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实在是太孝了。
系统窝在床脚,也目睹了这一切。
它忍不住狗叫两声,说出曲月翎的心里话:“容冽这么孝,为什么不是男主啊?”
有容冽在场,曲月翎不好和系统说话,只能在心里默默回答:因为他善。
——容冽这么善良乖巧听话的好孩子,怎么可能是男主呢?
毕竟这年头太过正常的人都做不了男主,必须要有点疯病在身上才够带劲,才有资格做男主。
于是在容冽又一次要去给他换降温的冰帕时,曲月翎握住了他的手腕,感动道:“冽儿,这些事会有宫人们做,天色已晚,你该回去了。”
“是我没有照顾好哥哥吗?”结果容冽反手攥了曲月翎的指尖,低垂的眉角眼梢间,透出明显的难过意味,“我以前从没这样照顾过别人……但是我会为了哥哥学,哥哥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曲月翎赶紧安慰他:“不不不,冽儿你很好,你太好了,我做梦都希望能有一个像你这样好的儿子。”
“……”
少年的脊背微僵。
曲月翎没有察觉自己这样话听上去有些像在骂人,继续说:“只是再晚些,宫门下钥后,你就没法回藩客馆了。”
“那我就彻夜不眠,留在这里照顾哥哥。”容冽从善如流道,“哥哥的病一直不好,我就算回去,也会担心得睡不着。”
曲月翎更感动了,但容冽才十三岁,要他彻夜照顾自己跟要系统通宵练后空翻有什么区别?都是奴役童工啊。
“你的孝心哥哥已经收到了,不过这里有宫人照顾我,冽儿还是回去吧。”曲月翎摸摸他的脸,“你的脸上还有伤,回去记得上药。”
青年的指腹柔软,和他的身体一样,都散发着浅淡的药香,隐约还有一些苦涩的味道,但容冽极度贪婪这股气息,他喜欢听曲月翎关心自己,便将面庞更重地压向青年,蹭着青年温热的掌心,说:“可我来时,那些宫人竟一个都没在哥哥屋子里,他们竟敢如此怠慢你……我不放心将哥哥交给他们照顾。”
其实是曲月翎把宫人们支出去的,因为他准备和系统密谋点事情,谁知还没开始密谋呢,容冽就跑进来了。
“……是我让他们出去的。”曲月翎随便编了个借口,“我休息时,不喜欢有外人在屋子里,我会睡不好。”
谁知话音刚落,容冽的眼珠上的红血丝似乎就变多了,好像在伤心,目光幽深,紧紧盯着曲月翎问:“我对哥哥来说……也是外人吗?”
“这……”
这回曲月翎想不出借口了。
幸好此时宫人们来禀,说皇帝梁怀徽一会儿要来看曲月翎。
容冽闻言,沉默片霎,忽地笑了,说:“那我就不打扰哥哥和陛下了。”
曲月翎听着他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容冽的声音有点低沉,脸色也有些晦暗阴沉的,可少年处于变声期的嗓音本就嘶哑,而且唇边还有笑容呢,所以应该是他的错觉吧?
“哥哥病好之前,就不必再来接我了,反正二皇子总不至于将我打死。”
容冽最后一次给曲月翎掖了掖被角,掖好后,他也没急着离开,反而就着俯身的姿势,深深垂睨曲月翎翠羽般的眼珠,仿佛对在曲月翎说话般道:“我若死了,也一定会化作厉鬼纠缠在他身侧,使他永无宁日,生不如死。”
少年说话间,乌黑的墨发也随俯身向下垂落,宛如凝成实质的怨气,萦绕在曲月翎身畔。
曲月翎愣了愣,认真思索后,却不解地问:“二皇子他既然不会打死你,那你又怎么会死呢?”
容冽:“……”
“还有,冽儿,这世上是没有鬼的。”实践出真知,曲月翎认为自己死了都没变鬼,那世上肯定没鬼,于是他告诉容冽,“迷信思想要不得,你不要信这些,有仇就趁还活着时报。”
容冽:“……”
“……哥哥,我回去了。”容冽松开捏住被角手指,起身退开,“我明天再来看哥哥。”
可大概是容冽这次给他盖被子盖的位置有点太靠上了,以至于曲月翎有一种被掐住了脖颈的感觉,他心想自己果然是病糊涂了,幻觉一阵接一阵的。
容冽走后,曲月翎连忙趁屋里没人时交代系统:“狗宝,你别在我这里守着了,快去外面偷听下今天都发生了什么,容冽为什么会被二皇子打?还有三皇子那边有没有出什么事?”
“没问题。”系统用前肢给曲月翎敬了个礼,“不过你一个人能行吗?”
