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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问劫(3)

作者:九月提灯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盛京都城是一派祥和的气氛,高楼林立,车水马龙,比起百里城,盛京更为庄重与静穆。


    天子有令,子时过则万户灯灭,象征皇家威严的黄色告示贴在城门中央,苏晚清与崔瑶从上空俯望,繁华骤消,一夕之间整个盛京陷入黑暗。寂静


    街上唯有猎妖司的人在巡视,她们相视一眼便一齐落地,拐进了一处偏僻的小巷。


    巷里的人家紧闭大门,只能瞧见屋内微弱的红烛光芒,没过半晌便尽数熄灭,黑暗肆意闯入眼,苏晚清与崔瑶在其中穿梭。


    躲过猎妖司的搜寻后,她们成功进入了盛京皇宫。


    皇宫的守卫并不森严,零零散散的几个士兵巡逻,来得如此容易,这让苏晚清很是不安。


    一道黑影从她的面前迅速闪过,差点就撞上了她。它消失得很快,连是何物都未能看得清楚。


    “抓住他!”刚刚悬下的心瞬间提起,两人警惕地观望附近,跳上了回廊的梁子,仔细观察声音的源头。


    远处浩浩荡荡来了一队人,她们听这个声音应是在左侧回廊,幸是反应及时,两人同时施法隐身,那些人经过之时停了下,灵敏地四处观察着,多亏后面的人等不及才匆匆离开了。


    其中的主事绕了回来,用灵力探知附近,确认无人后方放心,跟在身后的随从赶紧道:“主事,这儿无人,没有人能太过您的法眼,咱赶紧去将慕怀景捉回来,好向圣上邀功啊。但天牢那几个老东西不肯就范,要不要小的现在就去做了他们?”


    主事斜了随从一眼,抬手扬去一巴掌,清脆的响声落在她们的耳中,听着怪疼的。主事嗤笑地道:“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下等奴才对我颐指气使,慕怀景逃不了,司马如意也逃不了。天牢那有墨少侠,担心什么。”


    他们说的墨少侠,会是墨诩吗?


    随从的脸印出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忍着疼跪在地上,不敢再多言,奉承地道:“大人说的是,小的以下犯上,该罚、该罚。”还不忘抽自己的耳光。


    有人看着十分畅快,也有人看着蹙起眉头。


    主事抬脚,慢悠悠地将人踹倒在地,随后满足地看着人给他擦鞋,“你是个识时务的人,跟了我不会少你好处。今夜的盛京,将是陛下的盛京。”


    盛京又发生了何事?


    司马觉要捉拿司马如意与慕怀景,这在苏晚清听来有些匪夷所思。


    黑夜吞噬掉那两人离去的身影,苏晚清迅速落了地,准备跟上去,匆忙中,崔瑶拉住了她。


    崔瑶道:“天牢在哪个位置?我要去天牢,你刚才听到了,他们要害我爹爹。我管不了了,司马觉要杀就杀我。”


    此刻的崔瑶焦急万分,一刻也等不了,兄长只说要等待,但崔瑶偷偷看过兄长的卦象,父亲明显是大凶之兆。


    苏晚清将人拉了回来,找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地方,让其等候在那:“我去,你在这里等我。猎妖司的实力不容小觑,你并非他们的对手。”


    崔瑶当然不愿,就算天魔宗与天音门的人都在,也不能让苏晚清自己犯险,“不行,苏晚清你为何这么帮我?我明明对你一点也不好,总是针对你。”说着说着,崔瑶脸颊上便多了几颗泪珠,滚落在地。


    “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我的师妹。一直都是,我也不全是为了你。”她用衣袖替崔瑶擦干眼泪,认真地道,“我还要去取回我的东西,就在这里等我,我会将崔城主带来的。”


    她不一定能回来,盛京有太多人等着她。崔瑶的灵力与裴忆锦不相上下,但师尊赠的法器落日弓却是件厉害的神器,传说为大羿射日遗留的弓箭所铸,能够攻破一切防御。法器虽强,但师妹的灵力不足,用此神器只能以寿数为代价。


    崔瑶知道自己的身手,也相信她,递给她一个烟花爆竹,这是从师尊那里偷拿的逃跑好物,必要时能够掩护一炷香的时间,“若有危险,点燃它。谢谢师姐宽宏大量,此事过后,师妹一定好好向师姐赔罪。”


    在这个时候,崔瑶好像明白了,为何燕寒舟会对她念念不忘了。


    才过半晌,一道流光划破黑暗,定在眼前,崔瑶不敢轻易出去,直到苏晚清现了身,她扶着浑身是血的崔城主来汇合。


    “你怎么这么快?你受伤了?要不要紧?”崔瑶赶紧扶着父亲,瞥见她手上的划痕,惊慌之际不忘关心她的伤势。


    崔城主奄奄一息,身上无一处是完好无损的地方,衣衫褴褛,有的地方已经融入了肉里。苏晚清召来灵剑,示意崔瑶站上来,将从暗室盗来的一袋解药丢去,她欲将人送回百里城。


    见她没有上来的意思,崔瑶拉着师姐的衣衫,不明所以地问:“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你不回去,温衡会胡乱发疯的。你这么快就带回了我爹,你是不是与他们做了交易?”归根结底,还是担心她的,只是崔瑶说不出那些煽情的话。


    苏晚清沉默了半晌,道:“他不会的,师妹,你们先走,我稍后便到。”


    所见之事、所见之人她皆不愿透露,催动憾山带他们冲入盛京云霄,苏晚清转身走入另外一扇门,走进等待她的庭院。


    四周燃起烛火,给了她一丝亮光,寒风瑟瑟,吹得人心上凉了半截,月色悄然落在面前的红衣男子身上,被风摇落的秋花簌簌落在他的肩上。


    男子背对着她,伸手接住落花,沉醉地嗅了嗅,听见脚步声随意地弃之。苏晚清注意到他左肩的衣物紧贴腰肢,全然没有左臂的痕迹。


    曾几何时,男子忽然转过身来,抖动了下左肩,从衣袖里伸出一只手来,那只手上面的白色布料与他身上的大相径庭,他不停地活络着这只手,得意洋洋地冲她说道:“晚清,好久不见。你觉得我的这只手怎么样?”


