


    “老夫还年长将军十余岁。”认识叶无忧这么多年,军医头回觉得好笑,他背过身去,让叶无忧先行探明还有没有出血。


    叶无忧跪在床上,也背过身,他感觉如芒在背,又做了几息心理准备,才猛地拽下亵裤,沾了沾。


    “……没血了,他不会不在了吧?”叶无忧顾不得羞耻,他拿染血的里衣欲盖弥彰地圈住下面,甩着亵裤急匆匆嚷军医过来。


    军医探头过去,他看见叶无忧手中的亵裤上,染了小片微微晕开的血迹,他淡然地把焦躁不安的叶无忧按回床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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