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此一事,这宫宴也是不欢而散。毕竟该见的人都让承平帝给送牢里了,剩下的人都是些天天见的老东西,吃饭都倒胃口。更何况,更大的烂摊子还在后头呢。
“你不是说本将军要造反吗?你的人证如今满口谎言,物证要不要拿出来?”陈铎一脸泰然地坐在勤政殿的椅子上,眼皮子掀起,挑衅般地看着对面的人。
云峰起吹胡子瞪眼,一脸不服气,“谁知道这药是不是真的?你打量着大家都是傻子呢?”
陈铎哼笑,“这药是简太医研制出来的,也是陛下的意思,你是在质疑圣上?”
“当真是陛下的意思吗?你真当老夫外放十几年就不记得你那投机取巧坑蒙拐骗的歪门邪道了吗?你十几年前就用过此法,你真当老夫什么都不记得呢?老夫还没瞎了眼,看得清楚着呢!”
“哦,原来你没瞎眼啊?我还以为你这老眼昏花的,早就被贺州的风土人情腌入味了呢,不然怎得上来就喷粪?”
“你!”
二人吵吵嚷嚷谁也不让谁。承平帝捂着脑袋感觉到太阳穴一跳一跳的,脑袋更是嗡嗡作响。
时霜捧着不知从哪里得来的瓜子,津津有味地看着两个年近半百的人吵架,时不时还和陈疏白唠上两句磕。
“你吵架的粗鄙之语不会是跟你阿父学的吧?”
“你离不离谱?我是不是跟他学的你不清楚?”
“哦哦哦,忘记了,不好意思。”时霜抱歉地笑了笑,待时间久了,差点忘了他们来自哪里了。
陈疏白无语地从她手里拿了几个瓜子磕了起来,含糊不清地问她:“你觉得谁能赢?”
“不好说,战况很激烈啊。”她认真地分析了一下局势,“云大人毕竟是文官,词句方面不知落你阿父多大一截。不过你阿父好像有些克云大人,言语间粗俗无比,一般的文官是招架不住。”不知道其他文官如何,她是感觉比不过。
俗话说得好,不要脸的定是比要脸的赢得几率大呀。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陈疏白嗤之以鼻,“那老东西一看就脸皮比城墙还厚,我阿父除非用刀剑方可与之一敌。”
时霜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还是你对战况把握得仔细啊。”
“那是,一般人我都不给她分享的。”
“那我荣幸之至?”
“你们两个够了!”一旁的云展实在受不了,气急败坏地打断他们,胸膛起伏得厉害,嘴唇微微颤抖,一看就是气坏了。
“你二人一个是当朝太子太傅,一个是少年将军,怎得如今变成了这菜市口的长舌妇人了?”
“哎?”时霜抬手制止他,满脸不赞同,“啧!云大少爷!你怎能搞男女对立呢?那菜市口说话唠闲嗑的大爷大娘明明都有,你怎么只用长舌妇来形容啊?此话不妥!不妥!”
云展彻底崩溃了,“这是重点吗?”
“这怎么不是重点了?亏你还是翰林院的呢,悟性太低!和小时太傅学学吧你,任重而道远啊!”陈疏白嘲讽道。
李福袋站在承平帝身旁小心翼翼地觑这位帝王的脸色,察觉到承平帝脸色不那么好看时,他极有眼力见儿地从一旁小太监手上端过来一碗汤药。
“陛下,先把药喝了吧?简太医也在门外侯着,等着给您把脉呢。”
承平帝只觉胸口有气上不来,扶着额头叹息,耳边闹哄哄的,他破罐子破摔地指了指前方,“你看朕能喝得下吗?这都快乱成一锅粥了。”
“你们要吵就出去吵,不要在朕这里喧哗!如此这般,成何体统啊?”他实在忍耐不下去,出声制止。
陈铎不愧是武将,拥有比常人更为细致的观察力,他眉头一皱,“陛下为何喝上药了?可是龙体不适?太医院做什么吃的?臣看简掷是不想活了,竟未照顾好陛下的龙体!”
承平帝面色稍霁,他看他的镇国将军倒真不像是谋反之人,这般关心他,一如从前啊......
于是他便也不似先前那般生气,只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后,才不慌不忙地开口,“无碍,爱卿不必忧心。”
云峰起不甘示弱,也关切地望向承平帝,“还望陛下保重龙体!若陛下需要老臣,臣定上刀山下火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承平帝欣慰地颔首,“云爱卿外放十余年,没想到竟然未与朕生分了,朕这么多年没有见过你,如今也算是圆满了。”
“陛下何出此言?”云峰起险些老泪纵横,“陛下于臣乃伯乐是也。在贺州十余年,说实在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臣当时年轻气盛,自然是怨怼过陛下的。但经过十余年与贺州百姓的相处,臣也逐渐明白了陛下的良苦用心,只是数年不见圣上,臣心里亦是思念您啊......”
