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算算日子快到沈宗芳的生日了,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倾海、流霞都忙着在宴席上伺候,明蘅院子里留着的倒是新来的枕翠等人。
这几人本就是新进王府,知道自己算不上明蘅的心腹,见明蘅待清风、净月礼遇有加,她们更不敢造次,清风三言两语就把她们打发了下去。
清风选了今日发难自有她的道理:自打发现了韩长生形迹可疑之后,她里外找了不少人盯梢他。前几日外院与她交好的一个小厮信誓旦旦亲眼看见韩长生珍而重之地拿着一缕红线,不多时就有消息传来他带进了王府。
这红线还能是给谁?
清风在王妃房里隐秘些的角落翻了个遍仍是一无所获,不由得心里发急,想着万一王妃是随身带着那红线,她总不能去搜身吧?
一急,手上的动作也大了些,连床上的枕头被褥都翻了起来。
……没想到那红线居然就在枕头下面。
不是贴身,也是极亲昵了。这让清风更笃定自己的猜测绝对没错,否则这等物件,不烧了再把韩长生打发出去留着做什么?
她志得意满把红线揣进怀里,快步走向了设宴的西花厅,一把推开门道:“王爷,奴婢要告发王妃娘娘失德,竟然胆大妄为和外院管事有私情,请王爷明鉴!”
沈宗芳等人都被她这一出惊得看了过来,良久容侯皱眉道:“你这丫头可知攀咬王妃是什么罪名?这也是敢胡说的么?”
清风说了这话哪里能没有想过这些,昂头道:“奴婢一清二楚,是以绝不敢胡说。王爷若不信,不妨现在就随奴婢去东厢房,王妃和那韩长生正在此处私会。”
容侯并不知这里面的弯弯绕绕,只觉得无论真假,这都是王府私事,自己一家人实在不该置喙,就站起来想要告辞。容梦阳却当即跳了起来:“我早说他们明家家风败坏了!清风,前头带路,我们就去看看她这次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一马当先就出了门,容侯在后头连声叫他他只当做没听见。容侯气得拍案:“这逆子真是反了天了——”
“无妨。”沈宗芳放下酒盅笑了笑,“既已如此,我们都去看看好了。”
于是除了容梦溪被留了下来,几人也随着容梦阳和清风的脚步一路来了东厢房。
这一来容侯也觉得不对了:东厢房无论如何也该有些洒扫的丫鬟婆子,如今却是不知都被谁打发了出去。大门紧闭,只有一个圆脸的小丫头惊慌地试图拦住容梦阳和清风。
容梦阳被流霞拦了几下,心里暗忖果然这清风说得没错,房里哪能没鬼?又是自得又是火起,索性一把推开了流霞,一脚重重踹在大门上。
容家虽然今非昔比,到底是武将世家,容梦阳小时候也是弓马骑射无一荒废的。这一脚下去,大门轰然而开——
——只见明蘅拿着一把铁刀正比比划划,吃惊的和捧着刀鞘的韩长生一同回过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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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蘅之前都是和韩长生在她的院子里说这些驱邪镇宅的事,这次韩长生请她来东厢房,她也觉得有些奇怪。但一看韩长生拿着的东西她就想通了:桃木剑也就罢了,这货真价实的凶器怎么往王府里带的!
韩长生忙道:“这虽是铁刀,却是没开刃的,只做镇宅之用并不是凶兵。”
明蘅犹豫地抽出刀来比划了几下,还挺沉手,并不是她可以轻松挥动的重量:“这些刀兵当真能镇邪祟么,我怎么觉得它们自己就主杀,挺不吉的……”
“自然。虽说刀兵主杀——”
容梦阳就是这时候一脚踹开了房门。
韩长生一见众人的架势,心里就明白了五分,连忙后退一步和明蘅离得更远些。
清风倒也没想到一开门王妃举着把刀,但事已至此哪有退缩的余地,硬着头皮高声道:“王爷,奴婢所言不虚吧?王妃不妨自己说说鬼鬼祟祟和外男在这里做什么!”
明蘅拿着这玩意被抓个正着,原本一心只顾得上尴尬,听清风这么一说才明白她想做什么。再一想韩长生突然在这时机找她来送什么刀,只怕两人都中计了。
她脑后一麻,虽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清风她要这样置自己于死地,但明白这事万不可留下半点误会,环顾四周急中生智道:“这……说来实在惭愧,我近日……突然痴迷舞刀弄剑。”、
说着还把手里的铁刀又比划了两下,“我想着女子习武实在有失闺范,只好就私下里偷偷找韩管事帮忙……”
清风觉得她实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怒道:“只怕王妃痴迷舞刀弄枪是假,痴迷韩管事是真吧?哪家闺秀平白喜欢上舞刀弄枪了?”
