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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痛生梦死

作者:只听蓝雨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死亡并不是终点哦。”


    “要好好收下我的祝福呀。”


    这个喜欢在句子结尾加上各种拟声词的女人,会让无端联想到一种动物。


    狡猾又混沌。


    她游刃有余地决定了少女的生死,想死却生,想生即死,就这样恶劣地将她作为玩物。


    而现在,黑影问珍星。


    “所以,我应该是谁呢?”


    珍星被她牵着来到惠珠面前,黑影仿佛拥有撕裂时空,掌管过去与未来的能力。


    她伸手像掀开帘子一样,珍星就从一个无形的旁观者真切地走到了小惠珠的房间。


    “可怜的孩子。”


    黑影弯下腰温柔地抚摸她的头。


    在惠珠开口询问她的身份之前,无比自然地开口:“你,向我许愿了对吧?”


    “许愿?”


    “你不想要这个。”


    黑影点了点惠珠脸上的黑色印记。


    “你还想变成一个正常人。”


    “还有……”


    “你到底是誰?”惠珠并没有表现出被说中心事的熟悉感,反而隐约透露着怒气。


    这是一种应对恶意表现出来的应激。


    “被讨厌了吗?”黑影喃喃自语起来,看了一眼身边的珍星。


    恍然大悟般推了一把珍星。


    这一下算是真正将珍星推到了惠珠面前。


    “这样可怜的孩子,只有珍星你才能救她。”


    黑影的声音不轻不重地响起来,表面上是在夸赞珍星,却带着一种深深的讽刺。


    反而使自己甜蜜温柔的声音听起来冷淡,仿佛暴露本性。


    黑影将手搭在她的后肩上,彻底化作了烟雾弥散消失。


    这让惠珠误以为刚刚出现的黑雾本身就是珍星,但却如黑影讥讽的那样,当惠珠发现是珍星时她的态度发生了改变。


    “对不起……”


    原来,珍星在黑影的改变下,身形体貌全部褪回到孩童期。


    “我是不是没有帮到你……”


    “我是不是害了你……”


    幸好小孩子还保有诚实的品质,这让惠珠还能说出内心的不安。


    珍星下意识想要说出“没关系”,可张嘴的瞬间,她迟疑了。


    准确来说,是隐身的黑影在逼迫她。


    “要这么轻易地原谅吗?”


    “珍星真是个大好人。可是没能比赛的后果,你全部都忘记了吗?”


    “敬爱老师的死亡、一蹶不振的人生、消极自卑的情绪……你完全就被一团黑雾包围了。”


    黑影的话像蓄势待发的炮弹,而珍星被一次次地塞到黑漆漆炮筒前。


    直面炮弹的结果也许并不好,轰地一声,所有的一切都将化为齑粉。


    在惠珠不安的表情下,珍星似乎完全被黑影说动了,于是吐出了犀利冰冷的答案。


    “内。”


    “你害了我。”


    没想到,最后发射出子弹的,竟然是珍星。


    被信赖着,被奢望着,被祈求着的她。


    珍星保持着那身红裙黑纱的打扮,这让她虽然年幼,却并不童趣。


    而这样的后果,是让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彻底粉碎了一个濒临崩溃的小孩的意志。


    也许在惠珠的记忆中,这个人并没有那么重要,可在这一刻,她也许是唯一能够给她一个不一样的答案的人。


    这就至关重要了。


    “你想听的答案是这个吗?”


    珍星蹲下来,平视着扑在地上的惠珠。


    她脸上已经布满了眼泪,像一扇雨天的玻璃窗,嘴里无助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惠珠,你想要的是这个吗?”


    “你想要我全盘否定你,告诉你,你害惨了我吗?”