曲月翎提醒他:“顶级牛马是不会死的。”
“抱歉,长官,刚刚没认出您。”
系统敬佩不已,又对曲月翎敬了个礼后就出门了。
而系统离开没多久,皇帝梁怀徽便来了,他满脸忧虑之色,人未到,声先至:“月翎啊……朕的爱妃啊……你还好吗?”
曲月翎听着他对自己称呼,恨不得马上晕死过去。
但是坦白讲,梁怀徽作为出了名的风流浪子,却能像个专一情圣似的,引得那么多女人对他情根深种,倾心相许,和他多情又深情的性格分不开关系。
甚至在某些方面,梁怀徽还能称得上一句“负责”——譬如他对曲月翎这个男妃的态度。
梁怀徽不爱他,甚至是恐惧男子之间的断袖情谊,可他对着曲月珠的遗书立了誓,要一生善待曲月翎,他就真的会这么做。
他对曲月翎很好,了解小宛那边的人嗜爱在身上佩戴各种珠玉金饰,就将无数宝珠美玉流水般往栖月宫送,让曲月翎能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像只小孔雀一样漂亮;
怕“深爱”自己的曲月翎知晓自己不爱他而难过伤心,就强忍反感和厌恶的情绪,也装出一片深情去对待曲月翎;
听闻曲月翎生病了,他也一定会尽快赶来探病,并重新召来太医,要太医当着自己的面再给曲月翎把一次脉确定病情。
——一个皇帝,一个拥有后宫佳丽三千的一国之君,对你如此上心,又给钱又给情绪价值,除非你犯了杀人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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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饶恕的大罪,否则他都会高举轻放,且持之以恒,岁岁年年不改,大部分人是很难不动心的。
偏偏他对所有人都这样好。
他待你是真心实意,待别人也是。
梁怀徽站在床边,亲眼看着宫人们煎好药,服侍着曲月翎喝完后,才终于肯坐下。
“你入宫才一个月,就病了那么多回。”他抬手擦擦眼角的泪花,红着眼睛心疼道,“真不知道今晚若是在梦中与你姐姐相会了,朕该如何向她交代啊。”
曲月翎:“……”
“姐姐深爱着陛下。”曲月翎按照原身人设,没有感情地念出经典台词,“她不会怪您的。”
“你姐姐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是小宛最美的女郎,她那样善良、体贴、贤惠……朕当然知道她不会怪朕。”梁怀徽又哽咽两声,“可朕会怪朕自己啊……”
曲月翎:“…………”
曲月翎一直认为自己口才不错,然而面对梁怀徽时,他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语言和词库是如此匮乏,一句话都接不上来。
那边梁怀徽也遵循着“卫祁第一深情”的人设哭了一会,终于哭够后,他便吸吸鼻子,又深吸一口气:“都是朕的错,是朕没有照顾好你,是朕对不起你和你姐姐。”
“月翎啊……”
梁怀徽念着曲月翎的名字,又下意识想去牵床上之人的手,结果抬高到一半时想起床上之人是男子,便蓦地僵住,待发现曲月翎两只手都在被子里盖得严严实实时,他又转为拍拍自己的胸膛松了口气,最后再咬咬牙,狠心道:“今晚,朕一定留在这里陪你!”
“咳、咳咳……咳咳!”
曲月翎瞬间咳得撕心裂肺。
梁怀徽也被他吓得慌乱无措,想给青年拍拍胸口顺气,却无处下手。
“陛下、我怕把病气过了给您……”曲月翎陪他演这死出都已经演腻了,却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演下去,麻木出声,“您今夜还是去其他姐姐宫里吧。”
“可你都病成这样了,朕怎么还能离开你呢?”梁怀徽一脸为难,“不过……今日还真有件事,朕需要好好斟酌下该怎么办。”
“什么事?”曲月翎想起了容冽被打青的脸,“陛下能和我说说吗?”
“也不是什么大事,没什么不能说的。”梁怀徽继续深情款款,“你想知道,朕全都可以告诉你。”
曲月翎:“……您请说。”
梁怀徽便道:“今日皇子们在校场内打了一架,我仔细问过了,是老二初锋和老三初景吵架,吵着吵着,老二那孩子就动了手,容冽为了护着初景受了伤,老四初恒和老五初睿去劝架,也不小心被打了,现在初锋正在他母妃那闹,要朕给他做主呢。”
曲月翎一听就马上拿出了“大事化了,小事化无”的原则,站在对三皇子梁初景有利的那边劝说道:“小孩子们有口角,打打闹闹是常有的事,这有什么的呢?”
梁怀徽闻言欣慰道:“月翎和朕心有灵犀啊,朕也是这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