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若虚幻境已然发生了变动,天魔宗的气息全无,四面八方涌来意识全无的傀儡,疯狂地撕咬手无缚鸡之力的试炼者。
燕寒舟等人竭力拦下傀儡,余下九人一同执剑将百姓瞬移出境,立出结界。他们与傀儡相搏。期间,他貌似又瞧见柳宿眠的身影,追了上去。
几番风雨,终是他们取了胜。
背后之人为天魔宗,似乎是想通过幻境直达清风明月山,好在他们竭力阻止成功。
为保百姓安危,只能先行暂闭若虚幻境。待确定无疑,不存在危险后方可再次打开。
幸是大祸未铸成,只有几位试炼者受了伤。
九人关闭幻境,一齐站在山麓。若有仍要入试之人可留宿于清风明月,若经此一役,想即可下山者则视为弃权,清风明月也会派弟子护送其下山。
足足忙碌了三个时辰,总算是将所有事情都做了个了结,最后留在清风明月的试炼弟子不多,仅仅百人。
玄风长老清点人数时,发现少了一人,看了半晌,也未见其踪影,不禁走上前询问:“你们只余九人,还有一人去了何处?”
还有一人?
剩下的九人面面相觑,心里在想是少了何人。
一旁的燕寒舟则陷入了沉思,瞥了一眼,终是明白了一些,才道:“苏晚清。她应该还在幻境里面。”走的时候太急,忘了以灵符通知她,燕寒舟心中一阵懊悔。
玄风一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几人,手指肆意于空中摆动着,又是叹了一口气,道:“若虚幻境已经强制关闭,三日不可再开,你们也太不谨慎了。”
燕寒舟则道:“长老,我以千羽入境将苏晚清带出。”千羽是燕寒舟的随身法器,可自由穿梭各地,实在算得上是个不错的宝贝。
他刚想迈步离开,便被一道熟悉的声音叫住,驻足停留于原地。
“不必,你师妹吉人自有天相。你随我来。”这道声音为凌霄所发,如今凌霄已然闭关结束,现得知幻境发生之事依然沉稳自如,只是安排一些相关事宜便带走了燕寒舟。
燕寒舟跟着凌霄入清风明月峰,走在其间,也不由得疑惑,莫非这就是师尊所说的机缘。
面前之人止步,燕寒舟也跟着停步,目光袭向最引人注目之地,万千闪烁的辰星映入眼帘,其北七星连接成斗,于无际的黑夜里散出微弱的光芒。
燕寒舟刚一抬手,头顶上的一颗辰星似受到感应一般,越发璀璨夺目,光芒绽放之余以连接之线连接于他的手臂。
他有些吃惊,视线紧紧追随着那颗辰星,一直走到观星台,直到灿若繁星的字体悄然出现,持续几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属于他的那颗星也就此暗然归寂。
他勉强认出了几个奇怪的图样,推测出些意思,但仍是疑惑,只道:“师尊,这些是何意?”
凌霄与其站在观星台,大手一挥,此间黑暗无所遁形,皆被强光吞噬殆尽。而后取来燕寒舟的命星,再交给他道:“本座曾为你三人推演天命,崔瑶命格所呈吉兆,唯有你与晚清皆为凶兆,主七杀,凶险,但亦可置之死地而后生,不必杞人忧天。”
“待你主持完毕,替为师去趟北海寻样东西,届时再告知你。”
燕寒舟迟疑地点了下头,努力使自己理解师尊话里的意思,将这次若虚幻境之事与此相连,顷刻之间犹如醍醐灌顶般道:“弟子谨记。”
他看懂了一些,也看到了苏晚清的辰星,只是在其旁边竟有一颗微暗的星跟随,正欲开口询问,又觉不妥,终是换了个问题。
“师尊,弟子三日过后重开幻境,为护入试百姓的安危,只设一处幻境,弟子打算以朱雀峰幻境为测试之所,不知师尊有何指教?”
