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随即和他拉近距离,纤细的手指划过他面颊,轻轻笑道:“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
知晓贺朗多疑,人已经到手,闻竹还没有放心下来,见纪宣就这样毫不反抗、顺从地来到她身边,借着要看身板,闻竹捏上他的手臂,微微用了力,貌似在端详他的脸,以口型道:
“挣扎一下……”
虽知是演戏,可离她这样近,又是如此亲昵的姿势,被热切得露骨的目光注视,纪二郎面色渐渐飞红,接收到暗示方反应过来,这出戏还需他的反应。
贺朗淡淡看过去,见那名被看中的俊秀青年不堪受辱,面色微微涨红,板起脸,挡住她放肆的手:“我——绝不会屈服。”
半天只憋出来不痛不痒的一句话,闻竹险些笑出声,让纪二郎讲些骇人狠话,实属难为他了。
为防露馅,闻竹只得尽快结束,抽出手,从他面颊滑下,最终停留在胸口,抓住他的衣领,又挂上奸邪的笑,似乎意有所指:“无妨,日后——有的是法子让你屈服。”
…………
往地面去的密道里多了一行人,有人被抬着,有人被捆着。
贺朗似乎并未疑心,挑完人后,不胜其烦地赶她走。闻竹提出请王大眼送他们上去。如今王大眼在前领路,闻竹手里握着绳子,另一端捆着纪宣的手,后面跟着两名帮工,抬着贺朗送她的奴隶。
她和纪二郎并排而行,身旁频频投来热切且无辜的目光,她看不见似的,头不偏一下。
手中的绳子被不停轻轻扯动,闻竹不胜其扰,缓缓转过头,声音在石壁之间回荡,格外清晰:
“谁许你到这来的?”
她直接当众点破,什么都不顾了吗?纪宣微微睁大了眼睛,忽又注意到前方回首的王大眼,略微懂了她的用意。
王大眼如何不惊诧,这话是什么意思:“文公子和他……认识?”
闻竹松开手中的绳子,几步来到前方另一条岔路上,似在袖中摸着什么,招手请王大眼过来,笑得眉眼弯弯,极是喜庆。
这是要给封口费了。
王大眼混迹鬼市多年,如何不懂,想着又要发笔横财,欢快小跑几步跟去。
地道昏暗,他看不大清,没等来银子,却被狠狠一推,按在洞壁上,下颌又挨了重重一拳。睁开眼,一支尖锐的簪子距离完好的那只眼只几寸之隔。他刚要喊人,簪子又近了几分,几乎要刺入眼球。
他看不清闻竹的脸,只依稀分辨出一双黑洞洞的眼睛,冷冷声音入耳:
“别出声。”
王大眼瘦小,比闻竹还矮半头,被她这么恐吓,更不敢轻举妄动。
“你、你要干什么!”
“他的东西呢?”
王大眼心惊,似想起什么事情,却也只咧起嘴道:“文公子,你说的……什么东西啊?”
闻竹面无表情,手腕翻转,王大眼脸颊一痛,冰冷的液体瞬间涌出,沿着面颊滑落,王大眼这下真正怕了!两股战战,龇牙咧嘴。
她是真敢动手啊!
“姓王的,你要不改名,叫王瞎子吧?”她阴森地笑,低声狠狠道,“看不清?谁都敢绑,嗯?知道你绑的是谁吗?”
“他祖父姓纪。”
他面上依旧刺痛,经她这么一说,始觉出几分不对,汴京姓纪的官宦士族不多,也就只有那一家了……
思及此处,王大眼胆战心惊,背脊发凉。平心而论,看那青年的衣着和气度,的确像是富贵人家的公子。王大眼心中虽有影儿,但耐不住贪财之心,便不管不顾地拐了来。耳旁闻竹的声音更令他胆寒:“好好想想,就算你长出十个头,够他家杀的吗?”
王大眼慌乱,闻竹见状,继续添一把火:
“王大眼,我这是在救你啊?”
闻竹伸手,王大眼再不敢诓骗,老老实实从身上掏出革带,放在她手上。一眼扫过,见眼熟的饰物都在,闻竹方收了手,下巴向外扬了扬:
“人家在外面听着,怎么做能让人消气?不用我说,你自己动手。”
在纪二郎的视角,闻竹请王大眼去暗处叙话,先是低语,随即传来一下下清脆的巴掌声。纪宣不住担忧,未等他冲过去,闻竹和王大眼自暗处走出。
目光在她身上上下扫过一圈,见闻竹无碍,才放心些许。
王大眼是另一幅模样——发髻凌乱,眼下多了一道流血的伤痕,两侧脸颊发红肿起,怯怯地看着他。
闻竹直接来到他面前,抬手晃了晃,是他被强夺的革带。
一切失而复得,纪二郎大喜过望,看向她的目光满是欣喜敬佩,就在这时,王大眼扑通一声跪在他脚边,求饶声在地道里不住地回响。
纪二郎却仿佛什么都听不到,眼中只能看见一个人,尽管她面色依旧冷峻,尽管她眼中残余的狠厉尚未消退,他只想把这个人揽在怀中。
可他一双手依旧被绳索困缚,闻竹似乎也没有替他解开的意图。
她收手,革带上的饰物随之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走吧。”
………………
胡暻百无聊赖,在第三次生出直接冲到下面的念头时,后院终于冒出几个身影。他抬眼,却看不懂了,反复眨眼,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闻竹身后被绑着手的那个,不是纪宣还是谁?