    “不、我不想……”


    “我做不好任何一件事情。”


    珍星伸手抹去了她的眼泪,表情分明是冷淡的,可说出来的话又很滚烫。


    “像现在这样说出来,我就知道了。”


    “你可以做到的,就像现在这样。”


    “做得很好呀,惠珠xi。”


    珍星任由惠珠靠在自己身上哭泣,但她的心却并不如她安慰人那样坚定。


    与其说她在游弋摇摆,更不如说她感觉有一种麻木,这段日子以来,她好像遇见太多这种情况了。


    她有太多次泄露自己的情绪,拉住素熙让她免于被撞死的那次,决定去找素熙的那一次,对被附身的素熙说出真心话,对老师坦露这些年的痛苦……


    一直到现在,她察觉到黑影又一次在挑破自己的情绪。


    可她好像并没有这么多的情绪可以倾斜了。


    “这就是,你想要听的答案吗?”


    珍星看着怀中的惠珠一点点消失,意识到了这个场景正在结束中,她带着不解和迷茫,向黑影发起提问。


    “如果你想要让我作出为谁而死的选择,是不是我死了,就能结束了。”


    这个瞬间,珍星感到很疲惫。


    她想起老师留给她的梦,让她去帮一帮受难的孩子们,其实仔细想想,这就是珍星无法做成功的事情。


    她根本就不是什么救世主。


    只是一个很容易感到疲惫的普通人。


    “死?”


    “你在向我许愿吗?”


    黑影带着她暂时停在一个黑暗又有着一点微光的中间地带,算作中场休息。


    “我为什么要向你许愿,向一个毁掉我人生的存在祈求什么。”


    麻木的情绪之后,最容易出现的,是愤怒。


    当人无处发泄时,愤怒是藏不住的。


    然而黑影却很自在,她丝毫不为珍星的情绪而感到波动,言语之间更多的是一种兴趣。


    对于这样的珍星,燃起了更多的兴致。


    “你生气啦?”


    “为什么?”


    嘴上是添油加火的话,可下一秒就开始有所解释,黑影的确不知道珍星究竟在为什么而生气,但她把所有能想到的原因都解释了一遍。


    “在生气我为什么总是挑中你身边的人来迫害?”


    “我只是平等地接受了信徒们的愿望,至于为什么是你身边的人。”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只是这样更有趣,虽然一个你已经带给了我很多惊喜。”


    “但也许这样,会更有意思吧。”


    珍星并未听出黑影言语间的怅惘,因为对方这样漫不经心的话,心中的火焰燃得更旺。


    恨不得能亲手撕碎对方。


    “至于迫害,哪里有呢?我明明实现了每个人的愿望。”


    “甚至,很体谅地考察了大家的心意。”


    “比如,想死的孩子,我总是会一遍又一遍地问她,你真的想死吗?”


    黑影的手指接近于瓷白色,这倒是符合她话里话外对自己身份的暗示,她不像活人,像一尊神像。


    至于是伪神还是真神,是善是恶,就说不清楚了。


    她将手指轻轻按在珍星的脸上,下一秒就被珍星张嘴一口咬下。


    抱着咬碎的决心狠狠下口,最后呈现出来的结果却完全相反,黑影的手指太过坚硬,珍星的狠厉得不到回报。


    反而引来了嘲笑。


    “珍星你还是处在换牙期的孩子吗?”


    “还是说,这是你姗姗来迟的口欲期。”


    另一只手甚至鼓励式地摸了摸她的头。


    “很可爱。”黑影称赞道。


    “你、究竟要做什么?”


    “你对惠珠做了什么,还有素熙,你刚才操控了她的身体吗?”


    珍星嘟囔着发出声音,当她想放弃通过咬对方办法来泄愤时,黑影那只温柔抚摸的手就变得强硬起来。


    雨后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彰显出她本身的恐怖,如果她想让你死,这是一件特别简单的事情。


    被水裹住呼吸,窒息而亡。


    就这么简单。


    “你的问题真的好多。”


    可问题是,她不会这样对待珍星。


    “其实我说过很多次了,我什么也没做,我只是去实现愿望。”


    随着黑影的话出现的是惠珠本人现在正在的情况——瘦下来的她静静的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但多少还有着生机。


    “可是,我们并没有向你许愿。”


    “没有吗?”