凌霄默许了他的想法,令他先行退下。待其走后,凌霄随手击中挂在墙上已久的画卷,轰的一声,原本紧闭的墙壁即刻打开,凌霄缓慢迈步入内,寂静再次取代此处。
*
深渊之下,不见底处,处处黑暗,坠落的瞬间苏晚清耳中犹如骤然失去听觉般,她能抓住的东西少之又少。唯有随身携带的白绫可支撑她缓慢降落。
临近底部时,她一阵剑光横扫而去,确认不会有危险才跃了下去,手在落地之时不小心被身侧锋利的东西割伤,她嘶了一声,扯下衣衫,将伤口包起来。
还未反应过来,颈部便传来一阵冰凉,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人所为。她没在意地推开那人的箫,道:“你杀了我也无用,如今幻境已被关闭,没有我师兄的千羽,你断然走不出去。”
她知道,温衡暂时不会动手,他还需要一个引路人,即便动起手来也无事,她未必会输给一个天魔宗的人。
她拿出萤火灯照照,才发觉此处竟是剑山倒悬,若是刚才贸然跳下来,只怕也会被扎成刺猬。
旁边传来一声轻蔑,温衡靠在墙上,注视着正在开路的苏晚清,眼尾不由得多了一丝意味,他道:“苏晚清,再留你三日,三日过后,我定取你性命。”
她闻言,偏了一下头,却没有看他,只是继续执剑将众多耸立向上的剑砍去,摇了摇头道:“温衡,何人要取我性命?秋无意?”
这倒是个好问题,温衡想也不想就道:“你求我,我就告诉你。”
话音刚落,就传来女子散漫的声音,“我求你。”
温衡:“……”说求就求,这没骨气的女子。
那道倩影映在他的眼帘之中,仅凭一盏忽明忽暗的灯,背对着他,也不怕他伺机而动,直接杀了她。
没心没肺。
他转了话锋,只道:“苏姑娘想空手套白狼,少说也得花点钱财买点消息,你当初杀了万俟亥就该知道有很多人要你的命,何处不能去,偏要回清风明月,自寻死路。”
苏晚清怔了一下,转而一剑袭向对岸,走到他的面前,笑意吟吟地道:“天魔宗少主居然也会关心人,实在罕见。若不是秋无意,我还真猜不出是谁。你这次,不是来杀我的吧。”
这个女子的笑让他心烦意乱,他别过眼,冷哼一声道:“你这女子,为何会如此自作多情?”
起初他因她失意,被打下深渊,关键时刻只能将她一起拽下,眼下他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些记忆又不断涌向脑海。
她不恼怒,也不揭穿他,只是自觉地让开一条道,歪了一下头,示意他先走,“你三番两次杀我,我都可以既往不咎,我如今就想知道三件事。”
温衡倒是一点也不客气,瞥了她一眼后自顾走在前面,任由她的声音落在身后:“一你为何会有我师兄的玉坠,还是说你三年前一直监视于我?二你为何要杀司马觉?三这玉箫你哪来的?”
他一经转身,苏晚清差点撞了上去,忍着翻白眼的动作,她等着他的回答。
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看得人着实不爽,尤其还是如此讨厌之人。
“你为何会觉得我会答你的问题?”温衡看着半退后步的女子,也不深究,耳中响过“司马觉”三个字时,嘴角不由得扬起,打趣的意味不由得明显了些,他忍不住道:“说到底,还是为了情郎啊。”
此人为何就是抓不住重点,苏晚清淡然一笑,心中忽然有了个想法,打算顺着他的话接下去:“这不用你管,说说吧,为什么要杀他?”
回答一个问题也好,总比一个都没有要好。
温衡一副看透了她的眼神,眼底霎时沦为不屑之色,顷刻过后,他选择答了她这问题:“司马觉这个人我调查过,远不是你所见那般,比起辅城王,他更该死。”
“你与他有仇?”苏晚清追问道。
温衡回避她的眼神,再道:“无仇无怨,但他与你一样,有的是人想取性命。我不过是已露锋芒的刀。你护得了他一时,能护一世?”
为何这句话听上去好似一个苦口婆心劝她离开司马觉的密友,这会儿她倒不觉得温衡这个人令人生厌了。
但她与司马觉相识一场,儿时的司马觉是很善良,一心只想与司马如意修好,纵使王府无人尊重他这个未来的储君,但司马觉依旧对其敬重有加。
思来想去,苏晚清不想落了下风,立即道:“至少司马觉不会死在温公子你的手上。”
“呵。算你厉害。”温衡似被她的话呛到,但脸上依旧是副精打细算的样子,当苏晚清以为他选择保持沉默时,他放了句狠话:“就冲你这句话,我一定要司马觉死在我的手上。”
苏晚清:“……”较劲?白日做梦。
温衡不再与她争辩,而是快步向前走去,将苏晚清狠狠甩在了身后,又觉不妥,施法将未开之路的剑山移在他们之间,成为了阻隔的桎梏。
苏晚清也不准备挪开,就地而坐,背靠在她的灵剑,虽有凉意,但不觉寒冷。
漆黑之中不见星、不见月,只余遁入黑夜的寂静,万籁俱寂。苍茫云间若咫尺天涯,又如海市蜃楼。
“三年前你一直在跟着我,却不动手杀我,你不算滥杀之辈,我且问你最后一次,你为何会有李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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酌的魔音箫?”