承平帝也微微动容,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想明白,那就最好,省得他提心吊胆,忧心下一朝天子的处境。虽说一朝天子一朝臣,但还处于壮年未曾犯错的大臣总不能都斩了吧?臣子侍两朝天子的事也不足为奇。
“朕也是想着你的。今日能与云爱卿再次相见,朕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
“陛下......”
云峰起的声音里是浓浓的感慨与敬意。
陈铎冷哼,眼神嫌弃,“装模作样!老狗贼一把年纪了还哭鼻子,老子的儿子三岁就不哭了!你连个奶娃娃都比不过!哼!”
时霜小声吐槽,“昨晚上还掉金豆子了呢......”
陈疏白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解释道,“我那不是心疼你嘛。”
时霜不置可否。
一旁的云展则神色复杂。
“但是啊......”
承平帝虽然追忆往昔,但没忘记今日最重要的事,“云爱卿啊,这个事情究竟是真是假,还是要调查清楚的。毕竟造反之罪名可是杀头的重罪,若非确定,还是不要妄下定论的为好。”
云峰起义愤填膺地拍着桌子,桌上的茶盏都晃动了几分,引得时霜侧目。
“陛下!臣竟不知礼部那小侍郎居然敢欺瞒于臣,害得臣与陛下离心,请陛下降罪于臣。”
方才指认人的礼部侍郎也被秦探一并带走了,如今只差一个准确的证据来证明陈铎的清白。
说曹操曹操就到。
传信的信使姗姗来迟,衣冠不整,面容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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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扑的,想必是听闻了大概的事情经过,一进门就跪地请罪。
“求陛下饶命!臣行至常平县,途遇山匪,其人数极多,甚是猖獗,臣险些丧命于此。若非将身上值钱的物件儿全部扔下,又得常平县县令相救,臣想必是见不到陛下了。陈铎大将军的信在此,请陛下一阅!”
事情水落石出,陈铎带兵归京并且提前行至京城是写了信的,只是信使耽搁了,这才导致了现在的误会。
承平帝看过信后松了口气,还好只是偶然的突发事件,不然他将失去他最得力的干将。
“山匪猖獗?当地的知府呢?怎么不带兵去围剿?”他皱起眉头,心里甚是不悦。
“陛下不知,那常平县上面的知府带兵围剿匪徒时早就不幸暴毙于山匪手中,常平县县令假意屈服才留下一命,臣也是因常平县县令忍辱重负,才能活着回来禀报!”
“岂有此理!”承平帝震怒。
时霜等人面色凝重,气氛陡然一转,几人跪地异口同声。
“陛下息怒!”
陈铎率先开口,“请陛下下令,臣亲自带兵剿匪!还常平县一片净土!”
云峰起则是好奇,“你回来的路上没遇到这伙土匪?”
陈铎像看傻子般看他,“信使快马加鞭走得是什么路?我带着兵走得又是什么路?你脑子被驴踢了?能问出这么没脑子的话?”
云峰起气急,还想接着说,却被时霜打断。
“陛下。臣以为,此次剿匪行动,镇国将军不宜带兵前往!”
陈铎皱眉,“小女娃,莫要在带兵打仗上质疑本将军!”
陈疏白想说些什么,却被时霜暗暗摁住。
她微微一笑,“镇国将军,不是我质疑您,土匪确实可恨,但您来剿匪实属是大材小用了。况且您长途奔波,又恰好赶上年节,所以这剿匪还是交给别人来为好。我昭胤人才济济,想必出个剿匪的将士还是有的。”
承平帝听着觉得有理,缓慢点头,“时霜说得不错,陈铎啊,你几年不回家,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这剿匪还是换个人吧。”
陈铎深深看了时霜一眼,并未反驳,只是到底还是不放心,“是。不过,陛下,臣到底还是不放心。不如......”
他看向陈疏白,眼里的意味不需要多说,便叫在场的众人看得出来。
陈疏白思来想去,倒也不是不行,这常平县离京很近,这伙匪徒胆敢如此猖狂,杀了知府却一点消息都没传出来,想必不简单,他阿父担心的不无道理。
所幸他主动开口接下了这个任务。
“陛下!臣陈疏白请旨带兵剿匪,还常平县百姓安宁!还枉死之人一个公道!”
“好!”
承平帝大声喊道,“不愧是陈铎之子,有你父当年的风范!”
“臣现在也不输年轻时!若是陛下不阻拦,臣当真想去会会这群穷凶极恶之人!”陈铎摸着自己的胡子大笑,丝毫不认同承平帝的说法。
承平帝也跟着笑,“你啊,机会还是要留给年轻人啊,你我都老了。不中用喽......”
“陛下千秋万代,一如当年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