明蘅当然自己知道自己就是在睁眼说瞎话,但一言既出,那就不能回头了,正色道:“这还能有假?王爷若不信不妨现下就去我院子里看看,那《关圣帝君图》还挂墙上呢!既这么说,哪家闺秀墙上挂关圣帝君?”
容侯闻言就出了口气:“那就是误会一场……”
“娘娘巧舌如簧,侯爷可不要被她骗了,”清风冷笑一声,“既娘娘这么说,怎么我一告诉韩管事‘大事不好,我二人的事被发现了’他就急吼吼赶进来了?”
她步步紧逼,明蘅也心中有气,同样冷笑一声:“我托韩管事私下帮我寻找拳脚功夫的秘本、搜集刀枪剑戟,这是能拿出来说的么?我倒要问问你这么传话又是什么居心呢。”
清风见沈宗芳挑了挑眉看向了她,心里一突,暗骂明蘅实在狡猾,竟然早就想好了这种幌子。她知道这不是留手的时候了,拿出怀里的红线道:“娘娘有的是话讲,那不如讲讲这红线怎么回事?你可是珍而重之放在枕边日夜相对的不是么?娘娘敢说这不是韩管事送你的?”
明蘅怪异地看了她一眼,问道:“这……你怎么得来的?”
她那突如其来的一眼让清风心里打起鼓来,一瞬间竟然有些想偃旗息鼓……但她知道今日这事绝不可能善了,就是王妃能放过她,只怕王爷也不会容她无事生非。便是她有些小错,只要能证明是王妃不轨在先,她也可以被轻轻放下。
于是清风咬牙道:“是我从王妃床上偷来的。可这东西可不是我栽赃王妃吧?那韩管事求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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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线许多人都看见了,王妃难道想说这不是同一个东西?这话就是哄孩子了!”
明蘅慢慢地说:“我想应当就是你们看的同一个东西……”
清风立刻亢奋起来:“王妃这是承认了——”
“但是这不是红线啊。”明蘅又那样似笑非笑地看了清风一眼,“这个……这个是浸了黑狗血的朱丝,你闻闻不就知道了?”
……
……
一时周遭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清风甚至当真麻木地把那朱丝举起来闻了闻——哕,一股血腥味。
所有人比起清风这突如其来的发难和意想不到的转折,都更想问明蘅一句:你把这种东西放床上干嘛呢?
一阵控制不住的大笑突然在背后响起,众人回过神来回头一看,原来是让她回避些的容梦溪又悄悄跟了上来。
她一边笑一边抹着眼泪问道:“王妃,你这又是刀兵、又是朱丝的,你是杀人了不成,怎么往房里放的都是这种东西?”
清风此时自知大势已去,心中又气又恨止不住怒骂明蘅简直是失心疯。她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明蘅早就知道自己在计划将她扳倒,故意做了局引她上钩。
但是谁会天天和狗血睡在一块?不嫌腌臜么?!
她恨恨地攀咬道:“王妃和这压胜之物日日在一处,又是什么算盘?”
七王妃在府里行巫蛊之事,传出去为祸的可就不是明蘅自己了。清风这话说出来,连容梦阳都皱眉看向了她。
但这个问题明蘅还真没法回答。
她不仅没法对着这么些人说身上闹鬼的事,张老三还在此刻愉快地表扬她道:“咦,这次我还没跟你说任务,你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啊,做得好啊!”
呵呵。
一直沉默着的韩长生许是看出了明蘅的词穷,上前说道:“王爷容禀,这里原是有些缘故的,事到如今,不说只怕反而惹了闲言。这并不是普通朱丝,原是娘娘想为王爷求一道平安符,寻得一位西凉奇人落脚在大景,说要娘娘折了寿数来滋养这朱丝,若事成,自会替娘娘画符。”
他十分惋惜似的摇摇头:“这奇人再三交代此事万不可说破,说破就泄了天机,朱丝滋养不成,自然符也求不得了。”
西凉的巫族众人都有所耳闻,他们甚少在外面走动,如今韩长生这么说来倒也可信。
只是明蘅竟然愿意折了自己的寿数换沈宗芳平安……众人都大为震撼地看着她说不出来话。
同样大为震撼的——很不幸——还有明蘅自己。
她竭力忍住才没有同样用这震撼的目光看向韩长生:一言不合她怎么就折寿了??
但迎着众人的目光,她只能倔强地低下头道:“唉,我想到自打嫁了王爷,他处处维护我,我却没有一丝半点可以回报……我的一点寿数,换得王爷千秋万代岁岁平安,我、我舍得……”
这次连容梦阳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喃喃道:“你竟然痴心若此……是我没想到……”
明蘅:这就巧了,我也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