    珍星的声音顿了顿,想起了老师说过的话。


    “至少,素熙没有。”


    “她是无辜的。”


    “直到现在,你心里面想到的第一位也是素熙,这实在让我很感动。”


    “真是动人的感情。”


    黑影的声音听起来多了一丝愉悦。


    “她告诉过你吧,你对我的愿望一经许出,无论如何我也会帮你实现。”


    “不管另一个人是生是死,不管另一个人会是谁,无论如何,我也会达成珍星口中的那句,永远在一起。”


    这个理由当然在珍星的思考中,可她总觉得不应该只是这样,按照老师的话来说,这黑影多半算个古老的神。


    如何要说永远在一起这个愿望有多特别,古往今来,说出这种愿望的眷侣数不胜数。


    就是跟珍星当初一般大小的孩子也很有可能因为一时的喜好说出这种绝对的话。


    “你忘记了呀珍星。”


    黑影从她的眼中读到了这些,于是下一秒她的手从珍星的脸上猛地转移到后颈。


    拽着她的头发,仿若要扯掉她的头皮,剧烈的疼痛在珍星适应之前一下子就变成了进水的混沌。


    她被按在水里的过去。


    湿漉漉回到老师家的那一夜,在从首尔回到釜山的那一天,淋湿她的不是雨水,而是海水。


    “你不是很厉害吗?”


    “和那个丑八怪在一起的下场就是这样。”


    原来也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素熙把奖杯送给了她,而她最终还了回去,可笑的是,工作人员们在一开始因为她的衣服变脏了不准她进入,后来看见她手中的奖杯,就轻而易举地放行了。


    还是同一个人,却能得到不同的待遇。


    进入大厅走到前台去交还时,无意中和几个孩子对视,珍星发现那正是下午在欺负惠珠的孩子。


    “偶妈,我看见朋友了。”


    “可以和她玩一会儿吗?”


    年幼的小孩在父母面前已经可以畅通无阻地作出第二张面孔了,讨喜乖巧。


    珍星被她们包围。


    手挽着手,看起来十分亲人。


    “亲故呀,我们去好好玩吧。”


    为首的紧紧拉住她的手,几个人假装关系密切地把她带出去。


    然后,重复下午对惠珠做的事情。


    尽管拥有大力,但这并不是打破一切的钥匙,在五个孩子面前,打倒了一个,逃不掉仍然会被包围。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又一次推开其中一个人的珍星崩溃大喊。


    “你在做什么?”


    “呀!坏丫头,你在欺负我们家孩子吗?”


    其中一人的家长正好看见这一幕,气冲冲地走过来,一把扯住她的衣服。


    “看你不爽也要有原因吗?”


    那孩子被母亲抱在怀里,当母亲的目光扫过来时可怜无辜,可一旦错开,她就无声对珍星做出了嘲讽。


    “是她们欺负我。”


    珍星感到委屈,可她没有选择争辩,而是将解释放在了热心的警官大叔面前。


    “哦莫。”大叔微微惊讶。


    在这一秒,他的心知道珍星没有骗人,可下一秒那名穿着华丽的夫人只是俯身对他说了什么。


    “可你不是本地人吧。”大叔的话音突然就转变成这样。


    “不管怎么说,你打人就是不对的。”


    “她们也打我了。”


    “有谁能证明,有谁能看见呢?”


    “那你们又怎么证明,是我打了她们呢?”