无人回应。
苏晚清久久不见男子回应,心想是那辈故意装作入眠之态,不想回应,正抬眼望去之时,她先是愣了一下,温衡竟真已熟睡,他的呼吸声比之前重了许多。
真能睡。
她借着微弱的光瞧见男子拿在手中的魔音箫,视线不觉上移至男子的脸,未醒,正合她意。
于是她将主意打在了那支玉箫上,顺手抽了过来。此箫是上好的和田青白玉制成,质地细腻光滑且温润,恰似雪山映在羲和晨光的照拂,又若寒梅于寒冷孤寂骤放,纯洁而雅致。
上面还刻了字,她转了一圈玉箫,也未认出那是何字,未等她细细琢磨,男子便将东西夺了回去。
温衡睡眼惺忪,疲倦深深地藏在眼底,纵使如此,他还是有精力讥讽一番苏晚清:“苏晚清,盗贼盗了东西都会一走了之,只有你还愚蠢地留在原地。”
他本想阖眼小憩一会,但未想到竟睡了过去,潜意识还能保持些许清醒,他就知道这个女子不会就此安安静静地待着。
苏晚清望着已空的手,顿了半刻,扯出几抹笑容,两手拍了拍,他的话丝毫影响不了她,是无关痛痒。她起身,也不再靠在剑身,道:“既然醒了,就回答我的问题。礼尚往来,我也答你一个问题。”
温衡将玉箫重新放回腰间,目光落在桎梏之外的苏晚清,突然来了兴趣,道:“真有意思。我先问你,你腰上的玉佩从何处得来的?”正是那物令他失神,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玉佩?苏晚清顺手摘了下来,拿在眼前观摩,儿时的记忆在此刻涌现而来,她道:“温少主不会是说这是你之物吧?此为从前司马觉赠予我的玉佩。”
在此之前,她并未佩戴玉佩,只因是她在崔瑶的床上偶然瞥到了一眼,这才拿了回来,觉得好看别致便留了下来。
看来不是他的东西。
温衡眸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即刻化作灰飞散去,他抬眸看了一眼逐渐皲裂的苍穹,再将视线转移到她的身上,道:“礼尚往来。去年,我在一处不知名的山村碰见李若酌,觉得此箫好看,便拿了过来用用。”
拿?怕不是抢吧。
她闻言,内心波澜四起,极力压下后沉稳地道:“你见过李若酌?他如今在何处?”
温衡将她的意图探清,随口说了句话:“死了。”他也不知李若酌是否存活。
“如何死的?”她问。
他似被问得有些不耐,语气里藏着不耐烦,但听她的如此急切的语气,大概也猜出了一些,他道:“被杀死的。看来十三年前的苏太师灭门之事与李若酌有关啊。”
“温公子,你僭越了。”苏晚清见温衡不会将事实相告,也不再执着从他的口中得知有用的信息。
*
这里算是若虚幻境的禁地,不受灵符的传唤,一般人特别是寻常人无法企及此处,只有像他们一样是幻境的构造者才会知晓,但温衡看上去为何会对此轻车熟路。
问了也未知。
他们后面分道扬镳,各自上岸,体验了一把若虚幻境之中的五行阵法,又在三日之后于幻境出口相逢。
温衡早早在此等候,看这气势汹汹的样子,以箫化剑,势必要取她性命方可。
她忍不住道:“又要取我性命?我的命究竟有多值钱?”
“一千两黄金。”温衡蓄势待发,也不等她的回应落下,乘风而起,攻势猛烈而去,紧追着女子不放。
竟如此值钱,苏晚清不由得在心中感叹,这个要她命的人出手还真是阔绰,若是能给她,任她遨游一年,她立即自刎。
苏晚清也不再嬉皮笑脸,认真了许多,如今的温衡三日未进食,单凭体力,他占了下风。
……事实证明,男子不进食水也能生龙活虎,打了半个时辰,依旧不减最初。
“轰”的一声响遍整个若虚幻境,黑暗笼罩着的一切被随之而来的光芒驱散,而温衡却在下一刻意识涣散,视线开始模糊不清,他指着苏晚清道:“你这女子,使诈。”大概持续了半刻,但苏晚清眼疾手快立即来到他的旁边。
苏晚清笑了笑,手轻轻划在他的脸侧,出手干脆利落,道:“你不是也使诈了?前两日偷偷给我下毒,若我不防,岂不就死在你手中了?”
大手一挥,男子便倒在了地上。她随手拿出了一样手镯,正准备戴在他的手上,
刚触及之时,温衡化作一道流光离去,远远追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