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9章 诸王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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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辰缘修本书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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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内, 寥寥几个人,颇有些萧瑟之感,若是再这样下去,这酒楼的生意,算是黄了。 老掌柜叹了口气,陪坐在身边, “来管事客气,什么求不求得,只要安稳就成,这生意啊,怕是难了,” 指了指四周,原本客朋满座的酒楼,如今连个鬼影子也没有,两个街口,都被不少奴仆守着,不让一个食客入内,这些,都看在眼里,无非是迁怒此地。 来旺笑了笑,心中暗道,这不是自找的吗,不敢寻洛云侯,只能拿此地开刀了。 “掌柜的别说丧气话,我今日来,就是想问一问,我家宝二爷来此办宴席,可曾主动招惹青莲书院的人,是他们先动的手,还是国子监的人先动的手,最后,掌柜的可知道,青莲书院那位带头人,姓谁名谁,” 一连三问,掌柜的脸色一惊,这是要做什么,定了定神,回道; “不瞒来管事,那一日,我和店小二就在此处候着,是青莲书院先去的人,也是他们先动的手,至于是何人,不知来管事的意思?” “老掌柜不必害怕,此事主家就是过来问清楚细节,我也好给主家回话,毕竟到今日,我家宝二爷还在衙门大牢里,怎么也要有个说法,若是是非不分,想来侯爷来此的时候,就不是一鞭子了事的,” 来旺也不敢怠慢,起身对着侯府方向拜了拜,这举动,也让辛掌柜有些坐蜡,可又不好说什么, “还是来掌柜的用心,这青莲书院带头的那位,名叫花从云,名气也不小,一打听就知道,但还请来管事多问一问,真要是闹上一闹,脸面也有些不好看,” 辛掌柜算是看出来了,应该是荣国府这边不愿意吃亏,这准备走官面了, “这些不劳掌柜的惦记,既如此,多谢掌柜的,” 一抱拳,留下一锭银子放在桌上,起身离开,只有店小二瞧着银子眼热, “掌柜的,还是荣国府有气魄,喝口茶就要给五两银子,” 还想伸手去摸,却被老掌柜狠狠打了一下, “胡言乱语,这银子是那么好拿的吗,怕是要摊上事了,也不知荣国府那边会如何,” 心下忐忑不安,这就出门,把事情给堂主汇报一声,是不是需要给神女捎带个信。 “知道了,掌柜的。” 一声痛呼,传遍了厅堂, 酒楼外, 来旺已经走了出来,对着身边一个小厮打扮的讼师问道; “陈师傅,你觉得如何,官司能不能打?” “来管事,诉状可写,官司也能打,但是荣国府还需要摸底,刚刚那位掌柜的说,此人在青莲书院有些名气的,这官司背后,看的可是人啊,俗话说,冤枉你的人,比你还清楚你是冤枉的,所以,来管事,要不要府上再去查一查?” 陈讼师不着急,诉状什么时候都能写,但这背后的事,是不是应该斟酌,毕竟国子监那么多人,为何荣国府出头,忽然想到这位宝二爷,可是国舅爷啊,这倒是理解了, “陈师傅只管写诉状即可,其他不必再问。” 