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带着找茬的气势过去时,送嫁妆的大解放已经开走了,街坊还留在新房参观聊天,林母见外人在,也不好赶她,只是淡淡打了一声招呼。
“阿婆也来看新娘子的嫁妆啦,你看看,这置办的多排场!”
“阿柏这个媳妇娶得好啊,您老以后也要跟着享福了。”
大家说着场面话。
老太太一边听着大家说话,一边打量新房里放满了贴着红双喜的嫁妆,心里酸羡难言,她的目光落在大彩电上,一时都移不开眼,这要是给自家的就好了。
她心里已经升起好几个讨要彩电的办法,却也知道行不通。
揣着心事,她都忘了挑刺,心情复杂的回了家。
看见那个不成器的孙子正打着赤膊蹲着门口啃西瓜,她劈头就骂道:“就知道吃吃吃,你怎么不死在外头,回来丢人现眼……”
“老太婆,老子吃你喝你了吗,以前有钱给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我丢人现眼?”林有利气得站起来,把吃剩的西瓜皮砰一声摔在地下,西瓜皮汁水溅起,碎成两块落在老太太脚边,把她吓了一跳。
“哎哟喂,讨债鬼打亲阿奶了……”老太太反应过来后,跺着脚拍腿哭喊起来。
林有利的娘出来,把儿子先骂了一顿,又说老太太:“行了行了,整天哭灵,家里霉运都被你哭来了。”
老太太一听这话当然不乐意,又和儿媳妇吵起来。
吵是吵了,晚上吃饭时,老太太敲着碗,把新娘嫁妆的事和家里人说了,她又说几个媳妇,“那家娶媳妇,能要回一屋子嫁妆,还有大彩电,你们呢,给儿子找媳妇,县城的婆娘讨不到,还要往农村找。”
“人家一个大宅子,什么样的媳妇讨不回来?哪像我们人叠人住着,不找农村的,本县哪家姑娘愿意嫁过来。”二儿媳妇道。
“你不说我们家还有一个坐过牢的,这名声都差别人家几条街了。”大儿媳妇不满的往侄子林有利身上瞟。
几个人又吵了起来,林有利虽然知道伯娘说的是自己,却也装着听不到,往嘴里划拉着稀饭,心里却惦记起老太太刚才说的大彩电。
林麦冬放学回来,发现大哥屋里的电器家具,心情有点难言。
她后来又私下劝过她哥两次,没什么用,她哥丝毫不为所动,仍旧和江梨领了证。
木已成舟,她觉得自己也尽力了,她哥以后会怎么样,她也管不着了。
不过想想,结婚这事,她哥好像也不会吃什么亏,离婚最怕人财两失,想想江梨以后可是大富婆,她哥收入能有多少?所以不仅失不了财,可能还会得点财也说不定。
看看现在这嫁妆就知道,她哥赚了。
林麦冬是有见识的,以前的她,对什么20寸的彩电、半电动洗衣机,根本不屑一顾。
现在不一样了,她辛辛苦苦一个暑假编织了50个小金鱼,本来打算拿去集市卖5毛一个,还想着发展好了,以后就雇人编织,让利一毛,她坐等收钱。
结果来看的人有,以年轻姑娘为主,人家只是想偷学,根本没人肯买的,愿意买的,出价五分,她折腾半天,这点钱哪看在眼里,后来五分也卖不出去,人家还杀价到2分一个,她气得干脆全拿回来,宁愿送同学也不想贱卖。
她觉得自己真是穿书者之耻,连25块钱启动资金都赚不到,所以她现在哪敢小看好几千一台的彩电,说实话,见到彩电的那一刻,她都想偷卖了拿钱去创业,当然,只是想想而已。
不过她见她二哥同样流着哈喇子的嘴角,就知道,他心里肯定也打过这个主意。
他们两个,是家里最穷的两个人,却一样有颗创业的心,当然,她和她二哥还是不一样的。
她是有‘远见’的人,她哥是想走偏门的,像他提的要经营录像厅、台球桌的生意,在这个时候确实能赚到一些小钱,但是这两个场所,却是流氓混子集中地,随时会被一锅端了,根本不是正经路数。
“咱嫂子什么时候进门啊?”林兴杰一走到大哥新房,这眼睛就离不开了,“我还想找跟咱们嫂子亲近亲近,谈谈生意。”要点投资。
他现在可不觉得那是个母夜叉了,那是实打实的财神奶奶啊!
啪一声,脑袋就被人打了一记,他气得转头,以为又是他娘,结果是他大哥,“哥……”
他刚想问为什么,林川柏冷声道:“说话注意点,什么叫亲近亲近?如果敢去找你嫂子要钱,我饶不了你!”