胡暻尚且迷惑,几人旋即进屋,闻竹一把将手中绳索一端塞给他,什么也没说。
胡暻狐疑地握住绳索,又看向绳索那端的纪二郎。
这俩人玩儿的是哪出?
另一边,闻竹招呼两名抬人的帮工往外走,便要匆匆离去。
见闻竹丢下他自己离开,纪宣眸光闪烁,下意识跟上去。方才怕误她计划,他始终不敢轻举妄动,总算出了那个诡异的地方,他有太多话想要问她!不顾绳子另一端还在胡暻手中,追着她的背影向前挣去:
“你又要去哪儿——”
看见担架上奄奄一息的那人,他又补充,“我可以替你找郎中!”
闻竹在门口停了下来,良久不言,回首望着他,面色阴沉:
“纪二郎,回去再算你的账。”
刚在外安置好鬼市奴隶,闻竹回到太学,凳子没坐热,斋舍内便起了争吵。
“你为什么要和那种人做生意?”
纪二郎抱臂挡在她面前,闻竹盯着他,气不打一处来。今儿他差点儿被鬼市人牙子拐跑,她心中本就有股怒气,这公子哥尚且不知严重性,总问些有的没的,说起她的不是来?
闻竹实在没好气,目光上下扫了他几遍,偏过头反笑起来:
“你跟踪我,我还没说什么,你倒要先兴师问罪?”
她毫不留情地直接点出,纪宣登时觉得自己理亏不少,目光飘忽。对闻竹的奇怪行径,他其实早就生了疑心——她和胡暻前一天还剑拔弩张,第二天便在一处密谋;再加上闻竹一向奇怪的行踪,和那天偶然听到她和卫赐的谈话……这桩桩件件,着实令人迷惑!
他今日跟踪闻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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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暻等人到潘楼街,书铺门一关,便被隔在外面,不知她们在内做什么。正焦灼时,混子模样的王大眼从旁边桑家瓦子出来,上来同他搭话。想着这些地痞混迹市井,更了解其中秘辛,为探听消息,他便给了王大眼一锭银子,请他指指门路。谁知王大眼没安好心,反手就把他拐了……
纪宣心虚低头,言语避重就轻:“我是忧心——你前些日子的灾厄,我猜便是因之而起。闻修之,你连性命都不顾,究竟是为了什么?”
“没什么”
“你在那儿买下我的时候,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无需知道。”
“……也罢——你起码告诉我,那里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无可奉告。”
闻竹看都不看他一眼,径直越过他身侧,自顾坐在书案前看起书来。
这个人总是如此,心中装着一千件事,连一件事都不愿同他讲。纪宣怒极反笑,她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自己终日挂念,又在自作多情什么?
纵使纪二郎涵养深厚,见她这样,一双俊眼略带薄怒,几步到她面前,伸手夺走她的书册。
本以为这样便能令她转移目光,闻竹却只是收了手,向后一靠,抬首笑道:
“二郎,不要总想着求别人。想知道?就自己去看。”
见他愣神,闻竹向他抬起一根手指,又补充道:
“但可不是次次都会有人来救你呢——恐怕下回,你就没这么幸运了。”
闻竹开始放狠话。纪宣是个成年人,闻竹没法把他绑在身边,他若一心往鬼市跑,她又能奈何?当下只能盼他吃一堑长一智,她再添油加醋地恐吓几句,先把他吓退再说。
纪二郎此次差点被拐卖,料他再也不敢去了。
她的话貌似起了作用,看出他依旧心有不甘,却也没再继续追问。闻竹心中得意,要想堵住他无穷无尽的疑惑,还是这个法子管用!
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句话,反而激起了纪二郎更加迫切的探索欲。
………………
李娘子去世,卫赐悲痛欲绝
这天头七,祭拜过后,闻竹推说有事,告别董崇云纪宣等人,一个人拐去林彻那里。
林彻一身怨气地给她开了门。
他家弥漫着浓浓的药味,几日过去,从鬼市捡回来的那人已经醒了,依旧在床上养着,只是奇怪,他不说话,只睁着眼睛看天,如石像般,半天不腾挪一下。
闻竹想起刚带他来林彻宅的那日——当初他一身血淋淋,看着实在骇人。请郎中诊过,他身上多处骨折,又未得及时医治,情况不容乐观。幸运的是,内脏未得重伤,故而捡回一条命。
她压低了声音,询问林彻:“他还是一句话不说吗?”
林彻无奈摊了摊手,这人自几天前醒来,除了喝药吃饭,整日便睁大了眼睛躺着,一句话不曾说过。打了一身绷带,像个鬼影。
“莫不是个哑巴?这人你究竟从哪儿弄来的,我这可不是——”
“治病花销,从我的钱里扣。”
林彻没话了。
她皱起眉头,来到床畔对那人尝试问:
“你叫什么名字。”
绷带人:“………”
林彻一脸“你看我说吧”的了然,对她摆了摆手:
“别白费力气了,他绝对是个哑巴!”
又是徒劳无功,闻竹只觉难办,摇头叹息。此人来历不明,日后怎么处理,留着还是放他离开,仍是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