来旺摇了摇头,就算有背景,能比得上荣国府,青莲书院再有名气,也不会是学子,又不是当官的, “是,来管事。” 欲说不清楚的京城闹事,兼顾那么多辛秘在里面,一大早,晨光初透雕花窗棂,晋王周鼎便起了大早,更衣洗漱,顺带着在东屋准备用膳, 白玉筷子夹着水晶汤包尚未入口,忽听得门帘角铜铃清响,眼见着是女史夏雨,带着几个丫鬟偶走了进来,杏黄色的宫装,镀上一层金光,袖口云纹用着银丝雕绣,金银交织,别有神韵, “殿下,这是奴婢准备的参汤,多喝一些,补一补。” 瞧着殿下瘦弱的身子,夏雨眼睛一红,舟车劳顿,身子虚弱,可不能这样去宫里给娘娘看见。 “嗯,这就喝。” 晋王点点头,昨日回来睡了一夜,这才觉得浑身舒坦,端过玉碗,浓稠的参汤一饮而尽,顿觉得一股暖流入了体内。 待汤包入口,吞入腹中之后,继续问道; “夏雨,侯爷那边昨日可有人送请柬了?可有回话?” 正在桌上摆着饭菜的夏雨,闻言一笑,回道, “请柬昨日就送过去了,侯爷并无回话,只有门子说,侯爷回去便睡了。” “睡了也好,鸿胪寺那边,几位王叔怕是昨夜睡不着了,对了,其余几位侯爷如何说的?” 晋王抿嘴一笑,侯爷性格豪爽,区区小事自然不用回话,但其余人等,可不是这般想的, “殿下,其余各府也都送过去了,但送去请柬的人回来说,各府都是紧闭门户,有的府门敲了多次,都无人开门,” 话音未落,晋王手中的象牙筷子,已经重重扣在黄花梨案牍上,惊得案头鎏金博山炉,腾起袅袅青烟, 清清摩挲指尖的玉扳指,青竹缠绕,雕刻温润,但透着阵阵冷意, “昨日吩咐去送请柬,没有送出就回来了,人在不在府,这些狗奴才都没弄清楚吗?” 闷气一出,就站起身,玄色蟒袍下,扫过鎏金的影子,不远处的山河社稷图,被闪烁光斑照射,露出图上朱砂一角,乃是洛云侯标注的堪舆图印记。 夏雨眼眸低垂,继续摆放碟子, “昨夜刮得是北风,贺百户后来亲自带人去查看,几位侯爷全在府上,就算不在府上,门房管事也应该出来,可偏偏昨夜连府门都不开,显然都是提早知道消息的,只有襄阳侯回了话,今日必到。” 现如今,晋王府上伺候的奴仆也是越来越多,从还皇庄那边,跟来了不少心腹之人,这些都是晋王的班底, 瞧着桌上饭菜摆好,晋王回坐在位子上,继续拿着筷子吃了几口,看来,几位王叔早有预料,那几位侯爷是不想蹚浑水了,但,你们不来不行啊, “去,吩咐贺百户,带人登门,把请柬送过去,今日若是本王没看到人来,这笔账算是记下了,还有,准备车驾,用完膳,本王亲自去侯府接人。” “是,殿下。” 夏雨应了声,轻轻挥动衣袖,周围伺候的人,全部欠身退下。 无独有偶, 魏王府上,还有楚王府上,几乎是相同的一幕出现,二位殿下都是冷笑一声,随即不言语。 只有洛云侯侯府,府门大开。 一大早,张瑾瑜浑身舒爽,以往那些腰酸腿软之事,早就没了身影,心中对那位老道送来的养生功法,大赞不已,看着还在酣睡白玉美人,笑着摇了摇头,便掀开被子,起身更衣, 外屋听到声响的火儿,赶紧带了几个丫鬟进来伺候,待张瑾瑜更了衣,洗漱完之后,问道; “今日晌午,本侯赴宴,不在府上吃了,你去夫人那边传个话,” “是,侯爷,奴婢自会去说的,昨夜王管家来此,送了一张请柬,说是给侯爷的,” 火儿红着脸,把一张请柬递了过来,昨日屋里的荒唐,她是听得面红耳赤,王管家送来东西时候,就是她拦着的, 看着眼前的请柬,张瑾瑜这才回了神,好似昨日走的匆忙,这玩意是没问殿下要,就把此事给忘了, 抬头看向屋外,瞧着宁边站在外面,知道有事,对着火儿点头,就走了出去, “怎么来的那么早?” “侯爷,刚刚鸿胪寺那边传来消息,鸿胪寺卿孙伯延,已经请了宫中御厨烧菜,而后几位王爷,早就在大殿准备礼物,说是今日宴席,不在晌午时候!” 