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爆护”,是指钓到的鱼太多,鱼护无法装下,也是现代钓友不离嘴边的炫耀之词。
不过罗良材不懂她的凡尔赛,只是老老实实道:“姑娘,鱼护已经满了,怎么办?”
容葭今天半天就赚了三百五十文,战绩相当辉煌,就算此时打道回府也没关系。不过,鱼肉虽然富含蛋白质,对她现在的身体很有好处,但天天吃也是个折磨。
她笑了笑,转向身后把她当娱乐节目看的百姓们:“有人想买鱼吗?十文一斤,二十文三斤。”
城中集市卖鱼,约二十文钱一斤,容葭开出的价格不但折半,多买还更加优惠。况且,这些鱼是大家眼睁睁看她钓的,极为新鲜,她一问之下,确实有几个路人动了心。
“我想买一斤。”有个中年妇女道,“可你这也没有秤啊。”
“不用,我手掂即可,给您的鱼只多不少,回家称了若是缺斤短两,尽管找我退钱。”容葭笑道。
钓鱼多了,判断多大的鱼多少斤两对容葭易如反掌,可以精确到两。
见她这么说,人群里传来了窃窃私语,似是被她的自信勾起了好奇,不多时,又有一个汉子道:“那给我来三斤。”
“多谢惠顾!罗叔,辛苦你用苇杆将鱼穿起来。”
说到怎么让顾客带鱼回家,据说,古代东南有种“弓鱼术”,用草绳将鱼绑成弓形,能让鱼在好几天内鲜活不死,但那太过专业,容葭不会。通常而言,古人用茅草一类的物体将鱼挂起来,就可以带着走了。
容葭挑完重量合适的鱼,罗叔手脚麻利将鱼栓好递给客人,不多时,又是几十文铜钱进账,鱼护空间的拥挤也得到缓解,可以继续钓了。
不过竭泽而渔不是容葭的作风,她想了想,打算鸣金收兵。
正低头收拾鱼竿,一个声音响了起来:“我来和你比试,但不比谁先钓到鱼,比半个时辰内的总数,可否?”
容葭抬眸看去,说话的是个粗布衣裳仆从打扮的少年,十六七岁的模样,手里提着一支老旧褪色的毛竹钓竿。
“这不是原家的门子吗?”人群里,有认出他的说了一句。
容葭不认得这人说的原家,但无论是谁挑战,她都不畏惧,爽快地道:“当然可以。”
容葭的特殊体质并不由她主动控制,说来是个“被动技能”,比上鱼快,不无赌的成分,倚仗的是古人的钓技摆在这里,和她比试的也只是乡野村夫,不是职业选手。但比鱼获,对面吃的亏只会更大。
容葭不着痕迹地打量这个少年,看他穿着,不像能随手掏出三百文的模样,略作迟疑,还是没有多嘴,随手找了根树枝插在河边软地里,充当日晷。
“那就请在场各位做个见证,我和这位小哥以半个时辰为限,比赛一场。”
眼见又有热闹可以看,原本打算散去的人们又扎下了脚,其中几个买了鱼的顾客左右为难,跺了跺脚道:“我先将鱼送回家里,再过来不迟。”
“哎,兄台若不想错过比赛,不如把鱼先放在我的鱼护里,等回家时再拿走。”旁边的老常笑眯眯地提议,此语一出,好几个人都心动了,大家各自将苇杆做了记号,兴致勃勃看起新的比试。
容葭摸了摸手边的陶罐,剩下的饵料不多了。她四下扫了一圈,看到昨天约她钓鱼的王大叔——此人一大清早又在她手上输掉了五十文,但不以为忤,正叉着腰看得起劲。
“王大叔,可否卖我些饵料?”
王大叔被点中名字,不知怎么地与有荣焉,把自己背着的罐子给了罗良材:“嗐,豆饼罢了,你都拿去就是。”
“那就多谢王大叔了。”容葭冲他点点头。
她这么做,不但是真的需要饵料,也间接告诉众人一个信息:她钓鱼不挑饵料,没有什么黑科技。
借完饵料,容葭继续抛竿。山野明亮的日光下,少女纤弱的脸上噙着怡然自得的笑容,手持一支丈余长的竹竿垂钓,场景宁静清幽,足可入画。
但见她不时一提鱼竿,便飞起一尾鲜活不住跳动的鱼儿,没到半个时辰,才腾出空间的鱼护又有满载之势。
在容葭身旁不远处的莫清,此时额头和脖颈上都涔涔落汗。平心而论,他也有几分钓技在身,小半个时辰过去,身后的竹篓里已装了四条鱼,放在平素足够回家炫耀了。
但现在……跟容葭的收获一比,谁都知道,他必败无疑。
随着树枝日晷投影越发偏斜,时限将至,莫清的脸也逐渐涨红,整个人如芒在背,仿佛随时等待被审判嘲笑。
终于,他坐不住了,站起来嚷道:“不公平!定是你那个钓位有古怪!”
