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忙碌碌的又过了一天,但今天收获颇丰。
卡尔柯新做好的餐桌虽然看上去并没有图纸上那么精美,并且由于用的是从废弃的建筑物里扒拉出来的木料做的主体,所以整个餐桌也不算大。
但,勉勉强强算是这个基地里为数不多的实用且完好的物品了。
为了方便,我将这张小餐桌安放在厨房的一角,作为临时就餐的地方使用。
此刻,我们三人捧着碗大眼瞪小眼的围坐在这张小餐桌旁边。
我抬手轻轻撕下一条桌脚上的倒刺,察觉到卡尔柯并不赞同的眼神,我又心虚的坐直了身。
卡尔柯面对陌生人,表现的要比我从容的多。
“你说,你是巴特部落的?怎么来拜访之前,我们并没有收到你们部落请求拜访的文书呢?”卡尔柯拿着木勺在粥里轻轻搅拌,一双眼睛眯起,不着痕迹的上下打量着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
一旁的红发青年似乎刚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他扯起嘴角,脸上的笑带着无尽的落寞:“…部落,被不知名势力袭击了…我是拼死逃出来的。”
又是袭击?
我不自觉抬起眼与卡尔柯对视,一时之间双方都无话可说。
这个时代,袭击最常见不过了。
有的是天灾,有的是人祸,但每一次袭击都仿佛在悬崖边走钢丝桥,稍微大意就会跌的粉身碎骨。
我查阅过主控系统里所记载的关于奥斯多勒小镇的袭击记载。
只有攻击奥斯多勒小镇人口聚集的主城区才会被主控制器记录下来。
而在奥斯多勒小镇成立的十年里,只是记在在系统里的袭击记录就有273次之多。
平均每年遭受的袭击次数最少是27次。
当然,让我最震惊的不是袭击次数,而是招致袭击原因的记录。
“震惊!刀疤马克强娶兽人遭偷袭”(奥斯多勒旧人种马克抢了克耳瓦邦的兽人族苏玛做妻子,结果招致克耳瓦邦袭击。)
“震惊!仇敌不但要我的钱,竟然还想要我的人!”(奥斯多勒远程商贸队和地基同时被图克部落偷袭)
……
除了震惊标题部的记录外,让我印象深刻的还有疯狂骆驼吃人事件(买来用于远程商贸的骆驼由于过于饥饿而疯狂啃食人类),豚鼠潮(大批野生豚鼠攻击基地),骄傲孔雀死亡事件(雀城因寄养宠物意外死亡而发动攻击)……
这些袭击记录荒诞又滑稽,但却是曾经真实存在过。
我心情也变得沉重,抿着唇坐在座位上轻触手环,不断往下滑动着页面。
眼前红发男孩自称“阿黛”,据他自述今年也不过十六七岁,算是我们的同龄人。
此时他身着破旧褐红色长袍,脖颈上带着护颈围巾,一双明黄色的鹿皮鞋根本提不上脚后跟,看上去破破烂烂的。
“那么多血啊……炮弹打过来,他们都没反应的机会,就全都倒在地上了,里面的房屋大片大片的倒了,他们根本没机会跑出来……”
他瘦瘦小小的,但哭起来声音却是惊天动地。
尖锐的声音几乎要穿透我的耳膜,我拧着眉头往后靠了靠,瞧着他掩面哭泣的样子,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我拿着勺子不住地搅合着碗里的粥。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
我实在想不通。
卡尔柯似乎对他颇有同情,于是也安慰道:“……在这个年头,能活着,就是最大的运气了。”
他的声音低沉又轻柔,试图传递给少年一丝安抚。
卡尔柯站起来拿过阿黛手里半空的碗,转身去灶台上又添了点稀薄的米粥。
“喝点热的。”
阿黛看着碗里寡淡的食物,又看了看卡尔柯,眼神复杂。
他喉咙动了动,最终只是低声道:“谢谢。”
他拿起木勺,却没有立刻吃,只是机械地在碗里搅动着。
良久,他将视线投向我:“……或许,善良的大人们,能否对巴特部落伸出援手?”
