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富之所以说这句话,也是为了暗示,容葭不是什么替天行道的大好人,她在天香楼门前挑事,是因为双方之间有过节。
不能让容葭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否则难保天香楼的招牌不被她得寸进尺给砸了。
容葭预想过事情可能走到这一步,自然有心理准备,点了点头,那就谈判吧。
“姑娘,我陪你去。”罗良材主动出声。
“我也和你去!”罗妈也不放心地走上前,却被容葭制止了。
“门外还有这么多食客,罗妈你帮我招呼一下。”她移过视线,发现王理和原见月还留在原地没离开,“这位姑娘,可否请你也帮个忙?”
原见月一直在旁边看戏,此时见天香楼的掌柜吃瘪让步,戏份正进行到热闹处,也不舍得离开,同意了:“没问题。”
“王大叔,去饭馆的事就劳烦你了。”容葭顿了顿,说,“让各位稍候,我亦有赔礼。请和常大叔说,做一桶香脆米拿来送给大家。”
“……什么是香脆米?”又听到一个陌生的词,众人都是一愣。
容葭觉得自己有点像街头表演的魔术师,左手变出一只兔子,右手变出一枝玫瑰,唬得观众一愣一愣的同时,自己也得到了无与伦比的成就感。
“保密。”她故意卖关子,“对了,如果有客人想要买鱼煲,请到老常饭馆,那里一人一锅,比摊位上派发的更好——还是那句话,不但送酸梅汤,也送香脆米。”
余富听得右眼皮直跳个不停,还送?真是个不懂做生意的蠢才!
他环顾一圈,气恼的目光逮住了人群中的小马:“还不跟我回去!”
这话既像对小马说的,在旁边的容葭也感觉被点了名,不由嘴角微抽。
小马无奈跑了回来,众人还沉浸在买一送二的机制之中,容葭已跟着余富沉重的脚步离去。
天香楼不愧为大酒楼,虽然有些装修已退了色,但不失高大气派。只可惜此刻空空如也,反而显得凄凉。
余富带着几人进入掌柜休息室,双手抱胸,一副慷慨恩赐的表情:“容姑娘,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回到自己的领地,又端起了大掌柜的架子。
容葭厌恶地道:“我想怎么样?掌柜的心里没有数么?”
余富“呵呵”一笑:“昨夜我买了你家的鱼,不过是你情我愿的买卖,谁知道姑娘家这般记仇,弄出这么大的阵仗来。”
这是说她身为女性气量狭小,小题大做了。
他自以为攻击到容葭脆弱的地方,殊不知,前世的容葭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钓鱼冠军?女的?这奖我都没听说过,花钱就能买的吧?
这女生一看就是摆拍,肯定是主办方请来的网红。
连钓鱼都要搞zzzq了?钓鱼圈男玩家比例占多少,该赚谁的钱都拎不清?
对于这些留言,容葭唯一的处理方式就是不理睬,甚至懒得删评。将时间浪费在无谓的口舌之争上,就把格局降低到和他们一个水平了。
容葭挑起眼,那双眼睛猫儿似的自带妩媚,却也伶俐有锐气:“现在是你有求于我,说正事吧。”
余富脸色发青,胸口起伏两下,才道:“这样吧,不论鱼的大小、好坏,只论斤两,我按正常价格给你。”
“什么是正常价格?”
“当然是菜市场的价格了。”
“嗤。”容葭笑了一声,虽一个字没说,却已经把自认为让步的余富气得够呛。
“你笑什么?”
“既然和菜市场的价格一样,我何不拿去菜市场卖?”
余富眼角的肌肉抽了抽,咬牙道:“那就多加一成,算你们送货上门的辛苦费。”
“一成?”容葭表情淡淡地反问。
“……”余富看出了她的态度,根本不是为了做生意,纯粹是想坐地起价,敲他竹杠。
好汉不吃眼前亏,余富心一横:“多加三成!不能再多了,就当是我得罪姑娘的一点补偿。”
容葭缓缓点了两下头。余富不禁松了口气,心中想,果然她是为了讹钱。
却听容葭轻描淡写地道:“掌柜的确实已拿出了诚意,按说我不该拒绝,可惜啊,我已和常大叔说好,用多加五成的价格将鱼供给他的饭馆。”
余富用力一拍桌子,桌上的茶具跳将起来,叮叮当当响成一片,也吓了容葭一跳:“五成?他给你加五成,还做什么生意?”
容葭抚了抚胸口,恢复镇定:“那就不是我担心的事情了,自然,也不是掌柜你操心的事情。”
余富无话可说。在这场谈判之中,他不占什么有利因素,只能节节败退,恨恨地道:“两倍。我给你两倍的价钱,你从我门前撤走,以后也别来了!”