钓鱼是随机的游戏,世间哪有如容葭这样上钩如探囊取物的异人?莫清真心是这么想的,孰料他这话一出,旁边的看客先“噗嗤”一声笑了。
“小兄弟,别输不起抵赖呀。”
“我可不是抵赖,她绝对……”
老常有些同情地看着他,摇头道:“那你有所不知,为了你们这些不信邪的人,容姑娘一天已经换了三个钓位了。”
莫清一怔,张了张口:“那,那是她的竿……”
又见一人举手道:“这竿是我的,绝对没猫腻!容姑娘的竿太旧,早上挂住树枝,不小心折了。”
莫清:“……”
他找不到更多的借口了,扭头对上容葭笑眯眯的眼,脸更红了,也不知气的还是窘的。
容葭朝他伸出手,掌心朝上:“承惠三百文。”
莫清连兜都不需掏,他哪有什么三百文?不过是自信能赢,没给自己留退路罢了。他搔了搔头发,支吾几声,眼睛忽然一亮:“哼!你们话可别说得太满,我虽抓不到她的把柄,我家少爷不一样,定能识破她的伎俩。”
他伸手在怀中摸了摸,摸出十来个铜钱,放到容葭一旁装彩金的陶碗中:“我可不是抵赖,这些钱先押在这里,我回家去请少爷。”
放下这话,莫清拔腿跑远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众人。
“嘁,我看他就是要逃跑,十几文钱便想抵赖。”
“他真要把原公子请来?那可好看了……”
在场的大家虽然有几分被容葭的表现折服,但说完全没疑虑,也并不尽然,此时心中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都等在原地没散去。
听着众人交头接耳的声音,容葭蹙了蹙眉,问罗良材:“他们口中的原公子是谁?”
“姑娘不知道?”罗良材愣了愣,想不到他家姑娘病得脑袋糊涂,连镇上那么出名的公子都不记得了,于是压低声音为她解释。
这个莫清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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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少爷,名叫原听寰,自小有神童之名,十七岁在会试中摘得会元,又在殿试上得皇帝青眼,亲口点中探花郎。后来,原听寰被派到地方任知府,既通农事又善断案,颇得人心。
只是如此大放异彩的原听寰,仕途却不顺,一年前,他的恩师程韫触怒龙颜,他的朋党多被黜落,政绩斐然的原听寰也没能幸免,搬到了秋余镇,从此赋闲。
原听寰才来秋余镇不久,就揭穿了一个道士捉鬼的骗术,此后不时有镇民找他公断,虽无官身,却切实有几分威信。
“探花郎啊……”容葭一点不担心自己被“揭秘”,只是露出悠然神往的表情。听说殿试三甲之中,能点中探花的都是颜值佼佼者。
正自想着,不远处有人喊了一声:“原公子来了!”
容葭心里猫抓似的好奇,却不想显得自己多不矜持,便安坐在凳子上,便见人群穿花拂柳似的让开一条道路,走出来一个月白长衫的青年。
这人一出现,周遭的人与景似乎都跟着退后模糊了三四分,眼里只剩下他清俊无俦的脸。青年肤色白皙,斜挑入鬓的英气眉毛之下,一双眼睛清冷如寒星。
毫无疑问,这人是原听寰,容葭想,若她做皇帝,探花郎除了这张脸,绝对不做第二人想。
穿越一遭,能看到这样的绝世美人,她不白来!
“少爷,就是她用诈术骗人。”自原听寰身侧钻出来一个少年,打断了容葭略略呆滞的目光,正是前头跑走的莫清。
原听寰朝人群中看去,见一个红衣少女笑吟吟看着自己,非但没有惧色,那目光简直是把他当作观赏用的花瓶,肆无忌惮地赏看。
他眉梢微动,冷冷地看了一眼莫清,莫清无故挨了一记白眼,委屈得直扁嘴。
原听寰走到容葭面前,从袖中拿出半贯铜钱:“家仆孩子心性,对姑娘失礼之处,还请见谅。”
“……诶?少爷,你出门之前不是这么说的!”莫清目瞪口呆。
容葭也愣了愣,手伸在空中,不知要不要接过那串铜钱。她渐渐反应了过来,以原听寰的出身,怎么能和一个小姑娘下场理论,唯一解决方式就是赔礼道歉。
莫清不敢去拦少爷的手,焦急地低声道:“那也只能给二百多文,少爷,我们没有多的钱……”
容葭:“……”
敢情这位探花郎,手头也紧。
她更不能接这笔钱了,没理会原听寰伸在空中那只秀美如玉的手:“这位小兄弟说得对,小女子定下彩金白纸黑字,多的分文不取。不过,原公子大驾光临,小女子倒有一事相求。”
“何事?”原听寰问。
容葭把自己的渔具往前推了推:“常闻公子慧眼如炬,趁着这个机会验验我的钓技是否有诈,可否?无论结果如何,我出三百文鉴定费。”
言下之意,不但原听寰的赔礼她不要了,连莫清给的十几文也如数奉还。
原听寰顿了顿:“虽我断过几个案,但不可以我一面之词误导众乡亲。”
听他这么说,听众们反而不答应了,他们都在等着看好戏呢。
“原公子,你都看不出问题来,我们更是只有受骗的份了!”
“是啊是啊。”
一时间众口一词,都催促着原听寰答应容葭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