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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沧海

作者:水色羽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接取暗线任务后,孟怀煦感到前途一片光明。


    正畅想天女图长什么样,以及任务成功后要提什么要求时,台子忽然晃动。


    她停止自己的美好想象,发现了个问题:“等下,我现在怎么出去?”


    现下最关键的部分还是没解决,刚刚那家伙也不知道在哪里,万一池底沉睡的魔物跳上来给她一口就惨了。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宿主无需着急。]


    孟怀煦努力稳住脚下,双眼发亮:“你有办法?”


    [吉人自有天相。]


    “……”呵呵呵,你们AI还信这个呢!


    倏然间,地动山摇,池水滚沸,头顶的血肉簌簌落下,似有冤魂凄叫。


    孟怀煦像滚动机中的小球,被晃得想吐:“?!”


    台子开裂,发出吱吱的声响,尘土混着血水和气浪排山倒海扑向她!


    系统发出刺耳的警报声,007也着急万分,极速检索商场看有没有无需积分的免费道具可用。


    孟怀煦被晃到边缘,头昏脑涨,一时不察从高台边缘跌落。


    如一只坠落的翩飞白鸟。


    刹那间,有人席卷着风接住她,胸膛带着灼热的体温,以一种保护姿态带她远离了滚滚污秽。


    孟怀煦感到了新鲜的空气流动,他们一直在升空,脚下是震动着坍塌下去的血渊,红色的符咒在逐渐消散——宁衡归刚刚是破阵去了。


    “刚刚那到底是什么地方?”


    “血渊,联通你掉下的那个庙,通常只进不出。”宁衡归耐心为她解释。


    月亮在夜幕中高高挂起,风雨已经停歇,星子闪亮。


    她听到那人转了话题说:“孟小姐从哪里来?我可以护送你回去。”


    孟怀煦窝在他怀里平复心情,享受着夜风吹拂,吐出一口气。


    她眯着眼睛像只狡黠的猫,笑道:“麻烦宁公子了,将我送回春风阁即可。”说完后神情欲言又止。


    宁衡归御剑抱她在云上穿行,淡淡道:“孟小姐也算是我的恩人,有话想问不妨直说。”如果是问他为何被关押在此,宁衡归已准备好了一套说辞。


    “你可知沧海图?”


    折腾一大圈,孟怀煦还是惦挂着这幅图。


    宁衡归愣了一下,旋即轻声哼笑。


    这笑声像缓缓飘落的羽毛,散在夜空:“此图就在我袖袍。”


    好家伙,得来全不费工夫!本想让他带自己去找找。


    孟怀煦又往他怀里拱了拱,问道:“久闻其名,我想借来观摩些时日,可以吗?”


    “此图传下来年代久远,未加保护,怕是没有往昔风采。”


    “实不相瞒,我略懂些修复技法,公子若是同意,我还你幅与百年前一般无二的沧海图。”谈及自己熟悉的领域,孟怀煦不可避免地带了些骄傲。


    宁横归思虑几秒,再次笑笑:“那便有劳孟小姐了。”


    -


    鎏金床幔在轻飘飘晃动着,一扇花团锦簇的屏风隔绝了大部分视线,厢房内古色古香,暖洋洋的晨曦从斜窗透进来。


    孟怀煦在鸟鸣中睁开眼,阳光透亮,府中鸟语花香,对于昨日经历有些恍然。


    她身披薄纱下榻,走到铜镜前,看到被用红绳卷起的卷轴。


    是宁衡归走前留下的沧海图。


    昨夜站在房门前,孟怀煦伸手收下,问起这画卷来历,宁衡归只说族人所托。


    见鬼,系统可说他是被族人关押进去的。不过见他不欲详谈,孟怀煦也就识趣地没再问,人嘛,都有点秘密,反正图到手了,管他这么多干嘛。


    沧海图旁放的是不知何时从腰上掉落的罗盘。


    孟怀煦拿起来仔细端详,回想起在山林老庙的经历,心道这还真挺有用,便将它放到了爹娘为她准备的法器箱中。


    孟怀煦焚香沐浴,被侍女服侍着收拾齐整利落,找来一张宽大的楠木案台摆好工具,铺开六尺长的沧海图。


    画卷徐徐展开,依稀能透过霉斑与裂痕间窥见当年气象。


    她戴着手套,先用软毛刷轻轻扫去表面浮尘。


    百年来的潮气瘴气侵蚀让绢本变得酥脆破旧,墨色在折痕处也早已晕散成团。


    古画修复一般分为洗、揭、补、全四个步骤。


    在这个世界按理来说应该有人能做到光凭灵力就能够修复,但孟怀煦没那个本事,仙法不到家,做不了这么精细繁杂的活儿。


    所以这沧海图她打算主要按照现代工艺一步一步来。


    孟怀煦思索片刻,指尖缓缓凝起温热雾气。


    水流般的雾气穿透绢本清洗画芯,裹挟着杂质流到水盆中,她再小心翼翼地翻去揭开覆背纸。


    接下来揭取与画心直接相触的命纸,这道工序尤为重要,人为损害的风险较高,孟怀煦全神贯注,依循纸的纹路,完全进入工作状态。


    完成后再上浆、拣毛、重新托好命纸放置着慢慢阴干。


    "小虫蛀蚀处……用宣纸填补。"修复开始,孟怀煦嘀咕着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沓珍稀贡纸,对着光源比对纸色。