容葭迟疑片刻。只是一批鱼罢了,两倍的价钱其实也不多,但能从余富手里榨取的好处差不多已经到顶,再漫天要价,这个奸商真得急眼了。
她宣传常家饭馆的目标已经实现了一大半,此时顺势功成身退也好。
于是,她摊开掌心:“承惠四钱银子。”
“你可说到做到。”
余富长长吐出一口气,脸上懊悔和如释重负交错闪过,领容葭到柜台边称了银子,送瘟神似的将她送出门。
临走之前,容葭回了一次头,见小马也在望着自己,便暗暗对他递了个眼色。
四钱银子其实也就是个碎银块。容葭收下后随手给了罗良材:“罗叔你先收着。”
罗良材叹道:“姑娘真是好口才,把那掌柜气得脸红脖子粗的。”
容葭笑了笑。出了天香楼,她发觉自己摊位前的客流量已经减少了很多,也不见原见月的身影,只有罗妈守在摊位前。
容葭走过去,发现盛汤的锅已经空了,一个敞开的小木桶却散发出无比诱人的奶油香气。
爆开的糯米和白米呈现桂花般的外型,莹白香甜,那味道立时勾起了容葭对现代电影院的回忆。
是香脆米。
这东西之所以直至中午才被送来,是因为容葭特地请常滨去替他寻找一样东西——牛乳。
没有黄油做基底,爆米花的风味会大打折扣,容葭思来想去,决定折衷加入一些奶油。牛乳长时间静置后,从上层撇取的物质勉强可作为淡奶油使用。这个时代的牛是农耕资产,人们也罕有饮用牛乳的习惯,这风味自然陌生又新奇。
除此之外,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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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通过熬煮蔗糖,通过美拉德反应制作出的焦糖,那时至今日还无可替代的香气进一步给这罪恶的小零食加了码。
香脆米的本质是焦糖奶油爆米花,若按健康系数打分,它恐怕不能及格,但走过路过,谁不会想抓一把呢?
鱼已经发完,现在围在摊位前的人,都是被同样的心情留住的。免费的香脆米发完了,剩下的罗妈没得到指示,不知道该不该卖。
“姑娘,剩下的香脆米能卖吗?”一个年轻妇人问容葭,“我想带些回家给孩子吃。”
“我弟弟那个大馋小子也是,一定喜欢这个。”
“姑娘,你别赠送了,我有钱买,都给我行不行?”
“当然不行!这么多人等着买呢!”
容葭胸口涌上一阵欣慰。乡亲们多淳朴啊,只要有好吃的,笼络起来根本不困难。与此同时,强烈的困倦也涌了上来,掐指一算,她有两天一夜没合眼了。从昨天清晨的垂钓比赛开始,发生了不少事,她都用了全副心力去处理,□□上疲惫不说,精神上的消耗更大。
事情告一段落,应该收摊回去歇歇了,金钱虽好,生命更宝贵,人毕竟还是要可持续发展的。
她先对罗良材道:“罗叔,你去常家饭馆叫两个人来,把摊位撤掉,东西全都拿回饭馆去。“
接着开口安抚面面相觑的众人:“先谢过各位的厚爱……”
忽而有个声音粗厚的冒了出来:“你的东西我全要了,包起来。”
包括容葭在内,众人都是眉头一皱,朝声音的来源望去。但见一个壮实汉子走上前来,脸上带着刀疤,比挑事的还像挑事的。
容葭不知这人的底细,但见他嘴角下垂,神情蛮横,不敢随便回绝,扯了扯嘴角,委婉道:“这位大哥,承蒙看得上小店,只是前面的客人也要买,还需讲个先来后到。”
刀疤脸重重“哼”了一声:“少扯这些!”
他眼神凶恶,从每一个排队的人脸上扫过去:“你们还要买吗?”
许多被他盯住的人立时白了脸色,低头避开。甚至有个别人不愿惹麻烦,索性退出队伍离开了。倒是头一个想要买香脆米给孩子吃的妇人咬了咬唇,想到自家女儿的脸,仍是不舍得走。
那汉子从袖中掏出一小吊铜钱,丢在容葭的摊位上:“这些够不够?”
对于这种自说自话、强买强卖的人,容葭也动了真怒,却没有硬碰硬。的资本。
都说和气生财,对方要是动手了,推倒摊位、打伤了人,吃亏的还是容葭自己。何况,这人说不定也是余富的雇佣兵。
这人见容葭脸色沉沉却不说话,啧了一声,自行去抱那桶爆米花。
“住手!”
同一时间,一道声音响了起来。
男声听起来二十来岁,声音的主人却是一张容葭从未见过的面孔。
男子剑眉浓密,一双明亮微微下垂的狗狗眼,梳着整齐的发髻,着讲究的衣裳,颇有几分世家公子风流俊俏的风度。
见容葭看到自己没有一点反应,男子脸上浮现些许尴尬与不满,但还是走了过来,护在容葭身前。
“容姑娘还没说卖,你不问自取,岂非是强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