餐厅里再次陷入一种微妙的寂静,只有勺子偶尔碰到碗壁的轻响。
窗外的夜风似乎更大了些,呜呜地刮着,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
我们围坐的这张新餐桌,此刻仿佛成了风暴中心一块脆弱的浮木。
我和卡尔柯谁都没说话。
阿黛搅动糊糊的动作越来越慢,他的头越来越低,肩膀微微耸动着。
终于,一滴滚烫的液体“啪嗒”一声砸进碗里,在稀薄的米粥表面溅起一滴水花。
紧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他死死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但压抑的、破碎的呜咽还是从齿缝里漏了出来,混合着粗重的喘息。
这个红发青年,在经历了部落覆灭、亲人惨死、一路逃亡的残酷后,终于在这个陌生的、只有一张破桌子和一碗米粥的避难所里,被卡尔柯一句算不上多么高明的安慰,戳破了强撑的硬壳。
这顿晚饭就在沉默的氛围中接近了尾声。
夜晚我将阿黛与卡尔柯安排在一处休息,卡尔柯虽然不情愿但他瞧瞧低头喝粥的阿黛终于是将自己即将要说出口的拒绝咽了下去。
晚上我依旧躺在自己破旧的单人小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于是打开手环,查询这个巴特部落的具体信息。
巴特部落是个兽人族占主体的小型聚落,居住在离奥斯多勒的东北方向的森林里,常住人口不过十来个人,主要以畜牧和打猎为生。
由于巴特部落不生产粮食作物,所以经常会在每年的深秋之前用一些自制肉干来奥斯多勒小镇换取粮食和药材。
每年一次的贸易频率,并不算频繁,却也是奥斯多勒的老相识。
我翻过身,趴在床板上细细地查阅着与巴特部落有关的信息。
目前,我们的战后恢复和基地各种资源补给还没有着落,不能给予他们什么救助,但万一有什么我能帮到巴特部落的呢?
这么想着,我打开了主控制器的地图。
这张地图还是一年前更新过的,不过不追求精细坐标的话,也能勉强凑合着用。
从地图上看,各个势力的基地都离得比较远,奥斯多勒小镇与巴特部落距离也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近。
从巴特部落出发,直线距离都超过了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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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里,要翻过三座小山才能到达。
阿黛也是不容易。
我叹息一声摩挲了下手环,翻过身准备继续睡觉。
突然,脑子像是灵光一闪,我直挺挺得从硬床板上弹起。
“夏天的森林,穿什么长袍配鹿皮靴?”
我惊觉自己被骗了。
这个骗子,目前正隔着一道墙与她一同睡着,可我对他的真实身份和意图一概不知。
这种糟糕的失控感仿佛又将我逼到了地道里与枪只隔一层薄薄的木板的时候。
我咽了口唾沫,蹑手蹑脚的起床,几次抬起手却又不敢打开门走出去。
现在撕破脸皮,也不知道他有没有什么后手。
我在门口踱步,却始终不敢发出大动静。
“吱呀~”
我听见隔壁宿舍的门开了。
透过门缝,我看见褐红色衣角悄然飘过。
阿黛走了,目前隔壁宿舍剩下的就只有卡尔柯。
我咬咬唇,将门口开了个缝。
正巧见到褐红色的身影从转角处一闪而过。
正是好时机!
我紧贴住墙根,三两个跨步走到了卡尔柯的住处。
打开门,我原来床铺位置上空无一人,再往里屋里乌漆嘛黑一片,我什么也看不清,只能低声呼唤道:“卡尔柯……卡”
就当我转过只有一半的隔帘时,嘴里的呼唤戛然而止。
眼前的卡尔柯嘴里被塞了他自己的衣服,双手双脚由一根绳子绑在一起。
见到我他异常激动冲着我“呜呜呜”个不停。
我瞪大双眼,正要退出去,木质大门却忽然被人重重的关上,发出“碰”的一声。
“啊!”
我尖叫着跑到门口,不要命似的拍打着木质大门。
旁边卡尔柯瞪大了双眼,看看我,又看看一旁的窗户,眼神诧异的像是看见鬼一样。
我一瞬间就理解了他想说的话:门关上了,这不还有窗户呢?
没办法跟他解释为什么要这么不要命的嘶吼,我生怕晚一步让阿黛也想起这间屋子除了能通行的门,似乎还有一个窗户也能出来的事实。
所幸,门外的人果然听到我的声音,不自觉地加快了动作,将门从外面用长木条横隔起来,让门没办法从里面打开。
“开门啊!”我惊恐的继续拍打着木门,木门发出“哐当哐当”的声音。
阿黛站在外面,听见女人的尖叫也是手忙脚乱。
随着门不停地被拍打,他的心似乎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他颤抖着双手将木条别好。
“开门啊!”我敲门的声音慢慢停了下来,但嘴巴却一直没停。
良久,终于听见门外没有声音之后,我才打开窗户向外看去。
目前还摸不清这骗子的路数,还是采取保守攻势。
我缩回头,三两下解开了卡尔柯身上的绳索,最后才将他的衣领从他自己嘴里解放出来。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我有些幸灾乐祸,挑眉道:“说说吧,大少爷!”
“怎么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