林兴杰不满的小声嘟囔两句,却也不敢回嘴。
两人的日子是定在九月底,也就是八月十四,中秋节的前一天。
林家本来只开了两桌酒席,摆在自家的院子里,后来来讨喜酒的人多了,也都是亲友,人家是真心诚意上门贺喜,也不好推出去,只好再多开两桌,一共坐了四桌。
林父的‘叔叔’和‘婶娘’也来了,在这种日子里,他也不能把人往外赶,亲戚朋友都看着,只能给他们安排了两个位置。
林母这边,她的亲娘也来了。
林母亲娘把她丢在林家后,后来几年都没联系,林母嫁人那天,她倒是过来送了一块红料子,林母不收,她把料子放下,抹着眼泪走了。
后来林家几个孩子出生,她都有过来送鸡蛋红糖,林母知道她在那边的日子过得也不容易,她后来又生了三个子女,她嫁的男人是郊区的,没有正式工作,日子过得也紧巴巴的,以前还有个婆婆磋磨,婆婆过世后,她日子算是好一些。
林母本来不想同她往来,倒是林爷爷劝了她,说今世作母女也是缘份,她既然想修好,就当寻常亲戚走动,林母听了林爷爷的话,在她继弟妹结婚出嫁时,都送了礼钱。
林家孩子结婚,林母的亲娘都有过来,这次林川柏再婚,林母是没有告诉她的,她不知道是哪里得了消息,也过来了。
“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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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丐婆,又来打秋风了,要不要脸啊,还好意思坐下吃席,什么东西!”林‘婶娘’看到林母亲娘竟然也来了,还安排和自己坐一桌,也不顾场合,直接冷嘲热讽起来。
林‘叔叔’轻扯了她一下,不想她闹事。
“干什么,这是我亲儿子家,办的是我亲孙子的喜事,我是正经的长辈,还不能说话了?”老太太嚷嚷道。
林母的亲娘顿时坐立不安起来,一时留也不是,走也不是,脸涨得通红。
林父见到岳母过来,本来也不大欢迎,但也不可能赶人,见到他‘婶娘’就这么在大厅广众,两家亲友都在的时候吵嚷起来,却是气得不行,觉得她就是故意下自己面子。
林母正在招待陆续过来的亲友,见状脸也气得通红,老太太的话太难听了,不仅是奚落她亲娘,也是变相打她脸。
其他亲友也都觉得尴尬,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林兴杰站起来道:“婶婆,您啊,和我外婆一样,在我们这不分上下里外,都是——长辈。”他这话一出,大家也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两个人都做过抛儿弃女的事,大家都一样。
“今天是我大哥的好日子,我和我们珊珊都说了,不许哭闹,不许讲不吉利的话,您既然是长辈,应该也懂这个理。”
老太太黑皱的面皮下隐含着怒气,她听出来,这个孙子是在说她不如孩子,道理也不懂,但她一时不好发泄出来,她今天拉着老伴过来,是想和新人卖个好,以后好来往的,不是真的来闹事,到底还是忍了下去。
见她没有再闹,众人也松了口气。
只有林父还含怒瞪着她,觉得这‘婶娘’给他丢了大丑。
林川柏和江梨刚才在门口迎亲,刚踏进院子,正好撞上林‘婶娘’骂人的话,林川柏皱着眉,本来要上前说两句,被江梨拉住了,他们今天是新人,这时候不应该他们出面,见林兴杰把人压下去了,江梨才拉着林川柏,笑盈盈的走进去,招呼众人。
等新人进来大家都被转移了注意力,现场又热闹起来。
大人们在聊天喝酒,小孩子在边上玩闹。
今天来了不少孩子,大家都打扮得整齐漂亮,不过最漂亮的,还是林家的两个孩子。
他们穿着江梨在市里的时候给买的衣服,一个梳着高马尾,系着黄丝带扎的蝴蝶结,穿着嫩黄的娃娃裙,雪白的皮肤配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简直就像一个洋娃娃;另一个梳着偏分头,白衬衣别着小领结,配着一条格子背带裤,像小绅士,亲友们见到,都想摸一摸他们。
江梨也给江晓晓细心打扮了,因为江晓晓一个夏天已经晒黑了好几度,鲜亮的颜色会显得她更黑,江梨就给她穿了一条新买的白色纱纱裙,再给她戴上一个红色的发箍,本来想打扮成小公主,结果出门后没多久,发箍就被她摘了不知道扔哪里了,白裙子也早就脏了。
她这会儿正趴在桌子底下,和小朋友玩躲猫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