    春风阁阁主——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她爹,大老粗爬上来的,就喜爱广结善缘,收集些能让他在文人墨客、仙家道长前显得有文化的东西。


    这倒是方便了孟怀煦。


    画芯缺损处较多,修补过程破费了一番功夫。


    孟怀煦蘸取调和好的颜料,再一点点全色,使其色调统一,然后模仿整幅画的线条走势,接上因破洞而造成的断笔。


    这步需要非常熟悉画家的人来做。


    不知为何,孟怀煦展开沧海图的一瞬间,就仿佛早已见过它,甚至脑海中有个模糊的身影遥遥相望。


    她也没多想,只在心里感叹艺术真伟大。


    待最后步骤完工,窗外已暮色四合,夕阳温柔地洒落在庭院中。


    百年前的仙界大陆跃然纸上。


    粼粼的蓝色海波、层峦叠嶂、飞禽走兽、无脸道士、四不像精怪皆囊括其中。画中内容并没有刻意完全按照方位排布,仿佛是净虚回到庙中的某一天坐下,想到什么画什么。


    乱中有序,栩栩如生。


    涵盖了一生见闻与遐思的作品,为何不施加法术留存,要在庙中就这么经受风吹雨打?


    孟怀煦想不出所以然,最后归结为艺术家也许真的大多都有些怪脾性。


    侍女阿碧踩着昏暗的夕光跨进厢房,行了个礼,道:“小姐,可是能用晚膳了?”


    正午她来送过饭,见孟怀煦认真至极的模样也没出声打扰,只放在另一张桌子上便走了,刚刚一看,果然还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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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好,辛苦了。”孟怀煦伸了个懒腰扭扭脖子,成就感满满,惊觉肚子开始咕咕叫。


    她将沧海图收好,准备好好观摩观摩,再找个机会还给那姓宁的。


    阿碧将午饭收回,吩咐人在院中池塘边的亭子里布好晚膳——这是春风阁一贯的用餐地点。


    天幕完全暗下,月光淡又柔地倾洒,如同流动的丝绸。


    孟怀煦随着阿碧来到亭中,虽然已经适应四五天了,但她看到这一桌珍馐还是觉得很夸张,毕竟穿越前,她的主食不是泡面就是外卖。


    亭子顶悬了颗夜明珠,堪比高功率大灯泡。


    待入座后,阿碧和另一侍女阿素退至身后静静站着,孟怀煦吃了几筷鲜美鲈鱼,回头看她俩。


    阿碧上前一步:“小姐,不合口味吗?”


    “不是不是,很美味。”孟怀煦赶忙咽下竖起大拇指,又吃了几口说“我记得你和阿素出身广寒山?”


    “是呀,小姐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阿素闻言也看向她。


    “咳,这不魔尊陆无晦近期要遴选药人得事情闹得人尽皆知,想起传说他也是那里的,有点好奇。”


    算算日子,明天她就须得出发前往魔域的玉引阁了,面对主线的攻略对象,多了解下总没坏处。


    阿素的性子跳脱些,说起八卦来劲了:“对对,小姐你可能不知,其实他选药人是为了曾经的师尊肆空仙子呢!”


    孟怀煦没仔细读小说,只知道有白月光,没想到竟然是魔尊师尊,她眨眨眼:“啊?师尊?”


    “那陆无晦入魔后仙子就把他踹出广寒山了,关系一直冷冰冰的。”阿素压低声音,“听说那位仙子百年前的大战中受了重伤,魔尊这些年一直在找替身试药,想医好她呢。”


    夜明珠的光碎在池中水波,又映在阿素眼底,她完全沉浸在这个爱恨纠缠的八卦里,讲得津津有味:“上月休沐时我在集市遇到了跟着魔尊的同门老乡,他说刚死了个药人,骨头都化成水了,是这一批药人中的最后一个。”


    孟怀煦浑身过电般,刚夹起的虾丸掉进了汤里,她想为未来的自己点蜡:“咦,这么凶残。”


    阿素愤愤:“可不就是!那么多好端端的姑娘倒是给他的情爱作祭品了,这次竟然还要公开招募,真想往他头上扔臭鸡蛋!”


    “这必须扔。”孟怀煦点头附和。


    阿碧看看阿素,再看看严肃倾听的小姐,不由失笑:“好了,有些传言还不知真假呢,先让小姐用膳,今日可累了一天呢。”


    “无妨。”孟怀煦擦净溅到袖口的汤汁,状似无意道:“明日我要启程去玉引阁。”


    两名侍女顿时僵住。


    “去围观一下啦,你们这表情想什么呢!”


    阿碧虽与小姐相处甚好,但毕竟只是侍女,无法阻挡小姐的任何举动,只忧心忡忡道:“小姐,这怕是太过危险,那可是魔族的地盘,如果阁主和夫人在家陪你去还好。”


    孟怀煦还待再说些什么善意的谎言让她们放心,便听一声悠扬的青鸟啼鸣传来,阿素将上半身探出亭外,熟练地伸出手臂让青鸟站立,取下腿上的纸条。


    “夫人不是前日刚来过信问候小姐,怎么……”阿素顿住,“不是夫人,小姐是您相熟的人吗?”


    “谁?”


    “落款宁衡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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