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把齐大姐写成齐大姐了,可能还有其他零星几处人物姓名写错,系统锁定改不了了,抱歉啊宝子们。)
齐大姐自幼跟着她爹爹齐老秀才启蒙,读书识字,算账女红,样样都拔尖。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她十岁头上,爹爹得了一场重病,没两年就去世。
娘亲跟着也病倒,家里田地宅子都卖了,换得银钱给爹娘治病。
后来就靠着娘儿两从绣铺接活计,齐大姐又在门口摆个小摊,卖些头花手帕,胭脂花粉的,养活一家人,供弟弟读书,
到十八岁上,齐大姐为了二十两聘银把自己嫁了出去。
好在弟弟争气,她出嫁第四年中了秀才,虽然乡试失利,可也得了柳家私塾这么个好差事,一年俸禄够养活一家子。
还帮着她们母女俩拜托夫家那个狼窝,只是耽误了弟弟的前程,齐大姐心里油煎一样难受。
这回说亲虽不成,周娘子古道热肠,帮了弟弟拿到乡试资格,齐大姐心里感激不尽,恨不能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她。
如今周娘子又上门来,聘请她去食舍做掌柜,一月给一两银俸禄,年底还有分红,这么好的事儿,咋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砸到自己头上了呢?
齐大姐慌忙把茶盅捡起来,拿抹布擦了桌上的茶水,收拾干净,暗地里掐了自己一把,这才定神道:
“我……能行吗?食舍每日流水可不少,我去做掌柜,别耽误了食舍生意……”
红果捧着茶盅笑道:“有啥不行的?一回生二回熟,你认得字算得帐,以前也没少跟来来往往的人打交道,做生意就那么回事,一路通,路路通,齐大姐你放大胆子去做就是了,万事都有我呢,再说刚开头十天半个月,我都会在店里带着你,等你熟悉了我再放手。”
齐大姐十岁起就当着家,红果信她有这个能耐,再说她爹爹和弟弟都是秀才,识字算账,揣摩人心,比云朵说不定还厉害几分。
齐大姐还有几分犹豫,齐婶在旁边眯着眼睛说:
“既然周娘子信得过你,那你就去,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万一不行你就让贤吗!”
齐婶虽然身子弱性情也柔和,可她毕竟四十多了,经历世间沧桑,不知看过多少人间悲喜故事。
前儿个闹那一出,她琢磨着多半是有人要害周娘子,且这人与食舍云朵掌柜脱不开干系。
周娘子那夜恰好遇上自家搭了把手,今日又来找女儿去食舍做掌柜,这是一事不烦二主的意思。
互惠互利的事情,何乐而不为?说起来还是自家占大便宜了!
其实她只揣摩对了一半,红果琢磨着要惩治柳三狼呢,齐秀才那张纸签,她翻来覆去地看,三少非良人妻枉死,这后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乡试是十月初,齐秀才到十月底肯定能回来,就算中了举要进京去赶会试,他也得回来陪家人过年吧?
红果想从齐秀才那挖柳三狼的黑料,所以要把恩惠给得足足的,拉拢齐家,让他到时候无法拒绝自己刨根问底。
当然,齐大姐自身也有这个能耐,和离自梳女不像云朵受柳得运那个贱男牵制,又识得字算得帐,为人也机敏老练。
除了她,红果一时半会还真找不着合适的人来替代云朵。
去外面聘那种积年的老掌柜?红果信不过也养不起,她身边一个萝卜一个坑,每招揽一个人,日后都是要重用的。
“齐婶说的是,我看你眼睛有些不舒服,回头给你开个方子,抓了药一半服用,一半敷眼睛,能缓解些。等大姐去了食舍,刺绣就别做了,太伤眼睛,日后老了可受罪。”
齐婶四十多了,常年刺绣,视力受损,如今精细点的绣活她都做不了,眼睛不但看不清,还老流泪。
齐大姐一听这话,喜出望外,抓着红果的手摇了摇道:
“真的?我娘眼睛能治?”
绣娘多半眼睛不好,老了很多都失明,原本齐婶年轻时只偶尔做做不碍事,可自从齐老爹去世,她和女儿是没日没夜地做,眼睛可不就熬坏了么?
齐秀才得了这私塾坐馆的差事,一年包吃住外还有二十两银子,就不让他娘和姐姐做绣活,这几年下来,一年也就绣上一副屏风,还都是齐大姐做的多。
红果摇摇头,很可惜,齐婶应该是青光眼加老花,前世医学发达,青光眼也很难根治,就算做手术,也容易复发。
这古时空缺乏医疗器械与药物,眼部这么精密的手术,根本不可能施行。
“根治是不可能,但是用药内服外敷可以缓解,我再教你们一个手法,每日隔一个时辰按摩一次,多远眺,飞鸟远山,隔半个时辰就看上一炷香功夫,坚持下来,视力不会更模糊,或许还能有所改善,流泪刺痛都会缓解。”
饶是如此,也让齐婶母女两高兴莫名,当下答应第二日齐大姐就去食舍上工。
红果写了药方,又把按摩手法教给她们,这才踩着月色回了自家宅院。
自第二日,红果便带着齐大姐,手把手地教她如何点单,入账,盘账。
食舍出入账还算简单,各种食材都是供货方定期送来,由前台掌柜和后灶掌厨共同签收,月底算总账。
每日点单都写条子,晚上再凭条子对账,每月十八十九两日盘一月总账,给各家供货的付款,再发月银。
所以这食舍掌柜责任还挺重,红果在食舍帮着忙了几天,见齐大姐渐渐上手了,想起云朵来。
不知道柳得运回去有没有迁怒她和大丫小丫姐妹,再说九月月银还有该给的分红,都还没给云朵呢。
红果不想见柳得运,便让木头去喊云朵来一趟食舍。
她不知道,柳得运这厮早就回府城去了。
那日被红果抽了一顿,浑身都是伤痕,柳得运心中懊恼又丧气。
巴巴地从府城赶回来,白忙乎一场,啥都没捞着还挨一顿揍,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他借口告别,去找柳三狼,明着诉苦,暗搓搓地要好处费。
见了柳三狼,便一番哭诉,又掀开衣裳给他看,满身的鞭痕,青一块紫一块,有些地方还被倒刺刮掉血肉,血刺啦胡的,看着确实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