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温是被舔醒的。
鼻子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她猛地睁开眼,结果看见一个巨大的狗头贴在自己的脸上。
看见她醒了,这只狗后退两步看着她。离温这才看清它的全貌。
这只狗竟然和她的腰平齐,全身都是柔软蓬松的灰白毛发,瞳孔是金色的,毛茸茸的尾巴也向上翘起,幅度不大地摇晃着,看起来心情不错。
但它似乎对自己的体型没什么概念,顶着硕大的狗头就过来蹭离温。离温冷不丁被顶了一个踉跄,但还是不扫兴地揉了一把它的狗头。
然后它便像是得到了某种允许,毫不见外地卧在了她的脚边。
离温得空打量周围的环境,发现自己分配到的地点意外地不错。
这里是山上的一小片草地,开满了不知名的小花。视线也挺好,可以完全看见空间的全貌。
她所在的这座山在整个空间的最北边,几乎占了空间三分之一的位置。
山脚有几座房屋,往南就是平地和一片森林,空间最南边是一片连着沙滩的海。
除了在屋子旁边看见了一个疑似移动的人影外,离温再没有看见其他人。
要先找到绿萝和毕寺。
离温拿出从刘严那里花一两银子买的瓷瓶,打开后倾斜放在地上。
一只色彩斑斓的蜈蚣从瓶子里钻了出来。
离温用黑刀刺破指尖,准备按照刘严说的,将血滴在蜈蚣上。
手刚伸出去,一个毛绒脑袋突然伸过来,一口将蜈蚣吞了进去。
离温:?
她一把按住要跑的狗,摇晃着狗头。
“吐出来!怎么什么都往嘴里送!”
这蜈蚣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有没有毒都不知道。
“赶紧吐出来。”离温指着狗头,严肃地命令。
但是那只狗只是规矩地蹲在地上,用一种十分无辜的眼神看向她。
一人一狗对峙,最后是离温先败下阵来:“我也真是疯了,竟然觉得你能听得懂人话。”
离温蹲下来,两手抓住它的嘴筒子分开,然后歪头看进去。
“真咽下去了?”
好在它目前看起来一切正常,并没有因为吞了一条来历不明的虫子起了什么不良反应。
“你可真是个傻狗啊。”
离温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吃了就吃了吧,也不是非要用,总能找到人的。”
离温捡起扔在地上的黑刀别在后腰,对傻狗说:
“傻狗我走了,你就呆在这里玩,别跟过来了。万一一会儿打起来误伤了你,狗命就没了。”
离温朝山下走去,那只傻狗好像真的听懂了她的话,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
等离温彻底走远,大狗翘起的尾巴才慢慢耷拉下来,然后慢慢张开嘴,吐出一团黑色雾气。
雾气慢慢散去,露出了里面的蜈蚣。
黑色的浓雾从狗的全身渗出,逐渐将它完全覆盖,变成圆滚滚的一团,又经过几次变换成了人形。
雾气极速被包裹在里面的东西吸收。
阳光普照,清风拂面。
那条傻狗变成了一个俊美的男子。
他的发根的颜色是纯白,然后渐渐变深,以黑色收尾,像是毛笔沾了墨。
一双眼睛狭长又冷漠,金色的竖瞳是这位猎食者张扬的獠牙,而鼻梁处那一颗不大不小的痣又恰好中和了这种锋利,平添了一分人畜无害。
谢轻伸出手,黑雾再次缠上蜈蚣,将它绞碎成灰。
沾染上灰色粉末的地方,花草全部枯萎。
他蹲下去,将手放在地上。片刻后,方才还一片死气的地方又恢复了生机。将一切处理妥善后,他再次变成狗向离温离开的方向追去。
离温此刻正在山里穿行,准备去山脚的屋子里。
结果到半山腰处,就碰到了其中一名一同晋级的兽师。
那人把手放在嘴边吹了个口哨。
离温身后一阵劲风袭来。
一只长臂猿倒挂树枝上准备从后面偷袭她。
此人实力和钱非不相上下,但是区别就在于他和自己的相生兽配合地十分默契。一个正面攻击一个背后偷袭。
离温有些力不从心。
她知道,酒楼里的人恐怕正守在什么东西前,看空间里的他们争斗。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刻,她并不想暴露自己兽人的身份。
这一战,从天亮打到天黑,两人都已经力竭。
离温身上布满了深深浅浅的伤口,对方的大腿也被她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行动不如最初敏捷。他身旁的长臂猿也断了半臂,面露凶色,时刻防备着离温。
离温一只手支在地上,咬牙强撑。
不能再打了。再耗下去,就算能杀掉这一个兽师,她也到极限了,能不能回到木屋都是一个问题。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就在离温下定决心,准备放出翅膀逃跑的前一刻,一道庞大但敏捷的身影跑过来,挡在了她面前。
是傻狗!
