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惜晴确实产生了些许念头,听谢大人的意思。
这李姓男人似是皇帝拍派来约束他的。
而她在攀附大树前,总要先对比一二。
只可惜这姓李的看着不太中用。
可谢大人忽然说了这么一堆话,竟还与她说了这姓李的来头。
这是察觉到了她的意图?
杜惜晴有时会觉得这谢大人对她的态度很是奇怪。
似是厌恶,又似是放纵?
不过两下对比之下,这姓李的差了太多。
杜惜晴心中有了计量。
“大人说笑了。”杜惜晴说道,“奴家察言观色是为了活着,何来拿捏一说,如今更是愿为大人肝脑涂地。”
她这地位,自是什么都做不了,可好听的话还是要说说。
杜惜晴:“眼下有人碍着了大人的眼,不知大人可需奴家做些什么?”
谢大人看她一眼:“能言善辩。”
说完,他摆了摆手。
杜惜晴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
“小姐!”
是莲蓬。
杜惜晴立即转身,就见莲蓬顶着一张被烟熏的灰扑扑脸撞了过来。
她被撞得一个踉跄,正想呵斥几句,可莲蓬哇哇大哭着揪住她的腰带,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姐……小姐……”
她所有的话便哽在了肚中。
杜惜晴闭了闭眼,也不知怎么的,心中委屈愁怨翻涌,一时间险些不能自抑。
莲蓬抽噎着哭了许久,边哭边抽抽嗒嗒的说她跑出去找人的经过。
“我到处找谢大人……怎么都找不到……”
这也是正常,她对莲蓬本就没抱太大希望。
说到底,这个徐家,也就只有莲蓬这么一个全心全意对她的人。
杜惜晴安慰了一阵,余光见谢大人站在一侧,竟是没走。
她立马打断了嚎哭的莲蓬。
“你先去收拾一下,大庭广众哭哭啼啼的。”
莲蓬一顿,立即止住哭嚎,手忙脚乱的擦拭脸颊,小声应了几声,但却不想走。
直至杜惜晴眨眼,用眼神示意谢大人还在,她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谢大人:“不多说几句?”
“不了。”杜惜晴垂头,见离去的莲蓬身后还跟着两个军士,“多谢大人送莲蓬来。”
杜惜晴:“奴家有个不情之请。”
谢大人没有立即回绝,而是说道。
“说说看。”
杜惜晴:“奴家这婢女不太会看人眼色,却是重情重义,奴家此次陪同大人前去京城,她怕是会纠缠上来,大人此去京城京城乃有要事在身,能否将她关起来,等我们走后再放出?”
这一路前往京城,路途遥远,路上匪徒不知多少,又涉及造反,便是杜惜晴都自身难保,更何况再带上莲蓬?
“夫人心善。”
他虽语气和缓,可杜惜晴听着却有那么一丝讽刺的意思。
杜惜晴苦笑:“大人,奴家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是人,人非草木,怎会无情?”
说罢,她下意识地抬眼望去,这是她说话时惯用的手段,只是谢大人太过强势,时时令她不敢与之对视。
她头抬到一半猛然反应过来,正想低头,却见谢大人侧脸,微蹙了下眉头。
“将你那婢女关起来,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人可真是有意思,总爱说些刺她的话,被堵了回去,又会松口。
如此往复不知几次,也不知是存的什么心思。
杜惜晴心中纳闷,但面上不显,只是垂下眼。
“那便劳烦大人了。”
谢大人微微颔首,转过身逆着来往救火的人群往外走去。
杜惜晴犹豫片刻,往前几步想跟上,却听到背后传来一声。
“夫人止步。”
杜惜晴回头,就见两名青衣女子上前,冲她微微弯腰屈膝,似是行了一个礼,可又行的十分敷衍。
这两人是谢大人府里的婢女?
杜惜晴心中有了猜测。
“夫人随我来沐浴更衣。”
其中一位青衣女子开口。
杜惜晴点头,她转头又看了一眼,谢大人早就没了踪迹。
青衣女子并未催促,只是安静在前引路。
杜惜晴跟着上了辆马车,这车当然比不上她徐家的那辆金碧辉煌,但也宽敞。
她撩开车窗上的竹帘向后望去,整个徐家的宅邸都陷入了火海。
转眼间,她便又是一无所有了。
虽对这徐家并无多少感情,可她还是难免升起了些许愁绪。
但也无妨,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杜惜晴放下竹帘,目光转向身前的两位青衣女子。
她们模样清秀,脸上未用胭脂,端正的坐着,视线也不乱瞟,除了先前与她说的几句,再未开口。
只是一眼,杜惜晴便清楚这两人并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便歇了打听的心思。
谢大人说她擅长拿捏人的七寸,那是因为她爱读‘书’。
只是她读的‘书’和旁人读的书不一样。
杜惜晴读的是人。
在她看来,人就是一本书,里面有各种各样的故事,就像有些故事看多了都能猜到结尾般。
若是读懂了人身上的故事,自然也能猜到这个人会如何行事,如何想,以及如何拿捏这个人的软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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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些故事要从何得知,自是那些人身周的亲近之人。
可惜,这些故事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同她讲的。
她得自己去挖掘,去猜。
仔细回想,她为了读清徐二这本书,不知是伏低做小多少次,听她那公婆抱怨,忍受那徐大的轻薄之语……
在她思索间,马车停了下来。
杜惜晴望去,望见青衣女子腰板挺得更板正了些,她们一人侧身,一人撩开车前竹帘。
“请吧,夫人。”
杜惜晴弯腰从车上跳下。
刚站稳,她抬头先是看到了两个红灯笼,那笼中央挂着一副牌匾,上书两字——王家。
嚯,看来这王家也难逃一劫。
赚钱的买卖自是不会只有一家做,这王家也做私盐的买卖。
杜惜晴瞥了眼红灯笼,那笼上还有喷溅而上的血迹,如今一看,这王家也做了些不该做的买卖啊。
青衣女子下车后先她一步,也不等她。
她急忙跟上,随着青衣女子进入王家。
宅院还是那个宅院,可院子里的人全都换了,青石地砖上还有未洗净的血点,风中似有未散的腥味。
当真是杀人如麻啊。
杜惜晴心中暗叹。
院里身披铁甲的士兵来回走动,明明人来人往,看着十分忙碌,可诺大的宅院却静悄悄的。
这是杜惜晴从未见过的,即便觉得这谢大人性子古怪,也不得不承认,他御下有方。
青衣女子脚下走得飞快,杜惜晴只看了几眼周遭便见人走去老远,只得加快脚步跟上。
她们左拐右拐传过几道巷子,又穿过花园,应是从前院进了后院。
徐二没死之前,杜惜晴大多困于后宅之中,也未曾进过王家的宅子,更别说是深入。
青衣女子将她带至一间厢房前,也不与她多说,转身便走。
看来,不光是谢大人,连同他府中的婢女都不喜她。
杜惜晴心中叹气,还是抬手敲了敲厢房的门。
“催什么催?”
门后传出一声暴呵,随着啪嗒啪嗒的脚声,门被拉开。
一张圆润的、略显稚嫩的脸蛋从门后显露出来。
虽知道大户人家都会买些年纪较小的女童当下人,可猝不及防见到如此一张幼嫩的脸。
杜惜晴还是惊了一下。
“你就是大人抓的那个寡妇吗?”
这女童人小,语气却不小。
见到她时,女童的眉毛都要拧成一团,怒气与嫌恶之色毫不掩饰。
在看到这个女童的霎那,杜惜晴就明白。
她找到了一个能同她讲谢大人故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