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松坐了一会便离开了。
伯爵夫人连忙把那幅烧了一半的画取了出来,一对比,彻底打消了对苏晚凝的猜疑。
“夫人,二公子怎么也不可能做出那种肖想寡嫂的事啊,现在,画像上的人完全可以排除不是大少夫人。”桂嬷嬷小声劝着。
伯爵夫人把画像卷了起来。
主要是太像了,才让她第一时间就想到是苏晚凝。
苏晚凝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她一直防备着。
仔细一想,要是谢幼宜看到画像上的人是苏晚凝,以谢幼宜那单纯的样子,肯定第一时间就和她说了。
谢幼宜看到夫君画别的女子,心中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是,也不能大张旗鼓地闹,只能一个人偷偷哭,甚至连找她告状都不敢。
还是谢幼宜省心啊。
只要谢幼宜一怀上孩子,她就更安心了。
“去查一查这画上的女子是谁,总觉得眼熟。”
“是。”桂嬷嬷接过画像立即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就查到了画像是女子的身份,竟然是个戏子。
伯爵夫人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
她怎么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戏子,绝不可能进伯爵府的门!看来,她真的要用心管教一下景淮了,以后,伯爵府还指着他呢!
苏晚凝能感觉到伯爵夫人对她的变化,猜忌完全没有了。
她的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
明日就是各行入府对账的日子了!
该轮到谢幼宜遭殃了!
次日一早,许管事将前来对账的人迎进府中小门房里。
桂嬷嬷带着几个管事的一同与外面的人对账,还特意把谢幼宜也请了过来。
谢幼宜身为伯爵府的二少夫人,是主子,不可能在门房,便在外院的前厅里休息,等着对账的账目送过来。
如果没什么问题,经她确认,就支银子出去。
账目核对差不多用了一个时辰。
最终的数目让伯爵府的几个管事,包括桂嬷嬷和许管事的脸上都失了血色。
许管事把桂嬷嬷拉到一旁,小声说道:“怎么这么多?”
“我也没想到啊!可是那些单据没有一点问题,你刚刚也看到了,光是景兰小姐买了一副头面都花了五千多两。”
“这也太多了。”许管事眉头紧拧,“万一,二少夫人不愿意拿嫁妆出来平账,那可如何是好?伯爵府只怕是要倾家荡产了。”
“不会的,你想多了,二少夫人难道不知道开销增加了吗?她都没说什么,这个钱肯定是愿意出的,二少夫人大方着呢,敬茶那日,就说要把别院送给景兰小姐,这点钱算什么。”
“那你把账册拿去给二少夫人过目吧。”
“好。”桂嬷嬷转身去取账册。
谢幼宜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放下手中的茶杯抬头望去。
桂嬷嬷笑得比任何时候都要谄媚。
“二少夫人,账目对好了,请您过目。”
谢幼宜伸手接过,一页一页翻看着。
桂嬷嬷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谢幼宜,只见谢幼宜面色平静,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上面的数目让她们惊心动魄,在谢幼宜的眼里,却未惊起任何波澜。
心中不禁感叹,谢家真是有钱啊!不过,这些钱,迟早都是伯爵府的。
谢幼宜合上账册,放到面前的桌上,“我好像记得,这些钱三日之内结清对吧?”
“是的,二少夫人,三日之内结清即可。”
“我知道了,桂嬷嬷,你也忙了这么久了,先去休息吧。”
“二少夫人真是体恤奴婢,奴婢就是对个帐哪叫累啊,那奴婢就先退下了。”
桂嬷嬷开心地回清晖苑复命。
伯爵夫人听到这个数目的时候,也是大吃一惊,尤其听到贺景兰买了一副五千多两的头面,更是气得直接把贺景兰叫了过来。
“母亲,你不要生气,你是没有瞧见付雪贞那日的嘴脸!我要是不买下来,一辈子都要被付雪贞踩在脚下了。”贺景兰跪在伯爵夫人面前,小心翼翼地去拉伯爵夫人的衣角。
付家与她们伯爵府早就结怨,伯爵夫人也被付夫人弄得好几次下不来台。
她也恨着付家呢!
付家不就是出了一个在宫中当贵嫔的女儿吗,眼睛都长到脑袋上去了!
“付雪贞欺负你的时候,苏晚凝在做什么!她是死的吗,都不知道维护你。”
“嫂嫂维护我了,可是付雪贞实在是太刁蛮了。”贺景兰委屈地回应。
“罢了,这件事已经过去了,谢幼宜看了账目也没说什么,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以后,你要是再敢这样,我绝不轻饶你!”
“是,母亲,我再也不敢了。”贺景兰连忙回应。
不过,她的心里想的却是,五千多两,就这么骂一两句就完事了?她的富贵日子真的要来了!
要知道,以前,她用五两银子都要被狠狠地教育一顿啊!
只要有谢幼宜在,付雪贞以后休想在她面前抬得起头来!
……
付雪贞的父亲是詹事府的少詹事,掌太子家中庶事,在太子面前也是能说得上话的。
付家的这个女儿送入宫中时也是皇后亲自留的牌子,所以,付家敢在伯爵府面前嚣张。
盛京这片地方,哪个不是人精。
要是伯爵府有些地位与实权,付家哪敢这样。
付雪贞是付家的小女儿,从小娇生惯养的,不过,她姐姐疼她,借着皇后的光,参加过一次宫宴。
这在帝都的权贵之中,可是值得炫耀的事。
不知道多少比她身份地位高的女子都没有资格参加宫宴呢。
那日,她与贺景兰起了争执,至今都耿耿于怀!
贺景兰怎么能买得起那么贵的头面,怎么敢买那么贵的头面!
那一副头面,可是她最喜欢最喜欢的,她都不敢想自己能拥有那么贵的头面!这么轻易就让贺景兰买走了!
这口气她怎么咽得下!这可比杀了她还难受!
伯爵府是什么实力她还不知道吗!
当初,伯爵府为贺景淮说亲事,盛京议论了好久,堂堂伯爵府竟然与商贾结亲,莫不是看上人家的钱了!
伯爵夫人还义愤填膺地澄清,是因为伯爵府有情有义,履行诺言,婚约是当初就定好的,绝不是为了钱财!
并且,还大言不惭地说,谢家的女儿只要嫁进来,不管有多少嫁妆,绝不会碰人家一点!
说出的话就如吐出去的唾沫,她非得让伯爵府把那口唾沫舔回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