    他顺手摘了一旁最为娇艳的花,兴致勃勃地走回来,眼神里满是阴鸷,颇有玩味地笑着:“知道这是谁的手吗?慕怀景,他还真是一个情种,为了司马如意都能做出大逆不道的事,唉,连累了整个太师府啊,哈哈哈哈。有出息,太有出息了。”


    苏晚清仿佛在看一个疯子发疯,也从他的话里猜出了一些:“你与司马如意难道不是情比金坚,你替司马觉做事,也能下得去手?”


    她的话让墨诩笑得更加肆意,他毫不在意地道:“成大事者,必舍小情小爱。辅城王府既没能力,还敢觊觎。逢场作戏,如何当真。我就让司马如意好好地清醒,何为真正的主宰。有野心却无能,就该死。”


    “温衡呢?他怎么没来?躲在你背后算什么本事,他废了我的手,我要他千倍万倍地还回来。”


    苏晚清走近男子,脸上无半点欣喜的表情,并不理会他的话,冷淡地道:“墨诩,你的事我不在意,阮长言在哪?”


    她来天牢时方知墨诩在那等候已久,仿佛知晓她会来一般,也不拦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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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带走崔城主,只是说“阮长言在他的手上”,也拿出了她曾赠予长言的信物。


    墨诩将花递给她,怎料被她一掌击散,也不恼怒,依旧含笑:“你那个宝贝徒弟,我送给谢怀案了,想救他,就赶在黎明之前去天魔宗,否则他就会变成灰了,找都找不到了。”


    “你这个人丧心病狂。我现在就杀了你,再杀了谢怀案。”苏晚清不想理会他,正想出手挟持他时,耳旁忽起一阵清风,她侧身躲过抓住那只手,袖中长绫捆住来人,待她看清那人之时,铁笼从天而降将她框住,困在其中。


    面前的人着玄色衣裳,满脸浩然正气,衣衫上绣着金龙图腾,眼尾是妖冶如火的鲜花,他踏步而来,语气中急切如火:“墨诩,拦住她。”


    “司马觉,你想做什么?”她静看司马觉向她徐徐走来,眼底全无情绪,正欲破开牢笼,司马觉瞬间移到她的面前,催动铁笼上的机关,不让她离开。


    司马觉与她相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眸深邃,真挚地道:“阿凝,我知道你会为了救崔行知而来,他的毒无解,你从暗室带走的解药也救不了他。崔行知必死无疑,我不会放过他的。你既然来了,就留下来,明日辅城王府满门抄斩的场面你一定要陪我一起看。”


    她抬眸看了他一眼,想也不想地偏过头去,没打算说话。


    “要不要废了她的灵力,囚禁在你身边?”墨诩撺掇的话张口就来,就好像他说的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司马觉并没有答应他的提议,冷冷瞥了他一眼,对她认真地道:“阿凝是我此生最重要的人,我绝不会伤她半分。”


    这话逗笑了墨诩,他又摘了一朵花放在鼻间,嘲讽般地说:“司马觉我该笑你天真,还是该笑你深情,我的苏师妹正义凛然,是绝对不会与你同流合污的。”


    眼前之人现在于苏晚清而言疏离又陌生,她看不清司马觉眼里的情是真是假,也不想去感知与分辨,手中之箫斩断枷锁,牢笼碎成齑粉。


    她打伤墨诩,也扬手给了司马觉一巴掌,对他说道:“司马觉,你当真要变成一个昏庸无道的人吗?这几日你让诸侯饮下受你控制的毒药,有违者便轻易除之。这还不够吗?你还要杀了司马氏一族,你的良心何在?”


    司马觉紧紧捂住她的手,贪婪地放在耳侧:“阿凝,孤是天子,执掌生杀大权。要谁死,谁敢不死。但我只要你一句答案,若是你想我放了他们,甘愿陪我留在盛京,我便饶了那些人,想办法替崔行知续命。”


    她抽得极快,仿佛不想与其有关联,与其拉开一段距离,再不愿同司马觉说话,玉箫散发出的魔气直抵司马觉的眼前,泛起浓浓的黑雾,她的沉默就是最好的答案。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休想用他人之命逼我就范,你要杀就杀。待我解决了天魔宗,再来与你做一个了断。我赠你的护身之物没有存在的必要,我们从前的承诺也不作数了。”她将司马觉手腕上的手环粉碎在地,扬长而去,不再做任何的停留。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束缚她,她若不愿,死也不从,人的一生最后都会埋于地下、归于尘土,既然如此,何必受此牵制。


    权与权之间的争斗,从古至今皆是如此。


    当务之急是要救回长言,其余之事便暂时搁浅,苏晚清并非是个正义之辈,她也有私心,并不会正直善良到为了旁人牺牲自己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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