和那双金色的竖瞳对上的一刻,一人一狗徒生默契,傻狗一边的腿跪在地上,将身子向离温倾斜。离温趁机跳到它身上,搂紧了它的脖子。
“傻狗,走!”
得到指令,傻狗迅速站起来,尾巴一甩,朝着山脚狂奔。
那名兽师并没追过去,看见离温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他松了口气,虚脱地躺在地上。
“这娘们儿,真能打啊。再拖一会儿,指不定谁赢呢。”
离温趴在傻狗的背上,耳边的风呼啸而过。下山的路很陡,即使有厚实的背毛做缓冲,离温的伤口还是被颠地生疼。
鲜血将灰白的皮毛染成红色,离温终于晕了过去。
察觉到环在脖子上的手松了力道,谢轻立刻减缓了速度。他低声呜咽了一声,眼中金光一闪而过。
和平酒楼三楼,正在榻上睡觉的两人突然惊醒。
“我去,老大又电人!”
海棠猛地从塌上坐起来。
一边的梨花一把扯下腰间的玉牌,上面黑雾萦绕,她正色道:“海棠,该干活了。”
海棠快速穿上鞋:“知道了。姐姐你接着睡,我去就行。”
她跨过门口的干尸,打开房门,然后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道:“干活了饭桶。”
那只叫做饭桶的蝴蝶从她身体里飞出,纯黑的翅膀上面布满血红色的纹路。蝴蝶飞到酒楼顶部,微不可见的金粉随着翅膀震动的频率落下。
酒楼的观众正在讨论空间里发生的事情。
十面水镜只剩下五面。
其余的已经变为地上的一滩血水。
“那只狗应该就是离温的相生兽了吧。”
“打架的本事没见到,逃跑的本事倒是一流。”
“九常那边已经到小屋。”
“野猪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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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
……
所有人都在关注水镜里的情况,没有人发觉危险在悄然接近。
金粉落下。
热闹的酒楼慢慢变得寂静。
梨花满意地朝楼下看去。所有沾染上金粉的人都抬头往上看,双眼空洞无神,木讷地跟着蝴蝶的飞行轨迹转动,他们面带笑意,仿佛被勾走了魂魄。
梨花:“好了。”
离温的水镜中,傻狗突然在一阵黑雾中变成人形。
谢轻接过从肩上滑下的离温,把她打横抱起。
月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两人身上,他的后背已经被血浸透,像是画布上开出了一朵红色芍药。
谢轻单膝跪地,将离温小心翼翼地放在自己的腿上。他一只手扶着她的后背,一只手帮她疗伤。
谢轻控制着自己的力量,让离温身体表面的伤口看起来并没有愈合的同时,又让她体内的伤势全部痊愈。
直到离温惨白的脸恢复了血色感,谢轻才重新轻轻地抱起她,继续路程。
山脚的房屋是亮着的。谢轻垫着离温的头,将她放在树下。然后变换兽形跑到屋门前,伸出利爪用力挠了下去。
屋里有人起身,谢轻耳尖一动,转身跑进幽暗的树林,变换人形躲在距离离温不远的一棵树后。
他看着九常从木屋里走出来,戒备地观察四周后,终于发现倒在树下昏迷不醒的离温。九常跑过来,带走了她。
看到离温终于安全,谢轻放下心,原路折回。
那个不久前还和离温战斗的兽师,此刻正一瘸一拐地下山。
“该死的,这路怎么这么难走。”
“废物东西,我砸了那么多钱在你身上,你为什么就不能争点气!”
长臂猿一只胳膊搀扶着自己的主人,另一只断臂还在不断流血。
它已经习惯了主人的咒骂抱怨。
“不对啊,这天怎么越来越黑了?都看不清路了。”他推了推长臂猿说道,“你上去,看看还有多久才能到木屋。”
长臂猿叫了两声,单臂爬上树。
静谧的森林里,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等待期间,他冷不丁地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怎么还不回来。”他艰难地拖着自己的伤腿,缓慢挪动到树下,但刚坐下来,几滴水就突然落到脸上。
“下雨了吗?”
这雨越下越大,他烦躁地抬手擦了擦脸。
熟悉的黏腻感。不对,这不是雨!
他下意识的抬头。
一个圆滚滚的东西从树上掉下来,砸在他脸上,滚了两圈后在他脚边停下。
属于长臂猿的那双眼在黑暗中与他对视。
!!
酒楼里又一面水镜变为一滩血水,沿着架子流到地上。
梨花冷不丁地又被电了一下。这是老大已经结束了的意思。
“饭桶,回来吧。”
蝴蝶听到召唤,扇动着翅膀飞向自己的主人。
而楼里的兽师仿佛大梦初醒一般。
“我脖子怎么这么酸。”
“我也是。”
“看水镜太久了吧。”
“快看!又一面水镜碎了。”
“被捡漏了吧。离温走的时候他还有一口气呢。”
……
任务完成。
梨花将相生兽收回体内,打了个哈欠又躺回榻上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