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彪不舍，卫卓也很头大。
他不喜欢吃甜食。
要不是没五寸的，谷哥又只爱这一款，他肯定不会买这么大的蛋糕。
艰难吃完半块蛋糕，一抬头，桌上的蛋糕还剩下一半，他问。
“谷哥，我要是胖了，算不算工伤啊？”
桑彪瞟他。
“算我对你仁慈，担心胖？明天和我一起早起锻炼。”
美梦被戳破，卫卓讪笑。
“不了不了，我和谷哥一起肯定会打扰谷哥的。”
他再怎么样都不会想不开要和谷哥一起健身的，太可怕了。
“可惜。”
桑彪目光紧盯蛋糕，故作感叹摇头。
随后，在卫卓的注视下，头也不抬对着面前的蛋糕又是一大口。
-
傍晚，房门被人敲响。
卫卓开的门。
来人是于敬源。
“你好，我来找小谷。”
他说着，扬了扬手中的剧本。
于敬源今年三十二，无论是艺龄还是年纪，都担得起这声小谷。
卫卓侧身让开位置。
“于哥，谷哥在里面。”
吃完蛋糕不久，谷哥就收到了于敬源的消息，询问晚上能不能一起对一下戏。
《绝影》的剧情发展很出彩。
这也是桑彪为什么选择这份剧本的原因。
故事很有趣，越看到最后，会可以发现王柏这个人是个多面体，远没有他表面表现出来的这么简单。
说是男二，实际上他和男一一样重要，甚至可以说是撑起整部剧的关键人物。
到中后期，他和身为男一的于敬源有很多对手戏。
听到两人的对话，桑彪放下剧本，起身迎接。
两人边寒暄着，各占沙发一端坐下，简单寒暄后，两人直入主题，开始对戏。
晚上九点。
“不行了，”于敬源率先放下剧本，瘫到沙发上，动弹不得。
桑彪正看剧本，于敬源视力很好，能清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精致的五官。
“咳咳咳。”
怎么忽然呛到了？
听着他撕心裂肺的咳嗽声，桑彪抬头看他，有些不解。
“于哥？”
“咳咳，没事没事。”
于敬源匆匆放下水杯，拿起本子遮住涨红的脸。
-
谷杓好像看着一直精神很好的样子。
在化妆间门口遇到谷杓，于敬源有气无力抬手。
“早啊，小谷。”
经过昨晚的对戏，两人稍微熟悉了些。
谷杓上下打量他一番，笑着应声。
“于哥这是怎么了，这么没精神。”
“哈哈，”脑海中闪过乱七八糟的梦境，于敬源一阵脸热。
又不好把真的原因说出来，他打着哈哈。
“没太睡好。”
两人还没聊几句，明文靖的大嗓门响起，一声一声叫着桑彪。
“走了。”
桑彪说着，转身离去。
看着他走远，于敬源也转身进入化妆间。
明文靖身材高大，直到坐下，桑彪才看到那小身影。
小孩见到他，眼睛亮晶晶的。
“谷杓哥哥。”
桑彪朝他颔首。
“早。”
“今天任务繁重啊，我先说第一场。”
亲眼见识过糯糯的演技，十分相信他的实力，明文靖十分干脆地将场景顺序打乱。
昨天刚因为呕吐去过医院，明文靖将淋雨那幕往后移，打算过几天再拍，今天先拍后面的片段。
跟着明文靖的话语看剧本，糯糯惊讶发现，现在讲的这场戏，桑彪昨天就带他走过一遍了。
明文靖将剧情分拆着讲解完，照顾到糯糯的年纪，他问。
“糯糯，有不认识的字吗？”
糯糯将剧本抱在怀中，偷偷看谷杓一眼，见对方在认真看剧本，他收回目光，对明文靖摇摇头。
“没有，糯糯都认识。”
明文靖今年三十八岁，有个和糯糯差不多大的孩子，但没有糯糯这么乖，可以说是一个小霸王。
经历过闹腾孩子的折磨，在遇到乖巧的孩子时，他总会克制不住的心生怜爱。
心生自己家里的臭小子什么时候也能乖一点就好了的感慨。
没错过小孩的眼神，明文靖乐呵呵一拍桑彪的肩膀。
“小谷啊，你和糯糯的对手戏最多，有空的时候多带他看看剧本。”
桑彪来之前，小孩坐在他不远处看剧本，他无需低头，只需转头看向小孩的方向，还能清晰看清他在看的段落上笔记不少。
身为导演，明文靖见过太多各形各色的演员了。
小演员有个麻烦的问题就是他们不认识字，想要看懂剧本，首先还得先学认字。
再小一点的小演员，没耐心看剧本，只能靠大人教。
五岁，这个年纪不算大。
可能认得一些字，但肯定不多。
猜到大概率会有些麻烦，但他还是选择了糯糯。
因为糯糯的表演是最贴王天的。
他看过糯糯演戏的片段，知道这是个很有天赋的小孩。
哪成想现在相处看来，小孩不光聪慧有天赋，还努力。
捡到宝了。
明文靖心情大好，看着监视器里的两人，乐呵呵喊了开始。
于敬源化好妆换好衣服，来到监视器旁边，和明文靖一起看两人的表演。