宁边把打探来的消息,报于侯爷,他也有些摸不准鸿胪寺那边所谓何意, “鸿胪寺现在就请宫里厨子了,宴席不在晌午开宴,难不成改为晚上赴宴?” “呃,不是,侯爷,暗卫来报,说是几位王爷说,宴席开宴宜早不宜晚,特意去请了鸿胪寺卿孙大人,而后这些邀请函,直接分给几位殿下,” 宁边立刻解释,几位王爷的举动,不同寻常,会不会是鸿门宴来着。 张瑾瑜摸了摸下巴,瞧了一眼外面天色,天刚刚亮堂,着什么急不说,历来就算是百姓家中,不管是喜事还是丧事,也都是晌午或者晚上办理,哪有一大清早就买菜做饭,着急吃呢, 这里面,可有说法,想到和这几位王爷,结下的梁子,宴无好宴,有道是什么来着,这一着急,想的事也没想清楚, “既然你都看出来不对劲,本侯也觉得,所谓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些王爷吃大亏,不应该找回场子吗,再说了,咱们拿的请柬,乃是殿下给的,什么时候赴宴,不应该是几位殿下做主,就算是改了时间,也应该晋王通知,所以这里面的事还需要唠叨一番。” “那侯爷的意思是?” 宁边不明所以,若真是如此,北静王和东平王若是去了,这酒宴的时辰,是变还是不变。 “不着急,你去招呼人,多买一些吃食带上,再拿着军中水囊,多灌一些好酒,今日,就闹一闹这个宴席。” “是,侯爷,” 宁边眼神一亮,又问道; “侯爷,带的人去多少?” “府上四百金甲亲兵,全带上,顺便让弟兄们也带点吃食水囊,今日的宴席,怕是不好散啊。” “明白,侯爷。” 张瑾瑜嘴角微微翘起,鸿胪寺的饭菜,是一定不能吃的,但又不能饿着自己,所以要自带干粮,这街上小吃比比皆是,算是换换口味,眼看着宁边出去,自己就去了外间屋子,桌上,早已备好早膳,坐下来,拿起筷子,心情愉悦的就吃了起来。 而府外, 西街口的位子, 晋王车驾,已经快到了侯府门前,却在这时,车队后面,有甲士骑马赶来,到了马车旁勒住缰绳,冲着车内汇报; “报,殿下,鸿胪寺几位王爷,重新下了请柬,说是今日宴席,改在辰时开宴,并且还通知了二殿下,和三殿下,” “什么,辰时,” 车内, 晋王周鼎眼神一凝,鸿胪寺的宴席,可是自己定下的,何时会改变,几位王叔,难道是想反客为主, “宴席时间岂能说改就改,另外,若是变了时辰,鸿胪寺那边准备宴席的菜品,这么紧的时间,怕是做不好,孙大人那边怎么说?” “回殿下,鸿胪寺孙大人来信说,宴会随时可开宴,” 亲兵急促的话语从外传了进来,一瞬间,晋王脸色铁青,鸿胪寺卿孙伯延,这是何意, “不必管这些,去侯府,快一些,” “是,殿下。” 随着车夫抽打马匹,整个晋王行进的车队,前行速度就快了许多,几乎是茶盏时间,洛云侯府邸,已经遥遥在望, 只等着到了府门前,晋王在禁军护卫下,下了马车,看着朴素无比的府门,只有简单几个楠木支撑,府上大门刷了新漆之外,并无多大改动,心生感慨, “都说洛云侯威势威风,孤倒是觉得侯爷醇厚,这府门算是在京城里,有些寒暄的,” “殿下,关外苦寒,百姓众多,就算侯爷底蕴深厚,也不够关外填补的,” 皇城司贺百户,小心在一旁陪着话,惹得晋王频频点头,言之有理,就在晋王打量府门前大门的时候,门房管事早已经开了中门,领着一众人在中门外跪拜, “奴才拜见晋王殿下,晋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起来吧,孤和侯爷引为知己,不必那么多虚礼,侯爷在何处?” 