    珍星突如其来的话让持续输出的大叔愣住,可她并没有占领上风。


    “干嘛说这么多。”


    “我看你这身打扮,你原本也是要参赛的对吧,可你这样的小孩,品行不端,怎么能去参加比赛。”


    夫人用一句话结束了一切。


    不止这场自证,更是珍星当下的一切。


    “只是比赛资格这种小事。”


    “像你这种乡下孩子,以后也别想再有了。”


    这就是为什么往后几年素熙饱含期待地参加遍了国内举办的芭蕾比赛却再也没有见到过珍星的原因。


    明明她对胜利如此渴望。


    她的表演如此富有生机。


    这就是为什么她会绝望地回到釜山,原来不只是因为没能参加比赛。


    而是因为,她再也无法参加。


    很久以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个人只是在吓自己,虽然看起来贵气,但也没到只手遮天的地步。


    对方只是赌她是个无知的小孩决定吓一吓珍星,细想下来,这位女士原来是个好人。


    可如果,她真的是个好人,为什么她的孩子却坏得无缘无故。


    如果她真的是个好人,在她得知这个被她的谎言抹杀了人生的孩子选择死亡时,会为这个孩子流一滴泪吗?


    敢保证这滴泪不是鳄鱼的眼泪吗?


    夜晚其实并没有抵达釜山的船只,因为被抓来对峙太久,珍星走出来时已经错过了末班车。


    她无法在这个夜晚赶回釜山。


    她也没打算回去,她来到海边,其实是打算溺死在大海之中,海水已经包裹住她的全身。


    她身体里的任何一个地方很快就会被海水腐蚀,如果无法再跳芭蕾,那就去死吧。


    珍星想。


    “你想要的是死亡吗?”


    “如果无法再跳芭蕾,就要去死吗?”


    黑影的声音在那个时候出现,于是珍星安然无恙地回到了釜山。


    “你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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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珍星被迫重新体验了这一段记忆,但她却发现,自己原本是没有这一段记忆的。


    关于那个夜晚的一切都太过模糊,太过迷幻。


    “救?不要这样骂我。”黑影的声音响起。


    “是交易哦。”


    “想死需要付出代价。”黑影用了暧昧的词汇向她解释,无需多言,珍星自然会想到代价是什么。


    “是老师……”


    “你让老师代替我去死了!”


    “为什么!凭什么!”


    珍星的情绪陡然激动起来。


    她想要抓住黑影却无法抓住。


    “是我自己想死,你为什么要害死老师。”


    黑影利用烟雾形态躲过珍星的爆发,又见缝插针地在她身上绕来绕去,继续说着刺激人的话。


    “是我害死的吗?”


    “如果不是你想死的话,就不会有这个交易了。”


    言语之间,尽是暗示。


    害死老师的人,一直都是你。


    “不仅如此吧,我当时问你的是两个问题。”


    “你——”


    珍星的声音尖锐起来,黑影还要对她身边的人下手。


    “不能再跳芭蕾的话,就去死好了。”


    珍星看见了医院,病房里情绪极不稳定的少女捶着轮椅,又捶向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


    她本人是很美的,平日里是明媚的美,可现在却透着一种即将枯萎的美。


    她对着身边的女人如此大吼。


    “这是什么?”


    “素熙,素熙为什么会这样?”


    珍星无法冷静了,她开始疯狂追问黑影,却再得不到对方的任何反应。


    眼前的素熙试图通过砸烂身边所有能够到的东西来泄愤,却于事无补。


    她的内心没有任何的安慰,绝望逐渐蔓延至她的全身,就在这个时候,珍星出现了。


    她提着那把红伞,她抱着一束花。


    上面写着“祝贺比赛第一”,是一束庆功花,而不是用来看望素熙的。


    她动了动唇原本想说什么,却看见素熙盯着手中的花,这是代表的花,突然变得很烫手。


    可就算会将她的手烫出一层水泡,她也无法放弃,于是她什么也没说。


    她决定转身离开,她想,今天并不是一个好的时候,明天吧,明天她会说清楚。


    这不属于珍星的记忆,被黑影带过来的珍星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发生,她什么也做不了。


    而她仍然能感觉到凝重的不安。


    “不、不该是这样的。”她说。


    下个瞬间,她听见了素熙的自白。


    “珍星,也抛弃我了么。”


