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殿下体恤。”
皇后将洛清泠拉起来，满是心疼：“你不愿意，本宫还能逼你不成？你这孩子……”
但她也知道，是因为三年前的事，才让洛清泠变成了这样……
她长叹口气：“不说这些了，青松，传膳。”
皇后和太子的退步，洛清泠不好直接离开，只能被皇后拉着上了饭桌。
因皇后说是家常小聚，倒是没让洛清泠和宋墨云分席而坐。
洛清泠只吃了不过两口，就发现皇后其实根本没放弃撮合她和宋墨云，先前的退让只是试探罢了。
她心中微叹，自己已和太子是两条路上的人，根本没办法成婚，而且她不认为宋墨云娶自己只是为了给自己提供庇护。
但皇后不这样想，只当洛清泠能成为太子妃，日后她就好照拂洛清泠，也就没有其他人能够欺负洛清泠了。
她能直接拒接太子，却不好对这个一向照拂自己的皇后开口。
所以席面上的气氛格外奇怪。
皇后给洛清泠夹菜，然后说：“我还记得清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道豆腐，定要日日吃，顿顿吃，不然就不肯依。”
“你娘为了治你，就吩咐人只给你做豆腐吃，吃到你吃吐为止。”
说到这里，再把话题交给宋墨云：“云儿，你可还记得？清泠不肯吃又不好意思说，便叫你把这些豆腐解决了。”
“自然记得的。”宋墨云轻笑，看着洛清泠。
洛清泠：“小时候不懂事。”
皇后又说：“清泠小时候从不挑食，倒是云儿挑食得很，这不吃那不吃的，清泠还教育云儿呢。”
太子说：“是，多亏了清泠妹妹，我改了这个习惯。”
洛清泠：“是殿下自己的功劳。”
诸如此类，一顿饭都没停过。
洛清泠许久没吃过这么心累的饭了，甚至已经在想自己日后怎么推脱皇后的邀约。
她虽然迟钝，但也不傻，这么明显的撮合能看不出来？
好在饭后吃茶，皇后不知道是说累了，还是真的没招了，倒是没在说了。
洛清泠便提出告辞的话来。
宋墨云站起来：“孤送清泠妹妹出宫。”
“不必了，”洛清泠直白地看着他：“清泠如今孀居，不适宜和殿下走得太近。”
“清泠——”
洛清泠道：“男女有别，还请殿下体恤。”
见她实在坚持，宋墨云只能看着洛清泠行了礼，退出宫去。
他盯着那道决然的背影，面色阴冷。
“云儿，别看了。”
皇后在后面喊了一声。
“母后。”
宋墨云转过身，已经恢复了一贯的温和有礼。
“清泠这孩子从小就有主张，她既然对你无意，就放弃吧，你便当她如亲妹妹般，好生照料就是了。”
“儿臣明白。”
洛清泠出了宫，脱离了那压抑的气氛，终于松了口气，还没上马车，就见一公公笑眯眯走来，对洛清泠道：“少夫人请留步。”
“公公是？”洛清泠一愣。
不等那公公回答，一道人影已经从宫中快步走了过来，不是太子是谁。
洛清泠顿时冷下了脸。
她还只当宋墨云是真放弃了，原来是当着皇后的面不好说罢了。
果然，宋墨云一走近，便道：“清泠，孤的提议，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殿下，臣妇已经考虑得很清楚了。”
“清泠，不要任性，平西王府护不住你。”
洛清泠冷笑：“殿下确定自己能护得住我？”
宋墨云脸色一僵，没在说话，洛清泠转身要走，见有一马车驶来，挂着平西王府的标记。
马车一停，楚砚寒跳了下来，见到两人，一挑眉：“见过殿下。”
不等宋墨云说什么，他就自顾自起身，对洛清泠笑道：“嫂子怎么这么久也没回来，我还当嫂子被什么绊住了脚，特来接嫂子呢。”
洛清泠一听楚砚寒的声音就想笑，心中松快下来，道：“正要回去，多谢二弟。”
她回头看着太子：“殿下，臣妇先行告退了。”
宋墨云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忽然出声道：“他就是你的依仗吗？洛清泠。”
“殿下慎言。”洛清泠冷着脸，刚要说什么，就被楚砚寒挡住了。
两人视线在空中一望，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冷意。
“殿下这话就狭隘了，不光臣是嫂子的依仗，整个平西王府都是嫂子的依仗。”
“嫂子想依仗谁就依仗谁，嫂子就是不想依仗，平西王府也绝不会出言威胁挖苦，殿下，您觉得呢？”
太子一时没有说话，只是视线下移，看着站在楚砚寒身后的洛清泠。
“洛清泠，你终归会嫁给孤。”
楚砚寒眸底一黑，脸上的假笑彻底隐没。
“常言道事不过三，殿下，臣妇再说一次，不可能。若是殿下还要拿这样的话来挤兑臣妇，别怪臣妇不念旧情翻脸！”
洛清泠一把拉住楚砚寒的手臂：“砚寒，我们走！”
楚砚寒浑身一僵，懵懵的就被洛清泠拉走了，直到护着洛清泠上了马车，两人在马车里踏上回程的路都还没回神。
砚寒……
“嫂子，能——”再叫一声吗？
“世子别将太子的话放在心上。”洛清泠摆摆手：“我也不知道他突然的事抽了什么风。”
洛清泠缓了缓怒气，问道：“世子想说什么？”
楚砚寒一个激灵回神，将心中的旖旎收回，有些闷闷地道：“嫂子走得太快了，我还没有和殿下好好理论一番，觉得有些吃亏。”
洛清泠莞尔：“这样的事有什么可理论的，搭理这件事都是浪费我的精神。”
“说得也是。”
楚砚寒心中一松，刚才被宋墨云挑起的怒气彻底熄灭了下去。
他勾了勾唇角，将话藏在心中。
嫂子绝对不可能嫁给太子。
皇宫门口。
公公小心瞥了一眼宋墨云的表情：“殿下？”
“哼，小把戏罢了。”
宋墨云收回视线。
洛清泠是楚砚寒的亲嫂子，若是别人，他还可以担心一下，但是这两个人，绝对不可能成！
洛清泠一边拒绝自己，一边和楚砚寒表现亲近，不过是想要气他，让他放弃罢了。
他一甩袖子：“孤让你们查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公公一抖：“霜儿姑娘还没回来。”
“废物。”