晋王摆了摆手,今日心情尚好,洛云侯府自己还是第一次登门,想到此,记得车上还有一副李白手书,便吩咐道, “虞尚,去把车中那一副字画拿出来,” “是,殿下,” 身后的虞公公小步退下,回了车里,那处一副卷轴,跟在后面,前面,则是管事亲自带路, “殿下,侯爷昨日在西苑留宿,想来应该是醒了,” 磕磕绊绊回话,眼神去给四周人使了眼色,有心腹小厮,赶紧去了西苑传话,晋王笑了笑,脚下步伐也慢了许多,缓缓而行, 西苑花厅中,张瑾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不说酒足饭饱,但也吃的满嘴留香, 此刻,前院门子小厮,急匆匆跑进院内, “侯爷,侯爷,晋王殿下来了。” 嚷嚷一路,自有院中侍卫通传, “侯爷,门子来报,晋王殿下,已经入了府上。” “哦,怎么来的那么快?” 张瑾瑜有些诧异,但一想到今早听到的消息,这才恍然大悟,几位王爷想反客为主,弄了这一出, “走,过去瞧瞧。” 吩咐一声,遂起身,脚下一动的时候,里屋的杨寒玉,忍着酸痛,起身开始更衣,听到动静还想说什么,只见门帘处人影闪烁,不见了踪迹,眉头一皱,话还没说上一句。 “火儿,人呢。” “主子,主子,这呢,” 火儿急匆匆回了声,从外屋跑了过来,见到主子正在更衣,赶紧搭把手, “跑哪去了,外面什么事再吵吵,” “回主子话,奴婢在外面给侯爷收拾碗筷,说是晋王来府上,” 多的话不敢说,只把主子的红色罗裙拿了过来, “行了,一会和我去老夫人那边请安。” “是,主子。” 前院,西厅内, 晋王已经带着人进了堂屋,正坐在主位上品着茶水,一路走的急,口中有些干了, 眼见着侯爷还未到,四下打量起来这间屋子,砖瓦全是新的,并未有雕梁画栋的修饰,反而朴朴素素,就连桌椅板凳,也是规矩如一,所用茶碗瓷器,虽是上好,但与宫中而言,还是差了许多, 偶尔有几个屏风,也是寻常之物,看来侯爷还真是节俭。 “贺百户,鸿胪寺那边,你可有派人盯着。” 贺以修闻言一愣,他一直在身边站着,还在想着手下那些人的汇报,乍一听到王爷所问,心中一突, “回殿下,鸿胪寺那边,已经被几位王爷重新布置,并且几位王爷带的侍卫可不少,昨日的时候,并无多少变化,今日清晨,臣手下的人,忽然来报,说是鸿胪寺后厨那边,炊烟渺渺,所有厨子,连同宫中请来的几位,都已经掌勺了,细细打听,这才察觉出来有异样。” 其实当时候,贺百户也是不信的,哪有早上起来,就吃酒宴喝酒的,不合常理。 “那鸿胪寺卿孙伯延,为何会听命几位王爷的话?” “这,这,臣就不得而知了。” 贺百户脸色一白,这里面的事,他怎么能知道,王府上皇城司就这么些人,只能做一些盯梢的事,多了也没人手。 可这番话,却被刚到屋门的张瑾瑜听见,顿了一下脚步,想到鸿胪寺卿孙伯延,乃是首辅大人的门人子弟,这样看来,是不是大公子那边,有了安排,或者说,今个一早,可以叫人了,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殿下今日真是好雅兴,竟然来的那么早,臣在外面,可听到殿下说的话了,这位鸿胪寺卿孙伯延,可谓是心眼极小,加之任职鸿胪寺要职,为的就是伺候好几位王爷,他哪里敢不听,或许,他觉得此番宴席,乃是几位王爷做主的,哈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