    “我不能再跳舞了,我无法再和珍星一起。”


    素熙推着轮椅一点点划到窗边,用力打开了那扇窗户,房间外面是好重好痛的大雨倾盆。


    素熙伸出头就能看见淋着雨离开的珍星。


    “啊……我甚至没有办法为她送伞遮雨。”


    “不是的。”


    “不是这样的。”


    珍星十分急切地在素熙面前说话。


    可一句也听不到,对于素熙而言,现在这个珍星是不存在的。


    而珍星似乎已经预感到素熙将要做什么了。


    她疯狂地说着不要。


    “不要素熙。”


    “不要对我这样。”


    她挡不住,而黑影出现在她背后,抱住她,拦着她试图阻止素熙的动作。


    黑影轻飘飘的话和素熙趴在窗台上下定决心的话重合在一起。


    “不能跳舞的话,就去死好了。”


    “没有珍星的话,就去死好了。”


    “不要啊——”


    珍星叫喊着,像一个疯子,她没有死,可她已经被折磨得痛不欲生。


    只有黑影看见她这丑态百出的现状。


    “现在,交换成立。”


    “去死吧,珍星。”


    黑影将珍星也推下窗。


    空中沙挲下两片枯叶。


    珍星抓住了素熙,只是,枯叶是如此易碎,她觉得五脏六腑都在落地的一瞬间消失了。


    她不知道素熙此刻到底能不能看见自己。


    但她仍说:“我不要。”


    “我不要这样的交换。”


    “我不要死。”


    黑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她的身影又清晰又模糊,但珍星是还没有死的。


    因为黑影不会让她死。


    一切仍然没有结束,黑影朝她走过来。


    每走一步,身上的雾气就减淡一些。


    等她走到奄奄一息的珍星面前,蹲下来时露出一张极为熟悉的脸。


    “素熙……”


    珍星含着一口血低低地叫出她的名字。


    她此时已经没办法分辨什么了,心中唯一的想法是喜悦,素熙没有死。


    可是——


    “珍星,你害死了我。”


    “你把我害的好苦啊——”


    女鬼式呼唤人的声音从前听起来只是一句玩笑,现在却真的令人毛骨悚然。


    而对珍星而言,眼前的素熙并不恐怖。


    恐怖的是,她嘴里的话。


    “是我害了你。”


    “对不起,对不起……”


    她无力,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喃喃重复。


    “你看,你也会说这样的话呀珍星。”


    “你也没什么特别的。”


    黑影又变成了惠珠的样子,抱起了痛苦却被迫清醒的珍星。


    “你明明和我一样,只会说对不起。”


    “我们才是同类。”


    她被抱着一路向前走,四周暗暗的,珍星就一直听着她的絮叨。


    “我并不是一定要和你成为朋友。”


    “可为什么只有素熙可以呢?”


    “我也很喜欢素熙,所以,只要我能成为素熙,你也可以成为我的朋友吧。”


    “可明明,你也没有多喜欢素熙吧。”


    “没关系,你喜欢谁,我就变成谁的样子,好不好?”


    惠珠的面容又在这一句话之后变回了黑雾。


    “你看了这么多,现在,是不是该成为我试试看了呢?”


    黑影抱着她一直走到海边。


    天快亮了,她将珍星放在了最靠海岸的沙滩边,涨潮的海水一下又一下冲在她那些伤口上。


    “死亡不是终点。”


    “我的终点是你。”


    黑影低声笑起来。


    “你不是总在问我是谁吗?”


    其实珍星已经不关心这个问题了,不仅是这个问题,她如今的精神意志,什么都管不了。


    尽管这样,她还是清楚地听见了。


    小女孩脆生生稚嫩的声音。


    “妈妈,海边,海边有一个人。”


    珍星撑开眼皮,看见了被女人抱着的小孩。


    女人说:“珍星乖,不要乱跑,会有其他叔叔去帮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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