一个片段结束，明文靖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身旁出现一个声音。
“演的正好啊这两人。”
明文靖毫无准备，被吓得一哆嗦。
转头怒瞪来人。
“来了也不吭一声。”
吓他一跳。
两人合作了多个作品，关系不错。
于敬源摸摸鼻子。
“是明导太认真了。”
对话间，片段的俩主角也走了过来。
桑彪边擦汗，看眼笑眯眯的于敬源，站定到明文靖身边。
“明导，怎么样？”
看完整个片段，明文靖满意点头。
“可以，再补拍几个站位就好。”
第二个片段是于敬源和糯糯，还有若干其他演员。
王天的身份信息有些奇怪，再加上他是王柏查案时期忽然冒出来的，除了自己的名字，其他的一问三不知，几人都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多次派了不同的人，试图撬开小孩的嘴。
顾及到王天的年纪，再加上他没有犯任何错误，他们只将人带到会议室，而不是进审讯室。
不论问什么，小孩都不说话，沉默低着头。
就在所有人都放弃之际，男孩忽然抬起头，眼神定定看着于敬源饰演的周泽方。
王天很瘦，只有巴掌大，眼睛又很大。
灰暗无光的眼睛就很这样盯着你，周泽方皱皱眉，心中有些发寒。
最后，王天率先别开目光。
“我要见王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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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无论他们问什么，王天又是沉默，再也没开过口。
几人无奈，只得按照他的意思去找王柏。
于敬源搓搓手臂，对上桑彪的目光，伸手将人揽过来。
“天啊，真是后生可畏，那双眼睛。”
他真的有些犯怵。
桑彪赞同点点头，抬头看向慢吞吞朝这里走来的糯糯，对上他的目光，露出一丝浅笑。
“演得很棒。”
看着小孩露出腼腆的笑，桑彪没再说话。
和于敬源一样，他也被那个眼神惊到了。
回过神来，心中不助颤栗，肾上腺素飙升。
他很久没有看到这么有感染力的表演了，有些跃跃欲试。
“明导明导，接下来是我们的对手戏了吧。”
徒然被桑彪拉到身边，宽大的手臂大刺刺搭在肩膀，压得肩膀一弯。
糯糯悄悄抬头看向身边人。
谷杓哥哥主动靠近他了！
脑子被这句话占满，顶着红扑扑的小脸抬头看，满心满眼都是他。
他背后要是有小尾巴，一定转成螺旋机。
明文靖笑骂。
“去去去，你不要休息小孩不要休息？影帝够不够和你拍戏？快准备。”
“明导——”
察觉到背后有人靠近，桑彪转过头。
对上他的目光，于敬源轻声。
“没让小谷尽兴是我的不对。”
桑彪背后一凉，下意识挺起背。
“怎么会，于哥。和于哥拍戏最爽了！”
总算压对方一头，于敬源心中舒坦，连带着眼神都温和了几分。
学着他的姿势抬手揽上他的肩膀，将人往摄像机前带。
“小谷，走。这么简单的戏应该不用明导讲，也一定能演好吧？”
面前两人个子高高的，一起向前走，独留糯糯一人站在原地。
他目送两人走远，看了好久，一点点攥紧了拳头。
肩头尚存男人大手压在肩头的重感，转瞬即逝，心中不自觉升出可惜。
糯糯第一次心生不甘的情绪。
他也想和谷杓哥哥站在一起，也想象谷杓哥哥一样厉害，想谷杓哥哥对他笑。
-
不光桑彪，剧组的工作人员也有实感，小孩本就安静，这几天更安静了。
不论在哪看到他，手中都必定抱着剧本。
时不时还能看到他和桑彪坐在一起看剧本，小心凑过去，会发现桑彪正在教他认字。
男人对视线很敏感。
拿着摄像机的工作人员才靠近几步就被发现，隔着摄像机和那双漂亮的眼睛对视。
被那双眼睛吓到，工作人员一个手抖。
等他拿稳摄像机，男人又恢复了笑吟吟的模样，招呼糯糯看镜头。
剧组的人都知道，小朋友已经成为男人的小跟班，每次仰头看向男人都神色专注，这种情况下，无论是谁和他说话，都不会得到回应。
明文靖还让桑彪给他打钱。
话语理直气壮，扬言要是没他这个剧组，桑彪哪来这么个忠实的小粉丝。
每次这时候，小孩都会红着脸往人背后躲。
被问到是不是喜欢谷杓，明明害羞到不行，话语却直白坚定。
“最喜欢谷杓哥哥。”
被叫谷杓哥哥到现在，桑彪居然逐渐习惯了。
心被小孩专注孺慕的眼神烫得颤了下，轻拍小孩的脑袋，别过去头。
“快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